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一六八章 个中奥秘
离开剧团的时候,陈坚叫李向东坐他的车。关上车门,李向东便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跟那个女导演有什么关系吧?你要在电视台直播我们那场晚会就是为了她吧?陈坚笑了笑,说,真让你说对了。我跟她是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李向东太了解陈坚,见他表现出一副坦荡的神情,便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关系。
他说:“说说你的原因?为什么对她大献殷勤,让她策划那场晚会?”
陈坚问:“你真以为我跟她有那种男女关系吗?”
李向东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肮脏,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陈坚说:“算你还有点了解我。”
李向东说:“我不是了解你,我是非常了解你。如果,你对某一个女人心怀鬼胎,脸上的笑一定非常奸诈,非常猥琐。”
陈坚“哈哈”笑起来,说:“我对所有的女人心怀鬼胎,也不会对她存有一丝儿杂念。”
李向东笑着说:“这个女人在你心目的位置那么神圣?”
陈坚说:“这么跟你说吧!她是我的师母。我刚出道的时候,就跟着她丈夫。可以说,一直跟着她丈夫。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我自己的努力,除了老丈人的扶持,也离不开她丈夫的帮助。她丈夫一直把我扶到现在这个位置。
李向东笑着说:“这么说,她丈夫的官比你还大,手里掌管的钱比你还多?”
陈坚摇头说:“他已经退休好多年了。她丈夫是我的前任,他不仅把我扶到副总经理的位置,退休前,还集力举荐我接替他的位置。可以说,他待我比他的儿子还亲。”
李向东说:“她年龄似乎没那么大吧?”
陈坚问:“你认为,她多大?”
李向东说:“应该跟我们差不多。”
陈坚笑着说:“她已经五十多了。”
他说,她丈夫过七十了,比她大了近二十岁。
他说,她丈夫是二婚。她跟她丈夫结婚时,是一个她非常漂亮的年青演员。”
他说,妈的,二婚的男人,娶的老婆都很漂亮。我怎么就没那运气?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还说对她没有一丝杂念!你看看你那副嘴脸?说起她青年漂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陈坚说:“你别那么夸张好不好?说她年青漂亮并不等于就有什么邪念!你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女人,在电视电影里看到那些年青漂亮的女人,心里有那种邪念吗?你的那些女人,绮红啦,小姨子啦,还有现在的杨晓丽,哪一个我没说她们年青漂亮?难道我对她们也有邪念?真有那邪
念,可是天打雷劈的!”
李向东说:“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陈坚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帮她,是因为她丈夫对我有恩。”
他说,那天,她找到我,说她们那个剧团刚成立,什么都没有,问我能不能帮帮她?你说,我能不出手想助吗?
他说,现在,许多企业不是都在化大力气搞企业文化吗?我就想,是不是也找这么个借口帮帮她,赞助她那个剧团,把她那个剧团当成我们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当然,我们毕竟是企业,不能白白养活一群只玩艺术的文化人。所以,我也要求他们排练一些有质量的节目走出去,融入市场经济,创造经济效益。
他说,在他们还处于起步阶段,我必须大力扶持他们,借用一些机会,让他们挥自己,让社会认识他们。这次,援助你们市县,我就希望借用这个机会,让他们上电视,让他们好好表现自己。
李向东说:“我原还以为,你这家伙还有那么点爱心,对灾区人民还有那么点感情,没想到,你办的一件件事,都是在为你自己,至少,是为你的那个企业。”
陈坚说:“你怎么能这么理解呢?我支持你们灾区,这不假吧?”
李向东说:“心不诚。”
陈坚说:“怎么叫心诚呢?”
他说,别以为,我无条件地支持你们灾区才叫心诚。只要我确实支持了你们灾区,那就是心诚。
他说,但是,你也应该允许我们在这个支持中得到一点利益才是。比如宣传我的企业,提高企业的知名度,顺带着,让他们那个剧团露露脸。这种形式,就好像你们市县的华侨乡亲捐资建学校一样,他们把钱捐回来了,把学校建起来了,这就是对家乡做出了贡献,但是,你总得允许人家以自己的名字或是先人的名字命名那所学校吧?
李向东说:“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我总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更注重你自己的利益。”
他说,你支持我们的是什么?是物资,这是不是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你要给我五百万的物资,真的就有五百万吗?说不定,只有四百万,三百万。
他说,今天搭了一个剧团进来,明天,不知又会有什么附带条件?
陈坚苦着脸说:“你就不能理解我的难处吗?我也有我的难处!”
他说,实话告诉你吧?就像那剧团一样,我为什么要搭进去?我以前欠了人家的债,不搭进去说得过去吗?
他说,你们搞恢复再建设,需要钢筋吧?需要水泥吧?当别人知道我要支持你们灾区的时候,这些企业都来找我,而且,一个个都是很有些交情的,我以前欠了人情债的。人家给我出这么个主意,叫我用他们的钢筋,用他们的水泥,我能推辞吗?
他说,正是因为你李向东在市县当那个市委书记,说话还有点份量,我才硬着头皮答应他们,我觉得,我和你有事好商量。从公来说,我援助了你们灾区,从私来说,你就当帮帮我还了这些人情债。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这支持灾区还隐藏着这么深奥的学问。他说:“你怎么不早说,不开诚布公地说清楚?你这么藏着掖着,让老钱现了,你叫我怎么解释?”
陈坚说:“这个不用你说,我直接跟他说清楚就是了。”
他说,你放心,我保证那些援助的物资价格不会比别人的高,保证援助的金额不会有水份。
他说,这个晚会是一定要交给那个剧团的。你刚才也看了,他们毕竟是省剧团出身的,艺术水平怎么也比你们市县的高。
李向东说:“你总不能把买断电视直播的费用也算到援助灾区的帐上吧?”
陈坚说:“举办那么个募捐晚会,怎么就不能算是援助灾区呢?”
李向东笑着说:“你是援助那个剧团。”
陈坚“哇哇”叫起来,说:“你李向东怎么就跟我算得那么清呢?”
李向东说:“亲兄弟也得明算帐,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呢!”
最后,陈坚说,这样好不好?这笔开支不占用我答应援助你们灾区的资金,但是,结算时,也还要算在你们的帐上。他像是牙痛似地说,如果,不算在你们的帐上,我不好向董事会交代。李向东说,这样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援助我的资金不少,我可以接受。陈坚说,你这像是我援助你吗?倒让我感觉到,你是在援助我了。李向东哈哈笑着说,你可别不承认,你的确要援助你,在帮你偿还你的人情债。
他们还谈到邀请地级市领导的问题。这一点陈坚说什么也不让步了。他说,你们市县搞那么大的一场募捐晚会,地级市领导都
不到场,有点说不过去吧?李向东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觉得,我能把赵书记请来吗?他根本就不同意我搞这么一场募捐晚会。陈坚说,这就是你的事了。这个问题,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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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六九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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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市的手工艺展圆满结束后,市委市政府举行了一个庆功宴。老江书记举着杯酒,一定要跟杨晓丽碰杯。他说,杨常委是今天的最大功臣。说杨常委来我们江边市不到一年,却干了许多实事好事。为我们江边市的宣传文化事业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杨晓丽谦虚地说,我算不了什么?如果没有老江书记的支持,没有在座各位的大力配合,我杨晓丽什么事都办不成。她看着老江书记举到面前的酒杯,皱着眉说,老江书记就放我一马吧?就不要*我喝酒吧?
老江书记说:“不行,不行。这酒你得喝。我老江在江边市还很少敬过谁的酒,你杨常委总不能不给我面子吧?总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叫我难堪吧?”
其他人都说:“应该喝,杨常委应该喝!”
老江书记就笑着说:“我大度一点,拿出点男人的气概,先把酒
喝了。你杨常委喝不喝就随便吧?如果大家能放过你,允许你不喝,那你就不用喝。”
说着,他就要把酒杯移到嘴边,杨晓丽伸出手制止,匆忙间,一手拍在老江书记手上,便把杯里的酒拍洒了。
老江书记没想到杨晓丽会拍洒他的酒,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
宴会的气氛立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老江书记脸上,想这杨晓丽也太那个了,老江书记这才肯定你的工作,你却不把老江书记当回事。想你杨晓丽凭什么?还不就是自恃丈夫是地级市委常委吗?
杨晓丽脸上却依然挂着笑,说:“老江书记不能太欺负人。”
老江书记问:“这也算欺负你吗?”
杨晓丽说:“明知我不能喝酒,还*我,这不是欺负我吗?”
老江书记说:“你
杨晓丽不是不能喝酒吧?你杨晓丽只是不太能喝酒,这一杯酒总不能把你灌醉吧?”
杨晓丽便红着脸说:“你是忙人多忘事。一杯酒灌不醉我,却会把下一代灌醉了。”
老江书记这才醒过神来,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说:“你看我这记性?你看我这记性?我应该罚酒,应该受罚。”
好些人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想这明明是杨晓丽的不是,怎么老江书记就自认受罚呢?
老江书记倒满酒,举着杯对大家说:“我现在宣布一条纪律,从今天开始,为了下一代的身心健康,至少十个月内,谁也不许硬*杨常委喝酒。”
此话一说,大家恍然大悟,便哄堂大笑起来。
杨晓丽急得直跺脚,仿佛被人窥探到某种**,哪还敢呆在这众目睽睽的场合让人窃笑?她匆匆跑了出去,身后的笑声似乎更放肆,更热烈了。
一个女人怎么会怀孕?
还不是跟男人那个了。虽然,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他们那个是法律允许的,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很让人羞涩的事。
杨晓丽跑出宴会的房间,躲在一棵树的阴影里,脸还热热地烫,心还扑扑地跳,然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她在心里对李向东说,这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是你在我这播了种,才让大家窥探到这个秘密,才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的。她问自己,这能怪他吗?你如果不愿意,他能在你身上撒野,能在你这播种吗?她说,这有什么不好呢?你就要做母亲了,就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你喜欢的男人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这么想,她便有些儿心痛,想你李向东太不知足了,想你李向东怎么就不珍惜我杨晓丽,还会跟枝子有那么一脚?
一开始,杨晓丽就意识到,李向东充满一种吸引女人的魅力。渐渐地,她现,这个男人还有一种孜孜不倦的战斗力,每次让她醉生梦死之余,还不得不鼓足仅存的一点力气,跟他进行一场消耗的撕杀。她想,枝子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想枝子跟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然而,她杨晓丽却一点也没感觉到他那战斗力的削弱。于是,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不得不为自己对他的忽视而有些许歉疚。
她想,这个男人不能离得太远!她要天天都跟他呆在一起,天天让他知道女人是什么?否则,他还就有可能管不住自己。
李向东可是一个不能省心的牵挂。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出息,却又不得不为他的出息牵肠挂肚。
他们出息后,面对的诱惑太多了!
杨晓丽一点不担心钱财对李向东的诱惑。这个男人,对钱财看得一点都不重,然而,这个男人,却似乎难
于经受女色的诱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表妹打来的。
她问:“回来了吗?”
杨晓丽说:“还没有。”
她问:“今晚还回不回来?”
杨晓丽犹豫了一下,说:“不回了。”
她不知道这宴会要闹到什么时候?今晚,她似乎是主角,怎么好意思提前退场。再说了,李向东去省城了。他说过,可能要在省城那边过夜。
她对表妹说:“我和你表姐夫都不回去,你今晚,就住在我们那吧!”
虽然,老妈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还是不能掉于轻心。
表妹说:“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天,她和虹虹每天晚上都呆在表姐家里。她们知道,江边市正在搞手工艺展,杨晓丽难于脱身,因此,只能代替杨晓丽陪着她妈妈。听说,今天那手工艺展结束了,就以为杨晓丽会回来,虹虹便提前回家了。哪知,手工艺展结束了,杨晓丽还是不能回来。
表妹陪姨妈姨父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劝他们早点休息,自己便上了二楼。这些天,虽然李向东和杨晓丽都不在家,但她和虹虹还是躺在一楼的沙上过夜。李向东离得那么近,谁知他会不会回来呢?他若回来,看到她们躺在他二楼的床上,那多尴尬?现在,确切地知道李向东也不回来了,她便想,这晚在二楼的床上好好睡一觉。睡沙总不是件舒坦的事!
