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717章 黎钢这人
李向东说，在解开这个谜之前，谁也没有底，但是，我们又不能不理会网民的意见，不能总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满天飞，所以，才要多做些补救工夫。他说，其实，说心里话，这种事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有很明显破绽，早查出来了，也就不会导致今天的后果了。所以，我们不得不两手准备，查出来当然最好，查不出来，也不能太被动。
这么说，他就想，组织部门有没行动起来？查李某的成绩，了解黎钢的情况都是他们那边负责的。他想，今天批评组织部长的那番话力度够不够？有没有把他刺激起来？对于一个善于推卸责任的人，你不刺激他不行，不刺激他反而调动不起积极性。
副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他问李向东是在家吗？李向东说，在家。他说，我过去你那坐坐吧！李向东说，是来谈黎钢的事吗？副书记说，他刚离开我这，有些想法想向你汇报一下。李向东说，你过来吧！副书记就住在附近，放下电话，一会儿就到了，只见李向东已泡好茶坐在沙上等他。
表姐妹俩不打扰他们谈话，把手提电脑移上二楼的小客厅了。
副书记有些感慨地说：“想不到，竟生这样的事！”
李向东笑着说：“这是考验我们俩的时候。”
他把“我们俩”说得很重，言下之意是，我们俩是否能上位，至少得闯过这一关。
副书记说：“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都是些模拟对手。”
李向东说：“正是这些模拟对手更能要我们的命！”
他们转入了正题。
副书记说，黎钢是一脸委屈来找我的。他觉得自己很无辜，自己在一点也不知情的状况下，却成了网络红人，成了人肉搜索的对象。
副书记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干过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踏实工作，任劳任怨，从没为自己谋过半点私利，包括老婆和孩子。虽然，当了好几年的局长，好多人都住进了别墅，他却还是住在公寓式的楼房里。
副书记说，这个人我了解，当过县长，后来回市区当副局长、局长。人比较低调，工作可以说不好不坏，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也没有出什么意外，算得上是一个廉洁的好干部。
他说：“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听老婆的话。当年，如果不是听老婆的话，呆在县里，可能还有机会当县委书记。老婆嫌两地分居，一定要他调回城里，他就调回来了。”
李向东说：“这样的人能当好局长吗？我真有点怀疑。”
副书记说：“好局长也有各种类型嘛！有一种是冲杀型的，始终保持一种向前冲的闯劲，有一种是稍显保守型的，按部就班，稳步前进。黎钢属后一种。”
他说，他老婆正好与他相反，高调得很，事事都不服输，都要高人一头，见人家比她好，就不高兴，就要说人家几句，其实，在局长夫人中，这种官太太的作风为数也不少，只是不影响工作，也不好说什么！
他说，黎钢也承认，他儿子在老婆的影响下，也多少沾染了许多恶习，他一点不怀疑他会说出“我爸是黎钢”的豪言壮语。但是，这次考试，的确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个人认为，他老婆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她这个人平时什么话都敢说，但求人家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一定买她的帐。
他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那个举报人怎么上访，他也没理会，相信有关部门一定会查清楚。但没想到举报人竟那么认死理，偏就咬定其中会有猫腻，咬定他利用他职务和关系让他儿子考了第一名。
副书记说：“他认为举报人已经损害了他的名声，他再不能坐视不理，他要告那举报人诽谤罪，让法庭出面调查终结这一事件。黎钢找我谈的目的，就是征求我们的意见，在目前状况下，他应该不应该告那个举报人？他担心，再闹上法庭，对我们处理这一事件不利。”
李向东问：“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副书记说：“我叫他暂时不要动，不要火上浇油。目前这种状况法庭就是判那举报人诽谤罪，网民也不会相信，相反，更证明了官官相护，”
李向东说：“他要的是不是就是这个答案呢？”
他说，他心里也清楚，我们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早知道，我们会是怎么个态度，他提出来，我们也不会支持他。所以，他提出来了。
