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零七八章 新官不管旧债
说心里话,李向东一点信心也没有。一直以来,他认为引进一家企业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能力和水平,如果,李向东只顾政绩,答应珠海那老板的条件,给予他土地使用零收费的优惠,或许,那企业早就在市县落户了。
然而,你又不得不羡慕人家的运气。那老板怎么就是省委某领导的熟人呢?想当初,你李向东不也运气过一回吗?如果陈坚跟你不是同学,你能引进他那家企业吗?它早就与市县擦肩而过了。
李向东打电话给陈坚,希望他能够再帮他一把,即使,他的企业不来市县投资,你认识那么多企业朋友,总会有投资的吧?把他们带来我们市县,让他们看看你的企业在我们市县落户后,如何得到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如何在市县不断展壮大,那对我们市县的投资环境会更有信心。
陈坚来了。他总能在李向东遇到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
他带了五六个企业朋友过来。他们在市县转了
两天,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后,说了一大堆市县的好话,最后,有两个人却提出去他们要临市走一走。他们说,他们跟临市郑书记也是好朋友,郑书记在省委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了,到了这边,不过去走走不好。陈坚便破口大骂,说你们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太不给李书记面子了!你们就是要去,也等下一次吧?就不能避开我陈坚,不让我陈坚知道?那两个朋友“哈哈”笑,说大家都是朋友,哪有什么给面子不给面子的。他们说,大家都是干企业的,都是实在人,真要搞投资,也要货比几家嘛!
李向东很有些尴尬,嘴里说,没什么,没什么。心里却想,这不等于帮郑书记拉客了?他们都是国营大企业,总经理的位子也是组织部门的一纸任命,关键时刻,还不都听那省委某领导的,要搞投资,还不都跑到临市去了?
他不能走陈坚这条路,越走反而对临市更有利!
还有更糟糕的事等着李向东呢?
春节前,香港大亨那位代言人已经说过,过了春节,要找李
向东具体谈还债的事。这天,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约李向东见面。他很明确地告诉李向东,那一个亿一定要今年偿还。他说,这是香港方面的意见,说香港大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就只好由他当这丑人了。他说,今年正好还有十个月,每月一千万,利息可以适当减免。
李向东说:“这些具体问题你还是先跟老钱市长谈吧!”
代言人并不傻,可能曾经傻过,但轮到他李向东想玩这种金蝉脱壳的伎俩,他就不傻了。他说:“和谁谈也没用,最后,还是要你点头,所以,我只跟你谈。”
他说,李书记也应该弄清楚前因后果了,所以,我们只谈还债的事,其他枝节就不谈了。
他说,这主要是考虑到李书记工作忙,要处理的事多,时间非常宝贵。
李向东见回避不了,只得说实话。他说:“你也是政府部门的干部,应该非常清楚,我们市县的经济状况,如果,每个月拿出一千万来偿还
旧债,不是不可能,但大家都要勒紧裤腰带。”
他说,我们每年对各镇的支持,大概也是这个数吧?如果偿还这笔旧债,各镇这一年就不要搞建设了,还不仅是建设问题,还有农民的切身利益问题,对农民的各种补偿也要停下来,比如,农民的合作医疗要停下来。
他要让代言人知道,这个偿还办法会伤害到农民的利益。
代言人说,我虽然是政府部门的干部,但并不能说明在这个问题上,我就要站在政府这一边。我想,如果,我不善于为香港方面争取利益,他就不会让我当他的代言人了。
代言人说,正因为我是政府部门的干部,我才知道,偿还这笔款,不一定就在支持各镇的经费里划拨。市财政还有其他经费。比如接待费、城建费、再比如,干部教师们的工资等,可以在这方面适当拨出一部分,压缩接待费,削减城建费,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暂时停一两个月的工资吧?
代言
人说,办法有很多,一个亿对市县来说,是个大数目,但也不是就不能偿还,只要李书记下决心,不可能拿不出来。
李向东说:“你是说我不想还吗?”
代言人说:“其实,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新官不理旧债!”
李向东说:“你既然这么明事理,以前怎么不追,五年前也这么坚决的话,到今天就没我什么事了。”
代言人也不示弱,说:“听李书记这话的意思,真的就不管旧债了?”
李向东说:“不是不管,是一下子不能都管。五年前的旧债,你总得让我慢慢还吧?”
他说,我马上要开会,这事就谈到这吧!
他必须离开办公室,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几乎是谈下去的问题。
代言人说:“那你去忙你的吧。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如果,你觉得我在你办公室里等不方便,我可以在门外等。等你开完会,我们再接着谈。”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今天一定要谈出结果吗?你想想,这么大的事,一时半会能谈出结果吗?我想,那香港大亨也不会因为要我们还债,*得我们无法正常工作吧?”
代言人说:“你怎么就不想想,你们拖了那么多年,人家的损失又是多少?”
李向东说:“五年,你再给我五年,我用五年的时间,一定把这笔旧债还清。”
他松这个口只是缓兵之计,既然上任曾签定了一个五年计划都没兑现,他也签一个五年计划又何妨?
代言人说:“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两年,最多两年。”
李向东已经走到门口停下来,示意他要等他出来关门了。
代言人说:“既然,李书记还有更重要的事处理,我也不勉强,但是,有一天,这事会成为头等大事,非要李书记在限定的时间内处理不可。”
李向东听出他那话里带有威胁的口气,但他不能因为这个,就改变主意,继续跟他谈下去。
离开办公室,李向东把黄叫了出来。当着那代言人的面,他只是说,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去开会?黄正趴在办公桌上看文件,听李向东这么说,愣了一下。李向东忙补充道,不是要去市政府那边开会吗?我们一起去。黄看看他身边的代言人,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却知道他在借故躲避,就收拾一下办公桌,跟了出来。
两人上了李向东的车,司机问去哪?李向东说,市政府。车便徐徐出了市委大院。黄问,你还玩真的了?李向东说,他一直跟在后面呢!黄笑着说,你这市委书记竟要躲着他。李向东说,现在是催债人大过天!黄说,你应该把他支到老钱那去。李向东说,他肯定在老钱那碰了许多钉子,才跑到我这来,才一定要见我的。黄说,这事不解
决,他总会来堵你办公室的门。
李向东问:“怎么解决?他的口气大得很!”
黄说:“找他的顶头上司。我们治不了他,他的顶头上司总可以吧?上班时间不准他出来,让他找也没时间找。”
李向东说:“我觉得,没那么容易对付。刚出门的时候,他还威胁我呢!”
黄笑了起来,说:“不会吧?他真把自己当香港大亨了?”
李向东说:“香港大亨倒不可怕,倒是不知这家伙要玩什么鬼花样?”
他对这人一点总没有好感,至少感觉他连最起码的礼貌也不懂。欠债还钱,这道理谁都懂,但这钱是李向东欠的吗?虽然我李向东有还钱的义务和责任,但你总得客气点吧?现在还是黄世仁和杨白劳的年代吗?你又不是不懂新官不管旧债的游戏规则?还那么咄咄*人!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七九章 规举人
李向东断定这人心态肯定不健康。他不否定这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他不是聪明人,香港大亨会看中他吗?会让他当代言人吗?虽然他们有某种亲戚关系。
有的人,你不能不承认他是聪明人,但他们却忽视了不是每个聪明人都能成为栋梁之材。当他们认为各方面都不及自己的人越自己的时候,便会觉得世道不公,对某些人,某些制度,甚至这个社会或是政府产生了极度的不满。
李向东想,这代言人一定是这么一种人。
成了香港大亨的代言人,他仗着香港大亨对他的信任,依傍着这座靠山,便拿着鸡毛当令箭,渲泄自己对社会或是政府极度的不满。
然而,他向那代言人的顶头上司了解这个人的情况时,那顶头上司却说,他是一个很规举的人。说,平时,他在单位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虽然不善交往,却也没跟谁红过脸。又说,他当了香港大亨的代言后,并没有影响他的工作,所以,组织上
一直没干涉他当这个代言人。
他还跟李向东和黄说了今年年底生的一件事,单位搞统计,有一个数字,报上来时,他觉得这数字与实际不符,要下面再核实一下。刚好这数字是那代言人负责统计的,他坚持说自己没有统计错,却又说,如果领导认为这数字有问题,他完全可以按领导心目中的指标往上报。
李向东和黄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代言人怎么也不像一个咄咄*人。
黄笑着说:“他还真有点深藏不露。”
李向东说:“这么说,他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他太有点不可思议,想以前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存在无意中得罪了他的可能。
代言人的顶头上司说:“我回去劝劝他吧!”
李向东说:“不用了。你就当什么事都不知
道。”
他突然有一种念头,想看看这代言人到底在演一出什么戏?他为什么一反常态?为什么对前任市委书记那么宽容,却紧咬着他李向东不放?
他不是威胁李向东吗?
李向东想知道,他要出什么招?
没想到,隔了一天,张志东会打电话跟他谈这个事。他说,你怎么可以不理人家吗?怎么就把人家赶出办公室呢?他说,他把状告到我这了,说是给你面子呢!如果,你再不给他明确答复,他会请记者曝光。
李向东笑着说:“都知道新闻媒介的作用了,都懂得挥新闻媒介的威力了。”
张志东说:“你还笑得出来?你们市县这事要是一曝光,你觉得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吗?”
李向东说:“我并不觉得我的日子有多难过。”
他说,这笔债又不是我欠的,却要我来还,我已经够委屈的了。
他说,我并不是不认这笔债,也曾答应慢慢还。
他说,我们这届班子,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他曝光那只是曝上一任的光。从某种角度说,倒多少有表扬我们这届班子的意思。
李向东想,这就是那代言人威胁他的狠招吗?这也太小儿科了!
张志东说:“你可不能轻视这事。临市不也是否定上任才搞得自己很被动吗?”
李向东说:“临市是郑书记亲自出面否定上任,性质不一样。”
张志东说:“你觉得,外人不会认为你是幕后*手吗?要找你的麻烦,还怕人家找不到借口?”
大书记的电话也打进来了,他的话比张志东要严
厉得多。
他说,你李向东是怎么搞的?叫你出成绩,你却招惹麻烦,是不是想要步临市的后尘?
他说,这事可以协商解决嘛!为什么捅到我这来了?说不定还会捅到省里去。
他说,你不及时处理好,你就是做出再大的成绩也没用!
李向东被大书记和大市长说晕了头,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许多事单独去思考,并算不了什么,但与其他事联系起来,问题就大了。虽然这事与一把刀比,严重程度并不大,但性质却差不多。如果说,郑书记在处理一把刀的问题上,大败而归。那你李向东不处理好这个问题,却是以小败而告终。那么,临市还引进了一个大项目呢!你李向东有什么?这么一比较,郑书记就占优势了。
李向东不得不问自己,难道这代言人跟临市的郑也在扮演类似于朱老板那样的角色?
他再不敢轻视,叫黄先找代言人谈谈,试探一下他与郑书记有什么关系?如果,他在配合郑书记,自己可得尽快想出应对的办法,把事件解决在萌芽之中。
黄把代言人约到自己办公室,问,我有点不明白,你不是那种太执着的人,这次怎么不饶人?代言人说,我只是传声筒。我也不想搞得那么僵。黄说,你不知道香港方面叫你来得罪人,自己却在幕后当好人了。代言人说,我并不认为,我这是得罪人。毕竟香港大亨是有头有面的人,有些话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所以,才叫我这代言人代他传话。
黄突然问:“前一阵,临市生的事,你也知道吧?”
代言人一脸疑惑,问:“生了什么事?”
黄说:“报纸上闹了好一阵,你一点不知道?”
代言人想了想,说:“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临市的事我不关心,我只管市县的事,市县的事我也不全管,就管这偿还旧债的事!”
黄笑了笑,说:“你果然是个本份的人。”
他从代言人脸上看出,他不像是在装糊涂,临市那场报纸大战,他一点也不知道。他说,大书记和大市长都责怪我们没处理好这个事了,我们也在考虑怎么拿出一个好的处理方案?你应该不会再利用新闻媒体曝光旧债这事吧?
代言人沾沾自喜地说:“现在,你们什么都不怕,再大的官也不怕。大书记和大市长重视这事,并不等于就一定给你们下硬指标,要你们什么时候偿还这笔债。或者,还官官相护,但是,一旦上报纸曝光,社会监督,你们就不得不办了。”
黄笑了起来,觉得应该吓吓他了。
他说,现在好像不是我们不还你那笔债,而是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有诚意,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他说,如果,你要上报纸曝光,我认为,这不是明智
之举。你想,这种旧债有多少?以前的国营企业欠下的旧债合计起来,比一个亿要多得多?我们要解决你的问题,要不要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们那些旧债可是比你们的年限还要久。如果按先来后到,怎么也得先偿还他们的。
他说,那些国营企业欠下的款,都是工人的血汗钱,人数众多,把他们追讨旧债的**激起来了,不马上解决他们的问题,很可能会造成社会不稳定,因此,说什么,我们也会先还了他们的旧债,那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了。
代言人乱了方寸,喃喃道:“这个,这个……”
黄笑了笑,说:“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代言人便说:“我作不了主,我作不了主!”
