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777章 传统爱好
光老板多少有些奉承地说,李书记是一个好官,是一个帮企业做事的好官!朱老板便说,我们再碰一杯,为光老板这句话。李向东笑了笑,说,这杯是不能乱碰的。我是不是好官还很难说,我今天是好官,以后是不是好官还说不准?没到退下来那一天,都不能下这个结论。他想,在处理感情方面,处理女人的问题上,我李向东就经常犯错误,仅此一样,就完全可以否定我是一个好官。
他说:“有一点,我倒是敢认的,我是一个很愿意帮企业做事的官。”
说了,他觉得这话会让人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是不讲个人回报帮企业做事。朱老板“哈哈”笑了起来,说:“清楚,我们清楚。如果,李书记想要图什么回报,就是希望企业能为促进地方经济地方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光老板说:“这可是我们企业都喜欢的官。我们代表我们集团企业敬你一杯。”
三人又把杯里的酒喝了。
放下杯,李向东就看着朱老板等他说话。朱老板拿起酒壶一边把三人的酒倒满,一边说,应该从哪说起呢?从那说起呢?李向东说,你朱老板怎么乱了方寸?你朱老板什么时候都是成竹在胸的。光老板提示道,从赌球说起吧!朱老板就笑了笑。
他说,东江市有一个传统习惯,大人小孩子都喜欢打排球。据说,当年一群洋人搞贸易,从海路上香港,最后聚集在东江市开洋行,不仅带来了洋货,也把排球运动带到了东江市。先是那些洋人自玩自娱,后来,一些喜欢接受新鲜事物的年青人也玩了起来,便渐渐流传开了。有一种说法,中国的排球运动早先就是从东江市兴起的。
他说,这个传统保持了一百多年。即使在乡村到处都可以看到打排球的大人小孩,每一个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排球场,有时候,村与村之间闹什么矛盾,解决不了,还以排球比赛的输赢定结果,谁赢了拥有话语权,谁输了就得听从。
他说,改革开放,大家都想着法子赚钱,许多传统东西都遗忘了,偏偏对排球的热爱没有丢。许多人赚了钱,当了大老板,企业入什么百强五百强,就以企业命名,聘请排球高手组建排球队,举办各类排球比赛,也不为赚钱,只为那份喜欢,当然也借此宣传自己的企业。一个企业的排球队球打得好,东江市人马上就记住这个企业了,比花钱做广告还有效。
李向东问:“你们那个企业集团也有这么一支排球队吧?”
朱老板说:“十年前组建的。”
李向东问:“成绩怎么样?”
朱老板笑了笑,说:“像我们的企业在东江市的地位一样,马马虎虎,属中流水平。”
光老板说:“这成绩好坏与企业的实力是息息相关的,企业势力强大,就舍得下成本,舍得高薪聘请高手,那球队的实力就也高人一筹。”
李向东开玩笑地问:“上哪请?不会把国家队的运动也请到东江市来吧?”
朱老板说:“还是以省内为主,以东江市人为主。省内的现役运动员当然请不起,还没到那个层次,倒也请了一些省队退役的运动员。”
他说,由于这是一项传统项目,政府对排球运动的普遍也非常重视,市里就有一所专门培养排球运动人才的学校,每年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便成了各企业网罗的对象。在东江市,如果孩子学校成绩不怎么样,估计读不上大学,都喜欢把孩子弄到这所学校,特别是一些农民子弟,进了这所学校,一毕业就不忧找不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
他说,这还不仅限于企业,一些政府部门也会罗网这类人才,他们没有企业那么有钱,未必出得起高薪聘请,但他们有他们的优势,他们可以以一份固定的工作为条件,也能聘请到一些比较优秀的运动员。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不仅企业有排球队,就是一些机关单位也有自己的排球队。”
朱老板说:“因此,每年东江市都要进行排球联赛,这联赛一打就是一年,从年初打到年底。各类邀请赛就更是五花八门,几乎每一天都有市一级的排球比赛。”
李向东说:“这应该是好事啊!东江市不仅经济展喜人,群众文体生活也因为排球运动的兴旺而丰富多彩,这不是充分体现了一种全面健康展的景象吗?”
他搞不懂这项传统喜爱对东江市会有什么不利因素?
朱老板叹息道:“物极必反啊!由于全民热衷,赌球风也应动而生。”
他说,自从搞了排球彩票,各种赛事就有点变味了。排球彩票,有单场兑猜彩票,也有连场赢彩票。如果,从年初开始,能够猜中整个联赛的各个胜场,那奖金就高得惊人。因此,东江市的排球运动也成就了许多“百万元观众”。
他说,开始,只是想通过彩票的形式,鼓励观众参与进来,通过彩票赚取一些经费展公共事业,没想到由于奖金额高,吸引力大,已经不仅仅是普通观众热衷于购买彩票,就是一些有一定身份的人也偷着玩几把。
他说,玩到一定的程度,有一定身份的人就有想法了,就不只是像普通观众那样猜测比赛的输赢,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左右比赛,也就是左右运动员或裁判员,甚至球队主管部门打假球。
李向东说:“这也影响到了政府与企业的关系?”
光老板说:“可以这么说吧!”
他说,每一个球队为了能在联赛中取得好成绩,都想尽办法,收买运动员,收买裁判员,甚至与政府部门形成一种默契。于是,打假球便大行其道。
他说,这种大行其道只是一种潜规则,大家都这么干,偷偷地干,心照不宣。一些不合理的比赛结果,明知有鬼,但也没人管没人查。
朱老板说:“我们的企业需要政府某部门支持,人家就要你在比赛时放水打假球,你不干,那就对不起了,就只好怠慢你了。”
李向东问:“这扯得上吗?赢一场球就比帮企业办事还重要?”
光老板说:“这不仅仅是赢一场球的问题。这其中,还有一些奥妙。比如,领导年初制定了今年球队要进入前几名,靠实力打,心里没底,逮着机会,你求我办事,就要你放水打假球,让我赢你,有时候,还不只是要赢你一场,主客两场都要赢你。”
他说,我们的球队也一样,董事会年初也制定今年进前几名。如果进前几名,下一年给予球队的经费就会上涨多少,这看着能赢一场的球赛谁不想赢?因此,需要政府部门帮助的分企业得到某种暗示,需要球队打假球,球队不干,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产生的矛盾。
他说,这只是奥妙之一,更大的奥妙还在赌球。要你输还不仅仅是输,还规定要你输多少盘。按正常挥,彼此不相伯仲,输赢只是在分毫之间,但大比数输,彩票的回报率就不一样,可能会翻几番,甚至几十番。事先预定了比赛的结果,下大注,这回报是非常可观的。
他说,最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真正有势力的赌球人是谁?如果,是个大人物,得罪得起吗?不打假球,心里担心这日子该怎么过。打假球吗?又损害了自己球队企业的声誉。
分卷 第1778章 杀一儆百
李向东说,所以,你们就没有同意打假球,那个应该帮助你们的政府部门一气之下,就刁难你们,本是需要他们帮你们争取的项目就搁置了?朱老板又是“嘿嘿”地笑。他说,这只能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能根本没有的事,只是我们胡乱猜的。
李向东说:“打假球的现象总存在吧?”
朱老板说:“也说不好。没凭没据的也说不清楚。”
李向东笑了,说:“说了那么一大堆,不都等于废话吗?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是帮你们的集团企业?还是希望我打假?”
朱老板说:“如果,我说又要你帮我们,又要你打假,你会不会觉得前言不搭后语?”
李向东说:“都是没根没据的东西?”
朱老板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两年前,曾有人指证确有打假球的现象,但指证的人却被关进了监狱。”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那是冤假错案?”
朱老板说:“也不能这么说。”
他说,站出来指证的人是一名裁判,他公开指证,在那一年联赛中,自己收受了某某政府部门的几次贿赂,参与制造了几场假球。结果,他没有因为敢于挺身而出,得到必要的宽大,相反,却因为证据确凿,被判了刑。
他说,那裁减指证的就是我们认为刁难我们的那个政府部门。
朱老板说:“事情还是从头说起吧!”
他说,那个政府部门有人找到我们,要求我们企业的球队在比赛中,让他们以三比零的比分赢我们。我们没有答应,结果,我们上报需要支持的项目请求也遭到了拒绝。当然,拒绝的理由很多,也堂而皇之,甚至于无可挑剔。
他说,因为这个事,我们找到了当时分管民营企业的副市长冯玉如。他是一个很正义的人,对打假球也早有所闻,且深痛恶绝。或许,早也想割掉这块恶瘤,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说,生我们不妥协打假球的事件后,他就抓住这个机会,要揭开打假球的黑幕。后来,了解到刚才说的那个裁判曾参与多起打假球,便劝说他站出来揭事实真相。结果,那裁判被判了刑,不久,冯副市长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从副市长的位置上下来,被雪藏调到去人大当副主任。
朱老板说:“那冯副市长原想查出点什么杀一儆百,却没想到,自己被人家杀一儆百了。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谈什么打假了。从此以后,打假球也更加肆无忌惮。”
李向东心里却犯嘀咕,想问题真有那么严重吗?一个副市长要查的事,且似乎也查出点眉目了,竟然就被人反戈一击,一下子从副市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了。这背后是什么人?这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仅仅是市长的势力还不够吧?
他想,要么就是朱老板隐瞒了什么?要么就是前任书记也不想打假球事件败露。这两种可能都存在,朱老板的用意是什么?他不清楚,但前任书记的用意却是可以理解的。
朱老板说:“如果,你不是来东江市当书记,我还不敢向你提这事,不敢要你帮这个忙。”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是说,只有当书记一把手,才有可能为这个冤假错案平反。”
朱老板点点头说:“是这意思。”
李向东说:“你知道吗?你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脚跟还没站稳,你就要我处理这么大的事。”
朱老板笑着说:“其实,正因为你脚跟没站稳,你才有可能处理这件事。”
他说,为什么以前没能处理呢?
他说,我并不认为前任书记或市长与假球事件有什么关联,并不认为他们从中得到了什么利益。我只是认为,他们无法接受在他们任职期间,曾经让他们引以为荣的群众文体生活,却隐藏着这么龌龊的东西,说什么他们也不会让人揭开这个黑幕。
他说,你就不一样了,这都是前任干的事,你揭开它,不仅不会影响你,相反地,这反而会成为你的一大政绩,或者说,有可能会成为你到东江市后烧的第一把火,非常得人心的一把火。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看来朱老板是要教我怎么当东江市的书记啊!”
朱老板说:“那里,那里,我怎么敢有这种想法。”
他说,请你相信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我希望我们的企业集团能在一种完全公平公正的环境中求生存谋展。
他说,请你相信,我与那个冯玉如没有任何关系,包括我们集团企业的每一位董事。我们对他深感歉疚,他一心一意帮我们企业办事,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因此,希望李。
李向东看了看光老板。
光老板连忙点头,说:“朱老板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与那冯玉如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他当副市长的时候,分管民营企业这一块,大家才彼此认识,仅此而已。因此,我认为,他也是一个像李书记一样,愿意帮企业办事的好官。这样的好官遭受这样的不公正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李向东淡淡一笑,说:“两位老板该说的话似乎也说完了。”
朱老板和光老板都点了点头。
李向东便说:“但这酒还剩不少。是不是也把酒喝了?”
朱老板说:“当然,当然。”
光老板却有些心急,问:“李书记的意思是……”
李向东说:“你们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朱老板便责怪光老板,说:“李书记不可能只是听我们的一面之词,他还要通过多方面调查才能证实我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李向东笑了,说:“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但只能说是,从你们的角度去分析的真话。”
朱老板愣了一下。
李向东又说:“每一个人都会从自己的角度分析问题,比如,当年,你去临市养猪搞垄断,就是从你的角度去考虑,当然,我也必须从我的角度去考虑,是不是给你垄断?怎么垄断?如何才能让你既赚钱,我又得到更大的效益。”
他说,我们喝酒。你们该说的都说了,我应该听的也听了,现在就剩喝酒了。他举起杯,跟朱老板和光老板碰杯。三人都喝了,光老板想倒酒,却被李向东抢先拿了酒壶。
光老板便说:“我来吧!我来倒吧!”