他说，到了这时候，还不提出来，还置之不理，他担心我们怀疑他做贼心虚，便自作聪明地采用了这个以进为退的办法。
副书记说：“这个不好说，我可说不准。”
他说，不过，他平时给我的印象，他不会那么狡猾。他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狡猾的人。
他说，如果，他是一个那么狡猾的人，平时，他所表现的稳重有余有可能就是一种掩饰，有可能就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分子。
李向东笑着摇摇头，说：“不一定每个狡猾的人都是**分子。其实，大多数人还是很自律的。他帮了自己的儿子，并不等于他就贪污**了多少钱财。有时候，儿子的前途比钱财更主要，他们在钱财面前坚定不移，但在处理儿子的问题上，却有可能行差踏错。”
副书记问：“你认为，应该将计就计，让他告那个举报人？”
李向东笑了笑，说：“什么叫将计就计？你这话可不对？你怎么就证明人家做假了？我们还只是一种猜测。不过，我支持你的意见。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说，我有一个想法，明天一上班，十点左右吧！由纪委组织召开一个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参加的会议，主要内容是，管好身边的人。反腐倡廉不仅仅是领导干部的事，还要管好身边的人，包括自己的老婆孩子，亲亲戚戚，多年的好朋友，老部下，甚至于自己的司机。
他说，这也是我们给网民的一个交代。
副书记问：“这合适吗？”
李向东反问：“这有什么不合适？”
副书记说：“这对黎钢不好吧？我们不要他上法庭，又召开这么个会，会议的内容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我爸是黎钢’这句话。这一下子就把他变成了反面典型。”
李向东说：“这只能怪他的儿子。更难听的话，别人都说过，但他儿子却没有选对时间，没有选对人说了那么一句话，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
他说，就算他黎钢没有问题，这个事件平息后，他这个局长的位子也坐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充分利用这个反而典型教育我们的干部。
副书记愣了一下，久久地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问：“怎么了？”
副书记笑了笑，说：“我现，你越来越有霸气了。”
李向东问：“你这话怎么说？”
副书记说：“上午，你把组织部长批了一顿，这会儿，你又要撤了黎钢，这可一点不符合你平时一贯的风格。”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一早，我还把刘书记给训了一顿。”
副书记问：“为什么？”
李向东说：“没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吵吵的不让我睡懒觉。”
两人便“哈哈”笑了起来。
分卷 第1718章 咎由自取
李向东认为，自己就应该有这个霸气。你一点霸气也没有，怎么主持全面工作，怎么奢望当青山市委书记？这么多年来，你缺的是什么？缺的就是这种霸气，即使在市县当一把手的时候，你也没有足够的霸气，如今在青山市可不比在市县了，你在青山市的威望是无人可及的，再没有这种霸气也不像话，人家反而认为，你不配当青山市一把手。
副书记打电话给纪委书记，要他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开会，要他准备会议讲话。纪委书记还一头雾水，说，还是让李市长做重要讲话吧！副书记说，我征求他的意见了，他只参加会议不讲话。他说，这是你分管的工作，你不讲谁讲？但是，有一个原则，会议上不要提网络的事，不要提“我爸是黎钢”的事。他说，会议时间也不用太长，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行了，意思到就行了。
李向东示意让他说几句，副书记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他说，你就辛苦一下。
他说，时间虽然紧了一点，但不紧不行，但不能因为时间紧就要求不高。这个会，一定要开出质量。
他说，你是知道的，现在青山市委市政府的一举一动都在网民的注视下，所以，这个会既要大家提高警惕管好身边的人，同时也是给网民一个交代，我们是非常重视干部队伍建设的，特别是领导干部队伍的建设，绝对不会姑息那些少数部分人不严以律己的行为。
把手机还给副书记时，李向东说：“除了黎钢，还有他儿子的事。上午，组织部长也提到这事，因为人多，我没多说。其实，组织部长也意识到了，所有人也应该意识到了。”
他说，李某的成绩一定要搞清楚。
他说，按正常手段搞清楚似乎是不行的。我不是不相信其他人，而是认为，按部就班不可能查出问题，要有点特别手段特别方法。