黄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香港大亨不会那么绝吧?不会一定就*着市县一年两年内还清旧债吧?一个几百个亿的香港大亨懂得不便自己出面跟政府谈还债的事,难道会不知道新官不理旧债的游戏
规则?这可是通了天的!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零章 以地抵债
黄向李向东汇报情况时说,这代言人跟临市根本没有关系。他说,我们总想着这个事,总担心这个事,所以,过高地估计他了。或者说,我们在自己吓自己!李向东点点头,说,完全有这种可以。黄说,我觉得,*我们偿还这笔债的不一定是香港方面的意思,倒有点像是代言人自作聪明,擅做主张,他可能想用自己的力量把这笔旧债追回来,想在香港大亨面前露一手,表现表现自己这个代言人并非浪得虚名!
李向东说:“我也仔细考虑了一下,也觉得很不正常。香港大亨要追这笔旧债,怎么也不会叫他来追讨。说到底,他也算是我们的人,一则追讨的力度不够,一则对他也有影响,以后还怎么在政府部门工作?”
他说,一个很规举的人,怎么就变得那么咄咄*人?我认为,他是在装腔作势。正因为,他是一个规举的人,他也想不出什么狠招,以为向大书记大市长汇报就行了,以为用新闻媒体曝曝光,我们就屈服了。他就这点本事!
他说,不过,我不认为
这是他个人行为,这应该是香港方面的意思,或者说,那香港大亨只是利用他进行火力侦察,试探我们的态度。
他说,我们要想办法知道香港方面的真正目的!
黄问:“你是说,那香港大亨并不是为了钱。”
李向东说:“那香港大亨也清楚,要我们在短期内偿还这笔旧债是不现实的。如果,他一定要还钱,绝对不会等到现在,他迟迟不追讨,应该一早就没想要追讨,或者说,借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要追讨了。”
他说,现在他要追讨,只是一个幌子。他根本就没用心,只是要代言人虚晃一枪。那代言人可能也不知道香港大亨的真正目的,所以,自作聪明,用一种规举人的办法跟我们周旋。
他说,香港大亨不要钱,想要什么呢?他可能看中了什么?或者五年前就看中了,只是那时候时机还不成熟,现在觉得时机成熟了,所以,他要我们还债了,当我们无法偿还的时候,他就提出
要这笔债抵偿他看中的某一样东西。
黄脱口而出,说:“他要地!”
现在,政府解决欠债的最好办法,就是划地偿还。
李向东问:“难道他要回市县搞房地产?”
这似乎不可能,城区附近的地早就没有了,即使像城西这样冷清的地方,空闲地也一早被老板光扫入囊中,想回市县搞房地产根本就没有好地了,再者说,以香港大亨的目光,也不会跑到市县这样的小地方来搞房地产。
两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脑子里闪过同一个念头,一时又不敢相信那个念头。这个念头太让人兴奋了。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他要回来办企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
费工夫!
李向东说:“马上了解那香港大亨的企业情况。估计他会办什么企业?按现在的平均市值,在城郊地区,一个亿能购置多少土地?”
他说,你马上通知代言人来我办公室,我要跟他谈一谈。
代言人来到李向东办公室时,那位香港大亨的有关资料已经汇集在李向东的办公桌上了。因为在市县,这么有实力的乡亲大亨并不多,有关资料早有备案。
李向东示意代言人坐,自己并没有起身,还是稳稳地坐在大班椅上。他不能让对方看到他内心的兴奋,平静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代言人没有答他,而是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制定了一个怎么偿还那笔欠款的方案了?”
李向东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认为,这事还是直接跟香港方面谈更好。所以,想向你了解一下,如何才能直接跟香港大
亨联系。”
代言人说:“只要是市县的事,你跟我说就行了,我可以全权代理。”
李向东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你告诉香港方面,我们市县没法偿还他们的欠款,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划地抵债。”
代言人身子震了一下,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向东说:“有什么不可能呢?其实,你也知道,要我们从财政拨出一个亿,是非常困难的,也是不实际的。香港方面不是不知道。可能他们没有跟你说实话,只是要你*我们还债,等我们先开这个口。”
代言人说:“你太自信了,香港大亨要那么多地干什么?他难道会回来投资?”
李向东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黄说:“香港大亨除了在香港做贸易生意外,还有十数家设计公司,这些
公司设计的产品方案,经过工厂制造,远销世界各地。随着香港寸土寸金,而且员工薪金不断上升,他完全有可能把那些制造厂迁回内6,而他迁回内6的选,当然是我们市县。”
他说,现在,想要迁入珠??中心地区,是非常困难的,一则土地饱和,地价不菲,一则对企业的引进也控制得很严,许多企业都要往外迁,如果不是高新企业,根本就不能迁入。
他说,其实,他很清楚,我们市县欠他那一个亿,几乎是无法追回了,为什么就不能变换成土地,用于建造他的制造厂?
代言人说:“你们太天真了,尽在想好事。”
他说,如果香港大亨真要回内6投资,早就进来了,以他的实力,十年前,二十年前,就会回来办工厂。那时候,珠??中心地区的任何地方都会欢迎他,有必要等到现在吗?
他说,老实跟你们说,他的那些制造厂并不在香港,而是在东南亚,他的设计公司
设计出来的新产品,都由东西亚的制造厂生产,再从那里运往世界各地。他有必要把东南亚的制造厂迁回市县吗?是不是太有点天方夜谭了?
李向东和黄哑口无言。
代言人见两人被自己镇住了,很是得意,说:“你们想事情太简单了,香港大亨想要土,也不会要那些偏远的地,要那些办工厂的地。”
黄问:“他想要哪块地?”
代言人意识到说漏嘴了,便转了话题。他说:“这是你们考虑的事。就算你们知道香港方面想要地,那你们能拿出哪块地给他们呢?市值一个亿。”
李向东开始有点明白这代言人为什么要兜圈子了,其实,香港大亨早就看中了某块地,但他不明说,他要代言人*市县还债,*市县提出用地抵债,*市县拿出市值一个亿的地,这个地还不是用来投资办工厂的偏远地方。
这貌似在跟市县捉
迷藏,其实不然,如果,香港大亨一下子提出以他看中的那块地抵债,反倒担心市县主动了,漫天要价了,担心那时候,他再投入一个亿,也未必拿到他想要的那块地。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告诉香港大亨,我们非常欢迎他回家乡投资,也希望他相信我们的诚意,他如果看中那块地,我们一定会以最优惠的价格折算给他。”
代言人说:“我也不知道他看中了那块地。应该是在城区吧?其实,你们也清楚,在城区也没哪几块属政府支配的地方吧?”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他要回来投资搞什么?投资商贸大厦?”
他想起那次陪香港大亨去看城西时的情形,想起去老岳父家吃饭时,那些街坊邻居曾说过,有人在他们那一块搞过勘测。李向东曾打听过,并不是哪个部门单位所为,想来那时候,香港大亨已经秘密行动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一章 硬要加入
杨晓明和小明第一次见面是在市县,那是周末的一天,小明开了单位的车过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市县,但对市且城区的路还是不熟,因此,杨晓明约他在下了高公路不远的一家茶餐馆见面。杨晓明先到,且坐在靠门的地方,脸对着门,小明进来时,一眼就认出他了。他长得和杨晓丽很相似。
小明把这个感觉告诉杨晓明时,他心里很不爽,想如果自己要报复澄副书记,岂不是一眼就让他认出来了?
小明问:“你真要揍那家伙?”
杨晓明说:“不揍那家伙不解恨!”
小明笑了笑,说:“你应该不是那种能动粗的人。”
杨晓明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小明说:“要动粗,应该不是我们这类人可以干的事,我认识一个酒
吧的老板,完全可以通过他找些人揍他一顿。”
他说的是经常和杨晓丽去的那家酒吧。他说,不过,我觉得要教训这种人,应该用文气一点的办法,最好能摘掉他的乌纱帽,把他送进监狱。杨晓明兴奋地挺直腰,真有这样好的办法,当然是最妙不可言的。他说,快说说你那文气的办法!
小明说:“他和那黄老板一定有猫腻,否则,那黄老板才不会为他下那么大的本钱!如果能找到他与黄老板勾结的证据,不怕摘不掉他头上的乌纱帽,不怕不够斤两送他进去。”
杨晓明也觉得小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去哪找他们勾结的证据呢?
小明说:“写匿名信,告他与黄老板狼狈为奸。”
他说,他每个星期回江边市,都和那黄老板在一起,总是黄老板请吃请喝的。他们那种人,肯定作恶多端,杨常委都敢动,其他人更是肆无忌惮了。
他说,只要我们写的信能引起重视,查起来,一定会查出问题。
杨晓明怀疑地问:“匿名信会有那么大的作用吗?会引起重视吗?”
小明说:“这就看怎么写了。我们可以以一个受害者的名义写。”
他信心很足,什么大材料他没写过?写封匿名信更是不在话下了,他不信就不会引起有关部门重视。这可是比你杨晓明动粗要好几百倍了,而且,还不用冒任何风险!
杨晓明说:“虚构的东西,可信吗?”
小明说:“也不是完全虚构。我们可以根据他们怎么合伙对付杨常委的事进行必要的加工,那都是不争的事实。”
杨晓明忙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不是把我姐的事张扬出去了?不是把我姐出卖了吗?”
小明说:“我们
当然隐去杨常委的名字。”
杨晓明说:“这条路行不通。我们不能提这类事。要写匿名信,也应该换一个角度,他们干的坏事那么多,认真想一想,总会找到更好的角度。”
小明似乎也觉得换一个角度会更好一点,于是,也不再说什么。杨晓明开导似地问,那澄副书记和黄老板走得那么密,平时,总有点什么传闻吧?比如,澄副书记在江边市当书记的时候,总会给过黄老板什么好处,大家不可能没有传闻。他觉得,还是从经济方面去寻找突破口更能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小明说:“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读书。”
杨晓明说:“你可以向打听打听。”
小明说:“我想意义不大,即使有,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也淡了。”
两人一筹莫展。
后来,杨晓明想到了小刘,想他比他们的阅历都深,在政府部门一直干到科长,市一级的领导也接触过不少,识多见广,一定会有独到见解。虽然,不让他参与这事,但听听他的意见拓展思路,总还是可以的。
那知,小刘却不冷不热,在电话里劝他先把这事放一放。他正后悔那天酒喝多了,热血沸腾,说了不该说的话,担心杨晓明控制不住自己,真去找澄副书记的麻烦。他说,我回来想了想,觉得这段时间,不便轻举妄动,那澄副书记要有什么不测,肯定会怀疑李书记或杨市长,他要公安介入这事,一查到底,问题就大了。
杨晓明说:“我不用这种办法教训他呢?”
小刘说:“你更不能卖帮凶教训他。那些人我们惹不起,虽然能解一时之气,却有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那些人天天干坏事,查起来更容易,那时候,我们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杨晓明很不高兴,想那天,他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非常敬重李向东,一定要替李向
东出这口恶气,原来说的都是酒话。这酒一醒,就菜鸟了。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小刘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晓明说:“这事不用你管,我不带你玩了。”
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说这话呢,现在可以开口大声说了。
小刘说:“你能不能冷静点?”
杨晓明说:“我非常冷静。正因为冷静,才觉得不应该带你玩。”
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会相信你吗?相信你真的为我姐夫出气吗?你是为自己,为老板光那家房地产公司。这事如果成了,我姐夫就欠你一个人情,就欠老板光一个人情,老板光还不为所欲为了,就不向我姐夫提出城区向西展的条件?
小刘说:“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
杨晓明得意地笑,说:“你心虚了。”
小刘说:“随你怎么说,但目前,你不要乱来。”
杨晓明说:“我要怎么干,是不是乱来?不关你的事!”
小刘说:“现在不是关不关我的事,是关李书记的事,关杨市长的事。你有没考虑过,你如果乱来,最后不仅害了你,也害了李书记和杨市长。”
杨晓明“嘿嘿”笑,说:“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傻吗?会跟他来硬的吗?办法多的是,我会采用最好的办法。”
小刘问:“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杨晓明说:“我没必要告诉你?”
