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一九八章 提前进入角色
李向东有苦无处述,只能在电话跟杨晓丽大倒苦水。杨晓丽说,我却觉得这应该是好事啊!至少可以说明,除了大书记,青山市上上下下都看好你信任你。李向东说,是真看好真信任倒还好,最怕是假看好假信任。只怕他们先把我棒上天,等企业引不回来,我就惨了,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他说,市县要引回一家大企业还那么艰难,青山市这地方,更是难上加难。杨晓丽想了想,觉得李向东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能理解他的苦衷,当初,她刚调来江边市,好多人也当面说好话,背地里却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问:“你没事吧?”
李向东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憋得难受。”
她说:“找个人聊聊,把想要说的话泄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李向东笑着说:“这不就给你打电话吗?”
她说:“你跟我说有多
大用?也就牢骚。你应该跟青山市的人诉苦,让他们知道青山市的实际情况,知道青山市招商引资有多困难,或许,他们能站在你的角度,帮你解释几句。”
李向东说:“我跟谁诉苦?在青山市,能谈得来的人只有大书记。有些话,还不能都对他说。”
杨晓丽不禁为他焦急起来。工作上遇到不愉快,别人不看好你不信任你,似乎还不是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有话没人倾诉。李向东在青山市不像在市县,有什么话都可以跟黄说,可以跟陈小雨说,说得对不对?都无所谓。他们懂得分析,懂得维护他的威信,知道那些话可以对外说,那些话不能传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李向东在青山市根本就没有信得过的人,哪能随随便向别人倾诉自己的苦闷。
她说:“那你跟我说吧!有什么苦闷,别憋在心里,都说出来。”
李向东心里想,幸好没跟她说大山村撞人事件,否则,不知她会
急成什么样?他说:“不说了,我不能把自己的苦水倒出来,自己心里舒服了,却要你替我担忧。”
她说:“我不该替你担心吗?我是你老婆,我不替你担忧,谁替你担扰?”
李向东说:“我更不能说了。”
他说,我不能太自私!老婆是用来爱用来痛的,我应该好好呵护,怎么能让你替我担忧呢?
他说,你老公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多难的事也应该自己扛!
这时候,李向东已经有些开玩笑的口吻了。杨晓丽那边却还很认真地说:“夫妻不是要同甘苦共患难吗?你有苦不向我倾诉向谁倾诉,你有忧,我不替你分担,谁替你分担?”
李向东说:“你要分担也可以,只要你对我更好一点就行。”
杨晓丽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要多好?”
李向东说:“我就是感觉不到啊!就是离得太远,有点鞭长莫及了。”
杨晓丽马上明白过来了,脸一红,说:“去你的!什么脏话都敢说,臭不要脸!”
李向东便“哈哈”笑起来。
杨晓丽并不是真恼,想这时候,还那副德性,还本性不改。想他的心境应该没自己想像得那么糟糕。她便说:“我警告你李向东,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样不好?我对你什么都放心,就是这一样对你一点也放心不下。你可别在青山市招惹男女破事,否则,我一脚把你踢出去,可不跟你同甘苦共患难了。”
李向东说:“你放心,大书记比你看得还紧。那天,还把我招去臭骂了一顿。”
说这句,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脱口而出。
杨晓丽那边却听出味道了,说
:“好你个李向东,你又看中哪个女人了?又跟哪个女人接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只是捕风捉影,大书记是不会找你谈话的。”
李向东说:“你别太敏感好不好?你别跟大书记一样太敏感好不好?这才几天时间?能闹出什么事?”
杨晓丽说:“大书记一个局外人都敏感了,都找你谈话了,我还能不那么想吗?”
李向东说:“你们和大书记,一个组织,一个家里,两方面都不信任我,我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说,大书记紧张,那是因为我是他调来的,他不希望我在青山市没干出成绩,倒招惹有关那方面的议论。所以,才不准我跟异性有太多接触。所以,也不管那人长得怎么样?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女人,硬就把我抓去警告一番!
他说,你要见了那人,绝对不会相信会有什么事,绝对会站出来证明我的清白。
杨晓丽说:“我不相信大书记会男女不分,他就是再没眼光,也不会怀疑你喜欢男人吧?”
李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怎么就敢往那方面想?”
他说,大书记的眼光当然不会那么差。
他说,不过,你还别说,如果,我看上那女人,跟那女人有什么瓜葛,我自己真会觉得自己变态了,有那种同性恋嗜好了。
他说,哪天,你来青山市,我带你见见她,让你看一看,我对她会不会感兴趣?一个女孩子,头剪得比我的头还要短,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孩子一样,走起路来,大甩手,大甩腿的,比男孩子还男孩子。
杨晓丽说:“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李向东说:“那就眼见为实吧!这个周末过来。”
上个星期他已
经没回去了,本来是想这个周末回去的,但石市长要他住进常务副市长的别墅,他就想要杨晓丽过来,让她来看看那别墅,共同商量应该怎么装修?他问,你可以来吗?他担心已有近八个月身孕的杨晓丽受不了路途折腾。他问,路上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杨晓丽说:“亏你想得出来,竟要我坐三个多小时的车去看那个‘男孩子’。”
李向东说:“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我还不会无聊到那程度。”
他把希望她来青山市的真正目的告诉她。他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再拖下去,你就更不方便了。生了孩子,好一段时间你都不能走动。趁现在还算方便,过来看一看,把主意定了,我这边就可以开工装修了。
杨晓丽说:“你还说青山市不好?一到青山市就能住别墅了。你李向东在市县,在地级市,奋斗一辈子,也不定能住别墅。”
她突然想起李向东曾叫她在青山市购买别墅的事,问,你
说的是实话吗?常委市长都可以住别墅吗?不会是你跟我玩什么古怪吧?李向东说,能有什么古怪,你来看就知道了。大书记和石市长就住在附近。他说,我即使再大胆,也不会在他们眼皮低下玩金屋藏娇吧?
杨晓丽便在电话里问他那别墅的结构,问他看过那别墅,有什么装修的意见?李向东说,他还想像在市县那样布局,把这里也装修得像市县的家一样。
杨晓丽说:“不行,不能再那么装修。”
她说,那么装修一点也不实际。
她说,那种二人世界的装修,其实是非常自私的。他们只考虑自己,却一点不为孩子着想。孩子出生后,能放心让孩子单独在一楼睡吗?孩子随时都有可能上二楼,没遮没拦的多不方便?
她说,卧室要间隔,浴室不能太大,应该在二楼腾出地方给孩子,还要有一个书房,孩子吵闹的时候,不致以影响他在家里看文件资料。
李向东“嘿嘿”地笑,想杨晓丽已经提前进入母亲的角色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九九章 针孔探头
杨晓丽是星期五下午去青山市的,因为要跑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下午上班,在办公室呆了一会,见没什么任务,先在各科室转了一圈,然后,进副部长室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江边市。她不能自己驾车,让司机送她。她和李向东商量好了,她的司机送她到青山市就回江边市,星期天下午,由李向东的司机送她回来。
车到青山市时,街灯已经亮了,杨晓丽的司机在李向东手机的指导下,七拐八拐,把车驶进市府大院,就见李向东在大院那杆国旗下等他们。
晚饭已经叫食堂准备好了,李向东等车在身边停下来,正想上车一起去食堂,却见杨晓丽开了车门要下来。李向东说,去食堂再下车吧!杨晓丽说,在这下吧!食堂离这不远吧?她说,坐了三个多小时,腿都有点麻了。她说,她要下来走一走。李向东忙过去把车门拉得更开,她就扶着他的肩,很有些笨拙地下了车。李向东弯腰示意司机一直往前开,再向右拐。他说,拐了弯,就看见食堂了。说着,便关上车门。
杨晓丽下了车,捧着肚子,轻轻跺着脚,见司机把车开远了,才有些撒娇地说:“这一路,把我折腾苦了。”
李向东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笑了笑说:“以后,再不会让你挺着大肚子来了。”
杨晓丽说:“如果我愿意呢?你拦得住吗?”
李向东说:“叫你来,你有意见,关心你,不要你来,你也有意见。”
杨晓丽说:“反正我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就不来。”
李向东说:“为了孩子,你还不要那么任性好。”
杨晓丽灿然一笑,说:“孩子固然重要,但孩子的爸爸也重要。”
她那笑很让李向东心动。他说,还是让孩子的爸爸承受路途之苦吧!她说,其实,这路也不难走,就是时间长了一点。说着话,杨晓丽打量着青山市府大院的建筑,问
,这里新建不久吧?问你住哪?就住对面这幢楼的三楼吗?她问,大书记在不在?好久没见他了。李向东说,大书记回地级市了。地级市离青山市近一些,只有两个多小时路程。
他们散步似地向食堂走去。李向东搀扶着杨晓丽,手上承受的力让他感觉她的重量又增加了许多。这时,有些加班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便跟李向东打招呼,便把目光移到杨晓丽身上,可能有些不理解,像李向东这样的年纪,老婆怎么才怀孕?杨晓丽没看出其中的奥秘,问李向东,我是不是很丑?李向东说,你怎么丑呢?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杨晓丽说,谁相信你的话?他说,怀孕的女人其实是最漂亮的。
杨晓丽说:“你没安好心,司机一离开,我就知道你开始不怀好意了。”
李向东说:“没有吧?怎么会呢?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杨晓丽说:“你还不承认?你觉得,你瞒得了我吗?”
李向东“嘿嘿”地笑,刚才,他只是碰了一下她那硕大无比的臀,在那里很暧昧却很快地摸了一把,想即使有人看见,也应该认为他是不经意的。他说:“这种时候,我只能过过心瘾,只能有贼心没贼胆。”
杨晓丽说:“你会那么老实?”
李向东说:“不老实也不行。”
杨晓丽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到时候跟我提种种要求。”
李向东笑着说:“要求总要提的,不过分总可以吧?”
杨晓丽问:“什么叫不过分?什么叫过分?怎么界定?”
李向东说:“能接受就不过分,不能接受就过分。”
杨晓丽笑了笑,说:“你的要求都不能接受。”
李向东说:“不会吧?还是有许多要求可
以接受的吧?”
吃了饭,送走了杨晓丽的司机,他们回到李向东办公室。一进门,他便从后面抱住她,抚摸着她那肥大的??,在她股沟间滑动。他说,这样不过分吧?这样可以接受吧?她说,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就知道你会这么开始。他说,我没想要开始的,但是,你都说了,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她穿的是那种类似于睡裙一样松宽的孕妇装,很容易就把手伸进去了。
她说:“你就不怕让人家见?窗帘还没拉上吧?”
他笑着说:“看见就看见,又不是偷来的。”
其实,那是百叶窗,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未必能看到里面。她似乎不甘心只让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放肆,就也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很想触摸的地方。呼吸都急促起来,便都觉得身上的衣服是累赘了。
李向东心一惊,便抬起头四处张望。
他突然想起,那次小郝记者来他办公室,大了。那次,他曾怀疑,大书记会不会在他办公室安装了针孔探头?此时,他想,真要安装针孔探头,这还不再现场直播一回?
杨晓丽问:“你怎么了?”
李向东不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一则太损大书记的形象,一则会把杨晓丽吓个半死。于是,他说:“不知从外面能不能透过百叶窗看到里面的动静。”
杨晓丽说:“早说你了,你不是不怕吗?你不是想让人看见吗?”
她说,里面这么亮,外面应该能看得见,虽然看不清楚,也还是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把灯关了。”
杨晓丽笑着说:“这钟点,两个人进来,把灯关了,外面的人再傻也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
:“我们进卧室吧!”
卧室没有亮灯。
从办公室进卧室有一条不算窄的过道。李向东想,即使大书记装了针孔探头,这里也应该是死角吧?何况,这里光线也暗。他便再次从后面抱着了杨晓丽。他让自己背靠着墙壁,感觉这样比彼此没依靠地站着要省劲得多。
杨晓丽说:“你别太过分,你说过,你不会太过分。”
她问:“是不是很想?”
他说:“很想!”
她说:“你进去吧!”
他说:“怎么可以!”
她说:“让我来吧!”
分卷 第一二零零章 别墅遇市长
第二天,李向东带杨晓丽去看别墅。那别墅座落在湖的南面,二十几幢二层楼高的常委市长别墅井然有序,形成了一个小别墅群。每幢别墅前都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的种了花草,有的却种了各式各样的时令疏菜。李向东那常务副市长别墅的院子里也种花草,也种蔬菜,只是那花草像是多时没人管理了,那些蔬菜也稀稀落落,有几棵白菜窜出高高细细的花杆儿。
杨晓丽说:“这应该好久没住人了。”
李向东说:“原来那常务副市长退休搬出去后,就一直没住人。”
杨晓丽笑着说:“那位子就一直空着?就等你来当这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说:“听说,也曾有过人选,但民主测评的时候没通过。”
杨晓丽说:“这可是很少见的。”
李向东放低声音
说:“原来的书记快离任了,也没太上心这事,石市长想把自己的人弄上来,副书记却在背后搞了他一把。以后,书记离任了,石市长和副书记为书记的位置闹得不可开交,就顾不上这事了。”
说着话,开了别墅的门,感觉这里面的装修还不旧,只是门窗紧闭,空气很浑浊。李向东让杨晓丽先回到院子去,就逐一打开所有的门窗,让屋子里通通气。
这是上午九点左右,因为那山在东面,遮住了太阳,阳光还没晒过来,站在院子里的杨晓丽感觉空气还保留着清晨的湿润,想在这里居住,真像李向东说的那样,清新宜人。杨晓丽便贪婪地做着深呼吸,一边轻轻舞动双手,感觉像是有人在窥探,定神看去,果然见有一个人在院子的花栏外向里面张望。
虽然不认识,杨晓丽还是能感觉到这人在青山市也是有些身份的,何况,这又是常委市长别墅群。于是,她对那人微微一笑。
那人也回杨晓丽一个微笑,想这个漂亮的孕妇应该就是李向东的妻子吧?否则
,她怎么能开这院子的门,站在这院子里?他拐了过来,进了院子,问:“是李常务市长的爱人吧?”
杨晓丽点头说:“是的。”
她就主动和那人握手。在这种非正式场合,杨晓丽知道自己不主动跟人握手,男同志一般是不会伸出手的。握着杨晓丽的手时,那人笑着说,早听李常务市长说你来了。他说,是昨晚到的吧?他说,这一路上辛苦了。
杨晓丽说:“没什么,几乎全程高。”
那人问:“李常务市长哪去了?怎么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杨晓丽说:“他在里面呢?里面空气不好,他让我先在外面站一会。”
那人看了一眼杨晓丽笨拙的身子,笑了笑,说:“没想到,李常务市长还挺细心的。”
杨晓丽想知道他是谁?却又不好意思问
出口,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机敏地说:“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们李向东。”
那人说:“应该的,应该的。这也是我份内事。”
他说,我们倒是希望你能多多支持他的工作。
他说,我们这是穷地方,比不上你们珠??地区,环境差,条件艰苦,要什么没什么?生活待遇就更没法比了,李常务市长的工资收入可能比以前要低许多,请你多多包涵,多多理解。
杨晓丽笑了笑,有点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人职务比李向东高,要么是石市长,要么是副书记。如果这人的职务比李向东低,未必低三下四,却会低姿态地说些恭维话。
她说:“李向东在青山市只是一个新兵,以后,在各方面都要靠你这种德高望重的领导给他引路指方向。”
那人“嘿嘿”笑,说:“到底是宣传部长,说话就是有水平。”
杨晓丽对那人这么清楚自己的底细一点不觉奇怪。她说:“我们搞宣传的,看似理论一套套,其实,只是装装样子,充充门面,肚子里没多少真材实料。现在搞经济能赚钱的才是真本事!”
