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一零八章 上面有灯光
黄赶到海边镇时,汪秘书已经弄清楚那总经理的失职。未能在台风到来之前派快艇去荒岛接领导,是因为他上班时间打麻将,打得把汪秘书交代他的事忘了,他为了亡羊补牢,欺下瞒下,在台风已经正面袭击时,还硬派快艇出海,且下死命令一定要把荒岛上的人接回来。
汪秘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杀,你不单要那几个船员去送命,你还想要自己的命,还想要我的命!
他想,如果,那几个船员硬是靠上荒岛,把领导接上船,那船在返航途中抗不住风浪袭击出了事,那谋杀的就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气恼,不停地数落着,你撤离职守,你欺上瞒下,你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竟然要手下去冒险去送命。
他说,你觉得,你还配当这个总经理吗?你觉得我还放心让你当这个总经理吗?
那总经理吓得直求情,说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无法饶恕。但是
,他希望汪秘书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好的天气,突然会变得那么恶劣。他说,如果知道天气会变得那么恶劣,说什么他也不会撤离职守。
汪秘吗?晚了!如果不是那几个船员违抗你的命令,现在后果有多严重?谁都不知道!”
黄便是这时候赶到海边镇的。他脸色铁青,却没追究那总经理的责任,只是问他,目前这种状况下,还有没有办法把荒岛上的人接回来?那总经理说,办法不是没有。他说,可以向海军部队求援,让他们出动登6艇。毕竟,海军部队的登6艇还是能应付七八级台风的。他说,他跟海军部队的长很熟,他可以向他们请求援助。
汪秘书跳了起来,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那总经理说:“我,我有说话的机会吗?”
汪秘书更是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尖说:“你,你……”
黄摇了摇头。他不能采用这个办法,惊动部队,事情会闹得更大。
他说,还是不要惊动部队长了。
他对汪秘书说,只能让你那几个朋友在荒岛委屈委屈了。
黄对总经理说,今天这事,我就不说你了,好好汲取教训。
那总经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说:“谢谢,谢谢黄常委,谢谢黄秘书长。”
汪秘书没想到,黄对那总经理竟是这种态度?他疑惑地看着黄,想这总经理和黄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他犯了那么大的错,黄为什么还那么护着他?
黄对那总经理说:“去弄点吃的,你们也没有吃饭吧?”
那总经理说:“我们去酒店吃吧!”
黄说,不用了,你去酒店弄几个菜过来,我们就在你办公室吃。
他把那总经理支走后,黄对汪秘书说,你不应该那么大火。他说,他做得非常不对,你就是把他撤了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你有没想过,你如果撤他,他会怎么样呢?一种可能是,他会找人求情,也不知都找些什么人,找多少人?替他求情的人可能会打听荒岛上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一打听,事情就张扬出去了。一种可能是,他会记恨在心,一旦知道荒岛上的人是谁,他更会觉得自己冤屈,你领导带能情人上荒岛玩风流,他却背黑锅被撤职,换了谁心里都不服气,他要闹起来,麻烦就大了。他说,等这事过了,你再怎么泡制他?我不管,他在你手里捏着,还怕找不到其他理由撤了他?目前,息事宁人是最重要的!
汪秘书这才明白黄的用意,连连点头,想如果不是黄及时赶到,自己又要做错事了。不该太相信这总经理是一个错,再义气用事,把事情闹大了,又是一个错。
这个夜晚,黄和汪秘书都一直呆在那总经理的办公室,注视着海
面风浪的情况,担心着李向东他们在荒岛上能否抗得住台风的袭击。
李向东在荒岛上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不能在那帐蓬里呆下去,那么大的风浪,海水随时会扑上来。他们必须转移到高处。尽管风很大,雨很大。
张志东却不同意,说:“他们总不会不管我们吧?他们总会来接我们吧?我们离开这里,他们上哪去找我们?”
李向东知道,汪秘书不可能不焦急,不可能不想方设法援助营救他们离开这荒岛,但是,这么大的风浪,他倒希望汪秘书能够冷静,不要贸然行动。生海事事故,谁都担当不起。
他说:“这么大的风浪船只根本不能出航。”
张志东说:“汪秘书不是你的人吗?到这种关键时候,他难道不能做出丢卒保车的决定?”
李向东说:“他要做出这个决定,那就等于来送死!”
张志东说:“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李向东说:“我们只能自救,只能自己想办法躲过这场台风。”
小倩说:“早叫你别来这荒岛了,你就是不听。”
张志东冲着小倩脾气,说:“这是来不来的问题吗?这是对工作负不负责任的问题。这是对领导关不关心的问题。”
他说,明知道领导在岛上,明知道天气生变化,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果断采取措施,及时营救,我们早在台风到来前离开这荒岛了,还会呆在这里担惊受怕吗?
他说得完全正确。李向东也不知道到底汪秘书是怎么搞的?汪秘书办事总是很让人放心,这事怎么就办得那么糟糕?李向东说,这事显然有处理不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先向你认错,回去后,我一定查清这事,对直接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他也非常恼火,这不是拿他和张志东的生命
当儿戏吗?
张志东缓了一口气,说,这事与你也无关。他说,看来我们不仅仅是共享富贵的兄弟,还要一起共患难了!李向东笑了笑。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
风雨越来越大,他们一出帐蓬,就都湿透了,小倩被风吹得趔趄了几步,枝子拉住她,才站住。枝子带来的那个手电筒的光线在恶劣的气候里显得很暗,只能看见脚下那么一点鸡蛋黄似的光。好在刚才那大风轮碾出了一条路,他们便顺着那路往上走。李向东在前,张志东压后,四个人艰难地向高处走去。遇着坡陡时,不得不手脚并用往上爬。突然,枝子脚下一滑,李向东忙拉她,没拉住,她却把下面的小倩也碰倒了,张志东走在后面,忙托住小倩,两人才没再滚下去。
张志东问:“没摔着吧?”
枝子说:“没有。”
小倩说:“你当然没有了,你都压在我身上了。”
枝子问:“没压着什么地方吧?”
小倩说:“这倒没有。”
张志东说:“枝子也不是故意的。这种状况,大家互相迁就一下。”
小倩说:“我要走在她前面。不要下一次,她站不稳,把我撞到海里去了。”
枝子笑着说:“没那么可怕吧?”
小倩说:“很难说,你的力气都消耗完了,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枝子脸上一热,说:“你胡说。”
她知道小倩那话里的意思,她是说她的力气都跟李向东消耗在帐蓬里了,这会儿没有力气了。小倩手脚并用着往上爬,一抬头,好像看到了光亮,定神细看,大叫起来,上面有灯光。三人往上望去,果然见夜幕里有一点光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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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零九章 人蛇之争
枝子又惊又喜,说,原来这岛上有人。张志东说,这不是荒岛吗?李向东说,可能是航标灯。为了防止夜间航行的船只触礁,在许多,用于堆放器材什么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时,大家都很兴奋,想果然有那么一个小石屋,就不用风吹雨打了。小倩说,最好还能点一堆火烤一烤。这么说,就感觉到她在打冷颤,上下牙齿碰得“嗒嗒”响。枝子说,还可以烧饭烤鱼吃。这些话很鼓舞人,他们艰难却充满希望地向高处爬行。李向东心里却清楚,这似乎是不可能的,这风雨交加哪来烧火的柴草?当然,他不能说,不能灭了她们的希望。
越往上走,风越狂,即使手脚并用,也被吹得摇摇晃晃。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起来。李向东觉得这样走不行,还没走近那航标灯下的小石屋,可能早被风刮走了。他说,我们不能顺着这条路向上走,不能这样光秃秃的暴露有风雨下。他说,我们应该钻
进灌里林里,有灌木林帮我们挡住风,我们会省许多力。
李向东的话一出嘴,就被风刮跑了,后面的张志东根本听不见。小倩就往下说说,我们钻进灌木林,那里的风没那么大。张志东还是没听见,枝子却是听见了,再把那意思转告张志东。张志东说,可以,就这样。风是往上吹的,其他三个人都听清了他的话。于是,四个人便向路旁的灌木林移去。
进了灌木林,感觉风的确小了许多,只是那些树枝,被风吹得“咣咣”响,仿佛随时都会折断,都会砸下来。
小倩说:“这里好像更危险。”
枝子说:“总不会那么巧吧?真就会折断吗?我倒觉得这里比外面好,走得比外面省劲。”
脚下没有路,藤草密密麻麻。李向东告诫她们,脚下踩稳了再向前迈步。他把手电筒交给小倩,用那根一米多长的木棒在前面开路,不断拍打前面拦路的藤草。这举动,还有另一层意思,打草惊蛇,可
以把藏在??里的蛇惊跑。当然,他不能明说,担心枝子和小倩会被吓得毛骨悚然!突然有一块大石拦住了前面的路。由于大石的遮拦,这里的风和雨都显得弱许多。小倩说,休息一下吧!枝子说,我还以为你不累吧!
张志东说:“我们是不是吃点东西?枝子不是弄了许多吃的吗?填饱了肚子爬山才更有劲。”
不提吃还好,一提吃,四人都觉得饿了。
小倩问枝子:“你都准备什么吃的了?”
枝子说:“现在能吃的也就只有点心了。”
小倩说:“我的喉咙都冒烟了,点心那么干,怎么吞得下。”
枝子说:“你傻啊?你张开嘴,水不都自动往你嘴里灌吗?”
小倩说:“这雨水卫生吗?”
枝子说:“你要真渴得喉咙冒烟,还管卫生不卫生?”
李向东卸下背上的包,找了好久,才找出一包点心来。小倩说,怎么这么少?枝子说,我也没想到要靠这点心充饥。李向东几口吃了一块蛋糕你们,说,我绕过这石头看看离航标灯还有多远。张志东说,你小心点。他似乎又觉得不放心,凑近他耳朵,悄声说,小心蛇。被蛇咬就麻烦了。李向东心里涌起一股感慨。他说,我会小心的。张志东便寓意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向东头一低,消失了。那一刻,他想,再没有这同学感情更可贵了。不管你在官场混多久,只要是在官场上结识的朋友,那情感都掺着水份,多多少少都有些虚假,而这同学之情却是永恒的。
绕过那块大石头,感觉灌木林稀疏了,风大了,他不得不猫低身子,降低受风的面积。他先用手里那根木棒拍打前面的??,再把它当拐杖,很小心地一步步向前。有几次,一脚踩在某一块浮石上,忙挪开脚,就听见那块浮石哗啦啦地滚了下去。李向东对自己说,这算什么?再危险的事,
我李向东也经历过了。他想起自己经受过的许许多多的磨难,历历在目的那一次便是和杨晓丽掉进岩洞里,一起搀扶着,艰难地毫不放弃地寻找光明。他想,那一次,他都能化险为夷,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不是人了,你跟杨晓丽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杨晓丽又那么不弃不舍地爱着你,你李向东却背叛了她,竟跟别的女人跑到这荒岛上来耍风流。他想,你这是活该,是自作自受。他想,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谁也不能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这是天在惩罚你,因为你对不起杨晓丽,天也不原谅你了。
张志东他们三人正等得焦急,想李向东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就听见了脚步声。枝子问,是你吗?李向东。李向东答,是我。他坐下来,喘着气说,就快到了,绕过这块大石,再向上三十米左右,就到顶了。吗?李向东说,就在那航标灯下。三人很受鼓舞,小倩说,我们可以不用风吹淋雨了。枝子说,我们可以烧火取暖了。四个人手拉手向航标灯靠近,因为吃了点心,因为看到了希望。
当初建那小石屋子时,就曾考虑到天气的恶劣,因此,那小石屋建得很坚固,四周?壁密封,只有一扇不大的铁门。可能考虑这荒岛上没有人,考虑是不经常来,所以那铁门并没有上锁,只是缠了几道铁丝。扭开铁丝时,张志东说,等一等。他说,你们都站远一点。李向东知道,他是担心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两个女人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张志东话音未落,她们一拉那门把手,就把门打开了。只听“呼”一声,有无数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小屋里扑出来。枝子“唉哟”了一声,感觉脸上**辣的。里看,只见里面亮着两点绿光。
张志东脱口而出:“蛇!”
