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792章 还当正职二把手
他们是在一家大排档吃的晚饭。别人到海边来吃的都是海鲜,虾蟹鱼贝类,又是炒又是蒸又是白灼,摆满一桌还放不下。他们吃的却是干货,蒸三干,包括蒸鱼干蒸虾干蒸尤鱼干,一样样都是很有嚼头的,似乎觉得这样才能吃出海的味道。算得上海鲜的却是游客都嫌吃得麻烦不喜欢点的皇冠螺。正是皇冠螺最肥美的季节,一瓣瓣螺比大拇指还大,比吃虾蟹鱼贝类还鲜嫩。他们点了一大盘,其他点的菜还没上来时,就坐在那里慢慢剥着吃,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吃了晚饭,天黑了下来,便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沙滩上散步。表姐妹俩都穿得松宽,海风吹来,身上的衣服便像旗样飘扬。因为是晚上,光线模糊,远处看不清这沙滩上走的人,李向东便放心地一手搂着一个,感受着表姐的性感厚实,表妹的苗条纤细。
杨晓丽问:“表妹的事你真的不管吗?那里虽然离市区近,但只是一个村委会的学校。”
她在市县分管过教育,知道村委会的学校是什么状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老师往往要兼顾几个年级的课程,而且,那些农民子弟也不是那么听话,家长也不是那么讲道理,只要怠慢了他们的孩子就会找上门来跟你理论,说是理论却粗暴得更像上门闹事。表妹这种孱弱样,还不欺负得她魂飞胆散?
表妹说:“也没那么恐怖的,你不了解那边的情况。”
她说,那边流动人口多,村委会学校的规模也不小,大多是外地工的子弟,本地人有钱,成绩好坏都让孩子去读名校。虽然那些外地工的子弟也算农民子弟,但他们的父母毕竟在企业打工多年,多少也受了城里人感染。
她说,他们从自身的体验更能体会到学知识的重要性,更希望自己的孩子通过学习改变现状,不要自己的孩子将来像自己一样只能干体力活,因此,盼孩子成材的心情更热切,对老师也更尊重。
李向东便笑着对杨晓丽说:“你的那些想法都是旧观念。切合市县的实际,却与东江市大相径庭。”
他说,什么叫实事求是?这就是实事求是,表妹都能实事求是了,你却不能。杨晓丽突然说,你能不能让我去那边的教育部门工作?李向东问,你想当教育局长?表妹却有些兴高采烈,说,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倒挺好的。我又可以在表姐手下工作了。李向东问,你就那么愿意让她管你?在家里管,在单位上班也管!表妹说,反正我被她管惯了,不让她管心里不舒服。李向东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那想到,表妹却叫了起来?
李向东左右张望,见四周并没有人,便说:“至于吗?”
表妹说:“你拍痛我了。”
李向东说:“我一点也没用力。”
杨晓丽撇了表妹一眼,也觉得李向东再怎么用力,也不会痛得她这么“哇哇”叫,便说:“耍娇也耍得那么假!”
表妹说:“白天的时候,被你推那一下,屁股摔痛了。他打的刚好是那个部位。”
杨晓丽说:“有那么严重吗?有那么严重,你还能走路?怎么不见你一瘸一瘸的?”
表妹就不说话了。暗中,李向东把她搂紧了一点,像是表示歉意,又像是多给她一些关怀。杨晓丽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认为我干不来吗?李向东笑了笑说,不是你干不干得来,应该是那个位置不会空着。那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空着?你总不能要我把人家挪开把位置让给你吧!杨晓丽说,你不一定就当一把手吧?”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降低条件了?杨晓丽笑着说,你不是说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吗?李向东说,我担心,连副局长的位置都满了。杨晓丽便叹了一口气。
表妹说:“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李向东说:“我就是想办法把别人挪开,你表姐也不会的。”
表妹问:“为什么?”
杨晓丽说:“还用问为什么吗?就算是为了有利于工作把别人挪开,我顶上了,人家也会说那是存心为我安排的。”
李向东说:“还是不要向组织提出要求吧!由组织自然安排。”
杨晓丽说:“又没见你那么严格要求自己。”
李向东问:“我怎么了?”
杨晓丽说:“你自己还不清楚?每次一有机会,你不争取吗?怎么不见你安心地等组织安排?如果,听从组织安排,今天你连市长都当不上。”
李向东笑着说:“能争取当然要争取。但是,你那却不叫争取,人家干得好好的把人家挪开,应该是强人所难吧?”
杨晓丽突然双眼一亮,问:“如果不是强人所难,你一定会帮我争取的是不是?”
李向东问:“你冒出什么鬼点子了?”
杨晓丽推了他一把,就把李向东和表妹推前了半步。她说,那才不叫鬼点子?应该叫充分利用资源。她说,不用说,你也知道,教育局长应该还兼着一个党委书记的头衔。正常情况下,部门单位的一把手都身兼两职,又是局长又是着党委或党组书记,但特殊情况下,也会把这两个职务分开由两人担任。我刚调到青山市的时候,不就担任文联的党组书记吗?东江市为什么就不可以特事特办?让我当教育局的党委书记?她说,我在青山市怎么说也是一把手,到东江市当教育局长党委书记也属正处,却是二把手,也算是降了啊!
杨晓丽说:“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反正我是拿定主意了。我不要你帮忙,我自己向组织提,组织上总会考虑我的意见的。”
李向东说:“这可是你说的,你向组织争取我没有意见,但我不会出面管你这事。”
杨晓丽笑着说:“只要你不出面反对就行。”
李向东明白了什么,摇着头说:“你还说这不是鬼点子?我不反对,还不等于默认了?那时候,说是考虑你的意见,其实,更像是考虑我的意见。”
表妹说:“你就让别人当是你的意见呗。表姐这要求也不高,她还降了呢!”
她在帮表姐说话,却没想到杨晓丽不买她的帐。杨晓丽说,以后,我们谈这种事,你不要插嘴?让你听让你知道已经破例了。表妹说,我可是帮你说好话。杨晓丽说,我不用你帮我说好话。李向东轻轻掐了她一把,想叫她别说了。她却也像表妹那样叫了起来。
李向东问:“你又怎么了?”
杨晓丽说:“你手重了。”
李向东说:“有吗?”
杨晓丽说:“你自己不觉。”
她摸着自己的屁股,白天让树藤绊的那一跤摔得不轻,屁股一直隐隐痛。表妹看了杨晓丽一眼,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对李向东说,你怎么那么流氓?不是打人家屁股就是掐。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怎么对你们都应该不算流氓吧?表妹脸就红了,说,越说越流氓了,懒得理你。
杨晓丽说:“我们回去吧!”
也不知为什么?觉得这句话太多误会,又补充道,我累了,不想再散步了,想早点睡了。她的确累了,从青山市回来就没少干体力活。到海边来,虽没再跟李向东纠缠,但跟表妹闹得也够累人的,在那防风林里,在海浴场泼水闹,现在又散步走了那么远。
往回走的路上,杨晓丽便懒洋洋地靠在李向东身上,三人就改变了姿势,由李向东搂着杨晓丽,表妹却主动搀着他的手臂。快到住的旅馆,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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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3章 东江市人是暴发户
手机上显示的是东江市的区号,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李书记吧?李向东说,我是。对方说,我是东江市公安局的陆子强。等了一会,见李向东没有反应,又说,我跟你秘书很熟,他向你提到过我吗?在东江市,大家都叫我强哥。李向东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你说你是强哥,我不就知道你是谁了吗?强哥说,不敢当,不敢当!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称自己强哥?李向东放开表姐妹俩,拿着手机,走到旅馆前的一棵树下。
强哥说:“听李书记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他说,我原以为,文仔只是在唬弄我。
他说,你不要多心,我不是信不过文仔,只是现在领导的秘书大多都有一个坏毛病,总爱假传圣旨,明明是自己的意思,偏要说成是领导的意图。
李向东说:“那我就在电话里亲自感谢你吧!”
强哥说:“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啊!也没做什么?了不起就是向你表个态。”
他说,我也是从外地调到东江市的,那时候,我在东江市一个熟人也没有,很多事需要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将心比心,便先主动向文仔表了表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们都是为工作来到东江市的。
他说,本地人可能对我们有看法,认为我们这些外地人跑到这来占了他们的官位,其实,这都是为了工作。谁都不愿意离开老婆孩子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来打天地!
他说,当然,当然,我不能跟你书记比,当初,我到东江市只是当个小小的副局长,普遍普遍的一个人。你是书记,是东江市的一把手。
李向东笑着说:“都一样,都是异地人。”
他说,文仔应该也跟你说了吧?我这个人对生活方面的要求并不高,从青山市过来嘛!贫穷惯了,生活太奢侈反而感觉不踏实。
他说,我还是希望你在工作上给予我更多的支持!
强哥说:“李书记这话说得,让我不知道哪是天哪是地了。工作上的事我能不听你指挥吗?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用得着我尽管说,你指哪我打哪,决不含糊。生活上的要求嘛!只能说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吧!毕竟,我不是什么有钱人。”
他说,李书记也不要太虚心,你是市县人,在青山市呆的时间也不长。我对市县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也算一个富裕地方,而且,是一个一直都富裕的地方。如果,拿东江市和市县相比较,我觉得市县才是真正富裕的地方。
他说,市县是真正的有钱人,属于那种传统有钱人的大户人家,东江市只是这十几年才富裕起来的,很多思想和认识都不及市县,比如,对有钱的认识就不及市县人淡定,无时无刻都表现出一种暴发户的心态,总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秀有钱,摆阔气。
李向东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市县。”
强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出差在市县呆过十几天,那时候,还没有改革开放,市县的城区建设就已经很具规模,而且很有特色。后来,我到过许多县城,都没有一个县城能像市县那样留给我那么深的印象。”
他说,当时,东江市算什么?按现在的话说,只能算是一个刚脱贫地区。改革开发这些年,才发展起来的,但这发展的也不伦不类,市区建设一点特色也没有,一点文化底蕴也没有。
他说,所以,我说,传统有钱人的大户人家素质是不一样的,踏实淡定,不眼红别人,但也不担心别人看不起自己。
本来,表姐妹俩还站在旅馆门口等李向东,见他这电话打了那么长时间,又见李向东示意她们进去,便不再等他了。
强哥在电话里问:“这时候给你电话,不会影响你吧?”
李向东说:“不影响。”
强哥便说:“你夫人也随你调来东江市吧?”
李向东说:“她晚点到。”
强哥说:“真钦佩你们这对官场夫妻!”
他说,以前,人家也曾羡慕过我,那时候,我才刚三十岁,刚提副处,我老婆也刚提正科,身边的亲戚朋友都羡慕得不得了,说我们夫妻比翼双飞前途无量。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不容易才进了一小步混了个正处,老婆也进步不快,才当了个副处。她那副处还是照顾性质的。
他说,她一直都没随到东江市来,一直不想离开省城机关,所以,呆在省城机关时间长了,组织上也不好意思总让她呆在正科的位置上。
他说,你们却完全不一样,都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我与你比,差个十万八千里,我老婆与你夫人比,也是小巫见大巫。我想,就是在全省,也找不到像你们这样人的夫妻组合。
李向东听得心里高兴,但还是冷静地想,这个强哥还挺能说的,只是通通电话,就能把你说得心花怒放,面对面跟他谈,说不定就把你说得轻飘飘找不着北了。这时候,便担心起来,想这个强哥是不是就只是凭一张嘴把自己说到了今天的位置?
强哥说:“你们这样的夫妻啊!本来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我敢断定,你们是要什么没什么!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对自己要求都非常严格,考虑的都是公家的事情,如何更好地为地方和单位做好工作,根本没心思考虑自己的私事。你应该没考虑过,你夫人过来后住什么地方吧?不会就想着住办公室吧?”
李向东说:“戴市长已经安排了。”
强哥说:“戴市长是个老实人,他能有什么好安排?”
他说,我不是说他的坏话。我是非常尊敬他的,不过,他这人办法不多,更不会变通,让他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我想,了不起也就是从哪里腾出个普通干部的宿舍粉饰一下。
他说,你如果信得过我,这事交给我办,我给你想办法,一定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当然,前提是不违反原则。违反原则的事,我也不会干。
李向东说:“你说得我的心都有点动了。”
说着,便“哈哈”大笑,心里想知道这强哥到底有什么能耐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让自己住得舒舒服服?