李向东说:“这杯一定要我倒。我要好好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他说,如果,你们不信任我,今天,就不会跟我谈这么重要的事。今天,我也不会知道东江市有这么一种状况。
他说,如果,我只是到各部门单位去调研了解情况,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向我反映这些内幕。
彼此客气了一番,李向东想起了什么,问,你们有那位冯玉如的手机吗?朱老板摇了摇头,说,很少跟他联系。如果,李书记想要,我可以让熟人帮找找。李向东笑着说,你不会怀疑我在试探你吧?不为担心你马上就告诉我他的电话,怀疑你们关系密切吧?朱老板“哈哈”笑起来,说,李书记想多了,的确是没有他的电话。李向东便说,你找人问一问。他说,不要提是我想要。
朱老板说:“当然,当然。”
其实,李向东不一定需要通过朱老板索取冯玉如的电话,只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要找冯玉如。这可是个敏感的人物,牵扯到人一个敏感的事件。他用让人知道,他刚到东江市报到就急着找冯玉如。
分卷 第1779章 雪藏的副市长
李向东跟冯玉如通电话时,他竟不知道李向东是何许人也。李向东也不客气,说,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做为东江市四套班子领导成员之一,到现在还不知道李向东这个名字是谁!冯玉如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先断定,这人是官场上的人,否则不会提到“市四套班子”这个名词,因此,心里有些不悦,却还是没有挂电话。
李向东说:“我是东江市的市委书记,前天就报到了。你怎么还没听说?”
冯玉如将信将疑,想彼此并不认识,市委书记怎么可能直接打电话给他?就算有再大再急的事找他,也会委托别人通知他。这么直接太违反游戏规则了。
李向东说:“我找你是想了解打假的事。因为这事太敏感,因为你这个人也太敏感,所以,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好直接打电话给你了。就是你的电话号码,也是朱老板告诉我的。”
他问,朱老板你认识吧?
冯玉如就问:“哪个朱老板?”
李向东说:“猪司令。我不知道东江市是不是这么称呼他?反正在我们这一带当他的面也叫他猪司令。”
冯玉如问:“是去临市搞一把刀垄断的那个猪司令吗?”
李向东笑着说:“你也听说他在临市搞垄断了?”
冯玉如说:“应该是早几年的事了。”
李向东说:“你也应该听说,让他搞垄断的那个临市市长吧?”
冯玉如似乎想起来了,那会儿,大报小报都登载过这方面的内容,想那朱老板又是东江市人,他还是更关心一些的。他问:“你就是那个李向东?”
李向东说:“是的。就是我,我现在在市县,如果,你有时间,如果,你相信我,认为我没骗你,你一趟市县。”
冯玉如说:“我相信,我相信。”
李向东不知道他是真相信了,还是事后找朱老板核实过。反正按时间计算,他放下电话就赶来市县了。李向东是在自家住的小区门前见到冯玉如的。因为司机已经把车开回青山市了,他不可能去高公路出口等冯玉如,只好劳烦他找过来。一看到东江市的车牌号,李向东就扬手示意,就见那车缓缓停下来,有一个中等个的中年人从副驾驶位上跳下来,隔老远,就伸出手来说,是李书记吗?李向东点点头,站在原地等他到了跟前才伸出手跟他握。
李向东笑着说:“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的话?就不怕有人唬弄你?把你从大老远的东江市骗到这里来?”
冯玉如笑着说:“骗人的人总是想要得到点好处的,只是骗我空跑一趟,对他来说,也是不值得的。”
李向东把他带到自己家里,因为岳父岳母和女儿在一楼,他便直接把他带上了二楼。他说,这几天在家里休假,闲着没事干,昨天找朱老板闲聊天,他谈到了你,说你为他们那个集团企业办事,搞打假受了委屈,所以,想找你谈谈。他说,听听你对东江市的看法,包括经济展社会文化展的情况,以及对领导班子的情况。他说,不一定要系统谈,想到那谈那。李向东一边说,一边泡茶。出门迎接冯玉如时,就已经插上电源烧水了,这会儿,水已经开了。
说是不系统地谈,但冯玉如谈的还是很系统,或许,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李向东找他谈些什么?或许,他就是这么个人,能够一下子就调整好思路,口若悬河。他谈了东江市的经济展,谈了东江市的社会稳定以及丰富的文化生活,谈到对领导班子的看法时,他说,东江市的领导班子是团结的班子,是能为地方展为企业服务的。正因为如此,东江市的经济和社会进步才能够一直处于全省领先位置。
李向东没有打断他,任他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同时,也在观察这个人表达自己的能力。一个领导干部表达自己的能力是最重要的,能不能系统?能不能说出特点谈到点子上?李向东现,他几乎一句废话也没有,观点鲜明,论据论点逻辑性强。但唯一不足的是,他没能很好地把握住李向东的意图。他想,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犯下前任市委书记不能饶恕的错误,把他雪藏起来当没有多大实权的人大副主任。
冯玉如停下来的时候,喝了一口茶,李向东便又倒满了他的杯子。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再说了,就笑了笑,问:“说完了?”
冯玉如说:“说完了。”
李向东笑着说:“我还等你说,不过呢!”
他说,好的谈得差不过了,不好的却一句没说。难道就没有不好的吗?一点缺点和不足都没有吗?
他说,我不是让你来净说好话的。
他说,你想想,你四十多岁,从一个副市长的位置上下来,心里会没有感慨吗?我叫你来,似乎更希望听到你的感慨。
冯玉如便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用提了。我更希望,在新一届领导班子的领导下,东江市能取得更大的成绩。”
李向东说:“有时候,要否定才能出成绩,不否定,看不到缺点和不足,怎么改进?”
冯玉如就沉默了。
李向东本是坐直了倒茶的,这会儿,就背靠着沙坐下去了,很耐心地等着他。冯玉如看了李向东一眼,说:“我还是以前的观点,东江市不打假,就不能改进。不打假政府部门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始终难于融洽。”
李向东说:“如果,我让你来干这件事,你会怎么干?”
冯玉如说:“严肃比赛纪律,还赛场公平公正公开。对那些涉嫌打假球的赛果必须进行深入调查,不仅要查裁判,查运动员,更要查他们背后的人,包括教练、领队,甚至所属球队的部门和企业,且要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不担心,你这么查,我会承担太多太大的压力?”
冯玉如愣了一下。
李向东这才开始话,说:“看来让你去当人大副主任这两年,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说,你说的一点没错,一查到底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治本的最好办法,但是,能一查到底吗?我想,当初你为什么从副市长的位置上下来,就是因为你一意孤行,非要一查到底。结果,你不仅害了自己,也把那个挺身而出,置自己于不顾的裁判害惨了。
他说,有时候,处理一件事,不能简单地考虑到最理想的结果,更要考虑别人能不能接受?如果别人不能接受,如果,我这个市委书记也顶不住压力,我就不得不丢卒保车。
他说,处理一件事,不要总想到自己痛快过瘾,当你痛快过瘾的时候,有许多人不痛快不过瘾,他们就会扭成一股绳,共同对付不让他们痛快和过瘾的人!
李向东说:“很多时候,更要考虑策略,人家能够让你哑口无言,无还手之力,你怎么就不反思一下,怎么就也让对方哑口无言,无还手之力?”
他说,我需要的是这种效果,而不是硬碰硬。打假可以有很多种形式,你回去是不是考虑一下,应该采用什么样的一种形式?至少,你想揭露某某部门吃了亏,如果,还和他们过不去,多少就有一种公报私仇的意思,就会遭到许多人戳脊梁。
他说,我们要的是制止打假球现象,而不是要刻意做掉谁,达到目的是最重要的,做掉谁并不重要。明白我的意思吗?回去好好想一想,真要你负责打假,你应该怎么干?如何既减轻我的压力,又能达到目的。
分卷 第1780章 组建好班子
李向东没有说清楚自己的压力来自何方?其实,不用说冯玉如也应该知道,一个市委书记的压力自然是来自上方。这个假是一定要打的,但怎么打?真像朱老板说的那样,正因为与自己无关,就可以一点没有顾虑地打下去吗?
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你打这个假虽然是为了净化社会风气,融洽政府部门与企业之间的关系,但是,别人完全可以认为你是在否定上任。
刚到市县当书记的时候,李向东就曾犯过这样的错误,就曾想否定上任“打造航母”的展构思。当时,大书记狠狠地批评了他。他记得很清楚,大书记说,你不能否定上任。如果认为,上任的作法不妥,不执行就是了,但不能否定。否则,你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不仅是上面人的反对,甚至于下面人也会反对你。
目前,李向东不想否定上任,但是,又不能不打假。如何处理好这个关系?这是李向东最感头痛的问题。
他心里还非常清楚,真要打假,他是不能用冯玉如的。你重用冯玉这本身就是一种否定上任的举动,再用他来打假,那就更有点明目张胆了。你还要物色另一个人来负责这件事。
李向东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省委主要领导,他必须与领导沟通,必须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在电话里说:“他想用这个冯玉如,但是,又担心别人会有想法。”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向东说:“目前,我需要至少一个与我没有二心的人。”
他说,我不想从青山市或什么地方调过来,一则调来的人对情况不熟悉,一则我自己也认为,还没有哪个人比冯玉如更合适。
他说,他是一个被否定的人,正因为他曾经被否定,我再重用他,他会更珍惜我给予他的机会,更会一心一意为我做事。
他说,我跟他接触过,认为他这个人还是有许多优点的,但也有不足,冲劲似乎足得有点过头,认准要干的事就一定要干,多少有一种宁可玉碎,不求瓦全的硬朗。这一点,也适合我的需要,只要能及时提醒他,让他适度收敛,应该是一个可用人才。
李向东一点不掩饰自己,好听的说了,自私的也说了。他相信省委主要领导会理解他。目前,他李向东最需要什么?最需要的就是在仅存的一个常务副市长的编制下,组建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领导班子。其实,省委主要领导把这个位置空给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省委主要领导问:“你想让他担任什么职务?让他当常务副市长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目前只是想恢复他当副市长或让他当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人选还在物色。”
他说,我还想更充分地挥常务副市长这个职务,争取让更多人得益。
省委主要领导在电话那头笑,说:“也希望能收买更多人心是不是?”
李向东也笑着说:“你就不能用好听一点的褒义词?”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就是在搞阴谋诡计。”
李向东说:“好像是在你的授意下吧?只要是你的授意,就应该是阳谋。”
省委主要领导“哈哈”笑了起来,说:“真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说,再教你一招吧!通过班子成员的分工安排,也可以取得一定的效果。但是,这一招也会可能让一些人不高兴,或许会跟你作对,因此,要用得恰到好处。
他说,必须提醒你的是,戴水平可不要忽视了。
李向东说:“非常感谢领导的关心。”
他说,戴水平的关系我会处理好。从目前情况看,他还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这也是领导给我打下的良好基础。不过,我会尊重他的意见的。
他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省主要领导严肃起来,说:“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不要太过分啊!”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让胜利的意识冲昏了头脑?本来是向领导请示工作的,现在竟展到向领导提出要求了。他忙说,是有点过分了。他说,请求总是要向领导提的,得不到领导的支持,我李向东什么事也干不成。不过,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我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再向领导开这个口。
省委主要领导便在电话里笑起来,说:“你这个李向东,大胆的时候什么都不顾,吓唬几句,胆子又变小了。”
话虽这么说,还是听得出他心里的高兴。没有哪个领导不喜欢既大胆又怯怕自己的手下?他说,说吧?只要不过分,一定答应你。
李向东知道不能谦让,不能表现得磨磨叽叽,便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来东江市视察工作,给我壮壮胆助助威。”
省委主要领导说:“常委组织部长还不够吗?胆子还没壮起来吗?”
李向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常委部长带他到东江市来上任是省委主要领导特意安排的。他说:“怎么说也没有你亲自来更有威力啊!”
他说,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或者叫有一种隐患意识,东江市表面上的欣欣向荣掩盖了一些问题,一些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他说,要解决这些问题,靠我一个人不行,靠我组建的领导班子似乎还不行,必须得到你的重视和支持。
省委主要领导说:“不会是现在才意识到的吧?”
李向东说:“越来越意识到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这家伙跟我耍什么滑头?是现在意识到的就说是现在意识到的,别顺着我的话,别说越来越意识到。”
他说,其实,你早就应该意识到,我带你去看那座断桥就应该意识到,否则,我为什么要带你去那个地方?为什么给你创造那么多有利条件?
他说,你可别把断桥事件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向东怎么会忘呢?只是目前还顾不上。那可是块硬骨头,他想,硬骨头要慢慢啃,打好根基再啃!
他说:“怎么可能忘?这是你亲自给我布置的任务。”
说着,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能不能一箭双雕,通过打假搬掉那些人?对于冯玉如来说,只要达到打假的目的,做掉谁都不重要,但是,对李向东来说,两者都重要,既打假,又把断桥事件的人拉下来。于是,他便责怪自己,想问题有些不够全面了,你怎么就只想着打假,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打假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说,是省委主要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说:“我再了解一下,看能不能把打假与处理断桥事件联系起来?两件事当成一件事来办。”
省委主要领导“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李向东的脑子是怎么转的?怎么一下子就把两件事想到一块了?”