二楼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虽然,也曾上过二楼,但多是坐在沙上聊天。一个人呆在这二楼,她便好奇地想把二楼看个究竟,看看表姐和姐夫的浴室里都有些什么?怎么就那么宽敞?拿一楼和二楼的面积推算,他们的浴室几乎占了二楼的四分之一,那么宽敞的地方应该有些什么设置吧?
她推开虚掩的门,眼前不由得一亮,这浴室里竟摆放着那么大的一个按摩浴缸,完全可以供两个人同时享用。这浴室里竟还有一个密封的蒸气室,想表姐和表姐夫真会享受,这么好的东西都进入了他们的日常生活。她想,这些天,自己呆在这里,真有点消费了,竟让这些设置安静地摆放在这里,竟不懂得好好地蒸蒸气,泡泡澡。
这么想,仿佛就觉得这些天,睡那沙睡得腰酸背痛了,就想好好享受这蒸气,好好享受水浴按摩的滋味。
她一点戒心也没有,想姨妈和姨父都已经睡了,想这二楼就只有她一个人,因此,她把自己脱得??时,也没想到要把门关严实。她先打开蒸气,再调好浴缸里的水,就让那水“哗哗”地流,裹着一块浴巾进了蒸气室。
蒸气室里早已蒸气腾腾,她把浴巾垫在椅子上,坐下去,就闭上眼睛,很写意地享受着蒸气的蒸烤。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零章 剪刀的“咔嚓”声
李向东与陈坚谈妥后,看时间还早,就想赶回市县,陈坚说,你要走就走,我不会留你。不过,老钱市长不能走,说什么我也得尽地主之谊。他说,以后,我还有许多要老钱市长帮忙的事,我不能让老钱市长觉得我这人不懂规举,到了省城,我陈坚也不请人家吃顿饭。
老钱说:“下一次吧!家里很忙。忙过这一阵,一定特意出来趟省城,专门要你请我吃饭。”
陈坚说:“这次是这次,下次是下次。”
他说,你别管李书记,我经常互相不给对方面子。他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好了。
李向东就对老钱说,你就留下来吧!他对陈坚说,吃了饭,你得负责把老钱送回去。李向东和老钱只开了一辆车来省城。陈坚摇头说,我不负责送老钱市长,我只负责送你。你们那车是一定要留下的,你既然要先走,我就叫我的司机送你。他说,你别以为我会叫他把你送回市县,最多把你送到省汽车站,交代他帮你
买张公交车票。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说老实话,我很久没坐省城的公交车了。”
陈坚说:“那就再体验体验?好好考察考察民情?”
李向东说:“去你的,考察民情也不一定就要去挤公交车吧?”
陈坚说:“你只能这么选择,要么留下来吃了饭再走,要么坐公交车回去。”
老钱便对李向东说:“既然陈总经理那么热情,我们就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陈坚说:“我一点不勉强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老钱吃了饭,坐专车回市县,说不定比你先坐公交车回去还早到市县。”
李向东说:“你用这个理由留我,似乎没什么诚意吧?”
陈坚说:“我要留你吗?我一点也没
想要留你。”
李向东说:“看来我不留下来是不行了,不把你陈坚喝醉是不行了。”
说着,他很夸张地捋了捋衣袖。
陈坚也学着李向东的样子,捋了捋衣袖说:“你别忘了,你这是在我的地头。我想要喝倒你,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真要喝酒,李向东才不会那么傻,他要把陈坚喝醉,才不会跟他蓄意找来的那些手下碰杯。他要喝,就跟陈坚单挑。
其实,他们只是说说而已,李向东意识到,随着年纪的增长,喝酒已经没以前那么强势了,一场大喝,即使不醉,也有一两天的不舒服。市县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他不想在一种恍惚的精神状态下忙碌。陈坚呢,明天一早也有个会,也不想把自己弄得神智不清。因此,这顿晚饭并没有大战一番。
不过,这饭桌上的酒还是没少喝。
那位女导演也过来陪他们吃饭。李向东很尊敬地让她坐上席。她说,还是李书记坐上席吧!陈坚说,有我在,别看他只是个副厅,就是当了省长,也不敢坐上席。李向东说,你是陈坚的师母,也就是我的师母,这上席是非你莫属的。
女导演还带来了那两位男女主角,陈坚安排那女主角坐李向东身边。这样,女导演和女主角就分别坐在李向东左右。喝了酒,陈坚话多起来,就对李向东,我这个安排不错吧?把女同志都安排在你身边了。李向东心里能不清楚陈坚那点花肠肠?他是想要那女导演和漂亮的女演员把他灌醉。
这期间,李向东已经意识到,左右这一老一少的女同志都能喝酒,左一个敬一杯,右一个敬一杯,且杯杯都不好拒绝。女导演说,你总师母前师母后地叫我,我敬你一杯,你总不能不喝吧?两人喝了,陈坚却在一边起哄,说李向东,你不能总师母前师母后的,这让人听了,以为她比我们都大一辈。他说,你这是假错尊敬之名,实说她已经老了。他说,你应该罚酒三杯!女导演说,罚酒就不用了,我陪李书记一起喝
吧!女导演站起来,又把杯里的酒喝了,陈坚便拦住她,说,你陪他喝一杯就行了。李向东哪敢欠酒,把三杯都喝了。
漂亮的女主角说,李书记,平时,我很少喝酒,你总不能不给我点面子吧?她喝了酒脸红得透亮,像熟透的红蕃茄。李向东本不想跟她多喝,陈坚却说,你们应该喝交杯酒。李向东忙说,不行,不行。他不是没跟女人戏喝过交杯酒,但那些都是三陪小姐,只是把喝交杯酒当成一种喝酒的形式。如今,跟那女演员喝交杯酒,心里觉得是一件很认真很神圣的事。
他说:“我可担待不起!”
陈坚说:“你就别在这装圣人了,人家女孩子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
女演员的脸早就红透了,便看不清她那是羞涩,还是喝了酒的原因。
女导演对她说:“陈总经理叫你喝,你就喝吧!为我们剧团,为我们剧团能与李书记好好合作,你就跟李书记喝一杯交杯酒。”
女演员喝交杯酒的动作很生硬,又让李向东感觉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不应该碰的地方,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女演员还是没有觉察似的,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楚楚动人。这让陈坚好一阵不悦,想这好事又让你李向东给占了。
送李向东上车前,陈坚咬着他耳朵说,这女演员不错吧?李向东问,你这是什么话?陈坚说,你紧张什么?李向东说,你可别又像枝子那样,把她推倒我们市县来。陈坚说,你李向东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枝子是我推给你的吗?你把枝子推倒了,我这心不知痛了多久。他说,老实告诉你,我再不会做对不起你老婆的事,再不会把好事都让你占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家伙!我终于明白了,你帮那剧团,并不是什么感恩还人情债,原来是看中这个女演员了。”
陈坚说:“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女人缘,我看中了也白搭,我只是暗恋,只是苦恋。不过,我可不会重蹈覆辙,再不会把这女演员送到你手里了。”
李向东说:“你放心好了,我可是痛定思痛,再不会干那些让杨晓丽伤心的事了。”
虽然,杨晓丽已经原谅了他和枝子的事,但他很清楚,杨晓丽并没有完全从那阴影里走出来。她每次打电话给他,总像是审讯地问,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你有没有跟哪个狐狸精在一起?李向东听得心里很不高兴,然而,他能怪她吗?如果,你李向东没有前科,杨晓丽会这么问吗?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你曾经对不起她。她这么疑神疑鬼,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当他告诉杨晓丽,要去省城,要跟陈坚谈援助灾区的事时,杨晓丽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没有离开那个范围。
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不会留在省城过夜吧?”
他说:“很难说,如果谈得不顺,可能要在省城过晚夜。”
杨晓丽说:“那就肯定要过夜了。”
李向东说:“也不一定。”
杨晓丽说:“你在省城老实点,别干出对不起我的事。”
她说,如果,让我现你还死性不改,我再不会对你客气!
她说,你记住我的话,我不用,也不会留给别人用!
这么说,她就把电话挂了,他就听到很响亮的“咔嚓”声,好一会,恍惚间,总觉得那是剪刀绞断了什么的声音。
一开始,李向东不想留下来吃晚饭,多少也有这个原因。他怕喝醉了,不得不留在省城过夜,毫无意义地让杨晓丽担心。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一章 两种类型
回市县的路上,李向东几乎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况。虽然没喝多少酒,但这些天都没休息好,添了那么些酒意,人就有些儿困乏。何况,他们喝的是李向东最不擅长喝的洋酒,就觉得那后劲有点猛。
也不知车到了哪里,就被手机惊醒了。
杨晓丽问:“你在干什么?”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在车上呢!”
杨晓丽说:“应该在睡觉吧?这才几点,这么早就睡了?”
李向东说:“喝了点酒,眯了一觉。”
杨晓丽说:“那你为什么说谎?”
李向东说:“没有啊!”
杨晓丽说:“你不是说你在车上吗?怎么又
说你眯了一觉?”
李向东说:“在车上眯了一觉。”
杨晓丽问:“你不是在酒店吧?不是跟哪个狐狸精睡在一起吧?”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正在回市县的路上。”
杨晓丽问:“你不在省城过夜吗?”
李向东说:“事情谈妥了,吃了晚饭,我们就赶回来了,”
这是一个很让杨晓丽满意的结果。她说,回来就好,在哪过夜都没在家里睡得舒服。她问,要不要回家陪你?他说,你还在江边市吗?她说,我要回来还不容易?你说,你要在省城过夜,我才没打算回去的。李向东说,路上小心点。杨晓丽不无撒娇地说,你还会关心我啊!
那个庆功宴刚结束,杨晓丽正坐在车上犹豫不决。她打电话给李向东,其实是想
问他住在省城的那个酒店,想她是不是应该给李向东一个突然袭击,跑到省城去。她对他太不放心了,她知道,他跟陈坚在一起,肯定会喝酒,喝了酒,这个好色的男人,准不定会干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现在的酒店,似乎越高级越容易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时候,李向东说,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便拐了一个弯,驾车回市县了。
李向东放下手机,便有一种莫明的兴奋,想杨晓丽这么晚还从江边市赶回来,很显然是想回去跟他那个什么的。那天晚上,他们在杨晓丽的办公室里和解后,李向东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虽然,杨晓丽很努力了,他也筋疲力尽了。
这会儿,他迷糊着双眼,想女人真是千变万化。
他想,自己那么对不起杨晓丽,杨晓丽纵使气他恼他恨他,非但没有显出半点冷淡,相反地,还变得越热烈,仿佛他的出轨,正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因此,她更要表现得比以前都要好。
他想,怀了孕的女人似乎更有韵味了,那些本就很吸引他的地方,变得更迷人,??更挺拔,更圆润,更炽热得能把他融化。那硕大的臀更膨胀,更柔软,更让他恨不得要狠狠地咬几口。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更是让他迷离,想要给予更多的爱,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劲用得少了,心痒痒的词不达意,劲用得大了,却担心会滥杀无辜,便有一种诚恐诚惶的感觉。
他只能被她慢慢融化,尽管,他很不愿意被她慢慢融化。
男人到了一定的程度,总不能还是那么不紧不慢,但目前的状况下,又不能不解恨地只能被她慢慢融化。正是这种让他无法力的融化,却总折磨他,让他回味无穷。
李向东便是这么心猿意马地回到市县。车把他载到楼下时,抬头看那二楼,灯火通明,便想,杨晓丽竟比他早一步到了,想杨晓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一定是在半路上了,只是谎说她还在江边市。
更让李向东兴奋的是,杨晓丽却在浴室里等他。
他现,他们已经有好些时间没有一起泡浴了。泡浴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当他们还精力充沛的时候,他会帮她一点点地洗搓身上每一寸肌肤,先还是用手帮她搓洗,后就用嘴了用舌了。开始,她会痒痒得“咯咯”笑,洗到她的敏感部位时,那舌尖不停地画圈圈,她就再也笑不起来,只能有气无力的??。后来,她觉得那舌尖太温存,太不解渴,就恨不得他真刀实枪地闯进来,且越狠越好,越让她无法承受越好。
当他让她醉生梦死了一回,她就像他那样,也一寸寸地洗搓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也是先用手,再就用嘴用舌。他没有她那么麻烦,一开始就闭着眼睛慢慢地享受她的给予,只是后来,安静不了了,就不停地吸冷气,又有了再次侵犯她的冲动。
她说,不急吧?还没洗干净呢!
她说,你不会那么没用吧?不会这么就结束了吧?