他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强哥说:“按你和你夫人的级别,住别墅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有看法,但考虑到你们在东江市也不会长期住下去,所以,还是住公寓更合适。”
他说,你不要怪我话说得太直。我知道,你很不愿意听这话,很不愿意大家认为你只是东江市的过客,但这是现实明摆着的,你还会升,你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是大书记了,而且是在东江市当书记,上升的空间很大。
他说,在东江市,很多单位都重新盖了办公楼,旧办公楼要么拍卖出去,要么租凭出去,只要让某一个单位少租赁一个会议室,你就有住的地方了。那些地方大多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在市区繁华地带,购买生活用品方便,最合适你们这种不把时间浪费在生活上的人。
李向东笑了笑,说:“想得很周到嘛!”
强哥说:“这事如果你同意,不必你出面,我具体与文仔商量着办。”
李向东说:“我还不能答应你。我要比较比较。如果,戴市长安排得比你好,我就不需要搞特殊化了。”
强哥笑了起来,说:“那是,那是。”
此时,李向东认为强哥给予自己的安排并没什么太过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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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4章 看法标准不一样
如果,是某一个单位的旧办公楼,用于出租,为什么不能腾出一块地方给他李向东暂时居住?如果,真像强哥说的那样,戴水平只是给他安排一个普通干部空出来的宿舍,他当然更愿意住在强哥安排的地方。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安排是由强哥提出来的,多少就有一种私人性质。尽管,强哥也是一位公职人员。
但是,从这件事,李向东又可以看出强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第一,他与各部门单位的关系非常密切,他敢于答应李向东从某一个单位的旧办公楼腾出空间让他居住,就说明他能说服别人。这种说服,当然还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帮李向东办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个沾不着边的人,谁愿意揽这活?干不来可是要在市委书记面前丢脸的。这还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
第二,还体现了他的一种变通能力,或者叫灵活性。任何地区都不可能留着一个让市委书记居住的地方,暂时给你找,也不可能找到合适的,然而,在属下单位的旧办公楼辟出一个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面积肯定宽敞,就像他说的那样,腾出一个会议室。那会议室有多大?当然不会是小会议室,而且那只是暂时居住,并不是长期拥有。谁有意见?相信谁都不会有意见。你们舒舒服服住在自己的家里,想多宽敞有多宽敞,市委书记到这来工作,占用几年公用地方就不允许吗?这本来就是集体财产,如果,李向东再象征性地支付点租赁费,别人就更无话可说了。
第三,通过帮李向东办这事,还可以让李向东欠他一个人情债。你刚到东江市大家都讨好你,巴结你不假,但一个个都没有巴结到点子上,只有他才考虑到目前,你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你总不能让人家的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吧?即使,以后你未必就要还他这个人情债,至少也不会太为难他。
李向东当即就决定,采纳强哥这个意见。他要住那么一个会议室。这时候,他的决定还从其他两个方面考虑,第一,他要稳住强哥。此时,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强哥是一个有能力可以依靠的人,至少,他与各单位的关系密切这一点,就可以为他查打假提供许多方便。第二,他李向东也不能让人家觉得他是一个小地方的人,他就是要搞点小特殊,在不很影响原则的前提下,让那些强哥说的暴发户看看,他李向东不是那种只懂得艰苦奋斗的人。如果,戴水平只是给他安排普通干部空出来的宿舍,如果,他李向东住了进去,他想,大多数人都会讥笑他看不起他。艰苦奋斗有时候也要看环境,环境不同,艰苦奋斗的条件标准就不一样,在贫穷人家大鱼大肉是奢侈,但在富裕人家大鱼大肉却见怪不怪,如果,你在东江市还吞糠咽菜,过清水寡汤的日子,你就不具备条件成为富裕人家的主人。
李向东打电话给文仔,告诉他与强哥通电话的大致内容,然后说,如果,他真给找了那么一个地方,你向戴市长汇报一下,说那也是我的意思,让戴市长出面协调有关单位的关系。
他不想只要强哥帮忙,不想让他认为,这事他李向东不靠他就办不成事。他要尽管少地欠他这份人情。
回到旅馆的房间,只见表妹坐在客厅看电视,李向东便问,你表姐呢?表妹说,她上床睡了。李向东走进双人床的房间,却见床上空空的,折回来,只见杨晓丽从两张单人床的房间走出来。她像是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眼睛在灯光照射下,有点睁不开。
他问:“你怎么睡那房间?”
杨晓丽说:“你心里应该很高兴啊!”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更想睡在一起。”
杨晓丽说:“你别想好事。”
她有点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来,问,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她问,跟谁通电话?聊了那么久?是那个冯玉如吗?李向东摇头说,他应该不会搭理那种事。他不是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人。杨晓丽问,那是谁拍你的马屁?李向东笑着说,这马屁还拍得挺有水平。杨晓丽“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就是说,这马屁没拍在腿上。”
李向东说:“拍在腿上就不会聊那么长时间了。”
杨晓丽问:“都聊些什么?”
李向东说:“聊住的问题。”
杨晓丽说:“也就是说,住的地方解决了?”
表妹便问:“住哪里?”
她一直都想说话,但刚才杨晓丽说过她,以后他们谈工作上的事不准她插嘴,就只是干瞪着眼听他们说,现在听到说住的事,想也不是工作上的话题,就插嘴问了一句。
李向东说:“住会议室。”
表姐妹俩都愣了一下。李向东这才补充道,当然是以居住的要求进行重新装修。他对表妹说,你又有用武之地了。这次,你表姐应该不会嫌弃了,不会又重新再装修一遍了。杨晓丽感慨道,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为住房的事忙一阵。李向东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奇怪?我们东跑西跑的,先要解决的当然是住房问题。杨晓丽说,那人就是抓住这个软肋,把你拍高兴了?李向东说,他曾从外地调到东江市,所以,对这方面深有体会。杨晓丽说,这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李向东说,我看中的也是他的心计。他说,他不只是对我有心计,他干任何事也会用心计。
杨晓丽说:“你就不怕他挖了陷阱把你装进去?”
李向东说:“怎么装?”
杨晓丽说:“还问我怎么装?说那是某单位的旧办公楼,其实,可能是某一个私人老板的商品房。”
李向东说:“他敢那么骗我吗?一旦我知道了,可没有他好下场!”
杨晓丽说:“就怕你知道已经晚了。”
李向东摇头说:“我让文仔去办具体事,他不可能也骗我。”
杨晓丽说:“文仔不会骗你,但就不允许他把文仔骗了?”
李向东觉得杨晓丽说的不是没道理,想有些事,还是不能太相信文仔,不是不相信他对自己的忠诚,而是担心他经验不足,上了别人的当,自己太相信他,就跟着间接上了别人的当。
他把杨晓丽揽在怀里说:“有些事还是要多跟你谈谈,多一个人多一双眼多一个脑袋,看问题看得清楚,想问题想得透彻。”
杨晓丽推开他说:“我不要你拍我马屁。”
李向东笑了起来,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杨晓丽“哇哇”叫起来,李向东以为她不想在表妹面前跟他打情骂俏,就更想要做给表妹看。杨晓丽说,今晚不跟你闹,你要闹跟表妹闹个够。说着,她站了起来,说,我回去睡了。你们别太大声啊!别影响我睡觉啊!表妹却跟她回到房间里。
杨晓丽问:“你跟我进来干什么?”
表妹说:“你还是去那房间睡吧?”
杨晓丽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
表妹说:“那你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样才能不让他咬耳朵?”
杨晓丽看了她一眼,说:“哪有那么好的事?”
李向东也跟了进来,把两人揽在一起,今晚他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否则,他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一则想在这海湾寻找一片清静,一则也想躲避岳父岳母的眼睛。如今,海湾的清静已不复存在,寻找不到安静,再不能同时与表姐妹俩戏耍还不白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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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5章 如出一辙
表妹没有挣扎,很乖地贴着他,倒是杨晓丽不让他抱。她说,你放开我,让我清静一个晚上好不好?李向东说,你已经清静好几个晚上了吧?杨晓丽说,昨晚的劲还没缓过来呢!李向东说,那只不过是一种补偿。说着,他放开表妹,只揽着杨晓丽,表妹是不会跑的,他要先制服她。
杨晓丽说:“你别这样行不行?”
她又对表妹说,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帮我?表妹见他们抱成一团,想帮又不知怎么帮?问,我怎么帮你?杨晓丽说,你就不能脱了衣服色诱他?表妹脸腾地红了,连连说,我不管你们了,懒得管你们了。一边说,一边逃跑似地出去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就被杨晓丽挣脱了。
她贴墻站着,说:“表妹生气了。”
李向东问:“她生什么气?”
杨晓丽说:“你刚才还说补偿呢!要补偿你应该补偿表妹。你好几天都没碰她了。”
李向东说:“我可以同时补偿你们两个人啊!”
杨晓丽说:“我够了。昨晚你已经补偿我了。”
李向东不跟她多费嘴舌,心里清楚,一开始,她总是理由多多,只要把她钉在墻上,你想不补偿她怠慢了她,她还不愿意了。
她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平时,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搂着李向东整个人贴上来,让人很明显地感觉她的半推半就口是心非,这会儿,双手却往外推李向东,像是不让他更用劲地把她挤到墙上。她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她说,今天我真不行了。她说,我屁股摔痛用不上劲了。李向东停止了动作,问,摔得那么厉害吗?她点点头。李向东说,我看看。她说,我没骗你。李向东说,我不是那意思。他改变了纠缠她的姿势,把她扶到床边,说,你趴到床上去。
她不放心地说:“你不会耍什么阴谋吧?”
李向东说:“怎么会呢!”
杨晓丽说:“刚才,我睡觉都不敢平躺着。”
她趴了下去,李向东便撸起她的睡裙,果然见那红内裤的边沿有一大块瘀血的紫印。李向东轻轻按了一下,杨晓丽便说痛,李向东说,不会伤着筋骨了吧?杨晓丽说,应该不会吧?还可以走路,只是碰到的时候痛。李向东便有些很不爽,看那窄小的红内裤嵌在硕大的臀间,更显得那臀的硕大和厚实肉多,真想一狠心不管一切扑上去。
她说:“你还是去找表妹吧!”
她说,反正昨天和今天上午你也把我折腾够了。
她说,表妹等了好几天了。
李向东在床的边沿坐下来。他觉得,这时候不应该甩开杨晓丽去寻欢作乐,就算心里确实很想也要做出关心她的样子。他说,我帮你揉一揉吧?杨晓丽说,你别碰,你越碰越痛。李向东说,痛也要忍着。说着就用手掌按在那紫红的部位慢慢压下去,轻轻地揉着。说是轻轻的,杨晓丽却痛得“哼哼”起来。忍了一会,她说,可以了吧?可以了吧?李向东就松了手,杨晓丽舒了一口气,说痛死我了。她说,你别再管我了,你去表妹那吧?她说,你们轻点!
表妹在这边房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听见表姐的“哼哼”声,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们在做事,想表姐那一句,痛死我了,应该是李向东咬她了,咬她的耳朵了,心里就想,你还说可以不让她咬你耳朵呢!到了关键时候,他还不是咬你了。这么想,便兴奋得心儿扑扑跳,他为什么咬表姐耳朵?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把实力保存下来,过来折腾你!
有时候,感觉被李向东折腾真的是一种痛苦,是一种被践踏被折磨,但是,有那么几天空闲下来,没尝到被折腾的滋味,又觉得缺点什么?心便痒痒的怪渴望的。
前天,一见李向东,人还表现得矜持,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安分,两人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握住他的手,真想他那手不规矩,在黑暗里做出一些大胆动作。
昨晚,被姨妈赶出来,一个人躺在家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总在想这时候,表姐跟李向东一定在床上闹得翻天覆地,就想自己真够傻的,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单独跟李向东出来逛街,怎么就不想想别的办法,怎么就不会叫的士司机把他们载到一个偏避的地方?在野外他们又不是没有亲热过?那种感觉虽不够畅快淋漓,却很有几分刺激,但更重要的是,做让自己减缓一下焦虑,不要像现在这样想得心慌。
刚才,听到表姐的“哼哼”声,她又有些受不了了,就有些想走过去参与进去,省得李向东折腾了表姐还要花时间走到她这边来。听到表姐要李向东过来时,她就感觉周身的血往上涌,想终于轮到自己了,眼前便一片迷茫,扶着门框也差点没能站住,李向东一把扶住她,问,你怎么了?她就趴在他身上,说,我等你呢!他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她却感觉揽着腰还不够,把自己送过去更紧地贴着他。她发现,他好厉害,显然,是被表姐磨砺得不可一世了。
看着表妹红喷喷的脸,他再清楚不过她想要什么,想表妹真像杨晓丽说的那样等急了,就没有多余的动作。表姐妹俩似乎都习惯了穿睡裙,仿佛就是为了让他行动起来方便。果然,表妹真的等急了,那只小白虎早已垂涎欲滴。他摸索着没有昨天的心慌,一次就上了道。
表妹总给他少用一点力都会半途而废的感觉,因此,他不得不前后夹击,揽着她腰的手移了下去,按着她那不算大的臀。表妹叫了起来。这对于李向东来说,已经是再正常不过了,每一次这个时候,表妹总会又痛苦又欢快地叫。
表妹说:“轻点,你轻点!”