李向东说:“主要还是受了领导的启。”
省委主要领导说:“别奉承我。我都没意识到呢!”
李向东就“嘿嘿”地笑。
省委主要领导却收敛了笑,很认真地说:“思路是对的,但不要太急于求成。”
他说,目前,你要干的第一件事是,把班子组建好,把班子成员的分工安排好,让大家看到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要通过组建班子和成员分工,让一些人看到你的锐气,看到你为了能在东江市立足所表现出来的强硬。
他说,处理打假,断桥事件放在下一步。
他说,哪一天,你把班子组建好了,我再到你那去调研,在调研过程中,你让冯玉如提出打假的问题。他提出来是谁也不会感到意外的。我再在会上给你个指示精神,这样,你干起来就是贯彻我的指示精神,就不会那么棘手了。
李向东连连点头,想省委主要领导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分卷 第1781章 双向选择
表妹打电话给李向东,问他在哪里?是不是在市县?李向东便觉得她这话问得奇怪,反问她,你怎么这么问?表妹说,如果,你回青山市了,我就回青山市,如果你在市县,我就回市县。李向东便问,你现在在哪?表妹说,在东江市啊!表姐没告诉你吗?昨天我就过来了。李向东说,你跑到东江市去干什么?表妹说,还能干什么?跑调到呗。李向东说,你是不是太急了?表妹说,这还急啊!你都调到东江市了,表姐的调到也要跟着去了。我自己不抓紧,到时就一个人留在青山市了。她说,我没有表姐那福气,坐着在那等就能跟你去东江市。
李向东笑了笑,问:“有点眉目了吗?”
表妹说:“还好吧!叫我回来等消息。”
李向东说:“这会不会一个借口呢?”
表妹说:“应该不会吧?他们对我的条件是很满意的。”
李向东不想打击表妹的美好憧憬。他始终认为,事情并不会那么容易,东江市思想再怎么解放,观念再怎么更新,一个人的调动也不可能那么简单。他说,你回来市县吧!他说,你先告诉你表姐,看她准不准你假。你调去东江市还八字没一撇,不要先让人家觉得你已经没心思留在青山市了。
表妹说:“今天不是星期四吗?我只是再多请一天假。”
到市县,表妹也没回自己的家,直接就来看姨妈姨父小外甥女。姨妈觉得很奇怪,问,杨晓丽怎么没回来?表妹说,不是还没到周末吗?姨妈说,那你怎么先回来了?表妹笑了笑说,我有点事先回来了。她说,我打个电话给表姐告诉她一下。她就当着姨妈的面打电话给杨晓丽。
这是表妹在路上就想好的办法,如果,姨妈对她的突然回来有怀疑,就当着她的面给电话杨晓丽。杨晓丽对她回市县都没意见不起疑心,你姨妈总不会还怀疑什么吧?打完这个电话,表妹才现自己有一种作贼心虚,姨妈真的怀疑你什么吗?姨妈这么问也是很正常的啊!
她就问:“表姐夫在家吗?”
姨妈说:“在楼上。”
表妹就大大方方上二楼了。
这是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李向东穿着睡衣坐在沙上看报纸。自从调到青山市后,这个家就没有再订报纸了。每次回来,李向东总会到小区门口不远的那个小报纸摊买报纸。
表妹问:“你还要休息几天?”
李向东说:“星期一去上班。”
表妹说:“有没说过,你住什么地方?总不可能让你住办公室吧?”
李向东说:“暂时住在办公室。”
表妹说:“暂时到什么时候?”
李向东说:“你表姐到之前应该都住在办公室。”
表妹说:“就不能快一点?”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你急什么?”
表妹笑了笑,说:“我怕没有住的地方。”
李向东说:“难道你比你表姐还早调到东江市?”
表妹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她说,我在回来的车上,又给那边电话了,他们说问题不大,哪一天,管教育的副镇长有时间约我见一见,根本就可以定了。我问他们那副镇长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说星期一可能不行,周末刚上班,副镇长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星期二应该就可以安排时间了。
李向东觉得这似乎也有点太儿戏了,问:“你去的那是一所什么学校?”
表妹说:“你不会是担心那是一所不正规的学校吧?我那个同事在那边都教了好几年了,如果,不是正规学校,他还会呆下去?还不早离开了?”
李向东说:“你别说这几年,那个英语老师的位置还空着,一直给你留着等你去?”
表妹笑了起来,说:“你有没搞错,怎么可能呢?你想想会有这种可能吗?我这次不是去当英语老师。”
李向东问:“那你去干什么?除了当英语老师,你还能当什么老师?”
表妹说:“说出来吓你一跳。”
李向东说:“好啊!让我吓一跳。”
表妹说:“我去教舞蹈,去当舞蹈老师。”
李向东愣了好一会,说:“你真吓了我一跳。你怎么可能去当舞蹈老师呢?你懂吗?就你去青山市跟米米学的那点东西,可以去当舞蹈老师?那学校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表妹有点不高兴,说:“我怎么是去青山市才学舞蹈的呢?以前在市县也学过吧?也上过舞台表演吧?人家不光听我说,还要看真本事,还让我跳了一段舞蹈。他们都说好,说比原来的舞蹈老师跳得还好。”
李向东说:“你还是慎重一点为好,不要只想着调去东江市,就什么条件都答应人家了。”
他问,那学校叫什么名字?表妹随口说了那所学校的名称,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反问他,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调查那所学校吧?李向东说,问一问总没什么不好。表妹说,你不管行不行?李向东说,不管我不放心。表妹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怕人家把我拐了卖了?李向东说,拐了卖了也一点不奇怪!他说,这学校也太乱七八糟了,这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招人了,这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当老师了。你就一点不觉得奇怪?
表妹说:“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敞开大门,不拘一格招聘有用人材。不像我们这些地方,不像市县不像青山市,什么都走正常程序。”
她说,你不准管我的事。我说过不要你们管了,你也答应不管了,不准说话不算数。
李向东说:“好,好。我不管。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这不是还没定吗?随时都有变数,抱太大希望,失望也会更大。”
表妹就看着他,说:“你嘴是说不管,其实,心里是想要管了是不是?”
李向东说:“我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表姐知道了,还不知会管成什么样?可能还会阻止你,连面试都不让你去了。”
表妹说:“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你们不能帮我,又不相信我,是不是就想让我一直留在青山市?”
李向东说:“有些事是不能急的,往往越急越会出乱子。”
表妹说:“我并没觉得什么地方会出乱子。那都是你们认为的。你们当大官的,看事情总看得那么复杂。”
她说,其实,这有什么啊!他们那个舞蹈老师跳槽,急需这么个老师,又觉得我合适,我也愿意,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一点也不奇怪吧?
她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定就一直当舞蹈老师,还有试用期的,试用期期间,他们觉得我不合适,或者找到了更适合的人,完全可以不要我。同样道理,我也可以利用试用期这段时间,再找其他学校,找到更合适的,他们想要我,我还不愿留下呢!这叫双向选择!
她说,我想,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双向选择,你就只懂服从组织安排,党叫你干啥就干啥,党叫你去那就去那。
李向东笑了起来。他是被表妹那一脸焦急逗笑的。她焦急起来,脸喷红喷红,嘴角就有点变形,像是要哭的样子。
表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的用人制度也经常说双向选择,但真的就能双向选择吗?比如说,那市长就不愿意去青山市。如果,他提出自己的选择,组织上会对他怎么样?即使他保持不动,只是提出留在东江市当市长,组织上对他也会有看法。
双向选择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分卷 第1782章 寻找机会
李向东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到处都在推行双向选择。他说,你的事我不管了,但是,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表妹还是不相信,说,你真的不管了?李向东说,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不再管了。他可能不管吗?他要管,表妹未必会知道。表妹就说,我下去了。李向东叫住她,说,你等等。表妹停住脚步问,你有什么事?李向东说,你住哪?表妹说,我还能住哪?住你们这啊!李向东脸上便有些失望。
表妹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失望?笑了笑,悄声说:“就是不给你机会,让姨妈姨父看着你,不让你得逞。”
李向东说:“是你表姐让你这么对我的吧?”
表妹说:“没人要我这么对你,是我自己要这么对你。”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表妹说:“这就不近人情啊?我倒觉得挺近人情的,表姐不在,你别想沾我的边。”
这么说着,她就下楼了,让李向东眼前一阵衫裙飘曳。
吃晚饭的时候,姨妈问表妹,你不去老人院走走吗?不去看看你婆婆吗?表妹说,明天才去。她说,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睡。李向东说,再早也不会吃了晚饭就睡吧?他说,我想去买点东西,吃了晚饭,你陪我去超市走走,帮我做做参考。表妹问,你要买什么东西?李向东说,买些日常用品带去东江市。表妹看着他,眼里的意思仿佛在问,你是真去买,还是找借口?但她又想,就算他是找借口去超市,能躲开姨妈姨父的视线范围也应该干不了什么坏事。
两人出了门,李向东却问,我们现在去哪?表妹说,不是去超市吗?李向东笑着说,你以为我真要跟你去超市啊?表妹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说,你还是收起你那份心吧!姨妈姨父都知道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如果,回去两手空空,他们起疑心就不好了。
李向东说:“这还不容易,随便在那个店铺买点东西就可以唬弄过去了。”
表妹说:“你就是想要怎么样?也没有地方啊!难道还像以前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说,这里可不像在青山市,又不是大半夜。
她说,明天表姐就回来了,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不要打我的坏主意。
出了小区的门,见一辆出租的士驶过来,表妹扬扬手,那的士就缓缓地在他们面前停下来。李向东说,去你那个宿舍吧!表妹就笑,说,我都调到青山市那么久了,那宿舍早退还学校了。她说,要不去我那个家?那是她的婆家,她想,李向东是不会去的。果然,李向东摇了摇头。
的士便把他们载到超市了。李向东还在懊恼这看着表妹让人心痒痒的就是不能动手,那还有心情买东西。表妹笑着说,你别恍恍惚惚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就一点自控力也没有,见了面,就总想做那些事,好象不干点什么,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她说,我就是想要给你,你又能要吗?你也要不了吧?所以,你还是安份一点。表妹记得买日常用品的货架在二楼,就往扶手电梯走去。
李向东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又停住了,说:“我们先别急着买东西吧!”
表妹回过头来看他。
李向东扬了扬脸,示意她看悬在半空中的广告牌。那是一块正在放映的电影广告牌。他说,我们去看场电影吧?表妹笑了笑,问,你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想起要看电影?李向东说,反正有得是时间。表妹说,你不会有什么古怪吧?李向东说,能有什么古怪?看看电影也有古怪啊!表妹说,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你不会趁机想干什么吧?李向东说,你认为可以吗?表妹想了想,觉得也不大可能,就说,那就陪陪你吧!其实,我更想早点回去看电视。
电影院就在超市楼上,他们进场时,电影已经开始了,就有服务员拿着电筒过来给他们领位。李向东已经很久没进电影院,在他印象里,电影院是那种可以坐几千人的地方,看电影的人少得可惜,可以随便找地方稀稀疏疏坐在各个角落里,或许,他们就能在电影院里找到点机会。然而,他一进来就失望了,这电影院是小型电影院,最多只能坐两百人,位置几乎都满了,他们左右都坐了人。表妹倒是在黑暗里抓住了他的手,但仅是抓抓手又有多大作用?他可不是纯情少年,那种不痛不痒的接触根本不能解馋。
他说:“还是回去看电视吧!”
表妹在黑暗里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贴着他耳朵说:“就知道你不是想看电影,见没机会就呆不下去了是不是?”
他不好意思走了,说什么也要坐下去证明自己并不是表妹说的那样,然而,银幕上映的什么却一点没看进去。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表妹推他醒来,才知道电影结束了。
回到家,就更没有机会了,李向东想不死了那个心都不可能了,虽然,表妹也还跟他一起呆在二楼,但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乱来。
隔了一会,姨妈也上来了,随便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对表妹说,也不早了,你怎么还不睡?你不是说今天累了,要早点睡吗?表妹说,本来是有点累的,但洗了澡,又醒了,不想睡了。她说,你要睡先去睡吧!我们都习惯晚睡。姨妈便犹犹豫豫地想下去,又不想下去。表妹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们一起下去吧!她说,我到下面看电视。说着,就搀着姨妈下去了。
姨妈姨父和小外甥都睡了,表妹只是一个人在楼下看电视,她想,李向东也不可能那么早睡,也在楼上看电视的。心里就觉得好笑,想李向东总是天不怕地不怕,逮着她就想要折腾她,但在这个家里,就不敢乱来了,老实得一点越轨的动作也没有。
电视播广告的时候,她回到自己睡的房间打电话给李向东,问他是不是很寂寞,问他想不想要她上去陪陪他?李向东说,你敢上来吗?表妹说,不是我敢不敢上去,是你敢不敢让我上去。她说,你刚才没看见姨妈那双眼睛?像看贼一样。
李向东说:“应该是看你吧?看你是不是贼?”
