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430章 脑神经紧张
副书记也算是一个干事就要干到最好的人,事情没办妥,他觉也睡不好。把任务都布置下去,本可以睡个安心觉了,但感觉这个论证会对自己太重要,感觉时间的确太紧急,很多事情要在这一两天里完成,于是,便忐忑不安,便考虑要做的事情有多少?虽然,自己在分工会上说得非常清楚,但再清楚也还是有疏漏,也还是有说得不够具体的地方,那些家伙把任务领回去,是按他说的一样一样落实呢?还是先综合一下,细细地理清头绪?
前一种作法是他最担心的,领导不是全能高手,不可能样样都帮你考虑到了,还必须要你们下面人再层层过滤一下,层层现要贯彻落实领导的精神,自己必须做哪些工作?包括副省长午休的房间是否吵杂,床垫是否睡得舒服等等。
这才叫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创造性地开展工作。
他想,那个木书记是这三个部门单位中,最缺创造性开展工作的一个,想自己应该多为他想想,替他考虑清楚他必须要干哪些事?
虽然,今天对这个家伙有了新的认识,但想那事件也没造成太大影响,想那家伙挨了那一顿骂,也总该有点清醒了。想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为一件没造成多少影响的事也不该闹得太僵,闹得不欢而散。
毕竟,还是有些特殊感情的。
毕竟,这中间还隔着一个李向东,你就能保证他不添油加醋?
副书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怕影响了老婆,就跑到客厅去了,坐在沙上,点着一支烟很认真很仔细地想。他也没有开灯,烟头那点火,便一会儿暗,一会儿红红地亮。
老婆让他翻来复去弄得也没睡着,开始以为他上厕所,好一会还没见他回来,就出来看他在干什么?见在坐在黑暗里吸烟,便知道他心里有事睡不着,但还是问,怎么还不睡?还是回去睡吧!老婆说这些话的时候,让他感觉到她想要让他干什么,便跟在老婆后面回房间了。
这似乎已经是一种习惯。老婆自认为是治愈他失眠的最好办法。他不就是精力太过充沛吗?让他在床上折腾折腾,让他把精力都消耗了,他还不倒下就睡?这个办法虽非屡试不爽,却也经常见成效。
开始,两人都很努力的,他也很想让自己把力气都耗尽,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努力了一把,感觉渐入佳境时,自己反倒不行了。老婆还在努力,很快也感觉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他苦苦地说,提不起精神了。于是,老婆更努力,所有的招都使了,越到后面他越感觉自己软弱无力。
副书记很沮丧地坐起来,说:“算了,算了。”
他觉得自己那火得很没来由,你谁的火,老婆哪一点做得不好?这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他放缓了口气,说,你睡吧!
这一整夜,他都没合一眼,想完了林县的事,又想林业局的人,想林业局长办事倒是很有办法,但这人,有时候对自己要求不高,可别在邀请专家这个环节上降低标准。于是,便替他考虑,应该与哪些专家联系。
副书记搞林业那么多年,在省里还是认识一些专家的,他想,以前来过青山市的专家就不能请了,熟面孔说得再好,也会有人怀疑那是你的托,是在帮你说好话。他想,可以通过以前那些专家的关系,介绍几个新面熟。天蒙蒙亮,副书记就再按捺不住,打电话给林业局长了。他想,这天一亮,林业局长就会先电话联系那些专家们,应该让他先知道自己的想法。
上午,副书记一直呆在林业局,那些负责制订论证会论题的笔杆子们想出的一个个论点,要么被他否了,要么还需要补充。因为他对林业工作的熟悉,那些笔杆子们根本别想随便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唬弄他。他还要求那些笔杆子,不但要把问题提出来,还要把答案弄出来,专家们会不会用你的答案,那是另一回事,但我们必须给他们提供参考。
他人在林业局,但还同时观注市委办、林县的情况,通知下去没有,星期天是否有人签收?林县那边的宣传画是什么内容,会议现场的布置构画出来没有?都出来了,便过来请他审核。
看得好像有什么意见在脑子里形成了,市委办那边却打电话过来,问市四套班子领导参加不参加?参加的话是不是现在就通知?
副书记马上表现了市委办的工作态度,说这事我真给忘了,幸好你们提醒。他说,市四套班子领导必须参加,副省长都参加,大书记都参加,他们怎么不参加?他却说,通知不要太急,让他们过个轻松的周末吧!下午吃了晚饭再吧!他说,大家辛苦一下,今晚要加加班。
这么紧急的任务,不加班也不行吧?
最后,他说:“大书记那就不要你们通知了,由我亲自向他汇报。”
这才是副书记为什么要最后才通知市四套班子领导的目的,太早通知,他们请假,还不把电话打到大书记那去?他不能让大这事,他要把事情干得七七八八了,再想办法向他汇报,而且,是那种他不能提出反对意见的汇报。
林业局长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都让他满意,快吃午饭的时候,就把省里的三位专家接到青山市了。副书记马上接待他们,跟他们大谈特谈了一番林业大展和三足鼎立。
这顿饭吃得时间就有点长了,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欲睡时,才想起昨晚一夜没睡,便想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睡一睡,那怕是合一合眼也好,这么没日没夜的连轴转,脑子一刻也没停下来,想这么疲劳轰炸自己的大脑,遇到什么事,血流动得快一点,还不脑溢血了?
星期天,老婆孩子都在家,本是有说有笑的,一见他黑着脸回来,都不敢说笑了,静静地看着他上二楼回房间。
老婆跟了上来。
她还想着昨晚那件事呢?想丈夫这些天都劳累成这个样,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就很想说几句让他宽心的话。
男人也是需要安慰的!
她要丈夫躺着,她便很柔情地按摩他的头部。她说,这样可以让他松驰脑紧张。她一边按摩,一边说着安慰的话,叫他不要太劳累。说看到他那么劳累的样子,她心里很不好受。说她和孩子也不需要他给他们太多,只要他多点时间陪陪他们,多些看见他开开心心的笑,他们就非常非常满足了。
老婆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渐渐像是在哼催眠曲,他那紧绷的脑神经也似乎随着那催眠曲飘啊飘地迷糊起来。
突然,手机响了。
副书记总是把他手机的声音调到最响,而且,还是一曲很让人激昂的音乐。老婆奋不顾身地想挂掉那声音,却还是慢了半步,副书记先拿起了手机。
手机是某县委书记打来的,是向副书记请假的,说与珠三角地区的一位老板约好了,明天,要去那老板的企业谈招商引资的事。副书记心里很不高兴,一则你这时间打电话来,打扰了我的午睡,且还是好不容易才有点睡的感觉。一则是招商引资就那么重要吗?就可以不参加我的林业大展吗?要我准你假迁就你,迁就你的招商引资,你就不能改期迁就我,迁就我的林业大展?
他说:“不能请假,一个也不批。”
这电话一进来,好像把所有的电话都引来了。别说睡觉,就是想安静的躺一会,也不行了。副书记想,这些家伙都他妈没有时间观念了,午觉时间也打电话进来
分卷 第1431章 说不定你当市长
老婆说,把手机关了吧!副书记犹豫了一下,说,算了,算了,不睡了。他这么说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这才现,其实不是别人没有时间观念,是他把时间给忘了。刚才在餐桌上高谈阔论,早谈过了午睡的时间,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他想,应该去林县看看会场,于是,便打电话给李向东,看他回来没有。
多个人多双眼,看问题能看得更清楚。
本来,副书记一早就想拉上他了。
经过昨晚那场交谈,他对李向东是很有些好感的,这个从珠三角地区过来的干部,不仅搞经济有那么几下子,对人也挺不错,至少还有些胸怀,知道自己当不了市长,可以抛开个人杂念,来帮扶自己一把。
当然,完全抛掉自己的杂念是不可能的,他想要帮他当这个市长,不可能没有个人目的和杂念,但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平心而论,如果,要他帮扶李向东,他就做不到这一点。
副书记想,如果,自己真能当市长,应该好好对李向东,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虽然,他没给他多少恩,或者说,还算不上恩。
哪想到,他又碰了一鼻子灰。
当然,他一点也不怪李向东,人家老婆那么远来了,你也不好意思要人家撇下老婆跟你忙这忙那吧?
跑了一圈林县,好歹在车上合了一会眼,精神好了许多,脑子也没那么木了,想血流动得快,也应该不会出现脑溢血的可能了。因此,从林县回到市区,又忙着参加预论会。李向东还是没能来,但他还是没有怪他,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大书记会跟他谈出什么结果?
李向东并不希望这个论证会半途而废。虽然,副大书记的态度,也不会太责怪他李向东,但他还是希望说服大书记搞下去。
他说,副书记怎么也不会那么大胆吧?怎么也不会把自己凌驾在市委,在你大书记之上吧?我基本上都参与了这件事,好像也没现有这种思想苗头。其实,他只是想跟我较高低,只是想与二河市的异地招商比一比。
他说,我们可以叫他不要谈那个三足鼎立,只说林业大展,只说林业大展和异地招商形成的态势。这样,我们两人便处于一种相对平行的位置,反而把你大书记衬托起来了。
说着,李向东很卖乖地笑。
大书记却不笑,说:“你李向东态度还挺坚定的,还真要帮他帮到底了?我把态度摆在这里,你不听我的,反倒坚持站在他那边!”
他问,你们私底下有什么协议?
他说,你扶他当市长,他会给你什么好处?你李向东还没傻到这种程度吧?还不会傻到不知道,只要我大书记在青山市一天,谁当这市长也不敢动你李向东吧?还不会傻到只要我大书记在青山市一天,谁给你的承诺都不能兑现吧?
他说,你说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李向东“嘿嘿”地笑,说:“你大书记怎么就把我看透了?怎么我想搞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这样还让不让我有点**啊!你这样,不是总让我觉得自己赤条条站在你面前吗?”
他叫苦连天地把大书记夸了一回。
大书记虽绷着脸,心里的乐还是溢出来了。他说,你肚子里那点坏水我还看不清的话,会要你跟我?会把你调到青山市?你翘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是屎是尿了。他说,我不会让你赤条条站我面前,你要站我还不愿看呢?怎么也得给你留条破裤衩!这么说,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向东让大书记吃水果,这茶喝得有点口涩了,吃点水果,感觉特别甜。
他说,我先要声明一点,我帮他,并不是要帮他当市长。我那点能耐,你大,没你大书记,我能走到今天吗?我除了你大书记的关心和帮助,上面还有谁?真要有个什么得力的省领导,我自己还想当市长呢!
他说,我心里很清楚,他根本当不了市长。他要更有能耐,也不用把心思放在林县了,也不用把心思放在跟我较高低了,把我比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又不是他的竞争者,他职务排名又在我前面。
他说,说到底,是他不服气我,不服气我搞了个异地招商。在青山市,我想,除了你大书记,只有他不服气我了。我想借这个机会,让他知道,我不跟他争高低,我的心胸有多广阔。当然,也让他欠我一个小小的人情。
李向东说:“我不是怕他会给我小鞋穿,有你大书记在,谁也别想能把我怎么样?但是,这关系处得好,总还是件好事。”
他说,还有一个原因,这石市长倒台了,那赵书记也稀里糊涂下去了,人家都把我李向东当扫帚星,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转变人家的看法,给自己正正名。
他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一则说不出口,一则也怕你不高兴,我李向东背着你大书记,竟还拨打着这么一个小算盘。
他说,我要说的都说了,裤衩都不留了。现在,听你大书记的,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大书记看了一眼二楼楼梯的方向,说:“别总裤衩裤衩的,让杨晓丽听见,还以为我们在谈什么乱七作糟的东西。”
他说,我可以理解,你有这些想法也是正常的。
他说,其实,搞签约仪式也好,搞论证会也好,都是劳民伤财。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事情也干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勉强你们。但是,你一定要把好关,不能谈什么青山市展构思,更不能谈三足鼎立。
李向东连连点头。
大书记说:“他那家伙在忙什么?恐怕他这一整夜都在瞎忙乎。”
李向东笑了笑,说:“他把省里的几个专家请了过来,现在应该正在排练明天的论证会。”
大书记说:“你去听一听,顺便也把我的精神传达一下。”
说着,他站了起来,对着二楼楼梯的方向喊杨晓丽。杨晓丽忙从晒台跑过来,在二楼梯口问,大书记要走了吗?大书记说,李向东还有事要忙,可能要忙到很晚,你可别怪我啊!杨晓丽从楼上“噔噔”地往下走,那对*似乎奶胀到了极点,晃荡得有些过份,李向东看得都替她感到不好意思。
她说,我怎么敢怪你大书记?你大书记就是叫他没日没夜的忙,我也不会怪你。”
她说,他就是牛的命,劳累的命,你不让他忙,他还周身不自在呢!