小刘意识到,最本质的问题是杨晓明并不相信他。然而,他既然不相信他,为什么还打这个电话?他觉得有
必要和杨晓明当面谈谈,至少,要让他明白,自己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老板光,而且,他还越来越不放心杨晓明,以他这种迫切的心态,即使有最好的办法,也斗不过澄副书记。出出恶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恶气,还要保护好自己。
他说:“你现在在哪?我们当面谈谈。”
杨晓明说:“我现在没时间。”
小刘不相信他没时间,如果,没时间他会打这个电话。他分明正在考虑这个事。他说:“没时间也要见。”
杨晓明说:“你这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人家不见你,你还偏要见人家!”
小刘冷笑了笑。他什么难听的话不能听?在民营企业打工,忍辱负重是最应具备的基本素质。他不跟杨晓明斗这一时之气。他说:“我就是缠上你了,你可以把电话挂了,但是,有一个前提,不要怕我告诉李书记。”
杨晓
明气得跳了起来,说:“你说什么?有你这样的吗?”
小刘反倒把电话挂了。
杨晓明哪是小刘的对手,忙又打电话过去,忙向小刘认错,说自己气糊涂了,说请他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说他不是信为过他,是他身份太特殊,他不得不防着他。最后,他不得不告诉小刘自己在哪里。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二章 查家底
三人坐在一起,小刘知道小明是从江边市赶过来,是杨晓丽的手下,不禁笑了起来。他觉得他们这个组合太有意思了。杨晓明要出这口恶气责无旁贷,而他和小明,却是为自己敬重的人自告奋勇。
杨晓明对小刘说:“先,你要誓,你介入这事,与老板光无关。”
小刘说:“你认为誓有用吗?你别以为还像对你学校里的学生那样,拉个钩,个誓什么的,就可靠了,可以相信了。”
杨晓明说:“那你拿什么证明自己?怎么让我们相信你真的和我们心往一处想?”
小刘说:“什么证明也没有,但有一点,你要知道,我不放心你们,担心你们会把自己赔进去,所以,才参与这事。”
他看了小明一眼,知道自己是这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说这句话,一点也不过分。
杨晓明还是不服气,说:“你以为,我们会用你那个馅主意吗?我们是那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吗?”
小刘说:“那你说说,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一直没说话的小明就把刚才跟杨晓明议论的办法说了一遍。不知为什么,小明觉得小刘的加入让他心里更多了几分踏实感,就像自己刚才参加工作时,跟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科长们下基层一样,不管遇着什么问题,他们都能想到解决办法。虽然小刘并不老。
小刘说:“这事看似容易,却很难,除非能找到一个了解他们内情的人。”
他问小明,与黄闲从身边的人熟不熟?或者是以前澄副书记在江边市时,经常跟他在身边的人。这么问了,他又觉得不多大意思,就算你和澄副书记、黄闲从身边的人熟悉又怎样?你跟人家没有一定的深交,人家跟澄副书记、黄闲从没有太严重的仇恨,根本不会向你提供这方面的实情!许多事情,纪委都查不清呢!就只靠你们这三个无法沾上边的人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小刘摇头否定了这个看似最好的办法,说:“这办法根本行不通。”
杨晓明说:“我们叫你来,又不是要你来否定我们的。”
小刘说:“我也不想否定你们,但你认真分析一下,行得通吗?”
好像又回到原路上了,既然不能在经济方面找到突破口,那就只有动粗耍蛮了。小明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他们不是动粗耍蛮的人。于是,他们又陷入了困境。
杨晓明突然叫了起来,说:“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小明问:“你明白了什么?”
杨晓明看着小刘说:“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就是我们根本没办法出这口恶气,我们要出这口恶气,只能求助于外部力量。求助社会上那么烂仔当然不行,关键时刻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卖了,唯一
就只能求助于老板光,求助于朱老板了。”
小明不知内情,问:“如果,他们靠得住,又热心帮我们,没为什么不能求助他们呢?”
杨晓明说:“如果求助他们,他们就有可能控制我姐夫,要我姐夫按他们的意图办事。这就是他参与进来的真正目的。”
小刘不想跟他吵,说:“你不要总纠缠这个问题好不好?现在最需要的是大家静下心来,想一想有什么办法是我们自己力所能及的。”
他问小明,你认识澄副书记的家人吗?小明摇摇头,又说,想要知道也不难。虽然他调到地级市工作了,但他家里人还在江边市。杨晓明说,你先了解了解他家里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这方面找到什么突破口。他说,我们还不要急着去找办法,先把情况查清楚再说。
自从跟李向东去古兜镇后,他从李向东那里学到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工作方法,且一直沿用至今。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切忌闭
门造车,心急着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先进行深入的调查,摸清问题本质,才有可能对症下药。现在,他们对澄副书记的情况一概不知,能找到治他的软肋吗?
小明回到江边市,很快就把了解的情况反馈过来了。他们还用QQ联系,且极其恶心地要求杨晓明删去那个百年妖精的网名。
小明:他一家四口人,除了他在地级市外,老婆和两个女儿都在江边市。他老婆在市政府某机关工作,大女儿读高三,今年毕业。小女儿读小学二年级。
杨晓明:他老婆长得还可以吧?
小明:什么意思?
杨晓明:你能不能去泡他老婆,如果把他老婆泡到手,这个仇可就报了。
小明:去你的,都什么年纪了?我要泡她,倒觉得自己亏了!
杨晓明:那就泡他大女儿
,学生妹够鲜嫩了吧?
小明:那个女孩子,送给我也不要。
杨晓明:又没叫你要,只是叫你玩玩。
小明:我可玩不起。她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肯定有大把大把男人,那天,我跟踪她,她下了晚自修,就跑到酒吧去了,好几个男人围着她。
杨晓明:这一代,他玩别的女人,到他女儿这一代,该轮到男人玩他女儿了。
小明:你不如也过来呆几天,成天去那酒吧泡,我想,一定能有机会。
杨晓明:算了,和这种女孩子在一起,还不定谁玩谁呢!我们还是想办法对付他老爸吧!
小刘:他怎么有两个孩子?按理,他只准生一个吧?
小明:这事了解过,他有他的办法。那年,他把老婆转回乡下,入了农村户口,本是想生个儿子,结果,又生女儿。第二年,他又把老婆和小女儿转回城里了。
杨晓明:这不是严重违反计划生育吗?
小刘:只能说是钻政策的空子。
杨晓明:这不能告他?
小明:要能告,早有人告了。他这么一路走来,想要推倒他的人多得很。
杨晓明:妈的,手里有权就是好,什么事都想得出来,也干得出来!
小刘:继续说。说他那大女儿的事!
杨晓明:你不会是看上他女儿了吧?
小刘:我没你们那么无聊!
小明:他那大女儿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化钱
却不含糊,虽然上学时穿着校服,一放学,就钻进学校门口的公厕里换衣服,好像那书包里装的不是书,全都是名牌服装。她上酒吧,一点不像学生女,化钱眼眨也不眨。所以,经常有一群人围着她,像大姐大似的。
小刘:他老婆打扮怎么样?也很奢侈吧?
小明:都是贵东西,听说是在省城定作的,平时说话口气也很大,一万八千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小刘:他们住的环境怎么样?
小明:豪华别墅,前几年,在城中村自己盖的一幢别墅。
小刘:当时的市值是多少?
小明:没了解。
小刘:了解清楚。
杨晓明:我想,一定是哪个房地产老板送的吧?
小明:这个很难查。
小刘:她老婆有没开车?
小明:开一部二、三十万的本田,每天上下班,接送孩子。
小刘:公车还是私车?如果交警有熟人,查一查。
小明:这个没问题。
小刘:你再仔细了解一下,估计他家一个月的开支大概是多少?不过,你小心点,别让他们现了。
小明:我会小心的!
小刘感觉有点眉目了,两夫妻都在政府机关工作,每月的收入是明显摆在那的,那来的钱盖别墅?那来的钱买二、三十万的车,一家四口吃喝拉撒再一算,最好,能了解到他名下的存折情况,这样一比较,这固定资产、银行存款、每月开支出正常收入,显然就有问题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三章 变通
市县人民政府以邀请函的形式,邀请香港大亨回市县商谈偿还旧债事宜。在香港大亨还没回来之前,李向东组织召开了一个五人组会议。会议先由老钱向大家通报这笔借款的情况,再由黄通报近期代言人追债的过程,并就这事,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他说,根据掌握的情况,香港大亨也知道政府要偿还旧债很困难,所以,希望能用土地抵偿这笔借款。
他说,香港大亨要地干什么?很明显,就是想在市县投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一举多得的大好事。我们既偿还了旧债,又引进了新资,招商引资必将取得新突破!
他说,改革开放以来,城区向东展以后,城西逐渐成了一块较冷清的地方,我们希望引导香港大亨,当然,他可能也有这个意愿,在城西投资办一座大型商贸中心,这样,整个城区将会呈现一派繁荣景象。
接着黄谈到实际困难,主要问题有两个。
第一,城西原来有两家国营小厂,停产后,资不抵债,一直荒废在那里。本来,政府希望宣布破产,把这个包袱甩给银行,让银行按企业破产法处理,工厂的固定资产都归银行。其实,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那厂址还值几个钱,但银行不干,认为把厂址拍卖出去,也不抵工厂货款的一半,所以,那笔旧帐一直拖着。
黄说:“如果,我们要把这两个小厂转让给香港大亨,银行肯定会上门来要我们偿还贷款。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是不是从市财政划拨给银行?”
老钱马上说:“这不行。我们正是没有钱偿还给香港大亨,才以地抵债,市财政哪有钱划拨给银行?”
李向东说:“先让黄秘书长把话说完,我们再议论。”
老钱忙向黄道歉,说:“对不起!”
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继续说,第二,城西那一带的地值是多少?我们在定这个市值的时候,还
要考虑到一些实际开支,比如,向国家缴交转让土地使用费,给予搬迁户必要的补偿等。
黄最后说:“主要就是这两大问题吧!”
李向东说:“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议,先谈第一个问题。”
老钱坚持自己的观点,说:“这笔交易,我们一分钱也没有进帐。我的意见是,不能从市财政拿出钱替那两个工厂还贷款。”
钟市长说:“即使不全部还清,银行也会追我们还一部分吧?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不会一点好处也得不到。”
老钱说:“是不是可以考虑地价时,把这部分资金也考虑进去?”
老邝说:“如果地价太高,香港大亨不能接受,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他很看重这次以地抵债的作法,仅是土地价就不少于一个亿,其
他的投资呢?至少也是一项五个亿的大项目。他想,李向东同样也希望能谈成这一项目。但他又非常清楚,钟市长说的是实情,现在,银行都不属地方管了,那些银行行长不是地方政府任命的,根本就不听你指挥。
他说:“必要的时候,从市财政挤一点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李向东说:“老钱辛苦一下,尽量与银行协调协调,让他们体谅一下我们,能少划拨尽量少划拨。”
老钱似乎也觉得只能这样的。
黄却说:“我们能不能变通一下,把债务转到其他地方?”
李向东愣了一下,开会前,他跟黄交换过意见,当时,黄也没有提出更好的办法,现在,他倒像有什么好主意了。
老钱却双眼一亮,问:“你怎么看?”
黄笑了笑,说:“开始,
我也觉得似乎只有与各银行协调协调这一办法了。听大家这么议论,我想,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他说,这些年,机构改革来改革去,那两家小企业都不人要,谁都不想背包袱,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扔在那里。
他说,现在,我们一个文,把他们划入国投公司名下,把他们所欠银行的贷款便可以转到国投公司,由国投公司负责偿还,这样,我们又以国投公司的名义,把这两个厂址转让给香港大亨,就名正言顺了。
老钱笑了起来,说:“这办法不错。国投公司会不会替那两家工厂偿还贷款,就看银行的本事了,但他们却没权阻止国投公司转让这两个厂址的使用权。”
老邝说:“这个办法能行。”
钟市长说:“这种偷龙转凤有伎俩,银行一眼就看出我们是特意用来对付他们的。”
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老钱说:“我们起早文件是可以把时间往前写一写,至少,银行那边心知肚明,也找不到把柄。”
老邝说:“你真够老奸巨滑的!”