两个女人“哇哇”叫着抱成一团。
李向东脑子也“轰”地一炸了。
那两点绿光并没有动,像是要誓死坚守自己的领地。
张志东反倒是最清醒的。他说,躲开,你们都躲开。李向东回过神来,说,让我来,让我来对付它。张志东问,你有什么办法?李向东说,总会有办法的。张志东说,我在山区呆过,跟蛇打过交道。他说,这是一条蟒蛇,大概有大腿那么粗。他说,你们离远一点,我有办法对付它。他问,还有干衣服吗?李向东说,应该有吧!枝子那包是防水的。张志东叫他们围拢过来,挡住雨水,便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也不知那衣服是谁的?只见张志东把那衣服捆绑在木棒上,然后用火点着了,就向那小屋子走去,他躲在门的一角,把那烧着的木棒伸进小屋里,不停地舞动。李向东虽然在外面,却还是能听见那条蛇游到的“哗哗”声。小倩抓住李向东的胳膊,大气也不敢出,枝子却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张志东平安无事。
如果,张志东一直就那么站在门外,想那蛇再怕火,也不敢往外窜,因此,他瞄住机会,一个快步,窜进屋里,就用那火棒往外赶那条蛇,终于,那蛇像是很不情愿的很笨拙的爬出小屋,钻进茫
茫的夜色里。
李向东说:“没想到,我们的张大市长还有这一手。”
枝子说:“我非常佩服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她说,现在,请小倩靓女代表我们送给张市长一个热烈的拥抱。
小倩却说:“那条蛇还会不会回来?”
张志东说:“只要有火,它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小石屋真够小的,只有几平方米,但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在角落里却堆了一堆木板,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留下的,想是建这航标灯时留下的吧?
他们架起一些板块,点起了火,强势的火光把他们的脸映得通红通红。外面的风再狂,雨再大,似乎与他们无关了。这石屋的坚固是经过多年印证的,十二级的强台风也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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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零章 铺路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张志东坐在接他们的快艇,向大6驶去,看着那荒岛渐渐远去,脑子里就浮起了这么一句。那一刻,他意识到,这大书记是非他莫属了。对他张志东来说,还有什么叫后福呢?
回到地级市,他便为李向东调到地级市铺路。前一阵,中央党校曾分配了几个厅处级领导干部学习培训的指标给地级市。大书记也定好了名单,张志东要改动这个名单。他把地级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说,去中央党校学习,多是那些优秀的领导干部,有待提拔的干部。他说,我们现在这个名单,选送的厅级干部,某某副市长,虽说是个好干部,但我对他非常了解,相对而言,工作能力只属一般。他说,当然,在没有提拔的情况下,让他去中央党校学习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我们明显还有一个副书记的位置空着,因此,选送干部去学习就不能不考虑到这点。
张志东并没有明确表示要选送去,只是问,你觉得,应该选送哪位同志去更合适呢?那秘书长也是个老江湖,先论资排辈地说了纪委书记,组织
部长,接着又磨磨叽叽地说了李向东。谁都知道,李向东和张志东的关系,张志东提出修改意见,是不是就想让李向东去中央党校镀镀金,然后回来当副书记呢?
张志东先否定了李向东,说,他不行,他才刚当常委,这么快让他当副书记,别说你们不服,我自己也认为太快了。纪委书记嘛,年纪大了点,再的几年就转到人大或政协了吧?组织部长年纪倒可以,不过,我觉得,他还欠缺点什么?怎么说呢?全局观还有待提高。
那秘书长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是很想把自己也放进这个选送名单的,但自己提自己,总有点说不出口,这会儿,张志东把他提的人一一否定了,心里不禁升起某种希望。
张志东说:“还有一个人选,我认为是最适合的,你却没有提。你是看不到呢,还是不好意思说。我们应该抛掉所有顾虑,实事求是地看待问题,从更有利于工作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那秘书长觉得越来越靠谱了,但还是装糊涂,说:“我毕竟只是一个
常委,看问题没有张市长全面,大局观也不及张市长。”
张志东笑着说:“不是这个原因。我想,主要原因还是说不出口。”
他说,你觉得自己怎么样?从各个方面综合考虑,你不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吗?能胜任秘书长工作的人,对全市各项工作都非常熟悉,且大局观强,目前,我很需要这么一个人当我的副手。
他说,当然,你也知道,论资排辈的话,还轮不到你,所以,我得协调好这方面的关系,选送你去中央党校学习半年,等你回来了,再把你提上去,也有个说法。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还是以工作为主,如果有些工作确实放不下走不开,我也不勉强。
还有什么工作确实放不下走不开呢?如果,真因为这个,你这秘书长也太鼠目寸光了。那秘书长说,我会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的。他当然要去,傻瓜才不去!
这秘书长去了中央党校学习半年,张志东就又有说法了,
可以大惭不愧地把李向东调上来,半年后,是不是让那秘书长担任副书记呢?半年后的形势变化,谁说得准?李向东借这个台阶跳上副书记的位置,也不是说不过去。
官场上的承诺,有时候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某种目的达到了,原来的承诺完全可以当粉笔字,一抹而去。
张志东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你别多想了,就等着来地级市当市委秘书长吧!李向东问,总得有个时间吧?总得让我准备一下吧?张志东说,我不能给你确切的时间,不过,我当了书记后,一个月内,就会对市委常委们的分工进行调整,那时候,我会提出让你当市委秘书长。这时候,李向东一点也不怀疑张志东当不了大书记,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让人不可释疑。
说心里话,李向东是不想去当那个地级市委秘书长的。他想,如果,你张志东真要提拔我当副书记,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拖到年底,直接把我李向东提到那个位置上就是了,直接把一个地级市委常委、县级市的市委书记提到那个位置,一点也不过分。反倒是拐了这
么一个弯,倒让人家觉得太别有用心了。
然而,从荒岛回来后,李向东就有一种迫切要离开市县的念头。他不想再和枝子苟合,不想再做对不起杨晓丽的事。他想只有离开市县,才有可能脱摆枝子。
毕竟,在地级市,李向东只是一个常委,上面还有许多人官比他大,他在地级市不可能像在市县那么大权独揽,不可能给予枝子生意上随心所欲的关照。因此,从生意的角度考虑,枝子继续呆在市县比去地级市要好许多,即使,枝子去了地级市,他李向东也可以用各种理由拒绝对她的关照。那么,李向东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李向东想,枝子对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留恋,甚至于,她会重新寻找对她更有利用价值的人。
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的苟合,完全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李向东说:“总是允许我向你提点条件吧?”
他想起上一次,跟张志东去地级市的尴
尬,那时候,自己就像一个普通干部,没有公车,且住在集体宿舍里。当然,那时候,他的处境也不同,几乎是逃离市县,没资格跟张志东谈条件。现在,他可是市县一把手,去地级市,对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完全是出于帮朋友的性质。
张志东笑着说:“你说。只要你肯来,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李向东说:“你总得给我弄个套间吧?现在,我可是有家眷的人了,总不能让我住在办公室里吧?”
张志东“哈哈”笑起来,说:“那我呢?我这些年不也住在办公室。”
李向东说:“你骗不了我。你难道跟小倩也住在办公室?”
张志东说:“你这要求过分了,我不可能弄个套间给你金屋藏娇。”
李向东说:“你想哪去了?我只要你给予我正常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杨晓丽到地级市,我总不能让她
跟我住办公室吧?”
张志东说:“她又不是每天都过来。了不起也就周末过来吧?有时候,你们也回市县吧?她来的时候,你可以去接待酒店开个套房嘛!你别忘了,你这次来地级市,是市委常委,这点小问题还用我帮你解决?”
李向东说:“这虽然是小事,但我自己解决却是大事。别人会怎么看我呢?人还没到,就先考虑自己,这是来当官做老爷呢,还是来干事的?如果,你出面帮我解决这事,就是领导关心下属,别人也不敢有什么看法。”
张志东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是外地到地级市工作的领导干部都面临的问题。”
他说,这可是你的职责范围。
他说,你当了市委秘书长后,可以向常委会提出,凡是外地的四套班子领导成员,家眷来的话,都应该给予关心的照顾,都可以在接待酒店住套间房,让大家达成一种默契。
本来,李向东的确是想向张志东提出要一个套间的。他这次调到地级市,肯定是不会再回市县了。这样,他就必须在地级市安家。李向东和你张志东不一样,张志东迟早要回省城,所以,没必要在地级市安家。但谈着谈着,李向东却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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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一章 非正常开销
李向东想过,是否在市县挪一笔款给自己安一个家呢?地级市的房价自然比市县高许多,但他并不奢望像市县住得那么宽敞,只想在那里弄个两房两厅的小套间。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黄。
黄问:“你要调去地级市?”
李向东说:“有这种意向。”
黄便有些不舍,说:“市县太小,迟早是容不下你的。”
他说,这事交给我处理吧!
李向东叮嘱道:“不要太浪费。我的家还是在市县,只是想在地级市有个落脚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什么,说,有一个事,还要你帮我过问一下。我回到市县后,有一些非正常开支,主要是陈小雨那边支付的,你了解了解,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手尾。黄当然知道李向东说的非正常开支是什么开支,他担心每次去拜见有关领导,
送红包信封的开销会在帐面上留下痕迹,担心他离开后,有人动机不纯,轻易就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件事都必须马上处理,都必须在李向东离开市县前处理得干干净净,尤其是那些非正常开支。黄现,这似乎是他最后帮李向东做事了。尽管,他调到地级市,担任地级市委秘书长,严格地说,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以后很少会有这种私人的工作交代他去办了。
黄说:“今晚一起吃顿饭吧!”
李向东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美人鱼,三条七房间?”
黄也笑了笑,那笑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李向东说:“我这只是去地级市,又不是什么大老远的地方。大半个小时的路程,随时还能见面,随时还有机会在一起。”
他对黄也有点依恋恋不舍。如果说,张志东认为李向东是他最信得过的帮手,那么,
黄却是他李向东最信得过的帮手。关键时刻,张志东总能想到他,同样的,关键时刻李向东也会想到黄。他想,如果自己在地级市能独当一面的时候,他还会把黄带在身边,让他帮他处理那些头头尾尾,让他在某一个时候,能给他一点很有建议性的意见。
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说,今晚一起吃晚饭吧!我打电话问过杨晓丽,她不回来。李向东说,我跟她说好了,去她那边吃晚饭。枝子说,这阵,你怎么总往她那么跑?李向东说,我们商量过了,周末她回来,一至五,我去她那边。枝子问,那我呢?你中午不来我这,晚上又去她那?李向东说,她最近不是特殊吗?不是需要人照顾吗?枝子说,她没那么娇气吧?李向东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枝子说:“我感觉,你好像变了,变得像以前一样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李向东说:“没有啊!怎么会呢!”
枝子便问:“那你总得腾出一点时间见见我吧?”
李向东含糊地说:“会的,会腾出时间给你的。”
枝子说:“那就今晚,你对她说,你有接待任务,可能要很晚才能散。”
她说,我感觉,我要来了。
她问,知道我的意思吗?
她说,你不想见了我什么都不干吧?杨晓丽那边不让你忙乎,我这边又看着干瞪眼睛,有得你难受的!
枝子这番极具??的话,竟使李向东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他想,你来也好,不来也好,与我李向东什么干系?我再不会做对不起杨晓丽的事,再不会跟你枝子苟合了。
然而,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向枝子说清楚。有些话,是很难说出口的。尤其是他曾跟枝子有过那么一段,按李向东的话说,有过那么一段苟合,你怎么能无缘无故向她提出分手呢?
他只能继续采用老办法,不去见她,只能让她自己去感觉他对她的冷淡。
有时候,他问自己,这能解决问题吗?以前的这个办法还适合现在吗?
他觉得,似乎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能预感得到,枝子一定不会轻易和他分手,但他又存有某种侥幸,想枝子应该不会大吵大闹,她总不会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吧?
如果说,以前,枝子只是来市县做生意,可以拍拍??一走了之,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已经有许多东西搬不走,比如她在海边镇投资制作的大型广告牌。那是一种长期性的投资。
她要想在市县呆下去,也不会把自己搞臭,把她和他李向东的关系搞僵。
驾车去江边市时,李向东想,这是他回市县后,干得最糟糕的一件事。或许,也是他这一辈子做得最糟糕的一件事。
他希望枝子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不会借他们的分手,狠刮他一大笔。他有什么呢?枝子不是不知道他是一个清廉的人,难道她要*他利用职权贪污**,弥补他的过失,满足她的**?