李向东跟大书记一起出门。
他的车还一直停在院外。临分手时,他对大书记说,明天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大书记说,你怎么能不参加?你不在,那副书记还不乱来,那论证会还不乱了套?李向东说,我今晚就给他敲敲警钟。明天上午,那几个专家应该还在市区,上午我再跟他们强调一下。
大书记问:“你又耍什么滑头?”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不想见副省长吗?”
大书记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左顾又望地,见杨晓丽没跟出来,见四周也没人,还是声音很低地说,你真不想见见老丈人?你可别忘本,如果不是他保你,你早完蛋了。李向东苦笑,说,他那是保他自己,是丢不起那脸。说着,心却跳了一下,想你要还跟枝子在一起,说不定这青山市的市长就是你的了。
分卷 第1432章 白忙了
李向东赶到林业局的预论会场,预论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围坐在一起谈论得失,有人拿了一把椅子给李向,。副书记便向专家们介绍他的身份,又把几个专家一一介绍给李向东。
李向东忙又站起来,哈着腰说:“辛苦大家了,辛苦大家了。”
副书记询问似地对李向东说:“说几句吧!”
李向东摇头说:“还是听听大家的。”
副书记便说:“李常务市长本是要来参加这个预论会的,暂时有急事,赶去处理了。这事一处理完,就打电话给我,说什么都要来。我叫他别来了,都这么晚了,但他还是要来见见几位专家。”
客气话说了一轮便转入正题。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烈,特别是围绕三足鼎立谈得最多。李向东始终没有插话。他不清楚三位专家的底细,当然不好当面传达大书记的指示精神。这精神一传达,还不是把人家给否定了?
听到后来,李向东不得不出去了,在走廊打电话给副书记,叫他也出来一下。副书记接到李向东的电话,已经感觉情况不妙,出去见李向东站在走廊上,便问:“是不是与大书记的精神不一致?”
李向东见旁边一个办公室里亮着灯,便示意进去谈。这办公室的人应该是回来忙预论会的,因此,开着门亮着灯,却没有人。两人也没找地方坐,只是站着说话。
李向东说:“大。”
他说,其实,他在电话里已经很克制了。见了我,就骂你太过分,这么大的决定,事先也不向他汇报,说你是先斩后奏。他把我一起骂了,骂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站什么立场了。说他辛辛苦苦把我弄到青山市,我竟帮别人隐瞒他反对他。
他说,大,他对你们还有所收敛,但对我,从来就不客气,指着我鼻子足足骂了半个钟。
他说,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先,他要制止这个论证会,说这是劳民伤财。后来不反对了,又提出只能围绕林业这个主题搞。再后来,他又让了步,但是,坚持不准谈三足鼎立。
副你为这事受了许多委屈,也做了很多努力,但不谈三足鼎立,还有什么可谈的?整个论证会还有什么亮点?”
李向东说:“这次,我是怎么也说不服他了。他认为,这是原则问题,是你凌驾于他之上,凌驾于市委之上。他说,一个副书记谈什么全市展构思?这是玩过界了!这是他大书记考虑的事情!”
副书记脸色很难看。
李向东又*进了一步,说:“他态度很坚定,放下话了,如果不能保证这一点,他就取消论证会。”
副了吧?我们的工作已经全面铺开了,就等收网了,他一句话说取消就取消,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好歹也是副书记吧?总得有几分薄面吧?”
李向东说:“要不再争取一下。”
他说,大书记在家等你的电话呢!他说了,不管多晚,他都等,如果,你没有电话,不能保证不提三足鼎立,他明天一早就取消这个论证会。
他说,你是不是亲自去他家向他汇报一下,当面再争取一下。
副书记“呼”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我看,再争取也没用。你都争取不来,我更无法争取了。”
他问,你有什么想法?
他说,如果不谈三足鼎立,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总不能只谈林业吧?这层次也太低了,别说副省长,就是各县(市)、市直一把手都觉得没意思,都会骂我们浪费他们的时间。
李向东说:“论题不是没有,虽然,没有三足鼎立那么高,但也不会像只谈林业那么窄。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专家能不能接受。他们辛苦了一整天,论题变了,前面的辛苦都白费了。今晚,还要熬夜另起炉灶。”
副书记说:“这个问题不大。这个由我来处理,了不起多加报酬就是了。”
李向东说:“我们不谈三足鼎立,就说说两条腿走路,只说二河市和林县,不谈全市的展构思,只谈异地招商和林业大展的互相呼应。”
他说,现在招商引资是重中之重,招商引资对地方的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谁都知道,不是每一个地方都适合搞招商引资的,二河市为什么要搞异地招商?就是这个原因,那么青山市更多的地方,还是要结合实际,展传统项目,加林业大展。
他说,通过这种比较,提高林业大展的身价,让他达到一种与招商引资相媲美的高度。招商引资已经是青山市经济展的一个有力拳头,林业展这个拳头更要攥紧。这样,青山市经济便形成一种双拳出击的态势。
他说,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认为,异地招商就比林业高出一筹,从青山市的实际出,这两个拳头都一样重要。
副书记说:“没有,没有,你不要多心。”
他说,你为这事也够*劳的了,一点也不亚于我。
他说,老实说,招商引资是香饽饽,什么项目也比不了,借此抬高林业在青山市经济展的地位也是合理的。
他说,我倒觉得很不好意思,为我的事,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停过,出了那么多点子,而且每一个点子都非常重要和关键,如果,没有你的这些想法,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弄下去。
副书记想起了什么,问:“大书记不会又给我们出什么难题吧?”
李向东说:“我认为,你还是向大书记汇报一下。”
他说,谈一谈这个新论题。
他说,还有,他否定了你的三足鼎立,你有什么想法,是否认同?你应该跟他说清楚。你还要向他保证论证会上,不会出现全市展构思这样的论点。
他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么晚才向他汇报论证会的事,对他就是一种不尊重,他很在乎这个,你得向他认认错。
副书记看了看时间,很有些为难,说:“都这么晚了……”
李向东说:“他说了,多晚都等你的电话。他等你的电话,就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我觉得,你只是在电话里谈这些还不行,一定要跟他面对面谈。”
副书记想了想,说:“我们一起去吧!”
李向东笑了一笑,说:“你还是自己去好一些,要不,带林业局长一起去。我跟你去,他会以为我劝你去的,反而不够诚恳。再说了,我也不想见他了,我已经被他骂得够惨的了。他骂我就像骂狗一样,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再要去,他说不定还要踢我几脚,对你还多少留点面子。”
副书记还犹豫着,李向东又说,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这句话提醒了副书记,想人家把老婆丢在家里,为你的事奔波到这么晚,再拉着人家,也确实说不过去,便不再勉强了。
李向东以为可以回家了,快走出办公室时,副书记却停了下来说,我去向大书记汇报,这里这一摊子总得有个人作主。他说,确实没办法,你想早点回去也不行了!哪天,我再亲自上门向你老婆道歉。李向东只得凄惨的一笑。
他说:“我怎么跟那些专家打交道?说好话,肯定不行,说他们不好听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接受。”
副书记说:“没关系,你直说就行了,他们应该能理解应该会配合的。
分卷 第1433章 办论证会的高手
李向东心里七下八下,想这副书记又让他去啃硬骨头了,说是他们看在钱的份上会理解会配合,但这也得有个度吧?别说人家一个个是倍被人尊重的专家,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兴让你们这么玩啊!
他无奈地摇头,想做好人真难啊!
不过,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副书记并没有把他放在风口浪尖上。回到会场后,他就宣布散会,然后把那三位专家带到林业局长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六个人,副书记、李向东、林业局长和三个专家。副书记示意林业局长把门关上才说话。
他说,我跟各位专家也不是见一次两次了,大家也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更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我是有什么说什么。我想,把你们叫到这里来,你们也应该猜到**分了。我们这个论证会出了点小状况。李常务市长就是过来谈这个事的。
他说,这个周末,大书记地级市休假,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是在电话里交流的,不知是我没说清楚没听明白,还是大书记没说清楚没听明白?总之,现在出了岔子,大书记并不同意我们现在这个论题,也就是说,各位专家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天,都白忙乎了。
他说,你们也知道,官场上永远都是书记一把手当大佬,什么事都是一把手说了算。现在不管谁出了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听清楚没说明白,我们都要按一把手的指示去办。在这里,我为我的疏忽给各位专带来的不便,先向大家道个歉。
副书记站起来,双手前伸垂在两腿上,向各位专家鞠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大躬。
专家们说,不必,不必了!
专家们说,不怪你,我们不怪你。
专家们说,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受你这么大的礼。
副书记直起腰,说:“惭愧啊!让他们跟着我白忙乎,我真是感到万分惭愧!”
他说,我副书记也没什么好回谢大家的,只能给各位多加些酬劳了。当然,你们并不在乎这些,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的赎罪形式,还请你们不要鄙视我的铜臭味!
专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就说:“副书记客气了,副书记这么尊重我们的辛勤劳动,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呢?我们会尽力配合你搞好这个论证会。”
副书记说:“李常务市长刚从大书记那边过来,对大书记的指示理解得更深,就由他向大家传达一下吧!”
他说,我和林业局长还要马上去见大书记,还要去向他认错。这边的事,就由李常务市长全权代理了。
他说,李常务市长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我在这里再一次诚请大家,配合我们搞好这个论证会。
他说,在这里,对大家的理解,我再表示由衷的感谢!
副书记又鞠了一个几近九十度的大躬。
李向东在一边看得也不得不敬佩副书记几分。这家伙,可真够放得下架子,一个地市委副书记,怎么说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别说在人前鞠躬,就是说几句软话也难!
他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会那么做吗?虽然,面前这几位都是省里的专家。他想,他是做不到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推给下面人去处理,下面人怎么处理?采用什么手段?他就不管了,他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副书记却把过程都演绎了。
他想,别说那些专家并非视金钱如粪土,就是视金钱如粪土,也会被他这种真诚所打动。他又想,其实,副书记完全可以借去向大书记汇报一走了之,把这烂摊子扔给你李向东。
因此,副书记这么做,是不想为难你李向东。
李向东把新论题向几位专家再复述一遍。
当然,他没有向副书记那样,模棱两可地把责任推到大书记身上,更没有说半点大书记的不是。他说,这种事在我们官场是很正常的,只是为难各位专家了。他说,明天十点左右吧,我们再在这里开一个预论会。由我主持,副书记就不再参加了。明天上午十点,副省长就到青山市,无论如何,副书记也要陪副省长的。
李向东只有好人做到底,明天睡个懒觉,十点再来追踪这件事。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李向东有一种累的感觉,细想想,这一天似乎也没干什么事,只是晚上这几个小时,挺让他心累的,先是跟大书记的周旋,再就是跟副书记的智斗,最后,又跟那几位专家斟言择句的阐述。
杨晓丽似乎睡了一觉,听到开门声,在沙上坐直腰,惺忪地问,几点了?李向东说,你怎么不回床上睡?她说,我不是等你吗?等着等着,就睡了。李向东说,其他人还在忙呢!杨晓丽就有些不悦地说,早知道你这么忙,我就不来了。一个人呆在这里牵肠挂肚的。她说,你不知道,女儿在家闹得多厉害,哭得人心里一揪一揪的,我真想连夜赶回去了。
李向东坐在茶几前,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了,就感觉那冷茶像一股清流,往下淌,淌得脑子似乎清醒了许多。
杨晓丽问:“还有许多事要考虑吗?”
李向东笑了一笑,说:“我这是自找烦恼。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买个人情,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多状况,把自己也给弄进去了。”
杨晓丽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大男人都干了些什么?”
她说,又是书记、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的,搞一个论证会就那么难吗?用得着那么劳师动众吗?
她说,越是劳师动众,事情就越不好办。一个个就会指手画脚,没一个干具体事的。先把你们几个人思想统一起来,就够耗时间够麻烦了。
她说,这种事,一定要一个人说了算,先把论题定下来,论题定不下来,下面干什么都没用,都是瞎折腾。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真是高手,一下子就点中要害了。”
杨晓丽说:“搞这种活动,没有宣传部门参与,这本身就是一个失策。”
李向东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杨常委,我们下次一定引以为戒!”