她一点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那嘴闲不住
的时候,就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知道,她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看他的,他不知道,她看到他的焦虑不安是不是很受用?但却知道,她那大大的眼睛先是很晶莹的,满满的柔情,渐渐就迷离了,就有些儿让他觉得*荡了,于是,他再次让她感受到了他的勇往直前。
每一次,他们都筋疲力尽地不想动了,才安静地躺在温水里,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开始说的是一些亲昵后的话,她说,你一点不懂得心痛人,说你把我弄痛了。他便说,都是你自己找自己的麻烦,自己给自己惹的祸。后来,他们就谈一些工作上的事。因此,他们每一次泡澡,化费的时间都很长。
李向东回到二楼时,没有看见杨晓丽,却见浴室的门虚掩着,近前便听见“哗哗”的撩水声。于是,升腾起弓在弦上的冲动,也不声响,就手忙脚乱地脱衣服。他脱得很慌张,内裤还没完全脱下来,就想进浴室,就被内裤绊了一下,差点没狼狈地摔个狗扒屎。
他趄趔到浴室的门前,才像是站稳了脚步,手一推,人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雾气腾腾。然而,那雾气并没能完全遮住视线,一脸坏笑的李向东猛然现,被惊吓得从浴缸里站起来的人竟不是杨晓丽。
表妹听到李向东被内裤绊得趄趔几步的声音,心儿不禁一跳,还没能做出第二个反应,却见李向东赤??地扑了进来,也不知为什么,她的第二个反应便是从浴缸里站起来,马上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不应该的举动,忙就伸出双手,拦住自己的??,这时候,她现,她的手根本不够用,还有更重要地方不能让人看。于是,忙就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李向东。
这一边串的动作,都是非常错误的选择。她的正面不仅让李向东一览无余,又像是还不满足似地,又把背面转过来让李向东看个够。即使,李向东要刻意窥探,也不可能看得那么全面。
表妹与杨晓丽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杨晓丽饱满丰盈,表妹却苗条纤细。平时,穿着衣服还看得没那么真切,这会儿,却觉得她苗条得有些儿单薄,那小巧的臀夹得紧紧的翘翘的呈半圆状。
李向东就算是神仙,这会儿也不可能没有反应,本来,那个地方就不听指挥,看着雾气里??的表妹,哪有不张狂得怒气冲天?
他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你表姐。”
李向东不敢太大声。他想,表妹没有大喊大叫,或许,也是担心会惊动楼下的姨妈和姨父。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不知是真想离开,还是根本就不想离开,所以,不得不选择这么个离开的动作,让自己看得尽量久一点。
他没能退出浴室,那一刻,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分卷 第一一七二章 现场直播
李向东太熟悉那脚步声了,杨晓丽竟踩着他的脚后跟回来了。其实,杨晓丽比李向东早一步回到小区,只是她是驾车回来的,便要把车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因此,李向东进门后,她才从地下车库出来。
李向东被堵在浴室里,且是赤??的,且还怒气冲天。这要被杨晓丽逮个正着,即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对表妹说:“你快躲起来。”
表妹却说:“你出去,你快出去。”
她刚才脑子一片模糊,根本没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李向东说:“我出得去吗?你表姐回来了。”
表妹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他,不禁满脸涨红,又是一阵方寸大乱。她说:“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李
向东知道她看到了他的丑态,很是哭笑不得,想,我希望这样吗?它要听我指挥,我能这样吗?他忙把表妹刚才用的浴巾拿过来遮拦自己,那知,表妹觉得那浴巾对自己用处更大,便跟他抢了起来。
他说:“你放手!”
她说:“你放手!”
她很用劲,她一用劲,??脯上那两坨肉就在李向东眼前颤,那两点殷红的山尖尖就不停地划圈圈。李向东下面又很争气地一阵摇头晃脑。表妹忙把浴巾让给他,抱着??就要往外跑。他也顾不上那浴巾了,伸手就拉住了她。
他问,你上哪?你怎么可以怎么跑出去?
他说,你表姐就在外面。
他情急之下,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劲,一把把表妹拉进怀里。表妹还来不及羞恼,就听见杨晓丽在外面叫:“李向东,你躲在什么地方?”
表妹吓得身子一软,就倒在李向东怀里,好一会没有动弹。
李向东还算是一个很有定性的男人,压低声音对表妹说:“快点。让你表姐看见,我们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表妹说:“有什么说不清的?我们并没有什么瓜葛,怎么会说不清?如果,躲起来,被她现,才更说不清了。”
李向东说:“你不了解你表姐,她现在对这个事特别敏感,你就是有一万个理由,她也不会相信。”
表妹有点明白李向东为什么那么紧张了,表姐还记着他一本帐呢!她想,自己真是倒霉透了,竟遇上这种事,遇到这么一个表姐夫。自己偷偷在这洗澡,被他窥探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却还碰到这么个没人相信的表姐夫。
她问:“我往哪躲啊?这里有躲得地方吗?”
李向东四处张望,浴室空荡荡的,别说把一个
人藏起来,就是小猫小狗也藏不了。突然,他眼前一亮,说:“你躲进蒸气室里。”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两人还粘在一起,他那很不安分的家伙不知顶着她的什么地方,她像被烫了一下,脸又红得透亮,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低了头定定地看着他的张狂。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把她往蒸气室里推。
他说:“快点,你快点!”
表妹说:“你就不能把那浴巾给我吗?”
李向东说:“不行,你表姐要看不见这浴巾,还不四处找?”
表妹说:“里面很热。”
李向东忙跑去关上蒸气的开关。
好不容易把表妹安顿好,还没松一口气,杨晓丽便推门进来了。她看着李向东很不安份的样子,狠狠地说,瞧你那点出息!李向东“嘿嘿”地笑,心
里想,如果,我还能安份,还不怒气冲天,就不是男人了。
躺在浴缸里,看着杨晓丽一件件脱了衣服,一步步走近浴缸,李向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难怪刚才总觉得表妹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她缺少点什么?原来她缺少那么一片黑森林。
李向东当然不相信什么??克夫这类的鬼话,反倒因为,这一现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几乎没有什么前奏,就进入了杨晓丽。
她忙说:“你轻一点。”
他苦笑了笑,这才想起蒸气室里的表妹。
他说:“我们去床上吧!”
杨晓丽的虚张声势让他很不自在,想表妹肯定是听得一清二楚了,想再不停地更换姿势,那还不等于在表妹面前现场直播?杨晓丽哪知他的用意,说,你别太放肆。她还是只让他浅进浅出。后来,摆了一个让他走旁门左道的姿势,李向东难堪得真有点无
地看容了。
她问:“你怎么了?好像一点也不专心。”
他说:“还是回到床上去吧,我担心在这里把握不了力度。”
她说,你不是在这里等着我吗?不是放满了水等我和你一起泡澡吗?她说,要回床上,也等洗干净再说吧?她躺在浴缸里,让李向东感觉到,她是想要他像以前那样帮她搓洗。
她说:“你认真点!你让我觉得你没用心。”
他说:“我不是担心劲用大了吗?”
她说:“你不用手不行吗?你不用手,多大的劲也没事。”
李向东哪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他说,随便洗洗就行了。他说,我有点等不及了。杨晓丽说,又没不让你来,是不自己太多规举。她说,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一会儿,猴急得想把人吃了,一会儿,又
那么多麻烦事。这么说了,她就主动起来,时而趴在他身上,时而坐在他身上,时而让他很深入地走旁门左道,时而又让他浅入浅出地走正路。
他说:“这可是你*我的,这可是你*我的。”
他很清楚,这话是说给表妹听的,他李向东并不想在她面前现场直播,但是,他被??得不能控制自己,他要疯狂了,要让杨晓丽知道他蓄存了多少能量。好一阵翻江倒海。杨晓丽却没能完全满足。
她说:“你狠的不是地方,我想要你狠的不是那个地方。”
她让他走正道,要他对她真正的狠,狠得能让她满足。
他说,可以吗?
他说,还是不要太放肆吧?
她说,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不得不限制他的深入,不得不握住他。她便感觉他烫得炙手,感
觉他膨胀得厉害,感觉他在她手里跳跃。她叫了起来,配合着他的爆,感觉他不再那么坚强了,才彻底吞噬了他。
她说:“一点不好,这样一点也不好。”
李向东以为,总算结束了,然而,杨晓丽还不罢休,还要他再爆一次。以前,李向东是乐此不疲的,何况这些天,她又冷落了他。
她说,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够了。
她说,我知道,你还能再来一次。
这么说,她便帮他搓洗,先是用手,后就用嘴用舌。这时候,李向东已经完全放松了,想反正表妹什么都听见了,或许,什么都看见了,于是就静静地躺在浴缸里,让她再次点起他的火。
这次,他持续的时间很长,他们几乎玩遍了所有的姿势,最后,他不得不野兽般低吼起来。那时候,她正用两座巨大的山峦夹击他,他便很不客气地喷了她一脸。
她有气无力地问:“还要不要?还想不想?”
李向东也有气无力地说:“你今天怎么了?似乎不把我弄得筋疲力尽,就不会放过我。”
她说:“都怪你自己好不好?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好不好?人家还没到家呢,你就等不及了。”
他泡在浴缸里不想动,眼睛的余光却看见蒸气室的门微微敞开一条缝,不知是刚才没关严实,还是后来被推开的?
分卷 第一一七三章 装不知道不参与
正好黄预料的那样,赵书记一直没有明确回复市县。自从,陈坚提出援助灾区后,李向东也没再催黄追问这事。他担心,赵书记会否定那个方案。就这么悬而不决,似乎更好,至少,他李向东要与赵书记对着干,也不必撕破脸。
然而,陈坚始终坚持,在募捐晚会上,必须由地级市领导接受他们企业募捐的特制支票。他告诉李向东,这次代表企业向灾区赠送支票的是他们的董事长。他说,他以前就是正厅了。
李向东拍着??口说:“一定,到时一定由地级市领导上台接受他的捐赠。”
陈坚问:“你就那么有把握?”
李向东说:“当然有把握!这么大的事,地级市领导不出场也说不过去。”
陈坚还是不相信,说:“你如果有困难,早提出,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李向东说:“一点困难也没有。”
募捐晚会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舞台搭起来了,入场券颁下去了,晚会的演出单位到场了,电视直播车调试好了,那些要上台向灾区赠送特制支票的单位和企业代表也6续来到市县。陈坚把董事长介绍给李向东的时候,李向东说,欢迎欢迎!说我代表市县,代表灾区人民感谢董事长的关心和支持!
陈坚把李向东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地级市领导呢?赵书记不来,大市长也得到场吧?”
李向东说:“张志东进去后,大市长还空缺呢!”
他说,要不,你回去争取一下,来当这大市长。
陈坚说:“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给我一个准信,有没有地级市领导参加你们这个晚会?董事长向灾区人民赠送支票时,由谁接受?”
李向东说:“你撑大眼睛看看,我是地级市常委
,这不是地级市领导吗?我完全可以代表地级市委接受支票!”
陈坚愣了一下,说:“好你个李向东,跟我玩阴的。”
李向东“嘿嘿”笑,说:“总也还说得过去吧!”
陈坚说:“不行。这支票一定要由赵书记接受。”
李向东说:“你也太苛刻了吧?”
陈坚说:“我也没一定就叫你邀请。当初,你邀请不来,我可以想办法嘛!”
他急得团团转,晚会眼看就要开始了,这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他陈坚人际关系网再宽大,也似乎鞭长莫及了。他说,被你害死了。他说,你还誓言旦旦,一定把地级市领导请到呢!他说,你这个挂名常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董事长见陈坚跟李向东站在一边嘀咕个没完,便问,生什么事了?陈坚再不好隐瞒了
,只好说,赵书记有其他事,忙得脱不开身,不能来参加今天的募捐晚会了。董事长问,他不知道我来吗?陈坚不好回答,便看看李向东。
李向东只能继续编假话,说:“我们已经向他汇报了,本来,他也答应来的,暂时接到一个通知,才改变主意了。”
董事长对李向东说:“你拨打他的电话,让我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我到他这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不见我?”
李向东意识到,这董事长与赵书记很有些交情,因此,忙拨打赵书记的手机,心里却七上八下,想自己刚才编的那番假话很快就要露馅了。
赵书记见是李向东的手机号码,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问:“什么事?”