表妹说:“我是贼?我会是贼?你才是贼!今天,不是我拒绝你,你早就把偷鸡摸狗的事都干了。”
李向东问:“你在哪打电话?”
表妹说:“在房间。”
李向东问:“他们还没睡吗?”
表妹说:“都睡了。”
李向东说:“我偷偷溜到你房间去。”
表妹说:“你有那个胆量吗?”
李向东说:“你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
表妹笑了,说:“我等你,我等你来。”
李向东就说:“你可不要引诱我?我立场不坚定,你这么怂恿我,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表妹说:“我立场也不坚定了,只要你下来,我什么都让你干。”
李向东说:“别再说了,再说我真要下去了。”
表妹说:“我要说,偏要说,偏要把你说下来。”
李向东说:“你别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哪天有机会,我会加倍惩罚你。”
表妹说:“为什么要哪天呢?今天不行吗?现在不行吗?”
她只顾说电话却没想到姨妈推开了门。一回头,见姨妈就站在身后,吓了一大跳。表妹说,你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姨妈说,我见你不在客厅,电视又没关,就过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睡了?忘了关电视了。李向东也听到岳母的说话声忙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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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3章 瞎操心
第二天,李向东想去海边,去那个月亮湾一样的海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上升到一个职位,他总想去那个海滩,总要在那里呆上一会儿,看大海,听海浪,感受一缕缕海风轻轻地吹。这时候,他便回想起他在官途走过的每一步,想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要自己牢牢记住,他李向东算不了什么?他李向东能有今天一刻也少不了别人给予他的帮助。
当然,他也会想起他的女人,那些一个个离他而去的女人。
本来,他是想叫表妹跟他一起去的,表妹却一个劲地摇头。她说,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去。她说,你不在家,我也不回去,姨妈不怀疑才怪呢!昨晚,没见我不在客厅看电视,她还跑到我房间来看我在不在?如果不是怀疑我跑到二楼去了,她会那么紧张吗?她说,还是等表姐回来再说吧!她没回来,不是跟她,我哪也不去,我就在姨妈眼前晃悠。
李向东便打电话给杨晓丽,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是上午下了班回来,还是下午下了班才回来?杨晓丽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去?李向东说,上午下了班吧!他说,我等你回来,一起去海边。杨晓丽说,为什么要等我?你不能跟表妹一起去?李向东说,你没看见你妈那双眼睛,只要我跟表妹在一起,你妈就像盯贼一样盯着我们。
杨晓丽那边的语气就变了,问:“你们是不是让她看见什么了?”
李向东说:“不可能,我们什么事都没干。”
杨晓丽说:“你会那么老实?你离开我们都那么些天了,见了表妹会不猫见了腥扑上去?”
李向东说:“我还真的那么老实。我总不可能在家里肆无忌惮地乱来吧?”
杨晓丽说:“你们可能在我妈面前流露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说话的口气,眉目传情之类的。”
李向东说:“应该没有。”
杨晓丽说:“你没有,表妹未必没有。”
李向东说:“她也很注意的。”
杨晓丽说:“那我妈怎么会起疑心?怎么会无缘无故防着你们?”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会不会是昨晚跟表妹外出去超市的时间太长让岳母起了疑心?杨晓丽说,你们去那么长时间干什么?买东西用那么长时间吗?她说,还不是跑出去干什么坏事了!我就知道你李向东没那么老实,我们的耳朵都好了,你能不心痒痒?她说,是不是表妹出去的时候头发是扎着的,回来就不得不披发了?
李向东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他说,你回来看看,看她耳朵有没有受伤?看她的头发是扎着的还是披着的?
他说,我们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干!
杨晓丽说:“你跟我说没有用。她耳朵受没受伤?头发扎着还是披着?我会在意吗?现在是我妈的问题。”
这么说,她也有点等不及了,上午还没下班就叫李向东的司机把她送回市县。一进家门,老妈子果然就拉着她进房间。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问,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老妈子说,我有话跟你说。杨晓丽说,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那时候,表妹去老人院看她婆婆了,李向东在二楼没有下来,老妈子就踮着脚尖凑近杨晓丽耳朵问,表妹和李向东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晓丽说,什么怎么回事?老妈子说,我觉得,他们有鬼。杨晓丽问,他们会有什么鬼?老妈子嫌女儿说话太大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头子,说,这没你什么事!老头子就知趣地带着外孙女出去玩耍了。
老妈子说:“昨天,李向东一回来,表妹就也到了,一个前脚,一个后脚的。表妹一回来就上二楼了,两人在上面也不知道干什么?表妹好一会才下来。”
杨晓丽说:“二楼又没门,他们能干什么?还不是说说话。”
老妈子说:“我才不相信就只是说说话!李向东不是从东江市回来的吗?表妹不是在青山市吗?又不是周末,怎么就凑到一起了?这还不是事先约好的?
杨晓丽笑了笑说:“表妹不是从青山市回来的。她也去东江市了,如果,他们事先约好就应该是一起回来了。”
老妈子问:“表妹去东江市干什么?”
杨晓丽说:“她有别的事。”
老妈子说:“她能有什么别的事?”
杨晓丽说:“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别瞎超心了。”
老妈子说:“我是瞎超心吗?”
她说,吃晚饭的时候,我叫表妹去看看她婆婆,她说累了,想早点睡,但李向东叫她陪他去超市买东西,她就不累了,也不早点睡了。两人一去就去了两个多小时。
她说,他们去买什么东西?他们买那点东西要花那么长时间?
杨晓丽问:“还有吗?说完了吗?”
老妈子反倒一愣了。
杨晓丽说:“这些我都知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是周末就回来市县,知道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知道他们为什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她说,我还在电话里告诉他们应该买什么?叫表妹多长眼帮李向东挑仔细,不要看也不看就买回来。买了坏的东西浪费钱是小事,用的时候没法用才麻烦。
她说,他们买好东西准备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熟人,还不止一个熟人。你也知道李向东去东江市干什么?见了熟人,人家还不跟他说几句好话?他就是不想听,也要耐着性子听,不然,人家会说他当了大官看不起人。
她说,表妹还告诉我,说你像看盯贼一样盯着她,像狗皮膏药贴着她,晚上在房间里打电话,你也不声不响推门进去,偷听她在跟谁打电话。
老妈子气得直跺脚,说:“她怎么这么说我,我那是偷听她打电话吗?我一句也没见到。我要是偷听,还推门进去?还不躲在门外听啊!”
杨晓丽就笑着说:“你这心超得过分了,怎么就怀疑他们会有那种事?他们要有什么鬼,我会把表妹调到青山市去?会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他们要有什么鬼,早就呆在东江市不回市县了,还会跑到这家里来让你贼一样地盯着他们?”
老妈子听女儿这么一番数落,似乎也觉得自己多心了瞎*心了。
她问:“表妹是不是猜到我怀疑他们了?“杨晓丽说:“你说呢?她要没猜到,会说你是狗皮膏药吗?“老妈子就说:“我得跟她说清楚,我没怀疑她什么,也不是想要偷听她打电话。我是推门进去看她是不是睡了忘记关电视了?“杨晓丽说:“还说什么?你就不怕越说越说不清?越说越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妈子又问:“她不会把这事也告诉李向东吧?”
这似乎是她最担心的,表妹怎么看她对她还不重要,如果,女婿也知道她疑神疑鬼就更难堪了。杨晓丽却要吓吓她,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也告诉李向东了吧?我在青山市都告诉我了,李向东离得那么近,更应该告诉他了。
老妈子果然急了,说:“这个表妹,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她说,这个表妹也真是的,她怎么知道我怀疑他们了?我说了吗?我什么话也没跟她说啊!她那也就是猜的嘛!就不许她猜错啊?
她说,怪不得这一整天我都觉得李向东怪怪的,见了我也不说话,除了下来吃饭,就一直呆在楼上。
她说,我要说清楚,要到楼上去说清楚,那些都是表妹瞎猜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些想法,根本就没像盯贼一样盯着他们,根本就没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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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4章 别浪费我的优势
杨晓丽笑了,说,好了。好了。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你。我不在家,表妹又总往他身边凑,你有这个担心,虽然是瞎超心,也是很正常的。老妈子说,是啊!是啊!哪个当母亲的不关心自己的女儿?那个当母亲的不为自己的女儿*心?那表妹也真是的,我不疑心也不正常啊!这么说了,心里感到好受了许多。
回到二楼,杨晓丽忍不住捂着嘴笑。李向东问,你笑什么?杨晓丽就板着面孔说,还不是你惹的事?还不是因为你和表妹的事,弄得我要跟我妈好一番解释。她说,以后,你们可不要再给我惹事。李向东说,我怎么惹事了?这也太冤枉了。杨晓丽说,冤枉吗?你和表妹冤枉吗?一点也不冤枉吧?李向东便“嘿嘿”地笑。
杨晓丽在沙发上坐下来,问:“你觉得表妹调动的事真的就那么顺利吗?”
李向东说:“我只是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杨晓丽说:“如果,她自己不能调去东江市,你会不会想办法?”
李向东说:“从刚接触的情况看,东江市很复杂,至少有一段时间顾不上。”
杨晓丽拿起李向东的杯喝了一口茶,李向东忙给她斟满了。她说,我觉得,我的调动也有些麻烦。李向东说,你随我调去东江市怎么会有麻烦?她说,我在青山市是一把手,到了东江市总不会让我当副职吧?所以,我想,不可能有一个正职的位置空在那里等着我。李向东说,为什么不能当副职呢?他说,我觉得,你当副职更好一些。
她问:“为什么?”
李向东说:“在青山市,我只是常务副市长、市长,你当正职人家还没多大意见,但到东江市,我却是书记,你当正职一把手,难免会有人议论。”
她说:“我就是不服这个气,我那是平调。你李向东升上去了,我却要降下来,有什么道理?”
李向东笑着说:“你想升还不容易?让你去当市人大办公室副主任、当市政协副秘书长,这不是都升了吗?你愿意不愿意?”
她说:“你可不要乱来啊!那些部门我可不去。”
李向东说:“有什么不好呢?我倒觉得挺适合你的。”
她说:“我想去东江市干点实事。”
李向东问:“你想干什么实事?”
她说:“干什么实事都行。你还怀疑我的能力啊!”
李向东说:“如果,我不是市委书记夫人,你能干什么?在青山市,没有大书记没有我,女常委会看好你,会放心放权放手让你干那么多事?”
杨晓丽说:“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别忘了,在江边市的时候,没有你,我一样干了许多事。”
李向东说:“你跟我说没用,你要让人家服气你。”
杨晓丽说:“没有机会给我表现,怎么能让人服气?你得让我坐在某一个可以表现自己的位置上,我才能干出让人服气的事。”
李向东说:“到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完全表现自己了,特别是到了东江市,你干什么事人家都会给你面子,干什么事都比人家容易,即使,你干出了成绩,人家也会说,因为你是市委书记夫人。”
杨晓丽笑了笑,反问李向东:“这是不是我的优势?”
李向东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杨晓丽说:“你应该发挥好我这个优势,应该让我去那些本来没人重视和支持的单位。”
她说,那些单位不仅领导不重视支持,就是相关单位也不把他们当回事,但我去了以后,事情就不一样了,干什么事都会一路绿灯,出成绩也就容易了。
她说,我能不能完全发挥能力不重要?能把这些单位促上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如果,把我调到人大或政协办公室是一种浪费!
李向东说:“你一定要把自己搞得那么劳累和辛苦吗?”
杨晓丽说:“我喜欢,我并不觉得。”
李向东说:“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作用,应该用更多时间协助我,为我做好后勤工作。”
杨晓丽说:“后勤工作还要我做吗?干那些事,表妹比我更称职。”
李向东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妹未必能调去东江市。”
杨晓丽说:“反正我不管。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我不仅跟你说,我也会跟组织上说,我要求平调,不升也不降。”
李向东说:“你怎么可以任性呢?组织上调你去东江市应该不是考虑你的问题吧?应该是考虑如何让我更安心地工作吧?”
