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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怎么了东东     官途1txt下载     官途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分卷 第九四四章 女人直觉

    汪秘书一直跟在后面。他是在方家村那个小集市等副省长一行的。副省长一行下了车,他就默默跟着。这时候,副省长回过头来找他,问,汪书记,是姓汪吧?枝子马上说,是姓汪,他原来是李书记的秘书,下来当镇委书记也就几个月。此话一出,副省长便多看了他几眼。刚才,李向东向他介绍时,并没提到这层关系,枝子这一说,他就想起来了,就认为,李向东安排自己海边镇一行,还多了一层意思,是要他来看看这个年青的镇委书记,心里就想,这李向东,还真是有心人!

    他伸出手去,再次和汪秘书握手,说:“早就听你们李书记谈过你。刚才枝子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挺精神的。下来基层可要好好锻炼自己。”

    他又对枝子说,以后,你对汪书记要尊重一点。刚才你那话,都听得出来,你对汪书记很不恭!

    枝子满脸涨红,一则因为老爸的责怪,一则却是琢磨到了老爸那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她笑着说:“汪书记可是我的衣食父

    母,我哪敢不尊重他?没他点头,我怎么能在海边镇干下去。我们只是随便惯了,说话就不考虑言词了。”

    这么说了,她便狠狠地挖了李向东一眼,心里想,你还说没说呢?你没说老爸对汪秘书会是这个态度吗?

    李向东装什么也没看见,拉着副秘书长向沙雕那边走去。

    副省长却说:“李书记,你们过来,我有事要向你们了解一下。”

    他说了两个你们,前一个你们包括副秘书长,后一个你们,却是指李向东和汪秘书。

    他问:“你们这些工程有没有进行公开招标?”

    李向东看了汪秘书一眼,说:“这事让汪书记说吧!”

    汪秘书不是没见过大领导的人,很镇定地说:“我们这么冬季建设,总共有八项大工程,除了一项整治旅游区下水道工程,

    由镇下属的建筑公司承建没有公开招标外,其余七项工程都实行了公开招标。”

    他说,就说方家村这个沙雕工程,也就是枝子老板承建的这个工程,一共有五家企业参与竞争,先后进行了两次招标,第一次,剔除了最高价和最低价。选中间那三家企业进入第二轮招标。我们剔除最低价,是担心恶意压低造价,得到工程后,偷工减料,粗制滥造。

    他说,第二轮招标,我们进行了更加严格的程序,枝子老板的公司能够中标,应该说,是实至名归。但是,因为枝子老板中标,我们还考虑到了其他原因,所以很慎重,特别召开了党委会进行认真讨论研究,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维护公开招标的严肃性,不能因为枝子老板中标,怕别人有议论,就改变公开招标的结果。

    他说,因为枝子老板比较特殊,那次,党委会议记录对各一个细节都记录得很详细。

    副省长点点头说:“这你就放心了。”

    他又强调了一句,枝子只是代表她自己,只代表她的公司。我希望,以后,你们也严格按程序办事,工程建设应该交给那些最有实力的企业。

    他这话是说给李向东听的,还是说给副秘书长听的,或许,只要想向副秘书长证明,他对枝子还是管教很严的,并没要下面为枝子提供某种方便。或许,他担心有一天,有人拿枝子说事对他不利,副秘书长便能够证明他是如何要求下面,如何要求枝子的。

    副省长还提到了一个疑问。他说,现在大大小小的工程建设似乎都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总会有些群众反对,如果不处理好这个问题,即使是一项好的工程,有益于民群的工程,也会议论纷纷。他说,尤其是这个工程,本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但因为是枝子承建的,这议论可能就会掺杂一些外部因素,如果再让那些不良的记者炒一炒,可能就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向东说,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方家村的群众基础是非常好的,群众没有什么意见。他便说方家村的祠堂,说到方家村的三叔公,还说到那张太师椅。他

    说,有时候,我有点想不明白,方家村怎么还能保留着这么一种宗族礼仪,而这种看似封建的宗族礼仪,在农村却又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他说,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的基层组织能挥好这种宗族礼仪的作用,一些社会问题可能就容易解决了。

    副省长和副秘书长听了,都很感兴趣,李向东便带他们去方家祠堂,经过那所小学时,枝子问:“李书记不是有个熟人在这所学校里教书吗?”

    李向东心里跳出了一下,说:“是陈小雨的一个远房亲戚。”

    枝子便在那铁门外向里面张望,看门老头很勤快,三步并着两步跑过来,看了看他们,最后,那目光就停在李向东脸上,问:“是来找绮红老师吗?”

    枝子说:“我想起来了,是叫绮红。”

    那看门老头便一边开门,一边冲着绮红宿舍的方向喊:“绮红老师,有人找你。”

    李向东忙说:“我们不找她,我们只是经过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不仅是说给看门老头听,希望绮红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这会儿,他真有点担心绮红会从宿舍里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即使枝子知道绮红已经变成一个漂亮的女人,又有什么呢?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把他和她联系在一起呢?

    枝子却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异样,问:“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李向东说:“我担心这看门老头耳背听不见。”

    看门老头不高兴地说:“我不耳背,什么都听得见。”

    李向东便尴尬地笑了笑。

    绮红已经听到了李向东的声音,本来,看门老头喊她的时候,她已经往屋外走了,原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是哪一位学生的家长,再听到李向东的声音,便愣了一下,于是止住脚步,侧着身子从窗户往外张望,看见好

    几个人在铁门外,也看到那个叫枝子的女人。

    这阵,她经常看到枝子,知道枝子承建沙滩那边的沙雕工程,因此,她总有意躲避她。

    自从,绮红又再变成年青漂亮的女人后,村里人都很奇怪,都在议论。但别人怎么议论,绮红不在乎,他们议论的只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神奇,只是一种表面现象,他们怎么也猜测不到绮红会是什么人?枝子却不一样,她是海边镇除了汪秘她与李向东认识的人。女人的直觉告诉绮红,这个枝子对李向东有那么一层意思,女人的直觉告诉绮红,如果,枝子现她原来是一个这么年青漂亮的女人,一定会把她与李向东联系在一起。

    绮红没有再往外走,好在那些人也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下,就过去了。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就叫汪秘书先一步去通知三叔公。副省长叫住汪秘书,说,你就说李书记要见他,我和秘书长就不用提了。

    三叔公见了

    李向东,远远地,就加快了脚步,柱着拐杖走得有些歪歪斜斜,还是隔了几步远,就停下来,就把拐杖挂在小臂上,双手抱拳,“哈哈”笑着说,幸会,幸会!说李书记还记得我们方家村,还记得方家村有一个三叔公。

    李向东也抱拳说:“怎么会忘呢?三叔公的声望这方圆几十里都如雷贯耳,我踏入方家村的地界,不来拜见拜见成何体统!”

    三叔公说:“言重了,言重了!我们方家村可是得你李书记的荣耀啊!”

    他说,听说,过两天要在我们这开现场会,有很多大官都要到我们这里来?都是像你李书记这样的县大官?听说还有知府大官的。

    李向东一行人便“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副省长事先吩咐,这三叔公知道这一行人中还有个副省长,不知要惊讶成什么样?

分卷 第九四五章 借副省长的威

    说说讲讲,一行人便进了祠堂,三叔公又开始口若悬河地向副省长、副秘书长两位陌生人炫耀方家列祖列宗。枝子在后面轻轻碰了李向东一下,李向东回头看她,她示意有话要跟他说。

    枝子跟他谈的自然是有关汪秘你把汪秘书的事告诉我老爸了,你还死不承认。李向东说,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枝子说,是为我好吗?你这是给我添麻烦。她说,我老爸成天都跟我谈婚姻大事,总怕我嫁不出去似的,你这一掺和进来,真不知会怎么样?她说,他要把我逼急了,我告诉你,可没你什么好事,我会告诉他,我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你。我谁也不嫁,就只嫁你。你已经结婚了,也没关系,我不嫁人就是了。

    李向东说:“你这实际吗?”

    枝子说:“什么叫实际?结婚就实际吗?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更不实际。”

    李向东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枝子说:“我怎么样的?不就是喜欢结过婚的男人吗?这有什么奇怪?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呢?人家送上门都不要,人家乐意只做你的情人都不要。”

    她说,我枝子很委屈你吗?我枝子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也还不差吧?跟杨晓丽比,可能没她漂亮,但也有她不及的长处吧?

    李向东说:“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了。”

    枝子说:“我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你没动心,你对我会不动心?你只是隐瞒自己,不敢面对现实。”

    虽然他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脸上表情却很平静,其他人见他们在一边悄悄说话,很难在脸上看出他们谈论的是这种话题。

    副省长问:“你们在谈什么?”

    枝子笑着说:“在谈公司的事。”

    她说,李书记说,最近有一个单位对我们的广告设计不满意,却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他叫我去跟一跟,要我一定要落实好。

    李向东也笑着说:“只是小事!”

    枝子说:“我对公司的每一个员工要求得都非常严格,只要有人投诉,绝不姑息。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单位,我回去查一查,查出来谁负责那工程的,一定要他卷铺盖走人。”

    李向东说:“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悄声说,我不逼你。你知道,我一直都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让你看清楚,我枝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李向东说:“你这还不逼我?逼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枝子说:“是我快喘不过气来吧?你得了便宜,还在叫冤枉。”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每次听到这句话,李向东都会想起那一次,都会觉得理亏,于是,便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那里逃得过枝子的眼睛。她说,我一看到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知道你是在嘴硬。她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嘴硬?怎么就不能像个男人样,大胆承认。她说,每次看到你这样子,我就又气又恨,恨不得就踢你几脚。

    李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一刻,他真不应该笑。每一次,似乎都这样,谈到后来,他总用笑来逃避枝子的穷追猛打,然而,他不知道,他那笑使枝子找到新的希望,更加认为他是口是心非,更加坚定,李向东总有一天会承认自己喜欢她枝子。这会儿,虽然他走开了,躲避了。

    他们四点多钟离开方家村。在回城区的路上,李向东打电话给钟市长,要他赶回来一起吃饭,说,再忙这饭还是要吃的。钟市长知道他是好意,不能陪副省长副秘书长去海边镇,吃饭总可以陪吧?表面看陪领导吃饭是件累事,但也是多接触领导的机会。然而,他事先没想到李向

    东会邀他回去吃饭,下面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便说,他这边还没完事,完事,可能太晚了,叫他们不用等他了,他在下面吃了饭才回去。

    枝子见李向东挂了电话,便问:“钟市长回来吗?”

    李向东说:“他那边的事还没忙完。”

    枝子说:“我来跟他说。”

    说着,就掏手机要打钟市长的电话。

    副省长说:“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还要给钟市长号施令?”

    枝子笑着说:“我今天就是给钟市长号施令。”

    她说,今天下午这顿饭由我来请,我不但要请你和秘书长,还要请李书记和钟市长。

    她说,我到市县这么长时间了,得到他们许多关心,但是,想要请他们吃顿饭感谢

    一下,他们一个个都不赏脸,总推说工作忙。好不容易盼你来了,所以,想借你的威召集他们,请他们吃一顿饭。

    她说,这一点不过分吧?

    副秘书长说:“这吃饭就不用你请了,李书记已经安排好了。”

    枝子说,我听我老爸的。她在后面摇着副省长的肩说,你说这顿饭该不该我请?副省长笑着说,应该,我觉得也应该,也让我这当老爸的,在市县心安理得地吃顿女儿请的饭。枝子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这么说了,就打电话给钟市长。

    钟市长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不回来,他不能拒绝了李向东,却又答应枝子,李向东就在旁边,他会怎么想?难道你就给枝子面子,不给我李向东面子?

    副秘书长见枝子很不高兴的样子,就说,让我跟他说说吧!他接过电话说:“钟市长嘛!你就赶回来吧!枝子要请你和李书记吃顿饭,你不赶回来怎么行?你要还没忙完,我们就

    等你,一直等你回来。”

    钟市长便知道这顿饭不赶回来吃是不行了。

    枝子还把杨晓丽也叫来了。副省长还认得杨晓丽,握着她的手说,你是,你是……他指指李向东,说,你们是一家的。其他人便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酒店餐厅的经理进来点菜。枝子便问,我们自带的那条鱼拿到厨房去了吧?经理说,拿去了,你们要怎么弄?枝子却不急着答,先向大家说,她从方家村弄了一条十几斤的大石斑。她说,方家村的渔民出远海,去西沙去南沙捕抓的就是这类鱼。这类鱼主要是提供香港的,她知道老爸要过来,就特意叫方家村的人留了一条。她说,这类鱼绝对没污染。刚才抓这条鱼上汪秘书的车时,还是活的。她说,吃鱼最好,胆固醇蛋白质都低。

    副省长便看看汪秘书。枝子好像猜到了他的意思,婉转地说:“老爸,下次你过来,应该先跟我说一下,方家村那边什么鱼都有,我和他们又很熟,他们给我都是批价,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这么好的鱼,

    这么便宜的价,就是汪书记亲自出马,也未必能买得到。她说,我不是夸自己,说到吃,我比他们都在行,也用心。他们只是考虑大事,考虑工作方面的事,生活细节就没我考虑得那么细。吃什么?怎么吃?基本上都是交给接待办那些人负责,几乎不讲究。

    枝子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这才对站在一旁等她点菜的经理说,我们那鱼,鱼头用来清蒸。放点姜丝就行了,不要放豆豉,你们这里蒸鱼都喜欢放豆豉,把鱼本身的鲜味都占了。她说,鱼骨鱼尾煲汤,加西红柿、豆腐,这样又鲜又有点酸,可以增加食欲,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再降低胆固醇和蛋白质。她说,鱼肉三分之一切片炒,三分之一夹火腿肉卷鱼卷,三分之一白灼,灼熟了端上来点佐料。

    枝子说:“再点几个青菜也就够了。”

    杨晓丽在一边听得心里叹服不已,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枝子那么精细,想人家枝子在生意场上拼杀,磕磕碰碰比自己曲折得多,怎么懂得这么多?她想,自己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补上这一课!