他想,她还不至于变得那么丑陋不堪。
他希望枝子明白,其实,他李向东不是不想喜欢她,他跟她在一起的那段苟合不正说明他是努力想要自己喜欢她吗?但终究他还是没能喜欢她。那么,两人勉强在一起,倒不如分开,这不仅是对他李向东好,也是对她枝子好。
手机响了起来,李向东看了一眼显示屏,是杨晓丽的电话。
她问:“你来了吗?”
李向东说:“我在路上了。”
杨晓丽说:“你不会是跟枝子一起来吧?”
李向
东心里跳了一下,说:“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跟她在一起。难道她也去你那?”
杨晓丽说:“她说她也过来,我以为你们是约好的呢!”
李向东说:“她去干什么?”
杨晓丽说:“人家说要来看看我,我也不好拒绝。”
李向东说:“她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杨晓丽说:“我也觉得,她这人挺麻烦的,像个第三者一样,总无端端地要掺和进来。”
李向东说:“什么第三者?你这么说她不好吧?”
杨晓丽笑着说:“我就是说说感觉,又没说她跟你有什么干系。”
李向东打电话给枝子,说,你再这样缠着我,杨晓丽迟早会警觉的。枝子说,你也太紧张了吧?李向东说,不
是我紧张,是你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有多过分。你就不能让我们安静一点?枝子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没让你们安静吗?我要不让你们安静,还用费那神跑到江边市去?李向东说,你就当为我着想,总可以吧?枝子说,你为我着想了吗?你不想见我,我又没有办法要你来见我,就只好用这种办法见你了。李向东只得屈服了,说,你还是别去江边市了。明天我去你那吃午饭。枝子说,但我还是要去,如果,我不去,杨晓丽会更警觉,她还不怀疑是你不准我去的?我们没有那种特别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也不好劝我不去江边市吧?李向东对枝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手机又响起来的时候,李向东已经快到江边市了。这次是陈小雨的电话。他说,李书记吗?你放心,以前的那些开销,我都处理好了,不会露下什么痕迹。李向东知道,黄已经向陈小雨了解那些开销的事了,说,这是对我负责,也是对你负责。陈小雨说,是的,我知道。这么说了,他好像还有话要说,迟疑迟疑的终于没说。
放下手机时,李向东突然意识到什么,陈小雨可能也知道他要回地级市了。于是回拨他的电话,说,
你也有个心理准备,我到地级市站稳脚跟,可能要把你调过去。你一直跟着我,从地级市到临市,到市县,现在我回地级市了,也要把你调回来。陈小雨显然很高兴,说,不急不急。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近年廿九至年初三请假外出,年初四恢复上传,请各位读者原谅!祝大家新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分卷 第一一一二章 越来越虚假
杨晓丽并不看好李向东去地级市任专职常委,特别是任那个市委秘书长。她说,那是一个很累的职务,什么事都跟你有关,哪里出了问题可以跟你扯上关系。李向东会不知道吗?他回市县后,就也让黄担任了这样一个职务,像管家一样。她又说,那是一个协调性非常强的职务,除了工作能力外,还需要扎实的人脉基础。李向东说,我也知道。在地级市,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怎么说,他也算是那种坐直升飞机上来的,从一个副处到地级市,兜了几个圈,转了两三年,就升到副厅了,别人服气吗?因此,不说地级市市四套班子的那些领导成员,就是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也未必卖他的帐。
她说:“我觉得,你还是在市县工作更合适。” 李向东说:“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我是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我想要留在市县,就可以留在市县。”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向张志东提出留在市县吗?”
李向东说:“张志东也应该考虑过,也应该觉得,我在市县更能
挥自己,但是,相对他而言,他还是认为我当这个市委秘书长对他更有利。”
杨晓丽说:“你这官是为他当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时候,这官还真是为他当的。”
他想,当初,如果不是张志东把他调到地级市,他会有今天吗?他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能独揽市县的大权了,就只考虑自己。
杨晓丽说:“你当官的目的越来越来狭隘了。”
她说,我记得,你以前当官,想的是如何更好地挥自己,更多地为地方为老百姓服务。现在你当官,考虑得更多的却是如何让上面人高兴。
她说,我知道,在官途,让上面人赏识自己很重要,但不能总太多地考虑这些吧?或者说,更应该考虑,如何既让上面人赏识,又真正为地方为老百姓服务这两者之间找到结合点。
她说,以前,你似乎总能找到这个结合点,现在,却放弃了这种寻找。
李向东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阵,他也总在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要想找到这个结合点越来越难。大书记要你出政绩的时候,你就不能不千方百计地出政绩,张志东要你放弃市县,到地级市当那个市委秘书长,你就不能不服从他的安排。你这官是谁给你的,嘴里说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但私下里都明白,组织信任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具体的某位领导对你的器重和赏识。
杨晓丽说:“你自己想一想,你回市县后,都干了些什么?”
她说,好像什么也没干吧?
她说,本来,在这么个职务,又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是很好挥自己的时候,但我觉得,你却还不如以前,不如你当市长助理的时候,不如你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那时候,你干的都是一件件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
她说,现
在呢?哪一件事是你亲力亲为干出来的?你就心甘情愿在市县当一个过客一样的市委书记?
李向东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亲力亲为去干呢?”
他说,以前,我是市长助理,是市长,许多事要自己一手一脚去*办,但当了市委书记,就不能还采用那种亲力亲为的方式方法了。
他说,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觉得回到市县这一年干的事,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轰轰烈烈。展镇级经济不是我搞的吗?城区展不也是我的构思吗?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在围绕我的构思开展工作。
他说,这些构思的一个个落实,对市县的城乡展具有不可低估的贡献!
杨晓丽只好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她说:“我不希望你经常和张志东在一起。我总觉得他跟小倩在一起,是一个后患,总有一天,他们会出事。你跟他走得太近,不可能不牵扯到你。”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杨晓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说:“我真没想到这一层。”
他心里想,如果,我留在市县,不也拖着一个尾巴吗?枝子不也缠着我不放吗?他想,他和张志东一样,也掉进了女人的陷阱。他想,这怪得了谁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他看着杨晓丽,越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这么漂亮的老婆,对自己那么无微不至,自己竟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竟还给自己惹出那么一大堆麻烦。
杨晓丽问:“要不要我替你说几句,劝张志东还是把你留在市县?”
李向东摇了摇头。他想,这些事,还是由自己来处理,既要处理好枝子的事,也要处理好张志东和小倩之间的事。
这时候,他们已经在酒店餐桌前坐了好一会了。他问,枝子怎么还没到?杨晓丽说,她不来了。李向东装糊涂问,是你劝她别来的?杨晓丽说,我没劝她。本来,她已经在路上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一个老板约她去谈生意,所以又拐回去
了。李向东问,什么老板那么厉害,一个电话就把她招走了?李向东想知道,杨晓丽是不是相信了枝子的话,市县能有什么老板,一个电话就把她招走呢?他以为,枝子是听了他的劝,随便借了这么个借口不来江边市的。
杨晓丽说:“听说是香港大亨派到市县来的主管。”
李向东说:“这倒有可能,那是市县目前最大的客户。”
杨晓丽说:“她说了,如果,她那边散得早,还会赶过来。”
李向东意识到,杨晓丽完全相信了枝子现编的这套鬼话。他也知道,枝子应该不会再赶过来了。
这晚,他们吃了晚饭,便在那酒店的树荫小道上散步,李向东问她最近的工作情况,问她手工艺展的进度。她说,本来也差不多了,但老江书记那么重视,她就还想多增加些内容,所以,筹划时间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他说,时间拖得越长,对你越没好处。杨晓丽不解,问,怎么就没好处呢?李向
东说,你不负担不就越重吗?杨晓丽还是没反应过来。李向东见四周无人,便抚摸了一下她那还不显的小腹。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说,你这是干什么?他说,我是要告诉你,你的负担主要来自这里。杨晓丽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你还怕我负担不起吗?她说,你放心,我会给你生一个白白胖胖的,而且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儿。她说,但是,你可别趁这个时候,干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别跟张志东学坏了。李向东说,可能吗?我会吗?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假了。
杨晓丽问:“前些天,你和张志东被困在岛上的时候,枝子是不是也跟你们一起去了?”
李向东说:“这不关我的事。她一定要去,我也没办法。她向张志东提出要去,张志东同意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从荒岛回来后,他们并没说他们去荒岛,只是说,他们上了某一个有人住的岛。在海边度假区那片海域,有两个岛是有人居住的,那里各有一个村委会,经常也有领导上岛访贫问苦。
杨晓丽问:“小倩是不是也去了?”
李向东说:“小倩?你听谁说的?”
杨晓丽再问:“有没去吧?”
李向东不知杨晓丽是否知道小倩也去了,如果,小倩也去了,他要说没说,那问题就大了。他说,也不是她单独一个人,电视台好几个人去的。张志东上岛访贫问苦,总会有几个记者跟着。杨晓丽问,黄怎么没跟你们去?李向东说,我上岛了,当然要把他留在家里。杨晓丽又问,汪秘书怎么没跟你去?李向东说,他下午有个会。杨晓丽说,都没时间,就你和枝子陪他们上岛?这算怎么回事?李向东说,也不是只有我跟枝子去,市县还有一个副秘书长陪着。海边镇也有人陪着。我总不会那么傻,不带三几个手下,跑前跑后地忙那么些琐碎事吧?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酒店的灯火显得更明亮了。杨晓丽说,这枝子也不知还来不来?李向东说,打个电话问问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来了。杨晓丽便打电话给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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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三章 se诱
枝子没有说假话,她上了高公路往江边市赶的时候,香港大亨派来的那位主管打电话给枝子,问她有没时间,问她是不是能一起吃晚饭。他说,他看了她们那公司的资料,觉得他们很有合作的可能。枝子忙说,有时间,说可以一起吃晚饭。她说,她很高兴他那么看重她的公司。于是,枝子便调头回市县了。
几天前,枝子曾叫她的业务员找过那个香港主管,既然李向东不愿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她只得采用她的办法。当然,她不会贸贸然去见他。不管怎么说,枝子在市县也是很有些地位了,在彼此都不认识的状况下,枝子主动去见他,那是很**份的。因此,她要她的业务先打头站。
业务员回来告诉枝子,他在那香港主管办公室的门外等了近两个小时,才见到那家伙。他说,他把公司的资料,以及枝子的名片都交给那家伙了,并且告诉他,他们的广告公司在市县是数一数二的,一定能给予他们一流的宣传策划。他说,那家伙拿着枝子的名片看了好一会,先问他,你们的老板是女的?最后才叫他回来告诉枝子,要他们根据
商贸中心目前这种状况,为他们设计一个系统的宣传方案。
枝子问:“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那业务说:“我当时就答复他,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他们制定一个完整的宣传方案。”
枝子很满意那业务员给予那主管的答复。她立即组织人力根据商贸中心的实际制定了一个五年宣传方案。这个方案共分三个部分,一是现阶段,如何配合基建施工进行宣传。这一阶段,重点宣传商贸中心的规模,以及功能。二是商贸中心竣工后的宣传,这一阶段重点宣传商贸中心的前景,在市县所具有的潜力。三是商贸中心开业后的宣传。这一阶段,对商贸中心进行全方位宣传,不仅利用广告牌进行宣传,还要通过电视台进行宣传,使之深入人心,且不但要在市县宣传,还要在地级市进行宣传,让全地级市都知道,这是一个全地级市规模最大,品种最齐全的商贸中心。
或许,那香港主管看了枝子制定的方案后,觉得有必要跟枝子面谈了。
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那主管五十多岁,头顶光秃,长着一个红红的酒糟鼻,一见枝子,双眼就出亮亮的光,他说,枝子老板原来这么年青。枝子笑着说,过奖了。心里的高兴突然消失了一半。她太熟悉那主管的眼光了,在枝子没到市县时,她在省城经常到遇到这种眼光。那眼光总在你身上飘来飘去,仿佛能透过你的衣服,看到更多的内容。这会儿,她想,那主管不仅看中了她的方案,还看中了她是一个女老板。
他说:“没想到,枝子老板不仅年青,还是一个很大胆,很有创意的老板。”
枝子脸上依然堆着笑,想那主管夸奖一番后,一定便会说这方案再完美也不过是一张纸,只有他采纳了,它才能实现真正的价值。果然,那主管便说他接到无数份广告公司为他那商贸中心量身定做的方案,说那些方案都非常有创意,非常有特别,真要他在那无数个方案中舍取,选出某一个方案的话,他还真做不了决定。他说,最后,能不能选中她的方案还很难说。
枝子笑着说:“如果那么难决定,你就选用我的吧!”