董事长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书记愣了一下,觉得那声音很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董事长说:“你的架子不小嘛!我跑到你这来了,你也不赶来看看老上级。”
赵书记这才想起跟他通电话的人是谁了。当初,他还在基层的时候,董事长曾是他的领导,他被提拔当副处长时,他曾找他谈过话。后来,赵书记调到省委机关,董事长也调离了那单位。听说,是去一家很有展潜力的公司当一把手,再又听说,机构改革,省政府把那些省直属公司企业收编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他便当了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别看这董事长不挂行政级别,却财大气粗得惊人。
现在,什么人最可怕?
那些当过官,又变得很有钱的人最可怕。官场上的人本就很给他们面子,手里有了钱,又精通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多难进的门都进得去,多大的官都有交情。
赵书记忙换了一副嘴脸,说:“老上级啊!老上级什么时候到我这来了?你怎么也不早给我透透风?”
董事长说:“我
在市县,是来参加他们的募捐晚会的。晚会不是安排由你接受我援助灾区的支票吗?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赵书记说:“有这么一回事吗?”
董事长说:“你这书记是怎么当的?下面生了那么严重的灾情,那么多单位企业都援助灾区,你好像一点也不知道?”
赵,只是说,自己并不知市县要搞这么个募捐晚会。他说,如果,我知道,还会不参加吗?如果,我知道老上级亲自向灾区人民赠送支票,我会不上台接受吗?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赞成市县搞那个“八方支援”的,只是李向东不听他指挥,我行我素,且轰轰烈烈搞起来,他就有点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了。
有些事,控制不好,让它形成气候,是很难制止的。
何况,这种“八方支援”似乎已成了一种定式,一旦形成规模,他要制
止,面对的就不只是李向东,不只是他自己的手下了。比如,他能对董事长说,市县不需要他那集团公司的援助吗?人家好心不得好报,一气之下,说不定就把这事捅到省长省委书记那去了,你赵书记想要干什么?是为灾区人民着想,还是想凸现自己?
赵书记本是拿定主意,装不知道不参与,他不能让李向东觉得,他能改变他。然而,这会儿,他不得不参加那个募捐晚会,他可以得罪李向东,却不能得罪董事长,就算李向东没有通知你吧,但董事长亲自给你电话,你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心里又狠狠地记了李向东一笔帐,这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家伙,有机会,你别想能逃出我赵书记的手心!
他要整治手下,还怕找不到机会?还怕找不到理由?
赵书记是吃了晚饭才赶到市县的,还是只打电话给钟市长。他说,李向东太不像话了!他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向我汇报?他说,你难道就那么怕李向东吗?我
说过,我会给你撑腰,你竟也还不敢跟他翻脸吗?我听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曾经跟他真刀真枪地干过。那时候,你不是总想把他赶出市县吗?你就没感觉到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钟市长还是在高公路的出入口等他。
这次,他没有通知李向东。一见赵书记,他便显现出一副很歉疚的样子。他说,我承认,这完全是我的失职,没能坚决执行你的指示精神。他说,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没有参与进去,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说,他连你的话都不听,就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书记拍拍钟市长的肩说:“理解,我完全理解!”
他想,他要把李向东挪到某一个不重要的位置,必须依靠钟市长支撑市县的大局。他想,他如果把钟市长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他一定会听从他的指挥。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四章 梅竹相间
李向东很清楚,赵书记不会给他好脸色,甚至会借题挥,指桑骂槐批评他,因此,他总避免与他单独呆在一起。必须与赵书记沟通时,他便通过钟市长转告他的意思。晚会还没有开始前,李向东没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跑到后台去询问大家的准备情况。
他握着女导演的手说:“拜托了,今晚就拜托你了。”
女导演说:“放心吧,我们会争取做到最好!”
他对省电视台负责直播的人说:“辛苦了,灾区人民忘不了你们,灾区人民会感谢你们的!”
省电视台负责直播的人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主持人宣布晚会开始,李向东才急急回到自己的座位。
晚会安排李向东和赵书记坐在董事长的左右,因为是直播,晚会一开始,大家也就不再
聊与晚会无关的话题了。
晚会演出以陈坚指定的那个剧团为主,同时,还穿插了一些本地的节目。李向东没想到表妹也参加了一个节目演出。那是一个独唱,表妹和一群年青男女伴舞。
虽然,表妹在那些伴舞的人群里并不是最突出的,但李向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看着她披着轻纱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他脑子里却总闪现出她的??。好几次,他都像洗脸那样,狠搓自己的脸,想驱赶那幻觉,然而,总又驱赶不散。当表妹跳跃时,他就像看见她??前那两坨肉不停地颤,那山尖尖儿不停地画圈圈。当她一转身,他就像看见她那雪白的背脊,那不是很大却挺翘的臀。这时候,她做了一个后仰的动作,他的心好一阵哆嗦,想谁又看得出来呢?这个女人竟特别得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是那种没有黑森林的女人。
他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把目光从表妹的身上移开了。
他问自己,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尽在这胡思乱想?
他对自己说,表妹长得漂亮不假,但她并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小倩不漂亮吗?小倩不也是那种苗条纤细的类型吗?你要喜欢,早就跟小倩在一起了。
这么一比较,李向东不禁吓了一跳,想你李向东真是不可救药了,想你跟枝子的事才刚平息,就又心猿意马了?杨晓丽可是有言在先的,她可是说到做到的,你李向东再干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绝对会兑现承诺,“咔嚓”一声,把你废了。
他对自己说,赵书记也不会放过你!这会儿,他已经恨不得把你吞了,如果,你有个什么闪失,犯点什么错,他定会大做文章。
他对自己说,你李向东不能犯错,那怕是一点点小错,赵书记都容不得你。
他告诫自己,你跟枝子在一起,他就想至你于死地了,如果,再跟表妹有那么一腿,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节目结束了,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就听见主持人邀请某
某单位代表上台向灾区赠送支票。代表市县上台接受领取支票的是钟市长。整个晚会就是这么梅竹相间,表演一个节目,举行一次捐赠,而越往后,捐赠的单位和企业的份额就越多,代表市县灾区上台接受领取支票的官就越大。
钟市长上台后,接下来就该是李向东、赵书记了。
坐在一边的董事长问:“捐赠单位和企业的代表都来了吗?”
李向东说:“都邀请来了,凡是佩戴??花的都是捐赠单位和企业的代表。”
他们坐在第一排,董事长便回头张望了一下。
李向东说:“前面五排坐的都是。”
他又补充道,不是每一个代表都上台捐赠支票,五百万以上的单位和企业代表才上台。
董事长说:“还不少嘛!”
他对坐在他另一侧的赵书记说,这充分体会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充分体现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他说,有了大家的关心和支持,我相信,灾区人民在地级市委、市县市委的正确领导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生产,重建家园。
赵书记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
李向东见他那么一副心情,心里暗暗好笑,想你赵书记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想如果,我李向东执行你的指示精神,依靠自力更生的方法重建灾区,对灾区人民,对市县人民,将会是一种不负责任。
他心里很清楚,赵书记不会就那么咽下这口气,他是不会让你李向东得意的。谁不希望自己的手下不听自己的指挥。然而,李向东想,只要自己不出差错,就没人能把你整倒。有朝一日,你被赵书记整下去了,哪只是你自己把自己整下去的。杨晓丽说得对,你李向东不会在钱财上出问题,不会在工作上出问题,却有可能会在生活上让人揪住小
辫子。
试想想,你李向东哪一次不是在女人的问题上出事被人抓住把柄的?你还是市长助理的时候,就差点栽在绮红和小姨子的事上,现在,又差点栽在枝子身上,如果,你还不收心养性,不用多久,你就会栽在表妹身上。你不可能运气总那么好!常言道,事不过三,你如果还执迷不悟,再跟表妹有什么瓜葛,就一定会葬送自己的前程!
李向东想得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走到他身边,仔细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礼仪小姐,她笑容可掬地说,李书记,就该你上台了。他这才醒过神来,点点头,站起身随那礼仪小姐向舞台走去。
这时候,离赠送支票还有一段时间,为了晚会的紧凑,每一次赠送和接受支票的嘉宾都提前半个节目来到后台准备。李向东在后台碰到了表妹。本来,李向东大可不必跟她打招呼,然而,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向她点点头,说:“你演得不错!”
表妹的脸“刷”一下红了。
这是那天现场直播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以后,他就再没见表妹来看他岳父岳母了。他曾问过不知情的杨晓丽,杨晓丽说,她白天来过。她说,表妹说,下了班,有我和你陪着,她就不过来了,所以,她上班的时间才过来。当老师的,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课,没课的时候,时间可以由自己掌握。
李向东知道她这是有意躲避他。
他想对她说,那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生,就让它过去吧!他想说,杨晓丽是个粗线条的女人,他岳父岳母更需要她照顾。他想说,他也希望她能经常跟他谈谈小军的事。
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听到主持人念他的名字时,他正了正领带,挺了挺??,便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走上了舞台。他非常清楚,这是一场真正的现场直播,或许,省领导也在观看这个节目,他要表现出精神饱满。他要让灾区人民对他放心,让捐赠灾区的单位和企业对他放心,更要让省领导对他放心,他李向东一定能带领市县人民战
胜这场灾难!
接下来表演的节目便是李向东在省城观看的那个舞蹈。
刹那间,全场灯光熄灭,大家先是一片哗然,意识到这是表演需要时,便又一片静寂,仅仅只是几秒钟,山崩地裂的音乐便响了起来,于是灯光像闪电般在舞台上跳跃,一场惊心动魄的抢险救灾以艺术的形式,再一次浮现在灾区人民,市县人民,甚至于全省全国人民的眼前。
虽然,李向东已经看过一次,但强烈的舞台效果还是让他再次震撼。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五章 波浪理论
李向东仿佛又看到了杨晓明,看到了许许多多冲锋在抢险救灾第一线的英雄们。他对自己说,与他们相比,你李向东做的那点事算得了什么?你不就只是没听赵书记的话吗?不就只是顶住压力,选择了一种更利于重建灾区的作法吗?你没必要患得患失。
如果,不把灾区建设好,你就对不起那些为抢险救灾献出生命的英雄!
那个舞蹈节目结束时,灯光才再次亮起来,所有的观众站了起来,长时间地鼓掌致意。赵书记和董事长没等主持人宣布他们上台,他们已主动地走了上去,与男女主角握手。
董事长说:“太好了,太感人了!”
赵书记说:“你们的节目展现了一种精神面貌,充分展现了灾区人民战天斗地的大无畏精神。”
他说,我代表地级市委市政府,代表灾区人民,向你们致于崇高的敬意,并通过你们,向关心和支
持灾区的团体和个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赵书记这番话通过电视直播,传遍每一个角落。
他那张神情激昂的脸也在电视上出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大特定。
后来,黄说,这家伙,便宜事都让他占了。如果,他支持市县,支持李向东,这便宜占也就占了,问题是,他对市县漠不关心,对李向东耿耿于怀,他占了这便宜就显得太不值了!
晚会出奇的成功让李向东兴奋不已。他本想在夜宵席上,好好感谢一番参加这次晚会演出单位,然而,和董事长告别后,赵书记却叫住了他。这是这个晚上,赵书记直接跟他对话。
他说:“你先别走。”
很想逃之夭夭的李向东不得停住了脚步。
赵书记说:“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是不是自己觉得自己也干了对不起
我的事,不脸见我啊?”
李向东说:“那里,那里。有钟市长陪我,我想,我还是忙点其他事。这晚会刚结束,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他意识到,他无法逃避赵书记的训导了。
赵书记说:“这晚会的事要你忙吗?你是宣传部长,还是市委秘书长?你觉得,只是由钟市长陪我合适吗?你是不是想让钟市长当市县的市委书记?”
他说,我承认,今晚的晚会非常成功。我想,你李向东一定也沾沾自喜。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晚会开始前,你还七上八下,还担心会出什么错漏,担心我因为你的错漏,全盘否定你。现在,你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可以安枕无忧了。
他说,你大错特错!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
他说,我这个人不玩阴的,不会在你背后打冷枪。有什么事,有什么话,都会明明白白说清楚。现在,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喜欢每一个不听指挥的下属,谁要不听我的,不服从指挥,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赵书记掉头便走,根本给李向东任何解释的机会。
细想想,他那些话本来也没给你李向东留下解释的余地,现在的问题不是对与错,而是你是否听指挥,你这是目无组织,目无领导。你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运气好才把事情办好了。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难道就能总遇到那么好的运气?革命不是靠运气,工作不是靠运气。它靠的是一种铁的纪律!