分卷 第九四六章 吹风

    钟市长进来的时候,场面骚动了一阵。副省长说,你这市长当得也真够辛苦的,周末还四处跑来跑去。钟市长说,我这算什么?还是省长辛苦,秘书长辛苦,周末还来视察我们市县的工作,跑的路比我还要多。按职务排位,钟市长应该坐在副秘书长身边,副省长却要他和自己坐,问他这一天,都在忙什么?钟市长说,在忙现场会的事。

    副省长就对李向东说:“这事用市长亲自去跑吗?”

    钟市长忙说:“这与李书记无关,他也叫我别那么忙,也安排了其他人负责这事,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

    副秘书长说:“他这是主动请缨!”

    他说,前一段,他们这党政一把手闹过矛盾,最近,钟市长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想将功补过,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改过的诚意。

    他说,钟市长是一个知错能干的好干部,今天还跟我说

    了,以后,一定要扮演好二把手的角色,好好配合李书记的工作。

    这话既是说给副省长听的,也是说给李向东听的,至少,他让李向东知道,钟市长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他们不要再生过去的那种不愉快。

    李向东说:“以前的事,也不能全怪钟市长,我也有责任,那天,杨晓丽还批评我了,说闹不团结,谁都有过,一个巴掌拍不响。”

    副省长“哈哈”笑着说:“这枕边风吹得好!”

    杨晓丽红着脸说:“这怎么是枕边风?”

    自己的事自己知,她听了这句话,想多了。

    枝子和汪秘这其中的奥秘,一时没搞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官场上常见的虚假?枝子低声问杨晓丽,他们和好了?杨晓丽说,好像是吧!枝子说,不会是钟市长耍什么阴谋吧?杨晓丽说,应该不会!枝子还是不相信,想这李向东不会那么

    天真吧?这官场上的争斗没完没了,无休无止,怎么就能相信钟市长的话,她对杨晓丽说,你提醒一下李向东,别太相信。太相信会吃亏的。杨晓丽说,工作上的事,我从来都说服不了他。枝子说,枕边风啊!说着,就对着杨晓丽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杨晓丽缩了缩脖子,骂了一句,没点正经!

    李向东不知她们在低声嘀咕什么,但见她们那亲热劲,却是让他想起绮红和小姨子的情景,心里不由地一热。

    午饭的时候没有喝酒,这晚饭就把酒摆上来了。

    副秘书长端着酒杯说:“让我先代表省长吧,当然,也代表我自己,敬李书记和钟市长一杯,预祝他们不计前嫌,同心协力,建设好市县!”

    李向东和钟市长说:“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要秘书长先敬我们!”

    说着,两人还是跟副秘书长碰了杯,还是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副秘书长又说:“这第二杯,祝李书记和杨常委,现在是常委吧?夫妻和谐,白头偕老!”

    杨晓丽说:“我不能喝酒,就喝半杯吧?”

    枝子说:“怎么能喝半杯呢?要喝完,喝到底?白头偕老嘛!怎么能半杯呢?”

    钟市长说:“没错,没错。没理由不喝完的。”

    副秘书长再说:“这第三杯,就祝你们两个年青人吧?”

    枝子似乎很敏感,问:“祝什么?我们两个不搭边的。”

    副秘书长说:“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祝汪书记嘛,年青有为,步步高升!”

    枝子说:“这都变成两句话了,你要敬应该一个一个敬。先敬我,再敬汪书记。”

    杨晓丽说:“换一个词不就行了

    吗?敬他们百年好合,恩恩爱爱。”

    枝子说:“有这么敬的吗?有把两个没干系的人硬拉在一起吗?”

    副秘书长没有那根弦,但他转得快,说:“有道理,有道理,都没结婚嘛,百年好合,恩恩爱爱没错,至于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百年好合,恩恩爱爱,我们又没下结论。”

    他这三杯酒,把除了副省长以外的所有人都敬了。

    这顿饭,表现最活跃的属枝子。她说,我一平民百姓,不敢学秘书长,只能一个一个敬了。她说,我先敬我老爸,祝老爸身体健康,开开心心每一天!副省长拿着酒杯要站起来,她便说,你还要站起来啊?你坐着就行了。你站起来,我还不得下跪了。她说,你意思一下就行,你血压高,不要多喝。她又敬秘书长,说她非常感谢秘书长这么多年来,对老爸的关心,同时,祝他官运亨通。接着又敬李向东敬钟市长,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杨晓丽说:“你这

    一圈还没敬完呢!汪书记不敬了?不会是自家人就不敬了吧?”

    枝子说:“你这什么话?什么自家人自家人的。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说,我跟你才是自家人,你是我姐,我敬你一杯。杨晓丽说,我们就不喝了。枝子说,不喝不行,一定要喝。她自己先喝了,说,你不会就让这杯酒满满地放在这里吧?不会要李向东替你喝吧!杨晓丽只得喝了。

    然而,这种场面,这么些人,喝酒是喝不出气氛的,而且,副省长和副秘书长还要赶路回省城。七点多一点,饭席就散了。枝子拉着老爸的手,很有些依依不舍,说,你怎么总是来得那么匆忙,走的也那么匆忙?我到市县来都快一年了,你才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这样。她说,以后,你要多来,偷偷来,别让他们知道,就完完全全来见我来休假,在市县好好住几天。她说,现在,天气还冷,夏天,我带你去海边,开快艇去那些岛屿玩。

    副省长说:“你别就只是玩,就只是你的那些生意,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枝子说:“你又来了。”

    副省长说:“你别怪我总跟你提这事!我看得出来,汪书记那小伙子不错。”

    枝子说:“你别听李向东乱说,我跟汪书记根本就没什么事。”

    副省长说:“你说话注意点,别总是李向东,李向东的。我听到你这么称呼他好几次了,他不介意,其他人也会介意。”

    枝子脸红了红,说:“知道了,以后我注意,人前人后都叫他李书记。”

    副省长说:“汪书记那,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

    枝子说:“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对他没感觉!”

    副省长说:“感觉是什么啊?别以为我不懂!你们年青人喜欢弄些新名词,感觉不就是感情吗?以后多接触多了解,感情就慢慢培养起来了。”

    枝子说:“没感觉,怎么多接触啊?怎么多了解啊?见都不想见他,感情怎么会培养起来啊?”

    副省长说:“你样样都好,就是这事不听话,就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总谈不到一块!”

    枝子笑“丝丝”地说:“那我们避开这个问题,不谈这个话题,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我们不就什么都谈得拢了吗?我不就是你的乖女儿了吗?”

    副秘书长早就上车了,李向东和钟市长见副省长跟枝子站在一边还没说完话,就也谈起了他们的话题,只有杨晓丽和汪秘书很无聊地站在一起,后来,杨晓丽也找到了话题,问汪秘书,和枝子进展得怎么样了?问是不是他不够主动?问他还有什么顾虑?她说,我和向东都认为你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她要汪秘书抓紧一点?枝子是好姑娘,别错过了。汪秘书“嘿嘿”地笑,说这事让你操心了,说这事他一定抓紧,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杨晓丽就说,拿出点大男人的本色,争取过年的时候,带枝子来给我和李向东拜年。汪秘书明白那话的含意,很兴奋得信心足

    足的。

分卷 第九四七章 假设敌

    钟市长向李向东汇报了下午在下面跑的情况。他说,还是没什么收获,真弄不清楚那些复员军人的底细,表面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总觉得会生什么事。

    李向东笑了笑,问:“就算他们有所行动,你怎么应付?”

    钟市长说:“老实说,我还没想到应付的办法。这些人真要拦路上访,如果,用以前的老办法,肯定恐怕阻止不了。”

    李向东又问:“满足他们的要求?”

    钟市长不加思考地说:“不行,这个肯定不行。我们不能按珠??达地区的标准给予他们津贴补助。答应了他们,其他人的要求怎么办?其他事的补偿怎么办?都向达地区的标准看齐,市财政承担不了。”

    这里有一个全盘考虑的问题,有一个各地标准不一样的问题,珠??达地区有珠??达地区的标准,欠达地区有欠

    达地区的标准,不能一概而论,道理似乎很简单,但人家只从自身利益出,一定要争取达地区的标准,你又能怎么样?说服不了的情况下,人家一定要跟你闹,你还真就没有办法。

    现在,各级政府都害怕群众上访,上面有指示精神,只要生群众越级上访事件,不管群众是否有理,都追究当地政府的责任,都要当地政府去领人,有人去北京上访,你坐飞机也要赶去领人。有的人似乎抓住了这一弱点,动不动就上访,动不动就闹事,当地政府不管是不是?不管我们就去地级市,就去省政府,甚至去北京,不管吓唬也好,真去也好,你听到了,还不得不紧张。

    这是一种什么信访制度?谁也说不清!是一种保护弱势群体的利益?但你也不能不说理吧?弱势群体就可以不讲理吗?这反而助长了一种跟当地政府对着干的嚣张气焰。

    反越自卫战的复员军人提出的津贴补助,明显是不合理的,但道理也不是没有跟他们说,每一次上访,肯定都说的,但人家也有自己的道理,大家都是人,大家都为国家负伤流血,甚至准备牺

    牲生命,为什么珠??中心地区的津贴补助就比我们的高呢?难道为国家勇于牺牲自己的生命,还分三六九等?

    有一点,钟市长不得不承认,这些复员军人还是比较理智的,他们不像普通平民百姓那样,动不动就吵,动不动就去上访,他们更懂得抓住机会,比如,逢年过节的时候,可能觉得那时候市财政和镇财政有钱,有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闹一闹或许会有效果。比如市、镇召开人大会议的时候,吵一吵,希望引起市、镇人大代表的注意。这次地级市委召开现场会,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领导都送上门了,新闻媒体的记者都聚集在一起了,他们如果听到风声,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李向东说:“我认为,你应该调整一下思路。”

    他说,你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摸底这方面,更想了解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或者说,心里还存着某种侥幸,希望他们没有行动,希望平安无事。

    他说,这种方法,对其他人来说,非常有效,在行动之前,就能了解

    到真实的情况,就能有的放矢,可以节省不必要的人力财力的投入,但是,我们也知道,他们不同于其他平民百姓,想在行动之前,摸清他们的情况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认为,不应该在这方面再下功夫。

    他说,还是那句话,假老虎当真老虎来打!我们直接就认定,他们在现场会期间有所行动,你应该怎么处理,有什么好的对策?把主要精力转移到这个方面。

    钟市长点点头,说:“我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李向东说:“星期二开现场会,上午报到、组织参观,下午集中开会。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钟市长感觉到压力还不在这时间上,这是他为李向东处理的第一件事,意义完全过了事件本身。如果,成功阻止了这一次拦路上访,便能完全解除李向东对他的猜疑,便揭示着他们能够友好地合作下去,如果,出了麻烦,可想而知,李向东对他表示的诚意将大打折扣。

    回到办公

    室,他跟妻子通了一会儿电话,便继续思考如何阻止这场拦路上访。

    按照普通规律思考,这种有计划的上访,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则是,要有一个组织核心,几十个复员军人分布在四五个镇,分布在二十多个村,要把他们集中起来,没有一个核心是不行的,没有几个号施命的人是组织不起来的,只要控制住这个核心,控制住号施命的人,就有可能瓦解这次拦路上访。他想,明天,重点了解这个核心都是些什么人?这些复员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上访了,他们的情况,民政部门、各个镇应该有所了解。一则是,这些复员军人在上访前,必须从分散的各个村集中起来,或在某个集市集中,或在某个村集中,星期二一早,各个镇安排人密切注意这些复员军人的行动,只要现他们有可能向某一个地点集中,在他们还没集中前,进行劝说,就能起到一种各个击破的作用。

    这么想,钟市长松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真的就有这么一个拦路上访事件吗?星期二,自己真的就要与那些复员军人进行一场较量吗?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不存在,只是一种虚拟的假设,自己在这挖空

    心思地寻找解决的办法,其实,对面可能根本就没有对手。

    可以说,这些假设敌,完全是因为自己神经过敏想像出来的。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现有这么一种可能,你就不能掉以轻心,你就可能要化费百般精力去弥补这个漏洞,否则,真在这方面出了问题,这个责任就得由你扛!