杨晓丽似乎也不客气,挨着李向东坐下来,说:“汇报一下吧?我听听你们还有那些地方不够完善的,需要提点提点的。”
李向东说:“你可要搞清楚了,你这个常委可是县级市的常委。”
杨晓丽说:“县级市的常委又怎么样?别说地级市搞论证会,就是省里中央,形式也是一样的。”
她说,不就是论题的高度不一样吗?邀请的专家层次不一样吗?会场布置的规格不一样吗?还有什么不同?内部运作大同小异几乎没有区别。
李向东见水开了,就伸出手去泡茶冲茶。杨晓丽伸出手拦住他,说,这茶有什么好喝的。她说,想喝给你好的喝。李向东脸一红,说,不会又要喝奶吧?杨晓丽的脸也一红,说,不想喝啊?她说,这一天胀得我难受死了,想你早点回来,想你早点吮干了,可就是怎么也等不到你。她说,你叫我回去睡,我不想回去睡吗?女儿在那边闹,我这边却胀得难受,胀得痛,躺在床上睡得着吗?
说着,她手一动,李向东便觉眼前白晃晃一闪,一只硕大的乳便弹了出来,且像吹胀了气的汽球很充实的颤了颤,刚还累得不行的李向东一点也不累了
分卷 第1434章 有完没完
老实说,李向东对那奶水兴趣不大,总觉得自己到不了那境界。他认为,吮吸奶水应该像婴儿一样,应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他李向东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他吮吸奶水更多的是一种刺激和挑逗,刺激杨晓丽,也刺激自己,挑逗杨晓丽,也挑逗自己。
此时,李向东坐在沙上,杨晓丽便不得半站起来,调好位置,把那充足气的汽球送进他嘴里。自然,杨晓丽也不可能像奶孩子那样没有杂念,否则,她不会喘得不行,不会软得站不住,便不得不把身体的重量靠在沙的椅背上。
李向东缓缓躺在了下去,杨晓丽便也缓缓压在他身上,这个重叠,杨晓丽是抱着他脑袋的,李向东也抱她时,就抱住了她那厚实硕大的臀,就感觉杨晓丽的一只手伸下去,让他很舒服的抚摸。
两人手上的动作都不只是满足于隔着衣服了,便都伸了进去。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杨晓丽只好移开手,去拿李向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她不想李向东动,他吮吸得她好爽好舒服。因为刚才胀得太难受了,也因为刺激了她某一根让她迷茫的神经。李向东不得不动,不得不换一个姿势,这么压着,嘴又被满满的塞着,他怎么说电话?
副书记问:“你那边结束了吧?到家了吧?”
李向东说:“刚到家。”
副书记说:“我们刚从大书记家里出来,看到你这边亮着灯,不知是你回来了,还是你老婆还在等你。”
李向东说:“回去休息吧!”
副书记说:“我们这边没事了,挨了几句骂,但大书记最终还是原谅了。”
他说,你的那个论题,大书记通过了。
李向东说:“我这边也布置下去了,那几个专家还是很配合的,他们答应开开夜车,答应不会影响明天的论证会。”
副书记很有些得意,说:“那些专家,只要给他们来软的,他们就一个个变乖了。否则,他们那股清高劲上来,九条牛也拉不动。”
他说,开夜车熬夜对他们来说是正常事。平时,他们自己给自己开夜车,一文不值,这会儿,有人付酬劳,他们开通宵怎么会有意见?
他说,明天上午,是不是再开一个预论会?时间还来得及,听听他们的论点,心里也有个底。
李向东说:“我已经布置了。”
副书记便说:“你事事都考虑得那么周到,又考虑到我前面去了。”
他说,通过这两天的合作,我现,你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是一个很乐意帮助人的人。开始,我总认为,你这人城府很深,总认为,你自恃是大书记调来青山市的,目中无人。即使,以前你跟石市长交往,我认为,那也是有目的的,是要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推下台。现在,我倒明白了,推他下台的不是你李向东,是他自己把自己推下去的。
他说,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谁也推不倒他。我想,开始,你也是真心想要帮他的,就像你帮我一样,但是,现那家伙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又不能不对党对人民负责了。
他说,说起来惭愧啊!开始,我也犯了糊涂,虽然,不是像石市长那样,贪污**,但还是太多考虑自己,差点造成了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差点把自己也赔进去了。幸亏你及时提醒,幸亏我还能听得进你的意见,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李向东拿着手机,心里却想,你还有完没完?我已经故意少说话了,你竟还在那感慨万千。
副书记说:“早点睡吧!明天我来叫你,我们去陪专家喝早茶。”
李向东听了前半句,心松了松,这后半句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他说,算了吧!早茶就不要喝了。他说,我已经跟几个专家说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再开预论会。他们今晚开夜车,明天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副书记说:“明天上午十点,副省长应该到我们青山市了。”
他说,你看是不是能提前一下?八点吧,八点开预论会。九点半结束,我先谈谈个人看法,就要急着去迎接副省长,剩下的事嘛!就只好委屈你跟下去了。
他说,你放心,论证会结束后,我会在副省长面前多表扬你几句,让他对你也有个好印象。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想在副省长面前就不用你表扬了,想副省长比你还更了解我。他当然不好这么说,且这么说,话就长了,也不知他又要说到什么时候了。他说:“明天,你就安心去迎接副省长吧!预论会的事就交给我处理。”
以为副书记总该没话说了吧?哪曾想,他还没停,又提出了杨晓丽,又说他真对不起她,她好不容易来青山市一趟,他却把李向东拖出来忙了大半天,又说,哪天一定要亲自向杨晓丽道歉,一定要给杨晓丽鞠躬!
杨晓丽耳朵地贴着手机在听,心里想,你收了线,比向我杨晓丽鞠十个躬都实际,你收了线,我杨晓丽向你鞠躬!这会儿,她的奶水溢得沙湿了好大一块,但另一侧却胀得隐隐作痛。这会儿,她手里的宝贝彻底瘫了,李向东完成熄火了。
再一次把李向东的火点起来时,都不想闲置了,很有点手忙脚乱地让他闯了进去。那时候,还在沙上,还是重叠的姿势,彼此的衣服都没有脱。杨晓丽穿的睡衣还方便,李向东却是西服衬衫,一件件脱得很麻烦。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想那副书记不会就在院外给自己打电话吧?想他这会儿不会在那里徘徊吸烟吧?
副书记就住在李向东临近那幢别墅。
曾有几次,李向东看见他在两幢别墅之外徘徊吸烟,烟头那点火,在黑暗里一闪一闪。他想,如果,他真在那里,很难保证不能透过窗帘窥探到这屋里的风光。
开始,杨晓丽还没有顾忌,帮李向东脱衣服时,动作还有点大,听李向东这一说,忙就趴着不敢动了,不敢再从沙的椅背上露出脑袋了。虽然,有沙的椅背遮档着,外面最多也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上的部位,但从她披头散的样子,脱衣服的动作,却是能半看半猜测得到她在干什么的。
她很想去把灯关了,却又不想离开李向东,当然更不能两个人粘在一起去关灯。后来,他们滚到地上,翻滚到门边的开关下,才借着门的遮档站起来,把灯关了。屋里一片黑漆,杨晓丽松了一口气,才丝丝笑起来。
她说,真像偷的一样。
她说,我们再翻回去好不好?
李向东说:“外面应该看不见了。”
杨晓丽说:“看不见也翻。”
她贴着他耳朵说,那种感觉真好!她说,如果,不用提心吊胆,感觉会更好。没有了那种被窥探的心理障碍,李向东也现了翻滚的美妙。他们侧身时,彼此之间便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他们重叠时,不管她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他们都有一种充实感。后来,李向东在上面的时候,加了一把劲,她便像是被击中似地叫起来。于是,她翻到上面时,也加了一把劲,被击中的倒像是李向东了。再后来,这翻滚便演绎成比试谁在上面使的劲更大,谁把谁击中得更伤。
总是有停下来的时候,停下来就是一种配合了,每一次被击中的都是杨晓丽了。她便紧紧地抱住他,想被他送上天,也想让他飞起来。
分卷 第1435章 头顶炸雷般响
副书记还是难于入眠。应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会不会吹来呢?这是副书记目前最最担心的了。你把什么都准备好,只等副省长大驾光临,但是,他没来到之前,随时都会一个电话打进来,然后说,今天不能来了!
领导爽约是不用讲理由的,他说不来就不来了,你敢问他为什么不来吗?敢说我都准备了那么多天,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呢?你只能苦笑,只能说,领导真忙!
副书记想,就算副省长来了,下车了,跟你亲切握手了,也有可能省里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又说,我要马上赶回去开紧急会议。茶也不喝你一杯,就跨上车,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副书记在心里祈祷,千万千万,明天可别遇上这种事,可别让我副书记遇到这种倒霉事!
老婆见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使昨晚那一招,但又不敢使,怕再不成功,丈夫的阴影就更深了,以后要他抹掉那阴影重振雄风,或许,就困难了,或许,就遥遥无期了。
她问:“还是睡不着吗?”
副书记问:“家里有安眠药吗?”
她说:“没有。”
副书记说:“明天去医院弄点回来吧!”
她说:“吃那东西不好。听说会上瘾的。”
电视电影里看得太多了,安眠药吃多了,会永远醒不过来。她可不想让丈夫醒不过来。她想起中午,给他按摩头部的时候,不是有电话打进来,他差点就睡着了,于是便坐起来,在黑暗里摸索着给他按摩。副书记很想让自己的思考随着她那手的节奏缓下来,让自己的思考随着她的旋转缓缓扩散,渐渐飘远,然而,他却做不到,他的思考依然集中,依然清晰。
他从对副省长的担心跳到了对大书记的担心,想大书记也是一个可以左右他的人物,虽然,他同意再搞那个论证会,但很显然,与李向东从中调和有很大的干系。他想,自己那么晚向他汇报,已经激怒他了,他嘴上说原谅他,心里会不会真的原谅呢?
本来,他对你争取当市长就不热心。乐观点说,他不管不问,随你当也好,不当也好。但你激怒了他,让他误认为你要凌驾于他之上,他会不会坏你的事呢?他未必能帮你,坏你的事却是绰绰有余的。这么想,他便觉得,自己真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老婆那按摩不仅没效,且还烦人,常常打断他的思路,便拨开她的手说,算了,算了。他坐了起来,说不睡了,睡也睡不着。说着就下了床。
他说:“你睡吧!不用管我了。”
这么说时,他是很内疚的,自己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她那都是为你好啊!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遇到一点事就像进了迷宫,兜兜转转总走不出来。跟石市长争斗的时候,他就折腾得自己够呛,后来,脑子木木的像行尸走肉。这次,没有具体的竞争对手,本该没那么紧张了,但自己还是放不开,还是纠缠不清。
他又坐在客厅的沙上,在黑暗里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让自己再顺着原来的思路往下想。
这会儿,他想的是李向东,想他这个人,还是挺够意思的,想他这人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么奸诈,想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兄弟朋友倒是很不错的,只是人家会不会就把你当兄弟朋友呢?
交兄弟朋友可不是你想交,人家就一定交你的,就像他帮你一样,你总想着他会有什么个人目的?同样的,你要跟他交这个兄弟朋友,人家必然也会这么想。
你能给人家什么好处呢?
