分卷 第1445章 共设圈套
李向东抬起头看着陈坚，他阴阴地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借钱，谁借给你不一样。他说，你们的交情也不浅吗？应该说，比我还深嘛！
李向东说：“我就感觉你像是给我设圈套，果然就是个圈套。”
陈坚说：“这怎么是圈套呢？”
李向东说：“在市县，我被她害得已经够苦了，你还要把她弄到青山市来？那一次，也是你把她弄到市县去的。”
陈坚脸一沉，说：“李向东，你别占了便宜叫冤枉，应该是你把人家弄苦了吧？人家一个女孩子，让你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你拍拍屁股，却说人家把你害苦了，天地底下，有你这么没良心的吗？”
李向东说：“你不借就算了。她的钱我不借！”
陈坚说：“我真没想到，她对你还余情未了，你对她却无情无义！”
他说，她一听说，你等钱用，二话不说，就答应借你了，一个利息也不要，还说就是不还也无所谓。没想到，你竟这种态度？到底谁借谁钱？这借钱的人倒喧宾夺主了，比被借钱的人还横还理直气壮了。
李向东说：“她这是真帮我吗？你这是给我下套子，你这是帮凶，帮她下套子套我。把我套住了，她就回青山市开广告公司，还要我像在市县那样，给予她生意上的方便。”
陈坚说：“这有什么啊！这官与商本来就应该联姻，本来就应该合作。现在哪个商不与官联姻的？他不联姻就别想混出好模样！”
他说，你在市县搞得乌烟瘴气怪谁啊！怪我啊！我让你们有那种关系了？你们狼狈为奸，狗男女一对，我还想拿把刀跑去市县把你劈了呢！
他说，她去青山市开广告公司怎么了？你给予她方便又怎么了？你争取把钱还了，不跟她再有那种关系，一清二白，会影响你什么？在市县，你跟她没那层关系，你能有什么事？
他说，你***就是运气好，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能升官，我那么点事，就被抓进派出所了！
陈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李向东给予枝子生意上的方便，如果，不贪不占，又有什么问题？你那些方便都是可以摆上桌面来说的。正因为，你跟枝子有那层关系，你给予她的方便才变了味，才成了官*商*勾*结，成了为*谋私利。
有人敲门，也没等里面的人答话，门就被推开了。
枝子提着一个密码箱走了进来，见两人的脸都阴得难看，便收回脸上的笑。陈坚对她说，放茶几上吧！他扔下李向东，走到会客那边的沙，示意枝子坐。他说，不*他，让他好好考虑考虑。
李向东走了过来，说：“我只找你陈坚借。你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我现在只是问你借不借？”
他并没看枝子。他认为，这只是他和陈坚之间的事。
老实说，他是有些惧怕枝子的。他知道一旦引狼入室，他根本不可能摆脱枝子的纠缠。枝子纠缠他的功力，他不是不知道。
枝子说：“这不一样吗？你跟我借，跟陈坚借不也一样吗？”
李向东这才看了她一眼。她化了淡淡的妆，掩饰了脸上那点点雀斑，倒感觉光彩了几分。不知为什么，他竟冒出一个很猥琐的念头，想如果推动枝子，长驱直入，一定能展现他的神威。她被他践踏得还少吗？他要让她再次领教一种新的神威，要让那胭脂水粉怎么也掩饰不了一脸的灰黑！
这么想，他脸上爬起一丝不屑的微笑。
枝子应该意识到他在想什么了，高抬着头，挺着胸，不示弱地看着他，仿佛说，你来啊！我怕你吗？我怕你就是不枝子！
李向东吓了一跳，想自己怎么竟生出那么猥琐的念头？想自己跟枝子在一起，总控制不住自己，总像她身上散出某种*你的魔力，让你变得猥琐无比。这样的人，你能让给她回青山市吗？别说她纠缠你的功力了得，就是这种说不清的魔力，就*得你变被动为主动。
静场，好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在考验彼此的耐心，看谁先让步。李向东等着陈坚让步。陈坚似乎一点也没有让步的样子。他稳稳地坐在那里，在李向东面前，他从来没有那么坚定过，从来没有表现出那么一脸冷峻。要知道陈坚在生意场上滚打了那么多年，要摆出一副不可改变的样子，绝对具有震慑力！
李向东让步了。
他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借条，像刚才陈坚那样，一下一下地撕了，且也撕得粉碎。他没必要那么斯条慢理，没必要向陈坚说明什么？他只是在拖时间，只是希望陈坚能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撕得再不能更碎了，陈坚还是冷冷地看着他。
李向东说：“打扰了！”
便向外走去。他不得不往外走去。
陈坚吼了一声：“你站住！”
李向东慢慢地转过身来。
那一刻，他脸上平静，心里却在想，你陈坚到底还是不会让我空手而归的！
陈坚说：“我借给你！”
李向东脸上这才露出笑影。
陈坚说：“你这人可真够麻烦的！”
说着，他从茶几上提起那个密码箱，递给李向东。他说，拿去吧！他说，不用写借条了！我陈坚借给你还写什么借条！李向东没有接，这钱显然是枝子的！陈坚说，你是从我手里拿的，这钱就是我的，你就是借我的。难道你还要我叫人再去银行取？话是这么说，但枝子会这么认帐吗？
李向东说：“我还是必须写借条。”
他要白纸黑字把事情搞清楚。再说了，他可不能完全相信陈坚，你陈坚摆明就是与枝子合伙下套子套我李向东，我李向东再不能不留个心眼。
陈坚说：“说过不用就不用了，你拿走就是了！”
他把密码箱硬往李向东手里塞，一边就把他往门外推。
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似乎意识到什么？陈坚这家伙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枝子招过来了？应该是陈坚一接到他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枝子，就给枝子电话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不仅枝子时刻想着杀回青山市，就是陈坚也一直记挂这事。他想起枝子说的话，始至终她只说了一句话，“这不一样吗？你跟我借，跟陈坚借不也一样吗？”
这句话太值得玩味了！
后来，李向东才知道，陈坚与枝子已合两为一。枝子被李向东吓出青山市，只好回省城开公司，然而，这大半年生意萧条，只是惨淡经营。因此，她总对市县时的那种经营模式耿耿于怀，便多次在枕边要陈坚帮她杀回青山市。
她说：“你和李向东交情那么深，你提出来，他总不会不帮我吧？”
陈坚却支支吾吾，总觉得不好意思告诉李向东，枝子已经是他陈坚的人了。这几天，被她*得快招架不住了，李向东却打电话来借钱，他便设了这么个圈套。
那曾想，还是被李向东戳穿了。
李向东离开省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青山市了。他想，还是听杨晓丽的，不要拿家里的钱。他想，回青山市再想办法吧！二河市的老董和宽县的刘书记，还有许多人不是都支持他当市长吗？找他们想办法总应该没问题吧？
车还没驶进青山市的境内，李向东便接到了市委办的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集中开会，会议内容是，欢迎新市长到任。
分卷 第1446章 又当爹又当娘
在青山市，认为自己可以当市长的不止副书记，还有两个常委，一个副市长。在全省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有人粗略统计，青山市藉的副厅级干部在省各部、委、办、局（厅），在全省各市就不下二十人（不包括在青山市任职的）。如果，再加上那些在不重要岗位上的正厅就更多了。有一半人想回青山市当市长，钻到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争取支持，且屡次三番，场面也够得上热闹了。
副省长是最清楚有多少人想当青山市市长的。你不管是哪个省委领导的人，不管要争取哪位省委主要领导支持，最终，还是要来见他。因为，他是青山市的老独尊，谁当青山市的市长，貌似还要先得到他的认可。
他对每一位上门来的晚辈都说鼓励话，说这主要还是看省委的决定。但心里却想，你们一个个都不如李向东，别看你们是青山市人，你们为青山市做过贡献吗？如果，青山市不是缺市长，不是省委决定要物色青山市人当市长，你们未必会承认自己是青山市人！
省委主要领导召见副省长，征求他的意见，问他心目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副省长老谋深算地“嘿嘿”笑，说，其实，你早就胸有成竹了。省委主要领导便“哈哈”大笑，竖着手指不停地点着他说，不愧是老江湖！老江湖！省委主要领导也不客气，提出了两个人选。问这两人你应该都熟悉吧？副省长哪有不熟悉的，如数家珍般扳着手指说了一通他们的优点和缺点，当然，多说优点，少说缺点。但副省长认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开拓创新精神还嫌欠缺。他说，现在，青山市缺的正是这种开拓创新精神。
省委主要领导不比副省长老江湖？一下就听出那话里的味道了，问：“你认为这两个人选都不合适？”
副省长忙说：“没有，没有。从青山市人中挑选这个市长，这两位是非常优秀的。”
这话里还潜伏着一层意思，但省委主要领导却没听出来。他太相信副省长不会越出“青山市人”这个范围。作为青山市人，他不可能不希望青山市人当这个市长。至于，他说青山市人缺欠开拓创新精神，这一点并不奇怪，副省长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也情有可原。
虽然，某一种精神并非与生俱来，但你不得不承认，它却很大程度地受地域和文化的影响。东北男人的豪爽粗犷，外地人就学不来。上海男人的细微周密，外地人也学不来，广东男人暴富表露的张狂，外地人更无法学！
省委主要领导说：“按照我的理解，你认为，这两个人选，都合适，谁当青山市的市长都不为过。”
副省长还是回他一个“嘿嘿”笑，心里很清楚，这一锤敲下来，就盖棺定论了，青山市市长的人选很快就板上钉钉定下来了。
大书记接到消息时，松了一口气。
别说省委主要领导被那些想当市长的人弄烦了，就是他这身居山沟沟的市委书记也烦得不行。副书记几乎跟他撕破脸了，那两个常委、一个副市长也溜进他办公室大表决心，如果，他们能让市长，一定团结在以大书记为核心的市委周围，甘当大书记的马前卒，决不二心。
外地工作的那些副厅正厅也回家乡了，对家乡近段时间生的变化感慨成千，并向大书记表示，如果他们当了市长，一定挥自己与省各部委办局（厅）关系密切的优势，争取各职能部门单位给予青山市更大的支持，再加把劲，推动家乡经济展再上一个新台阶。
有一天，大书记陪了三拨这样的家乡人，听了三遍这样的豪言壮语。听得他直在心里骂娘，想如果不是市长位置空缺，你们会回家乡？上省城找你们，要你们帮点小忙，你们一个个像躲穷乡下佬一样，影都找不到。
否决了李向东，谁当青山市的市长，对大书记都不重要。他只想早点结束这种悬而未决，别让那些家乡人还做着升官的梦，有事没事总往青山市跑。他们来，你还不能不接待，不能不见他们。听了他们的豪言壮语，你心里再别扭，也要说好，说青山市就缺你这么有魄力领导干部！
这便是最让大书记忍无可忍的！
他曾对李向东说：“都是些什么人？好像我能作这个主！我要能作这个主，他们一个个早靠边站了！”
李向东笑着说：“这省委不是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吗？你把哪一个人的名字提上去，上面又有人推荐，这上下面想到一块了，或许，就水到渠成了。”
大书记说：“省委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吗？我的意见有分量吗？我反对定那个什么框框，他们听了吗？还不是当耳边风，他们想怎么决定，还怎么决定！”
因此，大书记对省委主要领导说：“省委英明啊！终于把这事定下来了。”
他说，再不定，我至少要短命五年。
他说，青山市那么一大堆事压在我这肩上，我真有点撑不住了，终于可以有个人分担一下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这是夸省委，还是在说省委的怪话？你这是不满省委拖到现在才定这个市长人选吧？你这是因为没能让李向东当市长，大牢骚吧？”
大书记说：“我就是牢骚，也只是因为最近又当爹又当娘，忙得都快没人样了，忙得想挺直胸挺都挺不起来了。”
他说，这可不关让不让李向东当市长的事。你一个否定，我再提过吗？我哼都不没哼。我不会连这点组织原则都没有吧？我回去，跟李向东谈了几话，要他正确认真自己，要他知道，他在青山市做出的那点成绩，完全是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没有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他狗屁也不是。
他说，我这是撑得快不行了，跑到你这来缓缓气。我只有在你省委主要领导面前才敢缓口气。在青山市，我这口气是憋在心里的，我怎么能让下面人看到我快不行了，即便死，我也要站着，也要顶起青山市那片天。在你这里，我就像到了家，就像看到了爹娘，点小牢骚，你总该允许吧？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这种老油条，就是怪话多。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去青山市，让你还呆在统战部，让你好好调养身体，延年益寿。”
大书记说：“这可不一样，太闲，我也会闲出毛病来。”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
大书记“哈哈”笑，说：“领导就是领导，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症结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没时间跟你闲扯蛋。李向东怎么样了？新市长上任后，叫他来向我汇报汇报思想。”
大书记说：“那家伙，乖得狠了。”
他说，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也算是中规中举的一个人，但也不是完全中规中举。老实说，我不喜欢那种中规中举的人，一根筋，只会呆板地服从上级，上面说到的，坚决执行，且一定做到最好。上级没说的，就动也不敢动，更别说领会上级指示精神，多想办法了。
他说，我也不喜欢那种一点规举也没有的人。这种人鬼点子多，总爱干些不切合实际的事，出了问题，还硬说自己是执行上级指示精神。李向东就是区别于这两种人之间，能够从实际出，领会变通上级指示精神。