    细想想,如果自己不把这个现说出来,可能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这就是一个人负责任与不负责任的区分,不负责就什么也不说,眼瞪瞪看到别人的漏洞也不说,出了事,又不是自己背黑锅。

    这会儿,钟市长真有点哭笑不得,如果,自己还有意跟李向东作对,真就巴不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丢人现脸。如今,天上掉馅饼似地掉下这么一个机会,自己竟还把这事扛了起来。

    他想,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怪自己为难自己,人家安安心心回家抱着老婆睡大觉,自己呆在办公室

    里苦思冥想。

    手机响了起来,因为静,因为想着事,响声显得很突然很尖锐,钟市长便吓了一跳,看了看显示屏,是李向东的电话。

    他问:“还没休息?”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时候,那还睡得着。”

    钟市长也笑了笑,多少有些儿安慰,想李向东并没撒手不管这事,并没像自己想像的那样抱着老婆睡大觉。他也像自己一样牵肠挂肚,挖空心思地苦思冥想。

    李向东说:“我想了想,处理这个事,我们不能按常规思维。”

    他说,我们制止这种群体上访事件,总喜欢找核心,认为找到核心,就能瓦解他们,但是,如果他们布置下去了,这个核心,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有可能不起作用了。

    他说,我们还喜欢阻止他们集中起来,认为只要他们不

    能集中,就能各个突破,但是,我认为,他们还有一种形式,他们会不会分散行动呢?

    他说,参观的沿途线路那么长,他们分成几个点,或者,就各自为战,同村的人一组,三几个人在沿途拦路,上访同一个问题,一样能达到集体上访的效果。

    钟市长老实说:“这个我真没想到,真有可能会出现这第三种可能!”

    他不得不承认,李向东比他想得要更深一层。

分卷 第九四八章 谈虎色变

    第二天上午,钟市长正与民政局几位正副局长商量研究拦路上访的事,某镇委书记便打电话证实了确有其事。他说,今天一早,遇到一个复员军人,和他谈起来,果然就承认那些参加过反越自卫战的复员军人已经组织好了,要拦路上访。

    钟市长问:“那复员军人现在在哪?”

    镇委书记说:“在我办公室,他一跟我说这事,我就打电话向你汇报了。”

    钟市长说:“你留住他,我现在就赶过去。”

    放下电话,他带上民政局长,分管转业复员军人工作的副局长便赶去那个镇了。在车上,他打电话给李向东。

    他说:“复员军人拦路上访的事已经确凿。”

    李向东问:“他们采取什么形式?是集中上访,还是分散上访?”

    钟市长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正往下面赶。”

    李向东提出一个新问题,问:“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钟市长说:“我这边只有民政局的几个正副局长知道,镇下面就不清楚了。”

    李向东说:“尽量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担心,这事传出去后,其他人,其他事也跟着有样学样,趁着地级市委在市县召开现场会的机会,大搞集体上访。

    他打电话给黄,并指示市委常委、公安局长马上来他办公室。

    他对先来到他办公室的黄说,正如我们所料,有人要趁这次现场会进行集体上访。他说,钟市长正火赶往下面镇处理这件事。他说,为了防止这件事影响范围扩大,可能会生一系列上访事件,立即要求各镇,各单位密切注意本地区本单位的情

    况,确保现场会期间,不出现类似事件。他说,尤其是对那些历史遗留问题严重,多年无法解决,群众意见比较大的镇和单位,更要高度关注。

    李向东说:“你告诫各镇各单位,在现场会期间,哪个地区,哪个单位出现上访事件,将直接追究一把手责任。”

    既然上级对唯稳工作要求如此严格,强调出现群众集体上访事件要追究本地一把手的责任,那么,他李向东作为市委书记,就也只有依样画葫芦,追究下一级的责任,不这么一级级施压,他李向东能抓好社会稳定吗?他李向东能扛得起这责任吗?

    黄说:“我这就去部署。”

    李向东又叫住他,说:“我就坐镇办公室,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黄出去后,李向东便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想,自己这么郑重其事,是不是有点惊弓之鸟,是不是有点谈虎

    色变?群众集体上访真的就这么可怕吗?我们**人,不是成天都在说,要多多聆听基层的声音,听听群众的声音吗?群众上访难道不是群众反映真实情况的一种最直接的形式?

    说心里话,作为一个地方官员,有些群众上访所涉及的问题,他是非常希望上面听一听的,希望引起他们的重视。比如,我们改革开放的确取得了辉煌成就,但是,不能否认,我们也出现了一些失误,这些失误,由谁埋单,由前任埋单吗?这似乎不可能,由现任卖单吗?似乎又有点勉为其难。那么上级是否在承认失误的前提下,制定一些有效的应对措施,减轻下面负担呢?镇级经济的现状,就是一件很让人担忧的事。虽然市县采取了一些措施,也取得了一点成效,但总体而言,还是不容乐观。比如,这些反越自卫战的复员军人,上面是不是可以根据不同的实际,制定一个硬性标准,让下面执行起来有据可依?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向上面说,每一个官员都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

    他感到可悲的是,他不能说,而某种制度又要求他必须捂紧

    盖子,不让下面说。

    公安局长敲门进来的时候,李向东把即将生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要求,现场会期间,各派出所公安干警要积极配合各镇,各单位做好唯稳工作,要密切注意可能生的群众集体上访问题。他说,如果出现上访事件,各地各单位必定会采取一些化解行动,而在这个化解过程中,公安干警要维持好秩序,确保不生偏激的打斗事件。他强调,事件没生之前,要做到内紧外松,千万不要起到火上浇油的反作用,更不要让群众误以为要对他们实行镇压。事件生后,要选准时机,控制住局面,维持好秩序。

    李向东说:“要切忌,我们面对是群众,而不是犯罪嫌疑人。”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你这要求也太高了。”

    他觉得,按照他和李向东的关系,气氛不应该搞得那么凝重。

    李向东却说:“这要求一点不高,你必须做到,你的公安干警必须做到!”

    公安局长再不敢笑了,双腿一并,“啪”一声说:“坚决完成任务!”

    李向东也干脆,说:“好吧!你回去安排吧!”

    此时,钟市长这边的气氛却缓和得多了。他一进那镇委书记的办公室,便紧紧地握住复员军人的手,连连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那位复员军人也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这时候,钟市长才认真打量面前这位长得并不高大甚至有点矮小的复员军人,只见他一脸黧黑,削瘦干练,貌似在哪见过。

    钟市长说:“我们见过面?”

    复员军人点点头说:“见过,是见过。”

    钟市长“哈哈”笑了起来,说:“在劳模大会上,我记得,是我给你戴的大红花。全市的大耕户,刘全。没错吧?我这记性还可以吧?”

    刘全腼腆地笑了笑,说:“市长

    的记忆真好!”

    镇委书记说:“钟市长的记性是全市有名的,只要他正式认识的人,就那么一次,也过目不忘,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是哪的?是干什么的?”

    刘全是一九七八年的兵,那年刚高中毕业,才十七岁,就虚报年龄当了兵。第二年就赶上反越自卫战。他所在的部队从中越边界一直打到谅山,一个连百多人牺牲的牺牲,负伤的负伤,而刘全却奇迹般地分毫无损。他所在的部队撒出越南后,他又在部队呆了几年,便复员回到了家乡。

    那时候,也没说有多光荣,自我感觉是很应该的,当兵嘛,哪有不打战的?哪有不准备牺牲的?自己没牺牲,也没负伤,反倒觉得很遗撼,不像他那副班长,受了两处伤,如今身上还留着一块弹片,见了人就提起越南的事,说那战打得多惨烈,说得激动,就拉起衣服让人家看那身上的伤疤。

    刘全虽然也谈越南那场战争,却谈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人家问他,你负伤了吗?他摇摇头,人家便问,他是不是

    饮事兵在后方做饭的?等战斗打得差不多了,才挑着饭菜上前线?有的人甚至说,刘全根本就没上前线,当兵那几年,当的是猪倌,在后方养猪,别说没上过前线,就是连枪也没放过。刘全怎么喊冤也没用。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那种光荣感,刘全便觉得自己回来当农民也很正常,复员了,回家乡种田也没有大不了的。

    那些年,村里有些人进城里打工,许多田荒置了,刘全觉得挺可惜,再说种田技术也提高了,没以前那么累,他就跟人要了那些田耕种。还没有取消农业税的时候,荒置的田依然要交农业税,有人愿意耕种,愿意替你交农业税,谁还不乐意。

    刘全耕种的农田面积不断增加,就觉得应该购置手扶拖拉机。这手扶拖拉机,农忙时,可以耕地,家闲时,可以搞短途运输,也划算,于是,便向银行贷了款。

分卷 第九四九章 战友

    有一段时间,向银行贷款比捡钱还容易,有的人贷了款便肆意挥霍,根本没想还。刘全却没有人家那胆量,即使,他曾上过战场,也没有人家那胆量,贷了款好几天都睡不着,想这钱怎么才能还啊?想年底,还银行的利息就要了他好几亩田的收成。想得心痛,人更勤快,不到半年,跑短途运输就把银行的贷款都还了。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刘全胆子似乎大了许多,现许多村的年青人都进城里打工,到了收割季节,家里的老人忙不过来,自己又赶不回来,就宁愿化钱请人帮收割,于是,他又贷款买了一台收割机,专门上村上户帮人收割。

    三几年下来,刘全不仅拥有了一整套机耕设备,代耕丢荒地面积也扩大到了几十亩,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外省工做起了农民老板。即使后来减免了农业税,那些丢荒田的农民再不乐意白送农田给刘全耕种了,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刘全的耕种面积不减反增。刘全也由机耕、短途运输、种水稻展到养猪养鱼,冬季搭温棚种疏菜,渐渐成了东南片没人不晓的大耕户。

    那一年,便成了市县的农民劳动模范。钟市长就是那一次在主席台上给刘全戴的大红花。

    开始,刘全认为自己很幸运,就说在那些复员军人中,论聪明,轮不到他刘全。论能干更没他刘全的份,许多人都想勤劳致富,但不是这不成就是那不就,偏偏就只是他刘全成事了。去市里参加劳模大会,看了会上介绍自己的事迹,他才渐渐想明白了,这还不仅仅是自己幸运,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太多的光荣感和自豪感,所以,才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现实,以一个普通人的心理去迎接每一次遇到的困难和挫折。

    副班长也代耕过丢荒田,但只干了一造,就不干了,那年刚好遇着天旱,成天盼着下雨,盼着排灌渠的水排到自己田里来,最后就因为水跟人生了争吵,人家在排灌渠的上游,你越跟人争吵,人家就越想办法不让水排下来,结果就动手打起来,副班长人高马大,又经过战争洗礼,打起来一点不吃亏,人家便告到了镇政府,镇政府不管你是什么人,打了人就不对,就要依法惩治,派出所的人来带人时,副班长还气壮山河地说,自己为国

    家负过伤,流过血,说要带他走可以,至少也是国防部的人!要定他罪,至少也要军事法庭!

    好在人伤的不重,派出所对副班长只是拘留了十五天,然而,这十五天还是没下雨,田里都靠排灌渠的水浇灌,他人不在,有水流过他的田,却也不知排灌渠下游的谁,偷偷把他的入水口堵上了。可想而知,这一造的收成如何?

    副班长不耕田了,不干这种靠天吃饭的傻差事。他要进城打工,要在城里混一份正式职务。想当年,副班长在部队也算是一个无人不晓的角色,在攻克谅山的一个前哨阵地中,他一马当先,如果,不是挨了枪伤,活捉敌军营长的功劳可就记在他帐上了。因此,他常常叹息,说自己不知是命好还是命不好?说他命好,是那一枪没打中他的要害,说他命不好,那一枪打飞了他的战斗英雄,否则,他可能会提干,会穿四个兜的军服留在部队里。

    副班长先去地级市,以前他的团长转业在地级市当局长,他是记得手下有这么一个副班长的。当年,副班长伤愈归队时,他曾拍过他受伤的肩,说他是好样的!副班

    长去找他谋份工作还不容易?哪曾想,干了不到一年,团长却不要他了,说他这人太居功自傲,除了他这个老团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只要人家批评他,他就拿出他曾是团长的兵来吓唬人,人家批评他一句,他就顶撞人家十句,不但转正式工不可能,就是当门卫保安也态度恶劣影响极坏。后来,副班长回到市县,想在以前的老营长手下谋份工作,结果,弄得老营长到处向人赔礼道歉说好话,再后来,就请他到大酒店喝了一场酒,劝他还是回乡下务农吧!

    副班长几经周折又回到乡下,这才现,很多事都变了,那个很不起眼的刘全竟混出得有模有样,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耕户。

    他凭什么?