李向东还不解恨地说:“我还嫌劲用得不够呢!”
表妹皱着眉说:“你还能用更大的劲吗?”
李向东便笑了,说:“下一次,让你见识更有劲的。”
他手上还在用劲,表妹又叫起来,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以前表妹会咬牙忍着,想她可能也想咬牙忍却没忍住,就想是不是这几天荒废的表妹有点扛不住了?表妹说,你把手放开。他当然不愿意。表妹就用手来扳他,嘴里说,我屁股痛。李向东心里一惊,想表妹怎么也嚷嚷屁股痛?
表妹说:“我被表姐推了一把,把屁股摔痛了。”
这种状况,李向东不可能像看杨晓丽那样看表妹摔痛的地方,只能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她臀上试探着轻轻地按,每按一次,就问,是这里吗?表妹摇摇头,他便又移了位置按一按,表妹说,好像是这里。他就用了一点劲,表妹说,应该不是这里,他就再移一移。这次表妹的眉头皱起来了,说,是这里了。他就也像对杨晓丽那样说,你忍一忍,我帮你揉一揉。她说,我怕我忍不住。李向东还是按下去了,表妹没杨晓丽那么能忍尖声叫起来。
她说:“不要了。不要了。”
李向东不管她,还是继续揉。此刻,他有一种双重感受,一是却能帮表妹揉那跌痛的地方,一是自己也得到一种深入到底的感觉。开始,表妹的臀肉还紧绷着试图不让他揉得太大劲,后来,就痛得绷不紧了,就只是挂在他脖子上,怕自己痛得踮不起脚尖。这会儿,她还是不希望与李向东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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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6章 无奈之举
杨晓丽听到表妹的叫喊声很是懊恼,想你装什么腔作什么势?真的不出声就不行吗?以前,怎么不见你那么叫喊?她不是没见过表妹被李向东折腾,她要么皱紧眉,要么咬紧牙,总是在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即使到了关键时刻忍不住出声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放声叫喊。而且,他们才刚开始,应该还没到关键时刻。她心里想,如果,不是白天摔那一跤,还没轮到你表妹呢?你却在这大喊大叫地气我是不是?于是,冲着门外喊:“你们能不能不出声?”
安静了一会,表妹又叫了起来,又是那种放声叫喊。这次杨晓丽听清楚了,她根本不是在床上。如果在床上,又关上门,声音不会那么大,便又想,这表妹,真是在气她。又想李向东也存心跟她一起气自己。刚才明明跟他说好了,叫他们小声点,他不但不制止表妹,还连门都不关。
杨晓丽走了出来,果然见他们就站在双人床那房间的门口,竟然匆忙得连衣服也没脱。她说,是要表演是不是?是要做戏给我看是不是?她说,你们要做戏就做得真一点,把衣服都脱了。
李向东说:“你误会了。”
杨晓丽说:“我误会什么了?叫你们小声点,你们却一声比一声高。”
表妹说:“我叫他不要太用劲,他就是不惜劲!”
杨晓丽说:“是你不惜劲吧?是你在不惜劲地叫吧?”
李向东说:“她的屁股也摔痛了。”
说着,他也觉得很懊恼,想表姐妹俩都伤了那么重要的地方,都承受不了重压还怎么干事?刚才,他就是想试一试表妹是不是比杨晓丽摔得轻一点,想要把她钉在墻上,她却像杨晓丽一样,一靠近墻就叫起来。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看你们怎么闹?”
表妹说:“算了吧!放开我吧!”
李向东哪舍得放?其实,表妹也不想他放开她,身子还是紧紧地贴着他。杨晓丽见表妹那馋相说,你们到床上不行吗?就一定要他压你吗?你可以压他啊!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房间不大床离那门也近,俩人只挪了几步就到床边了,李向东先倒了下去。他们是横着躺倒在床上的,身子在床上,腿还在床外。杨晓丽并没有走开,而是跟进来,掀起表妹的睡裙看她摔伤的地方,就见那雪白的臀上同样也有一块紫红色的瘀血印。
表妹却误会了,说:“不要,你别压我,我不要你给力。”
杨晓丽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看你伤着哪里?伤得重不重?”
表妹说:“不碰也没多痛,只是碰到了才痛。”
她说,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想要大声叫的。杨晓丽还盯着那个地方,却不是看那瘀血的紫红印了。被表妹压在下面的李向东一点也不安分,搂住她的腰进退自如,就把杨晓丽的目光吸引了,双腿想移也移不动了。
李向东贴着表妹的耳朵说,你表姐也想要了。表妹回头看了一下,见表妹盯着自己与李向东的结合点,脸“腾”地红了起来,就翻过手遮住说,你不看好不好?杨晓丽醒过神来,说,谁看了,谁稀罕看了。说着,想要走开,却被李向东一手拉住了。他说,你别走。杨晓丽问,我还在这里干什么?还要我看你们演戏啊!李向东把表妹推起来,让她跪在床上,然后示意杨晓丽到床上来。他说,你们的屁股不是都痛吗?我不要你们坐,只要你们跪着。表妹跪在下面,你跪在上面。杨晓丽问,你叫我跪哪?跪上面干什么?说着,似乎明白了,脸就红了。
她说:“亏你想得出来,亏你想得出来。”
话虽这么说,还是心“扑通扑通”跳着跪下来了。李向东说,再上一点。她就再往上移。说是双人床,也不是标准的双人床,且又贴着墻摆放,真要跪在李向东的脸上,双手就不得不扶着墻壁了,但马上又发现,不扶住墻还真不行,这个李向东,弄得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双腿也跪不稳了。
李向东还是第一次同时为表姐妹服务。如果,不是她们摔痛了屁股,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机会?有时候,坏事真的能变好事。
自从,能与表姐妹同时在一张床上,他们始终还停留在一种轮换阶段,他始终还是轮着一个个对付她们,好几次,他希望能再重温与小姨子和绮红的招数,那才能三人同时到达那种境界,真正三人融为一体。只是表姐妹俩毕竟不是以前的那对组合,李向东又不想一下子把全部都表现出来。他担心,杨晓丽会看出破绽,会知道他李向东不是第一次玩这种三人组合。
有些事,能不让她们知道比让她们知道更好。
因此,李向东要慢慢一点一点地*练她们。从单一的,到可以在一起,从一个个轮换,再发展到三人融为一体。此时,表姐妹俩第一次体会到三人一体的感受。
表妹有些累了,不得不扶住杨晓丽趴在她背上。杨晓丽说,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也不知道她在说表妹,还是在说李向东?表姐妹俩倒过来的时候,李向东才发现,更是妙不可言。表妹的轻盈不必他花太多的劲,而那只白虎可爱得让他爱不释手,一贯来都不甘寂寞非要显现得更主动的杨晓丽,在下面的努力又让他不必太分心,便更专注地让表妹迷茫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杨晓丽也不行了,轰隆一声倒在表妹背上,表妹忙扶住墻,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杨晓丽只是喘气,好久好久的喘气。后来,她说,我能出声吗?我能出,声,还有时间告诉你,我就不会倒在你身上了。
表姐妹俩屁股上都有瘀伤,都不能坐,更不能压,她们只能这么跪着。始终保持这种姿势,这第一种玩法,李向东可以跟她们玩到天亮。杨晓丽说,不能总这样,总这样只有我们吃亏,只是我们在消耗。她说,你忍一忍,我给力你,一起击败他!
表妹说:“为什么要你给力我?我就不能给力你吗?”
杨晓丽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昨天我已经死过几回了,今天该让你感受感受。你不想吗?你不是好几天都没有死过去了吗?”
表妹说:“你是怕痛吧?怕我压痛你吧!”
杨晓丽说:“明天他就要回东江市了,他要你给力,你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在家里,你不能来,不能给力他,我们才到这边来的。你不会不想给力他吧?”
表妹说:“我轻点,尽量轻点。”
杨晓丽说:“我的,我会的。”
表姐妹俩都倒了过来,本来是表妹对着杨晓丽的背,这会儿却是杨晓丽对着表妹的背。她便先压表妹那一半没瘀伤的臀,问,不痛吧?表妹很吃力地说,还可以。杨晓丽就感觉到李向东在很努力地想要她飞起来。她不想要自己先飞起来,就用力压表妹,且不是单手压。
双手压下去,表妹就尖叫起来。杨晓丽说,忍住,你要忍住。她说,我感觉到了,感觉到它不可一世了,感觉到它翻腾了。表妹已完全趴了下去,她跪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压。她说,就快了,应该就快了。她说,不行了,不行了,我也不行了。她也像表妹一样叫了起来。表妹的叫戛然而止,她的叫却拖着长长的尾音。
李向东还想要自己坚持,然而,却在表姐妹俩的欺压下怎么也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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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7章 特殊行政架构
东江市是一个特殊的地级市,面积比市县大不了多少,行政架构也与市县差不多,市政府下面就是镇政府,中间没有县级政府间隔。原来东江市也是一个县级市,乘改革开放之机,得地缘优势,招商引资成绩斐然,外资企业不断涌入,经济建设迅猛发展,同时,也为本就勤奋且有经济头脑的东江市人营造了良好的创业环境,因此,“工字不出头”、“无商不富”的观念使得东江市人放弃了传统的农业耕作,投入到创业致富的大潮中,几十年的改革开放便造就了许许多多东江市的农民企业家。渐渐地,乡亲老板财气如虹,与外资老板一道,成为推动东江市经济发展的另一支主力军。
东江市经济总量不仅长年位据全省县级市第一,甚至超过半数以上的地级市,或是因为这个原因,东江市便由县级市提升为地级市。当年,李向东在市县曾计划利用“侨乡”这个特点,通过世界各地市县藉华侨的支持,争取省、国务院认同把市县提升为地级市,借鉴的就是东江市的作法。
东江市已经是一个工业市,几乎没有农田耕地,即使是村委会一级政府所管理的也是工厂企业,因此,村委会一级的经济收入之高也让许多外地县(市)瞠目结舌,因此,以前村委会所在地,称之为小圩市的地方,也建设得宛如一座小城市,传统的本地人只占常住人口的十分之一,而这十分之一的人口大多成了东江市的中坚力量,外来农民工的管理者。
李向东到这样一个地区担任一把手,许多观念都必须更新。首先,发展农业的思想就要清空,提高工厂企业管理,特别是对外来工的管理必须提高到更重要的位置。招商引资工作似乎应该退位,治安管理、社会稳定,保一方平安更应该成为工作的重中之重。
李向东与市委常委公安局长谈话时,就谈到这个问题。
他说,你的担子很重!