副书记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当时，见你没说，就也没提，想如果查清楚了，再向你汇报。突破这一点，我们轻易就能扭转被动，但是，很难保证在短时间内查出来。”
李向东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副书记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查这种事，最拿手的就是公安了。”
李向东说：“公安介入？”
副书记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生了这么大的事，总得下派工作组吧？这个工作组里，就有公安抽调的同志。当然，抽调几个破案高手。”
李向东也笑着说：“你刚才还说我霸道，你这一招更够狠！”
这么说了，他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想这一下子，把人家父子俩都做了，是不是太狠了？这可是有一种把人家从天堂拉下地狱的感觉啊！
副书记说：“这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说，如果，黎钢管好自己的儿子，他儿子会说出那样的话吗？或许，这事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他说，他们把矛盾激化了，弄得我们没好日子过，我们还跟他讲什么心狠不心狠？不是他们把我们B上绝路，我们也不会那么狠吧？我们要向网民交代，因为，他们还得罪了网民！因为，网民也对我们狠！
他说，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这比你开一百个会都顶用，这比你布一百条新闻通稿更有信服力。
送副书记出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向东想，有时候，真还就要不顾一切，如果，不是副书记不顾一切，自己能当这个市长吗？如果，不是自己孤注一掷，能让班长在青山市呆不下去吗？
政治，这就是政治！
当两个都要上位的人拧成一股绳，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拦他们了，不管是有意要阻拦，还是无意要阻拦。
晚上生了一件事，又让李向东犹豫了。一个人要改变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的！那时候，李向东又与表妹在关注网民的动态，表妹的Q闪了闪。
小郝记者：在线吗？
表妹：在。
小郝记者：跟谁Q聊？
表妹：没跟谁。在网上浏览。
小郝记者：在关注“我爸是黎钢”事件吧？”
表妹：是的。
小郝记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时事了？
表妹：我一直都关心。
小郝记者：不是吧？应该是关心他更多吧？
表妹的脸马上涨红了，忙回：别乱说话！
小郝记者那知道李向东在表妹身后也看着，复过来：我有乱说话吗？不是因为他，你会关心“我爸是黎钢”事件吗？
表妹再不理她了，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更露骨的话？于是，用其他网页遮盖了QQ的页面。那小郝记者就在不停地抖动，最后，便把电话打了进来，表妹忙离开电脑去接手机，第一句话就低压声音说，你想死啊！他就在我身后看着呢！小郝记者说，你怎么不说。表妹说，我叫你别乱说话了，你还乱说。小郝记者说，我怎么知道你是那个意思？她说，我后面那些话他也看见了？表妹说，你后面又说了什么？我不再理你就没看了。小郝记者说，吓死我了。表妹忙拿着手机回到电脑前，占住自己的位置，担心李向东手多多打页面，看了到不知小郝记者说的什么话。
她对小郝记者说：“我在电脑这里，你有什么事说吧？”
她这是暗示她，她又跟李向东在一起了。她说，如果，你没有什么正事就挂了。小郝记者说，我有正事，我见你在线，想篇稿子给你。表妹说，稿子给我干什么？小郝记者说，我当然不会给你，我是让你给他看。表妹就说，你跟他说吧！就把手机给了李向东。
李向东问：“谁的电话？”
表妹说：“小郝记者的。她说要篇稿给你。”
她想把李向东支开，好看看小郝记者都了些什么话过来，李向东却没离开，只是站在原地跟小郝记者通电话。
小郝记者说：“我今天去调查黎钢了，写了一篇稿子，你看一看，看看能不能上网。”
李向东问：“是他要你采访的吗？”
小郝记者说：“是我主动约他的。”
她不可能没有这个敏感性，目前，黎钢可是整个事件的中心点。
李向东问：“什么内容？”
小郝记者说：“关于他的情况介绍吧？”
李向东问：“什么情况？”
小郝记者说：“可以说是他的正面报道。我现，他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好干部好领导，仅从廉洁这方面说，他就非常严以律己。”
李向东说：“这是他自己说的吧？”