    想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把把他按在土坑里,他早就被炸得血肉横飞,死无全尸了。于是,他便上门去骂银行不公,为什么贷款扶持刘全当大耕户,而不扶持他?他还跑到镇政府,嚷嚷着如果政府不扶持他,他就拿自制炸药把镇政府大门炸了。最后,听说珠??中心地区的战友们,每月拿的津贴补助比他多了许多,就觉得这政府

    都快成反动派的政府了,就鼓动复员军人们上访,讨回公道。

    复员军人们多有类似副班长一样的心态,只是没有他做得那么过分,没那心态的人想,这钱多也是好事,有人牵头,自己跟着干,又有什么不好?这样,复员军人们的上访似乎就成了一种习惯,每年总要闹那么一两次。

    昨天晚饭的时候,副班长又跑到刘全这来蹭酒喝,喝得快坐不住了,就拍着桌子说刘全:“你这命可是我给你的,你现在日子好过了,老婆孩子围着你转,可不能忘了我这救命恩人,当年,不是我那么一按,你这小命早就上天了。”

    刘全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就抢过酒杯,不再让他喝了。

    副班长问:“怎么?不想听这话?这话听了心里不好受?”

    他说,我告诉你,什么时候我都敢这么说,你现在有钱了,有面子了,可是,我这副班长却混得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在城里找不到工作,老婆也跟人跑了。

    他说,刘全,我跟你说,你现在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你不能忘恩负义,不能忘了是我救了你的命,不能忘了你是我们反越自卫战的战友。

    刘全说:“我怎么会忘呢?更不会忘了你副班子。你哪次到我这来,我不待你像我亲哥哥啊!”

    副班长说:“有你这句话,知道你还像个人样,良心还没喂狗。”

    他说,我老实告诉你吧,过两天,地级市委要在我们这开会的都是大长,那车队少说也有好几十辆,我们要采取行动,要向大长反映我们过的苦日子,要向大长反映市县不把我们这些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的复员军人当英雄。

    他说,我知道,你刘全不在乎那点小钱,但你也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你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向在越南一样,跟我们一点冲杀在最前线!

    他说,每一次,一提到上访,你总是磨磨蹭蹭的不参加。这一次,就在家门口,就在你这村子前面那路口,你不行动是不行了。你要干的事很简单,只要把你的手扶机开到路上,截着那些大长的车队,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自然有人出来跟大长对话。

    刘全答应了副班长,他不能不答应他,他要不答应他,副班长会跟他急,跟他闹,甚至会把他这一屋的东西都砸了。

    副班长一走,刘全心里就七上八下,想镇政府、市政府对他不薄,他的稻田遇到病虫害,农科站的技术员成天泡在田里帮他分析原因,教他如何灭虫害,教他以后如何防治。他的机耕设备出了故障,农机站的师傅二话不说,就上门修理,还手把手教他不如何维护保养。自己才取得一点点成绩,镇里市里又给了他那么高的荣誉……他刘全也不能忘这个恩负这个义啊!

    刘全很为难,一整夜都没睡好,最后决定自己当不知道这事,到了那一天,躲得远远的,不帮那些战友们,也不向政府通风报信出卖他们。

分卷 第九五零章 叛徒

    这天一大早,刘全到镇上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猪饲料用得差不多了,想拉一手扶机回去。那饲料店就在镇政府大门的斜对面。手扶机上饲料的时候,镇委书记刚好经过,见了刘全便走了过来。昨天,钟市长来了解情况,他就想到这个大机耕户的复员军人,或许,从他那能打听到点消息,但是,一时又没能想起他的手机号码。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如果,镇委书记昨天想起刘全的手机号码,向他打听过这事,刘全还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打听过了,今天见了刘全,他也就不会过去向他再打听了。

    镇委书记说:“有时间吗?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坐一坐。”

    刘全问:“书记找我有事啊?”

    镇委书记说:“快过年了,今年的总结会就要开了,镇委镇政府准备表彰一批先进集体和个人,你是我们的大耕户,又是市里的劳模,这先进个人,哪能少了你一份?”

    刘全心里有事,“嘿嘿”笑得虚,说:“我就不用表彰了,我是受之有愧啊!”

    镇委书记问:“你说说,你哪点受之有愧了?”

    刘全一时答不上来。

    镇委书记又说:“我们镇现在被列为省万亩田示范点之一,像你这样的典型,以后我们还要大力宣传,大力表彰,我们不仅要推荐你当市里的劳模,还要推荐你当省里的劳模,说不定,还要推荐你当全国的劳模!”

    刘全慌了,连连说:“不行,不行,我这思想境界那里配当省劳模全国劳模。”

    镇委书记便“哈哈”笑着问:“你这是谦虚啊,还是真觉得自己思想境界还不够?”

    刘全低声说:“是真的思想境界还不够!”

    镇委书记说:“什么叫够啊?什么叫不够啊?我不看虚的,就看实绩,就看你都干了什么?就看你干出了什么结果?你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大耕户,你没那境界,谁还有哪境界?”

    他心里还想着拦路上访的事,便说,你不仅是我们这的农民榜样,也是复员军人的榜样。这话一说,刘全心里更虚,脸色就变了。

    也该这镇委这事!

    他马上意识到刘全心里藏着事,就一定要刘全去他办公室谈。这一谈,刘全就哆嗦起来,想镇委书记每一句话都像在向他暗示什么,想镇委书记不明说,是不是在考验他,是不是看他对党对政府是否忠诚?要知道,当他冲杀在前线的时候,他是听党的话,为祖国而战的,现在,镇政府便代表党和祖国,那些曾经为党和祖国负伤流血,甚至准备牺牲生命的战友们,现在在跟谁对峙?准备要跟谁战?不就跟党跟政府对峙吗?

    刘全弄明白这一点,还有不哆嗦的?

    他问自己,到底要站在那一边?

    虽然,他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出卖昔日的战友,但这明显还是偏向他们的!他可以这么做吗?能够这么做吗?

    刘全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他不能偏向与政府对峙的一边,他应该和政府保持一致!他甚至安慰自己,既然镇委这事了,自己再复述一遍,也不算是出卖昔日的战友吧?

    钟市长走进副班长家门,好一阵没有适应屋里的光线。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外面的太阳很灿烂,然而,这屋里却阴暗得看不见阳光。村长还没进门就在外面大声喊,喊了好几声,才听见房屋里有人应话,叫什么叫什么?听那声音,像是刚被村长的叫喊声吵醒。

    钟市长从村长那里了解到了这副班长的情况,人是个急性子,且还好高骛远,干什么事都想马上就能成功,昨天播的种,恨不得明天就有收成,恨不得一步两三个台阶,一下子就窜到别人前面去。世上哪有这

    样的好事?因此,成天骂骂咧咧,怨这怨那,老婆说他几句,喝了点酒就拳打脚踢,结婚没两年,老婆受不了他虐待,跑回娘家再不回来了,四十多岁的人,还守着老妈子过日子,还要老妈子照顾他的吃喝拉撤。这会儿,老妈子下田干活了,他还在床上睡大觉。

    副班长裹着衣服从床上起来,眯着眼问:“一大早的吵什么?还要不要人睡了?”

    村长是他的叔伯兄弟,不像别人那么怕他,指着他鼻子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床上?你妈都什么年纪了,还好意思要她下地干活养活你?”

    副班长说:“是我要她下地的吗?她那是吃苦吃惯了,每天不找点事干干,身子骨就不舒服!”

    村长说:“你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

    副班长说:“我害臊什么?我有什么害臊的?我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我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要说害臊,害臊的也是你这一村之长,因为你没有代表政

    府管好我的生活,管好我的吃喝!”

    村长说:“你残了?你不能动了?你有什么资格躺在功劳簿上享清福?你是不是还想死了以后进八宝山?”

    副班长说:“跟你说不清,你一个小村长,懂得屁!”

    村长说:“你懂,你什么都懂,懂得屁是什么东西,但就是不懂怎么做人!”

    副班长说:“我怎么做人不要你管,你也管不了,你给我滚出去!”

    这么骂了,他才现村长身边还有几个人,先看见了刘全,再看见镇委书记。这镇委书记他是认识的,去镇政府、市民政局上访时,没少跟他打交道。再有一个人,却是没见过,不过,看这人似乎很有点来头,一副比镇委书记官儿还大的架势。

    他“嘿嘿”地怪笑两声,对村长说,我就觉得今天怪怪的,怎么一早就见你在这吠,原来把大官都找来了。他问,我犯法了吗?

    怎么没把公安警察也叫来?他说,要叫就多叫几个,一个两个对付不了我!

    镇委书记说:“你别这么嚣张,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副班长愣了一下,目光就落到刘全身上了。他一把揪住刘全的衣领,大声问:“是你带他们来的?”

    镇委书记说:“你放手,你先放手再说话!”

    副班长根本不管他,继续问刘全:“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他们了?你是不是出卖了我们?你这个叛徒!”

    说着,他挥拳便打了过来。刘全个小灵活,身子一闪,就躲开了。那村长似乎早见惯了这种场面,扑上去,一把就抱住了副班长,大声说,你敢打人,你怕公安警察不来抓你?一边说,一边就往里推,推得副班长趔趄了几步,嘴里却不停地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教训这个叛徒!”

    村长当然不松手。村长

    虽然没有副班长强壮,但知道他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每一次遇到他逞强,他总用这招对付他。

    副班长说:“你再不放手,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村长说:“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你还想打啊?”

    副班长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把我惹火了,我一样打!”

    村长说:“你打啊!有种你打啊!”

    他还是紧抱住副班长不放。那副班长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副班长成天在外跑,老妈子就靠这叔伯兄弟照顾了,他打谁都不打村长,他谁都骂,就是不骂村长。这村长一句话,再暴躁的副班长火气也降了一半。

    钟市长对村长说:“你放开他。”

    副班长在村长放开他之前,摆了摆身子,那感觉就像是他把村长甩开了。

分卷 第九五一章 模棱两可

    他看着钟市长,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钟市长依然平静地说:“这事不怪刘全,其实,我们一早就猜到你们会有所行动,昨天,我已经下来了解到了你们的情况。”

    副班长不服气地问:“你是什么人?”

    镇委书记说:“他是我们市县的钟市长!”

    副班长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说:“这么大的官也找到我门上来了,我真是家门有幸啊!”

    他说,你早干什么了?这几年,怎么就像个缩头乌龟,不管我们怎么吵,怎么闹,不管我们去哪上访,怎么就躲着不敢见我们?

    他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你害怕了,害怕我们拦路上访,害怕地级市的大长知道了我们的事,知道你们是怎么怠慢我们的,所以,你一个大市长不得不低声下气地上门来求和了。

    他

    说,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我们也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老百姓,怎么说我们也受过党的教育,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只要你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保证撤兵,不再胡搅蛮缠!

    钟市长背着手,在副班长面前踱了几步,站定了,看着副班长说:“你太乐观了,你估计错了,我不是来求和的,我是来劝你们不要干傻事,不要干违法的事。”

    他问,你不觉得,你们拦路上访违法吗?

    他说,先,你要弄清楚,你们拦路上访是无理的。你有没有考虑到,你们要求提高津贴补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一直都没解决?地级市不知道这事吗?省里会不知道这事吗?其实,你也知道,不仅仅是你们在上访,其他地方也生过类似的上访事件。

    他说,你们希望津贴补助能与珠??达地区看齐。这个我能理解,大家都为国家负过伤,流过血,为什么待遇不一样呢?其实,待遇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人家是达地区,人家可以拿出更多的钱给予那些

    复员军人更高的补助。这种补助,只能算是地方性的补贴。我们不是达地区,我们只能按国家规定办事,没有额外的地方补贴。这是完全符合政策的。也可以说,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多次上访,都没能解决问题的原因。

    他说,从这一点断定,你们的行动是不合情理的,甚至可以说,是蓄意闹事。而你们拦路的行动,又搅乱了正常的公务活动,严重的说,是破坏了政府机关的正常运作,你想一想,这是不是违法行为?是不是犯法的?

    钟市长可是辩论高手,一上来就抓住了要害。

    这番话,他把理说清了,把后果说严重了,就是要告诉他的对手,如果他敢拦路,他钟市长就敢抓人!

    对副班长这样的人,你不能软,只能硬只能狠,只能让他知道,一意孤行,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这番话,钟市长就想离开了。他没必要再跟他纠缠,这种事,越纠缠越不清。再说了,副班长性

    格虽然暴躁,却与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样,多少还是讲理的,只要把道理说清楚,让他去思考,比唠叨个没完效果更好!

    副班长却在后面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钟市长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副班长说:“你们政府说话怎么一人一个样?怎么有人说给,有人又说不给?我们到底听谁的?”

    钟市长不得不停下来,回过头问:“谁答应你了?答应你什么了?”

    副班长指着镇委书记说:“他答应过我们,说是年底兑现,现在怎么又变卦了?你们政府要讲诚信,否则,谁听你们的!”