大家“哄”地笑了起来。
老钱说:“要说老奸巨滑,也应该是黄秘书长,这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我只是稍稍进行一点补充。”
李向东一锤定音,说:“协调工作还是要做,要向银行说清我们的困难,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把人家当傻瓜耍。”
他说,这事就由老钱负责。
他说,起草文件的事就由黄去办。
至此,第一个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第二个问题研究的时间要长一些,也是最头痛的。大家议着议着,都觉得现在考虑这问题还言之过早
,应该先摸摸底,一是香港大亨需要多少地?一是那些搬迁户都有什么要求?李向东把这任务交给了老邝。他说,这也属于招商引资的一部分,你近期的工作重心要向这边转移。
会议结束后,李向东通过电话把这喜讯告诉了大书记。
大书记笑哈哈地说,你个李向东,运气就是那么好,眼看着你没有办法了,不明不白,天上竟掉下个大馅饼。李向东却连叫冤枉,说,这是大馅饼吗?如果前任不欠那香港大亨的旧债,还可以说是大馅饼,手里白白多一个亿,那能办多少事啊!现在,我却是帮人家擦??。大书记说,你你这??擦得好啊!你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帮人家擦了一回,现在回到市县,又帮人家擦了一回。你想想,这说明了什么?看问题要全面一点!
经大书记这一点拨,李向东现,自己成了一个专门解决遗留问题的高手了,临市五个亿,你解决了,市县这一个亿旧债,你又给解决了。虽然,解决这一个亿,很有运气成份,但你不强调运气,只强调自己如何转变观念,如何化不利为有利,把偿还旧债当成利
好,把香港大亨引回市县投资。这可是很值得别人借鉴的一条经验了!李向东笑着说,大书记就是有水平!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伟大了。他说,在你手下做事,太有成就感了。
大书记严肃地说:“你可别得意,别只是考虑自己的成就感,只是考虑自己出政绩。还要更多地考虑市县的利益,考虑老百姓的利益。在与香港大亨的谈判中,你可不能一味地迁就,只想着怎么把他引回来,应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要对得起市县,对得起老百姓。”
李向东说:“这一点你放心。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
大书记说:“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转变的,许多人在政绩面前,往往就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李向东说:“是的,是的。我一定紧记大书记的教诲。”
他打电话给大书记还有一个目的,希望大书记能到市县来见见香港大亨,给他李向东打打气助助威。大书记说,我还是不去了,不
要给你太大压力。李向东笑着说,你大驾光临,对我来说是一股无穷的动力,怎么会是压力呢?大书记说,我一露面,人家还不知道,你李向东要势在必得?否则,你怎么向我交代?人家抓住这一点,可能会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他说,这事还是低调点好,让人家觉得,这事成不成对你李向东都无所谓,他们反而会降低门坎。
李向东觉得大书记说得非常对,便没再坚持。
分卷 第一零八四章 全票通过
香港大亨回市县只呆一天就走了。他说,他还有许多事要忙。他只是把他的一个谈判小组留在市县,说是由他们全权代表与市县谈偿还旧债的问题。李向东很清楚他的用意,他是市县人,对市县有感情,带着感情谈这种生意上的事,很难公允,毕竟,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那谈判小组都是铁面无私的专业人士,更能从香港大亨的实际利益考虑问题,更能为他争取更多的利益。
李向东也退到了幕后,把谈判的任务交给钟市长。
至此,钟市长、老邝、老钱各有各的任务,分工把关,李向东便坐镇统揽全局,时刻掌握各方面的情况,做好协调工作,如果出现问题,能马上解决的就马上解决,不能解决的,就召开五人组会议共同商量解决。
整个事件进展得非常顺利。本来,以为搬迁户的问题是最麻烦的。老邝组织一班人下去摸底,搬迁户们从各自利益出,提出了许多问题,有的问题很实在,有得问题很过分,但李向东一出马,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谁又能想到呢?那些搬迁户大多是老岳父那巷子里的住户,李向东在那巷子里的石凳上一坐,大家就喊姑爷书记来了,就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围住,询问这里要建什么?询问要把他们弄到什么地方?询问怎么给予他们补偿?谈话的口气就像拉家常一样。老邝在一边看得愣了,想自己嗓音都喊哑了,也没能跟这些人说清楚,李向东三言两语就把事说了。
李向东笑着说:“平时,你们总说这边太冷静,也想让这边旺起来,政府真有动作了,你们又要为难政府。”
有人说:“我们不是为难政府,只是这边旺起来,却要我们搬迁,又不关我们的事了。”
李向东说:“我们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在这附近建一两幢商品楼,不愿搬迁的住户,可以把名单报上来,暂时离开,等楼房盖好了,再搬回来。”
他说,我还是希望大家别住在这里,以后这里旺起来,肯定不适合居住,别说白天人来车往的,就是晚
上,也有可能吵得没觉好睡。
他说,政府准备在城郊建几幢新房安置大家,我还是希望大家搬去那里。
他说,虽然地方远一点,但每户居住面积都比现在的面积宽十五平米,这也算是给予你们的地价补偿吧!当然,如果想住更宽敞的套间,多出那部分,我们按时价,给予大家八折优惠。
这个条件,对大多数的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特别是那些居住户。然而,一些非居住户,却希望政府能保留他们原来的面积,希望能在这里开商铺。
李向东问:“你现在那地方租出去能拿多少月租?”
他说,如果,你以现有的面积在城郊弄一个套间,稍稍装修一下,自己不住,租出去,怎么也比现在的月租高吧?
有人便说,就是,你那本来就不是商铺,不能因为政府搞建设,带旺了这里,就拿居住的房子要政府按商铺给
予你补偿吧?
毕竟,这些是少数,可以个别协商解决。
然而,李向东没想到,老板光却找上门来。他先是提出,以成本价帮政府建那几幢补偿楼,再又提出城区向西展的要求。
他说,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城区向西展的构想,一直都在积极争取实现这一构想。如果说,前一段,朱老板提出这个构想的时机还不成熟,我这次来谈,却完全可以说是大势所趋。
他说,香港大亨要在城西建大型商贸中心,这是一股东风,如果李书记趁这股东风有意配合我们实现这个构想,我马上就回去运作,以政协委员的名义提出向西展的议案,同时,还可以通过电视台,组织一辑访谈专家学者的节目,为向西展大造舆论。
他说,朱老板跟李书记谈过的话还算数,尽量不让李书记担任何风险,如果,李书记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再提出,我们还有得商量。
李向东没有马上表态,却有些心动了。
他把钟市长叫到他的办公室,先问他与香港方面谈判的进展情况,然后坦诚地告诉他,老板光刚离开他的办公室,老板光主要是来谈向西展的事情。他说,我相信,老板光他们也跟你谈过这事。他说,开始,我没有答应他们,有许多原因,但这次,倒觉得这一次是促进城区展的大好机会。香港大亨这个项目搞起来,带旺城西是必然的,如果,再把城区向西展推出去,老板光企业的那些股东就会注入新资金,那企业马上就会进入快车道,一两年内,商贸中心建起来,老板光的企业也把新城区建起来了,城西这一带将会出现一派新景象。他说,他希望钟市长能和他联手促成这事。
他还把朱老板答应给他五百万的好处告诉了钟市长。他说:“当时没有答应他们,也有这个原因。现在,我觉得,这笔钱个人可以不要,但用于填补搬迁户的补偿,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向东这么一说,钟市长承认老板光也跟他谈过这事,也承诺给他三百万的好处。他说:“李书记既然有这个想法,我一定积极配合。”
他说,好处当然是不能拿的。我也像李书记一样,交缴出来。
两人达成一致后,李向东便把黄叫了过来,要他具体负责这项工作。
于是,相当一段时间,市县各个媒体都在宣传向西展的宣传短片,各种层面的咨询会讨论会也连二联三召开。开始,会上还听到一些杂音,还有人提出向东展的各种好处,渐渐地,大家就感觉到向西展是市委市政府的意向了,否则,还谈什么议什么?正是因为要推翻以前向东展的决定,才组织这场大讨论的,才需要一种舆论支持的。
有心人再认真分析后,就明白了,这向西展不仅仅是加快城区建设的举措,还是这届班子出政绩的一大亮点。
杂音很快就消除了。毕竟这些咨询会讨论会大多在部门单位进行,大家当然要保持与市委市政府高度一致。
当钟市长与香港方面签定合同时,向西展的大讨论也进入尾声,提交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时,李向东才以人大常委主任的身份正式露面,且感慨万千。
他说,这一次大讨论非常成功!
他说,老实说,在大讨论前,我个人是有些疑虑的。大家都知道,几年前,我曾经负责过城建工作,对城区向东展是持赞同意见的。既然政协委员提出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能不重视,不得不充分扬民主。城区向哪个方向展?这是干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问题,是大家的事,只有让大家参与进来,才能真正体现民意。
他说,通过这次大讨论,我个人也受了一次深刻教育,我们当领导的,特别是手里掌握着决定权的主要领导,要经常聆听群众的声音,要时刻提醒自己,是不是与群众保持一致?我们工作的出点有没有考虑到群众的切身利益?这样才能避免思想僵化,克服按老习惯老经验办事。
他说,这次大讨论非常有意义,政协做
得非常好。希望以后,能经常举办这样的大讨论,不断拉近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与群众的距离。
可想而知,人大常委会以全票通过了城区向城西展的决定。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五章 晋升的迷惑
李向东向大书记汇报工作时,不仅谈到香港大亨投资的五个亿,还谈到了市县如何借助这个展势头,带动了城西建设,比如老板光的企业,就将要在今年投入三个亿展新住宅区建设。他说,不出两年,市县的城西将会呈现出一座新的城区。
大书记说:“这事怎么现在才汇报?你是不把我吓出心脏病不心甘吧?”
李向东说:“那里,那里,我这只是纸上谈兵,还不敢太高调。过一两年,取得实际效果,再高调宣传还不迟。”
大书记说:“这是纸上谈兵吗?合同一签,就是事实,就是成绩。一个大项目十年八年才完成,那十年八年后再宣传,这都变成谁的成绩了?儿子的孙子的成绩了!”
他说,一个市县级,一下子引入八个亿大搞城市建设,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你怎么能藏着掖着打埋伏?
他说,你必须大张旗
鼓动地宣传!省报宣传有难度,地级市报总得宣传吧?不能只是一般的宣传,还要出经验的宣传,登头版头条。
他说,人家引了一两个亿的小企业,还捅到省委某领导那去了,还登报沾沾自喜了,你这五个亿、八个亿,不宣传还等什么时候?
李向东当然知道那个人家指的是谁?然而,他并不知道,大书记已经在运作任命他为地级市委常委的事了。省委不是要给两个名额吗?其中一个名额铁定是给地级市区区委书记的,另一个名额,大书记希望给李向东。
他要李向东大张旗鼓地宣传自己,就是要他加重自己的砝码,当他大书记举荐他时,别人无话可说。
他喜欢李向东这个从下面一步步上来的人。虽然,有人认为这种人境界不高,视野不够开阔,但上面下来的人境界就高了,视野就开阔了?你总得有一段时间证明自己吧?那临市郑书记下基层才多长时间?他做出什么成绩了?取消一把刀的垄断搞得临市乌烟瘴气不说,摆得上桌的,也就只是引进了
一家一两个亿的企业,这在五个亿、八个亿面前,算得了什么?总不能因为你曾是省委某领导的秘书,就硬要把能干大事的人挤压下去吧?
有时候,大书记想,如果自己能往上走,当到省长省委书记,他还会让李向东坐大书记这个位置。
李向东得知大书记的意图时,地级市委已经把他晋升地级市委常委的请示送上省委了。大市长张志东告诉李向东,你不能只靠大书记,自己也要想办法促成这事。李向东不敢怠慢,马上进省城找副省长。
副省长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忙又笑着说:“省长的消息真灵通。”
副省长说:“你们的大书记已经跟我谈过这事,我能帮你一定帮你。”
他说,你也很清楚,你的对手并不弱,到了这个层次,每一个对手都非常有实力。虽然,你们地级市委没有把他
的名单送上来,但是,人家也可以把你们的请示锁在抽屉里让它慢慢失效。
他说,你要打通组织部门那边的关系,要想办法让他们把那个请示提交到省委常委会议上来,当然,这事我也会帮你催一催!