小郝记者说：“这是我采访了解到的。我不但采访了他，还采访了好几个人，包括他的同事，也有退了休的老同志，他的街坊邻居。从他的衣食住行也可以体现这一点。如果，这篇文章上网，网民一定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她说，他儿子说的那句话，不能把帐算在他身上吧？毕竟，他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说，把责任都推到这样一个好干部身上，我认为是不公平的！
李向东不想听她替黎钢争辩，说：“你把稿子过来吧！”
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我同意，你不能擅自上网。
表妹急忙说，我说，让她跟我说。李向东又把手机递还给表妹。表妹说，你怎么过来？我怎么接收？我现在能看Q吗？小郝记者说，你傻不傻？你先退出来，再登陆不就行了？表妹说，你还比我理直气壮了！小郝记者在那边“咯咯”笑。
分卷 第1719章 的确有点冤枉(本书转载бα．s．om)
李向东看了小郝记者关于黎钢的文章，不得不又一次感叹小郝记者的眼光和笔力，但是，他很清楚，目前这篇文章不仅不能改变网民对黎钢的看法，相反，还会让人意识到，这是在给黎钢涂脂抹粉，越会激起大家的质疑，甚至误认为，这又是一次官官相护。
他对小郝记者说：“这篇文章不能。”
小郝记者说：“我是以一个普通网民的身份的，以一个记者的身份的。我不能看着一个廉洁的干部被冤枉。”
李向东说：“目前，我们不是要证明谁是谁非的问题，时机还没到！我们要的是平息这场风波，要的是网民不要把矛头指向政府。”
他说，你这篇文章只能让我们更被动！
他说，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对这一事件的关心和做了大量的工作。从现在开始，如果，没有接到明确的任务，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再写什么文章。有需要，我会叫文仔通知你的。
小郝记者说：“那我不是瞎白忙了。”
李向东笑了笑，安慰似地说：“也没白忙嘛！我不是看了吗？我不是对黎钢更了解了吗？”
这么说，他就犹豫了，想自己要撤换他的想法对不对？想既然他儿子说了“我爸是黎钢”，就撤换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更难听的话都有人说呢！人家却没事，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那么大的事？他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有点老虎屁股摸不得了？自己是不是强势得不近人情了？
杨晓丽说：“你不应该犹豫，对也好，错也好，把事情做了再说。何况，明天你那个会开得很及时，至少，你把自己要干的事都干了。亡羊补牢有时候，会达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说，你总想着别人的感觉，这个没有错，但想得越多，自己就越多麻烦。果断地把事情做了，就什么也不去想了。
她说，你拿出点霸气来，真正的霸气来！
她说，别就对我们霸气，对女人霸气！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晓丽说：“反正就没有你想的那种意思。”
李向东说：“这就好。这就好。要不就不是我霸气，而是你霸气了。”
这话是当着表妹的面说的，杨晓丽的脸刷地红了，说，什么话？你这什么话？
这晚，他们在电脑前呆到很晚。李向东说，我觉得好像平静许多了。表妹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杨晓丽说，希望明天那个会后，会更平静。李向东说，但愿如此！
第二天上班出门前，表妹叫住了李向东，说先别走，让我检查一下。李向东问，检查什么？她不说，只是翻开他的衣领看了看衣服的牌子，又看了看他的手表，然后问，你的手表多少钱？又问，你的手机呢？多少钱？
杨晓丽说：“你这是干什么？”
表妹说：“你也别动，你也要检查检查。”
李向东说：“你搞什么鬼？”
杨晓丽说：“神经兮兮的。”
表妹说：“现在，青山市成了网民注意的焦点，你这个市长也有可能成为网民的目标，你这个市长夫人也一样，也有可能会引起网民的注意。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不能露相，否则，让网民到网上，你们就成公众目标了。”
杨晓丽说：“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网民关注青山市是关注我们吗？”
表妹说：“小心总没错吧！”
杨晓丽说：“我们身上这些东西都是正常工资买得起的。你反**反到家里来了。”
表妹说：“我这是反**吗？我这是担心你们惹麻烦。”
杨晓丽便伸手把她拨开了，说：“别拦着，迟到了。”