他说,在别的地方,公安局长偶尔还可以打个盹,你却要二十四小时都睁大眼睛。
常委局长说:“非常感谢书记的理解。”
李向东笑了笑,说:“理解归理解,但要求不会降低。”
他说,我不知道其他书记对你是怎么要求的,但我的要求是防范于未然,我钦佩案发后,公安干警如何为破案废寝忘食地工作,但更希望把工作做在前面,做在案发前,倾心全力阻止案件发生。
他说,我个人的理解是,公安系统不重破案例,更重平安指标。哪一天,案发率为零,比什么破案例,破大案恶性案件率百分之百更有说服力。当然,案发率为零是不现实的,但我希望你们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常委局长“嘿嘿”地笑。
李向东也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笑我什么?你在笑我理想主义,笑我在说行外话。”
常委局长忙解释,说:“没有,没有。这也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李向东说:“应该是最高要求。”
东江市每年打、砸、抢、偷、盗的案发率大得惊人。别说与青山市比,就是与临近市比,也多出了一大截。常委局长说,如果,按人口比例计算,我们还是在规定范围内。如果,按东江市人口的复杂结构来计算,我们还是控制得比较好的。
事物总是一分为二,人口多,好事坏事必然都多。人口结构复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钱人多,干一起案收获大,各地的捞家都会往这边聚集,而东江市又聚集了各地的农民工。这些人往往成了那些捞家的接应人。当然,接应的人未必知道捞家们来东江市干什么?大多是好心想接应捞家中的某一个同乡好友,想把这位同乡好友介绍到某一家工厂企业打工。而正是这种好心却成了捞家们到东江市的落脚点,甚至是捞家们的线人。因此,流动性作案的比例高居不下,偶然性、防不胜防特点突出。
然而,每一位一任首长都不希望案发数据大得惊人。省里公布这些数字时,未必跟你讲一分为二,讲偶尔性讲防不胜防,他们讲的只是总数,一个全省面积最小的地级市案发例如此之高,市委书记李向东出现在什么场合都觉脸上无光。
他说,想办法把数字降下去。
他说,来一次大行动,扫除一切隐患。
他甚至想,这就是自己到东江市烧的第一把火。
在研究烧好这把火的会上,李向东见到了公安局的政委强哥。他是提前五分钟进会议室的,因为,考虑到自己刚到东江市工作,与参加会议人员不熟,会前会有一个介绍认识的过程。
一进会议室,常委局长便站了起来,随之其他人也站了起来。都是在东江市工作的,彼此都熟悉,见一位不熟悉的人进来,常委局长又那么毕恭毕敬,所有的人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常委局长把身边的主要位置让给李向东,李向东没急着坐,站在那里环视了一眼到会人员,笑了笑,说:“大家都很准时嘛!”
这么说了,就示意大家坐。自己也坐下来,就侧身对常委局长说,介绍一下吧!虽然,大家心里有数,常委局长还是郑重其事地先把李向东介绍给大家。他说,这位就是我们东江市新到任的市委书记,李向东同志。李向东站了起来,也随着大家鼓掌。站定后,他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说:“其实,一进门大家都猜到了。”
常委局长说:“李书记非常重视公安系统工作,到东江市组织的第一个会议,就是我们这次会议。在这里,我提意,我们再次以热烈的鼓掌,对李书记对我们工作的重视和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坐各位又鼓起掌,而且,比上次更加热烈。李向东虽然示意大家停下来,但鼓掌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鼓掌停下来后,李向东说,大家太客气了,其实,你们的工作也是我的工作,我不可能重视不支持!他坐下来,对常委局长说,介绍其他在坐的各位吧!常委局长就说,为了节省时间,大家随便点。就从他身边顺着往下介绍,强哥与常委局长坐对面,几乎就是最后一个介绍了。李向东发现,介绍到强哥时,他的脸色有点儿阴沉,但还是挂着笑也像大家一样站起来向李向东示意。他站得腰杆很直,几近于立直敬礼的姿态。
李向东对他笑了一笑,心里感觉,相对常委局长而言,强哥更让人感觉到他的威武。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如果大家站在一起,李向东倒觉得,强哥比常委局长更像常委局长。
常委局长半真半假地对强哥说:“随便点嘛!”
强哥坐了下去,却没答他,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常委局长说:“强哥就这样,对自己要求总是那么严格,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展示出一种公安干警的风范。”
这话多少带有讥讽的意思,多少带有这人就是这么不分场合不实际。然而,在李向东的印象中,强哥本不该是这样一个木纳呆板的人。他点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就是要有这种威武,才具有威慑力,才能让那些犯罪分子怯怕几分!”
他的肯定多少有还强哥一个人情的意思,同时,也让常委局长和强哥意识到他李向东并不认为强哥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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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8章 突击行动的形式
此时,李向东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分歧,只要有机会,常委局长都会给予强哥难堪,比如,刚才向李向东介绍在坐各位,他看似无意,却显然是有意地以顺序的形式把强哥放在后面,然后,又讥笑他的站态。而强哥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自己了,却多少是扭着劲还要呈现出那么一个站立的姿态。
李向东肯定强哥是让他意识到,或许,我李向东倾向于你那边。而又让常委局长意识到,在公安这个系统,你未必是我唯一依靠的人。他要让他们较劲,在他面前争风吃醋,从而,拿出最好的工作方案,达到最好的工作效果。
会议转入主题,常委局长先谈了目前东江市严峻的治安状况,提出了李向东对大家的要求,然后,希望大家结合实际,多想解决办法,争取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把东江市的案发率降低到最低水平。
李向东在大家议论前说,我跟常委局长谈话时是这么要求的,我更希望东江市的案发率为零。这是不现实的,所以,他改成了降低到最低水平。多低呢?有没有标准?百分之五十,还是百分之三十、二十?
他笑着说:“我希望争取降低到百分之三十。这个要求不高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
常委局长说:“我们一定争取!”
李向东笑着点点头,说:“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吧?用什么方法才能降到百分之三十?”
大家议论起来,提出了许多想法和作法,有对犯罪分子严惩不贷杀一儆百的,有加强警力对外来人口进行管理的,有争取各方面支持警民联防合作的。李向东没等其他人都发表意见,就指名要强哥谈谈自己的看法。在坐各位除了李向东,都是老公安,职务最高的便是常委局长和政委强哥。李向东点名要强哥发言,说明他不想再听别人多说一些重复的话,一些没多大意思的话,只想听强哥和常委局长的意见。
强哥看了看大家,说:“我认为,大家说得都有道理,都是必须的手段。不过,我们要搞一次突击行动,就要抓住重点。”
他说,常规性的工作我不说,就说重点。这次突击行动,我个人认为,应该以查出租屋为重点,以强化出租屋的管理为重点。流窜作案人的立脚点主要在出租屋。
他说,一般的外来工,住在工厂企业里的外来工都是规矩人,很少会出来犯事,也不会带什么人回到工厂企业的宿舍。特别是一些想干坏事的人,更不会跑到工厂企业去,毕竟,那里的管理还是比较规范的。作贼人心虚,都怕被人盯上。
他说,那些居住在出租屋的外来工就复杂得多,至少他们在东江市有一段的时间,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当然也有希望就这么在东江市好好生活下去的,但是,也不能排除一些人逐渐有了一种贪欲,一有机会,便会滋长捞一把走人的想法。
强哥说:“清查出租屋,强化出租屋的管理,不能说就完全杜绝流窜作案,但还是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下面有人议论。
常委局长说:“有话可以说嘛!”
议论的人反而静了下来。
常委局长看看李向东笑了笑。
李向东问:“你的看法呢?”
这么问时,他已经感觉到常委局长会提出反对意见了。刚才大家的议论很明显是不同意强哥观点的,但因为他的官职比他们都大,所以,他们有反对意见也没好提。常委局长怂恿未果只能自己说了。
他说,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清查出租屋,加强出租屋的管理工作是降低案发率的最好方法,在其他地区,也有成果的经验。但是,这个方法为什么在东江市一直没能推行呢?主要原因是不符合东江市的实际。
他说,其他地区清查和管理出租屋,马上就能贯彻下去,马上就能取得明显效果,原因是他们的出租屋有限,或者说,他们的流动人口少。东江市真要加强这方面的管理,那可是一件大事,仅从东江市本地人口与外来人口对比就可以看出来。
他说,如果,我们要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必须出动多少警力?我们的警力够吗?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每天都忙这个事,我们一转身去忙其他的,或者说突击行动一结束,出租屋还是恢复原样,流窜案发例依然如故,这是很打击大家积极性的。
常委局长说:“如果单纯为了这次突出行动,清查出租屋对出租屋进行管理,我没意见,但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注重长期效果。”
李向东问:“长期效果的方法是什么?”
常委局长笑了笑,说:“目前,还没有最好的方法。”
李向东又问:“经常采用的是什么方法?”
常委局长说:“加大打击力度,在犯罪分子可能作案的场所、地点设伏,对一些嫌疑犯进行盘查,突击一个月,不仅能及时制止一些作案人,还可以起到一种震慑作用,效果是非常明显。”
李向东看了一眼强哥,问:“你的看法呢?”
强哥说:“这种方法的确能达到一种短期效果,但往往存在一个不足,突击行动一过,反弹力度也不小。”
李向东点点了头。从这句话里,他听出了强哥的意思。他问:“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比如,比清查和管理出租屋更好的办法,比设点盘查更好的办法?既然清查和管理出租屋人力不足,近期效果和长期效果都不太明显,既然设点盘查经常搞,长期效果不佳,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找到比这更好的方法?又或者,两种方法同时使用形成互补?”
常委局长说:“警力,还是警力。把这两个方法分开来搞,还觉得警力不足,如果同时开展,警力就更不足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问:“你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叫我加大公安的供给,增加警力吧?”
常委局长愣了一下,忙说:“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李向东说:“没有这个意思就好。如果,你真要提出这个要求,我还不敢拍这个板,我还要回去问问戴市长,看按规定,有没有给足你们指标?”
他说,看来这设点盘查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行得通的办法,虽然长期效果不佳,有可能出现反弹现象,但还是要搞一搞。这次,就以这个方法为主搞一次突击行动。
他说,强哥的那个清查和管理出租屋的方法,我认为,也有可取之处,只要解决警力不足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采用。如何解决警力问题?我想,是目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他说,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先把突出行动搞起来,强哥回去考考虑虑如何解决警力问题,在公安队伍不增加警力的情况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能够解决,清查和管理出租屋的方法就放在突击行动的后期进行。这是一项长期性的工作,也可以说,是防止突击行动后出现反弹的一项工作。
常委局长看了一眼强哥。
强哥装没看见,对李向东说:“我尽力吧!”
李向东说:“把视野放开一点,不要仅限于你们公安的力量。其他部门单位的力量也考虑进去,需要我出面协调的,我来协调。”
其实,他已经偏向于采用强哥的方法,突击行动只是暂时的,他更需要一个长期有效的方法,而加强对出租屋的管理,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只是如何解决好人力不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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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9章 常委局长不只是局长
李向东想,是不是可以发挥有关部门单位的力量呢?发挥市区党委的力量、各镇党委的力量,以及村委会的力量。开展每项长期性的工作,仅靠某一个部门单位的力量常常是不够的。
在会上,李向东没有说得太明白。但他心里很清楚,常委局长把治安稳定工作只看成是公安部门的工作,并没考虑到如何发挥其他部门单位的力量。
公安局长只是一个局长的话,有这种局限还可以原谅,但作为一个常委,就很不应该了,你不仅是公安局长,你还是市委常委,更要懂得组织协调其他力量协同自己开展工作。
当然,现在就下这个结论还太早,李向东不可能因为某一件事得出的看法,就断定某某人工作的方式方法有问题。
回到办公室,强哥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这是李向东早预料到的,没事的时候,强哥还能找到理由巴结你,有事发生了,他应该会更殷勤,何况,这还不是小事,而且,你李向东也发出了某种暗示。
强哥在电话里说:“我可以当面向你请示工作吗?”
李向东问:“为什么不可以?”
强哥说:“现在,你有时间吗?”
李向东说:“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下手机,他怎么也无法把第一次跟他通话时,印象中的那个强哥与现在的强哥重叠成一个人。记忆中的那个强哥多还有点溜须拍马不学无术,而现实中的强哥却是另一种形象。他男人得不可能干那种嘻皮笑脸的事,硬朗得你不敢相信他竟会婆婆妈妈地替别人考虑生活问题。
他想,这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他在比他职务低或职务相当的人面前,表现的是一种很男性的硬朗,而在比他职务高,甚至对他有帮助的人面前,却呈现出一种阿谀奉承。他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他所显现的是一种能伸能缩的柔韧。他想,这种人未必讨下面的人喜欢,却一定讨上面人的欢心。
强哥敲门进来时,果然就是一副笑脸了。他说,早就想来向李书记请示工作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他说,非常感谢李书记对我的器重,在会上处处在帮我说话!