杨晓丽就不说话了,抱着胸坐在那里生闷气。李向东凑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拍着她的肩说,你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你不会连谁更重要都分不清吧?杨晓丽说,你重要,你是市委书记当然更重要。李向东便抱住她的肩说,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服从组织安排吧!杨晓丽说,我就是太服从组织安排了。当初,没想当官的时候,突然就让我当官了。现在,想干点事,又不让我干了。她说,都是你给害的。如果不是摊上你,我会这样吗?我可能还留在市县,还当我的副市长,虽然,官没现在大,但干的都是实事。
李向东笑着说:“你现在干的也是实事啊!你支持我,做好我的后勤部长,我干的事取得的成绩,也有你的努力,军功奖上也有你的一半!”
其实,当他搂着她的肩,感受到她那身上的温热,心里就涌起了一阵阵不安份的燥动,再见她因为抱着胸,把那团丰满托得挺挺的,就有点儿吞唾沫了。说到后勤部长的时候,心里就想,你这后勤部长已经好些天不称职了。跟表妹在二楼,他是不敢有任何举动的,但与杨晓丽却不一样,他可以肆无忌惮,因为岳父岳母都不会轻易上二楼来。
杨晓丽瞪了他一眼,问:“你想干什么?”
李向东“嘿嘿”笑,笑得很有些无赖。他说:“还用说吗?”
杨晓丽说:“没心情,我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
李向东说:“现在没心情没关系,我马上可以让你有心情。”
杨晓丽拨开他的手说:“你不答应我,不让我当一把手,就别想碰我。”
李向东说:“你不是要用这个跟我谈条件吧?”
杨晓丽说:“为什么不?我就是跟你谈条件。”
李向东说:“我答应你还不容易吗?”
杨晓丽说:“不准反悔?”
李向东说:“不反悔!”
杨晓丽说:“我信不过你。”
李向东说:“要不要白纸黑字写清楚?”
杨晓丽就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了,骂了一句:“没一点正经。”
李向东笑着说:“怎么是没正经呢?我本来是答应你的,是想让你当一把手的,但情况总会有变化吧?具体*作起来,遇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在各种压力下,我不得不改变主意,不得不从实际出发,另外安排你的职务。”
杨晓丽说:“笑,笑,笑。”
她说,反正跟了你就是倒霉,有理也没地方说。官好象越当越大,却越来越没有实权。老公嘛!也不全是自己的,才只有一半。李向东说,怎么是一半呢?这不是整个人都在你面前吗?杨晓丽说,你的脸皮不要总那么厚,说话也不摸摸胸口。她站了起来,李向东马上就把她抱住了。他以为,她是故意站起来的,好让他抱得囫囵。
杨晓丽却说:“你放开我。”
李向东说:“我会放开吗?”
他贴着她的身子,已经燃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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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5章 不是没办法
杨晓丽不是感觉不到他的燃烧,双手往外推他,不让他贴着自己。她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大白天的,你就敢在这乱来?李向东虽很不甘心,却也知道不是时候。说是岳父岳母不会上来,万一上来呢?就算像每一次一样,他们上来前总故意在此楼下咳嗽一下,或在楼下喊一声杨晓丽,但真凑巧碰上了,他们正在干事儿,在从楼下上二楼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还是显得太仓促时间不够用。如期那么狼狈,甚至半路刹车,倒还不如不要行动。
然而,不行动并不等于什么事都不干。李向东没有放开杨晓丽,手还是在她身上抚摸,身子还是紧紧地贴着她。杨晓丽似乎也默许了他的抚摸,很有些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就感觉他那手很撩人,总是抓捏得人心痒痒的,就有一种喘不上气的呼吸困难。于是,也不甘心寂寞了,也要抚摸他,先是抚摸他的脸,抚摸他的背,渐渐很想像他抚摸自己那样,抚摸最敏感的地方。那不仅仅是他敏感的地方,仿佛也是她敏感的地方,脸一下子红红的发烫了。
最恼人的事是什么?就是看似得到又不能真正彻底得到。想得到能得到又得不到,身子便颤抖起来,李向东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那颤抖就更厉害了。她说,不要。她喷出的气热热的,心里也很强烈地想让手直接触摸他的敏感。
好像许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了。每一次都是想抚摸就抚摸想要就想,有时候,还没太想要,他就狠狠闯进来了。此时,却恨他不能马上闯进来,不能马上给她一种被穿透的畅快淋漓。
他说:“越来越想要了。”
她说:“我也是。”
他说:“还是在青山市好。”
她说:“我也想,如果在青山市多好!”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她就意识到他想顶她什么地方,就踮起脚尖好让他顶得自己舒服一点。他把她抱了起来,她夹住双腿像是想夹住他,知道夹不住,又放开了,让他隔靴搔痒。
隔靴搔痒总比不搔好!
后来,他们发现他们好傻,怎么就只是这么让彼此的火点起来又不燃烧?难道就不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这个时候就不能在二楼轰轰烈烈撕杀一场吗?她摇晃着头,不让自己呻吟的时候,看见了浴室的门,急急地说:“抱我去浴室,抱我去浴室!”
李向东也如梦初醒,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不是有门吗?关上门不就什么事都能干了吗?即使岳父岳母上来,知道他们在浴室里又怎么样呢?女儿和女婿一起关在浴室又怎么了?女儿和女婿干什么不行?
他们几乎连浴室的门都没有关。
这时候,关门是最迫切的吗?
他最迫切的是挤进她的门,她最迫切地是让他闯进来。他们都显得手忙脚乱,李向东的裤链差一点卡住了,狠拉了几下,也不知是拉开了,还是把拉链扯坏了。杨晓丽那裙链也卡住了,怎么也拉不下来,就不拉了,就把窄窄的裙撸起来。他们再抱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抱紧,她只是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留给他摸索的空间,且一腿踮着脚尖,一条腿半抬起来。那一刻,她觉得他很笨拙,熟门熟路的还要摸索那么久,熟门熟路的怎么就不能一次一个准?
李向东也觉得自己笨,竟打滑了,且不是一次,几次都在门口偏出。终于,可以抱住她了,就紧紧抱着她那硕大的臀,恨不得一狠劲能剌穿她。
她说:“你怎么这么笨?”
他说:“太心急了!”
她说:“哪一次,你不心急?但都准确无误。”
他说:“这一次,最心急!手都抖了,找不到地方了。”
他把她钉在墻上,她就皱了皱眉,说顶到心口上了。他说,还是不解恨。说着又用力,她就说,我想咬你,低了头咬他的耳朵,并没有他咬的那么狠,只限于象征性的,全身便触电般有一种痒痒的麻麻的感觉,仿佛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忙不让自己太深入,忙大口呼吸。
她问:“你怎么了?”
他说:“太刺激了。”
她说:“这也刺激到你了?”
他说:“目前,我非常脆弱。”
她说:“不许你脆弱!”
他感觉自己平静了,恢复常态了,笑了笑说:“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浴室的门没有关,笑着一起挪到门边,每人伸出一支手把两扇门拉上,然后才从容地脱身上的衣服。她脱衣服的时候,他抱住她,他脱衣服的时候,又轮到她抱住他,只是那窄裙怎么也不能从上面脱下来,彼此又不想分开,就那么围在腰上。
毕竟不是在床上,只能站或坐着,于是,不管更换什么姿势,李向东都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杨晓丽就很有战斗力,不管在前面还是后面,即使她双手扶住浴缸的边沿,任他多疯狂,她都承受得住。有一次,他们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他用力想把她压倒在地板上,她双手却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摇头说,我不要死过去!
她摇头说,我不要你咬我!
她还是摇着头说,我要一次次迷茫,一次次飞上天,又一次次跌下来。
这么说,她就咬着牙,皱着眉,面目扭曲地飞了起来。他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她背上沁出细细的汗。她问,几次了?他说,记不清了。她说,我好了,舒服了,不想要了。她一边说,一边笑,却轻轻一推,把他推倒在地板上,然后,俯在他身上。她说,你答应不咬我,不咬我,我就准你让我死过去。他没有答应她,想把她翻到身下,那知,她没有完全俯在他身上,双膝跪在地上,想翻也翻不过来。
她说,你就是答应也不行!
她说,我信不过你!
她说,你太狡猾,时时刻刻都想算计我!
她换了一个姿势,在换这个姿势前,把裙子脱了,就见她那硕大的臀压下来,双手抓住他的腿,像划船一样地挪动。每挪动一次就轻唤一声。他知道,每一声轻唤便是顶着她心尖尖了。他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她不能挪动就像骑马似地颠簸。他又按住她,不要她动,她就感觉有些不消,丝丝地吸冷气,人就坐不住趴下去了。这是一个他们许久没有采用的姿势,那时候,她想咬他,又不能总咬他的上身,就这么倒趴着咬他的脚拇指。这会儿,该是他咬她的,用这个姿势,却咬不到她了。
她很有些得意地笑,说:“没办法了吧?不能咬我的耳朵了吧?”
不能咬她的耳朵并不能说明他不想让她死去。折腾了那么久,他已经很想跟她来一个彻底了断。
他说:“我也能让你死过去。”
她说:“这样我愿意。不咬我耳朵,我愿意你让我死过去。”
他问:“现在要吗?”
她说:“你舍得给就要。”
他说:“我用劲了。”
这是一个他可以给力她的姿势,双手压力得她的臀扁得不能再扁,她就像一个溺水者,划动双手挣扎,想喊叫却又叫不出声,渐渐就软了不动了,趴在他的腿上死过去了。此时,隔着她的臀肉他感觉到自己的张狂不可一世,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得可怕。他吼了起来。他是不想吼的,但脑子一麻,就吼起来了,一边吼,双手还狠劲地向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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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6章 你还占理了
表妹回来见杨晓丽洗了头,披散着发,就阴着嘴冲她笑。杨晓丽问,你笑什么?表妹说,没笑什么啊!杨晓丽问,你是不是出去干什么坏事了?表妹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杨晓丽那知表妹在玩小心眼,装着要跟她耳语的样子,却扒开她的头发看她的耳朵。
杨晓丽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大方,歪着头让她看,说:“看啊看啊!让你看个够!”
表妹问:“他怎么没咬你?”
杨晓丽说:“他为什么要咬我?”
表妹说:“你别告诉我,你们别那个?”
李向东昨晚那个馋相,见了杨晓丽会手下留情才怪呢!
杨晓丽说:“那个又怎么了?偷了还是抢了?”
表妹脸色就难看了,说:“我又没那么说你,又不说你偷你抢。我就只是问一问。”
杨晓丽便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一直以来,都这么对表妹,怎么想就怎么说,甚至于在她面前,很自然就会表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然而,允许她与李向东有那层关系后,再说难听的话,见表妹一脸难堪,心里就担心她会有什么误会。
杨晓丽放平和口气说:“我也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表妹说:“你随口说说,就不管人家心里的感受了?”
杨晓丽笑了一笑,说:“你还占理了?”
表妹说:“没有,我一点理也没有。”
杨晓丽说:“好了。好了。别鼓着腮帮子了。”
她凑近表妹的耳朵说,我有对付他的办法了,可以不让他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了。表妹摇着脑袋说,不听不听。又不关我什么事。杨晓丽说,不关你事吗?好,是不关你的事,你就让他咬吧!反正你喜欢披发,反正成天看你披着发,我也开心。老妈子从厨房出来,拿着抹布抹饭桌,见表姐妹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就问,说什么悄悄话呢?两人忙分开了,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老妈子问表妹:“你婆婆身体还好吧?”
表妹说:“越来越精神了。走路也不颤了,说话也不喘了。”
老妈子说:“你怎么不接她回家住几天。平时,你不在家让她住老人院也是没有办法,但你回来了,有时间照顾她,就应该尽尽孝心。”
表妹笑着问:“姨妈是要赶我走吧?是看我住在这里心烦吧?”
老妈子说:“我说的有错吗?”
表妹说:“你说的没错。”
老妈子说:“那你这什么不接她回家?”
表妹说:“我也想过接她回家,但她不愿意,她说回家住几天太麻烦,又要搞清洁,又没人跟她说话聊天。她说,她住在老人院好,又有人照顾,又有人陪她说话。”
老妈子说:“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自己家都不想回了。”
杨晓丽听出了老妈子的弦外之音,说:“人家家里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老妈子说:“怎么是人家家里的事呢?这也是你自家的事吧?”
她说,总不能每次回来都住这里吧?这么住着住着,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我这是为她好,她自己的家不回,就不怕有人说闲话?
她说,你帮她同情她,我就不想帮她不同情她?但事情总要分清楚,该回自己的家还是要回自己的家,该尽的孝心还是要尽,对老人好照顾好老人是天经地义的。
杨晓丽说:“什么是自己的家?该尽什么孝心?这些都关她的事吗?她老公都死了那么多年,那家还是她的家吗?那婆婆就一定要她照顾要她尽孝心吗?”