    钟市长转过脸去看着镇委书记。镇委书记似乎没想到副班长会把矛头转到自己身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副班长说:“上一次,

    我们去市民政局上访,你去民政局领人,回来的路上答应过我们。”

    镇委:“我绝对不可能!我就是答应你们,也要请示市里,绝对不会自己私下承诺!”

    副班长说:“当时,我们好几个人都听见了,如果,你不是出尔反尔,我们也不能想到要拦路上访。”

    镇委书记急得满脸通红,说:“你听错了,你们肯定是听错了。当时,我只是说,要请示市里,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最晚也在年底前,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副班长说:“你是不敢承认,你不敢在市长面前承认!”

    钟市长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两种可能,一种像镇委书记刚才说的那样,然而,他那番话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他是不是故意那么说呢?是不是就想让人家产生误会呢?不能不说没有这种动机。我们的基层干部,在处理群众上访问题时,为了息事宁人,喜欢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群众

    产生一种误会。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种误会给了群众一线希望,这次的上访虽然平息,群众还会有下一次上访,而下一次就直接要你兑现了,谁要你答应他们啊?给了他们希望啊?那时候,你只能往后拖,越往后拖,群众就越主动,政府就越被动,场面就越失控。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像副班长说的那样,拍??口答应下来。管你群众以后会怎么闹,这次不闹就行,下一次闹,来处理问题的可能是别人了,别人怎么处理,那是别人的事了!

    钟市长不知道镇委书记当时是拍了??口,还是模棱两可,目前,不必纠缠这个事。他要抓本质,解决副班长的问题。他说:“现在,我也弄不清楚你们谁是谁非,其实,不管哪一种情况,是你误会了,还是镇委书记过这话,都不重要,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重要的是,我说了算,即使镇委书记答应过你,也是错误的!”

    这一次,不管生什么事,钟市长都要离开了,他不离开,或许就被那副班长缠上了,他有大把时间跟你吵跟你闹,你没必要陪着他吵闹!

    上了车,钟市长不客气地责问镇委书记:“当时,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镇委书记很委屈地说:“完全是误会,我根本没有答应他们!”

    钟市长说:“即便你的话造成了他们误会,也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能旗帜鲜明地回拒他们?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造成了他们的误会,就变得复杂了,事情就越闹越大了。如果,一开始,我们讲清道理,不给予他们任何希望,我们会落得今天这么被动吗?”

    他请示李向东,要对这个镇委书记进行严肃处理,要举一反三,告诫大家,在处理群众上访事件中,必须旗帜鲜明,切忌模棱两可,切忌造成群众误会,特别是一把手!

    李向东完全同意钟市长的意见,在接下来召开的市委n届二次会议上,谈到维稳工作时,他特别提到复员军人拦路上访事件,点名批评了那位镇委书记,并记大过处分。当然,这已是后事了。

    钟市长在电话里还向李向东汇报了他的下一步计划,下午,他准备召集那几十个复员军人,召开座谈会,让刘全在会上谈谈自己这些年来,如何成为大耕户的事迹,让那些复员军人好好向刘全学习,告诉他们,政府不是不关心他们,只要他们乐意像刘全一样成为大耕户、饲养户,政府一定给予大力支持。同时,也希望他们体谅政府,我们毕竟不是珠??达地区,希望他们不要用达地区的标准要求我们。

    李向东说:“我相信,你一定能说服他们!”

    他是领略过钟市长的雄辩能力的。

    (这阵工作确实有点忙了,请各位读者大大原谅!)

分卷 第九五二章 老团长老营长

    李向东放下电话,心里踏实了许多,由钟市长处理这事,他是放心的。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钟市长是诚心诚意跟他搭对了,完全相信他乐于做他的市长二把手了。你想想,拦路上访的事,是钟市长提出的疑问,如果,他不提出这个疑问,拦路上访将会成为事实,他李向东将何等难堪?在地级市领导面前难堪,在各区市(县)领导面前难堪。

    他打电话给黄。

    此时,他觉得应该为钟市长做点事。他对黄说,你告诉钟市长,快过年了,他召集复员军人开的那个座谈会,就当是市委市政府召开的春节慰问会吧!他说,让钟市长给参加开会的复员军人每人一个红包。他想,这种小恩小惠,或许能让复员军人有所感动,或许能为钟市长劝服他们挥点积极作用。后来,他又打电话给钟市长,说:“我有一个建议,你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

    钟市长说:“你请指示。”

    李向东笑着说:“只是建

    议。如果你觉得不行,可以否定。”

    他说,你和那些复员军人面对面接触,情况更了解,我的建议实不实际,行不行得通?还是由你来定。

    他说,我们是不是也邀请他们的老团长老营长参加这个座谈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让他们给你压阵,效果会更好!

    钟市长在电话里笑着说:“还是李书记考虑得周到!”

    李向东说:“那我就为你做好这个后勤,为你办这个事!”

    那位在市县的老营长好处理,一个电话,一个指示,他就得服从,但那位在地级市的老团长就要讲究点方法了。人家在部队转业时,是副师级,官职比李向东还大,不是你李向东想要人家干什么,人家就干什么的,再说,李向东跟他也不熟,只是开会时见过几次面。

    他打电话给张志东,要他出面帮自己。当然,如果叫地级市委书记出面

    ,成功系数会更高,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向大书记求助呢?一则不想让大拦路上访的事,一则担心那老团长误会李向东在大书记面前告了他的状。

    很快,张志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告诉李向东那老团长很愿意来市县协助他们处理这件事。他说:“具体事,你直接跟他联系吧!”

    有了张志东在前面铺路,李向东再打电话给那老团长,情况就不一样了。

    老团长说,那些个混蛋兵,我也没少劝过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都老实得很,都说回去不再闹了,可回去以后,平静没几天,就又吵吵起来。

    老团长说,有时候啊,我想,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查找一下自己的原因?我觉得,你们的基层干部说话也应该注意一点,这些兵认死理,有些话说过了头,他们会抓住不放!

    老团长说,我想,这次把他们集中起来,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要捂盖子,不要遮掩困难,只要把道理说清楚

    ,承认政府在处理这事上,也曾有过失,求得他们谅解,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李向东说:“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他说,下午,我们召开这个座谈会,就是希望能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他们曾经是你的兵,听你的话,由你给我们压阵,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说,你说的非常对,一些基层干部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确实有不当之处,我和钟市长的意见是一致的,将提交常委会,对那些人进行严肃处理。

    李向东还巧妙地告诉他,自己与张志东的关系,这次要张志东出面邀请他,完全是一种协助帮忙性质,而没有求助于领导的意思,请老团长不要有什么误会。

    与老团长通过电话后,李向东又打电话要在市县工作的老营长约他一起去参加那个座谈会的,因此,老团长和老营长是同时走进会场的。在他们到来前,会场很混乱。有人拍着桌子说,别吵了,别吵了,现在开始补津

    贴了。有人就说,你凭什么津贴?你***比谁都穷得叮当响!大家就哄一声笑起来。

    有人问,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真要给我们补津贴了?

    有人说,你别想美事,这政府会那么容易对付,他们没看到拦路上访,绝对不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有人就说,同志们,敌人还在顽强抵抗,我们怎么办?

    大家就大声说,继续前进,消灭他们!

    钟市长和几个镇委书记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安静了片刻,很快又喧哗起来了。有人说,不要跟我们说什么大道理,我们不听,我们就要钱。这都快过年了,我们忙,你们也忙,把钱了,大家好聚好散!于是就有人说,好主意!好主意!有人拍桌子跺椅子表示支持!

    几个镇委书记齐声说:“大家安静安静,安静安静!”

    然而,谁也不听,会场还是一片喧哗。

    老团长和老营长就是这时候走进会场的,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环视了一眼,会场立时静了下来。钟市长忙站起来迎过去。老营长在一边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钟市长。两人都说,认识认识。老团长称钟市长为钟局长!钟市长在地级市当局长的时候,老团长刚转业到地方,虽是副师级干部,在地方却任副局长,比钟市长还低半级。

    钟市长说:“辛苦你这么远还赶过来。”

    老团长说:“应该的,应该的。谁叫我在部队带出来这么一群兵,净捣蛋添乱!”

    老营长就指着几个坐没坐相的复员军人,说:“你们都坐好了!”

    一个个复员军人“刷”一声,都坐得腰杆笔直。

    钟市长对老团长说:“会议开始吧!”

    老团长点点头说:“我听你安排。”

    于是,会议便按议程顺利进行,当刘全介绍完这些年自己辛苦创业的经历后,老团长带头鼓掌。

    他说,这才是我带的兵,我为你感到自豪!

    他说,我们虽然上过前线,为祖国负过伤,流过血,甚至准备牺牲生命,但我们要知道,我们是一名战士,我们要听从党的指挥,听从祖国的召唤!现在,党和祖国要求你们这些战士在改革开放中,再立新功,甚至同样要负伤流血牺牲生命,但是,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说,同志们,你们要好好地深思啊!你们能像刘全同志一样吗?刘全同志也是你们的战友,也和你们一样上过前线,冲锋陷阵,回到地方,他依然保持了我们军队的光荣传统,依然在改革开放的前线战斗不止。你们怎么就不能做到呢?看看刘全战友,你们好意思向政府提出这么样那么样的要求吗?而且,你们那些都是无理的要求!

    复员军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钟市长说:“我承认,我们各级政府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好。”

    他说,第一,我们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没能像珠??达地区那样,抓住展机遇,促进经济加展,因此,被珠??达地区拖下了一定的距离,因此,还没有能力满足大家的要求。但是,请大家相信,今后我们会加倍努力,迎头追赶!

    他说,第二,我们承认,在处理你们的问题上,我们的一些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包括个别镇委书记,说了一些不负责的话,而又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导致了你们对政府的不信任。对这个问题,我们将严肃处理,也请大家给予原谅。

    他说,第三,我们市镇两级政府,对大家的关心还不够,没能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鼓励大家勤劳致富。今天,在这里,我向大家表个态,只要你们愿意像刘全一样,勤劳致富,镇委镇政府一定给予各方面的支持,如果,镇委镇政府做不到这一点,你们可以直接找我,我帮

    你们解决!

    老营长说:“钟市长已经表态了,大家都谈一谈吧,也表个态吧!看看你们是成天想着上访,还是要像刘全学习?”

    他说,榜样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是要政府给予你们支持,还是想要跟政府对着干?他说,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当年上战场那么勇敢,今天在改革开放这个战场上,一个个都想当逃兵!

    ……

    钟市长向李向东汇报当时会场上的情形时,还是感慨不已。他说,其实,那些复员军人一个个都是好样的,都很有觉悟,很有组织观念,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引导他们。他说,如果,不是你李书记把老团长和老营长请来,那个场面还真有点压不住!

    李向东笑着说:“那里,那里。你立了头功!”

    这么说时,他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等过年了,哪曾想,还有麻烦事在后面等着他!

分卷 第九五三章 别让枝子报案

    事件起源于信心满满的汪秘书对枝子动了粗。

    这天,李向东刚开了一个会。那是五人组会议,主要研究春节期间的工作。

    黄已经把主要工作做了一个归纳,主要有三大项。

    第一项是会议安排,春节前,拟召开市委n届二次会议,主要是总结过去一年的工作成绩,部署新一年的工作任务。这个会在地级市委召开现场会前,就已经筹备了,主题报告的内容是“突出招商引资,继续展镇级经济,加大城区建设力度”。

    这个“城区建设”的概念,对李向东来说,并非仅局限于习惯性的城市建筑这一块,还包括了繁荣城区的工、商、贸等内容。

    市委n届二次会议结束后,还要召开几个慰问会,如老干部慰问会、企业家慰问会、劳动模范慰问会等。

    第二项是

    文体活动安排,春节文体活动从年初一开始进行直到年初八。年初一的当天,进行三项传统性的大型活动,一是春节文艺大巡游,二是春节联欢晚会,三是春节烟花晚会。

    李向东曾私下与黄谈过,这烟花晚会是否有必要每一年都搞?搞一次这样的烟花晚会,耗资至少要在百万元以上,如果把这笔经费放上文化事业建设上,似乎更实际一些。他说,隔年搞一次行不行?黄连连摇头,说,这个问题,明年再考虑吧?今年是一定要搞的!他说,这是你到任后的第一个春节,前任每年都搞烟花晚会,你不搞,会不会在党员干部,甚至广大群众中产生某种误会?他们不是看你如何节省经费,而更有可能拿你与上任对比,认为你不如上任,苛刻得连烟花晚会都省了!李向东想了想,只好打消不搞烟花晚会的念头。

    第三项是春节慰问,年初一开始,各位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便要分成无数个组,到春节期间无法停止工作的单位,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全市广大人民慰问仍然工作在第一线的同志。黄列了一个表,谁跟谁一个组,哪个组慰问哪些单位,一目了然。

    可以说,这些常规性的工作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在一些小方面进行某些修改补充。最后,黄提出了一个大家似乎都没考虑到的问题。他说,春节期间的工作,以及经费开支,大家都考虑到了,但是,还有一笔开支,大家是不是也讨论研究一下。他说,春节慰问上级领导,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这笔开支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

    大家好一会没有说话,其实,都清楚,这是李向东的意思。

    见大家沉默,李向东也不隐瞒自己的态度了,说:“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但是,我认为,这是大家都遇到的情况,不仅我和钟市长会遇到,老邝、老钱,也包括黄,同样会遇到。我们与上级领导保持一种密切关系,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因此,很有必要把这件事摆到桌面上来谈,或者说,有必要把这当成春节期间的一项工作讨论研究,作出一个集体决定。”

    钟市长笑了笑,说:“我完全支持李书记的意见。”

    他说,以前,我们都是各自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各自慰问各自的领导,虽然大家不说,彼此都心照不宣,如果,统一起来,这就不是一种个人行为了,其实,对我们每一个人,也是一种保护。

    大家连连点头。

    说老实话,钟市长、老邝和老钱心里都明白,把这事摆到桌面上来谈,最得益的是李向东,他慰问谁,没必要跟你们说,而你们要慰问谁,他却一目了然了,而且,他还把他的这种行为,几乎合理化了,甚至可以说,他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然而,你提得出反对意见吗?你能说不能这么做吗?