这是李向东第一次要与省委组织部门的人打交道。以前,当市(县)委书记的时候,只要地级市委通过就行了,根本不用提交到省里,因此,李向东与省委组织部的人并不熟,再说了,自己才当了一年的市(县)委书记,也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因此,有一种临急抱佛脚的感觉。
副省长把副秘书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要他帮助李向东疏通组织部门那边的关系。副秘书长也很乐意帮忙,很快就约了组织部门的人出来吃饭。饭吃了,酒喝了,人家也答应会尽力而为,但李向东觉得太公事公办,把握性不大。于是,又求助陈坚。
陈坚摇头晃脑地说:“你怎么什么事都找我?我越来越现,我好像是专门为你服务的,你一遇到麻烦,需要帮忙的时候,就
一定来找我。”
李向东笑着说:“没办法,谁叫我们乡下人没本事,偏又能干点事,所以,时不时总有点晋升的机会。一遇到这种机会,自己没办法了,还不就得求助你这大都市的人。”
陈坚说:“我的关系网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李向东说:“你别嫉妒好不好?别见我要升副厅了,你心理不平衡。”
陈坚说:“你以为,我在乎当官吗?别说副厅,就是正厅,我想要,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还是更愿意当这企业总经理。”
他说,一口价,五十万。我帮你把这常委买下来。
李向东说:“狗屁五十万,一分钱也没有。”
陈坚说:“我的关系网是怎么建立的?你以为拍拍肩,称兄道弟,人家就把你当兄弟了?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傻的人了。以
前,你要我帮你,我跟你谈过钱吗?这次不一样,动用的不是一般的关系。”
李向东说:“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还用下那么大的本?”
陈坚说:“你别跟我讨价还价,搞得大家都市侩了。”
他说,要不这样,我把人带出来,给你们搭桥铺路,至于以后应该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说,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别以为有钱就能送出去,人家跟你交情不深,未必会收你的好处。如果,人家不收你的好处,你可别怪我。
李向东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带出来让我们认识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给陈小雨处理。”
陈坚说:“你就那么信得过那个陈小雨?”
李向东说:“问题是,这种事我都交给他处理,每一次,他也能成事。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我
们别把自己搞进去!”
陈坚笑了起来,说:“你是防着我,还是怕以后出事?”
李向东说:“我防着你干什么?我是不想把你拖下水。我是担心,以后万一出点什么事,却会把你牵连进去。所以,我不希望你掺和进来,带带路就好。”
陈坚说:“这还像句人话!”
如果在省里,李向东是无法跟郑书记竞争的。李向东的优势在于大书记赏识他,一早就把郑书记划出了竞争行列,只是把他李向东推上来,因此,就只是讨论通过的问题。这样,李向东运作起来也减轻了许多压力,帮他的人,也少了许多顾虑。
省委常委会上通过李向东任命决定的当天,他就知道了,但心还悬着,毕竟,没到宣布的那一天,这没公开的任命随时都能收回。大书记也深知这一点,任命书一到地级市,他马上就召开了一个各区市(县)党政一把手会议,郑重其事地宣布了这一任命。
那一刻,李向东一颗心才落地,虽然,满脸笑地接受大家的祝贺,却不知为什么,一点兴奋也没有,难道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当官吗?如果,他不当这个官,就不能为市县干实事为老百姓干好事吗?
如果说,以前,李向东每上一个台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那么,这一次,他却觉得意识到一种沉重,不是觉得肩上担子的沉重,而是觉得心的沉重。他仔细地回想这一年多来自己走过的路,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怪圈里,现自己所干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再上一个台阶这个目的。
干事就是为了当官?还是当官为了能更好的干事?他真有点说不清楚!
(这一卷结束了,下一卷“大书记大市长”。或许各位读者大大已经意识到,李向东一统了市县,该向更高层次展了。)
分卷 第一零八六章 沉着气
大,这次提拔李向东是他仕途中的大败笔。在地级市委常委分工时,他还沾沾自喜地安排李向东主管市县工作,并联系临市。或许,圈外人感觉不到在这里用“联系”这个词的技巧。如果用分管,似乎言重了,用“联系”听起来好听,却也多少含有分管的意思。
李向东对这个安排却是充满担心的,你李向东虽是地级市委常委,却是市县市委书记,人家也是市委书记,你凭什么管人家?如果,要李向东联系江边市,李向东倒还可以和老江书记坐下来谈谈工作,别说分管,联系倒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这郑书记吃你李向东这一套吗?
他向大书记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大书记说:“我也是从更有利于工作考虑,你在临市工作过,对临市的情况熟,而且,市县和临市是挨在一起的,也方便。你总不能当了地级市委常委,还只管着市县那点地方吧?”
李向东说:“这可能会适得其反。”
大书记说:“你是不是觉得,当了地级市委常委,够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李向东忙说:“我哪敢!”
大书记说:“既然不敢,就要服从安排。”
他说,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但能做事,还能管好人。你刚回市县当书记的时候,钟市长不就不服气你吗?现在,你不就把他管得服服帖帖了吗?
他说,明摆着郑书记不服气你李向东,我就让你去联系他,让你好好管管他,让他不服气你不行!
这话说说容易,真要落实却很难。毕竟,郑书记和钟市长不是一个层次。李向东第一次上门,郑书记就给了他一个避而不见。临市市长对李向东说,郑书记有事赶回省城,说是省委某领导有要事召见他。李向东再傻也知道,这是一个借口,一个你李向东不高兴也反驳不了的借口。
然而,郑书记想避是避不开的。你避得开大书记吗?这可是大书记的意思,你可以拿省委某领导压李向东,但敢用来压大书记吗?当郑书记向大书记汇报请示工作时,他先问:“这事和李常委汇报过吗?他什么意见?”
郑书记愣了一下。
大书记说:“地级市委常委们都有明确分工,你也应该看过文件了,李常委联系临市,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李常委打个招呼,先听听他的意见。”
很明显,他要郑书记严格执行层级管理。
虽然,一直以来,地级市委常委都挂靠某一个区市(县)为联系点,但也并非那么讲究层次管理,区市(县)委书记完全可以不用请示联系点常委,就直接和大书记汇报请示工作。大书记这么要求郑书记很有点吹毛求疵,但他就是吹毛求疵,就是维护李向东,你郑书记又怎么样呢?
郑书记向省委某领导诉苦时,省委某领导气得鼻子
都歪了。
自从,他把郑书记放到临市后,大书记似乎总在处处为难他。远的不说,就说这次晋升的事,他原希望大书记把这事放一放,放到年底,放到一把刀的事淡了,放到郑书记在临市做出成绩了,才提这事,才把郑书记列入名单,然而,大书记却先斩后奏,利用县官不如现管的实权,把李向东的晋升请示送了上来。现在,你又别有用心,对郑书记实行什么狗屁层级管理,让李向东来卡他的脖子,这不是更不把他省委某领导放在眼里了吗?
他说,太不像话了!
他说,我看他这官是当到头了!
他说,你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后面这句话似乎是对郑书记说的,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这么说了,他便恢复了平静。他劝郑书记说,你要保持平稳的心态,回去当什么事都没生,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说,你别以为那李向东是土包子,这家伙也不好对付。”
这次晋升请示的通行无阻,让省委某领导多少意识到李向东不仅只是依靠大书记,他省里也有人,至少,有一个副省长在撑着他。他可以不必顾忌大书记,但他不能不顾忌副省长。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凭白无故给那大书记难堪,那大书记更不好招惹,能够坐到那位置上的人都不简单!
于是,他只能等待时机,等对手出错。人不可能不出错,只要出错,你后台再硬,也没用。这时候,他考虑的不只是郑书记的事了,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面子问题,你大书记不给我面子,我总得让你付出代价。
郑书记问:“你就让我听大书记的,服从李向东领导?”
省委某书记说:“这一点你都做不到吗?”
郑书记说:“我不是做不到,我更担心的是你的威信。谁都知道,我是你的秘书,是你把我放到那里去的,他们那么对付我,其实,是想要你难
堪,是渲泄对你把我放到那里去的怨气。”
省委某领导说:“你争气了吗?如果,你争气,他们敢动你吗?如果,你争气,他们就是有怨气也无处撒吧?”
他说,你搞的那个什么一把刀,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而且,还以失败告终,人家对你还能没有看法?人家还不借各种机会打击报复?
他说,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总认为自己是从皇帝身边下来的,老子天下第一,你斗不过那么土包子,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勾心斗角却很有一套,否则,能从拥挤的人丛里冲杀出来吗?
郑书记连连点头,心里却更委屈,想我怎么就不争气了?想我否定一把刀的时候,你可是强烈支持的,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会不顾一切吗?他想,我不是一点成绩也没有吧?引进珠海那个项目时,你不是也参加了签字仪式?不是还当着大书记的面夸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吗?
他想,李向东晋升的事,完全是你
的失误,你无法左右大书记,现在却把失败归结到我身上了!
他不愧是当秘书出身的,心里再委屈,还是要按领导的意图办事,回临市后,立即组织临市市委常委全体人员前往市县参观学习。他对李向东的态度改变了,完完全全表面出一个小学生的乖巧。说他是来向李常委学习取经的。说当初,李常委在临市大刀阔斧地解决了五个亿问题,至今临市人民还津津乐道,说李常委到了市县,又搞了个五个亿的大项目,更是令他敬佩。
他说:“这两个五个亿,可是我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境界。”
李向东笑着说:“我那能跟你郑书记比,你郑书记是省领导身边的人,起点高,三十几岁就到这高度了,我三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副科呢!”
郑书记说:“你从基层一步步上来,基础扎实,经验丰富。”
李向东说:“经验丰富不一定是好事,丰富经验往往会犯经验主义。改革创新,就是要杜
绝这种僵化的经验主义!”
郑书记说:“李常委一点不僵化,一点不僵化。刚才听了李向东介绍的经验,对我启很大,感觉自己要从李常委身上学的东西太多了。”
李向东相信他这套官话吗?有的人突然来得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很可怕的,何况像郑书记这种不可一世,不把谁放在眼里的人。他心里寻思着,郑书记一定得了省委某领导的教诲,否则,他绝不会服输,绝对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你李向东的好话,虽然,这些好话是违心的。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七章 酒后话
这天接待郑书记一行,李向东喝了很多酒。临市那些人都是旧同事,人家难得跟你喝一次酒,你又当了地级市委常委,人家敬你,你总不能不喝。市县这边对应着,也几乎出动了全体市委常委,他们也要跟你喝,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何况,你李向东又是很能喝的人。
不过,李向东喝酒还有一个目的,他想要把自己喝到某种程度。他觉得,不把自己喝到某种程度,有些话说不出口。因此,他来者不拒,一人一杯,已经快二十杯了,尽管那是三钱小杯。李向东还要回敬呢?喝到后来,就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了。
郑书记见李向东脚步有点摇晃,就想要把他灌醉,暗下怂恿临市的常委们多敬李向东几杯。大家又敬时,就显得有点分歧了,那些跟李向东交情好的,就只要李向东喝半杯。郑书记说,不行,不行。今天这酒是一定要喝的,喝醉了也开心啊!李向东“哈哈”笑,对市县的常委们说,我们市县也热情点嘛!也让郑书记喝好嘛!
其实,市县这边见临市围
攻自己的主将,也没放过郑书记,走马灯似地敬他酒。那郑书记酒量一般,只是仗着年青气盛,顶了一阵,感觉再不能多喝了,就连连摆手说不行了,说再喝就醉了。
然而,你越是说快醉了,市县这边就越来劲。钟市长对那郑书记本就有气,想如果不是半途杀出你个郑书记,临市市委书记可能就是自己的了,因此,想放倒郑书记的心情,比郑书记想放倒李向东还迫切。他把临市市长拉过来,问他敬了李向东几杯?说你请我们李书记几杯,我也要回敬郑书记几杯,否则,我们市县人民就太对不起郑书记了。
在这种场合,临市市长还是维护郑书记的,他说:“没敬多少,也就三杯吧?”
钟市长说:“不止吧?”
黄说:“至少也有五杯了。”
临市市长“哈哈”笑着说:“有那么多吗?”
钟市长说:“那我就多敬
郑书记一杯,敬六杯!”
郑书记问:“为什么要多敬一杯?”
钟市长说:“我们是主,你们是客,主人多敬一杯是应该的。”
郑书记就说:“你刚才敬的不能不算吧?”
钟市长说:“我刚才只敬了三杯,现在再敬三杯。”
郑书记说:“刚才你才敬我三杯吗?”
钟市长说:“肯定是三杯!”
临市市长插话说:“再敬一杯就够了。我敬李书记的五杯里,其中有一杯是敬地级市委常委的,再有一杯是敬老上级的。你敬郑书记没有这两层关系吧?所以,要减去这两杯。”
钟市长不解恨,喝了一杯,还想跟郑书记喝,临市市长去说,要喝我们喝,我们两个市长喝一杯。黄虽不清
楚临市市长的酒量,却知道钟市长的酒量,也知道他没怎么喝,就提议连喝三杯。临市市长更豪气,说三杯太少了,要喝就喝高兴,用大杯喝。他挑衅对看着钟市长,说:“你敢不敢?”
钟市长一拍??脯,说:“你挑衅到我家门口来了,我能不应战吗?”
临市市长就大声吼:“拿大杯来!”