他说，他这个人嘛！常常有一种小自满，觉得自己能干事，心气高，不及时敲打敲打不行。赵书记的事，就是自满的表现，就是不服气省委让本地人当青山市市长的决定。你一下戳中了他的死穴，他回去服气得不行，还说让你这么有水平的领导敲打心里舒服！
大书记说：“现在，他乖得狠，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了，又跟我提出了个什么“三足鼎立”的展构思！”
分卷 第1447章 让他老婆官好他
大书记把李向东夸了一番，批评了一番，又不露声色地把自己慧眼识英雄表现了一番，最后，还顺带着把省委主要领导吹捧了一番，听得省委主要领导心里美滋滋的，便很感兴趣地问：“你说说，什么三足鼎立？”
大书记懂得怎么向领导汇报，懂得怎么长话短说，三分钟不到，就把整个构思说清楚了。省委主要领导还兴致勃勃，就顺着那意思，在脑子里一形象化，不禁拍案叫好！
他说：“青山市人怎么就想不出这构思？”
大书记笑了笑，说：“当局者迷吧？”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非常反对这种说法。”
他说，谁比当局者更清楚？青山市有什么优势，有什么不足？青山市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有谁比青山市人更清楚？别说你，就是李向东也没有他们清楚。
他说，主要还是有没有往这方面想？有没有大局观？
他哪里知道，这构思就是青山市人想出来的，然而，很多事情，重要的不是谁先想出来的，重要的是，谁先向领导汇报的。大书记把这构思说成是李向东的构思，引起省委主要领导的重视，这构思就是李向东的了。再说，副书记也自认是李向东的。
省委主要领导不禁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李向东，小毛病怎么那么多？”
大书记“嘿嘿”笑，说：“如果，他没有小毛病，就是一个中规中举的人了。正因为不是中规中举的人，就常常有些想法，就常常犯些小毛病。”
省委主要领导说：“应该跟你也有关系吧？”
大书记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了，说：“不错，不错。正因为他是我带出来的，又还能干点事，有时候，就对他就放松了，觉得他也不会犯什么大错，犯点小毛病也没什么。”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给我看好了，这种人放任不得，不敲打不行。”
他说，明白我的意思吧？明白我为什么对他要求那么严格吧？
大书记连连点头。他并没有因为省委主要领导对李向东的器重而感到心里不是滋味。其实，大书记是一个心胸宽阔的领导，就像他当初愿意让李向东当市长与他几乎平起平坐一样。他感觉自己器重的人也能得到省委主要领导的器重，那也是对自己工作和能力的肯定。你把他从一个副处一直提拔上来为什么？不就是认为他能干大事成大事吗？他能让省委主要领导器重，不也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省委主要领导问：“他到青山市大半年了，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吧？”
大书记说：“大家对他评价都不错，听说省里决定让青山市人当市长，好几个县（市）的书记都跑来找我替他求请。当然，都被我一个个给哄出去了！”
省委主要领导想了解的是李向东是否色心不改，在青山市有没传出风流韵事？没想到，大书记竟说出了这个新情况。他“噢”了一声，问：“具体都是些什么人？”
大书记说：“二河市的老董、还有宽县的刘书记。”
这么说的时候，他马上就知道还要进行必要的补充。这两个人，在青山市也算是个角色，但在省委主要领导这里，肯定陌生无疑。
他说，二河市是我们青山市经济展走在最前面的县级市。因此，那老董总认为自己是青山市展经济的第一人，总以各县（市）大哥大自居，市委常委、副市长也未必放在眼里，更别想能从他嘴里听到谁的好话。然而，他对李向东却佩服得很，跑来找我说李向东的好话，说如果李向东当不了市长，青山市的异地招商就不能持续快展！
省委主要领导说：“这是什么话？新市长到任异地招商就不能持续快展了？还没撤李向东的职吗？他还分管着那一块吗？你大书记还是青山市的掌舵人吗？”
大书记忙说：“下面的人素质是低了一点，不过，他这种态度却也说明了李向东在县（市）心中的威信。”
省委主要领导说：“回去后，你要好好加强这方面的教育，李向东有能力这不假，但不要忽视了党的领导，不要否定了市委市政府，特别是省委省政府！”
大书记连连说：“是的，是的。”
他犹豫着，想是不是还要说下去？
省委主要领导先问了：“还有那个刘什么的，他什么态度？也想否定市委市政府的作用吗？”
大书记只好转变思路，改用更一种说法。
他说，刘书记是从机关下去的领导干部，组织观念还是比较强的。他特别强调，他只是谈点建议。他说，作为一个党员，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向组织谈点个人看法。当然，最终，还是绝对服从组织。
他看了一眼省委主要领导，见他脸上的神经绷得没那么紧了，才又接着说，李向东调到青山市，第一个否定的就是宽县。他们引回了一个投资旅游的同学外商，要把宽县的旅游资源全权交给那老板开。李向东坚决不同意，认为那老板实力不够，认为签订这样的合同只会延误宽县的旅游展。当然，刘理，认为即使那老板是一个中介公司，但对于宽县这样无人问津的穷山僻壤，很有必要借助这艘外轮，驶向国门，面向全世界。
他说，细节就不说得那么详细了，总之两人闹得不可开交，都跑到我这来告状了。结果，我同意了李向东的意见。可想而知，刘书记对李向东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偏偏就是这么个人，跑来跟我提建议了，也不知道那李向东什么时候，把他弄服帖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今天这么一说，我对李向东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不管怎么样，这次新市长上任，是省里的决定，你们必须绝对服从。”
他说，还有李向东没有什么桃色新闻吧？他这个人，最让人不放心就是这一点。
大书记说：“应该没有。”
他说，石市长就曾想抓住他这个软肋拉他下水，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反倒被那个女人弄下台了。如果，他们不是杀害那个女人，事件还没那么严重。
他说，目前，就这个问题，我对李向东还是很放心的。我调他去青山市前，就警告过他，如果，他再犯这种下半身的错误，我对他绝不客气！
省委主要领导叫了起来，什么什么？下半身错误？他说，这提法我还从没听说过，简明易懂，形象新颖。他说：“他真要犯了你又能怎么样？怎么不客气法？难道把他切了？”
说着便“哈哈”大笑。
大书记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说，最近，我正忙把他老婆调去青山市，让他老婆管好他。他独自一人在青山市呆了这大半年，没出事，也还算挺得住了。当初，就是因为他们两夫妻不能在一个班子里，把她老婆调出市县，才闹出那么一出臭事的。
省委主要领导说：“不要强调客气，主要还是思想问题。这种事，我对你怎么就不担心啊！你孤身一人呆在青山市，我怎么就没要你注意不犯这个什么下半身错误啊？”
大书记笑着说：“我是老了，不行了。”
省委主要领导便也笑着说：“还是年青人好啊！”
说着话，就有人敲门。
省委主要领导对门口说：“进来吧！”
门一开，就见一个年纪与大书记相当的人走了进来。
分卷 第1448章 市长候选人
大书记见省委主要领导站起来，忙也跟着站起来，便听见省委主要领导问，你们认识吗？见两人都摇头，便指着大书记说，这位是青山市委书记。来者没等省委主要领导介绍自己，就扑过来双手握住大书记的手不停地摇，说：“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省委主要领导对大书记说：“这位就是省委决定去青山市任市长的贾保焕同志。”
大书记“哈哈”一笑，一手搭在他手臂上，说：“幸会，幸会！”
握着的手便又是一番不停地摇。
贾保焕说：“早就知道大书记是一位很有魄力的领导，在地级市当书记的时候，就为地级市人民做了许多大好事，是一位人民群众爱戴的好书记。到了青山市，在短短的时间里，又为促进青山市的经济展再立新功，把一个经济展后无追兵的地区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书记也礼尚往来，夸了对方几句。虽然，没见过面，名字却是听说过的，他是某省厅的副厅长。那是一个经济实力雄厚的单位，算得上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这阵，想当青山市市长的人应该都回家乡拜访过大书记，眼前这个贾保焕竟没露过面，于是，大书记想，这才叫真人不露相！
有实力能当市长的人，才懒得东奔西走，只有那些信心不足的人，才跑上跑下，希望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省委主要领导说：“保焕同志在青山市工作过相当长的时间，相信很多人还记得他，这几年，在省厅表现非常突击，因此，省委决定，让他再回青山市。”
他说，你们两个人都是我提议去青山市任书记市长的，我希望你们能团结一心，趁着大书记在青山市开的这个好头，再加大马力，彻底改变青山市的落后面貌，彻底摘掉青山市贫穷的帽子。
大书记说：“一定不辜负省委主要领导的期望！”
贾保焕说：“请省委主要领导放心，我一定配合大书记，为家乡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这天，青山市的书记市长在省委主要领导的办公室谈得很融洽。大书记意识到，这个贾保焕还是很懂官场规举的，知道书记和市长的关系，处处都以大书记为中心，处处都把大书记放在第一位。
然而，大书记却有一点不明白，贾保焕都这么大年纪了，又在那么一个经济实力雄厚的单位，怎么还愿意回青山市当市长？了不起当这一届五年，年纪的原因，应该也上不到书记这个位了，想他如果再以市长的身份回到省城，也还就是副厅长，却未必还能回到现在这么有实力的厅局了。
为了一个正厅，回青山市跑一遭，似乎不值吧？有那实力，弄个正厅副厅长其实也不难啊！
这么想，大书记心里不禁一冷，想他只是当市长吗？双眼应该是瞪着他这个书记位置吧？想他如果混得好，三两年后当书记，说不定就可以在书记的位置上退休了。于是，问题就出来，贾保焕要想三两年后当书记，就要让出这个位，说得难听点，三两年后，他就要把大书记挤出青山市。
不要以为，没有这个可能！
不要以为，他在省委主要领导面前尊重你大书记就不会暗藏杀机！
如果，他真正尊重你大书记，自己又有当市长的实力，说什么也应该回青山市拜会你。他不拜会你，说明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说明他只是在省委主要领导面前尊重你。
大书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感觉这贾保焕脸上那笑要多假有多假，想他这个应该有多奸诈就多奸诈！
然而，大书记还是跟他吃了一顿晚饭，还是很热切地希望他尽快走马上任。他说，这阵，我是又当爹又当娘，你来当市长，我这肩上的担子就可以卸一半给你了。贾保焕说，我一定争取，一定争取早一天回青山市！
贾保焕是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带到青山市任职的。当时介绍他的身份是，青山市委副书记，市长候选人。
组织部长向大家介绍贾保焕说，他是一个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在青山市工作期间，积累了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在省厅工作多年，政治思想过硬，视野开阔，审时度势能力强，能够正确领会上级指示精神，并结合实际创造地开展工作。省委相信，该同志在新的岗位，一定能扬优点，开拓创新，与大，与青山市各位领导一道，同心协力，为青山市经济、社会展做出卓越贡献！
贾保焕忙站起来向大家点头示意。
掌声热烈。不可能不热烈！
大书记代表市委市政府对省委对青山市的关心表示感谢，对省委决定保焕同志担任青山市副书记、市长候选人，表示拥护和支持！同时，也对保焕同志到青山市来工作表示热烈欢迎！
掌声似乎弱了许多。很简单，这是自家人，只是给予礼节性的回应。
贾保焕表决心，非常感谢省委对自己的信任。非常感慨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回到青山市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非常期望大书记，以及在坐各位同志们在以后的工作中给予大力支持！
又是热烈的掌声，表示对省委决定的拥护和支持，表示对新任市长到来的诚挚欢迎。
欢迎会结束后，许多人都走向前跟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握手，管他认不认识自己，管他有没有人向省委领导介绍自己，最终的目的是跟新市长握手。因为，你总不能冷落了省委领导，直接就去跟新市长握手！
贾保焕似乎对每一个人都说，老熟人了，老熟人了。身体还很好嘛！经常听说你，干得很不错嘛！
李向东没凑那个热闹，趁大家闹哄哄的，就溜出了会场。一则心情不好，也不想表现得多么大度，一则这种场合，贾保焕也没多少时间跟你交谈，不如把时间和机会让给那些巴结他的人。
刚出了门，就听见副书记在后面叫他，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李向东慢了几步，问，你怎么也溜出来了。副书记说，我是来抓你回去的。他说，你对新市长这种态度可不应该！
李向东说：“我还有急事等着办。”
副书记说：“就是火烧房子也不差那点时间吧？”
李向东说：“这么闹哄哄的，还不如找个时间去他办公室。”
副书记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你就别蒙人了。我才不相信你会主动去他办公室。”
他说，还是到我办公室来吧！
副书记的办公室离会议室近，两人推门进去后，李向东说，原来，你也是躲出来的。副书记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摆明了跟他尿不到一块。李向东愣了一下，问，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副书记笑笑说，上辈子的事也一样！两人在沙上坐下来。
副书记说，本来，我也没太介意，也觉得都那么些年了。那知道，他还记恨在心呢！