    会议最后就这个问题做出了一个初步决定,大家回去后,把各自要慰问的领导罗列一下,然后把清单报到黄秘书长那,下一个会议再最后确定。

    老邝跟李向东回到办公室,正准备说什么,枝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说:“李向东,汪秘书刚才强*奸我!”

    李向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枝子说:“你是真听不见,还是幸灾乐祸?”

    李向东说:“怎么会呢?”

    枝子说:“怎么不会?你不是一直都在怂恿他,希望我们生点什么事吗?现在你得逞了,你不幸灾乐祸吗?”

    李向东说:“他怎么会干这种傻事?”

    枝子说:“本来,他不会干这种傻事,都因为你,还有杨晓丽,还有陈小雨,你们是教唆犯,是幕后指使,你是主谋!”

    这么说了,她便把电话挂了。

    老邝见李向东脸色变得很难看,忙问:“生什么事了?”

    李向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急急走出办公室,在走廊

    上打电话给陈小雨。

    陈小雨也吓得不轻,连连说:“怎么可能呢?汪书记怎么会这么干呢?这可是流氓行为,下三滥的行为。”

    李向东说:“你马上了解一下,如果,真要生了这种事,想办法稳住枝子,别让她把这事捅出去了,千万别让她报案!”

    陈小雨说:“我怎么劝她?她那人,你不是不知道,认真起来,谁也劝不住!”

    李向东说:“劝不住也要劝!”

    他很清楚,自己是劝不了枝子的,越劝越麻烦,越劝越火上浇油。他想到了杨晓丽,想杨晓丽或许能劝住枝子。这念头一闪,他便拨通了杨晓丽的手机。

    杨晓丽在电话里说:“正在开会。”

    李向东说:“那我等一会再给你电话。”

    听到杨晓丽的声音,他心跳了一下,突然问自己,这事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这种时候,枝子肯定失去理智了,说什么话都不经大脑了,一个不小心,把他的事说了出来,自己不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回到办公室,老邝再不问他什么事了,既然他不说,也没必要再问,只是见他一脸焦虑的样子,也没兴趣跟他谈事了,就站起来说,我回去了。李向东说,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吗?老邝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急事,你先忙你的吧!李向东也没留他。

    老邝刚离开,手机又响了,李向东以为是陈小雨打过来的,拿起,怎么回事?然而,却听见杨晓丽问,生什么事了?李向东说,没生什么事啊!杨晓丽说,你以为,瞒得了我吗?看你急成那样子!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已经叫陈小雨去处理了。杨晓丽知道,李向东叫陈小雨处理的事,多少带有私人性质。

    她问:“到底怎么了?”

    李向东说:“就是杨晓明的事,遇

    到了一点麻烦。”

    这事杨晓丽也知道,由于杨晓明是教师编制,按现在的管理制度,必须通过公务员考试才能调进市委机关。陈小雨曾说,这是硬性规定,不管谁要人,不管有多硬的后台,都要先过这一关。因此,杨晓丽责怪道:“早叫你别管他的事,你偏要管。你这是自找麻烦!”

    李向东笑着说:“总会有办法的。”

    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把杨晓丽蒙混过去了,枝子那边怎么办?

    汪秘书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这都什么世道了?还有强*奸的事生?这还不让全市县人民都耻笑吗?还不仅只是耻笑他汪秘书,还包括李向东。他汪秘书可是你李向东最看重的青年领导干部!

分卷 第九五四章 横竖是那么回事

    地级市委在市县召开现场会期间,枝子并没有露面。遇着这么重要的会,这么多地级市的领导来参观,枝子作为承建商,出现在她的承建点,本是很自然的。换了别人,完全会那么做,不仅是担心自己承建的项目在参观时会出现什么纰漏,而且,也是一个认识领导的绝好机会。现在的生意人,哪个不知道认识政府官员的重要?

    然而,枝子觉得没这个必要,相反地,她的出现,或许会引起某种误会,认识她的人总会讨好似地跟她打招呼说几句话吧?不认识的人就会好奇地问,这女孩子是谁?本事怎么这么大?弄明白后,会认为,这女孩子得这工程不是本事大,而是背景硬,对市县把这工程交给她便会有看法,自然就会给李向东增添一些想像不到的麻烦。

    现场会结束后,枝子才去看她在海边镇承建的施工。在旅游区看广告牌的时候,她遇到了汪秘书。

    汪秘书问:“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海边镇?”

    枝子笑着说:“不是要开现场会吗?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汪秘书又问:“今天去不去方家村?”

    枝子说:“这就去那边看看。”

    汪秘书说:“我也正想要去那边看看呢!”

    枝子就像往常一样,上了汪秘书那辆越野车。她那本田车的底盘低,跑方家村那条泥沙路,有好几个坎过得很艰难。

    这是上午九点左右,阳光暖暖的,风很清新,枝子把车窗按下来,让阳光直接照在身上,让风吹飞了她的。几天不见枝子,汪秘书本来就有点心猿意马,这会儿见枝子散着很阳光的神色,闻着从枝子身上飘溢的香馥,心便怦怦地跳起来,想陈小雨说得一点没错,枝子是个好姑娘!想杨晓丽说得没错,这个机会自己不能错过了!想李向东虽然没有直接跟他说过什么,却是很希望他跟枝子走到一起的!

    他想,这么多人都

    支持他,他还犹豫什么呢?想目前枝子即使对他还没有那种意思,至少是不讨厌他的,只要她不讨厌他,还有什么理由成不了事呢?而且,枝子又不是不知道李向东他们的意思。或许,她心里也试图要自己接受他汪秘书吧?否则,还不退避三舍?

    这么想着,路上出现了一点状况,一只狗突然窜出来。因为汪秘书想着事,注意力有点分散,猛见一个什么东西横过马路,便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枝子一点防备也没有,身子向前一冲,头额碰在前面的拦风玻璃上,其实,碰得也不重。

    枝子责怪道:“你是怎么开车的?”

    汪秘书说:“这狗突然窜出来了。”

    枝子问:“事先你没看见吗?它在路边蹲了好一会了。”

    汪秘书说:“没看见。”

    枝子说:“你在想什么?你这样一边开车一边想东西很危险。”

    她一边说,一边揉着头额。汪秘书便问,碰哪了?要紧吗?枝子多少有点夸张地说,你的防风玻璃差点碎了。汪秘书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做状,想她为什么要做状呢?这么想,心里不由地一热,想她是在向他暗示什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向她表示点什么?

    他说:“让我看看。”

    枝子问:“看什么?”

    汪秘书说:“看你伤得怎么样?”

    枝子说:“我没伤!”

    汪秘书说:“你的头额都红了。”

    说着,他动手拨了拨她的刘海。她忙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汪秘书胆子突然大起来,抓住她的手说,你别动!枝子没想到他会抓住她的手,没想到他会那么喝她,愣了一下,这一愣,反而让汪秘书误会了,以为她刚才是假惺惺拒绝他,心里是渴望他关心

    她的,于是,抓她的那只手就用劲了,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虽然,他们中间隔着手刹,但这一拉,枝子的上半身还是靠在他身上了,另一只手就环抱着她的背。毕竟是坐着,那劲并不大,枝子推他的时候,却更使得上劲,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她说:“你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汪秘书满脸涨得通红。

    枝子似乎怕汪秘书还会有更强硬的动作,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她说:“汪秘书,你流氓,你耍流氓!”

    汪秘书说:“我这是耍流氓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

    枝子说:“你就是耍流氓!”

    她说,难道你喜欢哪个女孩子,不用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可以乱抱吗?亏你还是领导,还是镇委理也不懂!

    她说,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不会看上你,不会喜欢你,我跟陈小雨说过无数次了,他没有告诉你?

    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李向东、杨晓丽、陈小雨都假好心,都劝你追我,但是,你也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老爸,是因为我是副省长的女儿。你卑鄙,你让我看不起你!

    汪秘书呆呆地坐在车上,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就见枝子狠狠关上车门,向方家村走去。

    枝子一边走,一边生气,想这都是李向东闹出来的,如果,不是李向东叫陈小雨劝汪秘书追她,根本不会生今天这样的事,想汪秘书本没有那种心思,也没胆量干这种事,就是因为杨晓丽和陈小雨屡次三番地怂恿,他才干出这种事的。他们为什么怂恿汪秘书呢?还不是因为李向东的馊主意?她想,李向东你真不是人,你自己明明知道我枝子喜欢你!你却叫别人来追我,你明明心里喜欢我枝子,却不敢面前现实!

    枝子就是这时候打电话给李向

    东的。她谎说汪秘书强*奸了她,她要看看他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她感觉到他紧张了,感觉到这个装着不关心她的男人,紧张得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她急忙把电话挂了。她相信,他马上会打过来,会询问事件的经过。

    汪秘书看到枝子打电话时,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启动车追了上去。他问,你给谁打电话?枝子说,不用你管!汪秘书又问,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李书记?枝子说,我就是打电话给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是怎么教唆强*奸犯的!汪秘书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是强*奸犯?枝子说,你不觉得你是强*奸犯吗?这时候,汪秘书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小雨在电话里问:“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汪秘书说:“我什么事也没干!”

    陈小雨说:“李书记说你强*奸了枝子?”

    汪秘书问:“你相信吗?”

    陈小雨说:“

    如果,你干了那种傻事,你得把枝子的嘴堵上。”

    汪秘书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还真以为我会干那种事?”

    陈小雨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这个枝子,什么话都敢说!李书记在那边急得团团转呢!以为你真把枝子强*奸了,还担心枝子会报案!”

    他挂了电话,想复李向东,却又觉得不放心,想枝子虽然什么话都敢说,但也不会那么离谱吧?想汪秘书肯定是采取什么行动了。

    他按回拨键,笑着对汪秘书,说:“你这家伙,肯定是迫不及待了。你是不是对枝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汪秘书说:“再怎么过分,也不至于过分到强*奸吧?”

    陈小雨笑了起来,说:“我可没看见!反正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小雨这边向李向东汇报,汪秘

    书这边却气不打一处出,再一次启动车追上了枝子,跳下车就说:“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枝子看着汪秘,便问:“你想要干什么?”

    汪秘书说:“你为什么说我强*奸你?”

    枝子说:“我说了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想把我吞了?”

    汪秘书说:“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梦想成真?”

    枝子说:“你敢?”

    汪秘书说:“我为什么不敢?你既然已经告诉了李书记,横竖是那么回事了,我又为什么不敢?”

    枝子现,汪秘书不像是在吓她,下意识地抱着自己的??,说:“你不要乱来,我喊人了!”

    汪秘书说:“你觉得有用吗?在这里,会有

    人听得见吗?会有人来救你吗?”

    枝子四周张望,只见他们这是在两座山的峡谷间,别说路的两头看不见人影,几个公里外也可能没有人。每次,枝子经过这段路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怕,总狠踩油门猛冲过去。有时候,她会对自己说,这车千万不要出什么事,这车如果在这里出了事,遇到坏人,她枝子真不知该怎么应付?

    现在,她在这里竟遇到了气极败坏的汪秘书。

分卷 第九五五章 暴光

    那一刻,汪秘书几乎疯了。他想,强*奸了枝子,或许就省许多事了,想陈小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堵着她的嘴,只要她不告他,李向东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自然会劝枝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定会劝枝子和他在一起。这不正是李向东所希望的吗?

    汪秘书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再一次抱住枝子。这一次,他是结结实实地把枝子抱住了,把她那双护着自己的??的手也抱住了。枝子挣扎着,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他不仅只是抱她,还想把她抱起来,想把她抱到路边的??里。他总不可能在这路边施暴吧?

    她喊了起来:“流氓,你放手!”