两个市长斗起酒来,大家便停下来看热闹,有人甚至还鼓起掌来。
大杯拿上来时,临市市长还抢过服务员手里的酒壶,亲自往杯里倒,倒得两杯满满的,就很有风度地问钟市长,你要哪杯?钟市长说,随便。就拿起了一杯。
临市市长说:“我们一口喝了。”
钟市长说:“一口喝!”
临市市长又说:“你手别晃,别把酒晃洒了。”
钟市长说:“绝对不会洒半滴。”
临市市长“哈哈”大笑,要钟市长把酒杯放下,说:“你还来真的了?”
钟市长可不饶他,说:“喝了,喝了。一定要喝了。”
临市市长说:“我可没举杯,没举杯还可以反悔,还可以不应战!”
市县这边的人却说什么也不干,说这酒都到了,怎么能不喝呢?说请临市市长不要丢临市人民的脸。临市市长便双手作揖,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看钟市长是不是真有那胆量。钟市长说,我早就识破了你的诡计。你喝酒还从没这么豪气过!虽然,大家不是在一个市(县),却经常一起去省、地级市开会,一年也一起吃那么几顿饭,喝那么几场酒,谁能喝,谁不能喝?也算是知根知底。临市市长用这伎俩吓钟市长,那吓得住?
李向东便问郑书记:“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郑书记当然不想丢面子,就对自己的市长说:“你应该把这杯酒喝了。”
李向东说:“要他喝这一大杯,有点为难他了。这样吧,我们把这两杯酒四分了,书记市长一起喝。”
郑书记苦着脸说:“怎么把我也拉进来了?”
李向东笑着说:“你应该为手下分担点负责嘛!”
他说,我都喝这么多了,你还怕什么?
钟市长是因为不能*郑书记喝酒,才跟临市市长斗酒的,这一说,他当然乐意,忙就叫服务员再拿两个杯来,把两杯酒四分了。
李向东举起半杯酒说,这酒一定要喝!喝了这酒,我们市县和临市就是好兄弟。钟市长说,对,对。这是团结的酒,胜利的酒。说着就搂着临市市长,一起把酒喝了。
李向东拍
拍郑书记的肩说:“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郑书记犹犹豫豫地拿起酒杯,说:“能不能少喝点?”
李向东也没勉强他:“喝一半吧!一半总可以吧?”
于是,就跟他碰杯,自己先把杯里的酒喝了。郑书记皱皱眉,不得不也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李向东连连说,够意思,够意思!郑书记想,你当然够意思了!你爬我的头当了副厅,心里高兴,喝醉了也没关系,我这可是当陪衬,喝的是苦酒!
李向东把他拉到一边,搭着郑书记肩膀,有点摇摇晃晃地说:“其实,我很清楚,我这常委是你郑书记承让的。你年青,有得是机会,所以,不跟我争。如果,你要跟我争,我争得过你吗?你是省委下来的人,你的后台硬得狠,只要你想当这常委,他们一句话,这常委还不是你的!”
郑书记看了李向东一眼,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嘴里却说:“那里,那里,你这是实至名归。”
李向东说:“我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不清楚?”
他说,你不是不知道,一开始,我就认为你是干大事的人,就知道我不如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否定一把刀。太急进。这事我提醒过你吧?你却没听。当然,我不能直说,只能很婉转的提醒你。当初,你如果听我的,可能就不会搞得那么糟了。
他说,表面看,那一把刀是我搞的,但个中奥妙,一两句话是说不清的。你想想,当时,我只是一个市长,市长算什么?二把手,有很多事是作不了主的,至少,大事是作不了主的。但为什么由我出面搞呢?
他说,你否定一把刀垄断,其实一点没有错,其实,开始我也同样认为,这与改革开放的精神相违背,但为什么在临市有市场呢?为什么一个民营老板就敢跟你对着干呢?很多东西应该深入琢琢磨磨。
李向东说:“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但我这年纪,当你大哥总不过呢?我在基层那点经验也还比你
多吧?在基层,要想干出点成绩,就不得不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先,我们都要让顶头上司高兴。”
他说,其实,你有很多优势,你如果让顶头上司高兴,上面又有人帮着你,你很快就能上去,但是,顶头上司不喜欢你,他变着法子玩耍你,那是很容易的。
他说,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让我联系临市,就多少有这个意思,而且,还强调要我真正管起来。这可能吗?这不是为难我吗?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做做表面工夫。
他说,今天喝了酒,我才跟你说这番挖心话,可能你听了不高兴,如果,不高兴,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郑书记酒喝了不少,头脑却是清楚的,想想李向东说的这番话,多少有一种妥协的意思,希望他郑书记不要怪他,他也很无奈。细想想,在他反击一把刀垄断时,李向东也确实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那些电话内容当时听了,觉得他是害怕他否定他的政绩,现在想起来,却的确有一种提醒他的意思。
最后,他想,这李向东就什么也不会那么傻,傻到要跟他作对,明知道他是省委某领导的人,他还要跟他作对,那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他想,看来,李向东是无辜的,真正给他难堪,给省委某领导难堪的人是大书记。
(今天编辑给我封推,*得我不得不请假码字,请各位大大也鲜花支持一下下!)
分卷 第一零八八章 没必要斗来斗去
李向东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有些卑鄙,但他不能不这么做,他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没必要得罪郑书记,得罪省委某领导了。因此,他要想办法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即使,刚才那番话未必能达到效果,多少也能化解一些怨恨吧?
在官途,轻易不能给自己树敌,何况是郑书记这样的强敌。
李向东知道,在正常情况下,自己是说不出对不起大书记的话的,他只能让自己喝酒喝到某种程度,借着酒劲搂着郑书记的肩膀好朋友好兄弟般地说了出来。郑书记沉默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当然,李向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种事只能点到为止,越说就越说不清!
李向东说:“今天放松放松吧,唱了歌再回去!”
他希望再能找到机会。
郑书记说:“我听
你安排。”
李向东就把黄叫过来,要他安排大家活动。他说,喜欢唱k的唱k,要去桑拿按摩的去桑拿按摩。他还吩咐黄,总之让大家玩开心,但是,又一定要安全。他说,大家都喝了酒,安全第一。这话里的含意很多,黄当然也清楚。
唱k的人分两拨,书记们一个房。这包括李向东、郑书记、两位市长和两位副书记。没想到的是,郑书记歌唱的非常好,那嗓音一亮出来,还真有点专业歌手的水平。李向东便带头鼓掌,说,以后,应该多安排这样的活动,让郑书记多展展歌喉。郑书记毕竟年青,喜欢听人夸奖,就一连唱了好几。
钟市长端了两杯啤酒上去敬他,说:“喝杯啤酒润润喉。”
他还想着要把郑书记灌醉呢!
这时候,临市市长坐在沙上半醉半醒,已经顾不了郑书记了。临市的副书记和老邝也另起灶炉,跟小姐摇色盅拼酒了。
郑书记喝了一口,就不喝了,说:“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钟市长说:“一定喝,一定要喝。”
郑书记就找陪他的那个小姐,想让那小姐替他喝。那小姐也主动,接过杯说,我帮老板喝吧!钟市长一点面子也不那小姐,抢过她手里的酒说:“你不能帮。我为什么要跟你喝酒呢!”
郑书记说:“钟市长今天是要把我喝醉才甘心了。”
钟市长说:“今天,郑书记不喝醉,就显示不出我们市县的热情。”
郑书记说:“要喝把李书记也拉过来。”
李向东说:“今天我们喝高兴就好,别喝醉了。”
郑书记以为李向东差不多了,反而兴奋起来,说:“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于是,这三个又摆开了架势。不过,郑书记事先说明,要喝一起喝,不能一对一欺负他。他们站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开始,郑书记还一手搂着小姐的肩,喝到后来,却把小姐赶到一边去了,三男人你搂我的肩,我抱你胳膊,喝成一团。
郑,你是大书记的人,大书记器重你。但是,我不明白,他怎么总挑我的刺,总看不起我?好像,我干什么事,他都不高兴。我搞一把刀,他不高兴,这情有可愿,但我引进珠海那项目,他怎么就也不高兴?”
李向东没有答他。刚才,单独和郑书记说什么都可以,如果郑书记说,李向东也说大书记的坏话,谁会相信?但现在,多了一个钟市长,他就不能说了。
他说:“喝酒喝酒,我们开开心心喝酒。”
郑书记说:“你当然开心,你喝的是庆功酒。”
李向东说:“我这算什么庆功
酒啊!以后,我还要你多多支持呢!没有你支持,我这工作开展不起来,还不是要挨大书记批评。”
郑书记说:“你要我配合你工作?你把我的常委都抢走了,还要我配合你工作?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李向东没想到,郑书记一下子就火了,便举着酒杯在那里愣。钟市长也知道他们明争暗抢的事,只是不明白,这郑书记怎么就带队到市县来了。现在,见郑书记酒喝多,说出了心里话,才知道,他那只是貌合神离。
钟市长说:“听我说两句好不好?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他说,其实,我们三人中,最倒霉的人是我。
他指着李向东说,你还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我早就在市县当市长了,一个不小心,你却跑到市县来当市委书记了,我还只是当市长。
他又指着郑吧?如果,不是你,临
市市委书记可能就是我的了,又是一个不小心,你从天而降,把那位子给占了。
郑书记愣了一下,仿佛有点明白钟市长为什么总要他喝酒,总想要把他灌醉了。钟市长说,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当初,李。郑书记说,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无意中,我却把钟市长给得罪了。钟市长说,这不叫得罪,这叫技不如人。他说,我说的技,不仅仅是工作能力,这还有当官的技巧。你是省委某领导的人,你就有那个当官的技巧。你们都有当官的技巧,所以,你们都是成功者,我却只能是失败者。
郑书记说:“我算什么成功者?我不也败在李书记手下了,我那当官的技巧不也不如他。”
钟市长说:“你还年青,你还有大把机会。你前途无量,你不能在乎这一时半会的得失。”
他说,我老实跟你说吧?我开始也不服气李书记,我跟他斗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我现,没必要斗来斗去。大家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合作,却偏要伤筋动骨的。谁赢谁输?其实,斗到底,对谁都没好处!
他说,当有那么一个官位空在那的时候,谁不争谁不抢?不是因为我跟你有仇才争才抢,因此,这种争这种抢,只能暂时的,一旦这位置被人占了,不管是谁占了,你占了也好,李书记占了也好,就算是我占了也好,这场争斗就该结束了,彼此之间的矛盾也该结束了。大家还各回各的位,再继续向前。
他说,朋友兄弟的感情才是永恒的,工作同事的缘份才是永恒的。
李向东听出钟市长的意思了,他这是在帮自己劝郑书记。他说,暂且不说兄弟朋友感情,这工作同事缘份就很值得珍惜。他说,来,来。我敬你一杯,敬钟市长一杯。他和钟市长喝了酒,就装着手机响了,掏出手机出去了。他应该离开,让钟市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好好劝劝郑书记。
钟市长说,郑书记,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跟李书记的这场争斗,其实,并不是你们之间的争斗,更重要的是你们后面的人在争斗。李书记后面的人,
还不仅仅是大书记,他省里也有人,到底是谁,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也应该估计到,他的实力并不比省委某领导弱。
钟市长说,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我非常清醒。现在大书记还在瞪着你,在看你的反应。他把李书记推上去,当然,还要把他扶起来,如果有人对李书记不利,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钟市长说,虽然,大书记也奈何不了你什么?不可能把你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但是,你要上去的时候,他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你上不去。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他。我们是出来干事的,说得市侩点,我们只是来当官谋权的,没必要斗来斗去!李书记已经上了一个台阶,跟他斗,吃亏的只是自己。
郑书记问:“李向东要你说这些的?”
钟市长说:“是我自己要说的,是我自己的经验总结。”
其实,他这番话,看似在帮李向东,也是在帮自己。既然,李向东已经当了地级市委常委
,那么,他不想他跟郑书记生什么不愉快,他要把李向东送到地级市去,只有把他送上去,他钟市长才有机会当市县市委书记。
(今天周末休息,码一章上传一章。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八九章 存在的就是科学的
这天,杨晓丽知道李向东晚上有接待,就在江边市府食堂吃了饭才回来。本来,李向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是很值得高兴的,但她竟高兴不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几年前,还在电视台当节目策划时,她曾做过一辑节目,那是一个宣传城区向东展的专辑。那时候,李向东代市长分管城建工作,是集力主张城区向东展的。他跑前跑后的忙碌,一会儿请专家从科学的角度谈向东展的好处,一会儿组织大讨论,一会儿进行广泛的民意测验,足足搞了大半年。杨晓丽带着电视台一帮人,也跟他抢新闻前前后后地忙。
刚开始宣传城区要向西展时,杨晓丽没太在意,以为经过这么多年,城区向东展的优势渐渐消失了,新一届领导班子改变城区展方向也情有可原。
后来,杨晓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城区向东展,还是向西展是一个长远之计,专家学者面前这个课题,不可能不考虑到当前的展趋势,既然考虑到展趋势,这才过了五六年,向东展怎么
就与形势展不相适应了呢?那些专家学者的眼光也太浅短了吧?