那人说:“你言重了。搞宣传抓意识形态,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新观念,没有先进的思想武装头脑,加快经济展只是一句空话。”
杨晓丽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只有石市长才会这么回答她。副书记也是抓意识形态的。她便说:“早听我们李向东提到石市长了。”
这么说,她停了一下,马上就从那人脸上捕捉到了某种信息,意识到自己没看错人。她说,我们李向东说,石市长是一个好领导,对手下非常关心。说在石市长这么有能力的领导手下工作,压力非常大!
石市长愣了一下,不知杨晓丽怎么就认定他是石市长了,想她要早知道他是石市长,一开始就会这么称呼他,想她通过跟他这番谈话揣摩到他的身份,
那他哪句话给她透露了这方面的信息?
他百思不解,心里却不由得不佩服几分,想杨晓丽这水平似乎比李向东还高一筹。于是,不禁又重新审视杨晓丽。刚才看杨晓丽时,石市长只是随意地看看,一则不好意思太认真看同僚手下的妻子,一则也觉得这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女人。虽然,感觉她很漂亮。
这会儿,石市长认真看,心里不禁惊叹,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透出一缕智慧的光芒,想这个漂亮女人并不是摆设的花瓶,想她具有的智慧和工作能力一定能任胜,甚至高于她的职务。
在石市长的心目中,女领导干部多是花瓶,把她们提到某一个领导位置是政策使然。她们漂亮一点不奇怪,但既漂亮又充满智慧的,就凤毛麟角了。这些年,青山市培养了不少女领导干部,在石市长眼里,这些走政策途径上来的女领导干部,没几个是真正能做事能胜任自己职务的。
石市长还现,杨晓丽很年轻,跟李向东履历上填写的年纪相比,至少年青十几岁,想这李向东
真***艳福不浅,想这李向东还不满足,在地级市当常委的时候,还跟一个叫什么枝子的纠缠不清。
他想,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真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李向东那一点配得上她?人品不说,年纪不说,就是这聪明也不在一个档次。他到青山市这么些天,虽展示惊人之举还嫌时间不足,但也应该说出有些惊人之语吧!
把这对夫妻放在一起相比较,石市长反倒觉得李向东有点笨头笨脑,想如果没有大书记罩着,他肯定是个平庸之辈,想这李向东应该是那种能耐不怎么地,却精于拍马屁的人。
李向东从屋里出来,见石市长和杨晓丽正有说有笑,便说,石市长来了?便向杨晓丽介绍,这就是我们青山市的石市长。杨晓丽说,早知道了。一看石市长气度不凡,我就猜到了。石市长问,你爱人叫杨晓丽吧?以后,我该叫你晓丽,还是叫你常委部长?杨晓丽脸就红了,说,我那算什么常委?石市长这么叫我,我哪敢应?还是叫我名字吧?石市长说,那我就不见外了。
李向东问:“石市长这是要去哪?”
石市长说:“也没去哪。刚才在晒台上活动筋骨,见你们这边的院门开着,就走过来看看,果然见你们在这里。”
他说,这装修的事,你们先商量商量,拿定了主意,给我个电话,我安排市政府秘书长负责这事。
他说,费用方面按老规举办,由市政府支付。
杨晓丽说:“这事怎么好要你石市长*心呢?”
石市长说:“见外了不是?刚才还要我关心支持李常务市长,这一会儿工夫,就客气了?”
杨晓丽笑了笑,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些天在与盗版网站玩小聪明,给看正版的读者带来了一些不便,但我自认为,这也是在维护你们的权益,让那些看盗版总有个缺章少节的时候。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零一章 被两头夹在中间--第一二零三章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李向东有一种被两头夹在中间的感觉,一边是大书记吩咐市委秘书长负责他这事,一边是石市长吩咐市政府秘书长负责他这事。他李向东听谁的?就事论事,他李向东让哪个秘书长负责都在情理。他既是常委,又是副市长。
但不让谁负责,就很难说得清了。
让市政府这边负责,大书记肯定不高兴,你李向东到了青山市,竟跟石市长套近乎了?你可要记住,是谁把你调到青山市的?你这么做,可是天理难容!
让市委这边负责,石市长肯定不高兴,我石市长这么低份地抬举你,你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以后在工作上,需要石市长支持帮助的时候,石市长给你点脸色,你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从情感上说,李向东应该听大书记的。
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考虑,李向东应该遂石市长的意。
杨晓丽问:“有那么复杂吗?不就装修这点事?谁负责还不一样?你自己把问题想复杂了吧?”
李向东说:“有时候,还是考虑得复杂点好。”
杨晓丽说:“那你就让市委那边负责吧!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大书记调来的,你当然要听大书记的。石市长那边也好解释,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他不会不理解你的难处。”
李向东说:“我觉得似乎更应该让市政府这边负责。”
杨晓丽就笑了,知道李向东为什么犹豫不决了。说到底,他是想让市政府负责,但又担心大书记对他有看法。她说:“说说你的理由吧?我帮你参考参考。”
李向东说:“我觉得,我在青山市,不能只依靠大书记的支持,石市长对我的支持也非常重要。”
他说,大书记对我的支持,那是明摆着的,只要对青山市的展有利,
他一定会支持。但石市长却未必,我要得到他的支持,不能只凭一种简单的工作交情,有时候,还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尊重他,给他几分薄面。这种互相尊重,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帮助。
他说,但是,大书记能不能理解我?大书记不能理解怎么办?
杨晓丽说:“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大书记啊!你是从有利于工作考虑,他应该能相信你理解你。”
如果,能相信能理解,李向东还会为难吗?
大小郝记者去李向东的办公室,就说明他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说明他对他并非完全放心。他关注他,只是担心他犯男女之间的错吗?应该不止这些吧?大书记对他也存有戒心。
戒心什么?不就是担心他李向东不忠吗?
当然,李向东还是坚持不把这些事告诉杨晓丽,只是说:“这种事,未必能解释得清。”
杨晓丽说:“你没解释,又怎么知道解释不清呢?”
李向东说:“等到解释不清,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杨晓丽说:“我来跟大书记解释。”
她说,我不提你们那些事,就说我来看别墅,碰巧遇到石市长了,他说要市政府那边负责给我们装修,我见他那么上心,口快快就答应了。”
她说,这应该说得通吧?
她说,我还可以表扬他几句。说我没来青山市时,心里还责怪大书记把你调到这来工作,说调我们李向东来青山市,吃苦不说,还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这里的人会对你怎么样?来了这么一趟,现大家对你很关心很热情,就知道自己错怪大书记了,以后,一定要我们李向东听大书记的,跟大书记好好干!
李向东说:“你别自作聪明,别以为这能
唬弄大书记。”
他说,其实,我们这些人要干某一件事,什么借口都想得出来,什么好话都能说。大书记根本不会听你那些鬼话,你的那些理由根本不能改变他的看法。
他说,他知道,你一定跟我商量过,没有我同意,你是不会说那番话的。我为什么同意呢?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他说,要解释也只能我亲自向他解释,你别掺和进来,你掺和进来,反而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杨晓丽说:“算了,我们不住这别墅了。我们不住,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为什么不住呢?不住白不住。”
杨晓丽说:“我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你李向东总是让人扫兴,这么好的事,让你说着说着,就变成心烦事了。”
这时候,他们还在院
子里,在一棵白玉兰树的树阴下,杨晓丽坐在一张石凳上,李向东站在她身边。太阳已经升上来了,阳光晒得身上有些热了。杨晓丽伸出手示意李向东扶她起来。
李向东问:“还进去看吗?”
杨晓丽说:“为什么不看?”
她说,我对你还不了解啊?还不放心啊?
她说,你这人,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但每一次,都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向东笑着说:“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
杨晓丽白了他一眼,说:“别人对你一点信心也没有,就我傻乎乎,对你有信心。”
搀扶着杨晓丽走进别墅时,李向东还没一点头绪也没有,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大书记解释,但看了别墅,商量应该怎么装修后,他就有主意了。他打电话给大书记,说他正跟杨
晓丽在看别墅。说这别墅重新装修一遍,至少也要化二十万。
他“嘿嘿”笑着问:“这装修费是公家出,还是私人出?”
大书记说:“你问问岑秘书长,我哪清楚?”
李向东说:“我想,应该是公家出一部分。总应该有个标准吧?如果,公家全包,我倒想嵌金嵌银,弄个金碧辉煌了。”
大书记马上意识到李向东有古怪了,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向东说:“大书记太了解我了,一句话不在意,就被你看出问题了。”
大书记说:“你那是不在意吗?你是故意要引起我注意。”
李向东这才收敛笑,说:“石市长刚离开我这。”
他说,他好象就住在这附近,是特意过来
的,好像很关心我这装修的事,吩咐市政府秘书长负责。
他说,我没答应他,我当然听你的,由岑秘书长安排这事。不过,我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石市长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呢?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说,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是他的手下,他这么低姿态,太不合常理,好像我倒是市长了,他在巴结我了。他明知我是你调来青山市的,他那么关心我,我也不一定会领他的情,那他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呢?
大书记也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是怎么看的?”
李向东说:“他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没搞清楚,不过,我倒有个想法,倒想遂他意,就让市政府秘书长负责,看他接下来会跟我们玩什么花样。”
大书记思考了片刻,说:“你就答应他,就让他给你装修,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向东说:
“有一点似乎是可以肯定的,他让市政府秘书长把我的装修费全报了,给我点蝇头小利,然后借题挥。”
大书记说:“你可不能多占公家一分钱?规定公家出多少,你就享受多少,多出的部分,你得自己掏腰包。”
他说,你先别声张,把多出的部分交给岑秘书长,我倒要看他怎么借题挥?
李向东犹豫了一下,问:“岑秘书长信得过吗?”
大书记说:“你怀疑我的眼光?”
李向东笑着说:“我哪敢,我哪敢!”
杨晓丽一直趴在李向东肩上,听着他们通电话,见李向东收了线,便阴阴地笑,贴着他耳朵叫,好你个李向东,原来你这么狡猾!
(鲜花鲜花鲜花!)
第一二零二章我不是神仙
李向东只觉得耳朵“嗡嗡”响,捂着耳朵说,这能算狡猾吗?这只能说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人玩耍的一点点伎俩。杨晓丽说,我喜欢这种伎俩,就目前来说,我喜欢你这种伎俩。她说,你转过来,让我咬你一口,让我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表示对你的万分感谢。李向东笑着说,有你这样感谢的吗?感谢别人,还要咬人。杨晓丽说,不是你,我还不咬呢!她命令似地说,你转过来。
本来,杨晓丽是很小心地侧身站在他身后的,她要李向东转过来,李向东一下子没调好位置,两人便被她那腆起的大肚子隔开了一段距离,她想要亲昵地咬他一口,就够不着了。她说,你过来,把你的脸移过来。李向东轻轻地抱着她,很听话地把脸凑过去。她摸了他的脸一把,笑着说,我不咬了。现在不想咬了。刚才那点感激过去了,就没有咬你的冲动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那我打电话了?”
她问:“打电话给谁?”
李向东说:“给石市长。”
他告诉石市长,他和杨晓丽已经商量好这别墅怎么装修了。他说,他这就约市政府秘书长,叫他下午带装修老板过来,他和杨晓丽要当面跟那老板谈清楚他们装修那别墅的意图。
其实,这会儿,李向东一点也不觉得轻松,相反地,倒觉得心里多了几分沉重。当他想到说服大书记的理由的时,也意识到石市长关心他并不会那么简单,应该还不仅仅是给他点蝇头小利,想要借题挥。石市长的真正目的应该不会那么小儿科!
他想,大书记应该也猜得到,只是没有说出口。
杨晓丽却在继续她的欢悦。她哪知道会有那么多潜台词?她说:“我们只顾看里面,只顾怎么装修那屋里,院子总该弄吧?总该弄得像模像样吧?”
她说,她还从没遇到这样的难题,从没想到自己会住别墅,没想到住别墅会有那么宽大的院子。
她说,不能又种花草又种菜的,太不伦不类了,也没时间管理。要种都种花草。原来那棵婆娑的白玉兰树可以保留。那石凳太简单了,弄一套石桌石凳,清早黄昏可以坐坐,有人来,我也可以招呼他们在那里喝喝茶。
她说,要种就种那种矮小的花草,别种那种藤爬植物,看似能遮阳遮雨,但太浓密了,反而不透光。听表妹说,那种藤爬植物到了某些季节,满地落叶,还招惹虫蚁,要多脏有多脏。
杨晓丽说,早知道叫表妹跟我来,让她帮我们设计一下院子该种些什么花草。她爸爸以前是园艺师,退了休,带她哥哥搞园艺,市县好多园艺都是她爸爸和她哥哥打理的。
杨晓丽说,她现在还在放暑假。我把她叫过来,叫她在这里守着,装修不能没自己人看着。虽然,装修队是市政府请的人,那老板不敢怠慢,但那些打工的才是干具体事的,他们才不管你什么市政府不市政府的。没人盯着,他们还不马马虎虎偷工减料?顺便,也让表妹帮我们种种那院子里的花草。
李向东觉得她高兴得有点想当然了,暂不说表妹能不能来,愿不愿意来?即使她来了,让她住哪?上哪吃饭?杨晓丽说,我叫她来,她不会不来。她来了住哪是你的事。你可以让她住市府招待所吧?吃饭就更容易了,她可以吃市府食堂。李向东说,你以为住一两天吗?至少也得住十天八天,这影响多不好?杨晓丽想起了什么,说,你不是说大书记的别墅也要装修吗?让她也盯着大书记那边,两边照顾着,她就是住十天八天,有大书记点头,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她说,这事你不用管,我跟大书记说。
这时候,他们坐在一家酒店吃午饭。那酒店的建筑物像一艘船,停泊在湖边。因为李向东刚调到青山市,也没多少人认识,他们就没要单间,坐船舷边的一张桌,清风从湖面吹来,看那湖里摇摆的小船,便感觉酒店这艘船似乎在那湖里穿行。
杨晓丽说:“原来以为,再难找到像我们市县那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了,到了这里才现,市县的山青水秀只是跟工业达的珠三角中心地区比。青山市才是真正的山清水秀。”
李向东笑着说:“以前,我跟你说,这里才是最宜居城市,你还不相信。”
杨晓丽说:“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想到会比市县还山青水秀那么多!”
李向东说:“你要到下面的县城去,那更是原汁原味的山青水秀,跟改革开放前的市县城区一样。”
杨晓丽笑了笑,说:“你这比喻不对。改革开放前物资贫乏,再山青水秀也没人喜欢。”
这么说了,她就问,经济展了,物资丰富了,是不是就一定要污染?
李向东笑了,说:“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全世界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说,不说展工业,展那些污染企业,就是展农业,也会带来一定的污染。农业的展出路是什么?是实现机械化,机械化要烧油,会排废气。机械化要用大量的化肥农药,会影响地质。
他说,农业深加工是什么概念?就是把农产品加工成各种各样的食品,还是要建工厂,还是有林立的烟囱。
他说,人民的生活富裕了,各种需求多了,生活垃圾也不断增加,而现在的生活垃圾,不再是以前那种垃圾,单是处理包装生活用品的塑料袋,就够头痛的了。
李向东苦笑了笑,说:“说起来也觉得可笑,现在,研究培育开的农业品种本身就是污染源。”
他说,在青山市,有一种林木品种,本地人叫“生林”,种植三几年就能成材,但在某一个地方种植两季这种林木,这个地方的水源就会遭到严重破坏,所有的山泉小溪几近涸竭。
他说,这可是国家投资,科学家们研究出来的成果。
他说,还有生饲料,生鸟禽等等。
杨晓丽说:“你别说得那么毛骨悚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为自己辩护,在为自己以后招商引资,引进一些污染企业造势。”
李向东说:“我根本没必要造什么势。”
他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污染企业,人家不会在珠三角站不住脚。允许他们往内地迁,就说明政策还允许他们存在。
他说,我担心的不是污染问题,担心的是能不能把企业引进来,人家愿不愿意到边远的青山市落户。
杨晓丽说:“我觉得,你不能步这种污染的后尘。既然,都知道污染对一个地区的危害,为什么就不能另辟蹊径,保持原生态,走无污染的展道路。”
她补充了一句,当然是相对而言,一点也没污染也不现实。
李向东笑着说,既然相对而言,我可以告诉你,就目前青山市的状况,就是引进十家八家污染企业,这里的污染指数也不及市县,更别说珠三角中心地区。这也是一种优势,是青山市独特的展优势。
李向东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地方领导干部,别人走的路,我为什么不能走?如果,我在青山市呆个三几年,死守着保持原生态,走无污染的展道路,一家企业也引不进来,我怎么向组织上交代?怎么向大书记交代,怎么向青山市的老百姓交代?那时候,我还好意思呆下去吗?