副书记说，我就坐在他旁边，说什么也得先跟我握手吧？他竟绕过我跟其他人握手。可能是我多心吧？那些家伙也巴结心切，刚宣布散会，就都冲过来了。
按职务排位，大书记和贾保焕分别坐在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左右，政协主席便坐大书记另一边，副书记坐贾保焕另一边。
副书记说“不管怎么样？他明知道我和他以前有过过节，为表示不记前嫌，也得刻意先跟我握手才是，那么绕过我，他就是不记恨在心，也要顾忌我有这种想法吧？
分卷 第1449章 道行高深
李向东笑了笑，想说什么，见副书记站起来，向办公桌走去，从桌上拿了烟和打火机，又回到沙这边坐下来。副书记烟瘾大，每次开会，总要溜出会议室抽几回烟。这次想那会议也不长，就没把烟带在身上。
李向东说：“你把烟扔在办公室，我就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想在那个场合呆太久。其实，你不是不介意，你是很介意你们过去的过节！”
副书记说：“你别自以为是！我非常佩服你的判断，但是，也不是每一次判断都准。这一次，你肯定判断了。”
他说，我根本就不介意，如果有人说我介意，要么就是不了解情况，像你一样，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他说，你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没有？“没想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回到青山市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这话里有话。他可能得意洋洋，但我却听出他内心的一股心酸。
他说，你知道吗？他离开青山市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为什么？因为他很没面子离开的，被那些急着冲上去跟他握手的家伙赶出去的，但是，他却把这个帐记到我身上了。
李向东问：“怎么回事？”
他移了一下身子，摸过副书记放在茶几上那包烟，笨拙地弄出一根放到嘴边。李向东没烟瘾，偶尔，也会点上一支。他拿起打火机，也想像副书记那样潇洒地打开盖，却怎么也弄不开，副书记接过来，手一抖，那盖“当”一声就开了，拇指一滑，很轻巧就打着了火，然后送到他嘴边。
李向东吸了一口，让烟雾都从嘴里喷出来，问：“你这什么打火机？一点不好使。”
副书记说：“你只能怪你不会用，你只会用那种一块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
李向东便“嘿嘿”笑，又吸了一口烟，又把烟都从嘴里喷了出来。老烟民称他这吸烟法叫，放烟屁！
副书记说，十年前吧！市委市政府换届。那一次，可以说是大换届，他在公路局长当局长，我在林业局当局长，我们都是市委常委的候选人，当时，组织上是偏向于把他选进班子的，我呢，却是当着差额陪选的，当然不希望选进去，万一选进去也没关系。
副书记说，表面上看，形势对他非常有利，第一，他资历比我深，又是有钱单位的局长，多少人得了他的好处？我说的不是那种贪污受贿的好处。我说的是那种平时单位与单位之间往来，拨几个钱支持支持你，大家聚在一起，请客吃饭喝酒之类的好处。
副书记说，各县（市）……当时还没有县级市，全都是县编制，需要修公路，他几乎都给予支持，因此，选举前，许多人都认定各县的票都会投给他。市直的票也应该大多数投给他，我肯定会被差额差出来。
李向东很清楚，这种现象就像他在市县当国土局长时一样，出手大方，一下子划了一百万给公安局长，结果，那家伙一直都背了沉重的人情债，甚至为李向东丢了市县常委公安局长的位置。
副书记说，第二点，当时的市委书记也极力推荐他。后来好多人都说，市委书记是真推他还是做做样子谁也不知道。反正选举结果，我以微弱的票数进去了，他却被差额差出来了。
副书记说，市委书记似乎对他还是信心十足，又把他放到人大参加副市长选举，还是差额选举，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组织意图明显，这一届，一定要让他进市领导班子，要么市委领导班子，要么市政府领导班子。结果，他还是被差额差出来了。
李向东忍不住笑了笑，说：“这家伙真够惨的！”
副书记说：“就因为这个，他说什么也不好意思留在青山市了。不过，你还不得不佩服他，舞神弄鬼的，还真就调到省厅去了，在省厅呆了三两年，竟混了个副厅长。这次，他杀回来，完全就是要出这口闷气，当年，你们不让我进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现在，我回来当市长了。”
李向东很理解这种心情，想当初，他回到市县时，不也有这种扬眉吐气的感慨吗？虽然，他那只是县级市。不过，细想想，这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你李向东只是被某些人做下去的。他却是被众人推倒的，且不是一次，而是二次。
他说：“如果，我是他，就是现在，都没脸回来。”
副书记笑着说：“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想法不一样。反正，他认为，一定要杀个回马枪，‘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他也要衣锦还乡！”
李向东问：“当初，就没弄清楚是什么回事吗？上面总得查原因吧？”
副书记说：“就是查出了原因也不会公布。”
李向东说：“现在还有什么秘密？不公布，小道消息也会满天飞。”
副书记便“嘿嘿”笑，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李向东，李向东摆摆手，他就也没推让，叼进嘴里，点燃了，深吸了几口。他说：“小道消息满天飞不假，各种说法都有，但我觉得，最可靠的是，当时的市委书记并不看好他，但省厅的厅长极力要推他，好像还承诺，如果他进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将拨多少多少款给青山市修建多少多少公里的公路。”
李向东说：“这厅长跟他也真够铁的。”
副书记说：“要不，他怎么会调离青山市？怎么三两年后就当了副厅长。”
李向东说：“后来，青山市这公路就建不成了。”
副书记笑着说：“未必吧？只是不能照单全收！”
李向东问：“什么意思？”
副书记说：“市委书记不是很努力了吗？不是你自己选不上的吗？你的承诺不能全部兑现，总应该兑现部分吧？”
李向东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来，说：“真够绝的。高人啊！我们一辈子也学到这市委行！”
副消息，非官方结论。”
李向东说：“比官方结论还官方结论！”
他想起了什么，问：“那位把他差额出去的副市长呢？应该也是他记恨的人吧？”
副书记说：“那人早几年已经退到政协去了，你没看见？会议一结束，抢着上去跟他握手的就是那个人，再记恨这样的人，也没意思了。”
李向东想，这样的人，回到青山市，能干什么呢？会为青山市的展呕心沥血吗？然而，他又觉得未必，他憋着这么一股气回来，或许，就是要好好地干一把。他都这年纪了，再不证明自己就没时间和机会了。他要让你们这些人开开眼，当年，你们的选择是错误的。当年，你们如果选择了我，青山市早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书记说：“你跑哪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李向东说：“场面才乱了。我先躲一躲！”
大书记说：“你这不是躲，你这是思想有问题！你这是对省委的决定有情绪！”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也太上纲上线了吧？”
大书记说：“不是我要上你的纲，上你的线，是省委领导要上你的纲，上你的线。”
他说，你怎么这点常识都不懂？这点表面功夫都不会做？你李向东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得重新认识你了，我更加认为，省委不让你当这个市长是非常正确的！他说，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分卷 第1450章 让省委去评定
副书记问，是大书记吗？李向东说，火了！副书记说，不火才怪！你就不应该离开。李向东说，我去他办公室了。还没站起来，副书记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显示屏，笑着说，又追我了。李向东说，我先走了。副书记扬扬手，示意他快点去。
李向东推门进大书记的办公室，却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和贾保焕都在。大书记先站起来向他们介绍，这是常务副市长向东同志。省委领导只是微笑着向他点点头，贾保焕也没见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和客套，也是坐在那里点点微笑。
大书记说：“有点急事，我让向东同志去处理，所以，会议一结束，他就离开了。”
这话是对省委领导说的，但他心里却想，你贾保焕摆什么架子？省委领导坐着，你也坐着？你能跟省委领导比吗？你比李向东也就高那么半级，而且，他还是你以后的搭档，你这点面子也不给？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他是我调来青山市的吧？应该不会不知道，我曾推荐他当这个市长吧？你不给他面子，就没想到要给出我面子？
省委领导笑着说：“你就是向东同志啊！久闻你的大名了。”
李向东心里一跳，不知他话里什么意思？是久闻他在青山市干得不错，还是久闻他的臭名了？但脸上还是堆满笑，说：“怠慢省委领导了。”
省委领导说：“没关系，工作放在位嘛！”
贾保焕说：“在省城就听说你的事迹了，到底是珠三角过来的干部，把那边的经验都带到青山市来了。”
李向东连连说：“贾市长过奖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嘴一出口，便觉得别扭，心里想，他祖上怎么用了这么个姓？什么都像是假的了！
贾保焕似乎也不乐意这称呼，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就有点咬牙切齿地说：“好的经验带过来没关系，一些沉痛的经验教训最好别带过来！”
这么说，先掩饰似地“哈哈”笑起来。
省委领导一愣，也“哈哈”笑起来，说：“你这个保焕同志，真会开玩笑！”
李向东心里暗暗叫苦，想他竟被贾保焕阴了一把，原来他刚才貌似夸他的话里竟暗藏玄机，用了一个“都”字，这个“都”好坏都包含了，带出后面那“沉痛的经验教训”也顺理成章了。
大书记也在笑，似乎像省委领导一样很认可贾保焕的幽默，心里却在想，你是在给李向东下马威，还是给我大李向东在青山市干得不错，想压他一头，让他以后不要轻视你这个市长，也还在情在理，如果，你是想借李向东压我一头，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大书记说：“向东同志，以后工作方面的问题，多向保焕同志请示汇报。”
他说，保焕同志来了，我这肩上的担子也该卸下一半，不再又当爹又当娘了，属市政府那边的工作我就再也不管了！
贾保焕说：“你还是要把方向。这青山市的爹娘还是你大书记当！”
大书记听了这话很不舒服，想你还当真了？想你真以为我就把把方向，任你在下面乱搞了？我们走着瞧！
这时候，副书记敲门进来，省委领导站了起来，跟他握手，大书记在一边介绍说，这是青山市的副书记！省委领导说，我们认识，老交情了。组织部出来的嘛！大书记这才想起副书记曾任过青山市委组织部长，与省委领导是直接的上下级关系。
副书记说：“省委领导应该多来我们青山市指导工作。”
省委领导说：“也不是不想，但确实是走不开啊！”
本来，副书记也曾想像邀请副省长一样，邀请省委领导来青山市视察工作的，但总说忙，总说走不开。
副书记笑了笑却说：“省委领导是大忙人，什么事都先知先觉。”
显然，这话里有话，只是没有说白了，说白了就是，那时候，你已经知道这市长是谁了，所以，你便诸多借口。
在坐的都是什么人？不说白也听明白了。
贾保焕说：“你说话有点分寸！”
副书记看着贾保焕，不客气地说：“我已经够有分寸了。”
他把许多事都看开了，还在乎什么呢？敢这么说省委领导，还不敢挺起腰杆与你贾保焕对话？
贾保焕也不退让，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就是不服气我当这个市长。”
副书记说：“我有这么说过吗？好像没有吧！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要以为，我受党教育这么多年，连组织原则都不懂！我还是懂得服从组织的！即使我保留个人意见，我也要服从上级安排。”
贾保焕说：“你很想不服从，但又不得不服从！”
副书记依然脸上挂着笑，说：“所以，我觉得很失败，觉得很没面子，没能争取领导的支持，让领导接受自己的看法。不像有的人，好不容易从跌进的泥坑里爬出来，又争取领导支持，滚回泥坑里。”
贾保焕脸色都青了，想还击，却一时找不适当的言语。他又怎么想到副书记不顾一切地，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呢？
大书记也愣了好一会，然而，他心里却痛快得很，想就是应该有副书记这样的人和贾保焕作对，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自己是什么鸟？他本还是想看戏般地看下去的，见省委领导脸色不对，担心他会指责副书记，先就插话了。
他说，副书记，你这话里好像有话嘛！
他说，保焕同志来青山市上任第一天，你怎么能是这种态度？
他说，我不管你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但从今天开始，必须把过去的事全部抹掉，尤其是你副书记，如果，还耿耿于怀，我决不会对你客气！
这话像是在说副书记，但一个尤其，便把贾保焕也带进去了。
省委领导离开青山市时，拍拍大书记的肩说，刚才的火药味很浓啊！你这担子不轻啊！他说，不管怎么说，保焕同志回青山市当市长是省委的决定，你必须维护他的威信。他说，你应该也知道，他是怎么离开青山市的，应该有相当一部分人还记忆犹新。
大书记连连点头，说：“我知道副书记的态度不是个别现象，我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回到办公室，他又把副书记召了过来。他说，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你就一定要当着省委领导的面那么干吗？你应该向向东同志学习，应该有一种坐怀不乱的大将风度！副书记说，我这是替向东同志鸣不平！他说，换一个人来当这个市长，我还不好说什么，但让一个进不了市委市政府班子的人回来当市长，我就是不忿气！