李向东说:“我并不是帮你。我是认为,你的方法有一定的价值。”
强哥连连点头,那腰挺得也没那么直了。
李向东示意他坐,然后,给他倒茶。见他喝了,便问,没喝出什么味吗?他说,好茶,好茶!李书记这的茶一定是好茶。李向东说,这是你送过来的。强哥就说,小意思,小意思。
他好像不希望李向东再谈茶的事,说:“以前,我也提过这清查和管理出租屋的办法,但一直都不被采纳,今天,见李书记参加这个会议,才大胆提了出来。没想到能得到你的认可。”
李向东说:“这只是一个初步想法,要完善还需要做更多的工作。”
强哥说:“只要有李书记的支持,这个想法一定能实现。”
他说,其实,我已经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方案。刚才,李书记的指示让我眼前一亮,让我对实施这个方案更有信心了。李书记说到了点子上,要依靠其他单位的力量。这是整个方案能不能实施的关键。有李书记支持,什么力量都能依靠。
他说,实施这个方案,公安干警是主要力量,但还有一股力量并不比我们弱。那就是各级政府的力量,比如市区政府的力量、各镇政府的力量、各村委会的力量。这两股力量结合起来,对出租屋进行常规化管理不是不可能。
他说,各级政府都有一支庞大的计生队伍,经常与出租屋的外来人口打交道,查孕查环,查计划生育,虽然这支队伍大多是妇女,但她们对各个出租屋居住人口非常熟悉,如果,她们发现异常现象及时向当地派出所汇报,同时派出所干警又能适时协助她们开展工作,加强对出租屋的管理,应该可以取得双赢的效果。
李向东问:“你一直没向常委局长提出你的这个方案吗?”
强哥说:“我不是没有提,是提了也没用。”
他说,常委局长对东江市的治安稳定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他认为,像东江市这样的地方,出现这种案发率是正常的,不管谁来当这个局长,遇到东江市这样的状况也不可避免。
他说,他认为,东江市警力本来就不足,再搞出租屋管理,只能增加警力投入,但未必就能取得更好的效果,警力更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用在破大案破恶性案件上。他认为,降低东江市的案发率并不现实,只有提高大案恶性案件的侦破率,才是东江市公安系统出成绩的正确选择。
他说,我一直认为,常委局长只配当局长,不配当常委。他的工作只局限于公安局内部,如果,真需要别人配合,也只是用一种局长的身份与别人商量,把自己是市委常委的身份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他为什么不采用我的方案呢?除了刚才说的原因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敢要求市区政府配合我们。市区党委书记是市人大副主任兼任,比其他局长的职务都高,因此,有许多事,他都不敢跟市区书记商量,确实没办法,就找其他人出面。
强哥说:“其他人出面不是不行,但人家会怎么想呢?想你常委是不是摆架子?是不是不把人家放在眼里?所以,其他人去商量人家也不同意,人家就是要b他这个常委出面。久而久之,两人就产生了矛盾,彼此都认为对方不给自己面子。”
李向东说:“你尽快把方案搞出来。他不出面我出面。”
强哥说:“这样最好,当然最好。”
李向东说:“还有一个事,我要提醒你,看得出来,你跟他之间存在很大的分歧,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工作。”
强哥笑了笑,说:“李书记真是慧眼金睛,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来了。我承认,我们之间存在分歧,但如果说影响工作的话,那主要是他的原因,就像这个清查管理出租屋的方案,我想,如果不是我提出来,如果是其他人提出来,他也不会否定得那么坚决,怎么也会考考虑虑。”
李向东说:“我刚到这里,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你还是能够听得进我的话,所以,特别提醒你,尽量不要跟他发生矛盾。”
目前,他还不想解决他们之间的分歧,但是,他不希望强哥得了自己的支持,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有他李向东这个靠山,挑明了跟常委局长对峙。此时,他还想到了那个查打假的行动。他要等这次突击行动告一段落后,便让强哥全面负责。他坚信,以他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胜任的,但如果,他与常委局长闹僵了,有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阻力。
强哥说:“这一点你放心,我有分寸。”
李向东说:“应该忍还要忍,以后,我还会要你干更重要的事!”
他点到即止。
强哥心跳了跳,人变得严肃起来,说:“我记住了。”
这次谈话完全是公事公办,就像强哥有意避开李向东谈他送的茶一样,一句也没有提他如何关心李向东办公室装修的事,没有提他正在替李向东物色住房的事。李向东一直等他说,而他偏不说,李向东就越感到这个人不简单,他不是那种帮你干了一点事就总挂在嘴上怕你忘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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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0章 专职常委
在每一个市的市委领导班子中,都有一位专职常委。专职常委相对其他常委而言,便是没有兼任其他职务,比如,常委副市长、常委纪委书记、常委市委秘书长、常委组织部长、常委宣传部长、常委武装部长、常委公安局长。这位专职常委承担的工作有很大的弹性,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市委书记可以安排他分管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不重要却刚好相反,安排他分管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像在东江市这个特殊市里,市委书记安排他分管农林水这一块,即便他很想做事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了。
东江市这位专职常委姓洪,五十多岁,当市委常委近十年,开始兼任纪委书记,那年五长交流,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公安局长、检察院长、法院院长不能由本地人担任,洪常委便从纪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当时,常委的位置已经满了,组织上硬要从外地安排一个常委纪委书记进来,他便显得多余要转到其他岗位去,但时任的市委书记却把原来的专职常委转去市政府当副市长,把专职常委的位置腾给了他。从这一点可见,时任市委书记跟他还是颇有些交情的。因此,他这个专职常委在东江市还是很有些位置的。
李向东跟他谈话前,只是想了解他对东江市领导班子其他成员的看法,了解他希望新一届班子有什么建议意见,了解他分管的那块工作的情况。这些都是很正常性一般化的谈话内容,没奢望能听他那里听到更多东西。
然而,在谈话中,李向东却听到了关于打假球的内容。
他说,东江市赌球风应该杀一杀!再这样泛滥下去,东江市会出问题。
他说,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他说,政府部门、企业似乎形成了一种游戏规则,只要企业与一些政府利益部门的球队比赛,企业总想知道政府部门这边的态度,是让他们输球还是赢球?要输的话输多少?他们能够得到多少利益?当然,也不一定是输,也有默契让企业赢的时候。企业赢了,政府部门又能够得到多少利益?等等。
洪常委说:“这可以说,已经形成了一种行业**。”
这是第一个主动与李向东谈赌球风的常委。在与前几位常委谈话时,李向东也曾不经意地提示那几个常委,听说东江市的排球市场很兴旺,几乎每个企业、每个部门都有一支水平不错的排球队,几乎每天都有紧张激烈的球赛。那几个常委有眉飞色舞的,大谈特谈排球运动是东江市的骄傲,不仅排球市场繁荣排球彩票收益也成了一笔相对固定的公益建设的资金来源,而且,地方球队的水平也不比一些省队逊色。他们说,国家女排球队每次大赛前热身,几乎都会到东江市来打几场,就是与省男子青年队打,女排姑娘也赢多输少,但与我们东江市组织的男队打,就没见她们赢过一场。
也有小心翼翼的,说自己对排球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项运动对地方繁荣还是有一定积极作用的。比如排球彩票,每期的收益就会划出百分之多少用于公益事业建设。他们说,如果,搞慈善募捐,不管怎么发动,收到的募捐款也不及一期排球彩票的零头。群众手里不是没有钱,只是要他们纯募捐热情都不高,但搞这种带有搏彩性质的活动,热情就非常高涨。应该是好事吧?对地方还是有好处的,只是上面对这种作法经常有争议,一会儿说不能搞,一会儿又说可以在东江市搞试点。
李向东曾很明确地对常委公安局长说:“这会不会滋长一些不正之风呢?”
常委局长说:“也有这种传闻,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喜大过悲。”
李向东说:“公安部门有没深入了解?”
常委局长说:“搏彩心理是存在的。中国人似乎都好赌,有钱大赌,没钱小赌。既然上面也同意我们东江市搞试点,东江市本身也得到一定的效益,也算是有序发展吧!总比几个人聚在一起打麻将打扑克牌赌博好。”
李向东便没在跟他深谈下去,想跟他谈,他就是知道某种情况也未必会如实反映。这也是李向东为什么总强调希望让强哥负责查打假球的原因之一。
如今,洪常委主动谈这事,李向东便顺势而上了。
他问:“有那么严重吗?”
洪常委说:“我个人认为,很严重!”
他说,这已经发展到不是为了打球而打球了,已经发展到拉关系套近乎得好处了。企业要想得到某种支持,似乎可以公开化地让球,我让你一场球,让你一盘球,就能得到什么什么好处。
他说,你要查,按正常程序查,还查不出问题,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让球了?为什么就一定是我赢这场球?即使强弱悬殊,但弱队战胜强队的战例也多得是,强队轻敌,强队不在状态。弱队士气如虹,乘胜追击。什么说法都有,否则,运动场上怎么会有黑马一词。因此,看似一场很不正常的赛果,谁也不敢拍胸口说它就存在什么猫腻。
李向东说:“胜一场球就那么重要吗?似乎一点不沾**什么边吧?赢方得到什么好处了?只是赢了一场球?只是脸上得了一些光彩?为了面上那一点光彩原则也不要了?”
洪常委说:“这里头的名堂很多。”
他说,不是有排球彩票吗?如果,赛前知道比赛的结果,下狠注买某一方赢,就能得到实际利益,如果买某一方赢多少局,回报就更高。越爆冷回报越高。这就成了变相贿赂。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还奈何不了他什么?而要查这种真凭实据,更是难上加难。
他说,也曾经有人查过,似乎也查出些什么?后来,却糊里糊涂弄得自己身败名裂把自己送进去了。
李向东问:“不会糊里糊涂吧?总会有原因吧?”
洪常委说:“利益所趋,阻力太大,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其中得利,有多少人施加压力。”
他说,明知道的是,民政部门肯定得利,城市建设部门肯定得利。仅仅是这些得益于排球彩票的部门,就不希望查这些,不希望排球彩票出问题遭非议被取缔。当然,还有分管他们的市一级领导也会出来阻止。
他说,他们的阻止是堂而皇之的,你只能说他们是为了小集体利益。但是,他们又并非是为小集体利益,用排球彩票的收益接济贫困户扶持中小企业再打翻身战,用排球彩票的收益建设城市公用设置,种树种花种草美化城市,最后得益的还是老百姓。
他说,仅是这些人摆明车马进行阻止,压力就已经非常大了,如果那些在球赛中得得的人,包括政府部门的人,企业老板再在暗中周旋,谁还能顶得住?谁还敢惹这个事。
李向东笑了笑,问:“如果市委书记呢?如果市委书记想管这事想惹这事,也顶不住吗?”
洪常委愣了一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向东笑着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
洪常委说:“你是不是说前任书记并不想管这事?只要他管,就不会顶不住,就一定管得了,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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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1章 干实事的老黄牛
李向东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怎么就没想到是我想管呢?既然问题那么严重,我会袖手旁观吗?
李向东说,前任书记在东江市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我们不能否认,但是,他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不足。毕竟是人,人就会有缺点就会有不足。至于他有什么不足?我想,不是我来评价的,我也不想评价,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处理这个问题上是什么态度?
李向东说,如果,我要管这事应该怎么管?前任书记有没有值得我借鉴的地方?我想应该是教训更多一些吧!按你的话说,赌球风泛滥成灾,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存在长期以来管理不当的问题。
这么说了,他就看着洪常委,他要让他意识到,我李向东怀疑你别有用心。以前,你有没有向前任书记提这事?你与前任书记交情关系如何?我李向东清楚得很。他都不管的事,你为什么提出来让我管?我一上任,你为什么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真的是为东江市好还是要给我难堪?
洪常委明显感觉到了李向东的敌意,低着头说:“我只是向你反映情况。”
李向东说:“我在跟你谈话前,已经跟几位常委谈过,他们都没有谈到这个问题。是他们没意识到问题严重,还是你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洪常委说:“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找冯玉如谈谈。他是人大副主任,原来是副市长,好多人都说,他是因为查赌球风被贬去人大的。”
李向东问:“为什么要听许多人说?你是市委常委,他为什么去人大你不清楚吗?人事安排的会议,常委不可能不参加吧?”