貌似你根本就给不了他什么好处,即使,你真有那运气当了市长,也给不了人家多少好处!如果,当不了市长,就更无法说了。
于是,他越觉得,这个李向东够意思得没话说。
想到人与人之间的交情,脑袋似乎就没胀得那么厉害,精神也松驰了许多,觉得自己虽然睡不着,上床躺一躺也好,便轻手轻脚回到床上。
这时候,天已蒙蒙亮了。
这时候,心情平静一躺下竟睡着了,也是太疲倦得过了。
那知,这一睡,睡过了头。
猛地从床上蹦起来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房间里的光线还是很暗,只是老婆已经不在床上了,想这天还没亮彻底呢!想老婆可能送孩子上学去了,便想躺下来再合一会眼,却又不放心地看了一下时间。
这一看,整个人弹了起来,已经快十点了,副省长可能已经到青山市了,自己竟还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穿裤子时,套了几下都没套进去,心里一急,被裤腿一绊,整个人就往前冲,双手伸开想要抓住什么的,什么也没抓住,人就向地上扑去,脑袋朝下的那一刻,便觉“轰”地一声,仿佛全身的血都往脑袋涌,猛就很清醒地闪过一个念头,完了,你副书记完了,这一次,你绝对脑溢血了。
老婆一早起来,见他睡得正香,想他这两天都没合眼,那忍心叫醒他,就是洗漱也不敢在二楼,怕弄出响声把他惊醒了,便提着鞋子,光脚走到楼下。孩子已经醒来了,正在穿衣服,见了她便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不大,她还是“嘘”了一声,指指二楼,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你爸爸还在睡呢!别吵醒他了。”
母子俩在一楼便像小偷似的,干什么都蹑手蹑脚。
送儿子上学出门时,她咬着牙用隐力慢慢开门,几乎就没弄出一丁点声音。把儿子送到学校,本该吃了早餐就上班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悄悄回来了,又光着脚丫上二楼进房间,见丈夫还在睡,且鼾声一次比一次沉,便站在那里,听得入了神,想这是多好听的声音啊!想每天晚上能听到这样的鼾声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后来,看见一缕光照上丈夫的脸上,便寻找那光的来源,便把窗帘拉得更严实。看看时间,自己也该上班了,这才离开房间。
开门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还是别上班了,还是守在家里吧!于是躲在儿子的房间里,把门关得紧紧的,打电话回单位请假。
她是什么人?她请假谁敢不批?只是昨天领导安排了一件事,今天想要结果。她说,就不能晚一点吗?她说,我老公今天不舒服。她说,我老公为青山市都*碎心了,我请一会儿假都不行吗?那边便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一个人很无聊地坐在沙上,她就想,丈夫也太实在了,现在那些比他官还小的人,一个个都懂得叫下面人干事,一个个就懂得喝茶聊闲话,他竟还把什么事都大包大揽了。她想,他真不会当官,他这官当得太累!
莫明其妙地就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仿佛心很虚,仿佛就要生什么事?这屋子突然一下子变得很静很静,很空旷很空旷,因此,楼上那一声巨响听得非常清晰,就像一个闷雷在头顶上炸开了,炸得她只觉得四周只有“嗡嗡”声。
好一会,她才醒悟过来,才意识到楼上出事了,丈夫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她疯了般往二楼冲去,她一边冲,一边叫着丈夫的名字,一边就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她冲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丈夫倒在地上,人便钉子似地钉在那里,双眼瞪得大大的,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分卷 第1436章 传统与创新
副书记闪过那个脑溢血的念头时,身子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准确地说,是脑袋先着地的,像旅游跳水一下。那会儿,他脑子一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他对别人说,他还能够捡回这条命,完全是老婆的功劳,老婆唤醒了他。他说,那一刻开始,他躺在老婆的怀里,看着老婆哭得泪人似的,突然现自己好傻好傻!他得到那个市长又怎么样?何况,他还未必能得到。
如果,他醒不过来,他的老婆孩子该怎么办?他们失去他比他得不到那个市长要痛苦一百倍一万倍,他怎么能自私地撇下他们不管?
当时,他躲在老婆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他不再去想什么副省长了,什么林业大展了,什么论证会了。他只想就这么躲在老婆的怀里哭,只想让老婆那很温柔的怀抱永远永远温柔自己。
电话还是响了。他的手机关着没开,是家里的固话在响。
岑秘书长在电话里问:“你怎么还在家?”
显然,他打副书记的手机不通,才试图着打他家里的电话。
他说:“大书记问呢,副省长到了没有?”
副书记说:“你不能打个电话问一问吗?”
岑秘书长说:“这不一直都是你联系的吗?”
副书记说:“副省长是来我家吗?是来看我吗?”
岑秘书长没想到这平白无故地,或者说好心好意地竟被副书记吼了几嗓子,也不理他了,“卡”一声挂了电话。
老婆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还是觉得丈夫有点过了,就说:“你怎么这么跟人家说话?”
副书记说:“我还在乎什么呢?我刚才都死过一回了,好多事都想明白了。”
他说,应该是自己的,就应该多珍惜,不是自己的,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是自己的。这么说了,他就很紧地把妻子抱在怀里。他说,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我都应该好好珍惜,其他的那些,想要强求也强求不来!
开始,老婆还挣扎了几下。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对她,她觉得很有些不习惯,也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这是她的丈夫吗?这丈夫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副书记说:“是的,是的。我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刚才那一摔,把我摔醒了。”
他说,刚才那一摔,把我摔进了鬼门关,但我现,我还不能进去,我还舍不得你和儿子,所以,我又回来了。我是为你和儿子回来的,我是为你们再活一回的。”
他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以前那个我,还是和你生活了快二十年的那个男人,只是,我想明白了许多事,知道了我应该为谁活着,怎么活着。
老婆还是搞不懂他说的话,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离开家,还是很担心他这一走,又会心事重重地回来,夜里又会睡不着地坐在客厅的沙上狠劲狠劲地吸烟,然后,烟头那点火便亮亮了映着他那张很憔悴的脸。
副书记回到市府大院时,副省长早就到了,大书记和好几个常委副市长正陪着他在常委会议室里说话。副书记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脸上,他竟一点惊慌也没有。
他说:“几乎忙了一个通宵,睡觉睡过头了。”
这是什么话?你就是一夜没合眼,也不可能说这话吧?别说在副省长面前,就是在一般人面前,你也得编一个更好的理由吧?然而,副书记不想编,事实就是这样吗?编什么编?编一个更好的理由不化心思吗?一天编几个这样的理由,心不累吗?
一群人还在愣,包括大书记。副书记却很坦然地走过去和副省长握手。
他说:“真不好意思,没能及时赶回来迎接老领导。”
副省长看着他头额上粘着一块胶布,问:“头怎么了?”
副书记说:“穿裤子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
说着,自己先笑起来,大家便也笑了,其实,许多人都觉得不好笑,觉得副书记怎么把这么弱智的事都说出来了。
大书记阴着脸说:“你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向省长汇报一下!”
副书记说:“还是让向东同志汇报吧!”
大书记说:“他今天有其他工作安排。”
副书记说:“这个李向东,我们青山市的老领导,省长回青山市,他怎么能不露露面呢?”
他问大书记,他不会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吧?再怎么紧急也不会比省长回青山市紧急啊!他这话呛了大书记一下,但在副省长面前,又不好说他,便说,是我安排的!
副书记本想打电话给李向东,听大书记这一说,就把手机收起来了。然而,他却不急着汇报这天的行程安排,只是说:“向东同志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创新意识强,工作大胆,更让人敬佩的是,他能把自己的新思想融入我们青山市的实际,让我们这些认为青山市招商引资不可能有新突破的人大开眼界。”
他说,谁能想到可以让水电站再创辉煌?即使想到,也未必敢去实践,开始,各县(市)意见多大,像要了自己的命一样。没那个胆量,谁敢动真格的?没有今天二河市的成效,谁敢冒这个险?他就敢干,他敢这么干,还因为把再创辉煌与异地招商捆绑在一起。这么一捆绑,就不是冒险了,是胸有成竹了,是创新了!
他说,这边还没松口气,他又在林县动起来了,大搞林业展。林业是我们青山市的传统项目。当然,林业这一块才刚刚起步,或者说,还在策划阶段,但我作为一个老林业,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路。
他说,如果林县这边搞起来,这传统项目与二河市异地招商的创新想呼应,青山市会形成一种什么样的格局?昨天,他又突奇想,说再搞活宽县那边的生态旅游,这青山市就形成一种三足鼎立之势了。
说到三足鼎立,他看了大,当然,这三足鼎立只是向东同志私低下跟我谈的,还没经过大书记的同意,最后,还要大书记的点头才行。
副省长笑了笑,说:“这个李向东,鬼点子倒不少。以前,他在市县就很有想法,先搞镇级经济,又搞城区展,跑到青山市,又想出个三足鼎立。不错,不错嘛!”
他对大书记说,这要归功于你啊!是你把他弄到青山市来的。当然,没有你的支持,也没有二河市的异地招商,他也不敢想什么林业大展什么生态旅游。
大书记还在迷惑,想这副书记搞什么鬼?这个三足鼎立明明是他搞出来的,怎么就送大礼似地送给李向东?这难道对他想当青山市的市长有用吗?这会儿,听到副省长夸完李向东,又把自己也夸了,便点头笑,说:“向东是我带上来的,我对他了解,省里要调我来青山市,我就想到他了。”
副书记却愣在那里了,原以为副省长不认识李向东,想在副省长见李向东前多说几句好话,加深副省长对李向东的印象,那想到,副省长竟连李向东在市县的事都那么清楚。
副省长对大书记说:“你让他干什么去了?我看他是在躲我,告诉他,他是躲不掉的,每一次我回青山市,都要见他。下一次,他不来见我,就叫他滚回去地级市。”
大书记笑着说:“你这么一说,他可能还真不来见你了。”
副省长便说:“他这辈子别想离开青山市,除非他官比我还大,升到省里去了!”
分卷 第1437章 找上面人
副省长青山市一行进展得非常顺利,特别是那个论证会,把二河市和林县,把创新和传统论得深入且透彻。这是副书记今天在向副省长推荐李向东时,突的奇想,于是,便电话要求专家们再调整思路,说深说透这一论题。
大书记把副书记拉到一边问:“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副书记没敢说他那一摔,没敢说他今天上午死了一回,只是说:“昨晚向你汇报工作后,挨了你的批评,回到家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我与李向东比,真还有点不在一个档次,我这么闹,别说当不了市长,反而还让人见笑。”
他说,如果,能够通过这次副省长视察,让他更加深对李向东的好感,或许,回到省里,他能改变由青山市人当这个市长的决定。
他说,你不要怀疑我,我很有诚意的。通过这次做好迎接副省长视察的准备工作,我对李向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当然,也对自己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他说,在这次准备工作中,我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许多地方怠慢你大书,还请你多多原谅!
大书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却又感觉得到,副书记的话里并没有恶意。
吃晚饭的时候,李向东还是见了副省长。饭桌上,副省长并没跟他谈什么?只是离开林县时,回省城或回青山市区有一段相同的路,副省长便上了李向东的车。他要李向东自己开车,说:“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谈。”
李向东便叫司机坐其他车回市区。
车跑了好一会,两人也静默了好一会,副省长才说:“你是不是还背枝子的包袱?”
他说,这事,我一直都不提,是因为没脸提。你们干出那样的事,你说,我说得出口吗?这是我第一次跟你提这事,也是最后一次。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副省长,是青山市的老领导。你呢,想去省城见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他说,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宽容。青山市的确应该要冲一冲,不能总死水一潭。今天副书记说得好?盲目地冲,叫冒险。选准了目标向前,那叫创新。我们缺少的往往不是向前冲的干劲,缺少的是选准方向的智慧。
他说,目前,就我了解的青山市人,还没有哪个特别突出的,或许是还没有表现出来吧?但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受某种禁锢,就非要让本地人当市长?为什么放着现成的不用,要去寻找一种未知的东西?
副省长说,许多东西不是不能改变的,何况,还不是最后决定,只要不是最后决定,就完全可以改变。有时候,即使是最后的决定,也可以让它成为不是最后。
副省长说,你自己要努力,要想办法改变这个决定。我会帮你,但是,我帮你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如果,有人帮你说话,我在一边加把火,这事或许可以改变过来。
副省长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省委虽然会尊重我的意见,但是,已经不成文的形成这么一个决定,要想让省委主要领导改变,我一个副省长的能力很有限,而且,没有人提出来,我也不好开这个口,不好与省委的意见相悖。
他的话既清楚又模糊,他要李向东放下枝子这个包袱,还像以前那样与他交往,因为他是青山市的老领导,因为李向东现在在青山市工作。他非常关心家乡的展,也认可李向东在青山市做出的成绩,同时,希望他能够当青山市的市长,为他的家乡做更多大事好事。
他还希望李向东争取去改变省里那个不成文的规定,找一个分量比他还要重的人,能说服省委主要领导的人。
李向东当然知道,这人要在省委主要领导之上。这不是为难他李向东吗?他李向东哪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人?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
他想,你副省长都左右不了的事,我李向东还能找谁来左右?
他想,我李向东要有这么一个人,在地级市还会受赵书记的气吗?
李向东没有说什么?