李向东看着赵书记的背影,憋屈了好一阵。
后来,他觉得,赵书记太有点虚张声势了。他想,赵书记看不得晚会的成功,看不得“八方支援”取得如此大的成效。他是不想让你李向东心情愉快,他不训导你,不泄心里的不快,还不把自己郁闷死了?
老钱问:“不会那么简单吧?”
老邝说:“我觉得没那么严重。”
他说,这晚会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这“八方支援”的作法也是大家认可的,如果,我们不搞“八方支援”,能筹集到那么多建设灾区的资金吗?
他说,我认为,赵书记嘴上虽然没有认可我们的“八方支援”,心底里却应该是给予肯定的,只是不想认错,不想丢这个脸。
他说,他都站在舞台上了,还那么神采奕奕地接过捐赠单位的支票,这就是一种无言的肯定。这可是全省人民,甚至全国人民都看见的,应该还不仅仅是人民看见那么简单,领导们也看见了,省领导,甚至中央领导都看见了。
钟市长一直没有说话。
黄便说:“钟市长是不是找个机会,探探赵书记的口风?”
钟市长苦笑了笑,问:“怎么探?”
他说,你别以为,看似赵书记跟我很谈得来,事事都找我,他会把我当成自己人。其实,他那是别有用心,只是做做样子给李书记看,让李书记担心,他会重用我,从而,达到牵制李书记不跟他作对的目的。
他说,我同意老邝的分析,他不会把李书记怎么样,很明显,“八方支援”是有利于灾区的,有利于市县的,他只是放不下架子承认自己的错。
钟市长得让李向东放宽心,不管赵书记是否真要挪开李向东,是否真让他当市县市委书记,目前他要做的是,不能让李向东有危机感。李向东在省里不是没有人,虽然,枝子跑得无影无踪,但谁能保证副省长不帮他呢?谁又知道他在省城的那些同学有多大的能力呢?如果,他有危机感,他找副省长帮他说好话,找那些同学帮他周旋,赵书记想要动他也未必敢动了。
李向东说:“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怎么用好那些捐赠,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灾区建设好。”
他说,老邝,你还不能撤出灾区,灾区的建设由你负责到底,什么时候把建设方案拿出来,市委常委会同意了,你的工作才能告一段落。
他说,老钱,你要挥你一贯的工作作风,把那些捐赠款看好用好,决不允许浪费和出现贪污**的豆腐渣工程。或许,这次电视直接后,还会6续有一些捐赠,你要把好关。
他说,钟市长是不是着手调查那所被掩埋的学校存在的问题?我认为,现在是时候调查这事了。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现在,我们需要杀一儆百,让那些想打捐赠款主意的人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事后,黄提醒李向东,还是不要太乐观。
他说,我总觉得,赵书记不会善罢甘休。
他说,即使他觉得“八方支援”是正确的,他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李向东说:“不要再谈这事了。既然,
认为这事是正确的,我们就没必有那么多的顾虑,何况,我们市县在抢险救灾工作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他就是想动我,也不得不考虑考虑,不得不暂时放一放。”
他的乐观,让自己吃了苦头。
然而,他不乐观又能怎么样?他居安思危能找谁帮他的忙?他再不是以前那个李向东了!地级市里根本没有谁会帮他说好话。副省长还会帮他说好话吗?李向东和枝子的事通天后,已经搞得副省长很没面子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副省长会帮他,李向东也没脸去见副省长。李向东的那些同学,一个个比鬼都精,你李向东前些日子还是调查对象呢?人家才不愿跟你套亲热,无缘无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这似乎就是命!
李向东又想起了他那个波浪理论,一个人的运程总是呈波浪式的,当你到了某一个顶峰,就会逐渐跌入谷底。不同的是,有的人在顶峰的时间会长一些,得到的好处会多一些,有的人跌入谷底却会惨烈得多!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六章 加强管理
这天,李向东参加了地级市常委会议。会议主要议题是总结上半年的工作,部署下半年的任务。在总结工作时,赵书记从三方面充分肯定了市县所取得的成绩。
一是镇级经济向纵深展,随着夏季旅游旺季的到来,海边镇和古兜镇呈现出兴旺景象,旅游业带了人气,带动了第三产业的繁荣。万亩良地也随着夏季播种,呈现出勃勃生机。
二是城区展方兴未艾,由于商贸中心的兴建,老板光企业的大兴土木,城西呈现一派繁忙。加快城区建设,更促进了各项经济指标的提高,尤其是税收和财政收入,这些实打实的指标,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三十和五十。
三是在抢险救灾工作中,争取“八方支援”取得骄人的成绩,为重建灾区筹集了大量资金,为加快灾区建设,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李向东越听越不是滋味,想这说得都是成绩,是自己在市县推出的一个个展构思。这不是表扬市县肯
定自己吗?想赵书记没有吃错药吧?竟表扬他李向东,肯定“八方支援”,换言之,赵书记不是在否定自己吗?
李向东觉得这太不可能,赵书记的转变也太不靠谱了。
他问自己,赵书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他在玩什么花样?不会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征兆吧?
当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突然对你表现出一种兄弟加朋友的亲热时,你就要提防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不要天真地以为,他改变了对你态度和看法。特别是在官场,不要迷信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征服别人,相反地,你越有人格魅力,越有可能成为别人敌视的对象。
李向东开始忐忑不安,想他可能要出招了。虽然,这时候,他怎么还想不明白,赵书记要把他怎么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事情,事先总会听到点风吹草动,但是,会议前,李向东一点这方面的预感也没有。
常委会最后一个议题,是研究讨论通过近期参加中央党校培训的人员名单。这是一个处级干部的短期培训,时间三个月。李向东虽在市县担任市委书记,却挂着地级市常委,应该不在这个培训范围。后来,李向东想,把他列入这个范围,也不是说不过去。
赵书记说,为了加强参加培训人员的领导,他建议,这次培训由向东同志带队。他说,参加培训的都是处级领导干部,谁领导谁都不合适。这里有一个组织协调的问题。他说,由向东同志带队,就解决这个问题了,毕竟,向东同志比他们的职务都高嘛!他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仅供大家参考。
赵书记不说这句话尚可,这话一说,犹如此地无银三百两,下面的人就不得不考虑了,书记一把手有这么个看法,自然也希望大家能赞同他的意见。
有人说,加强那些培训人员的管理是应该的,上一批培训,就有那么一两个人一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就像松了缰绳的野马,不遵守培训纪律,影响非常不好。至于让向东同志带队,我看赵书记是经过深
思熟虑的。我本人完全赞成!
有人说,我本人也投赞成票,道理就不多说了。
有人说,我还是多说两句吧!向东同志参加这次培训,本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地级市常委嘛,一个副厅领导干部,参加处级培训班合不合适?何况,市县刚遭受自然灾害,不敢说百废待举,却也百孔千疮,重建灾区的工作千头万绪,在这个时候,让向东同志离开市县,是否对工作有利?他说,刚才,有的同志也提到了,有个别参加培训的同志,人在培训,心思却不在培训上,倒把培训当休假当旅游,这也太丢人现眼了,不好好管一管确实不行。他说,权衡之下,我还是觉得赵书记的意见是中肯的,去中央党校培训这块也重要,对向东同志来说,也是一项并不轻松的工作。
这场面,让李向东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管表态的人怎么说,表现得多少同情他李向东,圈子兜来兜去,到后来,还是投赵书记的赞成票。他很清楚,这是预先就准备好的,会前,赵书记早跟那些抢先表态的人通过气,有过某种默契,他们这一带头,其他人即使觉
得不妥,也不会不投赞成票了。
这种伎俩,李向东也曾玩得出神入化。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赵书记比他还技高一筹,他在玩这伎俩前,一直都在肯定他李向东,不仅肯定,还表现出一种大度,表现出承认自己曾经犯过的错。你们不是说我赵书记对李向东有偏见吗?在今天的讲话里,我有偏见吗?由此可见,我做出这个决定,让李向东带队参加中央党校的培训,完全是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考虑。
承认自己的错,有时候并不影响自己的威信。相反地,这种以退为进,更体现了自己的威慑力。你李向东取得种种成绩又怎么样?你还是我手下的一颗棋子,我一个不高兴,还是能把你拿掉!
在拿掉你的过程中,我是堂而皇之的,让你有口难言!
最后,赵书记说:“向东同志表个态吧!”
李向东说:“我希望,大家
能多关心市县的展,多从有利于市县展的实际出,做出有利于市县展的决定。”
他说得很随和,却他憋足了劲等赵书记回他的话,他希望能从他的回话里抓住某一个疏漏,给予狠狠的回击。虽然,他知道,他已无法改变常委会的决定,但是,他不能那么窝囊。事情已经展到这种程度,彻底放开来跟你赵书记面对面干一仗又什么样?
赵书记等了好一会,不见李向东说下去,便看似明白地点点头,说:“向东同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市县现在面临的情况比较复杂。临阵易帅是兵家大忌啊!”
他说,考虑到市县的实际,考虑到更有利于市县的展,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本人除了主管地级市委全面工作外,还亲自分管市县的工作,让向东同志能够安心去参加中央党校的培训,当然,更重要的是管理好那些离开工作岗位就肆无忌惮的家伙。
他说,从今天起,在座各位常委都要多关心和支持市县,促成你们分管的部门单位对市县的支持都
要给予足够的倾斜力度!
他拍着??口把责任承担下来了,你李向东不在家期间,他赵书记直接分管市县的工作,这是削弱了市县领导,还是加强了?这有利于市县的展,还是不利于市县的展?
至于是不是真的加强?是不是真的有利于市县的展?各常委是不是多关心支持市县,地级市各部门单位能不能对市县给予足够的倾斜力度?那都是后话了。
目前,你李向东根本就不能证明人家只是拍??口说大话。你李向东要以这个为突破口,反戈一击,只能是无理取闹。
大势已去的李向东一枪未放就败下阵来。
黄说:“三个月后,你还能不能回到市县都成问题。”
李向东笑了笑说:“肯定是回不来了。”
他不得不考虑,三个月后,赵书记
会把他放在哪个位置?他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这种无助感,是因为他曾拥有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辉煌。试想想,半年前,副省长、大书记和大市长撑腰,谁动得了他李向东?谁又想到他李向东如今会这般无助?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七七章 面目全非
杨晓丽叫他别想太多。她说,这样也好!她说,我那边正闲着没事,就等一心一意给你生孩子,你李向东也好趁这阵闲工夫做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爸爸!她说,你应该高兴才是,这些年,你也够劳累的,难得有这么个休整的机会。
李向东说:“不高兴又能怎么样?我倒担心一休整就休整个没完。”
杨晓丽说:“问题不会那么糟糕吧?”
她说,赵书记能在地级市几年啊?呆个三两年,他还不离开?你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还会被他困了你?他一走,你还会东山再起。
她说,那时候,我倒担心你会忙得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李向东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三两年后,换了赵书记,我未必还能东山再起。”
他说,一旦离开这个环境,没有机会挥自己,你
就会渐渐淡出,人家就会把你渐渐淡忘。这个世道,总是后浪推前浪,你没有机会挥自己,就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杨晓丽说:“就算一直休整下去又怎么样?别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你这几年的成就,你这几年干了那么多事,就是不干了,也应该满足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当然满足,我怎么会不满足呢?”
他抱住杨晓丽,感觉到她的柔软,就有些儿心猿意马了。他说,我只要拥有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这辈子就满足了。他的手不规举起来。他现,她那??又胀大了圈,且温度热热的烫手。想怀了孕的女人真是一天一变样,一天比一天性感。
杨晓丽推开他的手说,你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吗?你要是那种容易满足,会跟枝子有一脚吗?她说,有时候,我倒喜欢你一直休整下去,给你个没权没势的闲职,这样,就没人瞧得起你,没人巴结你,你也就没有机会在外面寻花问柳,也不用我成天为你提心吊胆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又提这事呢?这种时候,你不好好安慰我,还故意戳我的痛处。”
杨晓丽说:“心里不好受了?是不是觉得跟枝子在一起,有她老爸罩着你,赵书记就不敢动你,你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李向东说:“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还真这么想了。”
杨晓丽叫了起来,说:“李向东,你不要这么不要脸好不好?不要把我杨晓丽不当回事好不好?当着我的面,竟敢说枝子的好话,竟敢后悔没跟那枝子在一起。”
她说,我告诉你,你就是想也没用,现在不是你要枝子,是枝子不要你,是枝子把你甩了。
她说,你知足吧李向东?我杨晓丽念你还像个人样才可怜你,才不计较你干的那些破事,你再要胡思乱想,会有你好看!