再后来,杨晓丽多少猜到个中原因,不是专家学者眼光浅短,而是专家学者也成了政府部门的传话筒,昧着良心帮政府说话了。他们名义上尊重科学,却一样市侩,拿了谁的钱,就帮谁说话。她想,这届班子是要借香港大亨建商贸中心这个势,盘活老板光那个企业,所以,大搞了这么一场展方向的大讨论活动。她很清楚,这完全是李向东的主意,他是这届班子的核心,这届班子的工作重心都是围绕他的意图进行的。
最后,报纸上大肆宣传市县,李向东一下子当了地级市委常委,杨晓丽便知道,李向东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当这个常委做铺垫抢政绩。金钱收卖不了李向东,但权势官职却能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踏实踏实为市县干几件实事?”
李向东说:“我没有吗?貌似,我一直都在为市县干实事吧?”
他说,展镇级经济,不是为市县干实事吗?这在地级市都成了一面旗帜,大家都在学习我的经验。
他说,引进香港大亨,解决旧债问题,兴建商贸中心,这些不是实事吗?即使盘活老板光的企业,使他们加大投资力度,在短时期内建起一座新城区,这也是实事吧?
他说,只能说,在运作中,我采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杨晓丽说:“其实,你更多考虑的是你的政绩。为了你的政绩,甚至于蒙骗市县人民。按你的话说,就是采用了非常规手段。”
李向东笑笑说:“没那么严重吧?”
杨晓丽说:“性质是一样的。”
她说,我承认,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着想,当官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普通老百姓也好,但前提是,不能损害大众利益。你现在损害的就是大众利益!
她说,明明知道,从生存的角度考虑,向东展更适合于向西展,你也曾为这个不惜努力过,然而,又是你,改变了这个结论,睁大双眼说瞎话,号召大家向西聚集。
她说,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杀,在为自己的利益,谋杀那些响应你的号召向西聚集的人们。虽然,这种谋杀是无形的。
李向东说:“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不也住在城西吗?不也住在老板光的住宅区里吗?按你的逻辑,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不是不明白杨晓丽话里的意思,但许多事是说不清的,比如珠海那家企业,明知道他是污染型企业,国家为什么不禁止?既然珠海不让他呆下去,为什么还让他转移到其他地方?而且,这一转移,他还成了珠海以外的地方争抢得头破血流的宝贝。
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唯政绩现象吗?
许多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科学的合
理的,即使从纯科学的角度去分析,他并不科学并不合理。
杨晓丽说:“不跟你说了,你这是在装糊涂。”
她说不过他,当然,不只是说不过他,她是说不过许许多多社会存在的现象。
然而,很快,她就体会到李向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后的好处了。
在她记忆里,老江书记从没来过她的办公室,那天,老江书记却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上班期间,只要杨晓丽在办公室,她那门总敞开的。老江书记也没敲门,只是在门口晃了一下,杨晓丽感觉眼前一荫,抬头见是老江书记,不禁愣了愣,很笨拙地问:“老江书记怎么到我办公室来了?”
老江书记笑“哈哈”,说:“不欢迎吗?”
杨晓丽忙迎上去,说:“欢迎,欢迎。”
老江书记似乎也觉得不
自在,便自嘲地说:“闲着没事,四处走走。”
杨晓丽忙着让坐,忙着冲茶。平时,她是不喝茶的。老江书记来了,她不得不泡壶热茶。老江书记嘴里说,不用忙了,坐坐就走,坐坐就走,但也没真制止她。泡茶的间隙,他说,李书记,不,李大常委,这阵没来江边市吗?说你还住在办公室吗?这也太不方便了,李大常委过来,也太不像话了。他说,还是在我们那个接招酒店给你安排一个套间房吧!不要上班下班都呆在办公室里,这二十四小时都像在上班,对心理调节也非常不利。
杨晓丽说:“不用了,江边市离市县也不远,回去一趟也容易。”
她说,我们还是谈工作吧!我正要找你汇报工作呢!老江书记说,你可真是的,到我们江边市后,就遇到大型庆典活动,接着又是春节活动,现在又搞民间手工艺展,一刻也没停过,也不让自己喘口气。他说,汇报就不用了,你杨常委的工作能力我还不清楚?江边市的很多干部对你评价都很高,说你做一件成一件,件件都无可挑剔。他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助解决的?经费
解决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都摆出来。老江书记第一次显得那么大方。听说杨晓丽已经自筹了五十万的经费,便说,我也给你拨五十万,希望你把这次手工艺展搞得比庆典活动的水平还高。
杨晓丽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阵没反应过来。
李向东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这当了大常委和不当大常委就是不一样吧?”
杨晓丽白了他一眼,说:“看你得意的那样,真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
李向东说:“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有点小人得志也是正常的。”
杨晓丽便说:“我总不能辜负老江书记的期望吧!”
李向东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晓丽笑笑说:“肯定是不能做个好老婆了,要努力工作,要对得起老江书记,对得起江边市人民。”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几天前,你还在说我呢,还说我只考虑自己的政绩呢,你现在算什么?老江书记重视你的工作,对你大方一点,你就想着要努力为他工作了,这不是唯政绩观吗?”
杨晓丽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既向上级负责,也像老百姓负责。”
这时候,杨晓丽正在看电视,见李向东一副醉熏熏的样子凑过来,就推他,说怎么喝了那么多酒?离我远一点。李向东说,你呢?你喝了酒,怎么就不让我离你远一点。这话还没说完,杨晓丽脸色就变了,就向浴室跑去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九零章 自我反思
杨晓丽吐得一塌糊涂。李向东轻轻拍着她的背问,怎么了?哪不舒服?杨晓丽说,都是你,你喝了那么多酒,还离我那么近。李向东说,你又不是闻不了酒,又不是喝不了酒。她说,现在不行了,现在闻不了了。现在好多东西闻了就反胄,就要吐。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你是说,你有了?杨晓丽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你说呢?李向东竟不相信地说,不会吧?杨晓丽生气了,问,李向东,你这是什么话?李向东忙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杨晓丽说,有什么突然的?等肚子大起来就不突然了是不是?李向东还是没能回过神来,想他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也没见杨晓丽怀孕,她这才说,想要孩子了,就怀孕了?怎么就那么显灵,那么随心所欲?他把她扶到床上,她不让他脸对着他,怕他呵出的酒气又搅得她胄里翻江倒海。
她说,这有什么奇怪?我想要怀孕,当然就怀孕了。你不会忘了我第一次怀孕吧?只是那么一次,就怀孕了。她说,以前没怀孕,是因为我有预防,开始的时候吃药,后来上环,还没结婚就上环了,你不知道有多丢人?这明摆着没结婚就跟你那个了。她说
,你从来不问这些事?从来就没关心我?只想着自己,想要了就来折腾人家,从来不替我着想。
李向东只是憨笑,任杨晓丽数落。这时候的女人是最美丽的,因为她感觉幸福,感觉自己就要为热爱着的男人繁殖新的生命。何况,杨晓丽本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抚摸着她的小腹,虽还没感觉到那里有什么变化。然而,他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逐渐成型,慢慢成长。
杨晓丽误会了,不让他的手走下去。她说:“你别乱来!”
李向东说:“我没想乱来。”
杨晓丽说:“我不信!”
李向东说:“我在你心目中都成什么人了?”
杨晓丽笑着说:“也是好人,也是坏人。”
李向东说:“现在总应该是好人吧!”
杨晓丽说:“但愿吧!”
李向东就把手移开了。杨晓丽问,生气了?他说,没有。她就来找他的手,又把他的手放在原来那地方。她说,我有点担心。他问,担心什么?她说,他(她)是不是来得太快了?李向东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她说,我本没想会那么快。杨晓丽以为,总不会一取了环就怀上吧,总得有一段时间吧?然而,就那么神,第一个月就怀上了。难怪人家说,??大的女人好生养。自己还不相信,还以为封建迷信。她想,这两三个月正是最忙的时候。老江书记这么重视她的工作,那个手工艺展不搞出高水平不行。要搞出高水平,自己就必须全力以赴!
她说:“如果晚两三个月再怀上多好。”
李向东说:“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太劳累。”
她说:“你为什么就叫我自己注意?你不能多关心我吗?”
李向东说:“我当然关心你,但是
,主要还是你自己要关心自己,别人怎么关心你,都没有自己关心自己到位。”
他说,工作不是不干,但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大包大揽。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有时候,还要相信别人,放心让别人去干。你大小是领导,手下也有一班人,你要挥好他们的作用。
杨晓丽说:“不说了。不说这些了。”
她想,这本是一件好事,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李向东升官了,自己怀孕了,这本是两件大喜事,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地郁闷起来呢?自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人啊!她想,自己是不是乐极生悲啊?有什么好乐极生悲的?
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成熟了,真正由一个女孩子转变成女人了,所以,有点措手不及,惶恐不安。”
杨晓丽说:“是吧,可能是吧!”
她伸出手来示意他抱抱她。她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种安
全踏实的感觉。他抱住她的时候,她又有反应了,胄里一抽一抽的。她说,李向东,你别抱我了,你的酒味怎么这么大。你快去洗洗澡。
李向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杨晓丽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房间里亮着一丝儿光,那抹光在她的脸上涂下一缕淡红,就见她那长的睫毛投下一道长的影,鼻翼轻轻翕动,很是性感的嘴唇微微张合。他现自己好久没有这么专注杨晓丽了。
他们刚走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在她熟睡时,默默地注视她。那时候,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总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会喜欢自己。他一边看着她,一边想这个女人真是自己的吗?想自己刚才就是与这个女人进行了一场肉与灵的搏击吗?
那时候,他很有一种一觉醒来,她就离他而去的感觉。这种悲欢离合他经历得太多了,经历得都有点不敢相信现实了。他常常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自己,或者说,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经受得住他的磨砺?
他越来越相信他是一
个魔鬼,吞噬女人的魔鬼。
有一天,他现,杨晓丽能够把他那个魔鬼从体内*出来,而且能够相对轻易地承受那种磨难,于是,他便想,或者,这就是杨晓丽与以前他的那些女人不一样的地方,想这个女人才是他这辈子冥冥中寻找的女人。
许是得出这个结论后,他便心安了,便想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了,不管遇到什么艰难曲折,她都不会离开他。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走出了一阴影,渐渐感觉到他在情感这条路上找到了归宿。
这一刻,他涌起一股深深的歉疚。他想,既然,自己意识到杨晓丽是他情感的归宿,为什么还和枝子苟合?
枝子在他这里,属于什么样的女人?他喜欢她吗?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她,准确地说,他不讨厌她,也不爱她。他们之间完全是一种互利的苟合。
她要在他这里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包括生意上的便利,包括情感上的放纵。他觉得,放纵这个
词用在这里非常贴切。枝子在他这里,就是要得到一种情感的放纵。他却要在她那里得到官途上的种种好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是一座桥梁,一座通向副省长的桥梁。
他觉得自己很猥琐!跟枝子在一起就是一种猥琐。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促成城区向西展就是一种卑鄙。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既猥琐又卑鄙的男人?
现在,你还有必要再猥琐吗?有必要再跟枝子苟合做那些对不起杨晓丽的事吗?你想要得到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李向东摇摇头。他现,人的官欲还会不断膨胀,地级市委常委算什么?他还会向更高的目标进。副省长的实力至少还能左右他当大书记大市长。
杨晓丽说得对,他应该踏踏实实地为市县干几件实事,但现实似乎又在鼓励他在干实事的同时,又不得不做一些卑鄙的小动作。你不卑鄙,你就别想在大家都貌似卑鄙的现实中突围无出。
杨晓丽动了一下,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压在自己的??口上,李向东轻轻移开那手,想要放进被子里,杨晓丽却睁开了眼睛。她问,还没睡?几点了?李向东说,正要睡呢!她说,那就睡吧!