那主管说:“你总得给我一个更充分的理由吧?”
枝子说:“很简单的理由,因为,我跟当地政府的关系最密切。”
那主管问:“这也是理由吗?”
枝子说:“在实施整个方案中,少不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如果,不能得到政府的支持,方案设计得再好,也是一句空话。”
那主管又问:“你用什么证明,你与当地政府的关系最密切呢?”
枝子说:“用我在市县开展的业务来证明。”
她说,在市县,最大型的广告牌是我制作的。我一到市县就在市县的进入口制作了一块大型的广告牌,那完全是由政府拨款投资的,至今宣传的内容,也是非商业
性的。
她说,在市县,政治宣传的广告牌几乎都是我做的,不管在城里,还是在四乡,你随便跑一圈,随便看到那块政治宣传的广告牌,都是我制作的。
枝子要告诉他,如果,她枝子是那种用色相做生意的女人,那么,在他之前,她已经笼络了当地政府的某位大官,否则,她能揽下政府那么多的生意吗?
那主管似乎不明白枝子的意思,说:“枝子老板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老板。不过,我倒不必看政府的脸色,相反,政府倒要看我的脸色,我们在这投资,他们求之不得,处处都给我们开绿灯,所以,我的整个运作都是在按市场规律办事,谁对我有利,我就把生意给谁。”
这么说,他就看着枝子笑,笑得枝子心里想,你是在按市场规律办事吗?你是想按兽欲办事!她想,你真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我枝子现在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广告公司老板吗?
那主管问:“听口音,
枝子老板不是市县人吧?”
枝子说:“我是省城人。”
那主管说:“不容易,真不容易,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开广告公司,还是一个这么年青的女孩子,一定有许多过人之处。”
枝子说:“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她就是要让那主管知道,她枝子的过人之处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年青的女孩子,就是靠色相才得到政府支持的,你也想得到我枝子的色相,是不是太有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杨晓丽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杨晓丽问,你还来吗?枝子说,不来了。杨晓丽说,不来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枝子先没答她,而是对那主管点头笑了笑,便起身离开。走出西餐厅,便悄声告诉杨晓丽,她遇到了一个色鬼。
杨晓丽说:“你说那跟你谈生意的人是色鬼吗?”
枝子说:“我敢肯定,只要我跟他睡一觉,他肯定会把生意给我。”
杨晓丽说:“那你还跟他谈?”
枝子说:“我要虎口里拔牙!”
杨晓丽说:“你别冒那么大的风险。”
枝子说:“风险怕什么?”
杨晓丽忙说:“不行,不行。你别再跟他谈了,你快离开他。”
枝子笑着说:“你也太紧张了。这生意我一定要抢到手。”
她要让杨晓丽急,要杨晓丽把这事告诉李向东,你李向东不是不帮我吗?难道你要我枝子去冒这个风险,去跟别的男人睡觉?
李向东一点也不急。他对杨晓丽说,你别理她。她又不是初出茅庐,自己还把握不住分寸?他一眼
就看穿了枝子,谁在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知道,她那是要*他出面,*他跟那主管打招呼,要那主管把生意给她。李向东想,从现在开始,你枝子跟我什么干系也没有,你要真跟那主管睡一觉,我李向东也没你什么办法!
杨晓丽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李向东说:“如果,她真要以这种方式得到商贸中心的生意,我们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杨晓丽说:“我们总得尽到我们的责任吧?”
李向东说:“我们怎么尽我们的责任?”
杨晓丽说:“总该劝劝她吧?”
李向东说:“你没劝过她吗?你不是已经劝了她吗?”
他突然有一个很不应该有的念头,或许,枝子真跟那主管勾搭上,或许,自己就能轻易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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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四章 下马威
这时候,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地级市委办公室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参加常委会。他还只是市县市委书记的时候,地级市通知他开会总是由市县市委办转告的,担任地级市委常委后,通知他参加常委会,就直接通知他了。
李向东问:“什么内容?”
通知的人说:“欢迎新书记到任。”
李向东愣了一下,听那说话的口气,那书记显然不会是张志东。杨晓丽也看出了李向东脸上的异常,问:“怎么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明天,新书记上任。”
杨晓丽说:“不是张志东?”
李向东说:“空喜欢了一场。”
杨晓丽说:“你就那么想去地级市?”
李向东说:“我倒没那么迫切。”
他想打电话给张志东,一则想安慰他几句,一则也想问问,到底是谁来当这个大书记。这人肯定是从省里调来的。然而,他又犹豫了,觉得这电话不好打,这时候的张志东心情一定非常恶劣,几句安慰的话不顶用不说,说不定,他还会向他渲泄满肚子的委屈。这时候,还是先避一避,先装糊涂为妙!
杨晓丽说:“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李向东说:“因为我不能去当那个市委秘书长吗?”
杨晓丽说:“至少,可以抵制你的官瘾。”
李向东说:“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这辈子也就只能当这个常委了。”
杨晓丽笑着说:“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你还会升的,还会当大市长、大书记,当副省长、省长。”
李向东摇头说:“五年吧,我会原地踏步。”
大书记不是张志东,就意味着有利于李向东升迁的大好格局被彻底破坏了。新的大书记还会像大书记像张志东那么器重他吗?即使以后会器重他,那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而且,李向东要再上一步,不成为新大书记的心腹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晓丽说:“这不好吗?我觉得这很好,你可以一心一意为市县做点事。这几年,你的官升得快,就算也做了一些事,但别人却未必服你。现在,可以专心开点实事了,用事实来证明你的能力了。”
李向东说:“五年后,我还能干什么?当省长还年青,但当大市长就有点老了,这还要讲运气。”
杨晓丽说:“你别总想这些好不好?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李向东说:“不顺其自然也不行了。”
他想,杨晓丽说得没错,这几年,自己也算是升得快了。人的运气不能总那么一帆风顺,不能什么好事都归你。总有运滞的时候。他想,在官场就应该这样,运气好的时候,就一路向前,运滞的时候,就停下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
此刻,李向东的心境还算是平和的。
杨晓丽说:“你说,张志东会不会跟新书记不和呢?”
李向东说:“很难说。现在他们就像当初我回市县一样,张志东原以为,那书记是他的,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你要他服气,那是很难的。”
杨晓丽说:“那你还是少点跟张志东来往,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误会似乎避免不了。谁都知道我和张志东的关系,或者说,我是张志东一手提拔的,我就是不跟张志东来往,他也会把我归入张志东那拨人里。”
他说,官
场就是这样,一朝君子,一朝臣。张志东当一把手,我还能得志,张志东当不了一把手,我就只能跟着他被冷落,了不起,也就是被团结的对象,永远不可能成为知己心腹。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卷入他们的纷争,不能跟着张志东拿鸡蛋去碰石头。
他想,以他如今在市县的威信,守着这一亩二分地,默默耕耘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想,他要干的事还真不少,比如,目前,他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如何加快商贸中心的建设上,把精力放在如何促进老板光那块新区的建设上。他想,说不定,当他把这两个大项目做起来的时候,新书记便会对他另眼相看。以前,大书记不就是因为他解决了临市那五个亿的筹资款,才器重他的吗?
杨晓丽见他陷入沉思,便问:“你又在想什么?”
李向东说:“我在想,能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和张志东混在一起,又能让新书记另眼相看。”
杨晓丽问:“你累不累啊?”
李向东笑了笑,说:“当你踏上官途,你就不能不考虑许多。”
杨晓丽说:“当你不要太介意往上升,你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李向东想,这可能吗?每一个人,不管他干什么,都希望自己是最优秀的,只是一些人,在屡次挫折后,便会给自己找借口,就会选择停滞不前。他想,如果,他不是遇到张志东,不是离开了市县,或许,他也会成为那么一种人。命运总让他失而复得,因此,也助长了他的锐气,总会在貌似艰难困苦的状况下,寻找一种积极向上的途径。这种寻找,是杨晓丽说的那种只考虑当官,而忽略了为地方为老百姓干实事吗?
他问自己,是不是钻进了死胡同里?
他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像杨晓丽说的那样,跳出这个死胡同?
他问自己,你就这么当你的地级市委常
委、市县市委书记,不也很好吗?
然而,有些事,不是李向东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第二天,李向东一见那新书记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新书记姓赵,五十几岁,脸上虽然堆着笑,但似乎不笑更好。他那笑不仅没能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相反地,更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原是省委副秘书长,来头不小,因此,处处显示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强势。当省委组织部长把赵书记介绍给大家时,张志东很有些姿态地说,欢迎,非常欢迎赵书记的到来!他还伸出手来要和赵书记握手。这对张志东来说,是非常大度的了,然而,赵书记双手依然放在桌子上,十指互扣。
他环视其他人说:“能跟大家一起工作,是一种缘份。希望今后,大家能配合我的工作。”
那口气大得仿佛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中心,就是太阳,在坐各位都要围着他转。虽然,在坐各位也知道,你是一把手,是中心,是太阳,但你也为能这么说啊!何况,你还让张志东那般难堪!
省委组
织部长忙打圆场,说:“赵书记跟大家握握手吧!”
张志东脑子也转得快,当赵书记要跟他握手时,忙掏出手机,装着有电话打进来,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好一阵,张志东才回来。那时候,赵书记的就职演讲也已经结束了。主持这次见面会的张志东便问省委组织部长,如果没什么,就结束吧?他说,我这刚接到一个电话,有急事要赶着去处理。你赵书记不是要给他难堪吗?他也不给你面子。他张志东怕谁?你省委不让我当书记,我不可能没有情绪,但是,我还是能以大局为重,还是要跟那赵书记团结协作的,但他却给我来了那么一个下马威,这可就怪不得我张志东的!
李向东哭笑不得,想这一切都被自己猜中了,想他们比当初他与钟市长的交火还要激烈,第一次见面,就摆明车马对着干了。这可是在省委组织部长的眼皮低下,没上面人看着的时候,还不打翻天了?
不知为什么,李向东想起台湾那么议员们,凡开会就大打出手。
分卷 第一一一五章 失去理智
李向东刚回到市县,张志东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说,你跑得很快啊!他说,会上他对我的态度,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别人还懂得替我打抱不平,你却装疯卖傻,一个电话也没有。
李向东“嘿嘿”笑,说:“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计较?”
张志东说:“你这是什么话?他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不能不还击。”
李向东说:“你当时不就还击了吗?我看他那脸,比包公还黑。”
张志东说:“这算是客气的了。”
他说,他把自己也看得太了不起了,初来乍到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说,你想想,我这市长他都这么不放在眼里,你们这些常委、副市长,他还当回事吗?以后,有得你们好事看的。
李向东想,他这只是对付你,根本没必要跟我们这些常委、副市长较真,真正威胁到他的,或者说,能与他争高低的,只有你。
张志东说:“我不会助长他这种盛气凌人,否则,别说是我,就是你们这些常委、副市长也没有好日子过。”
他说,你说吧,你到底站在那一边?
他说,对别人,我不敢这么要求,但是对你李向东,我却是要你表明你的态度和立场。
李向东牙痛似地抽着冷气,说:“这还用说吗?我站在哪一边还用说吗?”
张志东说:“那好,你马上按我的话去办。”
他告诉李向东,他已经布置好了,第一步在人事上采取主动。他说,他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商量过了,要他启动他上面的关系,争夺那空缺的副书记位置。他说,你也启动你的关系,争取当常务副市
长。他说,原来,我想过渡一下,让你直接当副书记,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你资历太浅,提出让你当副书记,许多人都不服,在这种状况下,只能采用这种梯进的办法,让你当常务副市长。举荐常务副市长,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人数上处于大多数。
李向东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志东的意思,他是想要李向东进入地级市最高的五人领导小组,想在五人领导小组中争取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从而,用一种少数服从多数的形式与赵书记抗衡。当初,李向东就是用这个办法挫败钟市长的。
然而,这办法放在这里行得通吗?你张志东只是二把手,就像当初李向东和钟市长斗一样,钟市长能斗得过李向东吗?赵书记完全有能力不让你张志东形成这种态势。
唯一寄希望的便是他在省委的办公室里坐呆了,没意识到这五人小组的威力。
张志东说:“当然,我也全力支持你,想尽办法让你当上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张志东。他不能说,自己再不想跟枝子保持那种暧昧关系了,因此,再不想找副省长帮他。不能说,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利害关系。这些张志东不懂吗?他要不懂,就不会把心思经营五人领导小组了。
张志东问:“你怎么不说话?”