大书记说：“你是替自己鸣不平吧！”
副书记笑笑说：“我要为自己，就不会那么干了，就不会得罪任何人了。向东同志沉得住气，是因为他还要争取进步。我沉不住气是因为，觉得我希望他进步，希望他当青山市的市长。”
大书记说：“现在说这种话还有用吗？”
他说，你就是不怕自己的话让向东同志误会吗？误会他还有希望当这个市长吗？他说，我不管你对向东同志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不管你对保焕同志什么看法，但我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生。
他说，省委的决定我们必须坚决执行。以后，保焕同志能不能当好这个市长？你知道吗？他没当，你怎么就知道他当不好？如果，他真当不好，那也应该让省委去评定！
分卷 第1451章 用行动证明自己
大书记也把李向东召到办公室。他说，你闹什么情绪？你觉得自己比保焕同志更适合当市长吗？你是不是连省委的决定都不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李向东说，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服从省委的决定，也应该听你的话！大书记脸一沉，不买李向东的帐，说，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听我的话，我心里就高兴吗？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一定要服从省委的决定！他说，鬼才相信，你没有情绪。如果没有情绪，会议一结束，怎么影都没有了？
李向东说：“我见会场那么乱，暂时避开一下，等一会，再去他的办公室。”
大书记说：“你别狡辩，我不是三岁小孩。”
他说，我提醒你，你少和副书记走得那么近，更不能相信他的话！
他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评价，但是，为了当这个市长，他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他搞那个什么林业大展，搞那个什么三足鼎立，为什么？他邀请副省长回青山市视察，而且，好像还邀请了常委组织部长，为什么？
他说，后来，他为什么风向一转，把三足鼎立推给你了？他真是为你好吗？真是想让你让市长吗？他是学乖了，在与石市长的争斗中学乖了，现自己不可能当市长，就想把你的心劲烧起来，把你当枪使，替他出心里那口气！
大书记说：“你可不要犯糊涂，不要做傻事，不要以为他真想让你当市长。他也没有能力让你当市长！”
他说，你跟他不一样，他失去这个机会，可能就再没机会了，或者说，通过这一次检验，他再一次认识到自己有多少斤两了，以后再不会跟谁争啊斗啊了，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你还有大把机会，你的成绩是摆在那的，省委主要领导对你还是很有些好感的，过些时间，赵书记的事淡化了，一定会给你压担子。
他说，你可不能再一时义气，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
李向东虽然不认可大书记对副书记的看法，但还是连连点头。
他说，我一定注意！
他说，我会处理好与市长的关系，以及与副书记的关系！
李向东及时改变了自己对贾保焕的称呼，舍弃那个“贾”字，直接称他“市长”。但他还是很有些不服气，还没忘记贾保焕刚才对他的蔑视。
大书记说：“贾保焕那边，你不必去管他那么多，该向我汇报，还向我汇报，你只要弄清楚副书记为什么那么做就行了，以后，别让他的就行了。”
他想起了什么，说，哪天，你去一趟省城，省委主要领导要找你谈话。
接下来，大书记以人大常委会主任的身份主持召开了人大常委会会议，按省委要求，依据人大选举法规定要求，表决通过贾保焕为青山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然后，又表决通过他为青山市代市长。
由于人大选举法规定，人民政府市长必须通过人大代表投票选举产生，因此，还要等召开人大代表会议，进行投票选举后，贾保焕才能正式成为青山市的市长。
走这个程序，跟以前选举市委常委、副市长不一样。常委、副市长必须差额选举，市长却是等额选举，也就是说，候选人只有一个。
贾保焕再出现落选的情况可说等于零。
在全国还没有那一个市长落选的，就是选县长全国也没有落选的先例！
贾保焕并不担心副书记会掀起什么风浪，更不担心其他人会掀起什么风浪。但是，他认为，自己想要在青山市站稳脚跟，在青山市做出一番事业，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想看，不能没有大书记的支持。
前些年，从青山市这个泥坑里爬出来，调进省厅工作后，他对青山市那些人可说是恨之入骨，但他也痛定思痛，认真地反省了自己。他想明白了，不管在一个地方，一个单位，如果，没有一把手的支持，即使坐在二把手的位置，也将一事无成。
因此，被人大表决通过他为代市长后，他找到了大书记，向大书记表示了自己的意愿。他说，他这次回青山市，只想回来干点事。他说，他是怎么离开青山市的，相信大书记也非常清楚，他就是憋着这么一股气回来的，就是要在青山市实实在在干点事，让大家改变对他的看法。他说，如果，他只是为了当这个市长，只想当一个正厅，在省厅应该也不难。但他在青山市生青山市长，又在青山市工作了那么多年，对青山市是非常有感情的，哪一天，他退休后，还是希望回青山市养老，因此，希望自己在这几年里，能为青山市的展尽自己一份力量，希望他年老退休回来，能受到青山市人民的欢迎。
贾保焕说：“我知道，说多无谓，行动最实际。”
他说，我会在以后的工作中，证明自己，先，摆正自己的位置，以你大书记为核心，坚决执行市委的决定。
他说，我知道，在你领导下的市委班子，是一个团结的班子，是一个能为青山市做好事实事的班子，我会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市委制定的展目标。
大书记点头说：“肺腑之言啊！”
他心里并不完全相信贾保焕的话。
这天，李向东去了省城。他不敢电话约省委主要领导，到了办公室，省委主要领导开会去了，他便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省委主要领导回来时，已经快下班了。省委主要领导便说，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李向东只是“嘿嘿”笑。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们长话短说吧！”
李向东毕恭毕敬地坐着。
省委主要领导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李向东摇头说：“不知道。”
省委主要领导说：“我对你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说，赵书记怎么会从一个地级市委书记退下来？是你的原因吗？表现看，像是那么回事，但不要忽视了有人借题挥。
他说，事情非常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他说，不可置疑，有人喜欢他，但也有人并不喜欢他，因此，便借助你创造的那个机会，把他做下去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要正确认识自己。不仅在赵书记的问题上，就是你在青山市所取得的成绩，也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他说，虽然，大家都看到了你在青山市的成绩，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珠三角地区的展，留给我们的包袱是什么？我们付出了牺牲环境的代价。目前，青山市还是在走这条路。有人提出，这是不是急功近利呢？我想，你未必是急功近利，但有人这么指责，省委就不得不考虑。
他说，你资历还浅，在青山市工作还不到一年，你做出再大的成绩，还不能证明什么。虽然，我们提拔一个同志不一定看他的资历，有时候，资历也会成为别人说三道四的借口。
他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某种原因，就有什么情绪，就失去工作漏*点。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
李向东说：“清楚，这是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省委主要领导说：“知道就好，回去好好工作，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用成绩改变人家对你的看法。你还年青，还有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他看了看时间，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他们一起往外走。省委主要领导说，大书记是一个好领导，遇到这样的领导，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
分卷 第1452章 身边人
李向东没想到司机的女朋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看了看她身后，却没看见司机跟她一起进来，就问，司机呢？女朋友脸红了一下，说，他不好意思进来。李向东便知道那闷声不响的司机有什么事，要女朋友来开口了。
李向东说：“有事，要你特意跑那么远来说？”
女朋友笑着说：“我也说过他，他就是不敢说，他说他嘴笨，怕说不清楚。”
李向东从大班椅上站起来，示意女朋友坐在沙上。女朋友忙说，我说了就走，只是几句话，不影响你工作。李向东也不好再坐下去，就那么站着。女朋友个子不高，跟李向东隔着桌子站着，也不得不仰着头说话。
她说，本来，我们是准备春节期间才回老家的，但老家那边电话催了，要我们马上回去把事情办了。
她说，他知道你这阵很忙，不敢跟你提这事。我也觉得，确实很不应该，但是，家里的老人催得急，拖了好几次，现在是一天几个电话，想拖像是拖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来向你请假！
她说，如果，你觉得，觉得他确实走不开，我们再向家里的老人解释，工作第一，我们懂，他们也应该懂！
李向东说：“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确实忙，确实走不开，也可以说嘛！你们不说，怎么就知道我让还是不让你们回去呢？家里的老人催你们回去完婚，也完全可以理解。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结婚早把事办了。何况，你们又在外面，心里总惦记着！”
女朋友的脸却很没来由地红了起来。
李向东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女朋友说：“如果，你同意，我们想这两天就回去。”
李向东想了想说：“不过，我最多只能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法定的婚假以后再补。”
女朋友连连说：“够了，够了，有一个星期就够了。”
她说，谢谢了，谢谢李市长。
说着，头不停地点，很有一种恨不得给李向东鞠躬的样子。
李向东说：“有什么好谢的。”
她转身往外走，又回过头来问，你会不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李向东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参加他们的婚礼，还说过要替司机去接新娘，便笑着说，看看能不能排出时间吧！有一刻，他是想兑现自己这个承诺的，想反正贾保焕也到位了，自己离开几天应该没多大关系。
女朋友出去后，李向东打电话给司机叫他上来一下。司机心儿一跳，忙从车上下来，凑巧在电梯口碰到了一脸欢喜的女朋友。她说，同意了，李市长同意给你假了。她说，我就说了吗？李市长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准你假呢？
司机闷头闷脑地说：“他叫我上去。”
女朋友愣了一下，问：“他叫你上去干什么？”
司机说：“不知道。”
女朋友似乎明白点什么了，说：“肯定叫你上去骂你！”
她说，刚才，他还问呢，问你怎么不亲自跟他说。他一定是怪你没亲自向他请假。她说，活该！叫你跟他说，你就是不说，成天憋不出几句话来。
一见到李向东，他却问：“家里生什么事了？”
司机只想着要挨骂，也低着头任他骂了，这一问，便有点反应不过来。
李向东说：“如果，家里没什么事，怎么会急着要你们回去结婚？”
司机便支支吾吾。
李向东说：“有什么说什么！又要我问你女朋友吗？”
司机急了，说：“不用，不用。”
他脸红得比女朋友刚才还红得透亮，肚子都紫了。他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这样了好一阵，也没有下文，见李向东目光不移地看着自己，知道不说不行了，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她有了。”
李向东想笑，又没好笑，知道自己如果笑，眼前这家伙一定会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原还以为司机家里老人生什么意外，急着要催他们回去完婚，原来，并不是老人家的问题，是这对小年青玩出火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说：“你们回去把事办了吧！”
这本是好事，本想说几句玩笑话，让司机不必紧张，但他这个人，你越跟他开玩笑，他反而越紧张。
司机和女朋友是坐长途汽车回去的。他们老家离青山市说远也不远，下午的车，在车上睡一觉也就到了。司机一走，市政府秘书长曾问李向东是不是暂时给他安排一个司机，他婉言谢绝，却又打电话给招商局长，说他的司机这些天有点事，问他能不能安排一个人跟他几天。
招商局长也聪明，问：“你认为谁合适？”
李向东说：“办公室的文仔吧！”
招商局长说：“我这就叫他去你办公室报到。”
文仔长得白白净净，有几分像陈小雨，年龄比当时李向东见陈小雨时要年轻好几岁，文章似乎也写得不错，却没有陈小雨的清高，每次跟李向东去下面检查工作时，他的嘴和脚都很勤，总先一步给李向东开车门，先一步找到李向东要找到人，然后，告诉人家，李常务市长到了。便带着人家出来迎接李向东。