即使,他有这么一个人,也不可能当做副省长的面说。
今天,副书记打电话给他,要他再次把改论证会的论题改为“传统与创新”时,副书记的话就让他有过心动。
他说,我不想再争那个市长了,老实说,我有什么能耐当市长?青山市明摆着有你李向东这么个能人,省委不让你当市长,也要考虑找一个比你更强的人,否则,怎么能让你信服,怎么能让大家信服?即使找不到这样一个人,从外面调一个来,也不会在青山市提拔。外地和尚好念经,即使能力不如你,也多少可以蒙混一阵子。
他说,你要争取,你的政绩摆在那,想要越你的人没几个。虽然,有政绩未必能上去,但总还是有得一拼!
现在,副省长这番话,更让李向东心里荡起了涟漪。
他意识到,下有副书记、老董和刘书记,中有副省长和大书记,只要再有上面的力量,他李向东当这个市长便不是没有可能。
回到别墅,李向东便打电话给陈小雨,他记得,张志东想当地级市委书记时,邀请那位中组部的领导来市县,陈小雨接待过他,或许,他还有他的联系电话。
前些天,他也曾想起过这位领导,但是,自己却把自己说服了放下了,现在,形势不是不一样吗?他的决心不是更大了吗?他想,这是他李向东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就算这位领导已经调离中组部帮不了自己,他也要弄个明白,否则,他李向东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杨晓丽已经回市县了。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已经失去了冷静,再不能像往时一样,静坐在茶几前慢斟慢饮,他犹如一只困兽,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感觉自己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却又无处可使。
他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其实是很顺的,每上一个台阶似乎都不必化太大的力气,每到一个关键的时刻,总有如神助,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他不是没有迷茫,但那些迷茫都是短暂的,非常非常短暂,因为,他总能找到上面的人,上面的人总能助他一臂之力。他非常清楚,以前为什么上面总有人帮他,因为,他们平时就建立了一种关系,比如张志东,比如大书记,比如副省长。
然而,这一次,他却是临急抱佛脚。
这个佛脚他抱得起来吗?人家让他抱吗?
陈小雨的电话打进来了,他很愧疚地说,找不到了。他说,当时,他蓄存在手机里,后来,可能觉得没用了,就删除了。
李向东再打电话给汪秘书,汪秘书也找了好一阵,也回电话说,没有找到,说可能当时就没有留他的电话。李向东心里便想,这一个个的,或许接电话时就知道自己没有了,但还是装出一副很认真地找了一番的样子。
他想,还会有谁知道那位领导的电话呢?
他试图打电话给黄,印象中黄好像没有参与那次接待。黄在电话里也证实了这一点。但他说,你怎么不去找张志东?就算他记不住那位领导的电话号码,也应该可以给你指一条找到他的线路。李向东从黄的话里意识到,他多少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找那位领导了,心里想,这个黄,离了那么远,还是一下子就猜到他想要干什么了。
分卷 第1438章 从天堂掉进地狱
李向东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把副省长的意思告诉大书记。他想,这上面的关系能不能打通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打不通,说了也没用。然而,他又不能不向大书记汇报点什么。大书记看着副省长上你的车,你们谈了什么?你总不应该瞒着他吧?
于是,他便向大书记汇报了一半,又留了一半。他只是说,副省长要他放下枝子这个包袱,要他为他的家乡多做贡献,要他以后多跟他联系,需要他帮忙的话,他一定帮忙。
这些都在情理中,大书记完全能接受。
李向东更没有把去见张志东的事告诉大书记,好在张志东服刑的地方不远,谎称到下面去转一转,一天跑个来回也够时间。
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探望张志东,但这一次,李向东感觉他虽然瘦了黑了,却很有精神。张志东还是改不了他的官架子,还是喜欢那种半真半假的“哈哈”笑,他说:“在青山市干得不错啊!”
李向东却“嘿嘿”笑着说:“在这里面你也听说了。”
在张志东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小字辈,虽然,他们是同学。虽然,他已经是阶下囚。
张志东说:“我听的可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这都是报纸上看到的。”
李向东说:“报纸上也没说是我李向东干的吧!”
张志东说:“我跟大书记搭了那么多年档,他能不能干出那种事,我还不知道?这和你在市县当书记的手法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你干的!”
李向东忙转了话题,说:“你精神不错!”
上一次来,张志东还神情恍惚,面对面跟他说话,他总爱跑神不知所云。
张志东笑着说:“随遇而安嘛!”
他说,人总要适合新的环境,新的身份。如果总想着以前怎么怎么风光,就会感觉现在如何如何凄惨,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说,人总要学会在新的环境里,找到自己新的价值,新的位置。
他告诉李向东,现在,他现自己在这里还有点作用的。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组织囚犯们搞搞文体活动,比如搞搞蓝球比赛、兵乓球比赛。
他告诉李向东,他在这里普及了下象棋运动。他用饮料盖自制象棋,在囚犯中进行推广,不化一分钱就把这项运动搞起来了。现在各个囚室都三几个高手,囚室与囚室之间隔三几天就进行比赛,一头半个月他就组织一场全体囚犯参与的大赛活动。
他说,监警们对他很信任,每次举办各类文体活动都叫他策划组织,在他的争取下,监狱的领导每一次都提供一些日用品做大赛的奖品。
他说,我可别小看这些文体活动。囚犯们进到这里,生活枯燥无味,无所事事,各种想法就多了,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好想法?搞搞文体活动,让他们投入进来,让他们在活动中增加一种集体荣誉感,一个个精神面貌就不一样。这些活动,对身体身心健康都是非常有益的。
他说,这种作法,已经成为全省监狱管理的一个先进经验,在各监狱中进行推广。前两天,他才去另一个监狱介绍自己如何通过反思,找到了自己新的价值,如何协助监狱领导监警们做好教育囚犯的工作。
李向东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却什么也不说。你能说他干得好吗?一个大市长沦落成囚犯,在监狱里干这种事,有多无奈?虽然,他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找到了新的价值,他说说心里舒畅,但你一个昔日的老部下,怎么说都不是滋味?
他请张志东在监狱食堂吃了一顿饭。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还从自己车上拿了两包好茶叶。当张志东接过那些东西时,脸上却挂满了泪。
他说,我进来以后,你是来看我看得最勤的一个。你是我提拔的人中,还能记得我的人。其他那些人,一个个都像躲瘟神,躲得影都没有了。
他说,当时,如果我听你的话,早点离开小倩,就不会沦落到这地步了。当时,我却像吃了迷*魂*药,竟把她当宝贝,还骂你多管闲事,骂你恶意中伤。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来背着我干了那么多事!
他说,幸好,枝子的事没给你造成太大影响!
李向东心里想,其实,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一种本质上的不同。我和你张志东对待身边的女人也有本质上的不同。枝子要的是生意,而不是金钱,而且,我李向东对她也不是听之任之。你太放任小倩,那种刁蛮的女人,给你的只是一种短暂的欢乐,然而,却可以毁掉你的一生。
分手的时候,张志东站在监狱门口,久久不愿离开,直到李向东走得很远很远,还看见监狱门口有一个黑点一动不动。
说心里话,每一次李向东来看张志东,都知道对他是一种伤害,他不可能没有感触,不可能真像他说的那么坦然。一个人从天堂掉进地狱,心理素质如何过硬,如何能调整,都很难矫正自己。
李向东认为,根本就无法矫正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少来看他,尽量少来刺激他,让他平和地生活在这种新的环境里。
离开监狱后,李向东要司机送他回市县。
他只想回家,并没想要去会表妹。老董的话多少让他起到了一种警示作用,今天又见了张志东,更让他感慨万,想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又跟表妹扯上了关系,想自己怎么竟是一个好了疮疤忘了痛的人?
他想,痛得不狠,伤得不深!
他又想,事以至此,我还有退路吗?你能平白无故就与表妹结束吗?表妹怎么你了?像小倩那样刁蛮不讲理吗?贪你的要你的了吗?到目前为止,表妹还从没有向你提出过任何非分要求吧?
他想,正是因为这个,你李向东才不知如何处理与表妹的关系。
如果,她像小倩那么刁蛮,她贪你的要你的,对你提出某种非分要求,你还有借口拒她以千里之外。她那么好好地对你,你下得了狠心与她分手吗?
最后他想,如果,表妹真是那种女人,你更无法拒她千里之外,她会不跟你一拍两散?她会搞得你李向东人不人鬼不鬼!
李向东现,自己真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你不会随便跟别的女人生关系,但是,你一旦认定某个女人不会伤害你的话,你就不会放过她。表妹就是你认定不会伤害你的人,所以,你怎么伤害她都没关系。他认为,自己比那些好色之徒还可怕,你懂得选择,懂得找那些好女人欺负。
老董的电话打了进来,他问李向东找到护照没有?他要办出国考察的手续急等他的护照,要么他把护照送过去,要么他派人去市区拿。
李向东说:“你们去吧!”
老董问:“为我不让表妹去,你也不去了?”
李向东说:“怎么会?不为这事。”
老董说:“为这个,你才更应该去。你就是要告诉她,不让她跟你去,这至少可以证明你对她的态度。”
他说,我认为,你应该下这个决心!
李向东想,我下得了吗?下得了,我早下了!他说,真不是这个原因。他说,生了一点状况,我不准备去了。他没告诉老董生了什么状况。
从张志东那拿到了中组部那位领导的联系办法,他要加紧开展争取工作。这种事,不抓紧不行。这时候,他哪有时间出国?他要赶着进京!
分卷 第1439章 别让女人误大事
突然,李向东闪过一个念头,你不是总认为,表妹有助于你吗?这种时候,你是非常非常需要相助的,你就不想从表妹那里得到一种冥冥神助吗?
这么想,他便有一种燥热的感觉,不禁看了司机一眼,想自己该怎么摆脱司机,想只是摆脱一会儿也好。他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让自己坐得端正一些,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问自己,这是不是借口?
他对自己说,其实,你是想见表妹,所以,给自己找了一个看似很有道理的借口。
他又问自己,你真能在表妹那里得到什么冥冥神助吗?
他又对自己说,那完全是一种假像,一种你自己欺骗自己的假象,你为自己寻找与表妹在一起的假象。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心虚,就知道自己不应该和表妹在一起,因此,为了说服自己,便找了这么一个神神鬼鬼的借口。
然而,他又想,应该不完全是凭空捏造吧?也有那么点意思吧?
如果,仅仅是欺骗自己的借口,怎么就会有那么些不可思议呢?自从那岩洞塌陷后,你那莫名其妙的神力也随之消失了,为什么却在表妹那得到体现得到恢复?且还不仅仅是恢复。为什么表妹在你的最张狂的时候,呈现出死一般状况,变软变冷一点知觉也没有?那一刻,你不是还感觉到,她体内有某种气流缓缓地被你吮吸吗?
李向东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应该是一种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想,那完全是因为表妹承受不住他的神勇,承受不住他的强悍。你想,这么纤细苗条的表妹,在他挥到极致的时候,她能不呈现出死一般的状况吗?他李向东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要知道,早先,两个女人都玩不转他的。不仅转不转,哪一次不被他玩得喊天呼地“哇哇”叫?你想,绮红和小姨子是什么样的女人,总比表妹要显丰满吧?
他想,杨晓丽能以一抵俩,那是她天生所拥有的能量,仅看她那身段,你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一般般的女人,她那腰细得让人无法相信,但她那臀却厚实硕大得惊人。这就是她蓄存能力的地方,能够承受他的本钱。
为什么从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他更喜欢那种丰满臀大的女人?
或许,正是因为,冥冥中,他意识到只有这种女人才能承受他的强悍,也正因为绮红和小姨子不能单独承受他的强悍,她们才与他失之交臂。
如果说,表妹能让他变得更强悍,在杨晓丽那怎么就体现不出来?在岩洞的神威期里,不管哪一个女人都是能反馈出他那种神勇的!绮红不就承受不住吗?枝子不就承受不住吗?
他更加认定,在表妹那里所表现的强悍和神勇完全是一种错觉,完全是因为她的脆弱,她的无法承受,才滋生了他的错觉。这么想,他认为,自己还真不应该再让表妹受苦了,再与表妹纠缠下去,总有那么一天,她会在他挥到极致时,无法摆脱死神的召唤,无法再清醒过来。
司机问:“直接回家吗?”
李向东醒过神来,看了看车外,已经进入市县城区了,霓虹灯很绚丽地跳跃。
他说,回家。
他说,今晚你别回去了。把我送回家,你找个酒店住下来。
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青山市。
车驶进李向东居住的小区时,表妹的电话却打进来了。她问,到家了吗?李向东愣了一下,她怎么就知道了?好像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某一个不知道的地方看见他了。
他老实地说:“就到门口了。”
表妹便在笑,说:“我就知道,你现在应该忙完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李向东有点明白了,她并不是像他想像得那么神奇,她说的那个家,是青山市那别墅。她问:“我的那些东西都交给老董书记了吗?”