老妈子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公死了那么多年就可以推卸责任吗?除非她嫁人,但没嫁人一天,她就有那个责任,就应该替她老公尽孝心。”
杨晓丽说:“我倒觉得她婆婆是明白人,不回家是为她好,是不想拖累她,是想要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老妈子说:“你什么意思?你是骂我糊涂是不是?骂我不是明白人是不是?”
表妹说:“别吵了,你们别吵了。我走就是了,我回自己家就是了。”
杨晓丽拉住表妹说:“你别管她,别理她说什么!你就住在这里,我愿意让你住你就住。”
老妈子转移目标,说:“你说走的,你说走就要走,不要还留在这里。”
表妹就甩开杨晓丽的手往外走。
杨晓丽对老妈子说:“你太过分了!”
说着就追了出去。老妈子站在那里自问自,我过分吗?我这过分吗?老头子听到吵闹声,从厨房出来,见表姐妹俩跑了出去,便问,你们吵什么?老妈子说,我要表妹回去住自己的家不对吗?要她回去住自己的家过分吗?老头子说,你自己说呢?对还是不对?过分还是不过分?他说,她在这住得好好的,你让她回去干什么?你还让她经常想自己是一个寡妇,还有一个婆婆要照顾?他说,杨晓丽为什么要把她调到青山市那么远去?不就是想要她忘记过去那些事吗?不就是想让她能够走出阴影重新生活吗?他说,她还是你亲妹妹的女儿呢!你还是她大姨呢!看看你这做的什么事?
杨晓丽追上了表妹,拉住她说:“你跑什么跑?”
表妹已经哭了,哭得满脸都是泪。她说:“都赶我了,我还不走啊!我还有脸留下啊!杨晓丽说,那是我的家。我不叫你走,谁都不能赶你走。表妹说,你别劝我了,我是一定要走的。她说,以后,我也不会再上门去挨骂了。她说,我知道,你妈是借题发挥,是担心和跟李向东接触太多,担心我和李向东搞在一起。
杨晓丽说:“你别想太多,她担心也担心不来。这是我们的事,我们的事谁都管不了。我不赶你,李向东不赶你,你还担心什么?
表妹说:“我知道你们不会赶我,但是,我不走不行。回去你也别太为我说话,越说你妈想得越多。”
杨晓丽说:“她怎么想也不会往那边想吧?”
表妹说:“谁说得定?”
杨晓丽说:“难道她还会怀疑我愿意你跟李向东在一起?怀疑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表妹说:“还是小心点好。”
杨晓丽说:“这也太荒谬了!”
这么说,她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老妈子。
表妹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杨晓丽问:“那你去哪?”
表妹说:“当然是回家。不回家我还去哪?”
杨晓丽想了想,说:“你那家好久都没住人了,回去搞卫生也有得你搞。你还是回你妈家住一晚吧!明天,李向东不是要去海边吗?你也随我们一起去。”
表妹说:“我就不去了吧?”
杨晓丽问:“为什么不去?”
她说,我妈不会知道的。表妹犹豫着。杨晓丽说,是不是怕他咬你不敢去?表妹推了她一把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杨晓丽说,明天我教你,教你怎么对付他,怎么不让他咬你的耳朵。表妹又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要听。杨晓丽还是扒开她的手,说,你不听我也要说,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表妹就说,明天他还行啊?晚上还不给你玩残了?杨晓丽就笑,说,我不玩得那么尽,我放他一马,我还剩少少给你。你别说你不想要。表妹说,我不想,一点都不想。杨晓丽说,那你脸红什么?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假话脸红了吧?她想起刚才骂李向东笨找不到地方的猴急,禁不住又笑了起来,想表妹绝对不可能那么淡定,想表妹早想早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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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7章 心态变了
第二天,李向东和表姐妹俩来到那个月亮湾一样的海滩才发现,这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模样了。自从搞了沙雕,来的游客渐渐多了,后来在另一侧又建了一个仿小渔村的旅游项目,整个沙滩就完全开放了。李向东站在防风林的树下,看着沙滩上来来往往的游客,或穿着泳装或便服色彩斑斓,再看海面快艇穿梭的热闹景象,好一会没说话。
杨晓丽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发展镇级经济,促进海边镇的旅游业发展,如果这么些年,还是老模样才是一件可悲的事!”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感慨的不是这里发展起来了,而是发现自己对这里的认识还停留在几年前,还认为这里是一个清静的海湾,是一个没有外界干涉自由自在的地方。”
表妹第一次到这里来,想象不到当时这里的悠静和安逸。
李向东眼望着海中突起的那块礁石说:“那时候,只要来这里,每次都要游上那块礁石,有一次,我还跟陈小雨讨论亚当和夏娃。”
杨晓丽笑着问:“在这沙滩上,你知道你还干过什么吗?”
李向东有些茫然。
杨晓丽看了表妹一眼,说:“你不会忘得一干二净吧?记得,应该就是你跟陈小雨讨论亚当和夏娃的那一次,你们在休假,我是下了班过来的,我一出现,陈小雨就回去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也看了表妹一眼,说:“记得,忘不了,哪能忘呢!”
表妹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都看我?不是觉得有我在说话不方便?是不是觉得我在这特多余?”
杨晓丽笑着说:“好像是有点多余!”
表妹就说:“那我还是离你们远一点,也像陈小雨那样躲得远远的,让你们好好重温旧梦!”
说着,她转身假装要走,李向东忙伸手拉住她,说:“怎么会多余呢?就是让你知道也没什么!”
表妹说:“我看出来了,你们怕我吃你们的醋。”
杨晓丽说:“没人怕你吃我们的醋!”
她说,你让他告诉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
这么说,杨晓丽脸红红的,流露出无限柔情。表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说,我不听,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不听!杨晓丽是想要李向东说的,想还没说表妹怎么会知道?显然,她太自以为是了。她说,又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什么事?表妹说,还能会有什么事?她说,你们不是说以前这里很清静没游客吗?你们不是说,整个沙滩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么清静的地方,只有你们两个人还干什么事?杨晓丽见她诡秘地一笑,这才知道表妹想到哪去了?
她说:“你看看你,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表妹“嘻嘻哈哈”笑着说:“一个大色狼,加上一个骚女人,除了那种事,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杨晓丽心里不高兴,脸色马上变了,说:“你骚还是我骚?你才是骚女人!”
此话一出,表妹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想人家是无意的,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就认真了,怎么就像以前那样骂人了?她很委屈地说:“我不跟你说了,说得好好的就生人家的气。”
李向东也说杨晓丽:“你也是的,好好的,怎么这么骂她?”
杨晓丽说:“是她先骂我的。”
李向东说:“她只是开开玩笑。”
杨晓丽说:“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开什么玩笑不好,偏要拿骂人的话开玩笑?”
李向东便说表妹:“你也是,怎么拿这种话开玩笑?”
表妹不说话,低着头用脚尖一下一下地挖着松软的沙。杨晓丽绕过李向东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说,算我说错话行了吧?以后再不这么骂你了!表妹说,你没错,是我错,是我骚,是我抢了人家的老公。说着,就有两滴眼泪滴在脚尖上。杨晓丽搂得更紧了,说,好了,好了。不要动不动就流眼泪就哭。那么大的人了,也不觉得羞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她说,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事真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表妹说,那是龌龊吗?你们夫妻之间干什么都不龌龊,我才龌龊,才没羞没臊。杨晓丽说,你又来了!还说是不是?你还说我就不再劝你了,我们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个够。
李向东要摆脱这种难堪的场面,让气氛轻松一点,说:“去游泳吧!”
杨晓丽说:“你要游你去游吧!”
李向东尴尬地笑了笑,那好意思自己去。杨晓丽就说,你先去游吧!我跟表妹有话说。李向东看了她一眼,杨晓丽就抬抬下巴示意他离开,李向东见不离开不行了,虽然心里很忐忑,不知杨晓丽要跟表妹说什么?
这海滩向游客开发后,为了游客安全,便划分了海浴场,限定游客在哪个范围内游泳,因此,游泳的游客都聚集在规定的范围内。李向东在规定范围内游了一会儿,总担心碰到人,游游停停地觉得很不爽快,就挥舞双臂向深水区游去。他想像每一次到这海滩来一样,游向那块礁石,然后爬上去。沙滩这边不再清静,但坐在那块礁石倒是清静的,面向大海,看着海浪,看着天边的浮云缓缓移动,倒还能寻回过去那种悠闲和自在感。然而,他还没游出一半,一艘快艇已向他驶过来,船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救生衣的工作人员,bb吹着哨子,一手指着李向东,一手挥舞着小红旗示意他回到海浴区规定的范围。李向东很无奈,只好掉头往回游。
这次到海边镇来,他们并没有惊动镇政府的人,没有惊动那个曾经当过李向东秘书的海边镇委汪书记。如果,他知道李向东到海边镇来,热情接待劳师动众的,反而觉得更不方便。
站在防风林里的表姐妹看着李向东融入海浴场的人丛里,便收回了目光。杨晓丽说,坐坐吧!因为只是穿着泳衣,便把披在肩上的浴巾垫在屁股下。
杨晓丽问:“你有没感觉到,这阵,你变得很厉害?”
表妹左右上下地看了看自己说:“没有吧?”
杨晓丽说:“不是说你身材变了,模样变了。我是说你心态变了。”
表妹说:“有吗?没有吧?”
杨晓丽说:“没有才怪!无意说你几句,就往心里去,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动不动就像小孩子一样眼泪。”
表妹说:“没有啊!”
杨晓丽说:“没有吗?这脸上的泪还没干呢!这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表妹说:“你自己说的话不知道轻重?不知道多伤人?”
杨晓丽说:“我以前也是这样说你吧?也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觉得重吗?觉得伤人吗?你还不是嘻嘻哈哈的,有时候还厚颜无耻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样,就是那个样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说,现在,却介意得半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她说,是不是觉得,李向东当书记心里没底?是不是认为,我们要去东江市不会像以前那么对你了?
表妹抱着膝盖前后摇晃着身子,说:“我没这么想过。”
杨晓丽说:“你是不承认,或者说,你自己也没意识到。”
表妹说:“那是你多心。”
杨晓丽说:“你认真点。”
她按住表妹,不让她再那么摇晃。表妹不摇晃了,却东张西望,一会儿看从身边经过的人,一会儿又抬起下巴像是看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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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8章 我眼睛瞎了
杨晓丽很恼火表妹这种态度,站了起来说,不跟你说了。就抖落垫在屁股下的浴巾,抖落出好些沙,弄得表妹满脸都是,她便叫了起来,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杨晓丽这才意识到,忙停了抖动,但见表妹捂着脸说,你把沙弄到我眼睛里了。杨晓丽嘴上还硬,说,活该!谁要你这么个态度。表妹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想弄瞎我是不是?杨晓丽见表妹不停地揉着眼睛,有点慌了,问,你没事吧?表妹说,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杨晓丽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说着蹲了下去,就见表妹的脸又是沙又是泪水,揉眼睛的手也让沙让泪水弄得很脏。
她说:“你先别揉。你的手那么脏,越揉越看不见。”
表妹急得直蹬双腿说:“不揉又怎么样啊?不揉又怎么样啊?”
杨晓丽说:“用水洗一洗。”
表妹问:“哪里有水?”
说着,便要扶着她站起来。杨晓丽说,你别动,你坐着别动。她四处张望,想起她们刚才喝的矿泉水,便说,我去拿矿泉水。
矿泉水在李向东的车上,那车停在防风林外,离这里有百多米。
表妹突然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你不会不回来吧?”
杨晓丽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会把你丢在这不管吗?”
表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也不嘴软,说:“还不是你弄的?还不是你把我眼睛弄成这样的。”
杨晓丽不跟她废话,往停车的地方跑去,跑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她问,你的包呢?你的包在哪?因为更换了衣服,贵重的东西都放在车上,表妹只拿了一个随手拎的小包,车钥匙放在那包里。
表妹说:“你找啊!你看不见,你找啊!”
杨晓丽已经看见那小包就放在表妹身边,弯腰抓起那包再次往停车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想打开包掏车钥匙,没留神脚下被树藤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失去重心往前扑,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因为离表妹不远,表妹也听见她摔倒时的惨叫,就问:“你怎么了?”
好在是沙地,摔得惨并不重。
杨晓丽说:“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表妹的眼睛只是进了一些沙,这么一番折腾,眼眶里聚集了泪,表妹又想知道杨晓丽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那些沙就随着泪水流出来了。她模糊看见杨晓丽急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被脚下的藤绊了一下。这次没摔倒,人却跌跌撞撞扶住了一棵树。
表妹在后面说:“你小心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杨晓丽心里就来气了,你表妹原来是故意的,眼睛什么事也没有却说看不见,骗得我替你焦急摔了那么惨的一跤。这么想,她就扬起手里的包往表妹甩过来。表妹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但还是感觉到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忙一闪身,躲了过去。
杨晓丽的火气更大了,“呼”地一声扑过来。本也不知道扑过来干什么,只是就那么扑过来,到了表妹跟前停顿了一下,就一把推了过去,正推在心口上,表妹一点防备也没有,被她推了个四脚朝天。
两人好久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僵持着,一人站在那绷着脸叉着腰,一人倒在地上像一只吓呆的小兔子。
终于,杨晓丽说话了:“你想要干什么?”