李向东说,保持原生态,走无污染的展道路。就目前的现实而言,是一种理想主义。我李向东不是神仙,对我太高要求本身就不实际。
第一二零三章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说不过你。明明觉得自己是对的,却就是说不过他。每一次跟他谈这种正儿八经的议题,杨晓丽总是说不过他。李向东说,就道理而言,你一点没错,但有时候,道理还要符合现实。现实满足不了你的道理,这道理就是一种理想化的东西。他说,理想意味着不现实!我们生活在现实中,脱离现实,就是违背客观规律。他说,为什么明明知道我说的是歪理,却又无法反驳呢?因为,它符合现实,是现阶段的道理。
杨晓丽似懂非懂,看着他,像一个虔诚的小学生。她想,自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别想能在正儿八经的议题上占上风。自己只能跟他吵吵闹闹,跟他耍耍小脾气,使使小性子,在这方面才是自己的长处才能征服他。
这么想,她不禁笑起来。
李向东问:“你笑什么?”
她说:“不告诉你。”
李向东问:“我说得不对吗?”
她说:“我又没说你说的不对,我只是笑一下也不行啊?”
李向东说:“行。我哪敢说不行?”
她就有点得寸进尺地说:“你给我夹棵菜。”
他们只点了三个菜式,一个鱼,一个肉,一碟青菜。虽然青菜放在李向东这一边,但他们坐的是一张两人小桌,杨晓丽也是够得着的。李向东傻乎乎地想,刚才她还夹得挺顺手的,怎么还要他给她夹?犹豫间,杨晓丽问,你没听见啊?李向东说,你够不着吗?他想把那碟菜移到她面前。她有些耍性子了,说,我就要你给我夹!李向东就不得不夹了,且挑了一棵嫩的夹进她碗里。
杨晓丽笑起来,有了一种满足感,想你李向东大道理一套套,到头来还不是要听我杨晓丽的?
李向东虽不知她是一种什么心态,见她开心,也就没说什么。
杨晓丽问:“如果,我叫你喂我吃饭?你会不会也喂我?”
李向东吓了一跳,左右张望,说:“你不会真要我喂吧?”
杨晓丽说:“为什么不呢?我这么辛苦给你生孩子,这么辛苦从市县跑到这来看你,你为我付出一点点,不可以吗?”
李向东说:“这可是大庭广众。”
杨晓丽说:“大庭广众又怎么了?大庭广众就不可以啊?就是大庭广众才要你表现表现!”
她说,我一定要你喂。反正这也没人认识你。
她看他愣的样子,笑了起来,说,谁叫你跟我说了那么一大套道理,谁叫你说得我心里闷闷的?我还不找点理由吓吓你,还不找点什么事让自己开心一下?
李向东明白她的意思了,知道她并不是真要他喂她,便也笑起来,说:“你真吓我一跳!”
话音未落,感觉杨晓丽似乎有点不对劲,像是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他身后生了什么事?一回头,却见小郝记者站在他背后。
小郝记者问:“你是李常务市长的夫人吧?”
杨晓丽点点头。
小郝记者又问:“我不会影响你们吧?”
杨晓丽说:“不影响。”
小郝记者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她说,你很漂亮。这种夸赞的话杨晓丽听得多了,但从一个陌生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不自在。小郝记者自我介绍说,我叫小郝,是青山日报的记者。她说,昨天,我采访这酒店的老板,主编说我拍的照片不理想,今天就来补拍一张。她说,我一进来,就看见你了,一下子就想拍你了。小郝记者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问你能不能让我拍张照?
李向东说:“你别又来找我的麻烦。”
小郝记者这才跟李向东说话:“我又没问你。”
她说,我这是在工作,你不支持我,也不能反对我吧?
杨晓丽说:“小郝记者,对吧?我听李向东说过你。”
小郝记者说:“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杨晓丽笑了笑,说:“本来,我应该支持你的工作,但是,你也知道,我毕竟是李向东的爱人,这一上报,理解的人没什么?不理解的人可能就会议论了。”
小郝记者说:“也没什么人认识你。”
杨晓丽说:“请你能理解我们。李向东刚调到你们这工作,我们还是希望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小郝记者想了想,点点头,说:“我理解。我能理解。”
她站起来说,不打扰你们了。杨晓丽说,没什么。小郝记者离开了几步,又走回来,说,你应该好好学学,看人家是怎么接人待物的,别动不动就摆副臭官架子。这次,她是对李向东说的。杨晓丽笑着说,他对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原谅。
看着小郝记者离开的背影,杨晓丽说:“这女孩子真有意思。”
李向东说:“这还叫有意思?”
杨晓丽说:“我觉得,她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女孩子。她本来是不想见你的,为了完成任务,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李向东说:“她就是太认真,认真得让人烦。”
杨晓丽问:“你们之间好像有很大的过节?”
李向东说:“她总拿一些不是我工作范围内的事来麻烦我。”
杨晓丽还在看着她,看她在酒店里寻找自己拍摄的对象。她说,其实,她还是挺尊重你的。如果,她要拍照的话,根本就不用走过来征求我们的意见,站在那边按快门就行了。李向东说,你总在说她的好话。杨晓丽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例外。
在李向东接触的女性中,杨晓丽似乎第一次没有吃醋。按杨晓丽以前的性格,她肯定会审讯李向东一番,甚至怀疑小郝记者出现会不会是一种预谋?是不是李向东故意让小郝记者在她面前露露脸?
这天午饭,他们还遇到了一个熟人。那是一个国营某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向东叫他甄总。他们是在一次会议上认识的。甄总订了一个单间,像是和家里人一起来吃饭,见了李向东,便走了过来。
他说:“没想到在这碰到李常务市长,你真是好心情!”
他看着杨晓丽,李向东忙就介绍他和杨晓丽认识。他连连点头说,幸会,幸会!见杨晓丽想要站起来,忙示意杨晓丽坐。他说,李常务市长,嫂夫人来你也不说一声。他问杨晓丽,你是第一次来我们青山市吧?他说,今晚,我给你洗洗尘,请你们吃顿饭。
杨晓丽说:“不用了。”
李向东也说:“她行动不便,就不用麻烦了。”
甄总看了看饭桌,说:“你们这也太简单了,加几个菜吧!”
杨晓丽说:“我们已经吃饱了。”
李向东说:“你去忙你的吧!”
甄总离开时,还是交代服务员,把他们的菜单记在他的帐上。
事情还没完,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甄总的电话就来了,说是一定要请嫂夫人吃饭,说让嫂夫人品尝品尝青山市的山珍土风味。李向东心里觉得烦,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左推右推才拒绝了。
哪知,第二天一早,甄总的电话又到了,说嫂夫人第一次来青山市,没能请她吃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说什么也得送点土特产让嫂夫人带回去。他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鹿茸。说嫂夫人这时候,应该好好滋补滋补身子。
这次,甄总却没太勉强,李向东很轻易就拒绝了。
后来,甄总用旧报纸很随便地把那鹿茸包得像一本书的样子,交市府值班室送给李向东,他才知道,甄总那电话只是打个招呼,只是告诉他有这么回事,接到鹿茸时,不用说什么,也清楚是谁送的了。
分卷 第一二零四章 枝子叫孟春花--第一二零六章 交杯酒交配酒
第一二零四章枝子叫孟春花
本来,李向东是想送杨晓丽的。反正也闲着,把她送到江边市,吃了晚饭再回来。杨晓丽说,不用了,来回得七八个小时。她说,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她甚至有点不忍心让他送自己上车。这时候,李向东几乎虚脱地躺在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两个星期?三个星期?刚到了新岗位,许多工作还没开展,这个星期杨晓丽来了,下个星期李向东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回市县了。因此,他有一种前消费的心态,把自己折腾得像饿狗掉进粪坑里,吃是吃饱了,却元气大伤。
杨晓丽从浴室里出来,人变得清爽了,对他灿然一笑说,我回去了。李向东这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杨晓丽说,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吧!李向东穿着衣服说,这怎么可以,不送你回江边市,也得送你下楼吧!杨晓丽笑着说,你看看你,像刚打了一场败战。她说,你洗洗吧!便坐在床上等他。
司机早在楼下等着了。把杨晓丽搀扶进车里,李向东就对司机说,路上小心点,别开得太快!司机没回话,只是在倒后镜里点点头。
辞退了原来那司机,市府车队长就给李向东物色了这个司机。他是一位退役武警,长得很憨厚,一双眼睛小得似乎只是两条缝,没说话,脸先红起来。
李向东问:“愿意当我的司机吗?”
司机说:“我服从安排。”
李向东说:“我的司机不仅只是开车,有时候,还要干点其他事。”
如果说他这常务副市长是光杆司令,一点不过分。他没有秘书,没有直管部门,虽然分管青山市的工业和招商引资,却没人能帮他干些贴身事。比如,收文件,他不能太依赖常委或副市长们共用的秘书。到各下属县、各部门单位,总不能隔山隔水地叫市委办或市府办帮他联系。
他想,他的司机还要干这些工作。
司机嘴唇哆嗦了一阵,说:“有很多事我都不懂。”
他问:“哪些事不懂?”
司机说:“我嘴笨,说话不利索。我脑子笨,不会写文章。”
李向东有点喜欢这个年青的老实人了,笑着说:“电话联系,口头个通知总可以吧?不用你长篇大段地说什么。”
他说,不会写文章也不奇怪,你又不是秘书。
车队长说,他的驾驶技术不错,在部队是一流的,正因为这个,他退役后才把他留下来的。他说,他不是本地人。他说,他还会那么几下拳脚,遇到什么事,也能保护你。李向东觉得驾驶技术好就行,会不会几下拳脚不重要,只要人老实,是不会给他招惹类似于大山村事件的。
快吃晚饭时,李向东接到了石市长的电话。他问,晓丽回去了吧?李向东说,回去了。石市长说,我想也应该回去了。他说,我这边有个接待,你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李向东笑着说:“有你石市长陪着,我就不过去了。”
石市长就也笑着说:“这可是招商引资工作,你不过来,说不过去吧?”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有这种好事石市长会让给他?虽然,自己分管招商引资,但石市长是负责全面的,有好的项目,他还不自己跟踪落实?这可是出政绩的大事,他会把这政绩白让给你李向东?
他又往坏处想了,想这会不会是陷阱呢?会不会是石市长给他布的一个陷阱呢?他并不相信石市长像他所表现得那样,对他李向东那么好。这好的背后,一定有某种阴谋。他想,不会是石市长以为,他李向东听他的话,把别墅的装修交给市政府秘书长,他便放心地走下一步棋了吧?
不管怎么样,石市长把话说到那份上,李向东不去是不行了。如果不去,又怎么知道石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石市长接待的酒店是青山市最高级的酒店,是青山市楼层最高的建筑物,十层楼高的最顶层是一个玻璃屋,也是整个酒店最豪华的房间。李向东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许多人在说话,就见市政府秘书长开门出来迎接他。那房间分两大块,一块摆放着餐桌,一块是摆放沙茶几的会客室,许是人还没到齐,大家就坐在会客室喝茶聊天说话。
李向东一进门,便有点蒙了,枝子竟与石市长坐在一起,一见李向东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枝子笑着问石市长,这就是李常务市长吧?就笑吟吟地伸出手来跟李向东握手。李向东更蒙了,想石市长不是把他的底都探清楚了吗?既然他跟枝子那么熟,也该知道他李向东在市县的女人就是枝子吧?枝子还在石市长面前装什么?
枝子说:“幸会,幸会!”
李向东见枝子继续装不认识他,便也初次相识似地说:“彼此,彼此。”
他用眼睛询问石市长,想知道枝子在这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石市长说:“这是我们青山市的大姑娘。”
李向东弄不明白枝子在青山市怎么会有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枝子似乎猜到了他的疑惑,有些儿责怪石市长地说,你这么把我介绍给李常务市长,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说了,她就对李向东说,我的全名叫孟春花。她“咯咯”地笑,问:“是不是很土气?”
她说,她出生的时候,他爸爸梦见了山里的春花,所以,就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小时候,还觉得这名字很不错,曾很得意,长大了,才知道这名字有多土气!
她说,在省城,没人知道她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大山里出来的女孩子。
李向东知道,枝子后面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告诉他,为什么她叫枝子,而不叫孟春花。他甚至想,像枝子这种身份的人,有两个以上的身份证一点也不奇怪。难怪她在市县失踪时,却追查不到她的下落。
有一点,李向东也似乎明白了,孟春花是青山市人,当年,副省长就是从青山市调到省里的。因此,她不仅跟石市长熟,就是青山市的头头脑脑们跟她也非常熟。由此类推,石市长是看着她长大的,昵称她“大姑娘”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李向东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枝子时,她笑着说,非常正确,应该加十分。李向东说,石市长并不知道你是枝子,并不知道你在市县干的事!枝子说,他不知道不是更好吗?我就是想让他以为我们今天才认识,在青山市才认识,还是经他介绍才认识的。李向东又有点不明白,她和石市长这种旧相识相聚,怎么会叫他这个局外人来呢?
枝子说,是我要他叫你来的,我说,我这次是回来投资开公司办企业的,问他谁负责招商引资?说我想认识一下,以后好有个关照。
李向东问:“你回青山市,还想开广告公司?”
枝子笑着说:“有你关照,生意又那么好做,我为什么不呢?”
她说,你要记住,我在青山市的名字叫孟春花,别叫漏嘴了。
李向东说:“你认为,我还会像以前那么关照你吗?”
枝子问:“什么意思?害怕了?”
她说,我不是没有害你吗?我一个走得无影无踪,不是还帮了你吗?
她说,如果,你觉得你只是一个常务副市长,不能像以前那么关照我,还有石市长,许多事,我可以通过石市长号施命。
李向东说:“大书记可是清楚你在市县的所作所为,你别想能蒙混过关。”
枝子说:“我不见他,躲着他,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显然,她有备而来。
第一二零五章一家人
他们是在那玻璃屋外说这番话的。那时候,李向东出来接杨晓丽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到了。她说,她请司机吃了饭,就让他回去。她问,你在干什么?周围好像人很多。李向东说,我在应酬一个客户。他说,石市长介绍我认识的。杨晓丽说,喝酒了吧?李向东笑笑说,少不了的。枝子端着酒杯,说是要敬李向东,便出来了。她在玻璃屋里就猜到李向东在跟谁通电话。
她问:“杨常委还好吧?”
李向东说:“她很好。谢谢!”
枝子说:“谢什么?好像很见外似的。”
李向东说:“我们今天才认识。”
枝子便笑起来。喝了酒,枝子总会时不时仰着脖子大笑,总是笑得很有点豪气。石市长见他们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便也走了出来,他说:“你们怎么躲到这来了?你们不进去喝酒,这酒喝得就一点气氛也没有了。”
枝子说:“你们是在耍我和李常务市长,总要我们喝。”
石市长说:“那里话?我也喝了不少嘛!”