    她的手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就去打他的脸,抓他的脸,他躲闪着,再不能抱住她了,就抓住她的手,狠劲地往路边的??里拖。

    枝子想站住,想让他拖不动,然而,她哪站得住?她被汪秘书拖出好几米,更不幸的是,脚下还被什么绊了一下,

    人就站不住了,扑倒在地上,汪秘书胆子似乎更大了,似乎就想在这路边施暴了,一下骑在她的身上,双手把她的手按在地上。他的眼镜滑落了,只有一边的眼镜腿还挂在耳朵上,样子显得很狼狈。

    枝子还在不停地叫:“救命啊!救命啊!”

    她见过的男人不算少,即使心里不愿意,也是自愿的,却从没遭遇像汪秘书这么对她的男人。她惊吓得竟不知该怎么挣扎,当他骑在她身上,按住她双手时,一点抵抗的力量也没有了,就只知道不停地喊叫,只渴望能有人经过,能听到她的呼救,拔刀相助。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失望了,甚至想,你又何必这样呢?何必要在这荒山野岭对我枝子施暴呢?你给了我枝子那么多工程,让我枝子赚了那么多钱,想要我枝子回报你,还不容易吗?我枝子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说:“你不要这么!你放手!你这个流氓,我不会放过你!”

    还是有人

    听到了枝子的呼救声,这个人正往这边赶来。

    绮红像往常一样,上午没有课的时候,总要去看日出,总爬到最高的山上,让自己出一身汗,然后,吸吮山的清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太阳冉冉升起。

    这会儿,她正从山上下来,如果沿着那条山路走,她是不会到这里的。她听到了枝子的呼救声,从那呼救声的绝望里,想到了可能会生什么事。那天晚上,那个的士司机逼近她时,她也曾这般绝望,如果,呼叫起来,一定也是这般撕声力竭!

    绮红冲出那条山路,向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好在已经在半山腰,这里的山林已被承包,种下的树每过几年都要砍伐再种,因此,脚下的杂草并不茂盛,没有路,又脚也跑得飞快。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路边的??里撕打,听见那女人不停地呼救,她想大喝一声,想用自己的声音阻止那男人的暴行,然而,她气喘得喊不出来。

    她

    只能继续往下冲。

    汪秘书的眼镜滑落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脑子却似乎清晰了,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人虽然还骑在枝子身上,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枝子感觉到他一软,一把推过来,他便像一个破麻袋包似地滚了下去。

    她骂道:“流氓,你这个流氓!”

    汪秘书不无歉意地说:“我疯了,我真疯了!”

    枝子坐了起来,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便见他在抽自己的嘴巴,一边抽,一边说,我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竟会干这种事!他说,你报警吧,告我强*奸吧!我这是罪有因得!枝子看着他一脸颓废,真有点哭笑不得,想刚才还那么不可一世的家伙,怎么就变成这模样?

    每一个人都会出现各种邪恶的念头,有的人只是让那念头一闪而过,有的人会付诸行动,但没造成太坏的后果时,还能理智地终止。当然,少数人却把这念头演

    变成现实,这便是彻底犯罪了,法律所不容了。

    现在,汪秘书属中间那种,如果枝子原谅他,他可以平安无事,如果枝子不原谅他,依然可以定他为强*奸未遂。

    枝子说:“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汪秘书说:“我没想要你原谅我。”

    枝子便找手机。手机不知丢在什么地方了。她说,把你的手机给我!汪秘书乖乖地掏出手机递给她。那一刻,她又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完全是一副任由她宰割的样子。

    绮红就是这时候,从山上冲了下来。本还想向枝子伸出援助之手的绮红,见这两人战事全无地坐在??里,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地刹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路中间。枝子和汪秘书都惊愣了,想不到这山里竟跑出一个这么年青漂亮的女人,因为跑得急,脸上红喷喷的更透出几分娇艳。

    绮红突然

    现自己好傻,想这枝子和汪秘书是在打情骂俏,自己怎么分不清真假呢?自己竟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冲过来,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她想马上离开,趁他们还没认出她是谁的时候。她先是向方家村的方向走,觉得不妥,又掉头改了方向。

    枝子问:“这人是谁?”

    汪秘。”

    怎么看绮红也不像是本地人,但一个外地人,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怎么敢单独一个人在这偏僻的地方游山玩水?

    枝子看着她的背影问:“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像不像方家村小学的那个老师?”

    汪秘书头摇得更厉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陈小雨告诉他,绮红曾是李向东以前的女朋友时,汪秘书认为,她定光彩照人,然而,看到绮红那般干瘪衰老,心里还无数次地想,李向东怎么会看上这个女人?这女人

    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此时,他心里不由一震,想如果说,这个女人是李向东以前的女朋友,他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然而,这可能吗?一个干瘪衰老的女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光彩照人?

    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如果,这世上真有灵丹妙药,她早吃了,早变得光彩照人了,也就不会到方家村来。陈小雨告诉他,绮红就是因为自己干瘪衰老,才想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枝子还是坚持她的观点,说:“我觉得,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像。”

    汪秘书说:“再像也不可能是她。”

    他说,你觉得有可能吗?一个那样的女人,几个月不见,突然就变成仙女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说,可能是她的什么亲戚来看她吧?

    他觉得有这种可能性。绮红在这里也有大半年了,家人来看她也不奇怪,或是她姐姐,或是她妹妹,又或者是堂姐妹表姐妹,走路的姿势相似也是情有可原了。

    枝子问:“那她为什么走那个方向?”

    汪秘书想了想说:“可能是认错路了。”

    枝子却不这么认为,说:“她是故意的。”

    她想起一开始的时候,绮红是向着方家村的方向走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才改变了方向。她为什么要改变方向?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要去方家村,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把她与方家村联系起来。

    她想,如果这女人只是那个女老师的亲戚,有必要那么多虑那么做吗?

    (计划全给打乱了,这几天更得少了。这个月争取休年假,好好补上。)

分卷 第九五六章 说出真相

    当然,枝子也一样觉得这太不可能太神奇,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那个女人就是绮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上一次,绮红来通风报信说方家村的人要去上访时,直觉已经告诉她,这个女人与李向东有某种关系。

    她问汪秘书:“那个女老师到底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在方家村这样的学校当老师?”

    汪秘书像当初陈小雨骗他那样,说绮红是陈小雨的亲戚,做生意犯了事,在监狱里呆过,人就变得厌世了,出来后,陈小雨要他帮忙安排她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教书。

    枝子追问了一句:“是陈小雨要你安排的,还是李向东要你安排的?”

    汪秘书心跳了跳,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枝子说:“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汪秘书躲避她

    的目光,解释道:“陈小雨还指挥不了我,李书记也出了面,要我帮陈小雨。”

    枝子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汪秘书说:“你可以去问陈小雨。”

    枝子说:“我现在在问你!”

    汪秘的就是这些,都告诉你了。”

    枝子说:“你不说实话是不是?你到这时候还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打拍打身子上的尘土和碎草说,你是不是也想进监狱呆一呆?我只要一个电话,你就可以进去。她说,如果,你把实情告诉我,或许,我会原谅你,今天这事就当没有生!

    汪秘书四处找眼镜,找到了,却见一块镜片已经碎了,但还是戴了起来,虽然,一个眼睛看不清楚,但总比两个眼睛都

    看不清楚好。

    枝子问:“你说不说?”

    汪秘书说:“你要我编瞎话吗?硬要我说那个女老师跟李书记有什么关系吗?”

    枝子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一早我就猜到了。一个外地女人,一个省城话说得那么好的女人,会呆在方家村这个角落里?”

    她说,方家村的人上不上访关她什么事?她那么紧张干什么?她是紧张李向东,担心方家村的人上访会累他。

    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把她藏在这里的!

    汪秘书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枝子说:“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但是,我自己弄清楚了这件事,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汪秘书说:“你威胁我?”

    枝子说:“我不威胁你,我只是要你好好权衡一下,你是想落个强*奸未遂的罪名呢?还是把真相告诉我?”

    汪秘书笑了,说:“如果,真有那个真相,如果,我真知道那个真相,我也不会告诉你。如果,真有什么真相,我说了,第一个看不起我的人,就应该是你。”

    枝子说:“你觉得,你替李向东保密,他就会保你吗?这件事,谁也保不了你,只有我枝子不追究,你才能平安无事。”

    汪秘书说:“你追究也好,不追究也好,这是另外一件事。我承认,刚才做了傻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两件事混在一起说,这让我觉得你在污辱我!”

    枝子踢了汪秘书一脚,这时候,她竟然懂得踢他了,刚才那种情景,她惊呆得只懂得用手,却不会用脚。许多女人似乎都这样,耍起小姐脾气来,拳打脚踢的什么都会,但关键时刻,却呆若木鸡!

    她说:“是我污辱你,还是你污辱我?如果,我不反抗,你早就得逞了!你这个流氓,你这个强*奸犯!”

    汪秘书还坐在那里不动,只要只是谈这个事,他不反驳不反抗。

    枝子说:“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你是说出真相,还是要逼我报案?”

    汪秘书似乎看到了希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李书记对也不薄吧?你这么千方百计想知道他的丑事,想抓住他的把柄,是为什么?你想一想,如果他和那女老师真有什么丑事,那也是以前的事。我跟他有多久?我怎么会知道他以前的事?即使陈小雨知道,他也会像我不告诉你一样,不会告诉我。

    他说,其实,我很清楚,你喜欢李书记,即使做他的地下情人,你也愿意,那么,你又为什么渴望抓住他什么把柄呢?难道你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威胁他跟你在一起?还是想威胁他在生意上给你更多的好处?

    枝子陷入了沉思,的确感觉自己也有点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她很满意自己在市县的业绩,她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她想,能够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也就够了。然而,她又担心自己能不能这么持续下去?

    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老爸的支撑,或者说,老爸对李向东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李向东还会那么支持她吗?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希望跟李向东在一起,还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多多少少还想让这个男人死心踏地地帮自己。

    然而,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有可能是她的竞争对手,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她枝子还能让李向东死心塌地吗?

    她想,她希望证明自己的猜测,主要的目的是要铲除这个竞争对手!

    她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枝子这话的意思是在说绮红的神奇变化。这时候,她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个女老师,问她比问汪秘书实在得多!

    她对汪秘书说:“你回去吧!”

    汪秘书问:“你要去哪?”

    枝子说:“我要去找那个女人。”

    汪秘书又问:“你怎么找?去哪找?”

    枝子说:“你以为我会满山遍野找吗?我去学校等她。”

    汪秘书说:“我送你过去吧!”

    枝子瞪了他一眼说:“不用你假好心。我怕你还会像刚才那样强*奸我!”

    汪秘书再傻也明白枝子的气已经消了,不再追究他的错了。他说:“这里离方家村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枝子说:“她还没有那么快回去,等我慢慢走到了,她应该就回去了。”

    汪秘书便不再纠缠下去了,枝子原谅他,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不溜之大吉,逃之夭夭还等什么?至于,枝子与那女老师谈什么?怎么谈?那女老师会怎么应付她,这似乎都与他无关了,只要他没把实情告诉枝子,没有出卖李向东,就可以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了。他也是自身难保啊!

    他调转车头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枝子那么紧张这个事,完全是把那个女人当成那女老师了,把她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了。可能吗?女人吃起醋来,什么都想得出来!他想,自己也差点被她兜进去了,以为真就出现奇迹了。

    他打电话给陈小雨,问他这阵有没见过那个女老师?陈小雨说,好一阵没见过了。他又问,你相不相信她会变成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陈小雨觉得他这问题太滑稽,说,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想想怎么向李书记说清楚吧!

    汪秘书这才清楚自己目前最迫切要做的是什么?他当然不能如实向李向东汇报,他想,枝子肯定也不会说的,因此,他只是向李向东说他激怒了枝子,所以,枝子才乱说话,才说他强*奸她。他说,其实,他也没对她怎么样,就是太大胆了,用动作表示自己想跟她在一起。他说,他还没真抱住枝子,就被她拒绝了。他还很婉转地说,他跟枝子没有缘份,两人很难走到一起,辜负了他和杨市长的期望了!

分卷 第九五七章 趾高气扬

    绮红往回走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很平静,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小集市还是很早就散了,有两个人在打扫卫生。那是村里请的清洁工,也是村里人,他们看到绮红时,也没觉得奇怪,好像绮红本来就应该那么年青漂亮。村里人都很纯朴,开始对绮红的变化虽有些议论,议着论着,也觉得,这外地来的女老师那么好的心肠,有这么好的容貌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穿过小集市,就看到学校那面国旗在风中飘扬,就听到孩子们的读书声,再拐个弯,就进学校了。绮红忐忑不安似乎安定了,以为枝子和汪秘书并没有认出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他们。

    一拐弯,却见枝子从一棵婆娑的白玉兰树下走出来,拦住了前面的路。绮红心里跳了一下,脸上却露出笑,装着跟陌生人打招呼的样子,便想绕过她。枝子移了一步,又拦住她的去路,也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年青漂亮!

    绮红还想装,想说,我们认识吗?然而,却说不出口。

    枝子说:“你是绮红老师,我知道你是绮红老师!”