李向东“嘿嘿”笑,说:“是吗?是吗?你想要把我怎么样?”
杨晓丽愣了一下,见李向东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突然就明白他那是在逗她,是在寻她开心。她想,这时候,他还有这闲情,可见他还是能调整好自己心态的。于是,就说:“我要把你‘咔嚓’了。”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时候,同是一句话,不同的心景说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生气的时候,杨晓丽说这句话,恨不得手里就拿着一把剪刀,就那么“咔嚓”一下。现在这种心情,说这话,却有一种打情骂俏的意思了。
李向东说:“我不信,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杨晓丽说:“那你试试,拿出来试一试。”
这么说,她就动手动脚起来。
李向东现,这阵,杨晓丽好像变了许多,变得主动了,没那么多
羞涩了,好像每天总要缠着他要他亲热,有时候,他想,不会是因为怀了孕,那方面的需要更强烈了吧?然而,这好像不合情理,反倒应该是越来越冷淡才是。
她说,我不是为了你吗?不是怕你不能满足吗?
她说,你这个人,我还不清楚,一天不知女人是什么滋味还可以,两天就心怀鬼胎了,三天就什么坏事都敢干了。
她说,你去中央党校学习,离得那么远,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又管不住自己。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去中央党校学习期间,能犯这种错吗?真要犯这种错,那就太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了!”
杨晓丽“咯咯”笑起来。她说,如果,你确实想得不行了,你飞回来,我让你要个够。这时候,他们已经缠在一起了。她满脸涨红,说,机票我给报销。李向东说,你倒舍得下血本。她说,不下血本不行,这老公不舍得下血本,让人不放心。她调好位置,让他慢慢走
了进去。
他坐在沙上,她坐在他腿上。本来,这是一个很深入的姿势,但她还是控制着只让他浅进浅出。她说,我想把你都吞下去。他说,可以吗?她说,不是不可以,就是吞进去你还不安份,会放出那魔鬼,会让我万箭穿心。他说,也不一定的。他想起枝子曾经锁住那魔鬼。只要锁住那魔鬼,就不会伤害她。当然,他不能直接告诉她。他兜了一个很大的圈,才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摇头说:“不行。”
他问:“为什么?”
她说:“去哪找那东西?去街上买吗?这时候,你舍得离开,我还舍不得你离开呢!”
杨晓丽不再控制自己,让他深深地走了进去。她已经不管不顾了,紧紧地抱住他,等他放出那魔鬼。李向东想推开她,却不知是她太有劲,还是他并不是真要推开她。她说,你别动。她说,你别担心。她说,我不相信,它会伤害我,伤害我们的孩子。
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能理解,他们等了好久,也没见那魔鬼现形。
杨晓丽还很不服气似地咬了李向东一口,奇迹还是没有出现。她笑了起来,说,我说了吧!它不会伤害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她说,李向东别想再欺负我了。
李向东却很有些悲哀,想怎么会这样呢?想自己已经这么不得志了,怎么连那方面也退化了?一个男人,最值得骄傲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两样东西,事业上的蒸蒸日上,很雄性地??,如今,他李向东这两样都退化了。
她说,这有什么不好?你不能张牙舞爪,我们就能打个平手。她说,你不能欺负我,就说明,以后,我就不用太担心了。你也不用怕我把你“咔嚓”了。她很是得意,不再控制自己,虽然还不敢太强烈,却是放心地让他走得更深入。她说,你知道吗?我自己知道怀孕后,总担心这,担心那,使尽浑身解数只是让你满足,现在,我也可以随心所欲了。
好多天以后,李
向东似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那个岩洞。想当初,就是因为经过那个岩洞的磨砺,他才变得那么不可思议。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杨晓丽。他要杨晓丽陪他一起去。他说,如果,没有那种男女??,进了那岩洞,也不会有那种效果。
她问:“这对你很重要吗?”
他说:“还不仅仅是这些。”
他说,那岩洞是他的幸运地。每一次,从那里出来,总有一个意外惊喜等着他。他所希望的当然是那份意外惊喜。
杨晓丽便陪他去了。那是一个下午,阳光很灿烂。他们像以前每一次去那岩洞一样,备足了必用品,甚至还想在那岩洞里住一个晚上。然而,他们找到进入岩洞那条河时,才现,地陷已让这里面目全非.,他们再也找不到出入口,或许,那个岩洞也不存在了。
分卷 第一一七八章 生命更重要
前两年,地级市曾经生过这样的事,一位自以为肯定能进党政领导班子的人,先是在党代会选举市委常委中落选,又在人代会选举副市长中落选,后只得在政协混了个副主席的职务。他很觉得没面子,终日郁郁不欢,有一天,就选择了悬梁自尽。
当时,李向东很不理解,觉得人怎么能做出这种选择?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然而,当他看见那幸运地面目全非时,真就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那一刻,他有点理解那人为什么会做出结束生命的决定了。
一个人,觉得生存再没意义时,就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他告诫自己,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尽快找到生存意义。他想,他要为杨晓丽活着,为小军活着,为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活着。他想,他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他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想到自己解脱,却让他们承受莫大的悲伤。
他对自己说,这一点挫败算什么?如果,连这点挫败都
承受不了,赵书记也会看不起你。他为什么要用那种伎俩对付你?就是因为,他不敢小看你。如果,他不把你当回事,他完全不必化费那么多心思。他只要一句话,稍稍动一动手指,就能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掐死你。
他对自己说,你不能当市县市委书记,不能在一线工作,并不能说明你就没有用武之地,想当年,你从市县市长助理的位置被贬呆在政协,不也一样干得有声有色?人重要的不是在什么地方才能光热,更重要的是,不管在哪里都能光热。
他对自己说,现在,你不就是去中央党校培训吗?不就只是离开三个月吗?三个月后,赵书记能把你怎么样?你一个地级市委常委,他能把你放在什么地方?让你当专职常委,不管放在哪个位置,都大为作为,退到二线位置,或人大或政协,那也得有空缺有位置,不是他想把你塞到那,就能把你??的。
这么想,李向东又信心满满的。他很有些得意地想,这幸运地就是幸运地,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他李向东到此走一走,还是沾了仙气,眼前一亮,把一些本是
想不通的事想通了。
人遭受打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豁然开朗,海阔天空。
谁没个挫折和失败,只要豁然开朗,海阔天空,便什么坎都能迈过去了。他想,那位悬梁自尽的人,就是没能得到这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海阔天空。
这会儿,李向东没想到表妹却把他的挫败揽上身,说是她害了他。
赴中央党校培训前一天,李向东接到一个短信息,内容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李向东看了看短信息的人,竟是表妹,思前想后,觉得她怎么害他了?她害得了他吗?难道她叫赵书记把他弄去中央学校培训不成?
李向东觉得莫明其妙,觉得太荒唐。
后来,他想,表妹是不是错人了,是不是本要给某个人,按错了手机健,到他这来了?他忍了好久,终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他想,如果,表妹不知
道自己错了信息,没能及时向人家道歉,恐怕会误了事。
他说:“你是不是错信息了?那信息应该不是给我的吧?”
表妹却说:“就是给你的。”
他问:“你有害过我吗?”
他说,应该没有吧!
他说,你倒是帮我不少。如果没有你,或许,杨晓丽的父母还未能度过那一关呢!
表妹沉默了好一会,像是难于启齿,终还是含糊地说:“我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
李向东搞不懂,如果,那也叫“害”的话,倒应该是自己害了她,他窥探了她不说,明知她在蒸气室里,还现场直播,这对一个失去丈夫的年青女人该是多大的刺激?不知她呆在蒸气室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景?那么煸情刺激的场景,她受得了吗?或许,她还会认为他是故意
那么做给她看的。
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好奇,在你们那洗澡,就不会生那样的事了,就不会弄得你那么晦气了。”
李向东还是不明白,问:“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表妹那边又沉默了。
李向东说:“如果,电话里说不清,我们约个地方见见吧?”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她约他在图书馆见面,他们在图书馆的凉亭下谈小军暗恋她的事情。
表妹说:“不了。不用了。”
她觉得很难为情,她还好意思见他吗?电话里说不清,见了面就更说不清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真以为李向东是故意的,想他不是背叛表姐跟枝子鬼混吗?想他一定也对她图谋不轨
,否则,为什么那么刺激她?这分明是在??她啊!她一边在心里骂他流氓,想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当市委书记呢?一边却又竖着耳朵听,后来,她又骂自己不争气,说你还骂人家流氓呢?你自己不也流氓吗?你不流氓怎么把门推开了,怎么就透过门缝看了?
那时候,她心急火燎,心慌慌地想,表姐怎么一点也不羞涩呢?表姐怎么会做那么些事呢?真看不出来,表姐是这样的人!后来,她想,人家不是夫妻吗?人家夫妻之间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乐意怎么干就怎么干,关你什么事啊!
后来,趁李向东把表姐骗去吃宵夜,她逃似地溜了出来,却一点也没有责怪李向东的意思了,想那都是表姐让他干的,*他在她面前干的,如果他不愿意,表姐一定会起疑心。表姐不是说了吗?她不回来过夜的,她突然回来,他要不依她,她不起疑心才怪呢!她不搜查浴室才怪呢!
再后来,听表姐说,李向东就要去中央党校培训了,说他这一去可以不会回市县,可能就要退到某一个不重要的位子上了。她的心就“咚”地一跳,想起那个
晚上,李向东曾双眼定定地盯着她那不长毛之地。
她一直都认为,她是一个??克夫的女人。
从现自己是那种传说中克夫的女人开始,她就不敢与男孩子接触,她拒绝了许许多多追求她的男孩子,终于,她还是被她丈夫的真心打动了。她曾告诉他,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他却说他不怕,他说,他是上天派专门来克她的。起初,她也认为,他说的是真心话。结婚那个晚上,她才知道,他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他以为,她那些话是编出来考验他对她真不真心。
当他很??地把手放在她那个地方的时候,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如果换了别人,在这种时刻,或会不管不顾,但作为海员的他,却有许多忌讳,其中,最最忌讳的就是与??克夫的女人??。
她很悲伤地说:“我没有骗你。”
他说:“你是没有骗我。”
她说:“你还是不能接受。”
他老实地说:“请你相信我,我能够慢慢接受。”
虽然,她很伤心,她还是给他时间,希望他像他说的那样,慢慢接受自己。她不给他时间又能怎样呢?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如果,他们还不是夫妻,她想,或许,她会选择离开。
新婚的日子并不好过,新婚的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当他不得不离开回到船上远洋时,他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那一刻,她对自己说,他们再见面时,即使他不向她提出,她也会提出跟他分开。
然而,他没有等到这一天。这次出海远洋,却成了他的不归路。
分卷 第一一七九章 好好学习
表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们不是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合吗?难道只是那么一瞥,只是那么一次抚摸,就能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或许,是巧遇,或许,他们没有那个婚宴,他也命该如此。
然而,她的内心,还是为这个结果感到深深的歉疚。
没有人知道她与他之间生的事,她却像一个称职的儿媳那样,侍候他多病的母亲。她想,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解脱自己,补偿那看似因为她带给这位老母亲的灾难。
听说,好端端的表姐夫突然恶运降临,她又自做多情地认为,他是那个晚上沾了她的晦气。这世上,除了她自己,只有两个人知道她是那么一种女人,而这两个男人似乎一知道,就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本来,她可以不理李向东的事,又不是我叫你看的,你那么不声不响地闯进来,能怨我吗?但是,她又想,不怨你怨
谁?谁叫你跑到人家的浴室里泡澡了?谁叫你从浴缸里站起来了?当初,你不站起来,就那么泡在浴缸里,他能看见吗?他能沾上你的晦气吗?