李向东意识到,那怕他李向东表现出一刻的犹豫,都会显得无情无义。他说:“我正在想怎么按你的话去办呢!”
张志东说:“你大胆去活动,越快越好。我们要趁他立足未稳,占据这两个重要位置。”
放下电话,李向东觉得张志东有点失去理智了。赵书记就那么容易对付?他要容易对付,你张志东早爬到大书记的位置上了。再者说,他敢在地级市委常委会上给你难堪,绝对是来者不善。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立足未稳的状况下,同意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么大的人事问题。
李向东想
,应该让张志东冷静下来,让他在失去大书记的位置和遭受赵书记下马威的耻辱中冷静下来。他打电话给班长,叫班长劝劝张志东,他说,如果,他不能冷静下来,会吃大亏的。
班长说:“你怎么不直接劝他?”
李向东说:“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不但如此,他还会认为我对他不忠不义。”
班长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你是想躲在后面当老好人。”
李向东说:“就算是吧!”
班长说:“我倒是可以劝劝他,不过,我不能保证他就会听我的话。”
这是班长常用的一句话,永远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这是官场上惯用的伎俩,是最安全有效的技巧。如果事成了,他有一份功劳,事不成,他也有一份苦劳。但他到底有没行动呢?谁也不知道。
李向东突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张志东要你去争取,要你去启动上面的关系,你有没争取,有没启动,他会知道吗?还不是都听你的,只要你说你已经尽力了,他又能从何处证实?
这么想,他心里不禁跳了一下,想张志东对自己那么情深意切,自己还有应付他的念头,张志东与那常务副市长只是共事几年的交情,人家就那么听他的话?他是否也在应付张志东?一个常务副市长有必要化那么大的力气去争取当副书记吗?这可是跟一把手对着干的事,不是交往至深,不是利益巨大,谁干这种傻事?
这一刻,李向东意识到,如果,张志东一意孤行,轻易就会被赵书记击溃,像当初,他李向东击溃钟市长那样,然而,赵书记能像他李向东那么宽容手下留情吗?
枝子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李向东才知道,张志东也跟枝子谈了常务副市长的事,或许,他也像要求李向东那样,要求枝子帮助李向东。
枝子在电话里说:“我等你好一会了,你怎么不打电
话给我?”
李向东说:“你不打电话来,我还差点忘了,今天中午就不去你那吃午饭了。”
枝子说:“你在忙什么呢?你觉得,你现在忙的事,比见我枝子还重要吗?”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枝子说:“张志东不是想要你当常务副市长吗?如果,我不帮你,我不叫我老爸出力,你想,结果会是什么样?”
李向东说:“你不要掺和这事。”
枝子说:“我不相信,你李向东就不想当常务副市长!”
李向东说:“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枝子问:“有多复杂啊?如果太复杂,你是不是很有必要来跟我慢慢谈呢?”
这么说了,她便把电话挂了。她想,你李向东还不乖乖地滚过来?她已经想好了,她也要趁这个机会提出条件,叫李向东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要那香港主管把生意给她枝子。她要让那香港主管知道,她枝子是什么人?她枝子就算是出卖色相,也不会找他那么猥琐的男人!
枝子左等右等,却不见李向东,忍不住又给他电话,李向东说,我已经吃过午饭了。她叫了起来,说,你太过分了。李向东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枝子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有事要求我帮忙,却要摆副清高的臭架子,好要我求你来见我。李向东说,这阵,我会很忙,新大书记到了,有很多事要干。枝子说,好,好。你不要来见我,你也别想我会帮你当那个常务副市长?
这一次,枝子是真生气了。
然而,李向东却有一种解脱感,想枝子脾气似乎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李向东不是没有争取当常务副市长,而是枝子在耍小孩子脾气。
缓个
三几天,或许,张志东能冷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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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六章 申报地级市
李向东想错了,张志东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他说,你们是怎么搞的,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李向东说,没有啊!张志东说,那枝子怎么说她帮不了你,说你不让他帮你。李向东笑笑说,女孩子就会耍耍小脾气,过几天就没事了。张志东突然问,这是不是你的主意?合着伙来骗我。他说,你李向东是不是要袖手旁观,站在一边看热闹,看那家伙怎么整治我!他说,还不止这些吧?你李向东还想过河拆桥,和那家伙站在一起吧?
李向东说:“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他说,你不了解枝子。她这个人,没事的时候,还算听话,有点事想要她帮忙,她就摆出一副臭架子了,就会提出许多过分的要求,就希望我在生意上给她各种关照。我总不能失去原则,听她瞎指挥吧?
张志东说:“她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了?是要你把市财政的款白拨给她,还是要你割田卖地?”
李向东说
:“也没那么严重。”
张志东说:“就算是那么严重,你也先答应她。先口头答应她不行吗?口头答应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有把她摆平了,才有可能当那个常务副市长。你别以为,认识副省长,就能绕开她。她说一句话,比你说十句百句都有用。”
显然,他是咬住李向东不放,一定要他当这个马前卒了。但是,那个常务副市长有没心当副书记呢?人家只是唬弄你张志东,你却要我李向东去争取当常务副市长?这不是要我去丢人现眼吗?
黄说:“你最好能够出去躲几天,避过这个风口浪尖。”
李向东说:“我往哪躲?目前,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的,我能找到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躲起来吗?”
黄说:“你去美加转一圈,就说华侨乡亲的某个社团要搞庆典,点名邀请你前往。在市县,做好华侨工作总是一个大事吧?如果,处理不好,是会产生国际影响的。”
这时候,他们刚接待了一位回乡探亲的华侨侨领,一起吃了晚饭,正在回家的路上。因此,触了黄的灵感。李向东说,这办法不是不好,但也太突然了吧?黄说,说突然也突然,说不突然也不突然。什么话不是由你说?你可以说早就接到邀请了,只是还没向地级市汇报。他说,如果,你不方便开这个口,我可以以市委的名义向上面汇报,替你向上面请示批准。其实,这也是常事,地级市的审批也只是走走程序。
李向东说:“我看很难,赵书记刚上任,对市县的事还不太熟,他批不批还是个问题。”
不过,他觉得,这还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他不仅希望自己不参与张志东和赵书记的抗衡,更希望阻止张志东和赵书记抗衡。
有没有这样的万全之策呢?
李向东想起那华侨侨领在宴席上说的一件事。他对这次回家乡,看到家乡生的巨大变化感慨万千,然而,觉得市县展的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他说,他去
中山转了一圈,展那里的变化就比市县快许多。他说,以前,中山和市县比,不敢说他们不如我们,但至少也旗鼓相当。这次回来现,市县却比人家落后了。他说,当然,原因很多,但他个人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山是地级市,直接由省辖管,这便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中间环节,也有了许多自由挥的空间。他说,当初,中山不也是一个县吗?人家能成为地级市,我们市县为什么不能争取成为地级市?市县成为地级市,地位提高了,国外的华侨对家乡建设的热情会更高涨,不说别的,就说华侨们捐资建设家乡,财力就会更集中。
其实,这已经是一个旧话题了。
自从市县撤县设市后,许多华侨回来,都提这个问题,有的华侨社团还主动写信给国务院,希望市县也像中山、东莞,及至粤东的揭阳一样提升为地级市。由于市县华侨在国外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听说前几任的市委书记忙过这个事,曾成立了一个申报地级市办公室,只是不知为什么却不了了之。
李向东想,是不是可以旧话重提呢?直接就跟张志东说
,他正在策划这事,因此,不想再与地级市有任何瓜葛。他想,张志东与赵书记抗衡不就是因为没能当地级市委书记,心里才憋着一股气吗?如果,把张志东也拉进来,市县能提升为地级市让他来当这大书记,或许,张志东就会转移目标,不再憋足劲跟赵书记抗衡。他再怎么抗衡,也不可能挤走赵书记当大书记吧?
李向东很清楚,张志东想当大书记的目的是希望调回省里时,能再上一个台阶。大市长和大书记虽然都是正厅,但调回省里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大书记还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大市长要想在省厅里当正厅长也困难。因此,张志东并不在乎是在大地级市当大书记,还是在像类似于中山、东莞之类的小地级市当大书记。
黄说:“你这也是为你自己吧?你想当这个大市长。”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更能说服张志东,我为什么要旧事重提。如果,市县成为地级市,我就不用过渡当什么常务副市长、副书记,直接就可以当市长了。”
黄说:“这
申报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李向东笑了笑,说:“成不成都没关系,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别让张志东跟赵书记斗起来。”
他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假戏真做。
他说,今晚,你就别休息了,回去找一找以前申报地级市的材料,当初为什么就把这事放下了?是上面不批,还是遇到困难半途而废了。
黄笑着说:“你可真会使唤人。”
李向东也笑着说:“我也回办公室陪你。”
黄说:“你这是陪我吗?你呆在家里也无聊。”
李向东说:“我也是没办法,今晚就要了解个大概,明天一早赶去地级市向张志东汇报。这种时候,越抓紧越好,如果,张志东再催我去争取当那常务副市长,我就更被动了。”
其实,他们都不用自己去找那些旧材料,打电话向市委办公室秘书股交代几句,就有人去办了,就打听到撤销那个申报地级市办公室的时候,所有的材料都存放在档案局了,于是,档案局的人便把两大捆旧材料搬到黄的办公室。同时,那位曾担任过申报地级市办公室主任的退休老同志也找到了,立即被召回李向东的办公室。
经过一番长谈,李向东多少已经掌握了当初为什么没能申报的原因。
一是得不到领导的支持。当时的地级市领导并不同意市县申报地级市,因此,申报不仅得不到上级的支持,还遇到了重重阻力。那时候,只要市县的工作没做好,地级市的主要领导就会批评他们,说他们没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分裂上,想从地级市分开来,想自己的官当得更大。
一是技术处理方面存在致命的缺欠。解放初期,市县曾划出一部分地方归入临市,使临市的面积扩大了近三分之一。市县要申报地级市时,希望能把当初划入临市的地方完璧归赵回归市县,临市能愿意吗?
因此,市县申报地级市不仅是地级市不同意了,就是临市也提出了各种理由进行阻挠。可想而知,一个市县的能力怎么跟地级市和临市抗争?还没等申报地级市的材料草拟出来,地级市就施加了种种压力,省里也有人提出了种种疑问。
老主任说:“这申报地级市胎死腹中也就不奇怪了。”
李向东握着老主任的手说:“感谢,非常感谢。”
他说,这么晚了,还要你回来谈工作,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能理解。
他说,这事你知道就好了,别到处说。我们是否启动这项工作,还不一定,只是有许多华侨和华侨社团提出这个问题,所以,想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
李向东想,他也搞申报地级市的话,就要避开这两大问题,一是要得到地级市主要领导的支持。他想,他把张志东拉进来,让他当市县提升为地级市的大书记,就是争取上级支持的
最好办法。有大市长支持,地级市这一关也算是勉强可以过了。一是市县提升地级市,不能伤害别人的利益。以前划归临市的地方,只字不提,市县面积还保持现在这个范围,尽量减少与周边地方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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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一七章 不食人间烟火
张志东久久地看着李向东,说,你好像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李向东笑了笑,说,也不算早,确切地说,当了地级市常委后。他想,如果,不是当了地级市常委,市县提升为地级市对他能有多大好处?别的人可以因为市县成为地级市而晋升一级,他却未必能从正处一下子跳到正厅,了不起在副厅的级别给他一个相对重要的职务,比如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市长和书记就要从其他地方调过来了。
这么想,李向东突然明白,前几任市委书记没能把这事进行到底,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
李向东说:“我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如果,你当了大书记,我不未必能开这个口,这是要跟你分道扬镳。我怎么能干这种事。”
张志东说:“你现在就不是跟我分道扬镳吗?市县提升为地级市,你当这个市长是十拿九稳的,我却未必就能当这个书记。”
李向东笑着说:“如果,说我完全有理由当这个市长,那还
有谁比你更有理由当这个书记?”
他说,在你这个职位,还有谁比你更了解市县?而且,你一直领导和策划市县申报地级市的工作,组织上总不能这点情面也不给吧?何况,还是一个小地级市。
他说,更重要的是,赵书记也会同意你当这个书记,你调到市县来,就可以把市长的位置空出来了,或许,他就可以安插他的人。就算不能安插他的人,新市长资历比他浅,对他就不能形成威胁了。”
张志东看着李向东说:“这应该不是你的真正目的!”