活动经费闹得李向东很被动的时候，他曾想，回去一定要特色一个类似于陈小雨那样为自己跑前跑后的人，许多小事自己也不必亲力亲为了。当时，把自己在青山市认识的年青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或是觉得文仔有几分像陈小雨吧？便觉得他应该是第一人选。
这天，文仔来他办公室报到，他便说，我们去宽县走走。他还要再考验考验文仔，他的嘴脚勤快早看在眼里，但他写机关文章的功夫是不是真像以前看到的那样呢？因为没有直接向他布置过任务，因为他写的文章送到李向东手里时，这其中已经过层层把关，层层修改。
上车前，李向东把车钥匙递给他，他却没有接，脸红地说：“我不会开车。”
他忙补充道，开始，以为没机会开车，想以后有机会再学。前几天，单位里有人去学车，见有伴，就也跟着一起去学了，现在还只是学书本上的知识，还没有真正跟教练学开车。
李向东也没说什么，就坐上了驾驶位。
文仔说：“这都怨我，如果，我未雨绸缪，早学会开车，就不用李常务市长开车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也不怪你！”
他说，我们这次去宽县，主要是了解那里旅游开的现状，了解他们近年来，在开旅游资源中，有哪些成绩，还存在什么不足，以后应该如何扬长避短，寻找一条更符合宽县旅游展的方向。
其实，李向东对宽县的旅游现状已经了如指掌，对宽县开旅游资源存在的问题、今后方向的展，也心中有数，然而，他希望文仔能把这些写成文字材料。
他去宽县，一则想让文仔对宽县的旅游开有一个更感性的认识。一则通过看的过程，向他讲述自己的观点。他想，考验一下文仔理解他的能力去到哪里？更希望文仔在理解他的意图后，有一些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想法。这些想法，或深或浅，或对或错都不主要。他只想知道，文仔是不是绝对服从领导的人？
有的领导喜欢下面人绝对服从自己，但李向东更希望下面人在服从自己的状况下，还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李向东没有打扰刘书记和女副县长，自己驾着车，几乎跑遍了宽县的旅游景点。了一趟他对文仔说，宽县旅游主要野人国、瀑布和悠闲山庄这三大要素，但依据这三大要素，还能滋生出许多项目，比如探险、打猎等等。
分卷 第1453章 一鸡两味
野人国景区已初具规模，也陆续接待一些游客。目前面临的应该是如何完善这个景点，如何提高服务水平。李向东说，这是同学外商投资的第一个点，也可能是最后的一个点，如果，不幸言中，还只是纸上谈兵的瀑布投入、休闲山庄投入将怎么办？除了依靠同学外商，我们还有什么招商融资的办法？
路很不好走，颠簸得厉害，但文仔还是很认真地记着笔记。
午饭时，他们在一个小镇路边的小饭店停下来。文仔迟疑了一下，李向东已经下车了，他只好跟上去，一边走，一边说，这小店太简陋了吧？李向东已经进了门，看了看摆放的几张桌，说，还挺干净嘛！就在一张近窗台的桌坐下来。店老板早迎过来，很热情地说：“两位老板是来我们这投资的吧？”
李向东笑着问：“你看我们像吗？”
店老板说：“怎么不像？一看就知道你是大老板！”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问：“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店老板说：“你别看我们这店小，但什么山珍野味都有。”
说着，一个与店老板年纪相仿的女人便拿着茶壶茶杯过来倒茶。显然，这是一家夫妇店，那女人是店老板的老婆。显然，茶壶里的茶早已泡好，倒出来，没有多少热气。李向东看着那黄茶水问，这是什么茶？老板娘说，是我们这的山茶。李向东笑了笑，喝了一口，感觉那茶甘甘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对于喝惯浓茶的李向东来说，这茶太淡！
文仔还没坐下，就问洗手间在哪里？店老板很迷惑，文仔就说，厕所在哪里？店老板这才明白过来，问，是小便吗？小便那里都可以，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就行了。文仔像是很急，匆匆就钻出小店的后门。
其实，文仔并不是急着去解手，只是想找个借口躲出去。这一路上，他总疑惑不解，李向东跑到宽县来，怎么就不找宽县的领导？每到一个已开或没开的景点，以为那里应该有当地领导等候多时了，却影子也没有。现在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还是没有当地领导招待，且随便找了这么个小店子，就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个大稻草堆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跟宽县招商局的人还是熟悉的，告诉他们，李常务市长在你们宽县，说他现在在某某镇，希望他们通知这个镇的镇委书记。他还是不放心，还要了那镇委书记的手机号码。
文仔还回到小店，你是市招商局的文仔吗？文仔说，是的。问你是某镇的镇委书记吗？对方说，是的，是的。他问，你们现在在哪？文仔急走几步，问店老板，店老板正在向李向东介绍店里的拿手菜，随口说了一个地名，文仔对着手机复述了一遍，对方就说，你们等一等，我十几分钟就到。李向东不知文仔在干什么，还在问小店老板有什么好吃的？
店老板说：“来一个土鸡两味吧！”
李向东问：“什么两味？”
店老板说：“就是鸡头鸡脚鸡内脏、黄花菜、花生煲汤。鸡身切块拌冬菇清蒸。”
他说，鸡绝对是土鸡，黄花菜冬菇都是野生野长的，凡在这店里吃过的人都说好。
他说，保证你们吃过了，也会寻回头！
文仔说：“不用了。”
店老板说：“那吃什么？”
文仔说：“我们只是坐一坐，在这等人，去哪吃还没定呢！”
店老板说：“这方圆几十公里，就我们这一家店，你们不在我这吃，就没地方吃了。”
文仔想，店老板显然在说假话！镇委书记明明说十几分钟就赶到，就算他已经坐在车上了，这十几钟跑十几公里的山路应该跑不到吧？他便说：“我们再往前走，拐过那个弯，应该就到镇上了吧？”
显然，文仔说对了，那店老板脸色一沉，说：“你们已经点了菜，不吃也可以，不吃也要给了钱才能走。”
李向东没想到店老板脸色变得那么快，说：“菜还没点吧？”
店老板说：“怎么没点？我都落单了。”
文仔说：“拿给我看看。”
刚才店老板只是嘴里说说，李向东也没点头同意，因此，并没见他写在菜单上。
店老板说：“看什么看？你们落了单不能赖！”
文仔说：“就算我们落了单，单也没送进厨房啊！”
店老板说：“只要落了单，生意就成了，就不能变更了。这是我们店的规举。”
文仔说：“你这是什么规举？你这是强迫消费。”
店老板说：“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们消费了？我叫你们进来的吗？我叫你们坐下的吗？我叫你们喝茶的吗？我叫你们点菜的吗？”
文仔说：“我们可以付你茶钱！”
店老板手掌一摊，说：“好。拿来，一百块！”
文仔说：“你不如拦路抢劫！”
店老板一脚踏在文仔身边的空凳上，说：“我就是拦路抢劫你又怎么样？”
话音未落，就见老板娘从厨房里跑出来，一手提着鸡，一手拿着刀，当着李向东和文仔的面，手起刀落，那鸡便挣扎起来。
她说：“你们看见的，这鸡是当着你们面杀的。”
李向东见这小店夫妇一下子变得凶神恶煞，又人生地不熟的，担心会吃亏，就说：“算了算了，就听你店老板的，一鸡两味。”
文仔不是好斗的人，店老板一脚踏在身边的空凳时，已经吓得心里打了几个冷颤。但他不能在这对夫妻面前服软。再说了，他知道那镇委书记也应该到了，自己应该挺住，应该让李向东知道他不是一个容易被欺负的软蛋。
他太清楚李向东为什么要带他到宽县来，虽然，局长只是说，李向东要他跟几天，但他想，李向东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要别人跟，单就让他跟？为什么他要他写那么个调研材料，不找别人写？
那也算是一个大材料了，按平时习惯，这种材料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至少，也得找几个人成立一个写作组，大家一起下来调研，集思广益，然后，再由某一个人动手起草，然后，可能还要讨论几回，修改几回，最后才由办公室那位老主任把关定稿。
文仔认为，李向东只要他一个人弄这么个材料，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想要这材料，他多少是想通过这个材料，知道他文仔的写材料的能力水平。
局里很多人都说过，每一次李向东去下面，总是光杆一个。说以前，市委常委或副市长去下面，总要从市委办或市政府办带一两个人在身边。他光杆一人，是因为还没物色到跟在他身边的人。
现在，他不正是看中自己，想要把自己当身边的人吗？
文仔想，他无论如何得把这调研材料写深写透。他已经计划好了，把任务领回去后，找几个在机关工作的好哥们好好合计合计，他还要请办公室那位老主任吃五浪夜，让他帮自己把把文字关。
出前，李向东把车钥递给他时，他又想，回去后，马上要去报名考驾照，如果，跟在李向东身边，没有驾照可不行！
一到这小店，他又想，自己要表现出懂得关心领导，懂得为领导安排好一切居住饮食。你要想当李向东身边的人，这一点是缺少不得的。
这会儿，他又认为，你还要懂得维护他的尊严，就算自己有生命危险，你也要为维护领导的尊严挺身而出！
分卷 第1454章 欠缺火候
文仔站了起来，说，钱不是问题。我老板大把大把的钱，一只鸡能值几个钱？他说，你们挂牌开门做生意，是求财的，和气生财是不是？他说，你硬要诈我们个一千八百的，对我老板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你们有没想过，我们这口气下不去，找几个人来闹一闹，你这店还要不要开门了？
店老板说：“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想找人上门来闹，我先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踏在空凳上的腿一拨，那凳子便弹了起来，手一捞，就把凳子抓在手里了。很显然，这店老板有那么几下身手。
文仔不由一惊，退后了几步。
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立时便想起了武警出身的司机，想这会儿他要在身边，那凳子必定被司机眼明手快先抓在手里了。他想，这宽县，对他李向东来说，真是个不祥之地，他李向东在青山市受的惊吓受的皮肉之苦，都与这宽县有关。这一次，又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他想，即使自己没有事，文仔有什么不妥，那也够再丢一回人了。
他对店老板说：“请你息怒息怒！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店老板说：“没得商量！总之，你们不在我这吃这顿饭，我们就没得商量！”
李向东笑着说：“这顿饭一定在你这吃。这鸡都杀了，你那一鸡两味，我不吃还不走了。”
老板娘说：“你别说得好听，别趁我们进厨房做饭，就偷偷溜了。”
店老板说：“对！这样的人，我们见多了。”
李向东想，看来这一对店夫妻不是第一次这么欺诈客人了。想这民风淳朴的山沟沟里，竟也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想如果路过这里的游客遇到这对夫妻店，还不坏了宽县的名声？想有朝一日，落实三足鼎立，宽县成了旅游开县，游客增多了，乡村小店也多了，这种宰客斩客的行为，可是一个必须及时处理的问题。
他记得，以前市县的海边镇，初现度假海浴场时，便是这些夫妻店的天下，宰客斩客的投诉此起彼落，曾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制止住管理好。宽县不应该再出现泛滥成灾的状况。
他问，你们这的夫妻店多吗？
他问，你们这的客人多吗？
他说，你们这人客人会慢慢多起来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老板娘见李向东脸上挂着笑，说话总是那般和气，便觉得，这大老板真有点像那小年青说的那样，不在乎几个钱，更在乎一种和气生财，于是，便给店老板丢脸色，示意他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了。
店老板说：“你不是还要找我们的麻烦吗？不是还要让我们没办法开店吗？”
他的声音却弱了许多。
文仔见这一触即的事态渐趋平息了，心里想，李向东这种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处理的方法似乎很有效。想如果按照自己那么闹下去，那店老板手里的凳子早抡过来了。
他想，自己当初怎么就不能也退一步，忍一口气呢？难道是因为知道镇委书记就要赶到了，自己与那店老板拼一把也没有关系吗？看那店老板的身手，三两个回合，自己早趴了。
他想，自己趴了没关系，自己趴了，那店老板还不就冲着李向东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傻得不行！你明知道镇委书记就要到了，你为什么不拖时间？为什么不事事顺着那店老板？等镇委书记到了什么事不能处理？
这一刻，文仔觉得自己处事太不冷静，觉得自己再把什么一切都做得十全十美，仅就这一个不够冷静，就足以前功尽弃，通过不李向东的检验！
事后，文仔向李向东做了深刻的检讨。他想，除了检讨，自己再没有更好的补救办法了。遇到这种事，不要以为李向东没有看出你的问题，不应该有一种侥幸，更不要耍小聪明，硬把责任往店老板身上推，自己的错就要敢于承认，敢于承担。他清楚，领导不怕手下犯错误，怕的是手下不承认错误，硬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李向东并没责怪文仔。
他说，这也不能全怪你！
他说，遇到这种事，谁也想不到。我一直以为，山里的人都很淳朴，没想到，竟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他说，你还是很灵机的，能够与当地政府联系。
李向东心里想，一个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一个成天呆在机关办公室里的人，一个到了下面总有人跟随左右的市干部，遇到这种事，难免会犯些心高气傲的小毛病。他想，如果，今天司机也在，那店老板却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他心里对文仔偷偷与当地政府联系这一点，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他没有完全听从他李向东。