表妹说:“我没想要干什么?”
杨晓丽说:“你的眼睛不是进沙了吗?不是瞎了吗?怎么还看得见?”
表妹说:“刚才是的,刚才是看不见的。”
杨晓丽说:“谁相信你的鬼话?”
表妹眨了眨眼睛,说:“现在还有呢!还咯眼呢!”
杨晓丽说:“你还装!”
表妹说:“我没装。”
杨晓丽说:“你当然不承认,你当然没事也要装下去。”
她摸着自己摔痛的屁股,恨不得还想推她一把。表妹说,我真的没有装,我刚才真的是什么也看不见。我不骗你,我骗你干什么?你不相信啊!现在眼睛还很不舒服呢!杨晓丽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气不起来了,想伸手位她起来,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是嘴里的话收不住了。
她说:“起来吧!”
表妹慢吞吞爬起来,手也抚摸着屁股,脸上呈一副痛苦状。
杨晓丽说:“你可以去当女明星了,可以去拿百花奖了。”
表妹说:“真是摔痛了。”
杨晓丽问:“要不要我扶你啊?”
表妹说:“不用。”
杨晓丽说:“我以为你脸皮有那么厚,还要扶你!”
表妹说:“反正到现在你都不相信我,都以为我是装的。”
杨晓丽说:“你装也好,不装也好,自己心里清楚。”
这时候,李向东从海浴场那边回来,看她们神情不对,问,怎么了?杨晓丽说,你问她吧!李向东说,你们都谈了什么?杨晓丽说,什么也没谈。因为表妹是背对着李向东的,他便回头看她,这才发现她变成了大花脸。
他问:“怎么弄成这样了?”
杨晓丽说:“我弄的,想把她眼睛弄瞎!”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们两表姐妹成天狗咬狗!”
杨晓丽冲着李向东嚷嚷:“谁是狗了?你说谁是狗了?”
那气势,很有一种把表妹那聚集的火发泄到李向东身上。李向东忙说,我是狗,我是狗行了吧!他问表妹,没事吧!表妹说,眼睛很不舒服。李向东问,哪只眼?表妹说,两只都不舒服。说着话,那眼睛还眨巴眨巴,眼泪不停往外流。李向东对杨晓丽说,你去拿瓶矿泉水来帮她洗一洗。杨晓丽说,你就知道关心她,怎么不问问我有没事?李向东问,你又怎么了?杨晓丽说,我摔了一跤,差点把腿跌断了。李向东笑着说,你是不是太夸张了?杨晓丽说,我有她夸张吗?李向东认真了,说,她的眼睛真有事,都睁不开了,还直流眼泪。杨晓丽说,我屁股还痛呢!李向东忍住没笑,心里想,你那一屁股肥肉,在这沙地上能摔痛吗?但他没说什么,从地上捡起表妹的包,去拿矿泉水。
杨晓丽冲着他的背影说:“没见你这样的!”
她又冲着表妹说:“他这么关心你,很开心是不是?”
表妹说:“如果,你眼睛有事,他也会关心你。”
杨晓丽说:“我刚才摔那跤就不痛啊!不见他关心我?”
表妹说:“你推我呢?你推我摔得就不痛啊?”
杨晓丽说:“你那是活该!”
表妹说:“你那又是什么?你自己摔的还怪别人。”
杨晓丽说:“你有良心没良心?我不去拿水会摔吗?”
表妹说:“那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李向东把矿泉水拿来了,叫表妹先把手洗干净,再要她捧一捧水洗洗眼睛。李向东问,没事了吧?表妹说,还有点不舒服,李向东又要她洗,洗了几次,还是觉得没洗干净,李向东便叫杨晓丽给她看看,帮她吹吹。杨晓丽很不愿意的样子,但还是拍拍手上的沙,觉得还脏,就要李向东倒些矿泉水给她洗手,洗干净手,凑到表妹跟前,翻开她的眼盖仔细看,一边看,一边往她眼里吹气,一边就问,看看还有没有?表妹眨巴眨巴眼,说,没有了。就很有些讨好地冲表姐笑。
杨晓丽说:“笑什么笑?”
她心里还有气,但又觉得这么些事都是自己惹的,自己摔的那一跤好像也不能怪谁,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慌张,然而,自己却很有些蛮不讲理地拿表妹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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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89章 围绕一个中心
太阳还没有沉入海底,但已经不那么烤晒了。杨晓丽问李向东,你怎么那么快就上来了。李向东笑笑说,我要不上来,你们可能就打起来了。杨晓丽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打起来。表妹偷偷撇了撇嘴。杨晓丽看见了,问,你撇什么嘴?表妹说,没有啊!杨晓丽说,我最烦你就是做了事不认,明明撇了嘴也不承认。表妹说,你要我说啊?要我说为什么撇嘴啊?杨晓丽反而觉得自己理亏了,刚才自己那么凶的扑过去,那么用力地推她,如果,她不服气反抗,两人说不定还真打起来了。
她说:“当时不是以为你骗我吗?”
表妹说:“应该是你自己摔痛了,没地方出气,找我出气吧!”
杨晓丽说:“我就是找你出气了怎么样?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不是一直动不动就找你出气吗?这么多年了,我习惯了,一天不找你出出气心里就不舒服。”
表妹说:“换了别人早还手了。”
杨晓丽说:“换了别人,我也不会那么对人家。”
表妹说:“你就会欺负我。”
杨晓丽说:“我欺负习惯了。”
表妹说:“懒得理你。”
杨晓丽说:“不理我也要欺负你,只要我想的时候。”
李向东插话说,你们还去不去游泳了?杨晓丽看着海浴场,说,不游了,人那么多。表妹说,你不游在上面看包,我和表姐夫去游。杨晓丽却不愿意,说,要看让他看。他不是已经游过了吗?说着,先扭着硕大的臀向规定的海浴区走去,表妹急走几步跟了上去。
李向东看着表姐妹俩的背影,心里想,这对表姐妹总时时刻刻显现出一强一弱,杨晓丽的丰盈,表妹的纤细。单独看表妹似乎要比杨晓丽高,但两人在一起,倒是杨晓丽还高一点。她们的相处也总显现出杨晓丽的强势,表妹也会有反扑,力量非常有限,即使杨晓丽很无理,表妹也能忍声吞气,本来,以为矛盾会愈演愈烈,还为她们担心,无缘无故地,两人又和解了。
他想,这表姐妹似乎天生就是要成为这么一个共同体,围绕一个中心,一会儿吵,一会儿和好。对于他这个中心,其实一点也不用担心她们会吵到什么程度,吵闹得再凶,她们也能协调好彼此间的关系。
这么想,他就想到了以前的小姨子和绮红,想那时候,她们比似乎表姐妹俩还合拍,但那种合拍更多的是一种谦让,有意识的维护,但这表姐妹俩却完全是一种本性的流露,该吵就吵,该闹就闹,吵完闹完也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甚至于还系紧了彼此间的亲情。
渐渐地,不仅表姐妹俩形成了一种习惯,就是李向东似乎也习惯了表姐妹俩这种交往。他是很愿意这种生活就这么持续下去的。
他问自己,可以吗?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关系直到变老?
他对自己说,为什么不可以?表姐妹俩不闹矛盾,这种关系就能一直保持下去,而表姐妹俩的这种天生的合拍也注定了她们不会闹什么矛盾。
海浴场里的人很多,然而,李向东还是能分辨出她们。她们也像李向东一样无法游得畅快,一会儿游,一会儿停,又是杨晓丽先挑起争端,用海水泼表妹,表妹也泼她,泼着泼着,表妹就不泼了,看似她泼不过杨晓丽,其实,是被她的强势压住了。论水性,表妹比杨晓丽好许多,在水里玩耍不可能抵不过杨晓丽。
表妹先上来了,说,这里只是那些不会游泳的人玩耍的地方。杨晓丽也随着过来,说,早说你了,早说这里不能游泳了,要能游他会那么快上来?两人披上浴巾,叫李向东去车上拿更换衣服。在海里游泳不同在河里,海水是咸的,总要冲洗干净才能穿衣服。
海浴场不远有一个淡水浴室,墻是白的,红红的字很大。
洗淡水的人很多,表妹纤细,左钻右钻抢到了前面,杨晓丽规规矩矩进了浴室,小隔间已经被占满了,再犹豫了一下,各个小隔间的门前都站了排队的人,想要排队,轮到自己也不知要等多久,就敲敲表妹那隔间的门,表妹在里面说,有人。杨晓丽在外面说,我知道有人。表妹听出了她的声音,问,你没占到地方吗?杨晓丽说,你开开门。表妹侧身开了一道缝,她便挤了进去。
表妹问:“你怎么进来了?”
杨晓丽说:“我不进来还在外面排队啊!”
说着,见表妹垂着双手遮着下身,她就瞪了她一眼,说,谁稀罕看?表妹说,不看你进来干什么?杨晓丽说,我进来洗澡,不是进来看你。一边说,一边把泳衣脱了,回头见表妹还畏畏缩缩站在那里,也不管她,就站花洒喷头的水柱下,让水从头往下冲。她抹了一把脸,说,你就站着吧!等我洗好了你再洗。表妹这才知道自己多心了,想也不知光着身子在表姐面前多少回了,她哪还会有戏笑的兴致。
杨晓丽说:“帮我把洗头水拿过来。”
表妹忙把洗头水递给她。杨晓丽弯腰低头往头上倒,却怎么也倒不出来。表妹笑着说,还没拎开盖呢!杨晓丽这才摸索着拎盖。表妹说,我帮你吧!拿过洗头水拎开盖,就往她头上倒。杨晓丽挠着头搓洗着发,离开水柱,说,你洗吧!这样应该看不见你了吧?表妹便钻进水柱里,开始是背对着她的,洗着洗着也面对着她了。表妹也洗头,也让水从头往下冲。杨晓丽头一扬,把发甩到后面,抬着头说,让我洗一洗,洗发水流进眼睛里了。表妹就移开,让她洗干净手,捧着水洗脸上的泡沫。
杨晓丽问:“你的眼睛没事了吧?”
表妹说:“没事了。”
杨晓丽说:“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表妹说:“我知道。”
杨晓丽见她去拿洗头水,就说:“我给你倒吧?”
表妹说:“不用。”
杨晓丽说:“我还不愿意呢!”
表妹却把洗发水递给她。杨晓丽一边倒着洗发水,一边说。刚才的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呢!表妹说,那你说呗!以前,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事了?杨晓丽说,我不是说这个事,我是说你心态变的事。表妹说,先说说你们的事。杨晓丽说,我不想说了。表妹说,我想听。杨晓丽说,你想听我就说啊!表妹说,你不说,我去问他。杨晓丽说,他会告诉你?打死他都不会告诉你。表妹说,那你说啊!杨晓丽说,说了羡慕死你!表妹说,不一定吧!杨晓丽说,肯定。他肯定不会那么对你。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洗头,先是杨晓丽把头洗干净了,把发缠在头顶上,就站在花洒喷头下洗身子。
她说,他就是在这里向我求婚的!
她说,当时,他“扑咚”一声跪下去,把我吓了一跳!
她说,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每一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好笑。
表妹说:“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求婚吗?不就是叫你嫁给她吗?你激动还来不及吧?”
杨晓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表妹抬起头看她,心急地问:“他说什么了?”
杨晓丽说:“要不要我学给你看?”
表妹说:“好啊!你学给我看看,看他有多狼狈?”
杨晓丽说:“不行,这里不行,这里地板那么硬跪不下去。”
表妹说:“你就做做形式,又没真要你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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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0章 强哥政委
杨晓丽还是慢慢跪了下去,抱住表妹双腿,说,杨市长,你嫁给我吧!表妹问,他叫你什么?他怎么那么白痴?怎么叫你杨市长?说着,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有点站不住了,就扶住小间隔的墻。杨晓丽也在笑,双手还是抱住表妹的腿,头便靠在她小腹上。
两人笑了一回。表妹问,你就答应她了?杨晓丽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答应他了?反正就记得他那么向我求过婚。表妹弯下腰,要扶杨晓丽起来,嘴里说,好了。好了。我答应嫁给你了,杨市长答应嫁给你了。这么说,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不笑了,我肚子都笑痛了。此时,那只小白虎就在杨晓丽眼前晃,意识到的时候,她便不笑了。
杨晓丽问:“你怎么突然不笑了?”