李向东说:“没有。”
她问:“为什么?”
李向东说:“你等一等。”
这时,已经到家门口,车缓缓停了下来,李向东拉开车门下车。还拿着手机对司机说,你自己安排好自己吧!然后,关上车门,便一边向司机招手,一边跟表妹说:“我也正想问你呢!如果,我不去,你还去吗?”
表妹说:“你为什么又不去了?”
李向东只是说:“工作上的原因。”
表妹像是有些儿失望,说:“你不去,我还去什么呢?”
李向东问:“你在干什么?”
表妹说:“无聊啊!”
李向东说:“我到家了,要进门了。”
表妹说:“进就进呗,又怎么了?进门就不能跟你说话了?有什么不方便吗?表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李向东说:“我现在不是在青山市。”
他要让她知道,他在市县,整个晚上都有可能跟杨晓丽在一起,整个晚上她都不要打电话给他。表妹也明白了,说,你现在在市县。李向东说,是的。我刚到。表妹说,今天不是周末啊!李向东说,赶回来跟杨晓丽商量点事。
表妹问:“什么时候走。”
李向东说:“明天一早。”
表妹问:“不到我这来了。”
李向东说:“应该没时间。”
表妹急了,说:“你怎么这样?回来也不说一声?你不是总要先来我这才回家的吗?今天,今天怎么就不来了。”
李向东说:“我也是暂时决定回来的。”
表妹说:“就不能多呆半天?明天下午再回去?我明天上午没有课。”
李向东似乎又看到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很热切地盯着他。他犹豫了,想这一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表妹吗?你这么远回来,也不见她一眼吗?你如果不见她,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即使,你觉得,以后不应该跟她在一起,也应该见见她吧?否则,她该有多伤心?
他想,你不能太无情,不能在表妹全部心身都投入的时候,突然离开,这样,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太厉害了。
他想,你应该让她有一个缓冲期,应该让她走过这段狂热,等她对你渐趋平淡了,你再考虑退出这场游戏。虽然你的离去,无论如何都会对她造成巨大伤害,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抬头看了一眼家里亮着的灯,突然想,不知家里有没人看见你回来?如果现在偷偷去表妹那,杨晓丽会不会不知道?
这个大胆的想法把李向东吓了一跳。他想,即使,杨晓丽看见你离开,也未必会吱声。即使,杨晓丽不怀疑你是去会女人,你回来总得给她一个说法吧?你要知道,如果,这个说法不能蒙混过关,她一个不高兴,你回来还有什么用?要知道,你这次回来要把杨晓丽哄好了,否则,她可以坏你的大事!
他想,你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女人误了大事!
他想,你是一个办大事的男人,你怎么总与情啊女人啊纠缠不清?既然决定要跟表妹结束了,你就要快刀斩乱麻,就要拿出点办大事的果断!
他想,表妹迟早都要受伤害,你又何必拖下去呢?你以为,你这是为她好吗?你这是自私,你这是还想多占她的便宜。你李向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不把表妹玩厌玩腻不放手是不是?
李向东说:“我挂了。”
表妹说:“你还没答我呢!”
李向东说:“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表妹就说:“我明白。”
放下手机时,李向东刚才的果敢又消失了,心一揪一揪的痛,想你真不应该让她失望,想她那么失望还对你一点怨言也没有。
分卷 第1440章 偏不帮你
李向东在家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既然说不去表妹那了,心再怎么不好受,还是不去了。这会儿,他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自己脸上那些不应该有的东西抹掉。
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这才是你的家,才是你最应该回来的地方,这里有你的妻子,有你的女儿。她们更是你不能伤害的人!
杨晓丽正奶饱了女儿,把女儿放进婴儿床,直起腰,听到有人上楼,抬头一看,却见李向东出现在楼梯口,不禁愣了一下,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李向东笑着说:“很奇怪吗?”
杨晓丽说:“怎么不奇怪?又不是周末,又这么晚了。”
李向东问:“回自己的家还用挑时间吗?”
杨晓丽说:“也不打个电话说一说。”
她拉了拉衣角。自从女儿出生后,她就不再穿那种连身的睡裙了。穿睡衣奶孩子方便。这会儿,那对硕大的*便高高地顶着薄的睡衣,有一侧还被奶水沾湿了。李向东清晰地看见,那山尖尖的阴影,随着她的走动,随着乳的晃动,在画圈圈。
他说:“去看张志东了,见这边路近,就回来了。”
杨晓丽问:“他还好吧?”
李向东说:“还好。”
杨晓丽问:“怎么就想着去看他了?”
李向东说:“也有点事去问问他。”
他们站在婴儿车前,看着熟睡的女儿,一边睡得香,还一边巴嗒着小嘴。李向东说,怎么一点不像你?杨晓丽说,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向东说,像你好,女孩子应该像。杨晓丽问,为什么?李向东说,漂亮啊!杨晓丽就推了他一把,说,像你也不丑吧?她说,你没听人说吗?女孩子像父亲才好,以后的运程会更好。李向东笑着说,你不是像你妈吗?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杨晓丽笑着说,我不只是像我妈吧?我是集中了我爸和我妈的优点。她说,如果,我像我爸,还会更好!
这么说着,就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先是听见岳父的咳嗽声,再又听见岳母说,向东回来了?李向东说,回来了。心里却纳闷,他进来时,岳父岳母在看电视,都看见他了,也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怎么还这么问呢?后来,多少有些明白了,他们这么大声嚷嚷,是给他们提个醒,不想碰到女儿女婿在亲热。
岳父“嘿嘿”笑着说:“你回来就让孩子去下面睡吧!”
岳母说:“别让她半夜吵着吃奶,把你闹醒了。”
李向东说:“没关系。”
岳母说:“我们白天没事,晚上睡不好可以白天睡。”
说着,把小蚊帐放下来,就把婴儿车往楼梯口推,李向东忙跟过去,和岳父合力,把婴儿车抬下去了。
二楼又成了李向东和杨晓丽的天下。杨晓丽说,你这父亲做得真够自在的,什么也不用干,连夜里也能睡安稳觉。李向东说,做父母的总是想着自己的儿女,为儿女劳累了大半辈子,又为孙子忙。他说,以后,我们做儿女的,要尽量多地让他们过得幸福。
杨晓丽点点头,眼眶里却有泪在闪。
他知道,她想起弟弟杨晓明了,便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杨晓明的牺牲,不仅是她的痛,也是他的痛,他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杨晓明,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李向东替她擦泪,她便笑了一笑,问:“那个论证会还成功吧?”
李向东说:“成功。”
他又补充了一句,非常成功。而且可以说,出乎意料的成功!
杨晓丽听出了其中隐藏着什么,问:“怎么就出乎意料的成功?”
李向东说:“那副书记没日没夜地忙,本想在副省长面前表现一番,结果,为人作嫁衣,论证会变了调,变成了为我歌功颂德了。”
杨晓丽问:“怎么会这样?”
李向东笑着说:“也不算是好人有好报!”
他说,我不是一直都在帮他吗?不知怎么的,他像是良心现……这么说也不对,总之,不知他怎么就倒过来了,成了他帮我了,把三足鼎立这个展构思归到我名下了。
杨晓丽问:“怎么会这样?”
李向东说:“我也有点蒙,到现在好像也没回过神来!”
杨晓丽说:“你就不问问?”
李向东说:“他的意思很清楚,他认为,我更合适当市长。现在搞不懂的是,他怎么就转过这个弯了。这个弯转得一点道理也没有。”
他说,副省长也有这个意思,也想让我当青山市的市长。
杨晓丽说:“不是说,省里已经定了吗?由青山市的人当市长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吧?他们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那么干?”
一直都是杨晓丽在问李向东,这会儿,他反问杨晓丽:“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好人吗?还有能实事求是的好人吗?他们认为,我当市长,能为青山市干更多好事大事,能把他们的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
杨晓丽说:“你这是在表扬自己,说自己在青山市做出的成绩,让青山市人都信服了。”
李向东说:“不是这样吗?好像是这样吧?”
他说,这么多年,他们谁能想到青山市的招商引资能取得如此大的突破?是我李向东的能耐吗?李向东改变了青山市的地理劣势了吗?我只是利用了他们原有的资源,只是让青山市的水电站再创辉煌。这些,都是大家看得见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这彼此之间还存在着这么一种因果关系,我李向东却现了这种因果关系。
他说,很多东西,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同样的地理环境,同样的资源,人家却能描绘出美好的画卷,自己却描绘不出来,嘴上说不服气人家,但这心里却不得不暗暗信服。
杨晓丽说:“你看看你,得意成什么样?”
李向东说:“所以,我不能辜负了青山市人对我的期望!”
杨晓丽说:“越说你还越得意了。”
然而,她心里也乐滋滋的。没有哪个妻子看见丈夫如此眉飞色舞,喜气飞扬不高兴的。
李向东见时机到了,脸一沉说:“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你根本没有看到本质。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难题。”
杨晓丽见李向东脸色一转,变得心事重重,便翻了他一眼,说:“你会遇到什么难题?有大书记支持你,有青山市干部群众支持你,你李向东还有什么难题不能解决的?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
她说,我完全相信你!我的老公,我还不知道吗?从来就不言败,也从来不会失败。
李向东说:“你说得非常对,非常正确,但是,这个难题别人是无法解决的,这个难题只有你这个当老婆的才能解决。”
杨晓丽说:“你别抬举我,我哪有那么重要?”
李向东说:“你是没有认识到自己,你是不知道,你的支持对我非常非常重要。”
杨晓丽问:“比大书记支持还重要?”
李向东点点头。
杨晓丽问:“比青山市干部群众的支持还重要?”
李向东又点点头。
杨晓丽便笑了起来,说:“李向东啊李向东,你心里那些花肠肠我还不知道?你跑到我这来买什么乖?你这么讨我开心为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我对你好一点吗?不就想我今晚上对你好一点吗?”
她说,我偏不对你好,偏不支持你。我为什么要支持你为青山市做出更大成绩啊!那些都关我什么事?我才没那么伟大呢!
她又说,我这人心软,只要你对我好,为我做出更大的贡献,我也会回报你,也会为你做出巨大贡献!
李向东差点没气晕过去。
分卷 第1441章 九牛拉不回
很显然,杨晓丽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跟她*。他说,你想哪去了,你怎么想到那边去了?他说,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杨晓丽便收回脸上轻佻的笑,很认真地看着他。
她问:“真是说真的?”
他说:“当然是说真的!”
她说:“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他说:“我不严肃,你又要误会我了。”
杨晓丽说:“你有必要兜那么大圈子吗?有话还不能直接跟我说啊?搞得像跟外人说话一样!”
李向东就笑,说:“我是担心你不知道事情有多重要?不知道把握性有那么大!”
杨晓丽打断了他的话,说:“又来了,你来跟我做报告了。”
李向东又是一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另一只手就在那手背上抚摸,好久好久却不说话。
杨晓丽急了,说:“你倒是说啊!”
他低着头看着她的手,轻声问:“我们有多少钱?”
杨晓丽笑了,说:“我还以为什么事?”
她抽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找我要钱还说那么多话?你要就要呗,说那么多大道理。你找我要钱,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了?这么说,又现,李向东还真没找她要过钱。他几乎是不化钱的,钱到了她手里,从来就没有向外拿过。
她说:“说吧,你要多少?”
李向东说:“一百万。应该有吧?”
杨晓丽吓了一跳,这不拿不拿,一拿就一百万!她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李向东说:“我不是要当市长吗?不是要打点打点吗?”
他什么话都跟杨晓丽说,但遇到这种事,他还是不会说得太具体。张志东不仅告诉他怎么找到中组部那位领导,还告诉他,许多事都要讲利益的,说那位领导与我们下面这些人能有什么交情?他要我们帮他什么忙?总是我们要他帮忙的时候。虽然,他嘴里说得好听,说朋友不计较这些,然而,他却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你要有思想准备,你要他帮你,少一个子儿都别想他能帮你!李向东当然有这个打算,现在办事哪有不讲利益的,朋友还互相关心帮助呢?何况还不是朋友!
杨晓丽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潜规则。逢年过节的,她还懂得打点上面人,当市长这么大的事,不打点怎么行?
她说:“这种事,怎么可以从家里拿钱?”