他说,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既然你认为这事那么严重,我不能不管,当然,我一个市委书记也不能管得太具体,你看是不是这样,你来具体处理这件事。我想,你向我反映这个情况,就是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让你具体负责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把包袱甩给洪常委。
他心里想,如果,你来玩我?你还不够班,你一个小常委怎么跟我书记玩?太自不量力了!如果,你真想处理这事,那好,你去负责。你去擦前任书记留下没弄干净的屎。
洪常委却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真要我查我就查。”
这回,轮到李向东措手不及了,想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他的圈套?其实,他等的就是你李向东表这个态。他就是借查这个事把东江市搞沸沸扬扬,让你李向东屁股还没坐热就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草草收场大出洋相。
李向东很清楚,许多人都知道赌球风的状况,都知道这事不好处理,出于好心的人觉得提出来有点为难你新书记。出于谨慎的人担心提出来你新书记会误会这是向你发难。因此,都在躲避问题的实质,这事的存在不是一时半会,这么发展下去一时半会也不会出太大问题,所以,等你新书记从其他方面了解真实情况后,自然会考虑该怎么处理。
这就是一个领导有没有贴心人的区别,有贴心人,就敢对你说实话,没贴心人,出于各种或好或谨慎的心理,就会闪烁其词隐瞒一些东西。洪常委敢说真话,却又让李向东迷惑不解,疑虑重重。
原因很简单,因为李向东没有往好的方面去想他说真话的动机。毕竟,他与前任书记关系不一般,毕竟,他没有太多理由对他说真话。
洪常委说,前任书记没查这事,或者说,对这事做出让步有他特殊的情况。你清楚,他离开东江市的主要原因是年纪偏大,后面这两年,他自己也意识到在东江市的时间不会长了,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希望能在省里找个好位置,因此,他不想把大家的关系搞僵,不想得罪太多人,特别是上面的人。
洪常委说,你恰恰相反,你还年青。像你这年纪,在市委书记这个层次还是比较年青的,你新官上任,刚到东江市也需要做出一两件大事。每一个新上任的一把手,不管官大官小,都希望在近期内做出一两件让大家看得见的大事,这是一个定律。我想,你也摆脱不了这个定律!别怪我话说得直。
洪常委说,目前,东江市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我认为,就是打击赌球风。它的危害性,它的影响之广之坏,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把这股邪气压下去,规范球赛市场,让排球运动健康有序发展,对东江市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对新一届领导班子来说,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洪常委说:“困难重重,阻力重重,压力重重,这是可以预知的,但如果,没有一定的难度,问题也不会到今天都不能解决,如果没有一定的难度,做成了,也算不上让大家敬佩的大事。”
李向东明显意识到,洪常委煞费苦心地揣测了一番他的心理,分析了东江市目前的状况,正投他所好向他靠拢。或许,他也曾向前任书记提出过这个建议,但前任书记由于年纪的关系,顾虑太多,没有采纳,或许,前任书记对冯玉如的处理让他惊弓之鸟,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又或者是,他认为,李向东的确需要近期内干一两件大事,便借鉴了冯玉如的作法。但不管怎么样?他似乎是很想做成这件事的。即使李向东明显表现出了不相信,把包袱甩给了他,他也没有推让,还是陈述了他的观点和看法。
此时,他在想,洪常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前任书记为什么与他交情不一般?他只是前任书记的人吗?如果,他只是前任书记的人,他这艘船不应该这么急着靠李向东的岸,毕竟,这种迫不及待会给人一种反感,而且,按他的年纪推算,他也应该清楚自己未必还能升到更高的位置。
如果,认为他盯上了那个空着的常务副市长,似乎有点污辱了他的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即使干出一两件让新书记满意的大事,但鉴于他与前任书记的交情,在短期内,李向东也不会把那个位置让给他。
目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洪常委是一个干实事的人。
领导器重的人大致有几种,一种是信得过的人,比如像黄这样的人,彼此交情长感情深知根识底,李向东不管担任什么职务?不管到哪里?只要想到需要人帮忙,就会想到他。一种是老黄牛式的人,不管你让他负责什么工作,他都能尽心尽力去干,而且,还干得有模有样。再一种是溜须拍马的人,懂得讨领导欢心,好事未必干得成,干坏的事却不少,但领导还是开心,还是觉得这人有能力有水平。
李向东想,洪常委是不是属于第二种人?这种人领导未必最信任最喜欢,但领导乐意让他去做事放心让他去做事,而且,你还不用太多顾虑他的情绪,考虑在某些方面怠慢了他。每一个领导都希望手下有几个这样的人,却放心让他去干实事,又不需要给予他多少回报,他们似乎更热衷于在干实事中很到一种满足。
他想,如果,洪常委是这样的人,前任书记器重他也情有可原,李向东到任后,他又主动靠李向东的岸便也顺理成章,他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而是希望能有机会干一两件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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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2章 秘密行动
李向东太需要这样的人了。
目前,急着向李向东靠过来的大致应该有两类人,一类是像冯玉如这样不得志的人。领导变了,环境变了,也希望新一届领导对自己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这类人不是没有能力,但也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你能做事,为什么前任不器重你?至少你也做了前任不喜欢的事。李向东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能干事的人,但以前每每经历挫折每每领导不赏识,多是自己犯错的时候。一个能干事的人,领导不会不喜欢,领导就算不把你提上去,也不会把你压下来。一类便是像洪常委这样的人。这类人把官场看得很透彻,他能干事,又知道该怎么干事为谁干事。如果说,这类人已经是成熟的官人,是一点不过分的。
在官场,不是老百姓叫好的事都能马上干的。
老百姓希望所有需要干的事一下子都干好,明天一觉醒来,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世界就变得非常美好!
但这实际吗?饭还要一口一口的吃!一口吃不出大胖子!性急喝不了热粥汤!老百姓也懂这个道理,但真正运用这个道理的时候,他们又忘得干干净净了。如果,一个官人也把这道理忘得干干净净,他的境界就太普通了。
那么,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就决定了你的思想成熟不成熟。你希望干的事也必须是领导希望干的事,领导让你干你就干,领导不让你干,你可以争取可以向领导提出你的建议和看法,如果,领导不采纳还是不让你干,你就只能保留意见,就只能放下你很想要干的事,去干领导叫你去干的事。
在这一点上,冯玉如就显得不成熟。一旦李向东发挥他的作用,还要时不时留意他会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今天,他按你的要求做了某一件事,明天,或许又会自以为是地去干某一件你不想要他干的事。
而洪常委却是围绕着领导去干事的,他是在领导的指挥下,发挥他的能力和水平,当然,他也会有自己的观点,但未必会固执地坚持,只要领导拿定主意,他就能弃舍自己的观点,按照领导的思路去发挥自己的能动性。每一个领导都希望自己手下拥有大批这样的人干实事的人。
当然,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某种局限,如果,领导有眼光想干实事,就能干出老百姓急需要干的事,如果领导有某些杂念,可能就会干出一些有碍于地方发展的事来。这是怎么用人的制度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问题。否则,怎么会有“一个好领导造福一方”的说法?
李向东看着洪常委,心里暗暗高兴却不露声色,问:“你怎么着手查其中的黑幕,怎么打击赌球风?”
他还要进一步了解洪常委,他不能只是因为洪常委有这么个看法,就认定他真心想要帮自己干实事,他还要知道洪常委的作法,既然,你向我提出这个问题,你不可能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你怎么解决?你解决的办法实际不实际能不能用?是暂时想出来的,还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非常关键,你是假心假意,还是诚心诚意?一眼就看得出来。
洪常委说,我个人的意见是,这事牵扯面大,还是先秘密行动为好,不宜按传统的作法搞人海战术,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动全民动员。这么做,只能打草惊蛇,还没真正行动起来,各种阻力和压力就蜂拥而至。我不是不相信你李书记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而是不希望你一到东江市,就要承受来自上下左右的压力。既然是查,就需要不动声色,就需要被查的对象不知情。搞得大张旗鼓,那些人会躲避风头,私底下串通想好应对的办法。
洪常委说,我不主张把所有参与赌球风的人都查个水落水石,这不实际,涉及的人太多,搞得人心惶惶不利于稳定。我主张杀一儆百,查出一两个,严厉处罚,该撤职就撤职,该判刑就判刑。到那时候,证据确凿,就是有人想要阻止想要施加压力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洪常委说,我们再借势对球赛市场进行规范管理,推动排球运动健康有序发展。我更注重这一点,我的目的是为了达到这个结果,还球迷们一个公开竞技的球市,而不是要查谁做掉谁。你刚到东江市,出现大批人员落马对你也有影响。虽然不会把他们的**算在你的帐上,甚至于,还会夸奖你强硬铁腕,但毕竟还是会让人对你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恐惧。
李向东对洪常委的顾忌打消了一半。他的目的是李向东非常认同的,在保证稳定的情况下,查处打击赌球风,不是为了作掉谁,也不需要扫除一大片,更注重于排球运动健康有序发展。他的作法是李向东非常赞许的,不动声色,不制造麻烦,一旦时机成熟,证据确凿再采取公开行动。他的考虑周全也是李向东感到放心的,他为李向东减轻了有可能来自上下左右的压力,同时,也消除了各种猜测,至少李向东并不是利用打击赌球风否定上任,清除上任的党羽。
而且,更让李向东兴奋的是,洪常委的作法与他来东江市前的想法不谋而合,通过这次查赌球风,重点查断桥事件的**人,把这些人拉下落马送进监狱。
李向东问:“有没考虑过,由谁协助你来查这起赌球案吗?”
他知道,洪常委不可能亲自查案,必须要有具体办事人,或公安或纪委。
洪常委笑了笑,说:“最好不是常委局长。”
他像是担心李向东误会,马上又说,我只是从有利于工作考虑。他也是常委,由我负责这项工作,他可能会有看法。李向东说,这件事,在查出结果前,我们这个层面,只有你我知道。至于公安由谁负责,我们再考虑,当然,还是由你物色人选。他不想太早把强哥推出来。
洪常委说:“我只要十个八个人就够了。”
李向东说:“而且是靠得住的人,守得住秘密的人。”
洪常委似乎早就准备,说:“强哥怎么样?公安那边由他负责,公安的人也由他定。”
李向东并不急着表态,问:“说说你的理由。”
洪常委说:“强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早几年,因为没能当常委局长,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但考虑到他的情绪,还是让他担任了公安局的政委。”
他说,虽然,他与常委局长有分歧,但在这件事上,我倒觉得,正因为他们有分歧,让他负责反而有利。至少他不会向常委局长汇报。如果,让某一位副局长负责,我们不要他汇报,他可能也会偷偷汇报。
他说,我认为,越晚让常委局长知道越好。
李向东再次问:“你这么多顾忌真没有其他原因?”
洪常委说:“真没有。完全是为了更有利于工作。”
他说,他这人很小气,如果知道你让我负责这事,又动用他的人,我担心他会做些小动作,不让抽调的人全力投入。
李向东这才说:“就这么定吧!强哥那边由你通知布置,让他根据赌球风的特点制定一个侦查方案。哪一天,我们再碰头,一起商量从哪入手。”
他心里已经很清楚该从哪入手,但他还不能明说。他还要弄清楚,断桥事件有可能会涉及到什么人?你怎么就敢担保不会涉及到洪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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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3章 九人排球
李向东去看了一场球赛。看球赛前,他要文仔了解一下,交通部门有没有球队,球队水平去到哪里?他要文仔了解这几年,交通部门的领导班子有没有调整过?换言之,就是断桥事件可能涉及的人有没有调离交通部门?当然,即使交通部门有球队,领导班子的人员没有调离,他们也不一定就会参与赌球,不一定就能抓到把柄。不过,这些表面情况总得弄清楚,更深入的事情就应该由强哥他们去查了。这就是说,李向东可以不把借打击赌球风作掉断桥事件的人的想法告诉洪常委,但也要告诉强哥。
文仔告诉李向东,今晚就有交通部门球队的比赛,李向东便叫文仔弄两张票一起去看看。他告诉文仔,不要惊动其他人,更不要惊动体育局的人。文仔本想去购票处买票,但到了那里才知道,票已经在几天前就买完了,想想在东江市也没熟人,又不想要市委办的人出面弄两张,担心他们狐假虎威咋咋唬唬票还没到手就把他出卖了,对方就知道这两张票是市委书记秘书叫弄的。于是,他便打电话给强哥,强哥笑着说:“没想到,李书记也喜欢看球赛。”
文仔说:“我也不知道,跟他这么些时间,也没听说他喜欢看球赛,而且还是排球赛。”
那时候,洪常委还没向强哥传达与李向东谈话的精神,他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问:“不会是为了工作吧?”