他说,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敬我,敬得我都有点弄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说,李常务市长,你以后可得防着点,喝酒的时候,这些家伙一个个就好打内战,就喜欢敬领导,好像不把领导喝醉,就不尊敬领导。
枝子说:“石市长,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分明是在欺负我,欺负我这个外人。”
石市长说:“你大姑娘怎么会是外人呢?听听大家这么称呼你,就都把你当家里人了。”
他告诉李向东,副省长是他们的老上级,说他就是副省长一步步提上来的。他说,我是看着大姑娘长大的,从抱在手里那么点大,一直看她长成大姑娘。他说,大姑娘,每次回来,我都盼着她多带个人回来,但每一次,她总让我这老叔失望。他问枝子,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嫁人?再不嫁,你就不怕嫁不出去了?
枝子说:“我不是不想嫁,可就是找不到能让自己嫁的人。”
石市长说:“你的要求也别太高了。”
枝子说:“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
石市长说:“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男人适合你?我帮你找找,看青山市能不能找到?”
枝子看了李向东一眼说:“青山市当然有,像李常务市长这样的最理想。”
石市长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说:“大姑娘可真敢说话。”
枝子说:“有什么不敢说的,喜欢就是喜欢。”
石市长说:“你可别把李常务市长吓跑了。”
枝子说:“我都不怕他,他还会怕我啊!”
石市长说:“那就看看李常务市长什么态度了?”
这么说,突然想到李向东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家伙在地级市时就曾因为男女之事惹了许多麻烦,如果,他真往心里去,枝子又像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不定真会闹出什么桃色事件来。
说心里话,石市长是有些儿希望李向东再犯那种男女之事的。你李向东如果一点事也没有,我石市长怎么能左右你?他非常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知道自己只是市长二把手,要跟大书记斗权术,那是绝对斗不过的。他只能想办法架空大书记,让他在青山市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要让大书记成为光杆司令,争取李向东是非常重要的一着棋。李向东不是他的人吗?不是他调到青山市来的吗?李向东如果能听他石市长摆布,他石市长根本没必要跟大书记争那种没任何意义的第一。
然而,牺牲大姑娘让李向东犯那种事,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
他对李向东说:“你可别往心里去。我们在一起,大姑娘说话从来都是想到那说到那,从来不往心里去,大家说过笑过,就没那回事了。”
他说,我们喝酒,我们回房间喝酒!
石市长一手推李向东,一手推枝子,把他们推回了玻璃屋。
三人一回到玻璃屋,屋里本是平静的气氛就热烈起来,好几个人都举着杯要敬李向东。那国营某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甄总也在,抢先一步举起两杯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递给李向东。
他说:“我敬李常务市长一杯。”
李向东说:“我们已经喝过了。”
石市长说:“喝过了还可以再喝。”
他对甄总说,喝酒总得有个理由吧?没有理由,你要自罚一杯。
甄总说:“我这是道歉酒。李常务市长的爱人第一次来青山市,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枝子说:“道歉酒应该自己喝。”
甄总说:“大姑娘,你怎么帮外人不帮自己人呢?”
枝子说:“我是帮理不帮人。”
石市长说:“大姑娘说得对,我们帮理不帮人。我们这里没有外人,我们这里都是一家人好兄弟。”
甄总一句不慎,只好自己把酒喝了。
石市长搭着李向东的肩膀说:“李常务市长,今天有缘在这里相聚,我们就都是一家人好兄弟了。”
他说,大姑娘是我们大家的姑娘,是我们的侄女。我们这些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大姑娘有什么事,一句话,我们这些当叔伯的,都会倾尽全力帮助她。
他说,你看看这一个个,早年都是跟我打天下的,也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我的话,他们都要听,我指东,他们不敢往西。以后你有什么需要,跟在坐各位哪一个人说都可以,他们都会像对我一样,绝对服从你指挥。
有人叫了起来,说:“石市长说错话了,石市长要自罚一杯。”
石市长问:“有吗?我说错了吗?”
他说,大姑娘不是我们的侄女吗?
他重复着这句话,是要李向东有所警觉,你李向东跟谁犯男女之事,也不能跟大姑娘我们的侄女有勾搭。
他说,你们一个个不听我指挥吗?难道我指东,你们要往西?
那人说,你说,早年我们跟你一起打天地,这话是不是说,我们现在就不跟你打天下了?你石市长还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还是在跟你打天下。石市长问,我是这么说的吗?枝子说,你是这么说的。石市长说,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们,我现在只相信李常务市长。他问李向东,你说我说了,我就说了。你说我没说,就是没有说。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们还是顺应民意吧!”
石市长说:“好。我听李常务市长的。”
此话一出,他就把杯里的酒喝了。这酒一喝,他就不只是手搭在李向东肩上,而是亲热地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了。
他说,李常务市长,我对你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从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好兄弟,我们两人搭档,这青山市一定能在短期间内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招商引资,大项目会一个个到我们这落户。经济展,一日千里。
他说,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种话。你是大书记调到青山市来的,但是,我就是要说,我不说心里闷得慌,我不说心里不痛快!你可以笑话我,没关系,但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说酒话。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在坐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你们给我作证,以后,只要是李常务市长的工作,我一定给予鼎力支持。只要李常务市长生活上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给予十二万分的满足。
枝子说:“这可是石市长的肺腑之言,李常务市长,你应该敬石市长一杯。”
李向东双手棒着酒杯说:“承蒙厚爱,承蒙厚爱!”
石市长说,喝,这一杯一定要喝。他说,来,来,来。我们喝交杯酒。枝子笑着说,石市长醉了,喝交杯喝也不看对像了。难道你们是那种亲密的同志关系?石市长当然明白枝子那同志关系的意思,“哈哈”大笑说,大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他说,就男人和女人能喝交杯酒吗?男人和女人喝的是不叫交杯酒,喝的是交配酒!说着,他笑的声音更响亮了。
枝子说:“石市长,你要注意影响。”
石市长说:“在这里,大家一家人,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他说,其实,男人和男人喝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杯酒,好朋友亲兄弟同甘苦,共患难的交杯酒。
他抡圆了手臂说,李常务市长,来,我们喝!
李向东不得不跟石市长喝了。
不
知为什么,此时他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石市长那番独白虽然不可信,但你李向东以后如果对他有什么不敬,在坐各位都能证明,证明你李向东太不够意思!
这交杯酒一喝,石市长就醉了,也不知是真醉,还是目的已达到,再没喝的必要了,有人把他扶到沙上,便半坐半躺地不动了。于是,大家把喝酒的目标转移到了李向东身上。枝子很想帮李向东,却又不能帮得太出面。
她说,你们怎么总敬李常务市长,怎么就不敬我?你们不能那么势力吧?不能眼里就只有领导吧!
她说,别再喝了,再把李常务市长也喝醉,对领导就太不恭了。
枝子的话只能暂时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但很快,敬李向东的人又络绎不绝。
她说,你们要喝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还是散了吧?没喝够明天再喝吧!
她说,我可不管你们了,我
可要回去休息了。
枝子恨不得这场酒马上结束。
从李向东踏进玻璃屋开始,她就只想单独跟他在一起。
自从离开市县,她就无时无刻地想他,如果,不是害怕自己一露面,会招惹牢狱之灾,她早就潜回市县了。有一段时间,她总在关注杨晓丽会怎么对李向东?那个大醋坛子能原谅李向东吗?那个争强好胜的女官人会心甘李向东背叛吗?她做出一刀两断的决定是一点不奇怪的。
那时候,枝子想,只要杨晓丽和李向东没有了夫妻关系,她立马就把那些部门单位的预付款退回去,立马就把银行贷款全部付清。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和李向东在一起。这么想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他那万箭穿心的魔鬼,身子便酥软得渴望被侵犯。好多个夜晚,她就是这么渴望着,呼唤着他的名字,幻想着他如何如何地让自己万箭穿心,醉生梦死。
然而,枝子失望了,那个怎么看也不像能忍气吞声的杨
晓丽竟忍了那口气,竟原谅了李向东对她的背叛。
后来,她想,杨晓丽并不傻,她知道自己一放手,李向东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像李向东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这辈子不可能再找得到。或许,她也想到了,她枝子就是那第一个扑上去的女人。
枝子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了,即使做他的情人,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机会了。
事情就是那么无法预料,就像谁也想不到回省委担任并不重要的职务,年纪也显偏大的大书记还会到市(地级市)一级当一把手那样。他这一把手却当到青山市来了,他这一把手却把李向东带来了。换了市县那个环境,在枝子最熟悉人脉关系最好的地方,她还不芳心骚动?
她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就来了。
会有什么后果呢?谁知道枝子就是孟春花?难道李向东会出卖她?
杨晓丽隔得那么久,别
想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能和李向东在一起。那时候,到底谁更像李向东朝夕相处的老婆?
枝子又说:“你们不走,我可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和李向东站在一起,就挪脚碰了碰他的脚。李向东似乎也喝得兴起,一点反应也没有。
甄总却“嘿嘿”笑,说:“你回去吧,你回去我们男人就自由了。”
枝子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碍手碍脚,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
甄总脸上的笑凝固了,问:“大姑娘生气了?”
枝子说:“要生气也不生你的气,你还不够资格让我生气。”
甄总脸上就挂不住了,借着酒劲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
枝子那会示弱
,也大声说:“你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吗?”
甄总说:“你再说一遍?”
枝子说:“再说一遍你又想怎么样?”
他们是分左右站在李向东身边的。她这么说,就一手扶着李向东,挑衅似地把头探了过去,这个举动,让她上半身子几乎都靠上李向东身上。大家看得清楚,枝子那高耸的??被挤得变了型。其实,这个举动对于枝子来说,太随便不过了,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想这大姑娘也喝得差不多了。
李向东退了一步,让枝子和自己离了一定的距离,连连说:“都喝多了,你们都喝多了。”
大家纷纷附和,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有人便责怪甄总说,你怎么能跟大姑娘这么说话呢?你真他妈喝多了。不知哪是天哪是地了!
有人劝
枝子说,大姑娘,别往心里去。他这家伙喝了酒就这样,就放酒疯,嘴里就吐不出人话!
有人对甄总说,你必须向大姑娘赔罪,必须罚你喝了这一杯。有人说,喝酒太便宜他了。这杯酒必须倒,从头顶往下倒。大家便说,倒,不倒不清醒!石市长似乎酒醒了,问吵什么吵?谁欺负大姑娘了?他走到甄总面前,指着他鼻子问,是你吧?你胆子比酒坛还大了!你那企业不就有点经济效益吗?手里的钱不就化得随意点吗?就不把人放眼里了,你不把我石市长放眼里,也不能不把大姑娘放眼里!
甄总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嘿嘿”笑,说,我认错,我认错。我赔罪,我赔罪。我倒,我倒!他先是点头哈腰,后就挺直脖子,高举着手过头,把杯里的酒一滴不少地倒下来。好在那酒杯不大,酒不多,但那酒还是流满了脸。
他对枝子说:“大姑娘可以息怒了吧?”
枝子说:“算你了。我也不计较了。”
他就说:“谢谢大姑娘!”
李向东在一边看得心里直打颤,想这孟春花在青山市还真有点大姑娘的味道,这席间吃饭喝酒的都是什么人?哪个在青山市不叱咤风云,但他们对她竟毕恭毕敬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如果,枝子在青山市开广告公司,还不随心所欲?还不想怎么的就怎么的?还不把青山市闹得沸沸扬扬?要知道,枝子那广告生意都是冲着各部门单位来的。
李向东有一点不明白,想当初,枝子怎么跑到市县去开广告公司?她回青山市才是最好的选择?怎么说这青山市也是地级市吧?下面那有那么多县呢!
枝子说:“我回去了,不再跟你们闹了。”
石市长问:“你没事吧,还能开车吗?”
枝子笑笑说:“我没喝多少,没事!”
石市长等一行人就送枝子。枝子走到门口,回过身说,不用送了,你们
玩开心吧!她对石市长身后的李向东说,李常务市长,你也该回去了,你留在这里,会被他们灌醉的。她说,你不是没车吗?我可以送你。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零七章 更疯狂
没等李向东答话,石市长先把话接了过来,说不用了,我们这些人都有车。说我跟李常务市长还有些事要商量。他怎么能让李向东和枝子单独在一起呢?你能保证他这种好色的男人,不趁着酒劲干出点什么事?枝子对他可是很有好感的!
枝子说:“都喝成这样,头脑都不清醒了,还商量什么?还谈什么公事?”
她站着不动,等李向东表态。
李向东说:“谢谢大姑娘。”
他也像其他人那么称呼枝子,说不麻烦你了,石市长还有任务要吩咐。枝子便不好再站着不走了。她说,明天你们要上班,都别喝得太多了。心里却想,反正出了门,可以打李向东的手机。虽然,李向东调到青山市就换了手机号,刚才见面时,她已借故要了李向东的新名片。
枝子一走,好些人雀跃起来。
有人说,终于自由了!
有人说,可以唱卡了!
有人说,可以去按摩了!
石市长说:“玩玩可以,别惹什么麻烦事。”
他对李向东说,你跟他们一起玩吧!我得回去了,刚才真喝醉了,现在还很不舒服。李向东说,我也回去了。石市长问,你忙回去干什么?还有事要处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留下来。一个人呆在办公室不闷吗?现在时间还早,玩一阵再回去。他吩咐市政府秘书长,今天你要让李常务市长玩开心,唱卡也好,按摩也好,只要李常务市长喜欢。说着,他就从茶几上拿起他的烟和打火机往外走。
甄总忙跟了上去,说:“我送你吧?”
虽然,石市长的司机把李向东送到酒店就回去了,但李向东心里明白,石市长未必真回去,或许,只是转移地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去干什么?那甄
总便是忠实的跟随者。
市政府秘书长对李向东说:“我们先唱卡吧!等一会醒了酒,再去按摩。”
李向东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那秘书长以为他默认了,便叫服务员撤台。有人迫不及待地说,叫妈咪过来,把小姐带上来。再晚,好的小姐都被人挑走了。
李向东坐在那里,看这些还不算熟悉的面孔,像周身爬满蚂蚁很不自在。虽然,他们都是某些部门单位的头头,却是石市长的人,即使以后再熟悉,他也不会跟他们呆在这种场合。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听到响声,李向东立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电话太及时了,他正找理由离开呢!他忙走出去接电话,走到一半,脚步却有些乱了,以为是杨晓丽打过来的,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那一刻,他便意识到是枝子的电话了。
枝子一开口就说:“你还赖在那里不走啊!”
李向东说:“我跟石市长还没谈完呢!”
枝子说:“你算了吧!石市长已经离开了。”
她说,我坐在车里,看着他和甄总一起下来,坐甄总的车走了。
她说,快下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李向东说:“这边都安排好了。我要离开,总得有个理由吧?”
枝子问:“什么安排好了?是唱卡,还是按摩?你什么时候也好这味了?也像他们那么没层次了?”
她说,找个理由那么难吗?电话响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李向东是要离开的,但他不能离开狼群,却进了虎穴。
既然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他便不想重蹈覆辙,与枝子有什么瓜葛了。一则他再不能做对不起杨晓丽的事,一则这枝子在青山市这么个环境,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一旦再出事,绝对不会像市县那么简单。他李向东不能傻乎乎再钻进去。
他想起了什么,问:“当初,你怎么不回青山市开广告公司?你在这里的人脉关系那么好?一定比在市县玩得更精彩。”
枝子笑着问:“很想知道吗?”