李向东说:“我也是没办法。”
他说,我现在这常务副市长,不上不下的,搞接待请吃饭喝酒没问题,多大的开支都可以,送多重的礼物都不成问题,但手头却没有现金。
他说,如果在市县,再多也不在话下,就是不当市委书记也可以伸手叫下面要,大家都是多年交情,是红是白心里有底。青山市那么复杂,又都是些陌生人,就是他们送给我,也不知道人家什么用意。哪敢要?更别说叫人家拿了。
他说,想来想去,只好要你支持了,只好从家里拿了。你放心,我这只是应应急,很快就会完璧归赵。
杨晓丽想了想说:“不行,一分钱你也不能动。”
李向东问:“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
杨晓丽说:“我是为你好!”
李向东说:“你为我好?你为我好就是让我干瞪眼看着那市长的位置让人占了?”
杨晓丽问:“那市长对你就那么重要?”
李向东说:“放在谁眼前,谁都觉得重要。”
杨晓丽说:“你不要激动好不好?”
李向东说:“我没法不激动。”
这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又像只困兽似地团团转。他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很凶悍的目光看着杨晓丽,说,别人都希望我当这个市长,别人都认为我当这个市长最合适,你却不让我当,你却拦我的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杨晓丽说:“我并没有拦你的道,如果,你能当这个市长,我就是拦也拦不住。但是,我不希望你用这种形式!”
李向东误会了她的意思,说:“亏你还在官场混呢?大小你也是个常委,你怎么就连这点规举都不懂呢?你别把这种举动看得那么严重,看得那么可怕,这只不过是互相往来,人之常情。”
他说,你是官当得太容易了。也不用自己*心,这官就一个个从天上掉掉下来了。但是,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女人,不能像你一样沾特殊政策的光,沾老公的光。我要靠自己,靠自己去攻破一个个堡垒。
他说,你知道,为了这个位置,有多少人像我一样也在攻堡垒吗?我敢肯定,不少于十人,人家使尽浑身解数,甚至倾尽所能,你却要我在这坐享其成,你不觉得太可笑吗?”
李向东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杨晓丽差点跳了起来。
她要告诉她,我杨晓丽沾了特殊政策的光又怎么样了?你别以为你们男人就有竞争,我们女人就没有吗?这世界上就我一个女人吗?女人多了去了。
她要告诉他,当初,在电视台,女人少吗?我当副台长是偶然的吗?当初当副市长,是偶尔的吗?可以当副市长的人选就只有我一个吗?是的,我是沾了你的光,又准备调在青山市来当正处,但是,你别忘了,我杨晓丽如果只是一个花瓶,摆在那好看的花瓶,早就被人挪掉了。
她要告诉他,花瓶多得是,花瓶每年每月每天都可以换新!
杨晓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她把心里的话和她内心的火全部压了下去,压得满脸胀红,压得那饱满的胸一起一伏。
那一刻,她根本不知道,胸口的两粒扭扣已经蹦掉了,大半个乳已经弹了出来。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他什么都可以迁就你,可以迁就你的任性,可以迁就你的刁蛮,可以让在他的头上拉屎拉尿,然而,他一旦拿定主意,就谁也无法改变他!一旦眼里瞪着某一个官位,他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往上爬,九条牛也别想能把他拉回头!
她想,自己不能跟他硬碰硬,不能也像他那样急得蹦蹦跳。自己必须冷静,必须用一张笑脸,用一种老婆的温柔,熄灭他的火,让他也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他才听得进你的话。
她笑着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别把女儿吓着了。”
李向东说:“可能吗?她在楼下,又在房间里,根本听不见。”
他的声音还是低了许多。
她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坐下来说不行吗?”
他说:“我喜欢站。”
她还是笑,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不吵行不行?我们先不说这事,我们先把这事放一放好不好?”
李向东说:“你别跟我玩缓兵之计,我没时间跟你玩。”
杨晓丽说:“我又没让你放个十天八天,放一个晚上总可以吧?明天再做决定好不好?”
李向东多少平静下来了,便很陌生地看着她。他第一次现杨晓丽那么冷静,一直以来,如果他脾气,她的脾气总更大,非要盖过他不可。今天,她竟像看猴似地,坐在那里看他蹦啊跳啊的!
他问:“是不是没有那么多?”
杨晓丽说:“你连自己的家底都不清楚?”
李向东说:“我记得,你说过,应该不止这个数。”
杨晓丽点点头,说:“是不止这个数。”
李向东说:“你不可能不懂得那些规举,就是没做过,也应该听说过。你应该还有别的理由吧?”
杨晓丽说:“我还没想好,还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她说,你先去洗一洗吧!让我想一想,想好了再跟你说,想不好,明天再说。或许,睡一觉,明天醒来,就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她笑着说,有时候,有很多事,想也想不明白,一觉醒来,好像梦里就想明白了。
分卷 第1442章 不能拿家里的钱
李向东想,杨晓丽也懂得用迂回战术了。他想,我就看看你怎么跟我迂回?他意思,他们之间的分歧不是钱的问题,也应该不是不懂规举的问题。应该真像她说的那样,她还没想清楚,她只是凭一种直觉,认为他不应该那么做。
但是,有一点,李向东很清楚,杨晓丽变了,好像从她怀孕后,她就变得不那么蛮横了,变得知道怎么以柔制刚了。他想,这应该是女人的天生吧?不管你怎么蛮横怎么不讲道理,一当了母亲,整个人就变得温柔了。
从浴室出来,二楼的灯已经变得朦胧了。
杨晓丽趴在床上,显然,她不是一直趴在那的,他走过来时,看到盖在她身上的被单还没有完全盖好。她说,你给我看一看,那天在地上打滚,好像把屁股划破了,只觉得隐隐的痛,又看不见伤在哪?李向东笑了笑,想这杨晓丽可真够可以的,美人计都使出来了。
然而,他喜欢这美人计。
他说:“你不能叫你妈妈帮你看看吗?”
她说:“怎么可以?”
他说:“为什么不可以?”
她说:“如果,她问我怎么会划伤屁股?我怎么解释?”
他就说:“那你可以让表妹帮你看看啊!”
她说:“你越说越不靠谱。表妹鬼得很,可能没还看,就猜到是怎么划伤的了。”
李向东掀开被单才现,杨晓丽已经把睡衣脱了,一丝不挂地趴在那里。他没有马上凑过去,而是站在床下,看她背部的曲线。
好像他还没有这么远距离地看她的背部(其实也不远)。以前,总是从上面往下看,总是近距离得不能再近距离,那种视角,那种距离,看到的只是某一个局部,然而,这会儿的距离,却能看到她的全部,且是相对的侧面。
这让他感觉到她那背部的曲线先是很流畅地从肩上滑下来,到了腰间,略略凹下去,到了臀,便是一个很陡峭的斜坡,坡顶是一个很圆润的弧,再又直泻而下,于是,便感觉那臀在她的背部,像一座凸得很没道理的山峰。
他突然想到了表妹那天也这么趴着,曲线圆润优美,但那海拔高度却相去甚远。他想,像杨晓丽这样的海拔高度,你能轻易征服吗?他想,表妹那样的海拔高度,根本就无法用“征服”这两个字。这么想,他心里就聚集了一股气,也没说什么,掰开两片臀瓣,轻车熟路地驶了进去。
杨晓丽还在喜滋滋等他看她的划伤,等他说一些挑逗话,甚至想,他会咬她亲她,让她那沾满他的口水呢!哪曾想,他竟开足马力冲了进来。她“噢”地一声长叹,头抬起来,腰却沉了下去,双腿便绷紧了。然而,绷得再紧,还是抵不住他勇往向前,而且,仿佛一下子就顶到了心口。
缓过气来,她说,你狠不狠你?她说,你报仇是不是?她说,我没说不给你吧?你要还那么恨,我真就不给你了!李向东那有管那些事?狠也好,报复也好,你说不给也罢,说给也罢。他还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山上了,还是把所有的劲都聚集在那个点了,感觉她双腿绷得更紧,感觉自己还是艰难地向前挺进了许多。
这一次,她软软地趴在那,只有喘息声。
李向东心里突然升起一缕希望,仿佛马上就能证实自己在表妹那汲取了源源不尽的神威。表妹能助他强悍且勇猛,能助他冲破任何阻碍,他不仅能让表妹死一般变软变冷,这威力也一样在杨晓丽这里体现,一样能让杨晓丽死一般瘫软。
他记得很清楚,记得到了这一刻,那条青龙便会不受控制的腾图翻江倒海,他想,他在杨晓丽这里,也一样会张狂得不受控制。
她却说:“你把你的劲都使出来吧!你把你的恨都泄出来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好,觉得这样心里舒服,你就可劲可劲地来。”
他没有分心,还是屏着呼吸等着那一刻。他想,你说,你再说,马上我就要你说出不话,我就要你无法呼吸,我就要你像你表妹那样死一回!
他现,她开始抵御他的深入,那很有弹性的臀肉,不断地往外伸张,再狠劲的时候,她的抵御很轻易就被他击溃了,然而,只要他静止不动,她那弹性的臀肉又会再次聚集力量不让他在最深处安营扎寨。
他很清楚,他不能在最深入安营扎寨,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挥到极致,就不可能像在表妹那表现得那么神勇。
杨晓丽缓过气来了。
她说,我说不过你,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拿家里的钱干这种事。
她说,你别跟我吵,我也不想跟你吵。你有多少不高兴,有多少恨都泄出来,我承受得了,就是承受不了我也愿意。你别要我的命好不好?你像是在要我的命!
她说,你听我说,我不是不让你拿,我知道,我不让你拿,不让你去打点打点,你当不了市长,会恨我一辈子!但是,我还是要说,还是要把我想要说的话清楚。
杨晓丽不得不咬紧牙关,不得不丝丝地吸气。
她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从没把钱看得很重要,就算我们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我也不在乎,我们重新再来,也一样能够过好日子。但是,但是,你一旦动用家里的钱干这种事,很多事情都会改变,先,你的心态就不一样。你听听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你还没用家里的钱,就想着完璧归赵了?你怎么完璧归赵?是不是当了市长,就要大肆敛财,把损失都捞回来?
她说,你轻一点,你就不能轻一点吗?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你拿了家里的钱,就总想着要把成本捞回来,捞着捞着,尝到甜头,现捞钱原来这么容易,你就收不了手了,你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捞回多少才满足了。你想想,这样,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她说,这种钱,是不能从家里拿的,化公家的钱谁也不心痛,当上那市长也好,当不上那市长也好,都无所谓。我宁愿你当不了市长,也不让你把家里的钱化在这上面。
李向东说:“说到底,你是对我不放心。”
他说,你又不是了解我?我也不是那种把钱看得太重要的人,这钱化了也就钱了。你也说了,我们现在就是一分钱也没有,只要平平安安,也一样做过好日子,所以,我怎么会心态不一样呢?
杨晓丽说:“我说的话也说了,拿还是不拿你自己决定吧?存折放在哪?你不是不知道,明天,你要拿,你就拿,我不拦你!”
她又无法说话了。这个李向东,又狠了!她不怕他的冲击,不怕他大起大落,最怕的就是他戳到深处,然后,静止不动,像是戳得心尖尖都要碎了。今晚,他怎么总保持这个姿势,非要把她心尖尖戳碎才心甘吗?他可真够狠的,明明都说清楚了,拿不拿由他自己定了,可他还那么狠!
杨晓丽不能任他控制大局了,她要反击,她不仅要反击,她还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她才不要这种心碎的感觉,她要的是轻飘飘上了天的感受!