他是好唬弄的吗?
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卷进我和赵书记争斗的圈子里,所以,你千万百计想要推脱,一会儿说跟枝子闹矛盾,一会儿,又想出什么申报地级市。
他说,你认为,申报地级市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就能办到?你这是缓兵之计,想用这个办法来
套住我,不希望我跟那家伙争斗是不是?
李向东当然不承认,说:“你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但是,你也可以从我的角度去考虑,从市县的角度对考虑。”
他说,我一回到市县,就已经有很多人提起这事,不仅仅是华侨、华侨社团,市县的干部也有这种想法。我一直压着不提,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大书记也待我不薄,我没必要提这事让你们对我有看法。
他说,当然,有些华侨、华侨社团的意见我是压不住的,这些年,总时不时有人向国务院、向省里提出这个要求。相信他们也会把那些信函转到你们手里。
他说,现在,大书记走了,赵书记又是这么个态度,我还有什么顾虑?一心一意干这事,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的。
李向东狠了狠心说:“退一步说,就算我有你说的那个想法吧!我那也是为你好。”
他说,你这么跟赵书记斗,我不敢说你一定吃亏,但两败俱伤总不好吧?
他说,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争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最吃亏的是谁?他最多落个管理不力,能力有限,再想提上去会麻烦一点。你呢,想要迈上地级市一把手的位置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生任何磨擦!
李向东说出心里话,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突然生,这折腾得自己坐立不安的事,其实,竟那么容易,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干脆就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他说,那常务副市长是不是真就站在你一边呢?是不是真就争取要当那个副书记呢?我觉得,成数不大,赵书记如果也许诺他什么,他完全有可能会站在他那一边。
张志东愣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
此时,他心里难于平静。李向东都觉得争取常务副市长有难度,那常务副市长就会傻乎乎听摆布?官场上的交情,没
有实际利益,谁又会对你忠心耿耿?想李向东闹腾来闹腾去,虽然也在为自己着想,但还是能把他们之间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也只有像李向东这样的多年深交到友,才会处处为他张志东着想。
他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说:“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他说,你和枝子的关系要处理好,申报地级市,我们还需要副省长的支持。还有大书记,他不是统战部副部长吗?那就是加强和华侨联系的部门。
他似乎意识到,做好市县申报地级市的工作,似乎比与赵书记争高低要实际得多,虽然,这项工作很繁琐。
他说,你要在“侨”字上做文章,动一些知名华侨,华侨社团多给国务院、省里写些希望市县成为地级市的信函。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向他们提供初稿,到国外后,再以他们名义寄回来。
他说,你组织一个申报班子,到中山、东莞去了解了解他们申报地级市时,是怎么运作的,都要走
哪些程序,需要哪些部门支持。如果,需要我出面的,随时跟我联系。
李向东连连点头,想张志东竟认真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很有些宽慰,毕竟,转移了张志东的注意,初步化解了大书记和大市长的矛盾冲突。
黄问李向东:“真要按张市长的部置实施吗?”
李向东谨慎地说:“这事不要搞得太张扬,不要像以前那样,专门成立一个申报办公室。”
他说,你在市委办抽几个人运作起来就行了。不一定真搞,但如果张志东要了解进展情况,我们也能汇报出点东西。
他说,中山、东莞那边还是要去走一走,不要以申报地级市的名义。既要把申报的程序了解清楚,又不要让人家觉得是特意去了解这事的。
他说,你亲自带队吧!别人我不放心。
如果赵市县在搞申报地级市,有可能会把矛头转到他李向东身上来,因此,李向东不能为了化解了大书记和大市长的矛盾,却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把陈小雨招到办公室,要他去了解赵书记的基本情况,比如家庭情况,平时的兴趣爱好,看能不能在这些地方找到什么突破口,让赵书记得到他李向东的某点好处,让赵,他李向东也是一个十分关心领导的好下属。
当初,他李向东能让大书记赏识他,除了工作能力外,不是还因为大书记也领悟到了这一点吗?他想,赵书记总不会不食人间烟火吧?
他说:“你要技巧一点。”
虽然,他很放心陈小雨去办这种事,但还是不得不嘱咐他。你李向东毕竟是张志东的人,人家不可能不防一手,谁知道你李向东是真心要给人家好处,还是设个套子把人家装进去?
他说:“不要太勉强,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陈小雨很快打探到了可靠消息。他说,这赵书记不好对付。他说,曾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干这种事,但都被拒绝了,不管采用什么办法。他说,有人送茶叶给他,他也接受了,后来现那茶叶罐里装的不是茶叶,就毫不客气地打电话叫送茶叶的人拿走了。
李向东便想,赵书记只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就那么不近人情?他对陈小雨说,你了解一下,他对临市的市委书记什么态度?他们都是省委下来的,以前就认识。如果赵书记也不收临市市委书记的好处,那李向东就服气了,他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了。
分卷 第一一一八章 强势尽显
很多人都不知道赵书记有多强势。他到地级市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求省委常委给他配置一个得力的助手。地级市不是有一个副书记的空缺吗?
省委常委很快就满足了他的请求。
既然省委常委派他来当这个书记,当然会给予他大力支持。别的支持,比如财力支持,可能还要全省一盘棋地考虑,人力上的支持却是太容易做到了,只要有编制。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人,就是当官的人。
他走的这第一步,把张志东的路给堵死了,你不是想让常务副市长当副书记,让李向东让常务副市长,企图加强在地级市最高五人领导小组里取得强势吗?赵书记要做到这一点,太容易了。副书记上任的那一天,谁都知道,这个从省厅下来的副书记是赵书记向省委常委会举荐的。
赵书记走的第二步是谁都想不到的,也是官场上的大忌,他要大张旗鼓地否定上任。李向东当市县市委书记的时候,
不就曾大张旗鼓地否定上任吗?结果被大书记大市长臭骂了一顿。临市市委书记上任时,不也曾大张旗鼓地否定上任吗?结果导致了一场媒体大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省委某领导想要留一个地级市委常委的职务给他也无能为力。
虽然,他们与赵理却是相通的,但是,赵书记偏要步他们后尘。
他的不同之处,或者说,他的高明之处便是在肯定的基础上进行否定,便是站在全省的高度进行否定。他承认地级市这些年取得的成绩,在原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这些年,地级市的确取得了显著成绩,但是,我们不能自己跟自己比,不能跟落后地区比,我们应该跟佛山、中山、东莞等先进地区相比。与这些先进地区比,马上就现我们存在的差距有多大了,同处珠??地区,人家为什么展那么快,我们为什么展那么慢?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思想还不够解放?是不是说明我们存在着小进则安,小富则满的思想?
赵书记说的“我们”,当然不包括他自己。
赵书记站在这样一个高度去看问题,分析问题,你真就一点反驳的理由也没有了。你能说同是珠??地区也有中心与边缘之分吗?你能说自己处的是珠??二类地区吗?**人不学先进,争上游,老百姓满意吗?
老百姓可不管你处于边缘还是二类地区,他们想的是大家只是几步远的距离,改革开放前,大家都一个样,改革开放后,人家怎么就跑到前面去了?人家的生活怎么就比我们好一大截了?因此,赵书记组织民意调查,很轻易就得到老百姓对现状的不满,由于这几届领导班子思想还不够解放,我们被人家拉下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于是,赵书记提出,我们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跨步越先进地区。
赵书记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他不追究某件事的得失,不谈某个人的责任,只从思想上找根源。你敢说自己思想很解放吗?敢说自己就没有小进则安,小富则满的思想吗?
他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思想大解放运动。
反对的人说,赵书记在作秀,做给省委常委们看。
也有人说,赵书记在提高自己的威信,希望通过这种形式,让老百姓知道,他是为他们干实事的实干家。
更有人说,这是在给老地级市人一个下马威。
事实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赵书记在大会上第一个不点名批评的就是张志东。
那是在一个各区市(县)、部委办局主要领导参加的工作会议上,张志东在部署工作中,向大家谈了三点意见,赵书记当着大家的面,打断了他的话,明确指出,张志东那三点意见,没有新意,要么是照搬上面的指示精神,要么是照抄以前的工作方法。
他说,我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吗?就不能根据各个不同的工作要求,结合实际提出新要求吗?
他说,什么是解放思想?解放思想
就是改变过去的思维方式,舍弃陈旧的工作经验,走出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改革开放为什么能取得成功?就是打破了计划经济的旧格局,引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他说,我们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昂阔步呢?就是要摆脱旧观念的束缚,就是在不断创新中找到市场经济展的新规律。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逐渐形成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但是,随着形势展,这些新的工作方法也有可能变成一种旧观念,束缚着我们,因此,我们要再一次掀起解放思想的新*,改变那种本来是新观念的旧思想。
张志东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想不到,赵书记会在这么大的场合,否定他的说话。他没有反击,其实是无法反击,唯一能表示自己的不满便是铁青着脸离开会场。
参加会议的人马上便意识到,党政一把手存在着严重的分歧。
然而,大家对张志东深表同情,他们也是领导,他们知道,应该如何维护二把手的威信。张志东即使在会场上胡说八
道,做为一把手,在公开场合,你也不能这么批评人,显然,你这是故意撕人家的脸。何况,在这些年的工作接触中,大家都知道张志东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人,跟大书记一直都配合默契。
因此,大家认为,赵书记太过分。早听说赵书记上任那天就对张志东不尊,看来这传闻一点不假,看来这党政一把手之间的不团结主要问题在赵书记身上,并不是张志东想当书记没当成,心里不服气他,不配合他。
主持会议的副书记也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找张志东谈,希望张志东大人有大量,不要太往心里去。张志东很清楚,这副书记是赵书记的人,想赵书记那家伙,自己也觉得自己做太过分了,想让这副书记来打圆场,于是便把心里的火都泼到这副书记身上了。
他说,你回去告诉他,他要觉得自己过分了,要想道歉,我张志东不是不接受,但他必须也在这么一个公开场合向我道歉,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他说,我这人恩怨分明,人家怎么对我,我也会怎么
对人家。
他说,不是要解放思想吗?你让他等着,我也跟他好好解放一回。
副书记很婉转地把张志东的话转告了赵书记。他是很不希望他们闹不团结的,虽然,他是赵书记的人,但这种不团结,对谁都不好,而且,他也觉得,赵书记在处处为难张志东。因此,他转告赵书记时,并没有提张志东后面那句话。
赵书记还是说:“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别说要我在公开场合,就是一对一,我也不会向他道歉。”
他说,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当这书记没当成,心里窝着火呢,现在,不把他的气焰杀下去,不让大家知道我对他什么态度,总有那么一天,他会纠结一帮人给我难堪。
他说,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副书记好心不得好报,两头都受气,心里想,自己又何必呢?你张志东对我有什么
恩?你张志东要跟赵书记斗,我本是应该站在赵书记这边才是的。即使,不站在赵书记这边,也不应该替你说好话吧?
这么想,副书记就只好明哲保身了。
分卷 第一一一九章 强势也是劣势
李向东也参加了那个会。他以地级市委常委的身份坐在主席台上。主席台分两排,常委们坐第一排,副市长们坐第二排。李向东和地级市市区委书记是最后任命市委常委的,因此,两人分别坐在第一排左右最边的位置,那区委书记排名在李向东前面,便坐在赵书记那一则最边的位置,李向东坐在张志东这一则最边的位置。
张志东提前离开会场通过李向东时,碰了他一下,李向东便知道,张志东要他会议结束后去找他。李向东很清楚,他找自己干什么?他是要给他布置任务了,要他这个马前卒冲锋陷阵了。虽然,在这之前,李向东想了个申报地级市的办法缓解了大书记和大市长之间的矛盾,但目前的形势已经展到不能控制了。
李向东不知那赵书记是怎么想的?他也欺人太甚了!
他扪心自问,换了自己,人家这么咄咄*人地找上门来,还能躲避吗?还不应战吗?除非你不是男人!这种状况下,只要是男人,明知道自己是拿鸡蛋碰石头,也一定宁可玉碎,不
求瓦全了。
会议结束后,李向东并没有去张志东那。他清楚,一定有不少人上门宽慰张志东。毕竟,张志东这些年在地级市的人缘不错,毕竟,谁是谁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打电话给张志东,说:“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说,晚上,你到市县来吧?