当时，镇委书记赶到那小店，着实把那小店夫妻镇住了。县官不如现管，这是至理名言。小店夫妻不认识李向东这个大官，却知道镇委书记是一方诸侯。
镇委：“你要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叫警察把你锁进去？”
店老板手里的凳子便垂下去了。
老板娘脸上堆满笑说：“他就是火爆脾气，一两句话不顺，就跳起来了。”
她说，他不敢真动手，就是做做样子吓吓人！
镇委书记说：“吓吓人也不看看吓的是什么人？知道他是谁吗？”
他指着李向东说，他是青山市的市长，比县长的官还大！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好好做人，想去蹲监狱了！
虽然，李向东不认识镇委书记，但镇委书记去青山市开会，却是在台下见过李向东的。何况，这人还没到，就知道青山市的常务副市长到他这小镇上来了，一进门，见这两个外地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即使没见过李向东，也猜得到这常务副市长是谁了。
镇委书记这才跟李向东握手，说：“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李向东笑着说：“也没什么。”
镇委书记说：“到镇上去吧！”
李向东却说：“哪里都一样。”
他说，我看在这里就挺不错。店老板的那个一鸡两味倒也挺有特色。刚才让他那么一说，我就已经想尝尝他的手艺了。
吃饭时，李向东把那店老板也叫上了桌。店老板很不好意思，说，得罪了，真是得罪了。李向东笑着说，刚才，你那身手很不错，一看就知道你有那么几下散手。店老板更尴尬，说让市长见笑了。李向东纠正他说，我是副市长。让店老板说，副市长也是市长。李向东便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身手的人，进厨房还能把鸡弄得那么好。
在市县，那财政局长蒸鸡的手艺也是一绝，相比之下，这店老板蒸鸡的火候还显欠缺，但那冬菇的浓香却要胜出许多，想这山里生长的冬菇就是不一样。
于是，李向东便跟他说蒸鸡的火候，说他如果能达到掐着秒表一样把那鸡蒸得更嫩更滑，这手艺定会远近闻名，说做生意，还是要多从工艺上下功夫，从服务上下工夫！他说，现在，到宽县来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如果，他还只想着如何宰客斩客，人家来一次就怕了，回去一传，你手艺再好，人家也不会登门帮衬你。
离开小店后，李向东也跟镇委书记谈了这个事。他说，镇委镇政府要好好引导这些开小店的村民，要加强他们依法经营，文明经营的思想。要让他们知道，顾客是得罪不起的上帝。这些上帝，还不仅仅是他们的上帝，还是他们镇的上帝，宽县旅游展的上帝，如果他们把这些上帝都得罪了，对宽县的旅游开，对宽县的经济展，是得不偿失的！
分卷 第1455章 不可饶恕的自私
吃饭期间，刘书记的电话曾打了进来。他对李向东说，你怎么钻到山沟沟里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如果，你被老虎吃了，我可不负责！李向东笑着说，你这山里有老虎吗？你这山里就是有老虎，也是纸老虎。刘书记说，你太小看我们宽县了。哪一天，还真要让你碰到只真老虎！他说，接到你来宽县的消息，我本就想赶过去，但我走不开。
他说：“下午，市长来我们宽县。昨天，市政府办就通知了。”
李向东说：“没关系，你忙吧！有镇委书记陪我就行了。”
刘书记说：“我叫女副县长去陪你吧！”
李向东说：“不用了。市长第一次来你们宽县，总是要跟你们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座谈的，还是让她参加市长的座谈会吧！”
刘书记问：“你到我们宽县，有什么事吗？”
李向东说：“没什么事，随便走走！”
刘书记说：“我们宽县这点家底，你心中早有数了，没事你跑来干什么？”
李向东说：“游山玩水总可以吧？”
刘书记就不再问了，像是担心触痛李向东某一根神经。本来，他是呼声最高的市长候选人，上面不乐意，派人下来，他那心情会好受吗？他出来玩山游水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副县长的电话也打了进来，问李向东在哪里？她说，刘书记要她马上赶过去。李向东说，我已经跟刘书记说过了，你就不用赶过来了。他说，市长下午不是要来你们宽县吗？你还是见见他吧！他第一次来你们宽县，你还是不要请假好！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贾市长知道你是为我李向东请假，不知心里会怎么想你这个副县长呢！
在人前，李向东已经习惯称贾保焕为市长，然而，在他心里，总觉得叫他贾市长更过瘾。你这代市长不还是贾市长吗？
离开宽县时，李向东并没有进县城，而是抄近跑了一条坎坷的小路。那路正好从大山村穿过，于是，便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宽县，想起表妹在大山村失踪，不知为什么，他把车停在那个岔路口，也就是表妹失踪那晚，他们巧遇的地方。
他说：“休息一下吧！”
说着，便下了车。文仔不知道这里曾经生过的事，也跟李向东下了车，四处张望，见左右都是山，静得只有风吹进峡谷的“呼呼”声，背脊有一种凉沁沁的感觉，很有点不明白李向东怎么在这里停车。小店那一幕没有完全上演的闹剧，在他心里留下的余悸似乎又在扩散，想这山里人，刁蛮起来也够呛！如果，在这里又遇到几个刁蛮的山里人，可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这么想着，他还是跟在李向东身后，见李向东站在路边，望着山上某一个地方，便也顺着了他的目光望过去，他并没看到有什么特别，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吸引李向东的东西？
李向东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遐想中。
那次，在去省城的路上没有回复表妹的信息后，她就再没有给过他电话。好几次，他想给她电话，他想，你不就是因为想当市长才不再见她吗？现在，这市长已经不是你李向东了，你似乎没有不见她的必要了吧？
这么想，他便仿佛看见表妹那双大大的眼睛，很忧郁地看着他。
他太熟悉这双眼睛了，太熟悉这双眼睛里的忧郁了。
以前，她的忧郁并不是因为他，但那次浴室相见，那忧郁似乎就因他而起了。她总像对他说，我怎么会是你的克星呢？你是我的克星好不好？我是白虎，你就是那专门克我的青龙！她总像对他说，我有克你吗？总是你在克我好不好？你总是平白无故占我便宜，一直就占到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想她便想得更多了，不仅想她那双忧郁的眼睛，还想她雪一样白的身子，那雪一样白的臀。他用想像把她翻了过来，便看到了她挺拔的胸上那两点红，便看到她那也是雪一样白的不毛之地。
他呼了一口气，像是压下心里那团火，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了。
李向东看了一眼文仔，想自己不应该在他面前流露出太多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想这是一个聪明人，完全能透过你脸上的神色，猜测到你某种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他说：“我们回去吧！”
文仔走在他前面，虽然，由他驾车，文仔还是帮他打开车门，等他坐到驾驶位上，把车门关上，才回到副驾驶位这边。
李向东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东西吗？”
文仔知道他是在问他那调研报告的事，便笑笑说：“暂时没有了。”
李向东说：“回去想起有什么还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
文仔点点头。
李向东又问：“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文仔说：“你什么时候要？”
李向东也不客气，说：“明天交给我。”
文仔愣了一下，但心里清楚，要想让李向东满意，不仅在质量上下功夫，抢时间争度也是很重要的。显然，他对他的要求是又好又快。
李向东说：“最迟明天下午。”
文仔的如意算盘完全被打破了，他再不能按部就班写这个调研报告，找人商量至少要化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让那个办公室老主任把关，他那慢条斯理的风格就需要一天时间。他对自己说，你只能靠自己，实打实地靠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了。
这一路上，文仔再没有说话，李向东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思考。
闷不着声地开车，思想是很容易开小差的，李向东又在想表妹的事。他想，本来，与表妹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的火车轨，各走各的路，似乎永远也没有交汇点。然而，一次误会，却把他们纠结在一起了，他总觉得她是克星，总觉得她给他带来许多晦气，总就想避而远之，然而，越是想避就越是避不掉，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悄无声息地左右他们。
接二连三的误会，使他们越走越近，使他完全改变了她是克星的看法，反而以为她是你的福星，以为能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一种阴与阳的结合，某种有助力于他的元素。
终于，他现，那只是一种近乎于可笑的荒唐。
再一次误会，又让他们分开了，他误以为，自己可以当市长，你想当市长就不能再犯下半身的错误，就必须离开她。
虽然，当市长的误会很快被证实了，但是，他李向东似乎再不愿跟表妹保持那么一种关系，似乎觉得，彼此之间还是保持那种表姐夫和表妹的关系更好一些。
他问自己，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对自己说，以前，你也想过离开她，但总下不了决心，现在，你现，她有助于你，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猜想和感觉，你就痛下决心了。
一个人，要改变自己的想法，总是要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表妹有助于你，是你跟她在一起的理由。表妹无助于你，又是你给自己痛下决心找的理由。
最后，李向东想，总是要有分手的一天，现在看似与表妹分手，是一种自私，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分手不也是为表妹着想为表妹好吗？
他对自己说，你不能再回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说什么也不能回头了。本来，你们在一起就是一种误会，一种错误！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应该自私，再跟表妹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自私，更不可饶恕的自私！
分卷 第1456章 路途太辛苦
杨晓丽打电话过来了，说我们明天就去青山市。李向东马上问，还有谁？那一刻，他的心跳了一下。杨晓丽说，我们还有谁？我爸我妈，你女儿。我们决定，在青山市住在一阵时间。李向东不让自己流露出失望，说，明天一早就来吗？杨晓丽说，到青山市吃午饭。她说，你不用管了，自己在市政府食堂吃吧！回办公室午休吧！
李向东知道，她是不想影响他午休，说：“没关系，你到了给我电话。”
杨晓丽说：“也没什么忙的，就是带了一些必用品，你下午下班回来就是了。”
李向东说：“我也没什么事，也闲着。”
杨晓丽说：“没事呆在办公室里不好吗？我还想呆在办公室里呢！这家里一大堆婆婆妈妈的事，你不烦，我还替你烦呢！”
她说，让你司机来帮帮就行了。也不用他忙什么，跑跑腿，买点东西。
李向东说：“他回老家结婚了。”
杨晓丽说：“那就算了。”
李向东说：“我另叫个人吧！”
杨晓丽说：“又熟悉，怎么好叫人家跑来跑去？”
李向东说：“以后会熟悉的。”
放下电话，李向东心里想，自己还是放不下表妹，一听杨晓丽说“我们”，第一感觉那“我们”还包括了表妹。
他想，放不下也是正常的。如果，那么容易就放下，不当回事，反倒不正常了。这么想，他就想，表妹现在在干什么呢？
早段时间，听说，她把婆婆送进老人院了，李向东曾以为，她嫌老人太粘身，影响她随时跑到青山市来，表妹却说，是她婆婆自己愿意去的。说她的一个老姐妹住进了老人院，觉得那挺好的，就劝她婆婆也搬去住，说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相处，一起有说也不说完的话。在家里与年青人住在一起，谈不到一块，又给年青人添麻烦。结果，她婆婆去聊了几回，就也喜欢上老人院了，主动要求搬过去了。
这会儿，表妹是不是在帮杨晓丽收拾东西呢？
表妹虽然不见他李向东，却未必不和杨晓丽在一起。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一定还去他们家，一定还每天晚上跟杨晓丽一起散步。他想，她跟杨晓丽散步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景呢？她会恨杨晓丽吗？他想，她怎么会恨杨晓丽呢？这与杨晓丽什么关系？他想起那次，表妹担心杨晓丽晚上会折腾他李向东，把杨晓丽唬弄得筋疲力尽的情景，不禁在心里笑，想表妹老实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也会想出这种馊主意。记得当时表妹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吗？还是不怕你表现不好，表姐怀疑你在外面乱七八糟？
他想，如果，她在帮杨晓丽收拾东西，心里一定充满忧伤。
他想，杨晓丽一定叮嘱她，要经常来他们家看看，替他们开开窗通通气。这种临别的叮嘱一定让她意识到他们相当一段时间不回去，他与她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
很快，李向东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有点自做多情了？表妹还会在乎能不能跟你见面吗？她要在乎这些，就不会那么长时间都不给你电话了。