文仔心一跳,就发现自己多嘴了,虽然,他不知道李向东为什么去看球赛,但也感觉到他并非纯粹为了看球。他忙解释说,应该不会吧?一个市委书记为了工作跑去看球赛,似乎太亲自亲为了?李书记应该不是那种眉毛胡子一把抓的人。他说,或许,他真喜欢看排球,只是我们青山市没有排球比赛,所以,我不知道他有这兴趣。
强哥那边也不再提这事,像是被文仔掩盖过去了。他只是说:“你说,要那个位置的票。”
文仔说:“票不用太好,不要近主席台。书记只是想当一般观众去看球赛。”
强哥说:“明白了。”
文仔又叮嘱道:“你一个人知道这票是书记要的就好了。”
强哥笑了,说:“当秘书的是不是都嘴碎爱唠叨?你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书记只想像普通观众那样看球赛,还那么重重复复。”
文仔就对着电话“嘿嘿”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强哥这么精明的,有的人少说一句都不明白,就是说明白了也听不明白,所以,我这小秘书不管是对谁,都那么嘴碎爱唠叨。”
强哥说:“当秘书的嘴碎爱唠叨好,多说没错,多说传达领导的意图才更清楚。”
他说,这事你放心,等一会我叫司机给你送过去。他又问了一句,是交通部门那场球吧?文仔连连说,是的,是的。强哥那边还没放下电话又跟文仔谈帮李向东找住房的事,他说已经找到了两处,环境都不错。问文仔什么时候去看一看。他说,我带你去认认路,等李书记有时间,你再带他正式看,毕竟是他自己住,你这秘书做不了主。
文仔觉得这似乎不妥,强哥明显想巴结李向东,而李向东似乎也愿意他巴结,有这机会让他们多接触也好,就说:“还是你直接带李书记去看吧!我帮你约时间。”
强哥说:“不是我要批评你,这事怎么能这么处理?有我在场李向东说话不方便,很多想说的话都不会说出来,还是你领会他的意图再向我传达。”
文仔不禁佩服强哥考虑事情的周到,心里便想,幸好在东江市能够遇到强哥这样的热心人,帮自己的忙不说,还能在他那里学到许多东西。
强哥弄的那两张票位置很普通,在主席台上方,离主席台有十几行的座位。文仔心里很清楚,强哥很费了一番苦心,如果,在主席台对面,却有可能会被坐主席台的人看见,这在主席台上面,坐主席台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回头看的。李向东到东江市还没组织参加过大型会议,认出他的只有坐主席台那些人。
球赛还没开始,但场内的气氛却很足,各队的铁杆穿着各自球队颜色的衣服,拉起了横幅,摇动着小旗,响起小喇叭,还有那么几个人头额像日本武道士似的扎着布条,指挥球迷们高呼必胜的口号,呐喊声小喇叭声此起彼落,近万人的体育场馆震耳欲聋。
李向东说:“一场市内比赛也这么热闹,球迷也这么疯狂。”
文仔说:“这就是排球彩票的吸引力!”
他说,球迷喜欢排球是基础,喜欢自己的球队是情感,但又买了彩票预定哪个队输赢,球赛的结果与他们就更有直接关系切肤之痛,把宝压在自己喜欢的球队上,就希望自己的球队能赢球能为自己赢钱。
在李向东提出要看球赛之前,文仔对彩票对球赛还一窍不通,这会儿却做足了功课。李向东说,如果,是一场强弱悬殊的比赛,弱队的球迷们对球队再有感情,多希望自己的球队赢球,也不会盲目地把注压在球队这边吧?文仔说,彩票虽然只是压输赢,但非常复杂,可以演变出许多花样,比如,可以压弱队赢一局,赢两局,还可以压赢的是第几局。李向东说,三比零呢?文仔说,通输,凡是压弱队赢的,不管是盘赢还是局赢都全军覆没,同样道理,强队也可以压盘赢和局赢。他说,还有一种人是两边都压的。压某队第一局赢,又压另一队第一局输,由此类推,一场比赛便有翻出许多花样。
李向东说:“原来可以有这么多变化。”
文仔便说:“这才是更吸引人的地方。”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不管双方是强强对决,还是强弱悬殊,这彩票都有得玩。”
文仔说:“正是这个原因,整个赛季,每一场球赛都这么爆满,球票也早早就抢购一空。”
李向东问:“你这票不是现买的吗?”
文仔笑了笑,说:“是强哥给弄他。”
李向东说:“又是他。”
文仔说:“在东江市,我认识的人还不多,放心要帮忙的人也只有他。”
李向东想起了什么,问:“你什么时候研究起彩票这玩意了?”
文仔“嘿嘿”笑,说:“现学的。你说要来看球赛,我总不能跟着你来干瞪眼吧?”
他也插了一句,问:“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看球类比赛?”
李向东说:“我在家里看电视你怎么知道?”
文仔说:“平时,也没见你说关于球赛的话题啊!”
李向东笑着说:“我是只看不议论。”
这时候,文仔看见了强哥。他倒背着手站在球场下面的大门边四处张望,像是在注视场内秩序,偶尔,还会向他们这边看几眼。文仔便想起找住房的事,想问李向东什么时候有时间,却见他伸手掏手机。这么喧哗的环境,根本就不可能说电话,李向东“喂”了几句,把手机挂了,便按手机键发信息,文仔知道应该是杨晓丽打过来的电话。
球赛开始了,呐喊声小喇叭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不管哪支球队输赢一个球,球场里都是一片声音的海洋,但发球的哨声一响,球迷们仿佛也听到了命令,立时一片寂静,不仅声音静了,旗也不摇了,人都坐了下来,就只听见球场上,运动员的跑动声、喝叫声和击球声。李向东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妥,球场上的运动员怎么好像多了许多,认真算了一下,才发现,各方下场打球的运动员竟有九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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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4章 看出点门道道
文仔告诉李向东,现在的六人排是由九人排进化过来的。可以说,九人排是六人排的前身,是排球运动的传统形式。他说,九人排相对六人排来说,没有太多规则,每位运动员的站位比较固定,不像六人排那样,每赢一个球就要跑位,前排退到后排,后排转到前排,位置没站好就要丢分,他说,这种相对简单的形式容易掌握,更容易广泛流传,也不用要求每个运动员都是全家,既会扣杀又会拦网还要能救球能发球。他说,由于站位固定,每支球队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得力的主攻手,有一个了得的发球手,就可以置对手于死地。
虽然,李向东不会打排球,但像所有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样,也喜爱过排球也曾对排球有过狂热。那时候,还年青,那时候,国家女排在世界排坛叱咤风云,辉煌不断。凡有女排比赛就守在电视机前,看球赛,听解说员一个球一个球地进行技术分析。或是那时候的解说员太敬业,或是那时候的解说员是从广播电台转过来的,习惯嘴不停地说,因此,对排球知识的普及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如今,李向东把这些封存的记忆挖出来,与文仔这那番解释相比较,便看出一点门道道了。果然,每队前面一排那三人都是高个子,要么跃起拦网,要么跃起扣杀,如果,再加上发球手球发得好,发到对方难受的地方,对方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这一分基本就拿下了。
可以这么说,九人排的主攻手是整个球队的灵魂,前面一排那三人和发球手是整个球队的核心,其他位置的运动员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也无需像六人排那样专门配置一个二传手。
或许,这就是九人排与六人排的真正区别,每一个运动员的技术不必太全面,也能打出精彩的球赛。李向东想,这就是九人排在民间流传不衰的原因吧?
再往打假球方面想,裁判左右九人排赛果的机会并不大,除非两队水平相近,比分咬在一起,一两个不起眼的误判才起作用。势力有差距,拉开两三分的距离,裁判想作假是很难的。
前面一排那三人,以及发球手却完全可以左右球赛的结果,主攻手完全可以减轻扣球的力度,完全可以把球或扣下网或扣出界,只要买通他一人,整场比赛的赛果也会大逆转,再把前面一排另两人包括发球手也收买了,每人故意犯两三次错,这假球打得几乎就不能看出一点痕迹了。李向东想,查假球是不是可以从运动员下手?先摸清小鱼,再把大鱼抓出来。
这么想,他的心情就不在球赛上了,就觉得赛场太喧闹了。他对文仔说,我们走吧!文仔似乎有些不愿意,虽然对排球了解不多,但年青人还是很享受这里的氛围,太让人热血沸腾了,不知不觉中,他也融了进去,侠义心肠地站在弱队那一方,希望弱队反败为胜。
李向东见他有些磨蹭就说:“你留在这看吧!我自己回去。”
文仔再不想走也不能不走了。
离开球场好一会,还能听到体育馆里传出来的一阵阵喧闹声。李向东问,有什么感受?文仔说,东江市的人太狂热太有漏*点了。李向东笑了笑,说,其实,哪里的人心底都蕴藏着一种狂热和漏*点,只是看用什么形式怎么把它们激发出来?他说,排球运动可以说是东江市人的一种传统文化,经过长年积蓄的一种喜爱,通过竞技比赛承继了这种传统文化,通过这种喜爱激活了大家的狂热与漏*点。他说,如果,这种竞技比赛不能朝着健康有序的方向发展,竞技水平提高不起来,总有那么一天,观众的热情就会一点点削弱,这种传统就会渐渐被遗弃。
文仔开始感觉到李向东为什么来看球赛了,问:“你是说,这种表面的热闹和繁荣隐藏着某种不健康的东西。”
李向东笑了笑,说:“或许吧!”
很显然,李向东并不想说得太清楚,文仔也没问下去,但还是意识到这可能是李向东到东江市后发现的一个突出的、需要解决的问题。他默默地驾着车。车还是从青山市带过来的那辆车,因为李向东没有明确指示去哪里,他便直接回市政府大院。
李向东打电话给杨晓丽。杨晓丽问,球赛这么快就结束了?应该没看完吧?李向东说,赛场太吵了,多呆一分钟脑袋都会爆炸。杨晓丽说,有那么夸张吗?李向东说,以后你过来就知道了。他说,东江市的人对排球比赛太狂热了,比那些足球迷狂热足球还狂热一百倍。
杨晓丽便问:“这么快就有思路了?”
李向东有点跟不上,问:“什么思路?”
杨晓丽说:“你以为,自己就真是去看球赛?说出来我都觉得奇怪,你李向东什么时候对这种剧烈的竞技比赛感兴趣了?”
李向东笑了,说:“你把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杨晓丽说:“我看不清楚你还得了?”
李向东便说:“可以这么说,有点思路。”
杨晓丽说问:“不想说吗?”
李向东说:“在车上呢!”
杨晓丽转了话题,问,这个周末,你是来青山市还是回市县?李向东说,你就不能到东江市来吗?杨晓丽说,跟你住办公室?李向东说,不好吗?他又说,住酒店也可以吧!他说,你最好趁东江市的人对我还不熟悉,你过来我可以陪你去逛街,以后想要我陪你就难了。杨晓丽笑着说,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是想要我陪你逛街吧?想要我陪你体察民情吧?李向东也笑着说,我要只是考虑自己,叫文仔陪我就行了。杨晓丽便说,那好,这个周末就去东江市给个机会让你陪我逛逛街。
李向东放下电话,文仔说,强哥那边给我话,住房的事他已经看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看一看。李向东说,周末吧!等杨晓丽过来我们一起去看。这么说了,又觉得不妥,问:“你这个周末回不回青山市?”
文仔脸红了红,说:“你留下来,我也留下来。”
李向东说:“你可以叫小郝记者过来嘛!坐杨晓丽的车过来。”
文仔犹豫了一下,说:“这样不好吧?”
李向东问:“有什么不好?”
文仔支支吾吾。李向东便问,跟小郝记者闹矛盾了?文仔说,没有。他说,小郝记者还不能住我那,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李向东想了想,说,可以让她去表妹那住嘛!表妹那不是离市区不远吗?又有车,应该很方便。文仔笑了笑,说,这倒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
表妹果然在那个村委会的学校当舞蹈老师了。李向东叫文仔去看过她。文仔说,环境还可以,那个地方比青山市的县城差一点,但比下面镇好很多。那学校也比镇中心学校的规模要大。学校还安排了一个小套间给住。表妹上班的第二天,就嚷嚷着要来看李向东,被他拒绝了,说等你表姐过来你再来吧!表妹也不傻,也能听出他不想让人有猜疑,你一到东江市,老婆还没过来,就有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来找你了。
文仔把李向东送回市政府大院,也没急着回自己的宿舍,跟着李向东回他的办公室。那时候还早,也就是九点左右。刚进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心里想,这电话也太准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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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5章 死心塌地
电话是冯玉如打来的,其实,他已经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他不打李向东的手机是因为,如果他不在办公室,那就有可能跟别人在一起,即使接他的电话也没时间跟他谈事。自从,赶去市县与李向东谈过那次话后,他便一直在等李向东的召见,想他一回到东江市一定再会召见自己,进一步谈整治球赛市场的问题,并委于他重任。甚至还有点飘飘然,想会不会让他当那常务副市长?