张志东说:“好你个李向东,这时候了,你还在躲。”
李向东说:“你别误会好不好?”
他说,我李向东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差?就一点情义也不讲?
他说,我豁出去不当这个常委,也要跟你一起拼了。
他想,他不这么做,不但张志东看不起他,就是赵书记也看不起他,就是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看不起他。
目前,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跟张志东一起与赵书记拼?别说赵书记是一把手,就是在五人领导小组里,就是在地级市委常委里,赵书记也是占了上峰的。他们要拼,不能硬来,不能不讲策略。
回到市县,他主动去找钟市长。钟市长也参加了会议,他问钟市长,对今天生的事有什么看法?钟市长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避就避。李向东说,你也清楚我和张市长的关系,张市长要和赵书记对着干,我想避是避不开的。钟市长说,赵书记的强势是明摆在那的,张市长要跟他对着干,一定会吃大亏。他说,我对这种事是深有体会的!
李向东也直言不讳,说:“正因为你有体会,考虑问题才更全面,我希望你能帮张市长分析分析,他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钟市长笑了笑,说:“二把手斗得过一把手吗?”
李向东也笑了笑,说:“在市县不就曾有这样的典型范例吗?前任书记不就被你钟市长做掉了
吗?”
钟市长说:“这只是例外,各种不利于前任书记的原因都凑在一起,所以,才导致了这么个结果。”
他说,前任书记本来就存在着党政一把手不团结的问题,再出现不团结现象,很自然就会联想到是他的责任。
他说,再一个就是年龄问题。如果,不生党政一把手问题,他也要离开市县,只是有了这个理由,上面要他离开就显得理直气壮了。
李向东说:“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太强势,太咄咄*人。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只要能狠狠地挫败他一回,他就会乱了阵脚,就有可能心高气傲地急于扳回,越想要越回,就越会考虑不周,越会出现被对手抓住反击的漏洞。”
钟市长说:“站在某种立场,我是非常希望你跟张市长一起与赵书记拼的,拼到后来,张市长肯定要吃大亏,你也会跟着倒霉,这对我是十分有利的,但是,站在市县这个大局考虑,从这一
年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希望你跟张市长干这种傻事。我觉得,还是由你来当这个一把手,更有利于市县的展。”
李向东“哈哈”笑,说:“我很欣慰能听到你说这番话。也正因为相信你,我才跟你商量这事。”
他说,到了这时候,我是没得选择了。
他说,我只能跟着张市长走,我不跟他走,你也会看不起我。
张志东来到市县的时候,李向东要钟市长也跟他一起陪张志东吃晚饭。他要让钟市长知道,他们虽然有过党政一把手的争斗,但他还是把他当兄弟当朋友。他对钟市长说,我不会让你掺和这事,以后,如果因这事,赵书记追究市县的责任,我会一个人扛起来,但是,你的一些看法对我们会很有用。
钟市长跟李向东在一起,可以什么话都说,但跟张志东就不得不考虑他喜欢听什么话了。他没有劝张志东别跟赵书记斗,只是说,有许多人,当面会很同情你,会答应你如
何如何坚定信心跟你走,但真到了关键时刻,真正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他们却会坐山观虎斗,甚至跑到你的对立面。
他说:“这一点,是最让人措手不及的。许多计划好的方案,往往实施时,就坏在这方面。”
张志东笑了,说:“这是你跟李向东争斗的经验总结吧?”
钟市长冲李向东一笑,说:“可以这么说。毕竟,他是一把手,他轻易就有兑现自己给予人家的承诺。”
他说,人家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呢?没有好处是不会站在弱都一边的。我想,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是弱者。
他说,就算是好兄弟好朋友,到了关键时刻也会出卖你,更别说是那种工作结识的交情了。所以,你们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
张志东说:“非常感谢你的提醒。”
他说,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这是被*得无退路可走了。我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说,李向东说得对,他的强势也是他的劣势,我们要想办法迎头痛击,打乱他的阵脚。
他没有跟钟市长详细地谈自己的计划,毕竟,他对他还不能完全相信。正像钟市长自己说的那样,不要以为在你面前说好话的人,就会真心帮你。他只是对李向东说,赵书记这家伙并不可怕。
他说,现在,我们要做到两点。
第一,让省里知道赵书记到地级市后都干了些什么?他到了地级市,并不是如何加强领导班子的团结,而是刻意搞分裂,有目的地挑起党政一把手的矛盾冲突。他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已经让他们以各种形式向省委省政府有关领导反映了。
李向东问:“那些人可靠吗?不会只是应付你,当面说得好好的,却没有具体行动。”
张志东说:“这个你放心,在地级市这些年,我还是有点基础的。”
第二,张志东要顺势而为。赵书记不是要大家进一步解放思想吗?如何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解放思想的前提就是要改变现有的工作方法,利益布局。这样,一些强势部门单位的利益就有可能被瓜分,谁愿意自己的利益被瓜分?这些部门单位当然不愿意进一步解放思想,不愿意自己的利益被瓜分,他张志东就要依靠这些力量,让赵书记的进一步解放思想成为一句空话,让他这把新官上任的火烧不起来。这把火烧不起来,他张志东就主动了,就等着赵书记为换回面子,狗急跳?了。
张志东给李向东的任务是,轰轰烈烈地把进一步解放思想搞起来,让那些强势部门单位惶恐不安,一级级向上汇报。
他说,你的态度越强硬越好,工作作风越粗暴越好。这才能让那些强势部门单位感到压力,感到不行动起来,自己的利益就会被瓜分。
他说
,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委书记算什么?情况反映到省厅,让那些厅长们去阻止他,去找他的麻烦。
分卷 第一一二零章 最坏打算
本来,张志东是准备在市县过夜的,说得兴奋,就急着赶回去了,他还有许多人要见,这一顿饭的时间,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说,你这个李向东,叫我跑到市县来,弄得这么多人找我都找不到。他说,我得赶回去了,得趁大家为我抱不平的时机,好好布置如何反击。
送走了张志东,李向东细致分析了他的思路,觉得这一步应该走得通。解放思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改革开放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不能忽视这么一个重要的背景,那时候,我们的经济建设到了一种无路可退的边缘,因此,杀出一条血路成了一种共识,不仅是**人的共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觉得再不能搞阶级斗争为纲那一套了。因此,从上到下,都在为寻求一种新路而把自己致于死地而后生。
经过这些年的改革开放,这种背景已经不存在,有人的已经在坐享改革开放的成果,这些人愿意再来一次解放思想吗?显然,那些坐享改革开放成果的人是不愿意的!
而这些不愿意的人,他们又
是这个社会的强势群体,他们会利用他们的强势千万百计地阻止他们的利益流失,他们的力量是强大的,完全有可能左右上层建筑。你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委书记,在这种强大力量面前,只能算是螳螂挡道,不自量力。
如果,张志东能纠结这股力量与赵书记抗衡,李向东相信,赵书记的所谓进一步解放思想,会成为一个流产儿。人家未必会指责你的不对,但你绝对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只要达不到预期效果,那就是张志东的胜利,那就意味着赵书记会出现气急败坏的狼狈相。
李向东并不认为,张志东夺取这场胜利就能改变地级市的领导格局,并不认为赵书记就会灰溜溜地离开地级市。
他想,张志东也不可能傻得希望得到这种改变。他现在是在为荣誉可战,是在争一口气,他要让赵,他张志东不是好欺负的,在地级市,你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个二把手。
然而,李向东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败在小倩手里。
这个女孩子,他一点都不看好的漂亮的女孩子,果然就给张志东,包括他李向东当头一棒。
这天晚上,小倩也回市县了。因为他们是谈公事,又有钟市长在坐,张志东便没让她一起来吃晚饭,她是跟枝子一起吃的晚饭。晚饭后,听说张志东要赶回地级市,她就对李向东了一通牢骚。
她在电话里问:“他真的赶回去了?”
李向东说:“他这阵很忙。”
小倩说:“忙什么忙?忙着赶回省城见老婆。”
她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又想在外面彩旗飘飘,又不顾别人的感受。
她说,你是不是也要去江边市啊?枝子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你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也是忙吗?赶去江边市见老婆怎么就不见你忙啊!
她说,你们都是一路货,都是些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枝子接过小倩的:“你现在在哪?”
李向东说:“在路上。”
枝子说:“你不去江边市就不行吗?少去一天就不行吗?”
其实,李向东并没去江边市,他说在路上,是在回家的路上,但是,他不想明说,枝子要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如果,她知道他不去江边市,一定会叫他过去她们那。听两人说话的口气,她们都喝了酒,李向东不得不避远一点。
他改变主意不回家了,觉得还是回办公室更好一点。
李向东经过黄的办公室时,见里面亮着灯,便敲开了门。他问,怎么还不休息?黄笑了笑说,还是不让你给*的。李向东问,在忙申报的事?黄说,即使假戏也要真做嘛,也要像那么回事嘛!他说,他们去中山、东莞转了一圈,基本摸准了申报的路子,
正加班整理书面材料。李向东说,喝喝茶放松一下吧!他把今天生的事告诉了黄,说张志东暂时还顾不上申报的事。
黄说:“如果,他跟赵书记闹僵了,成也好,败也好,赵书记都不会同意市县申报地级市了。”
李向东说:“倒是让你空忙了一阵。”
黄说:“我空忙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跟张志东一起那么一闹,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李向东笑着说:“再说吧!即使,他闹,我不闹,赵书记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跟着他闹一闹,反而还像个人样。”
他说,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败了,赵赵书记也不可能把我调出市县。毕竟,我还挂着地级市委常委的头衔,他还没能力把我这常委的帽子摘了,既然摘不掉这顶帽子,把我放在市县肯定比调去地级市要好得多。
他说,把我放到地级市去当专职常委,
权力比现在大,跟张志东密谋也更方便了。
黄说:“你说的这些,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你要有思想准备,一则至少五年不被重用。只要赵书记还留在地级市,他就不会重用你。一则他还可以把你弄到地级市人大或政协去当个副主任或副主席。”
李向东点点头,说:“他完全做得出来。”
他说,真要这样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当初,张志东就是把我从政协弄出来的,为了他,我再回一次政协就是了。不过,这次却是地级市的政协,官大了一级,由副处到副厅。”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杨晓丽的电话。他说,我今晚不过去了。杨晓丽问,很忙吗?李向东说,也不忙,正跟黄在一起喝茶呢!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时候,还跟黄在一起,肯定是在谈公事。李向东笑着说,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杨晓丽说,你不能只考虑自己,也要替黄想想,别成天像使唤牛一样使唤人家。李向东说,他那是心甘情愿的。杨晓丽说,没人心甘
情愿,只是你叫他忙,他不好意思回绝你。李向东说,我们只是在聊天。这么说着,他才仔细地看了看黄,便感觉黄脸色有一层灰沉之色。
他问黄:“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黄摸摸自己的脸,说:“喝酒喝的。这几天,到中山、东莞那么一转,就像泡到酒坛里了,每一顿饭都少不了酒。”
李向东当然知道这官场的规举,你去人家那,人家还不组织人力,想尽办法把你灌倒?不灌倒就显得不够热情了。
又喝了一会茶,李向东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便说,早点休息吧!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市委大院。
这会儿,枝子和小倩也散了。枝子说是要送小倩回家,把小倩送到家时,刻意看了一下李向东住的那幢楼,见李向东家里一片漆黑,便很有些失望。虽然,觉得李向东会去杨晓丽那,但内心还是存有某种希望。
枝子的
车刚出住宅小区,李向东的车就驶进来了。
自从城西建商贸中心后,岳父岳母就一直住在李向东家里。前几天,好劝歹劝,才说服两位老人去旅游了,因此,家里只有李向东一个人。他冲了凉,正准备躺在床上打电话跟杨晓丽聊天,门铃却响了起来。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不会是枝子吧?想枝子不会那么大胆跑上门来吧?但他又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枝子和小倩可是喝了酒的,喝了酒胆大,见他这亮着灯,跑过来按他的门铃一点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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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二一章要求
李向东不想开门,但那人不仅按门铃,还拍门,这夜静人深的,声音会传得很远,于是,他只得下一楼开门,始料不及的是,门外竟站着小倩。李向东以为她们在跟他开玩笑,枝子可能躲在某一个黑暗处,便左顾右望,却还是没看见枝子,就问,就你一个人?小倩说,我一个人怎么了?李向东还是不相信,问,枝子呢?小倩说,她早回去了。李向东便迷惑地问,有事吗?小倩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又说,当然有事,难道没事还会来找你?李向东把她让进了门。
屋里的灯亮,只见小倩满脸涨红,嘴里呵出缕缕酒气。
李向东说:“喝了不少酒吧?”