李向东躺下来,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杨晓丽侧了一??子,让他从后面抱着她。这是他们习惯的动作。以前,他喜欢这么抱着她睡,现在,她似乎也喜欢他这么抱着她睡了。
分卷 第一零九一章 鲜明的梯队
这会儿,李向东是痛苦的,他既意识到自己的猥琐和卑鄙,又似乎无法摆脱。他想,除非你李向东不希望自己再上台阶,如果,你还要向前走,你就不能不屈服于现实。
他可能不向前走吗?
当你现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你绝对不可能停下来。李向东现,再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显得前途一片光明了。
在市县,他有扎实的基础,有钟市长、老邝、老钱和黄这么一个团结的班子,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在地级市,有赏识他的大书记,有老同学好兄弟的大市长张志东。在省里,他有副省长、副秘书长,甚至于像陈坚这样的老同学。这是一个层次很鲜明的梯队,愿意帮助他李向东的团体。
在官途搏杀,李向东还缺少什么呢?似乎什么也不缺了,缺的只是机会,只是别人或升上去,或退下来空出的位子。
他不可能停下来
,即使是傻瓜,拥有这一切的时候,都不会停下来。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向东多年打造的成果,傻瓜不可能拥有打造这一切的智慧!
这么想,他越没有睡意了。
他是抱着杨晓丽躺着的,他从后面抱着她,那手很自然地放在她??前,那一个很柔软很迷人的地方。他的身子贴着她的背,就有些紧地贴着她那很厚实醉人的臀。以前,这么抱着她睡时,总是没有战斗力了,觉得累得不睡不行了。这个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干,他又喝了酒,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然而,他不想动她,因为她睡了,因为,她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他动了一下,想离她远一点,想轻轻挪开她抱着他的手。杨晓丽却被他弄醒了,惺忪着问,你还没睡啊!他说,睡不着。她问,在想什么?李向东说,没想什么。她似乎感觉到了,说,你好烦。他说,我没有啊!她说,还说没有?我好困!他说,你睡吧!他离开了她,仰头躺着,想这样会好一点。然而,杨晓丽却转过身来,像是要缠他的样子,把一条腿跨在他身上。
她说:“本来,我也想让你那个什么,但是,我总担心。你自己知道自己,平时都有点应付不了你呢,现在可能会出事。”
李向东说:“我也这么想。”
他移开她的腿,说,你不碰我会好一点。她问,你就一直这么忍着?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李向东心里清楚,这对他不算是什么问题,在杨晓丽这里得不到满足,却能从枝子那里得到。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仅从这方面来说,自己目前还是需要枝子的。
她说:“还是让我帮帮你吧!”
他觉得这话有点别扭,问:“你怎么帮我?”
她说:“不一定那样才能让你满足吧?还应该有别的办法吧?”
他想到了旁门左道。杨晓丽说,你别想,凡是下面都不行。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很在些感激地抱着她。她不是没有*
过,只是从没有一直那么走完全过程。她说,至少有三个月你不能碰我。医生说,头三个月最危险。她说,以后也要小心。她说,不是我太过小心,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这么说的时候,她坐起来,把她散乱的盘在脑后。
他有一种很尴尬的感觉,以前,杨晓丽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的时候,他知道那只是前戏,最后还是要两人结合的,但今天,她却是为了他,而她自己一点需要也没有。
他说:“算了,睡吧!”
她说:“三个月你受得了吗?”
他说:“受不了也要受!”
然而,她已经俯??子了。
李向东心里升腾起一缕深深的歉疚,心里想,你又未必呢?你觉得,我就一定会忍受三个月的煎熬吗?即使怀胎十月,我也不会缺少这种满足。他想,说不定,枝子知道你怀孕后,会欣喜若狂更肆无忌惮!他再一
次感到自己的猥琐,感到自己跟枝子苟合的罪孽深重。
他示意杨晓丽那么做的时候,杨晓丽骂了他一句,就你坏点子多,什么都想得出来。但她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了。李向东没有想到的是,她给予他的感觉非常好,因为她的丰盈,因为她的柔软,也因为她*时给予的湿润。她在一点也没防备的状况下,被他弄得满脸都是。
她闭着眼睛大叫:“李向东,你好坏!”
李向东忙拿纸巾帮她擦,连连说:“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当他们平静下来后,她问,你心熄了吧?能睡着了吧?他再次从后面抱着她,这一次,确实感觉有些倦意了,迷迷糊糊地想,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状况下,杨晓丽都能给予他最好,想自己只要拥有杨晓丽,就足够了,枝子对他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多余得有时候让自己难于应付。
这些天,枝子总往海边镇跑,因此,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李向
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的。
那时候,沙雕群已经进入完工验收阶段,汪秘书聘请的专家验收组正对一个个沙雕群进行检查验收。枝子心情是复杂的,既不希望验收组检查出问题,又希望专家组能及时现问题。没有问题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有问题能及时现,及时补救,也不失为一件庆幸的事。
毕竟,沙雕群矗立在海边,日晒水淋不说,风吹浪打却也难免,如果粘合度不够,达不到合同规定的寿命期,提前倒坍,问题就大了。
别人可以一拍??走人,让你无处可查,枝子却不能。
如果,那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将会牵扯到许多人。枝子不能出豆腐渣工程,但是,有时候,不是她主观不想出豆腐渣工程就不出的。即使在施工中,她已严格按各种要求各项指标做足工夫,谁又知道会不会在某一个环节出错呢?
她特别告诫汪秘书,不要跟那些专家打招呼,更不要让他们给予她特殊照顾。她还对检查组的人说,她希望他们认真检查验收,如果,对别人要求百分之百,那么对她,最好要求百分之一百一十。
她枝子不怕检查,怕的是有问题检查出来了却不说。
汪秘书笑着说:“没见过你这样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工程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倒好,倒像是担心自己的工程没问题。”
枝子说:“我这都是为你们好?以后出了问题,追究责任,查起来,你们还不一个个跟着倒霉。”
汪秘书说:“以前,你搞的那些广告牌检查验收时,怎么没见你那么紧张?”
枝子说:“那些都是我做惯做熟的,质量怎么样?我心里有底。沙雕群工程对我来说,是一个新项目,所以,心里特别没底。”
她忙完海边镇的事,松下一口气,打电话跟小倩闲聊天时,才听说李向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的消息。
分卷 第一零九二章 你太不了解我
枝子打电话给李向东,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她。这是好事啊!大好的事也不告诉她!她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就是一般交情的人,总也会说吧?她问,你为什么瞒着我?她说,你一定去找过我老爸,他一定帮过你,所以,你想瞒也瞒不了我!枝子把从小倩那得的消息暗示成是从老爸那听来的了。
李向东说:“我并没有瞒你,只是你没问,我也就没说。”
枝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担心我知道了,又跟你要什么好处。”
李向东说:“你想哪去了?”
枝子说:“不是我想哪去了?是你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她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以后在市县,我再不求你了。
她这说的是气话!
前几天,枝子曾跟李向东说,城西要建大型商贸中心,一定要搞广告牌。叫李向东带她去认识那位香港大亨委派的总管。当时,李向东很不高兴,问,我怎么带你去?他说,我去关心人家的施工工程,身边带着一个年青的广告公司女老板,这算怎么回事?我是真正关心人家呢,还是要帮你揽生意?人家再傻也能看出我们是什么关系了。他说,他那投资项目虽然大,但现在只是处于施工阶段,要搞广告牌也是一些警示性、标语性的广告牌,有必要大动干戈吗?
枝子说:“你目光怎么这么浅短,怎么就看到现在,就没看来将来展?我现在只是打基础,只是通过先做一些不赚钱的广告牌,建立一种互相信任友好的关系,将来商贸中心建起来了,需要制作各种各样的广告牌时,就可以捷足先登。”
李向东说:“这种纯商业性的活动,我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去争取。”
枝子气得跳起来,说:“我要你帮我什么了?我只是要你带带路?我要你跟他谈生意了吗?要你跟他签合同
了吗?”
现在,枝子又想起这事,想李向东不把晋升的事告诉她,就是怕她还缠着他,要他帮她这个忙。她想,李向东也太小看她枝子了。难道她枝子真这么一事无成什么都要靠他?虽然,她枝子没来市县前,生意做得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一笔生意也没接过吧?多少也懂一点抢生意的技巧吧?她想,这李向东太气人了,太小看她枝子了。不仅小看她枝子一事无成,还小看她枝子不明事理。你要帮我枝子就帮,不帮就拉倒,我枝子也没强迫你。她想,现在,我枝子在市县的广告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抢个不赚钱的广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这小地方的人,做广告做得有点小名气的,目前都不屑把精力放在抢那几个不赚钱的小广告上。
她说:“中午,你来我这。”
这么说了,也不容李向东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枝子生李向东的气不假,但哪一天李向东不给她气受?她已经习惯了。哪一天,李向东不给她气受,她反而空荡荡的,像是还
有什么事没做完。她叫他到她这来,并没像她表现得那么凶,只是有几天没见他了,且也有些话要问他。他当了地级市委常委,总有些事会生变化,她事先得有个准备。
李向东一进门,她就把自己挂在他脖子上了。她把自己挂在他脖子上时,那姿势很暧昧,总是后仰着腰,让上身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便用那双很有些妖艳的眼睛看他,然而,??却紧贴着他,让他感觉到,那两腿间散出一股诱惑的热。
她说,我们有几天没见了?两天,还是三天?有没有想我啊?肯定没有想我。
她说,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刚升了官的人印堂是不是红光?
她说,你别皱着眉好不好?别总让我觉得,你很不愿意到我这来。
她贴着他耳朵说话的时候,他就是再生她的气,也气不起来了。她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不是真想要挂你的电话,但是,我不挂你的电话,不装着很
生气的样子,你会来吗?她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不生我的气是不会到我这来的,所以,我要让你气我,让你恨我。你越是生气越是恨,才越能激你对我的征服欲。这么说,她就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了。
她继续说:“你真一点不了解我。”
她说,我这人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我嘴上骂你,心里却是喜欢你,越是骂得厉害,就越是喜欢得不行。都这么久了,你还一点不懂我。
她说,你说不带我去见那总管,就不带呗,我又没一定要你带我去。我就是那么说说。我也知道你的难,也知道有很多事你不便出面。最近,好几个工程你都没有给我了,我为难你了吗?虽然心里不高兴,还不是都听你的了?这几天,我总在海边镇那边想呢,想无论如何不能给你添任何麻烦,无论如何要以最好的质量通过检查验收,但你这人呢,总是好心没好报!
她说,你总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以前,我是很有点蛮不讲理,现在都被你治得不敢在你
面前蛮不讲理了。
他的手落在她那不算大的臀上时,枝子却推开了他。
她问,你想干什么?她说,你不能每次到我这,一进门就对我那个,总让我觉得,你到我这来就是想对我那个。她说,有话要问你呢,等我把话问完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枝子“咯咯”地笑,眼里闪着有一种欲擒故纵的诡秘。
她问:“你什么时候调到地级市去?”
李向东说:“你听谁说我要调去地级市?”
她说:“你不是当大常委了吗?迟早会调到地级市吧?”
李向东说:“我只是挂个名,主要工作还在市县这边。”
这对枝子来说,是个好消息,市县这边的基础那么好,又是收获的大好季节,她是很不愿意离开的,但是,如果李向东离开市县后,换一个人当市委书
记,人家可就不一定会对她那么关照了。
她笑嘻嘻地说,你这常委不就是白赚的了吗?她说,真该好好庆祝一下。她问,你们家杨晓丽给你庆祝了吗?她说,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顿饭,好好庆祝一下,喝香槟,喝红酒都行。不过,我跟你要喝白酒,至少要喝倒一个,要么你倒,要么我倒。李向东说,不行,不行。杨晓丽闻不了酒。枝子说,放你狗屁!她会闻不了酒?你骗谁也别骗我。李向东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就不说话了。然而,李向东脸上的每一个变化都是逃不过枝子的。
她问:“又有什么事想瞒着我?”
李向东很无奈,说:“你和她不是好姐妹吗?她没告诉你?”
她说:“我跟你关系不比她密切?你还有事不告诉我呢!”
李向东说:“她有了。”
枝子问:“有了什么?”
李向东说:“她怀孕了。”
枝子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说:“这是大好事啊!你这是双喜临门啊!你怎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她突然明白什么了,说,难怪你刚才反应那么强烈了。是不是她不让你碰她?是不是这几天都清心寡欲的?她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她又说,你别以为我是那种召之即来的女人,别以为在杨晓丽那得不到满足,就跑到我这来。我可不是她的替身,可不是你的预备队,可不是你的灭火器。这么说了,她便紧紧地抱住他,让他感觉到,她那两腿间烫烫的热。
(月底了,把手里的花都砸给我吧!鲜花鲜花鲜花!另推荐好朋友的书《少年股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