李向东当然不心忿,非常非常想得到某一种印证,然而,杨晓丽动起来,他就再也无法掌控了,就不得不随着她的节奏,一起去寻找彼此给予对方的美妙了。
分卷 第1443章 去省城找陈坚
李向东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先是杨晓丽的豁达让他无话可说。如果,杨晓丽不同意,不让他拿,或许,他还真不甘心,真就要拿了。然而,杨晓丽却让他自己拿主意,由他做决定,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就觉得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了,这种钱真不能从家里拿,从家里拿肉痛,从家里拿心态便完全不一样。
再就是他无法在杨晓丽这里证实某种神威。
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想与表妹结束,总想要证明给自己看,表妹并非普通的女人,表妹是他的幸运之星,对于别人来说,这个白虎女人,是克星,对他李向东来说,却是幸运之神。这么想的时候,他仿佛看到表妹那一毛不生之地,就像幽静的山谷流淌着一条小溪,清澈透明,永远都那么洁净那么神圣。突然间,他仿佛看见一条青龙从那小溪间喷吐面出,青烟般直指蓝天,倾刻间化成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地动山摇。
李向东便是趁着这股势,给予了杨晓丽最后一击。他想,这一击,你那海拔高度再雄伟,也会被我劈成两半。杨晓丽的确招架不住了,嘴里出一阵呻吟,那呻吟绝非乐不可支,他还听不懂她的呻吟吗?她一动不动,她背部沁出冷汗。他心里想,你死吧,死过去吧!我李向东会再把你从死神里拉回来。
然而,杨晓丽却动了起来。她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臀,让他无法静止在某一个点,让他不能触及到她的最深处。她慢慢拱起身子,让他身的重量转变挤压的位置,于是,他进攻的方向便不是向下,而是向前了。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们这场战役便完全改变了态势,由他的唯我独尊,转变为两虎相斗,由他的独断专行,转变为你来我往,于是,他知道,整个节奏都变了,整个战役的意义也变了,不再有刀光剑影,枪林弹雨,只剩男欢女爱,共戏缠绵。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家。杨晓丽问,你就这么走了?他说,哪还能怎么样?她说,我没有反对啊!他说,你比反对更让我觉得不应该。她就抱着他,说对不起!她说,我知道你心里会很难受。
李向东笑了笑,说:“没什么?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杨晓丽问:“你是说不能勉强我吗?”
李向东摇头说:“我是说不能勉强那市长的宝座。”
他心里想,还有不能勉强与表妹在一起!
车驶出市县,他又犹豫了。他问自己,你就这么空手而归?你就这么眼瞪瞪看着市长的位置让别人坐上去?他对自己说,杨晓丽并没反对你啊!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歉疚?如果,你从家里拿走一百万,她心里似乎会更好受得多。
杨晓丽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问:“你没生气吧?”
李向东说:“我生什么气?又不是你不让我拿,是我自己不拿的,我要生气,也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她说:“要不,我把钱取回家,随时等你回来取。”
李向东笑了笑,说:“算了,我要用,还缺那点时间?你把钱放在家里也不安全。你去银行取,就很不安全了。”
放下电话,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想,其实,你心里恨不得拿走那一百万,杨晓丽越让你拿你就越拿不下手。难道你还想等她提着那一百万追上来,送到你手里?你这是什么心态?你是不是担心那一百万石沉大海杨晓丽会责怪你?虽然,她不怎么看重钱,但那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再富有,再不在乎钱的人失去这个数目也会心痛好一阵。
说句老实话,这一百万即使扔出去,也没人敢保证,你李向东就能坐上那位置。十有**,会石沉大海,一无所得,剩下的仅仅是证明你曾经努力过。
因此,杨晓丽说得非常对,这种钱是不能从家里拿的,从家里拿了,坐上市长的位置还没什么,坐不上,心态就完全不一样的,就会有一种捞回来的**,一旦有机会,这种**就会左右你。或许,没等机会降临,自己便会给自己制造机会!
他问自己,你会是这样的人吗?会是那种无法控制某种**的人吗?
钱对你来说,是什么?
也就是一张张纸,一个个数字。你从来就没为钱努力过,你从来就没为缺少钱担心过。
他对自己说,即使,那一百万石沉大海,你也不会当回事,你也一样会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当你的常务副市长,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你不应该干什么,依然不会去干什么!
他想,其实,昨晚,他就这么回答过杨晓丽,但那会儿还觉得心虚,还觉得没有多少把握,但经过这一番沉淀和深思熟虑,你更坚定了,你并非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人,你要的不是钱,也不是权,你要的是一种努力,一种争取。只要你努力了,争取了,不管失去了什么,你也不会后悔!
李向东没有叫司机调头,有那么一刻,他曾想叫司机调头回市县,然而,他想,还是算了,还是不要让杨晓丽替自己担心,这种事,不让她知道似乎更好一些。
手机响了,只响了一下就不响了。
李向东马上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打了过去。
表妹问:“走了吗?”
李向东说:“出市县了。”
表妹便拿着手机什么也不说。
他说:“没事就挂了。”
表妹说:“挂吧!”
她却没有挂的意思。李向东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先把手机挂了。他在心里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表妹的短讯了过来,你是不是以后也不会来看我了?
李向东握手机的手在颤抖,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复她,最后,干脆就不复了。他想,或许,这样会好一些,或许,这样表妹更明白他的意思。
他对司机说:“我们去省城。”
每到无助的时候,他总会想到陈坚。正像陈坚说的那样,我陈坚欠你了?该你了?我前世到底欠了你什么?就一定要我这世来还你?你李向东好好的,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等你四处碰壁,无路可走了,却跑来找我陈坚了!
李向东说:“我不是没路可走了,我这是来考验考验你,看你是怎么对我的,看我们的交情还在不在?”
陈坚说:“我怎么对你?我陈坚自觉对你还不错。除了那次被你从派出所领出来,除了让绮红吃了一回苦,剩下的就只是还你的债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说说,这哪一次不足于要你的命?”
他说,随便哪一次,你都会进去。
他说,你进去可就没张志东那么运气了,至少,他还懂得如何开脱自己,懂得如何在那种环境里找到自己的价值。
他说,你进去,我想,早吊到屋梁上了。
陈坚说:“你这乌鸦嘴,怎么那么咒我?我不死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我死了,你他妈跑到省城来还有谁接待你,你他妈想要弄个三几十万也难!”
李向东听出他话里有话,“哈哈”笑起来,说:“你到底还有点人样!”
陈坚便问:“你什么时候到?”
李向东说:“下高了,进省城了。”
陈坚说:“你这也太快了吧?”
李向东说:“对你这种人,就是要趁火打劫,否则,一掉转身,你就不认帐了。”
陈坚反问道:“我答应过你什么了?”
李向东说:“你什么都答应了。”
分卷 第1444章 活动经费
陈坚还是在省城那座商贸大厦最顶层的办公室里。这些年,李向东的职务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升,陈坚却依然原地踏步不动。这些年,省城繁华地不停转换,一会儿转到东,一会儿转到西,陈坚却依然守着那个窝。不可置疑地,他那商贸大厦已经不再是省城最繁华的地方了。
陈坚一见李向东,就说:“你这家伙,可真够沦落的,沦落到跑来找我借钱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别以为我一定就要找你借,这一百万,我上哪借不来?”
陈坚说:“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你还舍近求远跑到省城来?”
李向东说:“我是看得起你,才跑到你这来的,才叫你借的。”
陈坚说:“你告诉我,你还能找谁借?”
李向东说:“远的不说,就说黄。我要找他借,他总不会拿不出来吧?总不会不借给我吧?”
陈坚说:“他当然会借给你,他是你一路提拔上来的,不借给你,也太没人性了。除了他,你说,还有谁?”
李向东说:“这就够了。有你和黄帮我,我还需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陈坚笑了起来,说:“你除了我们两个人,你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了。”
他说,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你这人还是臭清高!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这话怎么解释?”
陈坚说:“想要借钱给你的人多得是。你随便叫哪个老板借,会不借给你的?别说一百万,二百万、三百万也会借给你。你嘛!还是以前那种臭清高,打死也不伸手向老板借钱。”
李向东说:“那是借吗?”
他说,他们根本不会当我借。他们当你伸手向他们要,是索贿!
他说,就算是真借,他们也不要我还,他们会从其他方面要我给予补偿。他们要从我给予的补偿里得到更多更大的利益。
他说,他们早狠不得把我拉进官商交易的陷阱里了!
陈坚说:“道理一套套,那你认为,你借这一百万就用得光明磊落了?”
李向东说:“好了,好了。你也别清高了,你就没化过这种钱?你化得不比我少。你陈坚稳稳当当坐在这个位子上,也有好几年了吧?升不上去,就说明你也不怎么样!但为什么下不来,移不走?”
陈坚“嘿嘿”笑,说:“我没你那么风光。我是起点早,进步慢。”
他说,你呢,起点晚,后劲足!但是,我一点不羡慕你。
他说,你说说,你这官越当越大,都常务副市长了,副厅了,竟跑来我这借钱,你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也算呼风唤雨的角色了,一百万也要拿不出来。
李向东也“嘿嘿”笑,说:“这不是不想让老婆担心吗?”
陈坚说:“你越说越让我看不起你了!”
他说,干这种事,你好意思开口叫老婆要私房钱吗?亏你想得到,亏你还说出口脸上还有血色!
他说,你下面管着那么多县(市),那么多部门单位,一人给你凑个三两万万,这钱也多了去了。
他说,你别告诉我,你没干过这种事。你没有给自己弄过小金库急用钱!
李向东苦笑着摇头,说:“你是不知道我的难!”
其实,李向东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和张志东分手,离开监狱,他就在反思自己,就是刚才,在来省城的路上,他还在想。他李向东什么时候缺过活动经费?即使当初,去临市当市长,那不也是人家的地头,不也担心人家给自己下套子吗?自己不也不缺这点活动经费?
他把陈小雨弄到临市,除了当他的秘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帮他经营这笔经费。回到市县,就更不用说了。
身边有陈小雨这么个人,很多事,就不用自己出面去干。
陈小雨叫下面要钱充实小金库,人家不会贸贸然就给他,却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很婉转地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李向东便也婉转告诉人家,这领导手里没个钱不行,去下面指导工作,遇着那些穷单位,叫领导资金给予一点支持,两手空空的,怎么能调动人家的积极性?于是就说,你们就当扶贫吧?你们单位也不缺那么十万八万的。如果困难,就少点,五万吧!
这便积少成多了!
到了青山市,李向东还真就没往这方面想。
一则没想到那么快就空出市长的位置让自己去攀爬,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出成绩,如何证明自己,如何让青山市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一则身边也没有一个能像陈小雨这么让他信得过的人。毕竟,这青山市与临市和市县不一样。临市和市县怎么说也是一个地区,把一个人调过来调过去,容易得很。如果,把陈小雨调来青山市就是跨地区了,没有充足理由,从地级市调个普通干部来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来当亲信的!在身边弄个亲信干什么?还不是叫他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暗事!
陈坚说:“所以,你一进门,我就说你是沦落到跑来找我借钱了。”
他说,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李向东说:“那就来点实际行动吧?”
陈坚说:“人熟理不熟。这借条总得打吧?”
李向东笑着说:“当然。”
这时候,他们是坐在沙上。陈坚便站起来,示意李向东到他办公桌前。他坐回他那张大班椅,就把桌上一叠信纸和一只笔推给李向东。李向东坐在陈坚前面,笑着说,这纸和笔都准备好了。他说,你这让我感觉,你好像早就等我来借钱了。让我有一种你等着我走进圈套的感觉。
陈坚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不借吧?你说我没情没义,借吧?你又说我给你设圈套。”
李向东问:“要不要付利息?”
陈坚说:“如果,你有那么点良心,就随便给点吧!”
李向东问:“现在的银行利息是多少?”
陈坚问:“定期还是活期的?”
李向东说:“定期的。”
陈坚就笑了起来,说:“你还真要给我利息?算了,算了。不收你的利息了。”
李向东说:“我也不客气了。”
陈坚说:“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李向东便低头“刷刷”写了起来。也就那么几个字,一阵龙飞凤舞就写好了,递给陈坚,他看了一眼,说,你这几个字像鬼画符似的。李向东说,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看清楚不就行了?你还真以为要上法庭用啊!陈坚说,如果,我有那想法,还借给你,直接就是大傻瓜一个了?李向东伸手要拿回借条,说,我公公正正再写一个。他说,我的正楷可是非常标准的,让你见识见识!
陈坚说:“多标准也没电脑标准吧?”
说着,他又扫了一眼李向东的借条,“噼里叭啦”在键盘上打起来。三几分钟就打好了,开了打印机的开关键,然后,当着李向东的面,把手写的那张借条撕得粉碎。李向东知道他为什么撕得那么粉碎,还不是让他李向东放心,我陈坚可没阴你!
借条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陈坚看了看,递给李向东,说:“签字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的钱在哪?”
陈坚说:“你还跟我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向东说:“我这不也学你吗?人熟理不熟。”
陈坚看了一下时间,说:“应该就快到了。一放下你的电话,我就安排人去取了,马上就送过来。”
李向东便低头签字。也是习惯,签字前还是扫了一眼借条上的字,哪知,这一看,脸色就变了,借款的数字还是一百万,但被借款人的名字却不是陈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