李向东说:“只是有点好奇。”
枝子说:“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不过,我必须面对面告诉你。”
李向东说:“那就算了。”
枝子问:“你什么意思?不想见我?”
李向东说:“我答应过杨晓丽,回去给她电话。”
枝子说:“你对我总是那么理由。”
她说,你觉得,你能躲避我吗?以前,你也躲过,哪一次不理由多多,最后,躲开了吗?还不是没能躲开!
她说,市县可是你的地头。在你的地头你都躲不开,在青山市,你就更躲不开了。
她说,我可以告诉你,当初,为什么跑到市县去?因为,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政府部门的钱那么好赚,只要和上层有某种默契,这钱就可以想怎么赚就怎么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命中注定我要去那里认识你。
枝子说,这次回青山市,完全是因为你。钱对我不是不重要,但还没重要到某种程度。我毕竟是山里出来的孩子,我的要求很容易满足,但山里的孩子心眼实,喜欢上一个人,就死心踏地。
枝子说,你放心,我不会太为难你。我在市县太为难你了吗?我在市县做生意,不
是很有原则吗?钱虽然要赚,但活也要干好,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更不能出豆腐渣工程。
枝子说,这一次,我是总结了经验来的,怎么赚钱的经验,怎么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经验。有青山市,我不会太依靠你,石市长才是我真正要依靠的人。他是老爸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这次没能做正当书记一把手,他自己也清楚,老爸是倾尽全力了。他会比你以前在市县帮我还要帮我。
她说:“有什么事,我找他也不会找你。如果出什么事,也是他的责任。”
李向东淡淡一笑。
他很清楚,如果,枝子在青山市出什么事,他的责任是推卸不掉的。如果,再查到孟春花就是枝子,把市县的事与青山市的事联系起来,他李向东无疑就是罪魁祸!
这会儿,他想的是,不能让枝子在青山市开广告公司。
枝子那种死缠烂打他
太清楚。在市县,他喜欢她吗?貌似更重要的原因是妥协于她那种死缠烂打。枝子一旦在青山市呆下来,定还会死缠烂打,他极度怀疑自己可以摆脱她。
枝子那套经营方式他太清楚。在市县,他已经极力抑制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她可以让政府部门按她的思路,支持她的广告生意。她可以在抽身而去时,卷走一笔钱财。枝子一旦在青山市开广告公司,还会故伎重演,而她在青山市的人脉关系预示着她会比在市县玩得更疯狂。
然而,让李向东头痛的是,他阻止不了她。她根本不用他帮忙,石市长一句话,她在青山市开广告公司便绿灯通行。
枝子问:“你下来了吗?”
李向东说:“没有。”
枝子说:“你是一定不见我了?”
李向东说:“今晚不见。”
这是一句实话。他不可能不见她,她那大姑娘的身份注定他还会见她,只是,他不能与她单独相处。这似乎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枝子却想歪了,问,怕支撑不住吗?她说,是不是今天玩得太尽没给自己留后路?她很有些*荡地笑,说,你也太不懂心痛人了。杨晓丽都那样了,你还那么狠地折腾她。
李向东说:“我收线了。”
他不想听,也不能听了。其实,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离开那玻璃屋离开那酒店。这会儿,已经到了楼下酒店大堂。他问大堂经理,停车场在什么地方?大堂经理说,在酒店后面,从后门一直走过去就是了。李向东放心了,出了正门,扬手叫了一辆的士,很有一种逃跑的狼狈。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零八章 大书记的习惯
青山市和地级市一样,市委和市府同在一个大院办公,同用一个食堂。食堂便成了干部的集聚地。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在食堂吃饭,但大多数人都来吃早餐。一般干部在大厅,市四套班子领导在小厅。一日三餐,最能凑齐人的也是吃早餐的时候,这个时间段,每个人几乎都没应酬。
大书记把地级市的一个习惯带到了青山市,每天早餐便成了一个碰头短会。有什么要汇报的,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便在早餐桌上解决。一些本不在食堂吃早餐的领导成员,有事要汇报,便也光顾这里,毕竟,在这找大书记比上班时间找他容易,事情谈不完可以随他回办公室继续谈。如果,另选时间找大书记谈,你未必能抢到先机,即使他在办公室,也要在门外排个一小时半小时的。
自然,星期一早餐的碰头显得重要得多。因为周末休息了两天,因为是每个星期的开始。领导成员有事没事都来吃早餐,或许,周末休息,大书记灵机一动,有了什么新想法,需要你负责抓落实呢?
食
堂小厅摆了四张桌,那是考虑到市四套班领导,包括纪委领导都到齐也有用餐的座位。四张桌一字排开,里面那张略显宽大的是主桌,没招呼到,一般是常委们,包括书记、副书记,还有政协主席,人大常务副主任(大书记兼主任)坐的。由此类推,第二张桌坐人大副主任,第三张桌坐副市长,副市长人数不多,政协副主席排名靠前的就多少有些荣耀地和副市长们坐一起。第四张桌也不全坐政协副主席,还坐了几位纪委副书记。
有时候,大书记点名叫谁上去说事儿,跟他坐一张桌,次序或许就乱了,后到的常委没地方坐,又是很在乎排名先后的,却未必就坐占了他位置那人的位,定要坐第二张桌,有位子,也不管是谁的,就坐下了。位置被占的多是晚些到的,有时见第二张桌没空位了,就拿把椅硬挤进去。
这天,大书记早早就到了。昨晚,他就从地级市回来了。李向东晚一步到,大书记正在喝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昨晚喝酒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喝了一点。”
大书记说:“眼睛还红呢!”
李向东想,不会吧?昨晚那场酒喝了不少,但按他的量,还不算多。昨晚睡得也早,应该不会那么上脸吧?
石市长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的位置就在大书记身边,他坐下来时,大书记说,你身上还有股酒味。石市长问,不会吧?却还是抬起手臂闻了闻。
这一刻,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感觉那是大书记故意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暗示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和石市长一起喝酒了。
很显然,他很介意李向东和石市长在一起。
如果,大书记再疑神疑鬼,把装修别墅的事联系起来,看法就严重得多了,你李向东趁我离开地级市,竟和石市长打得火热!
李向东必须解除大书记这种误会。
他说:“昨天晚饭,石市长介绍了一个企业老板让我认识。那老板很热情,又喜欢喝几杯,所以,被他*得不喝不行。”
这话听起来,却像是给石市长打圆场。
副书记却阴阴地说:“企业老板倒见了不少,但没看见引进来哪一个。”
他说,虽然,招商引资不容易,有时候,也要有的放矢,不能见山就拜,见佛就烧香。难怪外面有些不好的传言,说我们搞招商引资为虚,肆意挥霍大吃大喝为实。
李向东知道那话里的用意,一则想诋毁石市长,一则想戳穿李向东的假话。你和石市长喝酒打得火热,为什么偏往招商引资方面扯?
他笑着说:“一点不奇怪。没成事前,总会有些风言风语。”
他心里清楚副书记和石市长之间的争斗,想这副书记为什么把自己推进石市长的圈子?难道认为跟石市长斗下
去,要靠拢大书记,要跟他李向东争宠?这时,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副书记布下耳目,窥探他在青山市的行踪?大书记才到青山市多久?还没能建立起这种了如指掌的眼线吧?
石市长说:“我们市政府这边的工作,有自己的安排,必要的时候,会向大书记汇报,至于外人有什么说法,我们没义务去解释。”
这话里已经有些火药味了。市政府服从大书记领导,其他人无权过问,包括你这个市委副书记。
副书记说:“是无法解释吧?”
石市长含意很深地说:“你应该去人大工作,那边才是监督政府部门的机构。你在那边更有用武之地!”
这对副书记来说,是降级处理。他满脸涨得通红,“呼”一声站起来,还没站稳,大书记却把他拉住了,他说,你干什么?坐下!他把副书记拉到椅子上,他说:“一人少一句,这点小事,多说没意思!”
他得把场面控制住。你们以前怎么吵怎么争,与我大书记无关,我到了青山市,你们心里再有什么不痛快,也别在我面前吵闹。我大书记需要一个团结的班子,尽管,这团结是表面的。
李向东却还要提这事。他说:“昨天那企业老板很有诚意在青山市投资。”
声音不大,却很有份量。
大书记感兴趣了,询问似地看了石市长一眼。
石市长笑了笑,说:“只能说是初步意向吧!没签合同一天,都不能保证。”
他心里却想,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大姑娘那点投资也值得一提?想这珠??来的家伙,太想出政绩太浮躁了,浮躁得都大小不分了。
大书记问:“什么项目?”
石市长说:“开广告公司的。”
副书记很夸张地冷笑了几声。如果,刚才不是大书记拉住他,他可就不是冷笑那么简单了。
大书记看了李向东一眼,问:“这是什么项目?来赚我们青山市的钱?”
李向东说:“我个人认为,能把她留下来,比她投资还重要。”
他说,搞广告的人,人面广,认识的企业老板多,我希望,能通过她的关系,引回一两个真正的投资老板。
他说,她是本地人,似乎也挺有些背景的。
这时候,李向东想要大书记向石市长提出见枝子。他已经不只是要解除大书记的误会了,还希望大书记的约见,能把枝子吓跑。
石市长说:“也没有那么夸张,生意人都爱说过头话,未必真那么有本事!”
李向东不依不饶,说:“听说
,她在省里很有些关系。”
石市长说:“那也只是听说,没有证实的事,还是先别乱说,更不要当真向大书记汇报,这是对领导负责!”
即使,石市长在说假话,李向东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但他想,他的话总应该引起大书记注意吧?他李向东说话会那么没分寸?大书记还不了解他李向东?没有一定的根据,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大书记的表现让李向东很失望,他话题一转,便询问副书记,处级干部的培训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开班?不是说要他在开班仪式上讲话吗?怎么还没把讲话稿送过来?
其实,大书记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知道李向东集力要向他引见那广告老板,而石市长却在竭力阻止,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奥秘,他不想在这种场合弄清楚。
早餐后,他才像是很不经意地对李向东说:“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为这些天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今天五更,向大家赔罪。余下章节将直接上传。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零九章 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一进办公室,大书记便问,我不反对你跟石市长搞在一起,但不要走得太近!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躲不开。他说,我知道,昨晚你会从地级市回来,想好了要去向你汇报汇报这些天的工作和一些想法,快吃晚饭的时候,石市长给我电话,非要我去应酬那个老板,说那是招商引资工作。我推也推不掉。
大书记说:“你没感觉到,你们分歧很大吗?”
李向东说,感觉到了。
大他为什么非要叫你去见那老板,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想要你去接手这个项目。他要怎么把那老板引回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不会听你的建议,不会因为你的某些想法改变自己。”
他说,现在,你不能跟他有分歧,你应该顺着他,让他认为,你还是很听他的,这样,才能弄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他说,这是你说的话,你为什
么把别墅交给市政府装修呢?不也是希望这样吗?不是想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吗?
李向东心里一惊,想自己竟把这事忘了,想自己当初口口声声说要通过别墅装修,摸清石市长的别有用心,这会儿,跟石市长唱反调,不就前言不搭后语了吗?
大书记说:“装修的事顺着他,这件事更要顺着他。”
李向东点点头,感觉自己成了大书记埋在石市长身边的卧底了。
大书记问:“装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应该着手了吧?我和杨晓丽都把想法告诉那装修老板了,等那老板把工程价报上来。”
大书记说:“你要追一追,你不追,他未必会把工程价报给你,到时候,合伙把你装进麻包里,你还稀里糊涂。”
李向东说:“我这就追,回去
就追。”
大书记想了想,说:“你这样,交代市政府秘书长,如果,那老板没把价报上来,就不准他们开工,*他们把价报上来。”
两人在茶几前坐下来,李向东便忙着冲水泡茶。茶具还新,感觉太干净。太干净的茶具泡茶,总觉得味不纯正。
李向东问:“你怎么没把以前那副茶具带过来?”
大书记说:“这不好吗?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
李向东说:“泡茶刚好相反,越旧越好,没有新的杂味。”
大书记问:“你想说什么?”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别误会了,我这是就茶论茶,没那么复杂。”
大书记却说:“新也有新的好处!”
他说,你和副书记的关系也要处理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看法,尤其是对你和石市长搞到一起。
他说,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调来的人,你跟石市长搞得太近,不知内情的人,以为你是两面倒的人。这种人,谁都会看不起!
他说,副书记和石市长之间的矛盾是很难化解的,我们要控制他们激化,但也必须好好利用,如果,石市长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时候,我们可以争取副书记站在我们这一边。
李向东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上演的一、两把手的对峙。
会不会生这种对峙呢?
谁也说不清,但大多数一、两把手不和却是事实。当二把手有一定的资历,有稳固的基础,想坐正一把手的位置,突然,一个空降兵占了那位置,更有可能出现这一种不和的对峙。比如,张志东和赵书记,钟市长和李向东。
石市长恰恰符合这些条件。因此,大书记的未雨绸缪并不多余。
但是,此时李向东也意识到,大书记还是信任他的。否则,他不会向他说这番肺腑之言。他想,大书记监视他,介意他与石市长交往,只是提醒和控制他与石市长的关系不要再向前展,并不是不信任他。
他想,今后,他应该如何处理好这种复杂的关系呢?
无疑,他是不能与大书记相背的。
在与石市长的交往中,既要得到他对自己工作上的支持,又不能走得太近,更不能让大书记感觉到自己背叛他投奔石市长。
副书记的关系要处理好,要让他知道,他李向东与石市长只是工作上的交往,只是希望在青山市做出一些事,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辜负大书记的期望。
大书记喝了一口茶,说,谈谈你近期的工作,对青山市的招商引资有什
么想法?李向东觉得这是个轻松的话题,有什么说什么,不必多虑大书记会听出什么误会,于是便显得轻松了。
他向大书记汇报这些天在下面了解的情况,说青山市目前的环境,对招商引资非常不利。他说,要想让青山市的招商引资有突破性进展,应该改变现状,应该有一个切合青山市实际的新举措。他承认,他还没想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新举措?
大书记很通情达理地说:“不要急,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李向东笑了笑。
大书记问:“你笑什么?”
李向东说:“我想起你调我来之前,跟我那次谈话。那时候,你可没那么宽容,恨不得我一到青山市就出成绩,就把大项目引进来。”
大书记说:“我叫你不急,并不等于不希望你马上把大项目引进来。我恨不得你明天就把大项目引进来,你办得到吗?”
他说,听你今天这么说,我对你有信心了。
他说,直言不讳地说,在这之前,我一直不放心,一直都在担心你思想是不是真通了,那个“可遇不可求”的观念是不是真改变了。
李向东笑着说:“能不改变吗?就算思想不通,也是要改变的,也要不折不扣地按你的指示精神去干的。”
大书记说:“这思想通和不通完全是两回事,思想不通,有抵触,工作就不主动,效率就低。思想通了,脑子也灵活了,看事情思考问题也透彻了,干起事来,浑身都是劲!”
李向东说:“你这是在表扬我?”
大书记笑了起来,说:“你也太不虚心了!”
他想起了什么,问,你们今天提的那个老板真有那么大本事?你觉得,他在招商引资方面会有帮助?李向东说,应该吧!大书记反问一句,什么应该吧?你心里也没底?李向东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是不是真有帮助?还说不好!他找到了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问,你是不是见见他?
大书记说:“你约他来见我。我跟他谈谈。”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恐怕约不来。要约,还是石市长约合适。”
他知道,如果他约的话,枝子一定以为他没安好心,一定说他是故意搬出大书记来吓她。只有石市长约,她才会真的害怕,不敢见大书记就躲得远远的了。
大书记问:“为什么他约才合适?你约就不合适?”