表妹趄趔了几步，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活该！杨晓丽对表妹说，你不走是不是？想要迟到是不是？表妹只好灰头灰脸地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想，真是好心没好报！
青山市的处级领导干部会议按时召开，也按程序进行，有的人还不知道网络上生的事，便觉得这个会开得有点莫名其妙，特别是远县那些边远地区的领导，跑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只开了一个小时的会，且会议的内容看似重要，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四下打听，是不是生什么事了？李市长，市四套班子领导怎么都参加这个会？知情的人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我爸是黎钢”事件。
大家便在私下议论。
有人说，这个黎钢也太傻太倒霉了，你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怎么也不要儿子低调点？你不说那废话，人家又能把你怎么样？
有人说，你偷吃也不抹抹嘴？公务员考试又不是只录用一个人，为什么就要考第一呢？考个第三第四不行吗？
有人说，进公务员队伍就只有考试这一条路？没有其他路可走的人才去参加考试的，你一个局长，还找不到其他路？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还凑那个热闹干什么？这不是显威风吗？
最后便总结，这黎钢是既不老实又老实，不老实的是也跟人学做假，老实的是，学人做假又不会做，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现在什么环境？特别是招考公务员，公平公正公开都透明了，你竟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让人家逮着也只能认活该了！
其实，黎钢是非常冤的。他并没做假，一开始，他就反对儿子报考公务员。
老婆说：“不考公务员，你让儿子干什么？你能免试让他当公务员吗？”
他说：“就你儿子那成绩，考了也没用，先让他到我那个局属下的单位干着吧！老婆说，干什么？打杂吗？不是公务员能干什么？”
他说：“我给他弄得事业编制总可以吧？”
老婆说：“事业编制算什么？能转公务员吗？什么时候转公务员？现在当公务员不考试不行，他迟早也要过这一关。”
他说：“你就怎么总想着公务员公务员的？”
有些话，他不想跟老婆说，老婆嘴太疏藏不住话，想想也不能跟儿子说，儿子被老婆宠得仿佛天下老子第一了。有些想法说出来，儿子马上就会当成一种炫耀张扬出去。因此，他先想到的不是让儿子当公务员，而是让他到属下干几年，且到最艰苦的地方，磨砺磨砺他那官二代的傲气，只要懂得做人，老爸扶你上马就不怕你掉下来了。
哪想到，老婆还是执意让儿子报考了。报考回来的那一天，老婆指着他鼻子说，我要让你看看自己儿子能不能考上？我要让你开开眼，别总说自己的儿子学习成绩差，学习成绩差怎么了？差就不能考出好成绩了？我要让那些总说自己孩子怎么怎么聪明好学的人开开眼，看是他们的孩子有用，还是我的儿子有用！黎钢早就习惯了老婆的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心里想，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先让你去碰，碰得一鼻子灰，你才会服气。那时候，你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要求我。
这一次，黎钢大跌眼镜，儿子竟考了青山市第一名。好几百人考试啊！现在一听说招考公务员，似乎够资格的人都参加了。当时，他也怀疑有诈，问老婆：“这是你儿子考的吗？”
老婆说：“你以为是谁考得？冒名顶替吗？我倒想买枪手找人冒名顶，但那些监考的人哪个不认识你儿子？别人顶替得了吗？”
他说：“真是他考出的成绩？”
老婆说：“你怀疑他什么？就认准了他考不上你才心安？你才有面子？我告诉你，这是他考的，实打实打！”
老婆再嘴硬，黎钢也不相信，相反，不嘴硬的时候，还有几分可信度
分卷 第1720章 后期作弊
黎钢不跟老婆吵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越吵越吵不出结果，只有等她冷静的时候，夸她几句能办事的时候，她才会忘乎所以地把她的所谓本事告诉你。然而，这一次，老婆警惕性非常高，黎钢再怎么诱供，她就是不说。
她只是说：“我求谁了？我能求谁啊？一个个都板着面孔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求得来吗？”
他说：“就是啊！这么难办的事你都办成了，所以，我才佩服你啊！”
老婆说：“你佩服我？你会佩服我？”
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套我的话，想让我说，你儿子怎么做弊吧？”
她说，我警告你，没证没据的话你可不要乱说，人家还不怀疑你儿子，你倒怀疑了。有你这样的人吗？你有这样当父亲的吗？自己不帮儿子，儿子考出好成绩了，你反而不相信了。