他想，或许，表妹也意识到彼此不应该保持这么一种非正常关系，也早有分手的意思了，于是，便也像你李向东一样，趁这次误会，找了一个台阶，结束彼此这段地下情。
他想，或许，表妹根本没有跟杨晓丽在一起，早与某一个看得上的男人约会了。表妹身边并不缺追求者，那一次，她在青山市把自己给了你，回到市县后，不就马上给自己物色了一个男人见面约会吗？
他心里隐隐作痛，想表妹会不会一气之下，跟某一个男人生关系呢？这可是一个非常时期，当一个女人想要斩断对一个男人的思念，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表妹选择这么一种愚蠢的办法，找另一个男人替代你忘掉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像上次一样，他又想打电话给表妹，又想劝她要自爱自重。虽然，他们的感情结束了，但并不能证明她前程一片黑暗，她的路还很长，那只能说是黎明前的黑暗，希望她不要自暴自弃，要更加懂得珍惜自己爱护自己。
摸起手机的时候，李向东又放下了。
他对自己说，你不能打这个电话，如果，打这个电话，就会前功尽弃，又会像上次一样，跟表妹纠缠个没完没了了。
他对自己说，表妹应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不会随便拿自己开玩笑。其实，谁也不比你更了解和清楚她，如果，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是你李向东吗？
他对自己说，就算表妹变了，变得不珍惜自己不爱护，偏要自暴自弃，又与你什么关系？你们已经结束了，她生的事，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即使生什么关系，与你又有什么相关？你别把自己当救世主，你能收容这世上所有自暴自弃，不珍惜自己，不爱护的女人吗？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告诫自己，总会有彻底结束的一天，总会把表妹忘得干干净净的！
司机的电话打了进来，确切地说，是他女朋友打进来的。她说，他们已经选好结婚的日期，就是这个星期六。她说，他们两家人都非常欢迎李常务市长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她说，如果李向东常务市长来的话，星期六一早来，星期日回青山市，不会影响上班的时间。李向东便想，或许，婚礼选在星期六，就是为他李向东考虑的。有一会儿，他是很有些想去的，但想想，文仔并不会开车，自己来回跑十多个小时，毕竟太累了。
他说，代我向你们两家老人表示感谢！
他说，我这边有事要处理，确实走不开！
他说，你们回来，我再请你们吃饭赔罪吧！
女朋友说，怎么敢当？我们怎么敢当？司机接过电话，说，你真不来吗？李向东说，我来不了。司机说，如果，你觉得开车累，我跟你一起回去。李向东忙说，工作上的原因。司机听到这话，就不再说什么了。
李向东也觉得自己很虚伪，想自己一直都给这对小年青希望，还誓言旦旦替司机开车去接新娘，现在却临阵脱逃。想司机虽然职务低微，但对他忠心耿耿，甚至舍命相救，除了他愿意帮他把女朋友调到青山市外，司机似乎还从没主动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然而，这第一次请求，却因为他李向东觉得路途辛苦拒绝了。
他把这事与表妹联系在一起，问自己，你原来是那么虚伪的人，那么实在的人，你只为自己着想，你在乎的只是自己！
文仔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纸，显然，那是连夜赶出来的调研报告。李向东看了看他那双红红的眼睛，笑了一笑，问：“一直都没睡吗？”
文仔挤出一丝笑，说：“还好吧！”
李向东说：“放下吧。”
文仔便展开那卷纸，弄平顺了，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
李向东说：“回去休息吧！”
文仔站着不动，说：“我没事。”
他似乎要等李向东看那调研报告，等着马上出结果。
李向东笑了笑，把调研报告推到一边。说：“晚上我才看。”
他要让他知道，许多事是不能急的，尤其是不能让领导马上就按你的意图去办。文仔很尴尬，正不知该怎么办？就听见敲门声，进来的是副书记。李向东见他阴着脸，一屁股坐在沙上，文仔也没跟他打招呼，便像老鼠见了猫似地溜出去了。
分卷 第1457章 他不能跟你
副书记问，他来干什么？李向东说，你们认识？副书记说，听说，你想让他跟你？李向东愣了一下，笑着说，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这还没定，你就先知先觉了。副书记说，没定就好。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李向东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到沙这边来，顺手把文仔的调研报告也拿过来了。
副书记问：“他写的？”
李向东说：“连夜赶出来的。”
副书记说：“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向东笑着说：“你对他好像很有成见！”
副书记说：“我对他一点成见也没有，只是觉得，他不适合跟你。”
李向东说：“说说你的理由。”
副书记说：“我的理由很简单，我能给你找到比他更好的。”
李向东说：“这只是你的认为，但我觉得谁也比不上他。”
副书记说：“你这是故意跟我作对！”
李向东笑了笑，说：“就算是吧！”
他说，你总不能连这事也干涉我吧？
他说，我要找一个人跟我，谁更适合，我最清楚，你不能硬要把你认为适合的人塞给我。你不会是想找个人监视我吧？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
副书记却苦笑，说：“我怎么这么认为我？可是一片好意！你可以不要我介绍给你的人，但也不能让他跟你。”
李向东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你没有充足的理由，我不会领你的情。，不会让你改变我对他的看法。”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手里的材料，一心二用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想粗粗地看一看，看文仔能否理解他的意图，如果，连他的意图都理解不了，也就没必要逐字逐句斟酌了。
李向东说：“我觉得他写得还不错，还是能理解我的意图的。”
副书记说：“你要觉得他好，就把他提起来，但不要让他跟在你身边。”
李向东看着副书记，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显然感觉到，他不是因为对文仔有什么偏见。
副，还是装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子，你让他跟你，别人会有闲话。”
李向东有点始料不及，但很快又感觉到，这恰恰是文仔的可贵之处，他并没有因为他是副书记的侄子，夸夸其谈，而是很愿意像普通人那样接受李向东的检验。那一刻，他反而更喜欢那个青年人了。
他说：“不能因为是你的侄子，我就不能让他跟我吧？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与你有这种关系，我选择他，完全是因为他本身的原因。”
副书记说：“这是另外一回事。”
他说，你虽然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子，但谁会相信？人家相信的只是看见的表面现象，只是看见他是我的侄子，只是看见在许多场合我都在说你的好话，突然有一天，现你把我的侄子带在身边，人家会觉得我说的是真话吗？
他说，人家会认为，我为了讨好你，想让你把我的侄子带在身边，才说那些话吗？人家会认为，你李向东想跟我混在一起，把我的侄子带在身边。我想，不仅别人那么认为，大书记也有可能会那么认为。这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李向东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他问：“文仔又会怎么样呢？别人可以沾父辈的光，得到某些好处，他靠自己却得不到应该得到的认可。”
副书记笑着说：“你以为，我就不想让他沾父辈的光吗？我不是说了，如果，你觉得他还能，可以把他提上去啊！”
李向东说：“再怎么提，也没有跟在我身边提得快吧？”
副书记说：“这个我承认，你就算现在提他，也只能提一次两次，但他跟在你身边三两年，提到副处也不过，更重要的是，跟在领导身边，工作能力的提高肯定比在下面更要明显，说不定，他跟你三两年得到的好处，就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李向东再一次感觉到，副书记对他完全是一片真心，自从那个论证会的合作，他处处都在为他李向东着想。很长时间，李向东弄不懂，副书记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知己？与一个人相交相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本来，李向东想杨晓丽他们到青山市后，让文仔过去帮他们捡头捡尾干一些跑腿的事，副书记这一番话后，他便不得不有所顾忌了。思前想后，他只得打电话给小郝记者，让她去帮杨晓丽。
但是，文仔还是来找李向东了。李向东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他说，我看过你写的材料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基本能够理解我的意图。但是，还有许多地方要加强。比如说，你没能把我的意图提升到一个高度，没能与当前中央、省委的指示精神联系在一起，没能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规律联系在一起。
他说，还有许多地方，用词还显稚嫩，还需要斟酌。当然，这样要求也太有点过了，要求一个年青人写出一篇老练无可挑剔的文章，也是不实际的。
他说，回去要多点学习，特别要在政治方面不断提高自己。要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提高政治素质是非常重要的。还要多学习哲学方面的知识，这对提高自己的判断能力是非常有好处的。
文仔说：“回去后，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多学习政治和哲学方面的知识。”
李向东看了看文仔，他似乎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然而，他又确实说得出口，那些什么不足算得了什么呢？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能把地调研报告写到这份上，完全可以给他打九十分。错就错在你是副书记的侄子？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后代，我李向东会毫不犹豫地让你跟在身边，让你和司机一文一武绊随我左右。
虚伪啊！你李向东又虚伪了一回。
文仔见李向东好一会没有说话，似乎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试探式地说：“我回去了。”
李向东说：“回去吧！”
走了几步，文仔又回过头来说：“我觉得，你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李向东笑了笑。
文仔又说：“其实，我很希望跟你学习更多的东西。”
李向东还是笑了笑。
文仔似乎下定决心了，说：“是因为，我是副书记的侄子吗？”
李向东收敛了笑，问：“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文仔说：“我很清楚，你为什么要我跟你去宽县？也清楚你为什么要我连夜赶写那个调研报告？”
他说，虽然，在宽县，在与那个店老板生争执中，我表现得还不尽如人意，虽然，我的调研报告还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我觉得，这样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说，重要的是，我是副书记的侄子，他不想让我跟你，不想别人说闲话。
李向东脸色变了，很严肃地说：“你是副书记的侄子又怎么样了？因为你是副书记的侄子？我就不能叫你去宽县，就不能叫你写这个调研报告？”
他说，你写得调研报告还是很能理解我的意图的，我会认真修改呈送市委，供市委决策参考。
他故意不提物色身边人的事。他只是让他认为，他带他去宽县，就只是为了写那个调研报告，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看着这个年青人离开时，李向东很有点心酸，很替他感到惋惜！
好长一段时间，他再没有考虑找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后来，李向东知道，副书记不让文仔跟他的真正目的，惊讶得目瞪口呆。
分卷 第1458章 表妹更熟悉
李向东住的那别墅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有了烟火味。本来，他是想到外面吃的，但岳父岳母还是嫌外面太化钱，嫌外面弄的饭菜没在家做的可口。快吃晚饭的时候，小郝记者说什么也要走了，总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跟人家一家人坐在一张饭桌前吃饭不自在，杨晓丽怎么留也留不住她。
一个下午，小郝记者总进进出出地忙，李向东的司机不在，就由杨晓丽开他的车，家里缺点什么？小郝记者就坐在副驾驶位上带路去买，一会儿跑五金店买锤子钉子，一会儿跑市买米买菜。
坐在车上，小郝记者问：“你怎么不叫表妹来？这些地方，她比我还熟。”
杨晓丽说：“本来也想叫她来，但她有课来不了。”
小郝记者想，其实，才不是有课呢！她是不想来，晚上，住在别墅里，看见你和李常务市长在二楼睡，她心里不好受，一整夜都别想能睡得着！她又想，杨晓丽搬过来，应该就不走了，以后，表妹想偷偷跟李向东在一起，似乎也没有机会了。她曾问过表妹类似的问题，表妹却不答她，到目前没止，表妹还是不愿跟她谈与李向东的事。