李向东说:“我跟她只是一面之交。”
大书记说:“一面之交怎么了?一个来青山市投资的老板,难道不想见我这个大书记?你们就是未谋面,他也会应约。”
他问,你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大书记可不是好唬弄的。
李向东有点乱了方寸。他要说出一个让大书记信服的理由。
本来,他可以说,如果他约的话,石市长对他会有看法,石市长会以为他把那老板引见给大书记,是要甩开石市长自己抢头功。这样,对取得石市长的某种信任不利。但是,因为他刚才那“一面之交”的担心,使这理由变得牵强了。
你真担心石市长误会,可以对大书记说实话,没必要找那“一面之交”的借口。
李向东“嘿嘿”笑,说:“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大书记说:“直说!”
(今天五更,谢谢大家的理解!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一零章 逼石市长约枝子
李向东犹豫不决,是因为已经想到了应对的理由。他说:“那老板是女的。”
大书记说:“女的怎么了?”
李向东说:“你不是叫我少跟女人打交道吗?”
大书记说:“你这家伙,打个电话就有问题了?又不是你要见她,是我要见她。”
李向东说:“我担心,她见了你,以后,不再找石市长,反倒来找你了,你哪有时间应付她,还不让她来找我?”
大书记虽还将信将疑,却觉得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只是李向东对自己信心也太足了,女人都会喜欢你吗?就算你真的那么有魅力,女人都喜欢你,你自己就没自控力了?牛不喝水,还能硬按脖子要它喝?
李向东的事还没完,没回到办公室,石市长的电话却打了进来。他说,你怎么跟大书记提大姑娘的事?
这事没必要向他汇报吧?李向东觉得自己真够累的,那边才刚把话说圆,这边又追过来了。他说,我不想向大了。他说,你还回来吃早餐,大书记就问过我。他问你一身的酒味,是有用意的,是在探你口风,看你会不会说实话。他说,我担心你说假话,才把话抢过来的。
石市长说:“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没弄清他的用意,我会随便回他话吗?”
他越看不起李向东。这点事就把他吓成这样?就算说了假话又怎么样呢?别说我石市长,就是你一个常务副市长,让他知道你瞒了他一两件事又有什么大不了?
他说:“以后,有些事可以汇报,有些事还是找理由隐瞒的好。”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不是一时心急,没想到理由吗?”
石市长说:“你在官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遇到这种事,怎么能急呢?越急就越没主意。只有冷静,才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他说,很多事,不能太直,不要人家叫你脱上衣,你把裤子也脱了。
他说,很多事,其实很简单,一盆水端出来,让人一眼看到底,就显得自己没水平了。越是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有一种神秘感,给人家想像和猜测的空间,人家才不会小看你。不管是对下级,对上级都一样。
他开始教育李向东了。他觉得,这家伙简直是大草包!然而,正因为是大草包,才容易争取,容易控制。这种人跟他说说大道理,他也领悟不来,反而会让他觉得你够意思对他好。
李向东也意识到石市长小视他了。或许,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太防备他。他问:“大书记没说你什么吧?”
石市长说:“他说我什么?”
李向东说:“没说就好。”
他本想
套石市长的话,看看大书记有没要他约枝子见面。见石市长不想答,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石市长却说:“他要叫你约大姑娘见面,你可不要答应他。”
李向东心里清楚了,大书记已经提出要见枝子,但石市长却找借口推了。他担心大书记会找李向东,所以,才打这个电话来提醒他。他跟他说了那么一通脱上衣和脱裤子的大道理。
他说:“这事很头痛。”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不知道大书记是怎么跟石市长说的,如果,没提他李向东,这一句“头痛”,就是说,大书记要他约见枝子,他不知该怎么应对。如果,他告诉石市长已经跟李向东谈过这事,这一句“头痛”,就是说,他没办法,才把约见的事推给石市长的。
石市长说:“你就说,没有她的联系电话,不知上哪找她。”
李向东便知道大书记并没
提到自己,于是说:“他要我想办法找呢?我不可能找不到吧?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知道大姑娘的电话。”
他要*石市长约枝子。他说,我想,这事应该推不掉,大书记要见就让他见吧!他说,当然,还是你约大姑娘最好。你可以带他去见大书记,听听他都跟大姑娘说些什么?
石市长说:“我再考虑考虑。”
李向东说:“你再考虑,他可能就要打电话给我了。”
石市长说:“他打电话给你,你还按我刚才说的那么应付他。”
李向东说:“应付得来吗?”
石市长说:“拖拖时间,确实拖不了了,我再约大姑娘。”
李向东想,也只能这样了,这事不能急,有了石市长这句话,自己就主动了。适当的时候,自己可以假说大书记给他电话了,
就可以*石市长约枝子了。
但是,他还不让石市长放电话,说:“有件事,我也正想跟你说。”
石市长问:“什么事?”
李向东说:“我现,只要我们一接触,大书记都清清楚楚,好像他在我们身上安了窃听器。”
石市长说:“这一点不奇怪。很正常嘛!领导身边总会有那么几个千方百计巴结他的人!”
李向东试探性地问:“你是说副书记?”
石市长说:“他那家伙还没低贱到干这种事。”
李向东又问:“不是他,又会是谁?”
石市长说:“大书记身边还有谁?”
李向东说:“是岑秘书长?”
石市长说:“以后,你就清楚了。那家伙,直接就是一条哈巴狗,别的本事没有,讨好领导,打小报告倒挺有一手。”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知道那个无处不在的人是谁?总是一件好事。他继续说:“我们昨天喝酒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石市长说:“人那么多,有那么一两个两头窜的人,一点不奇怪。”
李向东说:“真是人心莫测。以后,我们还是少接触,电话多联系吧!”
他在借题挥,找了这么个理由,以后少与石市长来往。他不希望因为与石市长交往,招惹大书记疑心,再说了,李向东也不想跟他那一帮人太多接近。
石市长说:“正常工作接触有什么关系?我是市长,你是常务副市长,接触频繁,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服我们市政府这边团结,民主,有事共同商量,集体决
策。”
李向东实话实说了。
他说,我是大书记调来的,我和大书记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如果,我们来往太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煽煽风点点火,大书记误会就不好了。下面的人以为,我这人到了青山市,便忘恩负义,就更不好了。
他说,说心里话,我是非常愿意和你多交往的。到青山市这短短的时间里,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你的随和,对同志的关心,我这辈子是学也学不来的。
李向东现自己很假,假得不可饶恕,但为了石市长能支持自己的工作,说几句违心话又算得了什么?大书记可以不在乎石市长的感受,他李向东却不能不在乎!
电话还没放下,枝子的电话又追了进来。李向东跟石市长是用手机通的话,枝子却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显然,她拨打得他的手机总占线,拨打得不耐烦了。
她说
:“谈什么呢?谈那么久?你跟我通电话,怎么没见你那么婆妈?”
李向东说:“谈公事。”
枝子说:“知道你在谈公事。我也跟你谈公事,现在就去你办公室。”
李向东问:“你谈什么公事?”
枝子说:“谈来青山市投资啊!别忘了,我也是投资者。你不能光要大投资者,不要小投资者吧?”
她说,青山市也没什么大投资者,除非钱多得坏了脑!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一一章 把后面那车甩了
李向东哪能让枝子来办公室!
她进来沙还没坐热,大了。那开广告公司的老板都到你李向东办公室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带她来见大书记?如果,大书记不声不响亲自过来,见那开广告公司的老板原来是枝子,哪还了得?李向东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辩不清了。
他敢说自己与那老板只是一面之交,敢叫石市长约枝子见大书记,是因为枝子在青山市叫大姑娘叫孟春花,是因为,他认定,枝子绝对不敢见大书记,一听说大书记要见她,定不敢留在青山市,定又躲得无影无踪。
李向东忙说:“我现在没时间。”
枝子死缠烂打的劲又上来了,说:“是开会吗?没关系,我可以等,可以在你办公室里等到你开完会。”
李向东想了想说:“我去下面开会,说不定今天、明天都不回来了。”
枝子却笑了,说:“这样更好,我跟你去。你去哪个县?今晚,我们就在下面过夜。”
李向东说了一句“乱弹琴”,就把电话挂了。然而,他知道枝子是说到做到的,如果不马上离开办公室,她真会杀上来。
他打电话给司机,说要去下面走一走。叫他把车开到楼下等他。到底要去哪走一走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些天,李向东已经把青山市各县(市)都跑了一遍,没有新内容,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去人家那,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急事呢!
上了车,李向东觉得,总这么躲不是办法,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石市长约枝子见大书记,*枝子离开青山市,否则,他李向东永无安心之日。
然而,这事又不能太急,不能让石市长意识到他李向东迫不及待。
他想,这一两天不离开青山市区,还真不行了,肯定要躲得远远的,躲
到一个枝子找不到的地方。
司机习惯地在倒后镜里看了他一眼,问:“李常务市长去哪?”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先出市区吧!”
司机问:“哪个方向?”
李向东说:“随便!”
司机也不再问了,启动车出了市府大院。
这会儿,李向东也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想自己堂堂一个常务副市长却被一个女人追得有点走投无路了。想自己当初意志坚定一点,跟枝子不生任何瓜葛,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大书记说得对,真得要管住自己下半身!
李向东一边想,一边拨按手机健,查找手机里蓄存的电话号码。他已经想好要去哪了。他要去宽县,也就是他到青山市后去的第一个县,大山村所辖的那个县。前两天,宽县的刘书记曾打电话给李向东
,问他周末回不回家?问他是不是来他们宽县玩两天?当时,李向东还怀疑他那话里有应付领导的意思,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宽县是青山市面积最大的县,也算是最边边远的县,这一头连着青山市区,另一头却与外省接壤,是山区青山市的山区,县城就在崇山峻岭环抱中,让李向东感觉它就像是放大了好数十倍的古兜镇。
刘书记也是一位空降兵,曾在青山市委组织部工作,从办事员一直当到副部长后,就到宽县任副书记。从副书记的位置到县长,到县委书记。他说,一到县委书记的位置就卡住了,上不去了。他年纪与李向东相仿,却当了五年的县委书记,按资历计,他比当了一年多市县市(县)委书记的李向东资格要老得多。
用刘书记自己的话说,他虽在宽县山区呆了十个年头,许多城里人的臭毛病还改不了。他喜欢摄影,相机总放在车上,到了哪都要“咔嚓”几张。有时候下乡调研,就直接把相机挂在??前,很多开始不认识他的基层干部都误以为他是报社来的记者。
稍有空闲,他就背着相机往山里钻。他说,宽县的山山沟沟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有些摄影作品还参加过影展。他说,有好几家出版社都嚷嚷着给他出摄影集。一开始他还很高兴,以为自己真成了摄影大师了,后来才知道出版社看中的不是他的摄影作品,而是他那县委书记的职务,给他出摄影集的同时,还要他出资赞助支持“穷得当当响”的出版社。他说,他玩相机摄影只是一种爱好,赔不起那钱!便“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他说,可就是这点爱好,还经常被人揪小辫子,经常就有人说他这县委书记没有尽忠尽职,心思都分散了,一有闲工夫就往山沟沟里钻,不务正业。
李向东说:“不是闲工夫吗?闲工夫往山沟沟里钻有什么不对?非就要每天二十四小时工作?有时候,也应该也松松绷紧的弦。”
刘书记“哈哈”一笑说:“当面都这么说,说得都是好话,说领导也应该懂艺术,说懂艺术的领导想象力丰富,背后说什么就搞不清楚了。”
李向东说:“你是说,我也是那种当面说好话的人?”
刘书记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李向东觉得,他与陈小雨有某些相似,那种玩艺术的傻劲十足,虽然他与陈小雨年纪相差甚远,李向东对他还是不知不觉间滋生了一种亲切感。
拨通刘书记的,你在宽县吗?刘书记说,在。说这个周末本想回市区家里过周末的,县里有点事,就没回去。李向东说,我现在去你那。刘书记问,有什么指示吗?李向东很知己地说,一定有事才去你那吗?没什么事,就是想去。刘书记笑着说,这样最好,领导随随便便,我们下面就没压力了。
放下电话,李向东便说:“去宽县。”
司机却说了句,吓了他一跳的话。他说:“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
李向东回头看了一眼,见后面跟着好几
辆车,便问:“哪一辆?”
司机说:“红色那辆,一出市府大院就跟上来了。”
枝子的车正是红色的。李向东想,不会吧?枝子动作那么快?一出市府大院就跟上了?枝子嗅觉那么灵敏?哪辆车是他李向东的,她也知道了?
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果然是枝子的电话。
她问:“你去哪?”
李向东反问她:“你就在我后面吗?”
枝子说:“你说过,你想躲也躲不了。我早在市府大院门外等你了,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去你办公室,就知道你一接到我的电话,会逃离办公室,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李向东说:“那么多车出入市府大院,你怎么就知道哪辆车是我的?”
枝子说:
“这很难吗?一个电话的小事!”
她说,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我不会找你麻烦,不会让你带着我到下面转,晚上我再去找你,不会有人知道的。
李向东问:“你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呢?”
枝子说:“因为喜欢。”
李向东问:“我喜欢吗?”
枝子说:“喜欢过。”
李向东说:“你也知道了,喜欢过,那就意味着,已经结束了。”
枝子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开始,就像我刚到市县一样,才刚开始。”
李向东被她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枝子说:“我们不提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她说,你不觉得更有一种新鲜感吗?
她说,就像以前在市县那样,一开始,你也躲我,我卑鄙得什么事都干了。你还要我再卑鄙一回吗?如果希望的话,我不介意再做一次,我可以备好酒,备好让你疯狂的药。
她说,我还要保护自己,备好锁住魔鬼的金罩。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否则,我受不了你的折腾。
李向东不想再听了,他命令似地对司机说,把后面的车甩了。话音未落,司机一踩油门,车便“呼”一声向前冲去。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一二章 孙猴子如来佛
那武警出身的司机果然让李向东感觉到了驾驶技术的一流,在市区的街道上,他竟穿梭自如,一会儿从左边车,一会儿从右边车,只要车身能过,他便可以不减地越。
然而,他现,本来就喜欢开快车的枝子,驾驶技术也不差,明明以为被甩掉了,刚松一口气,那红色闪电又奔驶而至,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司机一个左拐,车驶出宽敞的大街,钻入一条小街,枝子便也跟了进来,李向东心里马上悬上了半空。他不担心司机的能力,既然他敢驶进这小街,定是很有把握的。他担心枝子了疯,把路人撞了。
他对司机说:“别窜小街,人多太危险。”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急刹车的撕裂声,李向东差点头撞车前的玻璃,没等坐定醒过神来,司机一个右拐弯,躲过了一辆摩托车。他急忙向后张望,只见枝子也是一个急刹车,一个右急拐,竟平安地躲过了。
李向东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他打电话给枝子,叫她放弃追赶。她说,我为什么要放弃?你不能开慢点吗?说话间,枝子的车头一摆,差点撞在路边的垃圾筒上。李向东说,你小心点。枝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叫我分神。她不再回他电话,全神贯注地驾车追赶。
路人已经停下来破口大骂了。当他们奔驶而过,就有好些人停下来,站在路边手指指地大骂。那一刻,李向东意识到,如果在这小街穿行,即使不出意外,这种激烈的追赶场面,也会惊动全城,那时候,你李向东一个常务副市长在市区里玩赛车,不成了全省头条新闻都不行了。
但是,李向东也不能这么俯就擒!
他说:“到大街上想办法甩掉她!”