小倩笑了一笑,说:“也没多少。”
她问,你不是说你去江边市吗?
李向东说:“我没说,是枝子以为我去江边市,我不想多解释。”
小倩说:“这阵,你总躲着枝子?”
李向东说:“我只是忙。”
小倩说:“你们都在忙什么?这阵,张志东也成天的忙。”
李向东说:“你问张志东吧!我们忙的是同一件事。”
小倩说:“是不是合着伙想要摆脱我们?你想摆脱枝子,张志东想摆脱我。”
李向东笑着说:“你也太多心了,张志东怎么舍得你呢?”
小倩说:“你别替他说好话。我心里知道,他早就不耐烦我了,早就想把我甩了。当初,他想跟我在一起,当*犯都不怕,现在没兴趣了,觉得我是累赘了,就想扬扬手把我甩了,只是,没那么容易,我小倩是狗皮膏药,贴上去就扒不下来了。”
李向东说:“坐吧!”
他在一楼的沙上坐下来。他可不想管他们这些风流事。他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呢!心里想,枝子态度不会那么强硬吧?想他和枝子之间,可一直都是被动的,即使两人相处后,他也一直是被动的。
小倩说:“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怎么会喜欢枝子?”
她说,当初,我那么对你,你总拒绝我,怎么一下子就喜欢枝子了?她有什么好的?长得那么普通。
李向东说:“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好?”
小倩说:“我本不想管你们的事,但是,今天枝子喝了酒,说了好多她过去的事,我觉得,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她不是副省长的前妻的女儿吗?以前,副省长一直都不认她这个女儿,只是这几年,才跟她有来往。
她说,副省长不认她这个女儿的时候,她无依无靠的,为了拿到生意订
单,什么事都敢干。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一个女孩子,什么事都肯干,就是包括可以跟别人上床。
小倩说:“你们在一起,应该是她主动勾引你吧?”
她说,她不是想得到商贸中心的生意吗?不是想叫你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吗?你没有带她去,但她还是主动去了,你知道那个香港主管对她提出什么要求?他提出跟她上床。
她说,她告诉我,她很在乎那笔生意,确实没办法的话,她不否定会答应那个香港主管。这样的女孩子,为了生意,为了钱……
她说,可能还有很多事她没说呢,在市县,也不知道她跟多少人睡过?否则,她的生意怎么那么火!你竟然当她是宝,竟然要她做你的情人。
李向东不是没有怀疑过枝子,从一开始,他就很疑虑枝子的主动,就一直对枝子的性经验耿耿于怀,但他又总是安慰自己,想枝子以前有过男朋友,和男朋友同过居也不奇怪,然而,他没想到
,枝子会因为生意订单,去做那种事,这和那些三陪小姐又有多少区别?只不过是形式上有所不同。
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吞下一只死苍蝇的感觉,突然有一种自己变成嫖客的罪恶感。他想,跟枝子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但没想到,竟会罪大恶极,竟把自己降格成了一个嫖客。
当然,他脸上没有半点流露。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倩说:“我觉得,你要找情人也不应该找她那样的人。一开始,见到她,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有那种关系,说漂亮,她没份,说性感,她也算不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后来知道你们在一起,我心里就嘀咕,你什么眼光?怎么就看不上这种女孩子。”
她说,你跟以前相比,完全变了,变得饥不择食。
她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杨晓丽不能满足你?是不是她太要强?把心思都放在当官的事上,对你漠不关
心。
她说,我知道,你那方面的要求是很强的!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小倩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了,想她怎么就那么大胆地跟他谈论性生活方面的话题。想她怎么就敢说,他那方面的需求很强?难道枝子连这些都告诉她了?
他说,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我跟枝子在一起,并不是你说的什么饥不择食,应该说,我太在乎她是副省长的女儿更贴切些。现在,我已经意识到,这是天大的错误,是我这一辈子犯的最不可饶恕自己的错误。
他说,说心里话,这阵我确实在躲避她,再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她要跟那香港主管生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当然,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给予她生意上的关照。
李向东说这些,是寄希望于小倩帮他传话。他想,小倩能在他面前说那么许多枝子的坏话,也一定会把他的话转告枝子。要他当着枝子说这些话,他觉
得很难开这个口。
小倩双眼一亮,问:“你是想要我把这些话转告枝子吗?”
李向东说:“你不是觉得,我跟枝子不合适吗?既然,你觉得我不应该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应该帮我这个忙?”
小倩说:“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能有什么好处呢?我总不能白帮你吧?”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小倩,真会抓时机。他说:“你能不能不跟我谈条件?以我和张志东的交往,以我跟你的交情,你也应该帮我这个忙吧?”
小倩说:“应该,当然应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说是什么条件。”
她说,你不要以为,我一跟你谈要求,就是什么钱啊财啊的东西。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要求很简单,并不是要你违反什么大原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么说了,她定定地看着李向东,双眼散着亮亮的光,脸更红得透亮。
李向东隐隐约约感觉到不能答应她,感觉到小倩这小小的要求,不是那么容易兑现的。同时,他还感觉到,小倩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似乎在向他放电。他问自己,不会是你李向东多心吧?小倩怎么会对你放电呢?这么些年了,小倩还不知道你李向东是怎么对她的吗?以你和张志东的交情,她也不可以有这种企图啊!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她那小小要求,虽然不容易兑现,却绝对不可以有半点暧昧的万分。
小倩整个人软靠在沙上,摸着自己的脸说,我喝多了。她说,我的脸是不是很红?她说,喝了酒,有时候,胆子特别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么说了,她便咯咯笑起来,就见她那挺挺的??不停地起伏。
她穿一身很柔软的衣服。那布质很有光泽,在灯光的影照下,便很清晰地透视出*浑圆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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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一二二章 不可能应付不了
小倩偷眼看着李向东,知道他那目光落在了她的??脯上,然而,很快又移开了。
眼前这个男人,对小倩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几年前,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他为什么无动于衷?后来,虽然跟张志东在一起,但心里总还时不时地想,如果,当初她能跟李向东在一起,她小倩就不是他的情人,而是恋人,且有可能成为她的妻子。
她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那么没有缘份!
有时候,她还认为,或许,当初她追他追得太紧,追得自己分文不值,他才一点不把她当回事。她想当然地认为,后来,多少是因为她小倩成了张志东的情人,他才不得不选择杨晓丽。
在小倩的心目中,杨晓丽始终不如自己。她哪一点能与她小倩比,比年轻,比漂亮,即使是比水平,小倩也认为,杨晓丽远不及她。杨晓丽不就是因为运气好,当了官吗?
当了官的女人有什么好?
当了官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如果,有人要小倩当官,她才不会答应干这种失去女人本色的事呢!
一个女人成天坐在主席台上,硬要把面孔绷得紧紧的。成天风风火火,一会儿指挥这个,一会儿命令那个,尤其是双手叉腰,批评这个,吆喝那个的时候,简单就像一个满脸横肉的母夜叉。
杨晓丽不就变成那么一个母夜叉了吗?
她想,李向东怎么就能跟杨晓丽生活在一起?
她想,他一定很后悔,只是后悔也没用了。
她想,他找枝子做情人,就是希望弥补杨晓丽缺少的女人味儿。
小倩觉得,枝子唯一可取的便是,她身上流溢着一缕比别
人似乎更多一点的女人味。开始,小倩还有点羡慕她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枝子那女人味原来是经过许多男人磨练出来的!
有那么一阵,小倩觉得李向东很可悲,想你要找个温柔点的情人,也找件好一点的吧?怎么就找枝子这么普通的?难道就没有一个长得漂亮,又有女人味的女人?以你李向东今时今日的身份,还怕不能随心所欲?
最后,她认为,李向东是怕杨晓丽。市县这么小的地方,就那么点人,想要瞒得住这种风流韵事,可不容易,如果,有一天,杨晓丽知道了,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呢!
她想,李向东选择枝子做情人,就是看中她不是市县人,看中她有一个副省长的老爸。他可以不必惧怕杨晓丽,即使她知道了,也不能奈何他什么?杨晓丽不可能不顾忌副省长,不可能不顾忌李向东一气之下跟她离婚,娶了枝子。
后来,她越来越看不起李向东,越来越觉得,他好眉好貌的一个大男人,竟会怕老婆怕成这样,他一个市委书记,掌管做市
县那么大的地方,竟娶了个男人一样的老婆,竟找了枝子这么普通的情人。
这么想的时候,她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他要娶了她,会这么狼狈吗?她想,一定不会的,就是连在外面找情人的心也没有。
小倩心里便狠狠地想,他这是活该,是自作自受!
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与张志东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张志东也怕老婆,但也还能常常陪着她,虽然,张志东不准她以他的名义招摇过市,但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认为,这两点李向东都不如张志东。
李向东怕老婆更甚。枝子曾说,她和李向东很少在一起,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只要杨晓丽打电话给他,他就惶恐不安,别说要他骗杨晓丽了。他更不准枝子借他的名义得到生意上的好处,有时候,怕别人有看法,还硬把枝子到手的生意弄给别人。
小倩想,幸好当初没跟他在一起,如果真要这种的话,靠他那点工资,哪能养活她小倩?她小倩每月要化多少钱?每天要买多少装饰物?你李向东满足得了吗?更别说她小倩还时不时去澳门萄京玩几把了!
小倩喜欢玩一种刺激。
当初,对李向东穷追不舍,除了喜欢他,多少还因为他的躲避三舍刺激了她,才经常跟他玩那种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四处敛财,除了满足一种物质欲,还很享受,那些不敢得罪张志东的人听说她向他们索要钱财的数目时,惊得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想给她,又不敢不给的样子。
那天,在荒岛上,听枝子说,李向东体内仿佛隐藏着一只魔鬼,很是叫小倩惊讶不已,想这不会是真的吧?想人怎么会那样?但看枝子一脸的灰黑,又似乎真让那魔鬼折腾了一番,心里很有些兴奋地想,这个李向东还真是一个谜,一个她小倩始终无法解开的谜。
今天,喝酒得兴奋的时候,她和枝子又谈起了这个话题。
她说:“说什么她也不相信,李向东会那么怪。”
枝子说:“信不信由你。当初他不敢接受你,可能就是怕你应付不了他。”
小倩很不高兴,想你枝子不是也能应付他吗?虽然,你有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她说:“没听说过,那有女人不能应付男人的。”
枝子说:“你要试一试,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了。”
她这句无意的话,却让小倩心儿跳了跳,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枝子把小倩送回家后,正在为张志东离开市县生闷气,透过窗户看到李向东这边亮着灯,想李向东原来没去江边市啊!想李向东这会儿应该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这么想,她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你枝子应付不了他,难道我小倩就应付不了他?难道我小倩就不如那大??杨晓丽?她可不信这个邪,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不如杨晓丽。她想,她真该趁这机会见识一下。她想,即使
真像枝子那样万箭穿心,那也一定是很刺激的。
小倩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李向东说:“你说。”
小倩说:“我是听枝子说的,说你体内有一只魔鬼。”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枝子也太过分了,这种事也能乱对人说吗?他问:“她是不是喝多了?”
小倩说:“你别管。是不是吧?”
李向东说:“你别听她瞎说。”
小倩说:“我倒觉得她并不是瞎说。”
她说,你不是要我帮你吗?不是要我把你想和枝子分手的话转告她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会一会那魔鬼。
李向东吓
了一跳,说:“你这是什么话?”
小倩“咯咯”笑起来,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啊?”
她靠了过来,说,你就当我喝多了,在说酒话。她说,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想见识见识,并没有其他意思。她说,你不觉得,我本来是最早就能见识的人吗?她一下子抱住了李向东,李向东挣扎着,想要推开小倩,小倩却抱得更紧。
她说,我知道,你很难为情,知道你和张志东是兄弟是朋友,不过,你放心,他是不会知道的。
她说,我就是不服气,总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杨晓丽?难道你认为,我应付不了你吗?我怎么可能应付不了你?我觉得你总不至于像枝子说得那么夸大吧!
她说,你别去想其他事,别去想什么张志东,杨晓丽和枝子。你就当他们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当是以前,当我小倩在追你,从市县追到地级市,又追到临市。
那时候,我们就是生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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