她看了杨晓丽一眼，心里想，如果，她知道表妹与李向东的事会怎么样呢？肯定会闹吧？没有哪个妻子知道丈夫跟别的女人有染会不闹的。她又想，他们可不一样啊！她们不是表姐妹吗？或许，看在表姐妹的份上，她装聋作哑还不定！这么想，小郝记者便有些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杨晓丽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小郝记者说：“你比表妹还漂亮。”
她不得不这么说，记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夸杨晓丽漂亮了，第一次在那个仿船酒店见到她，小郝记者就曾夸过她。
杨晓丽笑了笑说：“还是我表妹更漂亮吧！她比好年青，身材又好。”
小郝记者说：“你们是两种不同类型。”
她说，你们不是表姐妹吗？长得都漂亮不奇怪，身材怎么就不一样呢？一个丰满型的，一个苗条型的。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你说她是苗条型的没错，但我应该算是肥胖型的吧？”
小郝记者忙说：“不算，不算。你是典型的丰满型。”
杨晓丽便说：“谁跟你说话，都会很开心。”
小郝记者明白她的意思，说：“我说的是实话。”
她说，你还不是完全了解我，我的绰号叫“指天椒”，说话从来就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讨人高兴。
她说，李常务市长刚来青山市的时候，就对我很有看法，成天说我挑政府的剌，挑他的剌。
杨晓丽说：“以后，我希望你也多挑我的剌。我不像一些人，不喜欢别人批评，我是别人越批评越高兴。”
小郝记者问：“你就不怕我说话不靠谱？”
杨晓丽笑着说：“我不怕，多不靠谱都欢迎。”
小郝记者便也笑起来了，想这杨晓丽也挺有意思的，想她姐妹俩貌似跟自己都挺有缘的。
杨晓丽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好像听表妹说，你要调去珠海？”
小郝记者说：“开始是有这个想法，也去那边看了几次，还是没能最后下决心。”
她说，没想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外面挺让人神往的，改革开放新兴的城市总有许多吸引人的魅力，但真要面对离开这个问题时，自己又很犹豫。
她说，毕竟，在青山市呆了这么些年，这里的人都熟悉了，山山水水都熟悉了，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真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还真就没底，真就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那边的工作和生活。
杨晓丽说：“刚到一个新环境，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
她心里想，自己刚从市县调到江边市工作的时候，不也有许多担心吗？总觉得自己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总担心别人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处处就总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有了江边市那一次，现在，她倒觉得没那个必要了，越刻意表现自己和证明自己，就越让人觉得别扭。其实，呆在某一个职位，证明自己表现自己的机会多的是，随意抓住一两次就够了。
小郝记者问：“听说，你就要调到我们青山市来了？”
杨晓丽说：“表妹告诉你的？”
小郝记者说：“我们什么话都说。”
杨晓丽说：“还没最后定。”
她不想跟小郝记者谈一些还没最后定下来话题。这让小郝记者觉得，这对夫妻真是一对官夫妻，你跟他们谈得多融洽都好，但一提到官场上的事，提到一些不该对外说的话题，他们便会戛然而止，守口如瓶。
李向东下班回来，没看见小郝记者，便问怎么不留她吃饭？杨晓丽说，不是没留，是留不住。她说，本来也想叫大书记过来的，他说有接待任务，不能来了。李向东笑了笑，说了一句似是没头没脑的话：“新市长到任了！”
杨晓丽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大书记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想来就来。他们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让人家觉得他们关系比其他人走得更近。虽然，人家心知肚明，但表面上还是不要做出来让人看，让人有话说。
吃了晚饭，李向东带岳父岳母他们逛了一趟市，又带他们顺着湖边转了一圈。他说，你们早上可以在那个仿船酒店喝早茶，然后，去市买菜。岳父岳母嫌市的菜又贵又不新鲜，便说，还是去菜市场好。便问菜市场在什么地方？李向东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菜市场。杨晓丽便说，问问表妹。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就打电话问她。说着，打电话给表妹。表妹在电话里说了好一阵，好像也没能让杨晓丽听明白。
杨晓丽便说：“周末你过来吧！”
表妹说：“我过去干什么？你自己不会找啊！开始我也不知道，不是自己找的吗？”
杨晓丽说：“周末你呆在市县干什么？”
表妹说：“就是没事干，我也不会那么傻，坐几个小时的车跑到你们那去吧？又还要坐几个小时的车回来。”
杨晓丽说：“我开车送你回去总可以吧？”
表妹说：“不可以。”
杨晓丽就对着电话叫：“我们一离开市县，你怎么就变了？”
表妹说：“我没有变，是你对我要求高了。你在市县，要我帮你还可以，跑到青山市，还像以前那样要我帮你，我怎么做得到？”
李向东在一边说：“算了，问其他人吧？”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表妹听的，他担心表妹耐不住杨晓丽的劝，真跑到青山市来。他想，只要表妹听到他的话，就更铁定不会来了。果然，表妹就把电话挂了，杨晓丽对着手机喂了好几声，才确定表妹真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李向东没有马上回到二楼与杨晓丽独处，毕竟，岳父岳母刚到新环境，有许多不习惯，他觉得应该多和他们相处，跟他们说说话。
他问岳父：“感觉青山市怎么样？”
岳父说：“还可以。”
李向东说：“这里的空气比市县好。”
岳父说：“晚上也比市县凉。在市县，穿一件单衣就够了，但这里却有点冷。”
已经是年底了，天气已经转凉。在市县，早晨穿单衣还可以，但在青山市，却要多穿一件外套了。岳父问，这里冷天下雪吗？李向东笑了笑，说，城区不下，但在北边的山区每年会下几场薄雪。岳母插话了，说，他还想来看下雪呢！我说不下，他还不相信。她说，李向东冷天也没在这呆过，他怎么知道不下雪啊？还不是书上说的？我看书说的不算，他看书说的就算了
分卷 第1459章 有没化冤枉钱
岳父的脸皱了皱，也不说什么。李向东便想，这以后，岳父再与岳母有个争吵，吵不赢了，想找个地方躲清静似乎也没有了。他想，为什么老人家总不愿离开自己住惯住熟的地方呢？其实，他们不仅留恋那块热土，更重要的是留恋生活在那块热土上的人。大家几十年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有什么高兴事不高兴事，聚在一起聊聊，高兴事有人跟自己分享，不高兴事有人分担，其实也不是什么分担，只是有个人听自己泄泄，那口闷气吐出来了，心里也就轻松了。
这会儿，李向东想，岳父岳母都这把年纪了，要他们跟自己到青山市来，心里一定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
他问岳母：“你感觉还好吧？”
岳母说：“我觉得很不错的。这里的城市不是比市县大吗？”
岳父说：“也不见有多大。”
岳母说：“怎么说也是地级市吧？”
岳父说：“地级市跟你有多少关系，你每天走来走去不就那点地方？”
岳母说：“你可以多走一点啊！走远一点啊！一天走不完，第二天再走，总有一天会把这城市都走遍吧？”
岳父说：“你就不怕走丢了？”
岳母说：“有嘴不会问路啊！”
岳父就支支吾吾，岳母似乎明白了，笑起来，说，原来你是不懂话啊！问人家也听不懂，也不知道你说什么！虽然，他们都在学校退休，岳父却是食堂员工，不像岳母，当老师要用省城话讲课，即使说得不标准，还是流利的，跑遍全省也没有言语障碍。
李向东说：“现在电话那么方便，遇到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岳母说：“你不要管他，不要因为他影响你的工作。”
李向东说：“这样啊，我给你们弄个手机，你们出去的时候，带在身上，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岳母忙说：“不用，不用。那么麻烦干什么？”
说着，她瞪了岳父一眼，说，你看看你吧？叫你别让李向东担心，你就是不听，他每天那么多事忙，你怎么可以让他分心。她又对李向东说，他没事的，就是舍不得离开市县，就是舍不得离开那几个成天跟他在一起的死老头。李向东想，岂止是岳父舍不得离开市县呢？岳母应该也一样舍不得，只是她比岳父更懂得掩饰自己。这么想，他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对老人，想为了自己，他们这么大年纪，还要跑到这陌生的地方来生活。
他想，每一个官员能够做出一番政绩，是与身后这一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分不开的，如果，没有他们为你排忧解难，你就很难能静下心来，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因此，每一个官人的政绩，也渗透家里人的牺牲和付出。
杨晓丽说：“我也没想让他们住太久，住一两个月吧，如果，确实不习惯，还是让他们回市县。”
李向东说：“你的调动办得怎么样了？”
杨晓丽说：“已经差不多了。我已经问过了，就这几天吧！”
李向东说：“你马上就上班吗？”
杨晓丽说：“我也闲得闷了，先上着吧！”
李向东问：“怎么叫先上着？”
杨晓丽说：“先过渡一下，想办法让女儿把奶戒了。不把奶戒了，总得两头跑，这样也影响工作。哪一天，他们在青山市住不惯，带女儿回市县，我也不放心。”
这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二楼了。李向东看着她那对膨胀的*在睡衣里晃荡，想她那奶水还是那么足，想这么快就让女儿戒奶，真有点可惜了，于是，又觉得他们也欠了女儿一笔帐。
杨晓丽说：“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其实，还没到睡的时间，她那是向李向东出某种信息。回到卧室，杨晓丽便反手把门关上了。她感觉，有门真好，有门便把外面的世界隔开了，可以亮着灯，可以大声呻吟，可以不一定就在床上，她背贴着墻，承受着李向东的勇猛，感觉自己站不住了，就把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说，到床上去吧！
他把她抱到床上，其实，都没让彼此离开，她躺在床上，他就也跟着压了下来。她是一点不怕他压的，她那胸的弹性承受他的重压绰绰有余，有点承受不住的是他的深入和彻底。她身上沁出了汗，也摸到了他背脊沁出的汗。
这本是穿单衣都觉凉的夜晚。
他们再不能躺着了，因为，他把她的奶水挤压出来了，弄得彼此胸前湿腻腻的。两人便坐了起来，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姿势，杨晓丽臀肉太厚实，坐在他身上，总让他感觉不到乘胜追击的尽兴。
他示意她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她背对着他，再一次站在地上，她就不得不扶着床沿，迎接他从后面扑上来的勇猛。他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她的呻吟一次比一次响，刺激得他就想把她狠狠地钉在床上了。她没想到他还有那么大的劲没使出来，没想到他一扑，就把她扑到床上了。被他钉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大声叫了起来。
这叫声令李向东越兴奋，越钉得狠劲了。那一刻，他欢乐地想，难道，难道那条青龙苏醒了？也在杨晓丽这里耀武扬威了？
杨晓丽却“哧哧”笑起来，说：“还是把床单弄脏了。”
李向东趴在她背上一动不动，却还是憋足劲钉住她。
杨晓丽又问：“刚才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李向东说：“没有，应该听不见。”
显然，很有点泄气的感觉。
杨晓丽问：“你怎么了？”
她不是听到的，而是感觉到了。李向东意识到，必须继续勇猛向前，否则，自己有可能落荒而逃。于是，他按着她的细腰，从缓到急，又起了新一轮进攻。
他们是面对面结束的，床单已经脏得不像样子。她还让他压住她，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比哪一次都厉害！李向东笑了笑，想这话更多是安慰他。应该是感觉他差点半途而废，才说这话的。
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渴望？似乎已经证实表妹不可能给他某种神威了，证明表妹完全是因为瘦弱承受不了他的威力了，但自己心里怎么还有那种渴望？
他是不想承认事实，想推翻事实。
他是还想给自己找理由，印实自己不应该与表妹分手！
杨晓丽说，问你的事好不好？李向东说，什么事？杨晓丽说，本来不该问的，但我还是想知道。她说，你没有化冤枉钱吧？她补充道，新市长没有到之前！
李向东说：“没有。”
杨晓丽问：“怨我吗？有没有认为，我没有给你钱才会有这结果？”
李向东笑了笑说：“没有。”
杨晓丽说：“真没有吗？跟我说实话。”
李向东说：“你就是给了我，也没时间，也不可能改变。”
杨晓丽问：“你怎么知道？”
李向东说：“那时候，已经定了。就是那天，我就接到他来上任的通知了。”
杨晓丽抱着他，说：“有些事，不去想它，它反而会找上门。越是想它，就越不会是你的。”
她说，你想想，你这一路走来，不就是这样吗？你在市县当市长助理的时候，跟老常斗生斗死得到了什么？后来，哪一次不是想都没想就得到了。
她说，我们不勉强当市长，勉强也勉强不来。顺其自然，说不定哪一天就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