这小街小巷都甩不掉枝子,大街上甩掉她似乎更不可能了。
枝子却在电话里笑,说:“你甩不掉我!我告诉你,李向东,你甩不掉我!我玩过赛车,虽然技术很差,应付一个普通司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向东这才现,手机一直通着。他收了线,对司机说,她不会越我们,她只是跟着,只是不让我们甩掉她。他告诉司机的意思是,这不同于赛车,不要用赛车的思维,越快越好,只要能甩掉她,用巧劲也行。
车再次驶上大街。司机开始控制车,时快时慢,一个不留神,连续越前面几辆车,枝子也不急不慢,让你过好一会,再赶上来也不迟。司机企图利用红绿灯限制枝子,在绿灯转红灯的瞬间,冲过警戒线,哪知,枝子根本不受限制,不就是闯红灯吗?别人不敢闯,在别处不敢闯,她枝子敢,何况这是在青山市。罚单牛肉干算什么?不用石市长,她枝子大姑娘自己出面就能让那罚单牛肉干变成一张废纸!
看似没有太好的办法,这青山市区也太小了,那么几条像样的大街,直来直去,只要不跟你拉下一定的距离,你就无法把她甩掉。
李向东问:“我们这是什么方向?”
司机说:“去宽县的方向。”
李向东问:“还有其他路去宽县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不可能没有其他路,条条大路通罗马,同样地,条条大路通宽县。然而,李向东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司机。
他说:“有办法了。”
李向东问:“有什么办法?”
司机说:“只想着跑这个方向,所以,没有变线,跑另一条路去宽县,一变线,她就摸不清我们的方向了。”
说着,他又利用红绿灯转换之际,一个左拐,再一个急倒车,把车向倒了过来,立时形成了背道而驰。枝子没提防,闯过红灯,却向前冲。想倒车时,横行的车已经绿灯通行,堵住了
倒车的位置。
等枝子把车倒过来,李向东的车已经跑出好几百米了,司机再挥他一流的驾驶技术,连续一阵车,再一个急拐,枝子就看不到那车的踪迹了。
第一次与枝子拉开这么远的距离,但司机还不松劲,转入岔道,钻进一个住宅区里,七拐八拐,李向东也有点弄不清方向了。司机告诉他,从这住宅小区出去不远,也有一条去宽县的路,只是要走十几公里的小路,从另一个县拐过去。
李向东说:“只要能去宽县就行!”
枝子没追上来,电话却追过来了。
她问:“你在哪?”
李向东有些得意地反问她:“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枝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宽县。”
李向东愣了一下。
枝子笑了起来,说:“果然,被就我猜中了。”
她比李向东刚才还要得意,说,跑得那么辛苦干什么?化那么大的精力有什么用?说到底你还是要去宽县。
李向东现自己太傻太老实了,怎么就被她那话镇住了?怎么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就算被她猜中了,自己回答得快一点,就算是说实话,她也不敢认定他是去宽县的。现在是不打自招了。
枝子说:“李向东,你躲不了。我早说过,你躲不了的。你偏就不相信。”
她说,在市县,你躲不了,在青山市,你更躲不了。
她说,认命吧!命里注定,你李向东是孙猴子,我是如来佛,你跑不出我手掌心。
李向东冷静下来了,思考该怎么让她怀疑自己。毕竟,那只
是她的猜测,自己再自信,那也是一个未知数。他泄气地说:“看来真是躲不掉了,你在去宽县的路口等我吧!”
枝子说:“我为什么要在路口等你?我为什么要现在去?我现在去宽县干什么?我要去也等吃了晚饭去,等你应酬结束了,有时间陪我了,我再出现在你面前。”
李向东说:“你可要小心点,要注意影响,别张扬,别惊动其他人。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我住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轮到枝子犹豫了,李向东会那么乖顺?他是到了最后一刻,也要垂死挣扎的人。按他的性格,你就是猜中了,知道他是去宽县了,他也会大叫几句,也要表现得宁死不屈。现在,只是无意中,猜到他去宽县,他就服输了?
太不可能了!
唯一的解释似乎是,他并不是去宽县,他戏弄她,让她黑灯瞎火地摸过去。
枝
子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宽县?”
李向东说:“你一点没猜错,而且,今晚不会回来。”
枝子又问:“你是不是玩我?”
李向东说:“我怎么敢玩你呢?这可是在青山市,我玩得过你吗?我说的都是实话,今晚,你就去宽县吧!”
枝子笑了起来,说:“李向东,你别以为我那么傻,别以为几句话就能唬弄我,我猜中了,你没办法了,就想用反奸计来诈我,想不让我怀疑你是去宽县。我告诉你,你去宽县也好,不去宽县也好,今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宽县了。
李向东说:“我不是叫你去吗?我又没叫你不去!”
他让枝子感觉他很??有成竹地把电话挂了。后来,李向东想,自己真傻到家了,为什么一跟枝子交手,自己就傻得那么可怜?你去宽县又怎么样?就直接告诉她,是去宽县了,今晚不回市区了!她又怎么样?你李向东去宽县,晚上不回市区,难道就一定在宽县过夜吗?青山市那么多县(市),就不能在某一个县(市)过夜?青山市近万平方公里,你随便呆在哪个地方,枝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到你?
(好久没爆了。这个月状态本是很好的,早想爆了,但我是孝子,这个月,老爸住我这,周末总要带他外出兜风,每天跑不下两百多公里,比上班时间还累。看正版的读者,看完这个章节,今天该休息了,明天上午八、九点之间再看新章节。多罗嗦了几句,不过,不会多收费,还是八个逐浪币。别忘了砸花啊!)
分卷 第一二一三章 青梅竹马
车在坎坷的小路上奔驰,一点也不显吃力和太颠簸,本来,这四驱越野车就马力大,防震性能好。
李向东问:“知道为什么要你甩掉那辆车吗?”
司机很老实,说:“知道一点。”
虽然知道这司机和前司机不同,李向东还是叮嘱了一句,别跟外人说。感觉司机看了他一眼,忙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这事非同小可。
司机平静地开着车,说:“到了宽县,我把车开去武警中队。那里我熟。”
他说,武警中队离县政府大院不远,有事给我电话,我很快就能到。
他说,那人就算追来宽县,在县府大院找不到你的车,也不敢断定你就在宽县。
李向东点点头,想一个
好司机,能为领导省很多事!
前司机能跟这司机比吗?如果,前司机遇到这事,别说他能不能甩掉枝子,能不能考虑到把车藏在某一个地方,就是他那总叨叨不停的嘴,那百事都晓的心态,一转眼工夫,就会传像满城风雨了。
李向东问:“结婚了吗?”
这么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失职,司机已经跟了他那么多天,自己还一点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一个领导,不能只希望手下,包括司机对自己尽忠尽职,也要多为他们着想,有时候,还要帮他们解决一些切身问题。
司机脸却红了,说:“没有。”
李向东又问:“有女朋友了吗?”
司机便支支吾吾。
李向东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司机“嘿嘿”笑,说:“有。”
李向东问:“青山市的?”
司机说:“在老家。”
李向东便觉得奇怪了,说:“你怎么不把她接来?”
司机说:“她在老家有工作。”
李向东说:“在青山市就没工作了?”
司机便不说话了。李向东马上就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太没水平,你李向东当然不把一份工作看成是什么大事,但一个刚退役武警,一个普通司机,要想给自己的女朋友在青山市找到一份工作却是件天大的难事。
他问:“她在老家是干什么的?”
司机说:“在医院工作。”
李向东说:“应该是护士吧?”
他想,这年纪,也只能是护士了,当医生大夫,现在应该还在医学院没毕业呢!
司机点点头。
李向东觉得跟司机说话很累,你问一句,他答一句。他只好挥自己的想像力了,说,你们应该是竹梅青马,你当兵了,她进了护士学校。你退役了,她进了医院。他说,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也算是城里人,退役后为什么留在青山市不回老家?这么两地分开总不是办法。
司机说,女朋友是中专毕业,初中毕业上的护士学校。他当兵那年,她就毕业参加工作了。他说,虽然老家也是城市,但没法跟青山市比,青山市在广东是边远贫穷地区,但跟他老家比,还是挺现代的。他说,如果退役回老家,他未必能在老家找到工作,没有工作,他觉得配不起女朋友。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那有什么配不配的?只要两人相爱,她就不会计较这些。他说,想过以后怎
么生活吗?就这么两地分居?司机脸又红了,说,也不知她会不会嫁给我。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问:“你不会是单相思暗恋吧?”
司机急了,说:“初中我们就恋爱了。”
他说,我的成绩一直很好,跟她恋爱后,成绩就下来了。她说,是她把我害了,要不,我就能考上大学了。
他说,我刚当兵时,她参加了工作,还寄过钱给我。我叫她把钱存起来,说我有钱,说现在当兵不像以前那么穷了,她才没寄的。
他说,我退役前回过一趟老家,是春节,春节两家人走动,两家老人在一起都谈我们的婚事了。她说还不急,还要再等两年,说是等我在青山市安定了,说是最好我把她弄到青山市了,才跟我结婚。
李向东问:“你怎么答她?”
司机又支
支吾吾起来。
李向东说:“你爽快点?我真怀疑,你嘴这么笨,怎么初中就会谈恋爱了?我大学毕业,还不知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呢!”
司机说:“我老实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李向东说:“我生什么气?有我的事吗?”
司机说,我不是留在青山市府车队吗?不是要给领导开车吗?我想,如果遇到哪个好领导,可能会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会把我女朋友调到青山市来。他说,听说我要退役了,她一定要我回老家,说我不回,就跟我断关系,我能回吗?我回去让她养我心不甘。我没办法,就胡乱编了这个理由稳住她。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心里的花花肠还真不少。”
他说,这个事,我帮你想想办法,但不能急,等我情况了熟悉再说。
他说
,不一定能调到青山市,调到其他县(市)把握性会大些。
司机憨厚地冲李向东一笑,说:“能调来就行,总比在老家近得许多。”
他补充了一句,说,我就知道你是好领导。
李向东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更不要骄傲。”
许多领导的司机本都是很老实规举的,但因为经常得到领导的关照,渐渐才生变化,越是得到领导的关照多,越就变得不可一世了。李向东不想自己的司机变成那种司机。对他本人不好,对他李向东也不好!
刘书记的电话打进来了,问他到什么地方了?司机告诉李向东,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刘书记不放心地问,李常务市长这次来,不会真就一点任务也没有吧?
李向东说:“没什么具体事,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工业现状。”
上次去宽县,时间都在路上耽误了,只是听了一些口头汇报。这次,李向东想实地看看。刘书记说,我们这地方能有什么工业啊?林场倒有几个,但那都是私人性质的。李向东问,青山市各县(市)的水力电站不是很有些规模吗?你们宽县不会例外吧?刘书记说,那些小水电力站有什么看头?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的,设置早残旧了,一个个老牛拉破车,奄奄一息,而且还很分散,都在深山里。李向东说,找一座近的看吧!有一定规模的。刘书记问,你不是想要改造我们的小水电吧?他说,真要是这些,我可就感激不尽了。我们宽县这种穷地方,如果没有那么几座小水电,县财政的盘子就转不动了。如果,你能帮我们改造这一座座小水电,提高它的电量,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大福音。他说,你这路子选对了,对我们宽县来说,像别人那样招商引资展工业几乎就是一句空话,但抓住这小水电改造,却是展我们宽县的一个有力的抓手。到底是珠??地区来的领导,一眼就选中目标了,找到了我们宽县展工业的切入点了。
李向东说:“你这可有点讨好领导拍马屁之嫌了。我说过要改造你们的水电站吗?就是改造,也是你这县委书记出钱
出力。”
刘书记问:“市里就没有一点支持?”
李向东说:“银行有贷款,你可以去银行贷款。”
刘书记说:“小水电那点收益,还不够还银行贷款利息。”
李向东说:“不是不够还吧?是担心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刘书记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说:“一针见血,一针见血!”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二一四章 水电站
应该说,这是青山市普遍存在的现象。青山市由于是山区,地势高藏不住水,雨季时,大水“哗哗”流,但真需要水的时候,却又干旱没有水。于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全省大搞水利建设时期,青山市得到省里重点支持,各县(市)掀起了一个筑坝蓄水建水库的*。
一个个水库建成后,几乎每个水库的排水口附近都建了一座水电站,一时间,新水库新电站,夜晚山区用上了电亮起了电灯,青山市成了社会主义好的新典型。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水库还在,水电站还在,却都显得残旧了,山区亮起电灯也不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稀奇事了。
水电站还在电,但水电站出的电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供应青山市,而是输入了全省统一的大电网,成了一笔不可或缺的财政收入。刘书记的话一点也不过分,如果没有那些水电站,好几个县的县财政盘子就转不动了。因此,对水电站的改造都认为重要,又只是听到雷声不下雨。
原因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制度的问题。
改造水电站需要钱,钱哪来?别说现在不提议政府办企业,就算让你政府办企业,财政捉襟见肘也无法划拨。这似乎是每一个地方都遇到的问题,不管富裕地区也好,温饱地区也好,贫穷地区也好,都觉得财政的钱不够用,富裕地区有富裕地区的建设,温饱地区有温饱地区的展,贫穷地区有贫穷地区的用法。每年的财政收入都有较固定的建设开支,你不可能说,大家都别开支了,别搞建设了,把钱集中起来建某项新工程。
全面展,社会进步,不是单一的展和进步!
财政拿不出这个钱,只能银行贷款。银行的钱是那么好贷的吗?就算每个程序都走通了,钱拿到手了,你还得考虑每年还利息还本金。改造一个水电站,无异于推倒旧的再建一座新的,小打小闹意义不大。
现在建一座水电站可不像从前,挥广大人民群众
的力量,一声命令,红旗一扬,大家都往工地奔,义务劳动也拼死拼活地干。现在,挑一担沙,推一车石,都要跟你明算帐,承建商要不要赚啊?材料商要不要赚啊?设备供应商要不要赚啊?一个个都要赚,这投入就大了。
计算机一按,成本整倍翻了几番,电的收入会不会也呈几倍翻番呢?水库还是那么大,蓄水还是那么多,呈几倍翻番根本不可能。不过,细算算,还是有得赚,只是前几年苦一点,把银行的贷款还了,几乎就是纯收入了。
最后捂着心口问,等到那时候,自己在哪里呢?还在这地吗?还管着这方水土吗?自己那么苦那么累图什么?图后人自在?后人是谁?还记得你吗?领你的情吗?再往深处想,要是出点什么差错事情不顺呢?你就要承担风险当千古罪人!
于是想,还是别干这种吃苦不讨好的傻事。
于是,水电站重要,却只是吃老本,只是产出不投入。
刘书
记带李向东去了一个离县城不远的水电站,水电站的环境很幽雅,绿树成荫,鸟鸣花香,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感觉自己就要融入了大自然。水电站的建筑虽然显得旧了,却井然有序,一边是机房,一边是员工宿舍,食堂在左边,那个蓝球场却长了草,让人感觉好些年没人打球了。
水电站的站长说,这里曾经是国营企业,火红过一时,青年人都以能分配到这来工作为荣,城里的姑娘也以能嫁这里的小伙子为耀。他说,那时候,这里有两百多员工,下班的时候,下棋的下棋,打球的打球,还有许多玩乐器的,在那个小山坡又弹又唱。他说,现在不行了,企业也不分国营还是集体了,哪钱多就往哪跑,别说没人来这,就是来也不要了。企业要讲经济效益,人员能精减就精减,好多年都不招人了,走的走,退休的退休。一下子冷静下来,晚上,有个风吹草动,胆小的还吓得关紧房门不敢出来。
看了机房看宿舍。宿舍后有一块菜地,种了许多菜,有一溜小窝棚养了许多鸡。
站长说:“闲下来,大家种点菜,养些鸡,搞点小
副业。”
李向东说:“不错嘛!”
站长自我解嘲地说:“有时候,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农民了。”
李向东一边视察,一边听,心里也有点酸酸的,只是说些不实际的安慰话,说你们辛苦了,说你们在不平凡的岗位上,为宽县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再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李向东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来看水电站,或是觉得这是青山市的一大特色曾经的荣耀吧!