表妹说:“你站起来,你快站起来。”
杨晓丽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要看,这也太亏了!”
她说,你怎么还总是那么介意?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清清楚楚的?表妹笑了笑,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们也不会在一起洗澡。杨晓丽说,因为他,很多不能接受的事我们都接受了。表妹问,你怪过我吗?又觉得这么问不准确,补充道,你现在还怪我吗?
杨晓丽说:“有时候,心里也会有不舒服。”
表妹问:“你有没想过,趁这次调去东江市,改变这种状况?”
杨晓丽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表妹说:“我问你呢!”
杨晓丽说:“我发现,其实,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单独跟他在一起都不行。他这个人,不是一个女人应付得来的。”
她说,以前,我是不服输的,但现在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不服输也不行。
她说,其实,我很清楚,你一直都担心我在找机会甩掉你,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这么做,等于把他又推给不知哪一个女人?
她说,刚才,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想要你以后不要那么多顾虑。如果,把他推给哪一个女人,倒还不如就让你跟我们在一起。至少,我接受你了,我们在一起总比和别人在一起自在。
表姐妹俩都抬头看着对方。
杨晓丽说:“以后,别再乱猜想了。我知道,有时候,我说的话会让你不舒服,但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习惯那么跟你说话了,以后,你别往心里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不骂骂你,好像就不自在。”
表妹说:“我怎么不知道,所以,一直没怪你。以后,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知道你并不想我离开你们,你骂得多凶多难听,我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杨晓丽便问:“你调去东江市的事真的就那么顺利吗?”
表妹说:“星期二就知道结果了。”
杨晓丽说:“你别太勉强自己,慢慢找到合适的再说,我这边可能也不会那么快,我还留在青山市陪你。如果,我比你早到东江市,有机会我还会像调你去青山市一样把你调到东江市去。”
表妹说:“你对我真好!”
杨晓丽说:“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表妹就抱着她趴在她的肩上流眼泪。杨晓丽拍着她的背脊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对你不好你流眼泪,对你好一点也流眼泪。表妹说,不会了,以后不会流眼泪了。杨晓丽说,你别说得好听,别到时候说你一句眼泪又“哗哗”下来。表妹说,你就是说我一百句,我也不会流了。杨晓丽便往外推她,说,好了,好了。别抱个没够,女人抱女人的,也不觉得恶心。她说,有能耐去抱他好了。
表妹说:“我还抱他干什么?今天十点钟给你电话,你们还在床上没起来,就知道你们有多那个了。”
杨晓丽说:“你小看他是不是?今晚都给你,看你怎么招架?”
表妹便问:“说真的,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杨晓丽问:“佩服我什么?”
表妹说:“佩服你怎么能不让他咬你?”
杨晓丽说:“你轻一点,别把水甩和得到处都是,我洗好要穿衣服了。”
她说,就一定让他咬啊!跟他单挑还能让他咬,那不更要命?表妹说,到了那时候,咬不咬还轮得到我们说事?他想咬我们醒来,还不是他作主。杨晓丽警惕地说,你想套我话是不是?她说,昨天,我说要告诉你,你不听,今天跑来套我话了?你别想我会上你的当,别想我会告诉你。表妹说,我不是的。你别把我看得那么有心计好不好?杨晓丽就说,慢慢再教你,等你吃够了苦头再告诉你。
表妹也洗好了,擦干身子正准备穿衣服。
杨晓丽说:“我先出去了。”
表妹说:“你等等我不行吗?”
杨晓丽说:“你怎么这么慢?”
表妹说:“我为什么这么慢你不知道?还不是让你先洗?”
杨晓丽说:“我不等了,开门出去了。”
表妹忙说:“你别开。”
杨晓丽说:“我为什么不开?我就是故意开门让外面的人看看你。”
表妹忙背过身去,说:“你讨厌不讨厌?”
杨晓丽便站在那里“咯咯”笑。
男人洗澡没那么多罗嗦,站在花洒喷头下就“哗啦”洗,有人看没人看都一样。所以,李向东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等得不耐烦,就打电话给文仔,问他办公室弄得怎么样了?文仔说,已经全面粉刷过,明天上午订做的办公用具就搬过来。他说,小会议桌要晚点到,但我要他们最迟不要超过五点。办公室里的摆设还是按李向东一贯的格局,要划分出一个小会议室。反正有得是地方,空得太空旷反而浪费地方。
李向东问:“卧室弄好了吗?”
文仔说:“所有用具也是明天上午搬过来。”
他说,因为墙壁都是新粉刷的,味道很大,我要他们把先在酒店给你安排一个套间,等味道没那么大再回来住。
李向东很满意,问:“你自己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文仔犹豫了一下,说:“马马虎虎弄了一下。”
可能觉得还是说实话好,就说,刚好有一个空宿舍,我本想打扫了一下,先住着,等忙了你这边的事,再慢慢清理。但有人一定要帮我弄,一房一厅的小居室折腾了好几天。
李向东问:“谁那么热情?”
文仔说:“公安局的政委,大家都叫他强哥!”
李向东觉得太不合情理,一个公安局的政委,论职务,比文仔高,论年纪也应该比文仔大很多,他怎么就那么低份帮文仔捣弄宿舍呢?
文仔说:“他也很关心你办公室的装修,来看过好几次,问我有什么需要别客气,有些需要超出政府规定的,可以向他提。特别是卧室里需要的东西,政府舍不得花钱,买的都是大路货,用起来不顺手不舒服。”
李向东问:“你怎么回他?”
文仔说:“我说你对生活要求很简单,有个睡的地方就行了。”
李向东说:“你了解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文仔说:“他原来在省厅工作,下来当了十年副局长,又当了三年政委。听说三年前,他本是想当常委局长的,但没通过,只是让他当了政委。”
李向东就更有些迷惑了,想当不了常委还让他当政委,可见这是一个实力派的人物,否则,谁安慰你?当不了常委就当不了,还安慰性地让你当政委?但话又说回来,他巴结他李向东还说得过去,怎么连连文仔也那么用心?难道他只是一个顺溜须拍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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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791章 空想
李向东想,不管怎么样都要感谢一下那个强哥政委。他对文仔说,你替我打电话给他,就说你向我汇报了他对我的关心,我非常感谢他。就说,我更希望他能在工作上给予我更多的支持。文仔说,我这就给他电话。李向东又说,说得婉转点,不要让他误会,我是在拒绝他的关心。
文仔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向东说:“我明天下午回去。”
文仔说:“要准备晚饭吗?”
李向东说:“我吃了晚饭才回去。”
挂了线,李向东想,这个强哥有可能是自己去东江市后选中的第二个人。不管他会不会让冯玉如负责打假,强哥却是一定要参与的,且是一个关键人物。怎么赌球事件?当然要出动公安干警。常委公安局长调遣公安干警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是,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一定配合?有这样一种可能,当初,他如果配合冯玉如,或许,冯玉如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所以,李向东认为,在还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是与强哥密谈此事。即使,他是一个溜须拍马上来的人,也不可能一点本事也没有。还有两点更重要的,一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会更乐意为新市委书记做事,因为,新市委书记初来乍到,非常需要找几个能帮自己的人,这时候,替新市委书记做事更容易讨他欢心。二是这强哥曾想过要当常委公安局长,败在现任的常委局长手下,心里一定纠结,或许,就与常委公安局长貌合神离。李向东必须利用好这种分歧。
有时候,利用这种分歧互相制约,也是一种管理手段!
从浴室里出来的表姐妹俩走到他李向东身边,他也没察觉。
杨晓丽问:“在想什么?”
李向东说:“明天就要回东江市了,正在考虑回去干些什么?”
杨晓丽笑着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担任新职务,这种事还用考虑?”
她说,当然是先了解情况,找常委市长们谈话,去一些重点地区重点企业调研,掌握东江市的第一手材料。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只是常规性工作。我考虑的是某一项特殊性的工作。”
杨晓丽问:“查断桥事件?”
李向东摇头说:“这事不能查。”
杨晓丽说:“省委主要领导不是要你查吗?”
李向东说:“你误会了领导指示的精神。”
他说,这个马蜂窝不能捅。既然事件已经平息了,谁都不想再起风波,只能旁敲侧击,借题发挥,让那些参与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杨晓丽问:“怎么旁敲侧击,借题发挥?”
李向东说:“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杨晓丽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我到东江市还没呆足一天,根本不了解情况,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只能说是一种空想。”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些谱了,已经找人到家里来谈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妈告诉你的?”
杨晓丽说:“她当然不知道你找人回来谈什么?但是,把那人从东江市召过来,谈的肯定是重要事。只是常规性的了解情况根本没那必要。”
李向东说:“只是有一个朦胧的念头,切不切合实际还不知道。”
他们一边说,一边去找住的地方,向海滩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一个仿渔村,盖得像渔家一样的房屋便是宾馆旅店。在这种谈话中,表妹显得很多余,但跟在他们身边,心里还是挺愉快的,毕竟,他们没有避开她谈论这么重要的事。以前,他们总担心她知道得太多会到处乱说。
杨晓丽说:“有时候,把一些朦胧的想法说出来,通过说的过程,反而会让自己越来越清晰。”
李向东看了看四周。其实,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但他还是压低声音说,我想从打假着手。他说,从我初步掌握的情况分析,东江市各部门单位和企业都有一支排球队,每年都会组织许多比赛。在这些比赛中,存在一种打假球的现象,通过打假球赚取某种利益。他说,这股赌球风是一定要杀的,怎么杀?拿哪里开刀?我准备拿交通部门开刀,一箭双雕,既把赌球风杀下去,又用这一种形式,把断桥事件的人绳之以法。他说,现在的问题是,参与断桥事件的人赌不赌球?赌,我这个想法就行得通,不赌,这个想法就不切合实际了。
杨晓丽问:“压力很大是不是?”
李向东笑了笑,说:“不可能没压力。”
杨晓丽说:“你一贯来都是后发制人,这次却要主动出击。如果,不是压力太大,你是不会改变自己风格的。”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说:“你太了解我了。”
他们走进一家旅馆,要了一套客房。这些事都交给表妹*办了。她问服务员有住三个人的套房吗?服务员便建议他们要两居室一厅的套房。表妹说,要能看到海的。服务员说,他们这的套房都能看到海。表妹就办手续交房钱。
李向东和杨晓丽却站在一边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杨晓丽说:“查这种事必须要公安配合。”
李向东说:“人我也初步物色了,但他能不能成事?我还不清楚。”
杨晓丽笑了笑,说:“你人呆在市县风流快活,怎么就把办具体事的人都特色好了?”
李向东说:“你以为,我就只是风流快活?”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其实,我这里一直没停过,一直都在想问题。
表妹拿着钥匙牌过来,问,你们谈完了吗?进房间了。就见一个服务员跟过来带他们上房间。这家旅馆不算大,只在三层,他们的房间在二层。那服务员说,就只有这一个套间了,如果,不是订房的人到现在还没来,一个套房也没有了。开了门,才发现,这套房其实很窄小,说是客厅只不过比通道大一点,左边一个房,摆着一张双人床,右边一个房,共用一个卫生间。表妹一进门,就找热水壶,盛满了水,插上电源烧。
杨晓丽说:“你就想着给他烧水泡茶。”
表妹说:“才不是呢!”
杨晓丽说:“如果,不是你那么急着烧水?”
表妹说:“我烧水有其他用处。”
杨晓丽便不理她了,走到晒台上看了看,虽说这里可以望见海,却只能看到一角,前面还有一幢楼遮住了一大半。想如果住三层,或许能观望海的全景。她说,这是什么地方?住得一点不畅快。李向东笑了笑,说,要住好的还不容易,打个电话给我以前的秘书,保证给你弄一个最好的套房。杨晓丽说,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搞得大家都麻烦,他接待我们麻烦,我们应付他们也麻烦。李向东说,既然要以一种普通旅客的身份来这玩,就要有感受普通游客待遇的心理准备。说着话,水烧开了,表妹就提着那热水壶进卫生间,很认真地用热水消毒烫那洗脸盆,然后,对他们说,把你们换下来的内衣内裤都拿出来。两人动作也利索,从行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也不解开就直接递给表妹。表妹就从塑料袋里拿出湿衣服,一件件地冼,洗好了晾到晒台上。
这期间,水又烧开了,表妹就用那热水给坐厕消毒。
第三壶热水才是泡茶的。
然而,表妹还没忙完,她又把床上的床单都换上自己带来的。这似乎是必须的,用旅馆的床单敢脱光衣服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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