    刚才,枝子已经向那位看门老头打听了绮红的情况。

    看门老头说,这是奇迹,我到现在还不相信会这么神奇。他说,前一阵,她经常上山看日出,经常下海游泳,也不见有什么变化,近这两个月,常常出去,好像是城里,去一次,回来就变一变,变着变着,就年青漂亮起来了。他说,城里的美容有那么厉害?城里的美容能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变成二三十岁?如果,一个不小心,会不会把死人变活了?

    枝子很不想听那看门老头唠叨,看他说话口水飞飞的就恶心,总害怕那口水会飞到自己身上,往后退一步,他又往前凑一步,如果这事不是对她枝子太重要,她才不会忍着性子听下去。

    绮红问:“有事吗?”

    枝子说:“我想跟你谈谈。”

    绮红又问:“谈什么?”

    枝子没答她,却问:“不会影响你上课吧?”

    绮红说:“没关系。”

    枝子说:“那我们走一走。”

    这两个女人说的都是纯正的省城话,有一种与这个偏僻的村子格格不入的感觉。偶尔有人经过,便停下来张望一下,一会儿看看枝子,一会儿看看绮红。刚好下课,学生们也聚在那学校的围?边,透过?花的空隙看着她们。

    绮红也觉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很不自在,便随着枝子向海滩那边走去。

    枝子问:“你在监狱里呆过?”

    绮红没有答她,然而,枝子感觉到她是点头了,便想走慢一点,想与绮红并肩,只是路是一条小路,只能容一个人,她慢下来,绮红就不得不慢下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枝子又问:“犯了什么事?”

    绮红说:“不说了。”

    枝子说:“以前,你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上的事?”

    绮红摇摇头,又点点头。

    枝子又问:“和李向东有关吗?”

    绮红说:“和他无关,一点关系也没有。”

    枝子说:“你不会说,你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她们走完了那条小路,站在防风林的边沿,枝子便回过头来看着绮红的脸,看她脸上的每一个微小变化。这时候,枝子恍恍惚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想这张漂亮的脸,这张那么娇艳滋润的脸,你能想到两个月前,干瘪衰老得布满皱纹吗?

    枝子说:“你以前也这么漂亮?”

    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心里是很不好难的。然而,枝子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比自己漂亮无数倍。她想,自己如果有她一半那么漂亮,也不至于被李向东冷落。

    枝子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绮红说:“好多年了。”

    枝子又问:“在临市,还是在地级市,还是在市县?”

    绮红说:“在市县。”

    枝子说:“比杨晓丽还早认识他?”

    绮红说:“应该说比杨晓丽还早和他一起。”

    枝子说:“因为你犯了事,他才和杨晓丽在一起的?”

    绮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一路上,都是枝子在问

    她,而自己莫明其妙地老老实实回答她,有这个必要吗?她钻进防风林,踏着软的沙,走到了那个海滩。海还是蓝的海,浪还是那般地温柔,只是礁石那边正热火朝天地兴建沙雕群像。

    绮红说:“我知道,那沙雕是你承建的工程。”

    枝子补充道:“这是我在市县承建的工程之一。”

    绮红问:“这些工程都是李向东给你的?”

    枝子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绮红说:“你会害了他!”

    枝子笑了笑,说:“怎么就说我会害他呢?你不觉得,我是在帮他吗?没有我承建这工程,一样会有人承建,如果,我比别人建得都好,不是帮他吗?”

    绮红说:“你有这种感觉一点不奇怪。以前,我也有你这种感觉,也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帮他,但事情生后

    ,才知道,是在害他,而且是致命的!虽然,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枝子笑了笑,心里明白,绮红误会了她与李向东的关系,以为她与李向东有那么一种关系。因此,她才说她枝子会害了他。得到这个结论,见绮红还是那么平静,枝子心里便想,或许,她和李向东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复杂,或许,他们并没有死灰复燃。他们的那种交往已经成为过去!

    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们很少联系吗?我是说现在,你和李向东。”

    绮红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枝子说:“我想,你们也应该不会再在一起了。毕竟不是以前了。现在,你再跟她在一起,对他只能是百害而无一益。”

    她笑了一下,说,他也应付不来吧?”

    她应该让绮红继续这种误会,让绮红知道,李向东不仅结婚有了杨晓丽,还有她这个婚外的情人。她

    还要告诉她,她已经不适合他了,她一个在监狱里呆过的女人,再与他纠缠不清,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更要告诉她,她枝子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说,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给李向东添任何麻烦,我会做好我应该做好的每一件事。即使,真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她说,以前,你犯了事,只能求救于李向东,他帮不了你,你就只能进那种地方,我不会,我不但不用他救我,还能把事情摆平。以前,他遇到过几次麻烦,都是我替他摆平了。

    绮红久久地看着她。

    枝子感觉到了,却看着大海说:“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有时候,李向东还要我帮他。”

    她说,他要在官途走下去,很需要人帮他,现在,不是能做事就能升官,不能做事的人,有时候也能升官。如果能做事,又有人帮他,他就升得更快。

    她说,李向东的官瘾很大,你应该也知道,他是不会只满足呆在市县的,我可以满足他的**。

    她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是我,是我老爸!

    绮红笑了笑,说:“我明白。”

    枝子不得不为她的平静而惊讶。然而,她不知道,这一刻,她身边这个女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绮红想,她应该离开了,离开方家村,离开李向东。

    她知道,自己再和李向东在一起,只能阻碍他的前程。这个叫枝子的女人,还能跟她绮红这么和气相处,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绮红和李向东还有交往,否则,她不会放过她绮红,不会放过李向东,她一定会轰轰烈烈地大闹一场。

    枝子的身份,那种趾高气扬告诉绮红,她什么都不怕,即使,杨晓丽知道枝子和李向东有一腿,枝子也不怕。

    绮红认为,杨晓丽不可能像她或小姨子,可以与另一个女人分享李向东。枝子和李向东在一起,肯定是瞒着杨晓丽的。

    如果闹得杨晓丽也知道了,还不天下大乱?

分卷 第九五八章 最高境界

    绮红早知道,自己与李向东的关系是很难延续下去的,她在那里面呆过,有污点,李向东已经结婚,不可能还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地贪心花心。他要冒险和杨晓丽以外的女人在一起,至少也应该找像枝子这样能帮助他在官途走得更远的女人!

    离开李向东的念头,是恢复容貌后,就已经有了,然而,一直下不了决心,当李向东让她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苦时,她更认为自己还没恢复彻底,想哪一天,她能够承受他,不再有这痛苦才能算是真正恢复了。

    以前,小姨子无法承受他的时候,不就总是要她去征服他吗?只要她不跟他玩那个快马奔驰,他怎么折腾她,她都能和他打个平手。

    她希望,她能跟他打个平手!

    她怎么就不如杨晓丽呢?

    每次,看到李向东肩上的牙印,她就恨恨的,一则想这女人也太狠,怎么就不懂心痛人,

    一则又相形见绌。李向东说,只要咬他,他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她绮红没等他达到最高境界,就已经受不了了。

    有一次,她问李向东,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当病人?他说,不是吗?我不是一直都在给你治病吗?她说,就只是给我治病吗?除了治病就再没有什么了?李向东没有答她,装着没听见,装自己把心意都放在跟她缠绵了。绮红便有些歉疚,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答是吗?担心她伤心。答不是吗?又对不起杨晓丽。

    这时候,他盘腿坐在那块小船一样的大石上,她便坐在他的腿上。这是小姨子常用的姿势,她却一直都不喜欢,总觉得浅不够彻底。然而,此时她不得不用这个姿势,似乎只有这个姿势,还能应付得了。

    她说:“我现在只能用这个姿势了。”

    他说:“这个姿势也很好,可以抱着你。”

    她说:“你也不敢对我狠了,也不敢太尽兴了。”

    他说:“这不是还没治好你的病吗?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的病。”

    她问:“如果,永远都治不好呢?”

    他说:“这不好吗?这不就可以永远给你治吗?”

    她就搂着他的脖子,喃喃道:“我不想你把我治好。”

    说着,她就再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臀,往他的某一个地方压过来,又让她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苦。她想动,想离他远一点,他说,别动!他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说,每次这个时候,她脸上就会盛开一朵玫瑰,或许就是这朵玫瑰养育了她的滋润。缓过气来,她问,是不是这时候,她就会咬你?你让她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咬你?

    她说:“刚才,我也想咬你了!”

    李向东说:“不行,你知道的,不能咬!”

    她问:“是怕她知道,还是怕我承受不了?”

    绮红现自己总爱问这种问题,总问得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当然,每一次,李向东都会对她狠的。她感觉得到,越是到了后来,他就越对她狠,她越是变得光彩照人,他就越是不惜力地狠。那时候,他才不管她万箭穿心,不管她死了过去。好几次,她便在那种死去活来里聆听他那野兽般的低吼。

    虽然,她总感觉承受不了他,然而,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似乎每一次在那岩洞里,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因此,总希望全过程就在那种生生死死的边缘中渡过。

    他问她:“你受得了吗?”

    她反问他:“我会败在你手下吗?”

    这么说了,好像她就变成医生,轻轻地说,你闭上眼睛,想你工

    作上的事。便俯??吻他,一寸寸吻下去,让他感觉到自己进行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李向东想起了古兜镇,想起了书记伍、镇长明,还有小刘。

    她又趴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要让他在里面长大。就在他身上蠕动起来,他感觉到自己慢慢苏醒了,便又抱着她的臀。这会儿,她还不怕他,他还不能让她万箭穿心。

    她说:“不要你动,你还不要动!”

    他就又想古兜镇,想乡亲老板,想那个漂流山庄,想那个农贸市场。

    她不让自己停。她说,只要她不停,他就不能让她万箭穿心。她说,他那个万箭穿心蛤会打阵地战,只有固定的时候,才能挥出最大的威力。然而,她还是要停的,总这么蠕动,和玩那个快马奔驰没多大区别,她很快就瘫??,不想动了。这时候,李向东便很不客气地让她承受万箭穿心的痛苦。

    她征服不了他,其实她想了很多办法,有些办法也算是奏效的

    ,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征服了。

    这会儿,绮红看着枝子那略显单薄的身子,虽然那臀翘得很好看,却是不够宽度和厚度的,想这么好看的臀,哪能经得住李向东的折腾?

    她问:“你们相处得好吗?”

    枝子看着绮红一笑,说:“我既能跟李向东那么相处,又与杨晓丽好姐妹一样。”

    绮红问:“她知道吗?”

    枝子说:“怎么能让她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绮红说:“我想,也是这样。”

    她说,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让她知道。

    她说,杨晓丽不是那种能够允许别人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她知道了,对李向东不好。

    枝子说:“我又不是傻瓜,怎么能让她知道。”

    这么说的时候,枝子似乎就觉得自己真与李向东有那么一种关系了,想或许今晚,或许明天。心里就升腾起一缕燥热。

    她红着脸问:“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绮红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

    她说,刚到这来的时候,你也知道,我是不想见人的,我是跑到这来逃避现实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会生奇迹。

    她说,我没有理由不离开这里,可能明天,可能后天,也可能今天。

    她说,我在这里,只有李向东知道,汪,再就是你知道。他们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希望你也不要说。这事传出去,对李向东很不好。虽然,我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但总是不好,至少,杨晓丽会责怪李向东。

    枝子问:“李向东会让你走吗?他知道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模样了吗?”

    绮红笑了笑,说:“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我都是要走的。”

    她说,我不像你,我和他在一起,只能拖累他。当然,他也未必会留我。

    她要顺着枝子的思路往下说,要让枝子高兴。这个女人,你只能顺着她,依着她。有一天,她现,绮红真的离开了,才不会追究这事。

    这是一种牺牲吗?

    绮红并不觉得是一种牺牲。只能说是一种自然规律。时过境迁,不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再弃舍不放。虽然,与李向东又有过无数次那种亲密的接触,但她还是感觉得到,自己是完完全全融进去了,但李向东却没有完完全全融进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清醒的,只有当他低吼前的那一刻,他才会迷茫。此时,绮红想,或许,他那迷茫,又迷茫得不

    知自己身下的女人是杨晓丽是枝子,还是她绮红?

    应该离开时,就应该离开,否则,对谁都不好。对李向东不好,对绮红不好,当然,对杨晓丽和枝子都不好,至于李向东和杨晓丽和枝子又会怎么样?

    绮红想,这已经不再是她考虑的事情了。

    有一点,她是不心忿的,想自己怎么就不能感受李向东的最高境界呢?即使不能承受,也应该让她痛苦一回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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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1介绍:
写一个男人的艰难曲折,一个官人的升迁历程,一个市委书记的叱咤风云,展现了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官场浮生图。在官场,纵使具备站在塔尖的能力,也未必能傲立群雄,“跟对人,做对事,让上面高兴。”玩转这个潜规则,才能左右逢源,指点江山。作者莫明其妙地拿了个逐浪第二届年会“最佳创意奖”。官途1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途1,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途1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