这些天,跑遍青山市各个县(市),听汇报时,也有谈到水电站的,但真要他们带他去视察时,他们便都说,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了。如果,我们还拿这些给你李常务市长看,我们岂不比人别人落后了五十年。然而,正是这落后了五十年的东西,却还是一些县的一大经济来源。
能否再次焕他们的辉煌呢?
李向东觉得非常难,甚至于不可能!
刘书记说:“这只是某一个时代的产物。改革开放就是要淘汰一些旧东西,重铸一些新辉煌。”
李向东问:“能淘汰吗?新辉煌在哪里?”
刘书记笑了,说:“你好像感慨万千!”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总觉得,不能让这些旧产物,或者叫曾经有过个辉煌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说,废物利用,或者叫旧物利用,行不行再让他们辉煌一回?
刘书记说:“真这样,我可得感谢你,不但我们宽县,就是全青山市的人民都会感谢你。”
李向东笑着说:“不要言之过早!”
他
说,不要以为我会搞什么改造建设,这条路根本行不通。这还不只是前人种树后人栽凉的问题,如果有那财力,不如展其他产业,更赚钱的产业。”
他这是占在青山市的全局来考虑,宽县边远展工业不利,但青山市还有前沿县(市),青山市要有那财力建设改造水电站,不如把这笔钱投到前沿县(市)展朝阳产业。
李向东说:“有可能,还是一件坏事。对大家来说,是一件不可人心的事。”
刘书记说:“谦虚了,李常务市长谦虚了。如果是坏事,不得人心的事,你会去干?你就是来搞破坏的,想要去干,大书记让你干吗?市委让你干吗?再说得大一点,全青山市人民会让你干吗?”
李向东笑了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市政府秘书长,叫他收集一下,全市水电站的情况,包括水电站分布各县(市)的数量,每年产电量收入情况,占各县(市)财政收入的比例等。
秘书长犹
豫了一下,问:“你马上就要吗?”
李向东说:“这两天吧!放在我办公桌上。”
秘书长说:“晚两天行不行?这些数字好久没统计了。我担心各县(市)一下子统计不上来。”
李向东说:“不是有水利局吗?那边应该有这方面的统计数字吧?”
他记得以前曾有过水电局,机构精简后,这些年也忘了精简到哪个局去了?应该是水利局吧?有这么个部门,不管精简到哪个局,也还会保留这个职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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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二一五章 对付无赖的办法
快吃晚饭的时候,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问,该吃晚饭了吧?李向东只是“嗯”了一声。她又问,住的房间定了吗?李向东没答她,只是说,我在车上,等会再复你。他们正从水电站回县城,坐的是刘书记的车。
山区的路坎坷,刘书记的车也是那种马力大的四驱越野车。
到了宽县,李向东见人不多,一辆车就够了,因此,没坐自己的车,也没让司机随他们一起去各个点转,想那司机定是把车开到武警中队了。这样,李向东就也不方便在车上接枝子的电话,说是下了车再复枝子,其实,他根本就没准备复。
吃晚饭时,枝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李向东离开座位,走出房间接她的电话。
她问:“你为什么不复我电话?”
李向东说:“还用我说吗?其实,你也很清楚为什么。”
枝子说:“你一定要躲我了?”
李向东说:“一定。”
枝子说:“只怕你躲不了!”
李向东说:“自从,你离开市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他说,其实,你自己很清楚,我们有过的那一段,曾经给彼此都带来了一定的伤害,也给其他人带来了伤害。再执迷不悟,只能让自己伤害得更深,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伤害得更深。
他说,我们不能再重复过去。有些事,应该结束就要结束!结束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枝子说:“是你受了伤害吧?是杨晓丽受了伤害吧?我一点伤害也没有,不是吗?我受到什么伤害了?对你当然是好事,对我一点也不好。”
她说,你要是想跟我结束,也可以,但总得见见我吧?总得
当面跟我说清楚吧?只是在电话里能说得清吗?
她说,你这么躲着我能解决问题吗?
她想,李向东为什么总躲避她?就是因为不敢面对她底气不足,只要他们单独在一起,他就只有招架之力不攻自破了。
李向东问:“你现在在宽县吗?”
枝子说:“为什么不?”
李向东说:“你认为,我也在宽县?”
枝子问:“你能在哪?”
李向东说:“青山市近万平方公里,我在哪不行?非就要在宽县?”
枝子说:“别再说假话了。青山市近万平方公里,你哪也没去,就是在宽县!”
她说,你别以为,那么几句话
就能迷惑我,别以为,在青山市找个什么地方就能藏起来。你怎么藏都没有用,除非你不向市委办市府办报你的行踪,只要报,就有人告诉我。
她说,你抬头看看,看看我在哪!
李向东心里一跳,抬起头向上望去,果然看见了枝子。
这家酒店的建筑环抱着一座假山人工小瀑布,李向东从房间出来,就在那假山小瀑布边打电话,而枝子却在二楼一个房间,那房间的?是玻璃的,如果,顾客不想让人看见,也不想看这假山小瀑布,就可以拉上帘子,此时,枝子拉开帘子,站在玻璃?边看着李向东跟他打电话。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环抱着??。她说,宽县县城才多大?就那么点地方。她说,宽县有几家好酒店?就这家拿得出手,你一个常务副市长到宽县来,他们不能随便找家酒店接待你。当然,只能在这家最好的酒店。
李向东几乎崩溃,想自己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迷惑枝子,以
为把车藏起来就可以迷惑藏起自己的行踪。这真是才小儿科了,也把枝子看得太小儿科了。
那一刻,他狠狠地想,你枝子别嚣张,别以为我李向东尽在你掌握中,你枝子本事再大,说到底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别把老子*急了,把老子*急了可没你什么好处!他想,你不就是想跟我李向东在一起吗?不就是不想结束吗?不就是犯贱吗?这还不容易,我李向东成全你,我李向东要你付出代价。他想,看来不让这个犯贱的女人知道点厉害是不行了!
这会儿,李向东充满斗志,仿佛一个磨刀霍霍就要上前线的勇士!
枝子仿佛看到了他再次被自己挑起的愤怒,仿佛看到他眼里再次喷出复仇的火焰。她太了解下面这个男人了,太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了,只要把他心里那把火点燃,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他就是这样,此时,如果是在市县,他是一把手,他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一定会冲上来,一定会不顾是在什么环境,一定就用他对付她
那种特有的方式,让她知道他的厉害。当然,也是她渴望的厉害,心醉的厉害!
她说,告诉我,你住那个房间?
她说,你不敢单独见我是不是?你想当孬种是不是?
她说,我告诉你,李向东,你别以为你当个破常务副市长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什么也不是,连最起码的男子汉气概也没有?
李向东说:“枝子,我也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其实,你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的办法就是比你更无赖!”
他说,你别以为,我不敢单独跟你在一起,只要你敢来,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枝子说:“好啊!你把你住的房间号告诉我啊!让我看看你的男子汉气概啊!”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离开了打电话站的那个地方,他不能让她像看一个
困兽一样地看着自己,不能让她像看一个戏耍的猴子那样看着自己。
他对自己说,冷静,李向东,你一定要冷静!
他对自己说,以前,你总是这样,总是被她激怒后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你想想,哪一次不是这样?表现上看,你把她折腾得奄奄一息,死去活来,你出了气,解恨了,实际上,你却又一次被她掌控了。
他告诫自己,你再不能重蹈覆辙。
他告诫自己,一个人可以原谅他犯错,但不能原谅的是,他还犯同样的犯,从某一个陷阱爬出来,再一次掉进那陷阱!
李向东收了线,让自己深呼吸,让自己呼出心里那股憋屈的气。只要自己不让那口气憋着,就不会头脑热,就不会以为对付枝子只能用那种猥琐的办法。他想,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大书记把枝子*走。
他打电话给石市长,他告
诉他,说他在宽县,说他今晚在宽县过夜不回市区了。他小心翼翼地说,刚才,大书记给他电话了,主要就是说大姑娘的那件事。他也造他的意思回复大书记了。
石市长说:“大书记怎么就抓住这事不放?”
李向东说:“我也没好问。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岑秘书长把大姑娘的身份告诉了大大姑娘是副省长的女儿,她又是回青山市开广告公司的,如果,不见个面,不关照几句,怕副省长责怪!”
石市长可能也觉得李向东说得在道理,骂了一句:“这个马屁精!”
李向东再*紧一步,说:“这事我就交给你了,如果,大书记再电话追我,我就不好交代了。”
石市长说:“我这就约大姑娘。你在宽县,我约她去见大书记就更有理由了。如果大书记问我原因,我可以说,你在宽县赶不回来,所以,我才带大姑娘去见他的。”
这时候,李向东彻底松了一口气,心里想,枝子,你斗不过我,石市长都帮我呢!你还拿什么跟我斗?这么想,他又对自己说,对付无赖,不能用更无赖的办法,否则,有可能要把自己赔进去!
他可以回到房间安下心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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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二一六章 这女副县长的水平
这顿饭没有喝酒,刘书记说,我这人就这一点不好,对领导不够热情。不管多大的官来,我都不会陪他们喝酒。不管多大的官想要我喝酒,我都不喝酒,不过,李常务市长要喝的话,县委办主任可以陪你喝。李向东笑笑,说,其实,谁都不想喝酒,只是没人能像你这么信念坚定。刘书记也笑笑说,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这么多年了,还呆在宽县上不去。
不喝酒并不意味餐桌上不丰富,只是缺了酒,这丰富就有点显得多余了。
县委办主任对李向东说:“我们还是喝点吧!”
李向东知道,这一喝开头,就不会是一点了。他说:“不喝就不喝吧!”
他也确实不想喝,一则昨晚和石市长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一则这枝子的事不知还会有什么麻烦,还是不喝的好。喝了酒,如果再喝多了,他担心自己不能正确处理枝子的事。有时候,酒壮人胆。如果枝子再来找什么麻烦,酒劲一上来,“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的念头冒出来,用更无赖且猥琐的办法对付枝子,好不容易取得的主动,就前功尽弃了。
有人说:“听说李常务市长是很能喝酒的。”
说这话的人是宽县的女副县长,年纪和杨晓丽差不多,却长得小巧玲珑,一双眼睛大大的,黑黑的,晶莹得像黑葡萄,很给人一种玩具娃娃的感觉。她分管宽县的招商引资,因此,李向东也算是她的顶头上司。
她说:“李常务市长到我们宽县,我不能不敬你酒。不敬你酒,就是对你不尊,以后我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她这话说得刘书记有点不高兴,想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敬李向东酒就是对他不尊,那我不敬他酒不也是对他不尊吗?
县委办主任较老奸巨滑,“嘿嘿”笑着说:“其实呢,是我们想喝酒,李常务市长不喝,我们就捞不着酒喝了。还请李常务市长高抬贵手,让我们也弄杯酒喝喝。”
女副县长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得罪了人,接着县委办主任的话说:“是的,是的。刘书记不喝酒,我们就经常没酒喝。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所以,很想借这机会,好好喝几杯。”
她对服务员说,拿酒来!
她说,刘书记不喝酒没关系,今晚,常委主任可以代表县委,我可以代表县政府陪李常务市长喝高兴。
刘书记脸色更难看了,想你这副县长当的?一而再,再而三落我的脸,竟还大言不惭。想当初,把你提到这位子还适应不来不奇怪,但都这么些年了,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于是便想,就让你跟李向东一喝喝,让他把你喝趴了。
他很清楚女副县长的酒量,属那种不能喝却硬要冲的角色,常就听说,她被人喝醉,就是他刘书记也亲眼见她醉过几回。他说:“李常务市长,你不会不应战吧?不会怕我们宽县的女县长吧?你可是她的顶头上司,你到了宽县,她有责任让你喝高兴喝爽!”
县委办主任见刘书记表态了,就问李向东,喝什么酒?喝洋酒还是白酒。这一点,山里不比珠??差,也不缺洋酒。李向东自然是喝白酒,喝高度数的茅台酒。
女副县长问:“李常务市长怎么喜欢喝这种高度数的白酒?”
李向东反问道:“你以为我会选洋酒吗?”
女副县长说:“我以为,珠??来的领导应该更喜欢喝洋酒。”
李向东笑着问:“为什么?”
女副县长说:“够洋气啊!”
说着,便“哈哈”笑起来。她笑声很大,不看人只听声音,怎么也想不到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
李向东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小地方人,在这里,只有刘书记才是大都市人。”
刘书记说:“我算什么大都市人?青山市区也算大都市?有朝一日,真成了大都市,那也是李常务市长的功劳。”
酒上来的时候,李向东的手机却响了,看了看,是石市长的电话。他对在坐各位说,石市长的电话。大家便都静了下来。
石市长说:“事情有点麻烦了。我怎么劝,大姑娘也不见大书记。”
李向东心里想,她当然不敢见,却还是装疯卖傻地问:“为什么呢?这对她不是有好处吗?大书记见她,至少也是对她的默认。这对她在青山市开公司是非常有利的。”
石市长说:“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李向东说:“她不见,你也没办法向大书记交代啊!”
石市长却说:“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这边已经推得干干净净了,不好交代的应该是你。”
他说,今天,你就不应该跟大书记提起她的事,搞得现在多被动。
李向东意识到,石市长是要把这皮球踢给自己了,你李向东惹的麻烦,你自己处理,你自己想办法向大书记解释。然而,李向东心里明白,这应该是枝子的托词,她敢见大书记吗?他要让石市长再追她,再*她,*得她感觉到,想在青山市呆下去,就必须见大书记!
他走出房间,对电话里的石市长说:“现在,问题没简单了,她不见大书记似乎不行了。”
他说,她不见大书记,我们两人都逃脱不了干系。先当然是我,工作水平有限,叫找个人都找不到,大书记叫见个人都叫不来。其次就是你石市长。
他说,她不见大书记,又在青山市开公司,大了,不用问,心里也清楚,一定是你石市长支持她。这样,大书记可能会疑心,当初是我李向东找不到她,还是你让她躲起来不去见大书记?
他说,要不,我试一试,试一试能不能劝她改变主意!
石市长说:“我都劝不动,你劝得动吗?”
李向东说:“我是有点不自量力了,但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石市长沉默了一会,说:“我再劝劝她吧!”
李向东想,石市长不让大书记对自己起疑心,就一定要枝子见大书记,否则,他不敢让枝子在青山市开公司。抱着这种心态,石市长再约枝子见大书记,那力度就不一样,那厉害关系就会说得更透彻。他想,看你枝子怎么应对?你敢见大书记吗?你还不躲得远远的!
回到房间,李向东心里高兴,见酒杯里的酒倒满了,就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我敬大家。”
县委办主任忙举起杯说:“应该是我们敬你。”
女副县长说:“李常务市长,你可不能乱来,不能乱规举,不能反客为主!”
刘书记眉头又皱了,说:“一样,也一样!互敬吧!互敬吧!”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见他并没什么不高兴,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你这县长真不能登大雅之堂,说话只顾自己爽快,一点不考虑领导的感受!
除了刘书记,都把杯里的酒喝了。
服务员要倒酒时,女副县长忙说,我来我来。便过来抢酒壶。她穿着高跟鞋,抢得急,还没拿过酒壶,脚一歪,便借力让自己不要扭了脚脖子,一手很用劲地搭在李向东肩上,人便也扑了过来。
坐在李向东身边的刘书记吓了一跳,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再忍不住了,说:“你急什么?风风火火的没个定性!”
女副县长满脸涨得通红,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仅向李向东道歉,也向刘歉,心里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李向东忙打圆场,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男同志不穿高跟鞋也经常会绊脚,更何况她们女同志穿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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