在与李向东的接触中,她总认为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她也想,如果不是优秀的男人,表姐会选择他吗?她尊重李向东,敬重李向东,后来,听说他与枝子有那么层关系时,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责怪他,反倒觉得表姐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像表姐这样的女人,太事业了,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了。她想,李向东需要的不是那种太事业的女人,他更需要体贴的妻子。她想,枝子能趁虚而入,很大的原因是表姐忽视了自己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妻子。
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竟会害了这个优秀的男人。
好些天,她都被一种歉疚折磨着,总犹犹豫豫地想,是不是应该向他道歉?终于,知道他就要启程去中央党校,她想,再不能犹豫了,要再犹豫,她的道歉就失去了意义,或许,这一辈子她也就无法摆脱对他的歉疚了。对丈夫的歉疚可以通过照顾他的母亲,渐渐弥补,对李
向东的歉疚,失去了机会,就无法弥补了。
她不想有欠于任何人。她觉得,她的罪孽该深重了,再不能有所拖欠。虽然,这些罪孽别人未必知道。
表妹又了一条短信息给李向东。
她说,知道??克夫吗?我就是那??,虽然,我们并没有生过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是我害了你。
李向东并不知道她与她丈夫的事。别说他不相信什么??克夫,就是相信,他觉得也不可能,他不就只看了那么几眼吗?她就克他了?就害他?
他打电话给她,既然,她不想见他,他就只能跟她在电话里谈了。
他说,这跟你没半点关系。
他说,我今天这个结果是必然的,早就危机四伏,由来已久。那天晚上,都是我的错,应该是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他说,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因为那晚的事产生隔阂。希望你还是杨晓丽的好表妹,还是小军的好老师好表姨。
李向东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小插曲,想这表妹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你窥探了她,她反倒向你认错了?他很猥琐地笑,想天地下竟有种好事,竟还让他李向东遇上了!
好长一段时间,想起这事,他总禁不住偷偷地笑,有好几次还很懊恼地想,这种事怎么就不能跟人说呢?怎么就不能跟人好好分享呢?闷在心里真***难受!
江边市的老江书记问:“你笑什么?偷偷一个人躲在屋里笑什么?”
李向东不承认,说:“我有笑吗?我白痴不成?这种时候,我还笑得出来吗?”
老江书记说:“我就是觉得奇怪,觉得你怎么还能笑。”
老江书记也是
参加中央党校培训的一员。这次,培训的人员里,只有他们两人是区市(县)的一把手,因此住在一个宿舍。老江书记来参加这个培训,心情比李向东恶劣,谈起赵书记,他也一把火,只是李向东没他那么外露,不像他那么无所顾忌什么话都往外倒。
他说,我可不像你,对自己还存有侥幸,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还怕得罪他。我可是一点奢望也没有了!那个家伙,你要对他还有一点点奢望,那就是白痴!
他说,那家伙,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他哪一次来我们江边市,不是一副笑脸,不是肯定这表扬那的?任你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竟在暗算你,把你吹上天,让你轻飘飘地不着地,突然就给你来那么一下,让你重重地摔个不知天南地北。
他说,这次培训回去,我们是肯定再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了。其他人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次培训对我和你来说只是个借口,是做掉我们的借口。这培训不就三个月的时间吗?眨下眼就过去了,有必要人一离开,就宣布由市长主持全面工作吗?这不是摆明,这三个月时
间,我没权过问江边市的事,你没权过问市县的事?好些人来这呆了一年多,还不是占着原来的位置,还不是依然过问家里的事?
他说,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一年的叫进修,这三个月的叫培训。这两种形式简直是天壤之别。进修是培养领导干部,回去后,慢慢都升上去了,不升上去的,算是最倒霉的,但保住原来的位置一点不成问题。培训就有点洗脑的意思了,就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没水平,应该来洗洗脑,回去后,运气好的,还能呆在原来的位置,运气不好的,滚蛋,去某一个闲职呆着,把原来的位子腾出来。
李向东笑笑,说:“没那么严重吧?”
老江书记说:“对你和我来说,就有那么严重!”
李向东很理解老江的心情,毕竟,他们级别不一样。
老江是正处级,在江边市凤毛麟角,但弄到地级市,那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的,看现在这情形,当局长一把手似乎是不可能
的,但让你去当某局党委书记却也说得通,甚至于,让你当正处级副局长你也没话可说。
李向东已经想通想透了,赵书记却怎么也不会把他放在正处级单位,除非让他当一把手。地级市有几个厅级单位?最差也得让他当政协副主席。你李向东把赵书记得罪成那样了,他再怎么对你也不得不让你进地级市四套班子领导班子。
因此,李向东来参加培训,还是相对轻松的,只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确实存在着老江书记说的那个进修与培训的区别。
好多人都笼统地认为,进了中央党校,是仕途展的一个好机会。第一,能来这里学习的都是各地的精英,第二,在这些精英荟萃的地方,你有机会结识更多的人。这些人,日后或许会对你的仕途有所帮助。
然而,却不知道,中央党校里的进修和培训五花八门,有一年以上期的,有半年期的,有三个月期的,甚至于,还有一个星期期的。有厅级以上的,处级以上的,甚至于还有一些不论职务的。
李向东参加的这个培训就让他有点不尽如意。在这期培训里,级别最高的竟是他,至于正处也廖廖无几,且这些人又都是一些小地方小单位的,不用想也知道,一旦这个培训结束后,大家分布全国各地,见面的机会都难。不用想也知道,尽是想与他拉关系套近乎的,他想拉关系套亲乎的人几乎一个也没有。
他只好再次安慰自己,既然有这么个学习的机会,就好好学习吧!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八零章 事情更糟糕
这期间,李向东回过两次市县,杨晓丽也来过一次北京。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很显眼了,老江书记对杨晓丽说,是不是孩子想见他爸爸了?杨晓丽说,孩子想,孩子的妈妈也想!老江书记便大笑起来,说,杨常委进步了。以前跟你开工方面的玩笑,你总是脸红,总是答不上来。现在倒口齿伶俐了。李向东陪她逛了一逛王府井,去了一趟**,长城自然是不能去了。
吃烤鸭的时候,李向东见她胄口很好,吃得狼吞虎咽,便笑着说,你看看你这吃相,像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他递给她一张纸巾,她便一边擦着嘴角上的油,一边说,我吃的是两个人的量。她说,我不吃,你的孩子哪来的营养?这两个月,她不再呕吐,却食欲大增,特别能吃也特别能睡。
杨晓丽在中央党校的宾馆住了三天。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北京吗?这时候,他只能从后面抱着她,感觉她那硕大的臀又大了一圈。他说,只是她那股沟就刺激得他快受不了了。
她说,瞧你这德性,你真是本性
难改。
她说,你白来党校培训了,一点也没长进。
李向东“嘿嘿”地笑,一手轻轻抚摸她那隆起的肚子,一手横着放在那两座柔软的山峦上。怀了孕的杨晓丽越显得性感,尤其是在屋里,只穿松宽的睡裙,让他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让他心动。他就那么爱抚她,不想再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很享受他的爱抚,靠在他的身上,说,你每天都这么对我多好!他问,你怎么不带了任务来北京?应该安排其他人来?你行动多不方便。她说,这任务,别人完成不了。他似乎知道她说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问:“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吧?”
她说:“我对自己一直都很有信心,只是对你没信心。”
她说,你太馋了,要时不时地让你吃个够。
她说,再有一个星期就不准你动我了。医生说,分娩前三个月,尽量不要过夫妻生活。
她说,你是来掏空你的!
他说:“没这个必要吧?不一定就要那样才叫过夫妻生活吧?你那么有本事,有那么许多方法,这山啊这嘴啊!哪一样不能让我??。”
杨晓丽被他说得满脸涨得通红。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她说:“你再说,你再说小心我咬断你。”
他就不说了,就只想行动了。
她问:“知道回去后,会安排你去哪吗?”
他喘着气说:“肯定是回不了市县了。”
她也喘着气说:“是不是肯定要去地级市?”
他示意她双腿不要并得太拢,有些儿顾不地来,不知是先让自己走进去,还是先回答她的问题。他说:“你说,你说一个副厅,不让在下面区市(县)
呆,还能呆在哪?”
这么说,他已经顺利地呆在她下面了。
她说:“我也不想呆在江边市了,也申请去地级市,我们别再分开两地。”
他就那么静静地让自己呆在那里,手还那么轻轻爱抚她。他问,你去地级市干什么?她说,干什么都行,平调也好,降一级也好,反正副处的待遇是保留的。最好也给我安排个闲职,让我有更多时间当个好母亲好妻子。她说,以后,你下班回来,可以吃我做的热菜热饭。她说,我们就那么清清淡淡地过日子,像普通老百姓那么过日子。
李向东笑着说:“没那么容易吧?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像普通老百姓人家吧?赵书记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不让我进四套领导班子。所以,再怎么样,我还是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你还是四套领导班子成员的夫人。”
她说,你变了,像个好男人,像个好丈夫了!他问,我以前就不好吗?她说,你以前太狠太
凶。你现在变得温柔了绅士了。他在她耳边吹着气,想,我倒想狠倒想凶,但你现在这种状况,我敢不对你温柔不对你绅士吗?
事情比李向东想像的还要糟糕。
地级市除了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还有两个省属厅级单位,一个是地级市大学,一个是地级市技工学校。前者属正厅,后者属副厅。传闻说,李向东有可能去那大学任党委副书记,或去那技工学校当党委书记。这都属不升不降的平调。
可想而知,在那种地方任行政职务能有多大作为?都是些搞学术的专家学者,人家会把你一个搞行政官员放眼里?校长才是一把手。校长也是行政官,且是专家学者型的行政官。
把这消息告诉李向东的人,显然对这种安排也很不满。他说,你跑跑关系吧!他说,你再不能那么听话地呆北京接受培训。他说,赵书记可是要把你一踩到底的。你如果听之任之,这辈子可能就只能呆在那种搞学问的地方出不来了。
李向东想,这赵书记也真***绝,竟能想到把他塞到这么个地方。
这就是官场!
这就是再奸诈阴险不过的政客!他知道,你不听他的话。他知道,你不是不能干事。他不让你干事,不让你有冒头的机会。李向东这辈子还没真正遇到这么没有人性的家伙!
那一刻,如果赵书记就在面前,他李向东定会扑上去给他两拳,他要照他的脸面打,打个他狗血喷头!
李向东应该再没有顾忌了,人家都*得你穷途末路了,你顾忌什么?如果,你不用自己的方式,也是最简便的报复他,你李向东就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老江书记在一旁泼火,说:“这种人应该狠狠教训教训,这种人应该让他知道什么叫厉害!”
他说,他一到地级市,就天下老子第一,把地级市当他的天下了!
他说,他一到地级市,就不把我们这些功臣放眼里了!
他说,我保证,你就是把他打趴了,打断几根肋骨,支持你的人还占大多数。他们一定拍手赞好,为你加油助威!
李向东毕竟是李向东,他不是那种别人叫冲就盲目往前冲的人,仔细想想,你用这种粗暴的方法对付赵书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他有错吗?他把你李向东安排到那么一个位置看似过分,你却不能说他有什么错。相反地,人家会说你李向东不听指挥在先。
不听指挥的人,领导们都不喜欢。即使,你不听指挥是为了市县为了灾区。
他想,你老江书记也那么仇视赵书记,怎么就不往前冲,怎么就不打他个狗血喷头?我李向东怎么可以一时义气,自己毁了自己?他赵书记即使再怎么错,你也不能拳脚相向,一旦动了拳脚,本是同情你的人都不会同情你。
就目前可言,李向
东不真没办法对付赵书记!
他只能寻找借助别人的力量帮助自己。
他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想还有谁能帮自己?他想到了省城的那帮同学,想到了班长,然而,他自己也觉得他们的力量微乎其微,赵书记原是省委的副秘书长,本就比他那些同学高一级,那些同学哪压得住赵书记的强势!
最后,他还是想到了陈坚。虽然,陈坚低一个层次,但他那特别的职务,手里拥有的钱财,决定他有可能潜藏着某种不可预知的力量。
李向东不由双眼一亮,或许,那个董事长能帮他。他不是曾经是赵书记的上级吗?董事长肯帮他李向东,赵书记总不能不有所顾忌。
陈坚接到李向东的电话,好一会没说话。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八一章 真那么应验
李向东问,你不想帮我?陈坚说,不是不想帮你,是考虑能不能帮你。李向东说,你没帮,怎么就知道不能帮?陈坚说,董事长未必听我的。他说,我觉得,他偏向赵书记比偏向我和你更多。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自从那次募捐晚会后,他们似乎走得近了,像失去多年联系的老交情又联系上了。昨天,我还听他说要去地级市。他去地级市干什么?还不是去见赵书记。
陈坚说:“我给你个建议吧!你应该去找副省长?”