每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想法,有时候,那些想法还会很不靠谱。其实,让他冯玉如当常务副市长也不是太不靠谱。毕竟,他当过副市长,毕竟,李向东刚到东江市非常需要物色几个有能力信得过的人。
冯玉如自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人。至于是不是李向东信得过的人?他却保守地认为,目前还不是。在东江市,目前还没有谁是李向东信得过的人,除了他带过来的那个秘书。当然,那秘书与他冯玉如不是一个层次的。冯玉如想,在没有信得人的状况下,李向东就要找能为自己死心塌地做事的人。
这个人是谁呢?再没人比他冯玉如更合适了。他是被前任舍弃的人,如果,李向东拉他一把起用他,他冯玉如定会死心塌地为他做事,否则,天理难容。他冯玉如都明白这个道理,市委书记李向东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相信每一个有一定官职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况,李向东刚到东江市,还没正式上班就召见他了,且是要他从东江市赶去市县。
这么想,他的心就热热的。
那知,等了几天还是无声无息,冯玉如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李向东看了一下时间,问:“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来一下我办公室。”
冯玉如说:“方便,我很方便。”
放下电话,李向东就对文仔说,你回去休息吧!文仔也清楚,李向东这是叫他回避,不想让他知道他与冯玉如的谈话内容,于是,回头看了看还有什么需要捡点一下的,见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便说,你忙吧!
对于秘书来说,领导直言不讳地要你回避某一个场合,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事。秘书是领导的贴身人,但领导并非什么事都要让你知道,但有些秘书当的时间久了,把自己的身份忘了,遇到领导要他回避的时候,心里却不舒服,感觉这是领导对自己的不信任。
冯玉如敲门进来的时候,李向东正从洗手间里出来,因为洗过手,也没跟他握手,只是指着沙发示意他坐,自己才拿了一块纸巾把手擦干净。冯玉如坐下来,见茶几上摆着茶具,见烧水壶冒着热气,便反客为主,冲茶泡茶。李向东见他冲茶泡茶的动作知道他也是经常喝茶的人。
李向东也没客气,问:“是不是有点坐不住了?”
冯玉如笑了笑,说:“是有点坐不住了。”
说着,给李向东倒了一杯茶,也把自己的杯倒满了,就都端起茶杯往嘴边凑,喝了茶嗒巴着嘴说,在人大呆了两年多,呆得有点坐不住了。他又笑了笑,说,人大的工作也非常重要,不过,还是觉得干些具体的工作更好。
李向东说:“我刚去看了一场球赛。”
冯玉如笑了起来,说:“李书记对排球也感兴趣?”
李向东说:“本来是不太感兴趣的,但从你那了解到这一些情况后,倒感觉很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
冯玉如说:“应该没看完比赛吧?”
李向东笑着说:“那场面太振奋人心,担心心脏承受不了。”
冯玉如说:“这正是一种让人不安的现象,表面的繁荣往往使一些人感觉良好,往往就让人忽视了某种龌龊的存在和危害。”
李向东说:“我反而觉得,目前,这还不是东江市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或者说,我想把这项工作放在下一阶段。我们这届新班子还有许多迫切需要去解决的问题,一下子上来,就急着处理被大家看好的还很繁荣的球市,似乎太有点分不清轻重急缓没找准方向。”
冯玉如沉默了好一会,只是喝茶添茶。
李向东说:“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
他说,你受了两年多的委屈,很想通过查清这个事,还自己一个清白,或者说,通过这个事肯定自己,但是,你更要考虑到大局,考虑到东江市目前更需要我们去干什么?”
他说,干工作不能带有个人情绪,不能只是为了自己痛快,更不能为了渲泄自己的私怨。这样才能更冷静地分析实际问题。
他说,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如果,我觉得你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我没必要花这个时间,我在电话里就可以回绝你不见你,更不会跟你坐在这里。
李向东要打消他查赌球风的念头。如果,按洪常委的秘密行动计划,冯玉如就更不能参与进去了。他要用这个人,但不是用在这个地方。
冯玉如说:“我清楚,自从你叫我去市县向你汇报,我就清楚你对我的态度与前任书记不一样。”
他说,希望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要整治赌球风并不是为了自己,并不是要给自己出一口气,我完全是为了东江市的排球事业的兴旺发达。
他说,东江市的球赛市场的的确确是到了非管不可的地步了。如果,再不管竞技比赛就完全变味了,许多我们不想看到的事情都会通过这种形式表露无遗,即时严重伤害球迷的心伤害老百姓是其一,东江市的发展将会面临严峻考验是其二。
李向东笑了笑,问:“这两年来,你有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前任书记为什么把你弄到人大去?”
冯玉如说:“因为我想整治赌球风查假球案。”
李向东说:“按你这么说,前任书记一定有什么猫腻?害怕你查赌球风把他查出来。”
冯玉如说:“我认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李向东说:“那他对你是不是太仁慈了?如果换了我,不会只是把你弄去人大。我会想其他办法找其他理由像对那个站出来指证打假球的裁判一样,把你作掉把你送进监狱。”
冯玉如笑了笑,说:“你李书记应该不会这么做。”
他说,我知道,你这只是比喻,容我也比喻一下,绝对不是对你不尊。
他说,前任书记心里有鬼,如果,他那么对我的话,更担心我狗急跳墙,垂死挣扎。虽然,我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与赌球有直接关系,但他还是不得不有所顾忌。
李向东摇摇头,说:“这两年大人,你算是白呆了。”
冯玉如愣了一下。
李向东说:“你没有真正弄懂前任书记的目的,你还不清楚,他为什么把你弄去人大。”
他说,这跟你整治赌球风查假球案没有太大关系!
他说,如果,你一下子把问题查清楚,我相信,他是不会阻止你的,正因为,这事不好查,很难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阻力和压力太多,不利于他的某种思路,因此,他才不让你查。但你一定要查,一定要跟他过不去,那只能说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说,真正的原因应该在这里。
李向东要帮他分析他挫败的原因,要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目前,谈不上李向东喜欢不喜欢这个人,但你要他出来做事,要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就必须让他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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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806章 与洪常委的区别
李向东问,你认为,洪常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冯玉如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想了想问,我可以说得直接一点吗?李向东点点头,说,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冯玉如说,我认为,洪常委是前任书记的得力干将。他说,只要东江市发生什么事,前任书记几乎都会让他去处理,比如,前一年发生的断桥事件,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好多人都觉得这事不好处理,都想办法往后缩不要沾上这事,前任书记就安排他去处理。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这可是新情况,前任书记为什么要他洪常委处理?在处理这件事时,洪常委有没有与断桥事件的得利者发生了什么说不清的瓜葛?
冯玉如还在继续往下说。他说,每一次组建新班子都会有一些人心里不好受,有一些人心里会有一种失落感,我想,洪常委便属于这一类人。他自己清楚,作为前任书记的得力干将,换了书记,环境变了,再像以前那么被重用几乎是不可能了。他说,当然,他是一个好人,前任书记对他不薄,他对前任忠心耿耿也是不可厚非的。
李向东也暂时放下了新滋生疑虑,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走。目前,他与冯玉如的谈话并不是要弄清楚洪常委在断桥事件中有什么问题,他要解决的是冯玉如存在的问题。他说:“从与常委们的谈话,与他本人的谈话中我发现,他是一个想干事能干事的人。
冯玉如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李向东说:“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我首先也会考虑让他去处理。”
这么说了,他就看着冯玉如。
冯玉如喉结困难地滑动了一下。
李向东说:“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善于讨领导喜欢的人吗?我说的不是那种溜须拍马讨领导喜欢的人,而是靠自己的能力真本事,让领导感觉他是一个可以帮自己解决问题的人,不可或缺的人。他能够成为前任书记的得力干将,我想这是主要原因。”
他说,这是每一个领导都会重用的人。
他说,我可以预计,他是一个不倒翁。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其他原因,只是从他的能力对领导的忠诚,前任书记喜欢他,我也会喜欢他,下一任书记也会喜欢他。
“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其他原因”,是李向东听冯玉如说他负责处理断桥事件后,暂时加上去的一句话。但冯玉如听起来却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
李向东说:“你应该好好想想,你与他的区别在那里?”
他说,我相信,你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却沉沉浮浮。开始,前任对你的态度应该也不错吧?至少没有那么恶劣。后来怎么变了?你有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能总想着别人的不是,别人对你有偏见或别人可能有猫腻,更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他说,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改正自己的不足。我不希望出现这样一种状况,目前我起用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那么一天也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像前任书记那么对你。
他说,每一个领导都不希望手下的人不服从自己。他要你做事,做的是他认为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你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坚持原则没错,但什么是坚持原则?服从领导才是坚持原则。
冯玉如的心凉沁沁的,想自己一上来就与李向东有分歧了,就坚持所谓的原则嚷嚷着要整治赌球风,很显然,李向东不高兴了,于是,说了那么一大堆道理。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李向东说得在理。如果,自己遇到一个不听话的手下,即使他再有能力再能干事,自己也不会重用他。他是从基层上来的领导干部,当过镇委书记,当过局长,知道应该重用什么样的人,不应该重用什么样的人。现在怎么就不能倒过来要求自己呢?
他说,我明白了,我想清楚了。
他说,在人大那两年多我算是白呆了,两年多的时间,也不及李书记这一番教诲。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空话,他继续说,我知道前任书记为什么那么处理我了,因为查赌球案,我给他制造了许多麻烦,他不希望我再查下去,但我还是执迷不悟。他说,我知道我与洪常委的区别在那里了,他更服从以领导忠诚于领导,更多考虑的是如何为领导工作。如何实施领导的意图。他说,我知道李书记希望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更要以大局为重,团结在以李书记为核心的市委周围。
李向东感觉到他已经渐渐上轨道了,便不再缠着这个问题不放。要解决一个人的思想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本身的认识,而不是你强加给他的认识。
他说:“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出去走一走。”
冯玉如很爽快地说:“我听你安排,听你安排。”
李向东说:“我去一两家大企业看看。”
他说,明天不是我安排你,是你安排我。我对这的情况还不熟悉,到底去哪两家企业,还要由你来定。
他说,最好是去看一家已经成型的老企业,一家初具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的企业。”
冯玉如说:“我这就安排。”
他意识到,李向东已经认可自己了,开始要向自己布置新任务了。他想,能不能查赌球风其实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书记对自己的态度,如果,你一定要查赌球风,而李书记又不让你查,你就只能继续呆在人大。他真的不想再呆在那个临近退休老同志呆的地方了。他还想趁有生之年干那么一两件有意义的事,至于是什么事,这重要吗?只要是李书记要你去干的事就是重要的!
送走了冯玉如,李向东便在沉思,自己这么安排对不对?自己让洪常委负责整治赌球风,却要冯玉如去负责另一项工作合适不合适?
很显然,冯玉如对整治赌球风是充满漏*点的,只要自己支持,只要方法对头,他会义无反顾,甚至于不考虑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处境?然而,洪常委看似冷静,但办法更对头,让他整治赌球风,自己可以减轻许多压力。现在的问题是,李向东的整治赌球风并非仅仅是整治赌球风,洪常委与断桥事件有没有瓜葛更让人担心。
手机响了起来,是表妹打进来的。她问,在干什么?李向东说,刚谈了一个话。表妹说,还在忙啊!李向东说,工作还没开展,总是那么忙。表妹笑着说,应该是没人陪你吧?没人陪你时间太多,才总想着工作上的事。李向东问,你在干什么?表妹说,准备睡了。她说,当老师总要早睡早起。睡觉前给你一个电话。
李向东说:“我表姐这个周末过来。”
表妹说:“我刚跟她通过电话,她告诉我了。”
李向东说:“睡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考虑呢!”
表妹说:“别太*劳了,要注意休息。”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会照顾自己。”
表妹说:“你怎么照顾自己?晚上肚子饿了也没人给你做宵夜。”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李向东倒有点感觉肚子饿了。刚才喝了那么浓的茶,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他说,你不用担心,文仔已经有安排了,每天,他都会买些点心放在这里。他说,你睡吧!明天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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