李向东沉默着。他不想找副省长,一则不好意思再见他,一则也不想再欠他这个情。这个情可不好还!如果,隔些时日,枝子觉得安全了,再来找他李向东,要他还这个情,他该怎么办?要再和他在一起,他还怎么拒绝?他再不想与枝子有任何纠缠。
陈坚说:“这时候,你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李向东收了线,他不想赶走了虎却引来了狼。他想,就算
他被赵书记塞进那些专家学者堆里,他也不去求副省长。
他想到了大大书记帮不了他,但觉得应该与大书记通通电话,听听大书记有什么好建议。毕竟,大书记离开地级市时心里也很苦。现在,他已经过了那道坎,定有许多独到的看法和体会。
大书记的手机提示,已经消号。
李向东这才知道,他拨打的还是以前大书记在地级市的手机。大书记调到省委统战部任副部长后,有一段时间,还用原来那手机。自从,李向东受张志东的事牵连,一回来,又接着忙抢险救灾,就一直没跟大书记联系,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换了手机。
想要知道大书记的手机也不是什么难事,打个电话回市县,问问陈小雨,倒可以知道大书记家里的电话,通过大大书记新的手机号了。大书记家里人并没随他迁去省城,想他对地级市还是有感情的,或许,退了休,准备回地级市安度晚年吧?
李向东想了想,这也就七、八年的事吧!
七、八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他勾指算了算,自己离六十三岁退休,还有的二十年。按每五年一次换届,自己还能完完整整干三届以上。
这三届,他就在那不适合搞行政工作的大专院校度过吗?
他心不甘!非常地心不甘。
虽然,从在市县当国土局长算起,他就拥有了一定的权力,但他觉得,还是从当临市市长开始,到回市县当市委书记,这几年,他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决策权,才真正地干了一些自己想要干的事。这时候,每成一件事,他才得到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满足。
这些满足对他来说,才少了,这几年的时间太短暂了。他还想得到更多的满足,还想那时间能更长一些。
他问自己
,是不是应该听陈坚的话,找副省长帮自己?
他对自己说,为了那么一点脸面,却要付出的二十年的代价,根本就不值!能屈能伸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何况,副省长也一直装不知你和枝子的事,你又为什么总挂在心上,为什么就不能也装糊涂?
他告诉自己,还不只是脸面上的问题,这里隐藏着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枝子再来找你怎么办?她要与你恢复原来的关系怎么办?她要你像以前那样给予她生意上的关照怎么办?这一切,你似乎都不能拒绝。想当初,你就是因为得到副省长的帮助,枝子才对你步步紧*。
他想,这无异于让自己踩进陷阱,越陷越深!
他想,如果,真来那么一次,你李向东还能大难不死吗?
他想,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且遗臭万年!那时候,别想会有人同情你,就是杨晓丽也不会看你一眼!
李向东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准确地说,因为一辆车从面前奔驶而过,他才猛然停了脚步。
他现,自己离宿舍已经很远了。
折回去的时候,他心里跳了一下,今天一早,他就是在这里送走了表妹。
表妹是趁暑假约了几个老师同事一起来北京玩。不是有表姐夫在这吗?不是有人接待吗?他们说跟旅游团玩没意思,行程紧不说,北京的很多好东西都没时间去。他们在北京住了十天八天,自己找景点玩,感兴趣的地方多泡些时间,不感兴趣的地方只是走马观花,甚至不宵一顾。
这十天八天,李向东只是跟他们匆匆见了几次面,却知道他们玩得很开心。每天晚上,表妹回到住的地方总会给他一个电话,说他们回来了,说你放心吧!报了平安,她还会跟他说这天遇到的趣闻,但时间都不长。
他们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李向东想请他们吃顿晚饭,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真的不想把
时间浪费在吃饭上,表妹说,大家都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不好意思要你破费。
他们是今天上午离开的。李向东只好请他们喝早茶。
早茶的时间也很简短,吃饱了就走。他们一行五人背着背囊,拖着行车箱,去搭公交车。四个人在前面来,李向东和表妹走在后面。他不好意思空着手走,便抢过表妹手里拖着的行李箱。表妹说,还是我自己拖吧!李向东说,还是让我拖吧!我空着两手走在你身边,路上的人都会觉得我不像话。表妹就再争了。
她说:“这次太麻烦你了。”
李向东说:“不麻烦!我也没帮你们什么。”
她问:“你还要呆多长时间?”
李向东说:“快了,还有一个星期。”
她问:“有什么话要我带给表姐的?”
李向东笑了笑,知道她在没话找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带话的吗?每天杨晓丽都要跟他通好几次电话,都要告诉他,那个小东西又踢我了。
他说:“路上小心点。”
他知道,他们坐火车回去,明天这个钟点还不定能到家呢!
表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李向东明显感觉到表妹见了他总摆脱不掉一种羞涩,总有一种尴尬。他也不再劝她了,劝得多,她反而更不自在。
公交车到站了,他们离站台不有一段距离,前面那四个人便跑了起来。
有人回头对表妹说:“你快一点!”
表妹第一反应便是跟着跑起来,跑了十几步,又慢下来,像接力赛跑一样,回头伸出手,像要拉过李向东手里的行李箱。李向东根本没想到表妹会慢下来,他已经跑起来了,碰在表妹身上,才刹住脚步。表妹满脸通红,也没好意思说什么。李向东只能装没事似地说:“你跑快点吧!”
把他们送上公交车,李向东才现,刚才把表妹碰得不轻。
他打电话问:“没事吧?”
她说:“没事。”
他说:“没事就好。”
李向东记得那天晚上,表妹要逃出浴室时,他伸手一拉,他们便也碰在一起,不同的是,那次是她碰他。那次,他们都没有穿衣服。他知道,他很不应该联想到那天,但他还是想了好久,好多记忆似乎已经模糊了,只是那不毛之地却依然历历在目。
这会儿,李向东想不会真那么应验吧?不会就那么晦气吧?他很认真地想,以前跟表妹接触时,有没有跟她有过类似的碰撞?最后证实,只有这两次,而这两次都很巧合地
生了对他极其不利的事情。难道没跟她那个什么,也会遭殃?
(这一卷结束了,李向东该离开去一个贫穷的地级市了。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一八二章 我欠就是骂
有时候,一个电话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李向东打电话给大书记的时候,大书记“哈哈”大笑,说,你这家伙,我还正要打电话给你呢?你却像是知道似的,先打电话过来了。李向东问,大书记有什么指示?大书记说,你先说,找我什么事?李向东说,苦闷着呢,想听听大书记的教诲。大书记说,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李向东说,还有更惨的,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说,最新消息,我可能要调到大专院校去工作。
大书记说:“这有什么不好?我们工作了那么多年,实践经验一套套,有机会去大专院校静下来,学点理论知识,好好思考思考,好好总结,这是好事啊!说不定,你还能写出一些有份量的学术论文。”
李向东苦笑着说:“你这是鼓励我呢?还是讥笑我?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大书记说:“你怎么就不是那块料?当初,你毕业的时候,就把你留在学校,你不也一样是搞学问的人?”
李向东说:“当初,我不能留校,就已经证明我不是搞学问的人。留校的都是出出类拔萃的精英。”
大书记说:“很少能见你李向东那么悲观的。”
他说,你李向东什么时候服过输啊!
他说,你要善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要善于让自己适应新环境。
他说,先,你不能服输,要始终认为自己不管放在那里,都是一块好材料,都能被锤炼成一块好钢。其次,你要有一双寻找光明的眼睛,能及时现在新的环境里有利于自己的优势和亮点,这样才能鼓足勇气,才能另辟蹊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子。
李向东说:“大道理似乎都懂,可真正遇上了,还是有点无所适从。”
大书记说:“我看,你是心理准备不足,对形势估计不足。”
李向
东说:“应该是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把我弄到那么个地方。当时,最坏的打算,也就以为他会把我弄到二线单位,不管在人大,在政协也还在这圈子里,很多事还是互通的。”
大书记说:“换了我,我会比他更狠,直接就把你给撤了。”
他说,你这人,能干事不假,但问题也不少,大事没有,常常就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见了年青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心猿意马?老实跟你说,我这老头子也会有想法,但是,想想没关系,大胆去做就不行。
他说,你到了大专院校,那边的诱惑更大。那女讲师女学生又漂亮,又有气质,我真担心,你能不能支撑得住!
李向东说:“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大书记说:“向我保证有什么用?你得向杨晓丽保证,向组织保证!这是你的家庭问题,组织党性问题。”
他说,你那么些麻烦事,能蒙混过关,已经算你运气了。
他说,你是有点狂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为市县,为灾区,一点不假,但就不能技巧一点吗?不能跟赵书记多沟通多争取吗?非就要硬碰硬?非就要拿鸡蛋碰石头?
他说,他是你的上级,你不听他的,他就会把你当眼中钉绊脚石,不把你挪才怪呢!没有那一个领导喜欢不听自己话的人。以前,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把重用你,不会把你提到今天这个位置!
李向东说:“骂得好,骂得爽!”
他说,大书记,你以后真得经常骂骂我。
他说,我想,我就是欠骂,没人骂,没人提醒,我就犯糊涂。
他说,说老实话,你现在这一骂,我心里倒觉得放松了,觉得许多事似乎一下子想明白想透彻了。
大书记说:“你这人也太犯贱?不骂就不舒服就不爽了?”
李向东说:“不是,应该不是,只有让老上级骂,让自己敬佩的人骂,心里才觉得舒服。”
他想,现在,真心想你好,真心骂你的人越来越少了。
赵书记的骂不属这种骂。那是训斥,不敢说有什么恶意,但听了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想要反戈一击。
大书记说:“这可是你说的,是你要让我天天骂你的。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就想天天都骂你了。我给你个机会,你过来跟我,让我能有机会天天骂骂你。”
李向东说:“我哪敢高攀啊!哪有水平和能力到省委机关工作啊!”
大书记说:“你是不想来吧?你是觉得,你一个副厅跑到我这来,混不到好职位,还不如去大专院校吧?”
他说,你就不能曲线救国,就不能先委屈一下?
他说,你到了大专院校,有可能一辈子都钻不出来,但你到了省委机关,冒出来的机会就多了,说不定一年半载,就能到哪一个市,那个一个单位。这一去,摇身一变,身份就大不一样了。
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想当年,自己不就是被张志东弄到地级市才有今天吗?不就是到了地级市,兜了那么一圈,才回到市县的吗?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又能兜那么一圈回到地级市。那时候,他李向东就不是败军之将了。
大书记笑着问:“心动了是不是?”
李向东说:“有这个机会当然好,有这个机会当然好!”
他心里却觉得不大可能,当初张志东可是大市长,把他调到市政府,说话是有份量的,如今,大书记只是一个副职,要把他调过去,却未必能说了算。
大书记说:“省委机关你是来不了了。你心里也清楚,我只是一个副职,想要调你,也调不动。再说了,你来省委机关能干什么?干实际工作才是你的特长。”
他说,如果,让你去某一个地级市,一个贫穷的地市级,让你分管工业这一块,让你分管招商引资,你去不去?你有没有信心做出几件大事,引进几家大企业?
李向东想,真有这么好的事,他李向东哪有不去的道理?摆脱现状不说,还有用武之地。他不怕贫穷,越是贫穷越说明那里的工业基础差。基础差有时候是好事,只要你稍稍努力,只要你取得一点点成绩,别人就都看得见,就都会对你刮目相看!
而且,听大书记说话的口气,那是让他去分管某一项工作,这就是说,至少也是职务平调,要么当副市长,要么还当市委常委。
他笑笑说:“如果,你是省委组织部长多好!”
他心里想,即使是副的行!
大书记“哈哈”笑起来,说:“难道一定是组织部长才行吗?有时候,就是组织部长也说了不算!有时候,调动一个人,一把手想要谁,组织部长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李向东有一种懵的感觉,大书记什么意思?什么一把手不一把手的。他不是统战部副部长吗?他还真以为他是某一个贫穷地级市的大书记?
大书记说:“今天,我准备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事,就是想知道你的态度。”
他说,你不要急着答复我,认真考虑一下。
他说,查资料了解一下青山市的情况。
他说,或许,呆在大专院校比呆在青山市还好。我听说,大专院校的待遇比我们这些行政官员还要高。
大书记说:“不过,明天一早,你去还是不去,都要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李向东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听大书记那口气,他真有可能去那个贫穷的青山市去当书记。
(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