他说：“还用证据吗？他考第一就是最好的证据。”
老婆说：“你这是狗屁，人家孩子考第一就可以了？我儿子考第一就是做假了？”
她说，你不要冤枉人，不要冤枉你自己的亲儿子，不要冤枉那些主考官。
她说，你还是局长呢！说话也不过过大脑，公务员考试是那么好求人的吗？是那么好找人办事的吗？别说你一个局长，你就是市长，你就是书记，也别想会有人帮你。
黎钢心里虽有怀疑，但觉得老婆还是说了太实话，这种几乎全公开的考试，谁又敢帮你呢？谁又能帮你呢？后来，果然就有人质疑了。有关部门的领导打电话告诉了他，他说：“这事我一直都没有插手，你不是不知道？”
打电话的人说：“我怎么不知道？就我们的交情，你要找人帮忙，不找我还找谁？”
黎钢说：“你老实跟我说一句，如果你要帮这个忙，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帮？”
那人说：“我也老实告诉你吧，不是不能帮，但要冒的风险非常大，只要有人质疑，只要查出问题，你我都会倒霉，如果，你要我帮你的话，我会劝你不要走这条路，真要让儿子进公务员队伍，还有其他路可走，何必要考试做弊冒那么大风险？”
黎钢便迷惑了，想老婆到底找什么人帮忙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未必能办得成事，考试的各个程序都有很严格的规定要求，即使是领导一个人也不可能成事，普遍办事人就更不可能了。何况，人家也不会傻得一点风险意识也没有，人家为帮你，丢官丢饭碗值吗？
很快被有关部门就坚决地回复了质疑，招考程序完全合理合法，成绩予以肯定。于是，黎钢再怀疑老婆，也侥幸地想，到了这时候，就算疑点再大，有关部门也一定会维护自己的权威性，谁会否定自己呢？谁也不会否定自己的工作有疏漏。
黎钢想找李向东谈话，是有点乱了阵脚了。虽然不知道老婆用了什么方法，但这猫腻是一定有的，有关部门不想查，但上面要查，李向东要查，他们就不得不查了，且要认真查，非得查个水落石出。因此，老婆告诉不告诉他到底怎么出的猫腻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向东的态度。
当李向东拒绝见他的时候，他的心跳了一下，以为大事不好，但是，跟副书记谈话后，他的心又安静了几分。
副书记说，你不能乱来，你增的麻烦还少吗？你再上法庭告他，青山市就更热闹了。知道吗？我们现在要的是安静。目前，安静是大局。
副书记说，你个人受点委屈有什么？大局重要还是你重要？
副书记说，我们现在都在为你一个人忙，你把火点起来了，我们都在扑火，你还出来搅局，我们都撒手不管，看你怎么跟那些网民斗？
他说，你老实点，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回去管好你儿子，别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
他说，李市长为什么不见你？你还不清楚吗？这是什么时候？你在这时候给他惹麻烦，他会高兴吗？他见了你会有好话吗？李市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他轻易不批评人，他担心见了你，控制不住自己把脏话都骂出来了。
他说，你知道轻易不骂人的人骂起人来会是什么后果？
当时，副书记还真有点担心这个老实的黎钢会告上法庭。毕竟，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假，没有做假，老实人总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的。因此，他要稳住他。他用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方式稳住他。你要骂他，骂得狠！你要让他知道严重性，骂你还是轻的，撤了你都有可能。言下之意，就是还不想撤了你。
在召开处级干部会议的时候，副书记授意组织部长组建的调查工作组也到位了，破案高手很详细地了解了公务员考试的整个过程。正像有关部门掌握的情况一样，一切都按正常程序进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然而，高手们还是在反复观看考试现场监控录像上看到了疑点，李某是第一个交卷的。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早就胸有成竹，作答如流，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答题。一种是他不懂，无法作答，主动放弃。按他平时的成绩，他应该是后一种可能，但成绩却是第一名，因此，说明考试前，他已经知道了试题的答案。
考试前，哪个环节出了错？
高手把考试前的每一个环节进行了分解，逐一环节逐一环节分析。
确定试卷，是由专家先拟定五份试卷，然后由有关部门领导抽签确定的，抽签数为三，就确定第三份试卷，试卷是什么内容，大家都不知道，因为有关部门领导根本不知道试题上的内容，专家们也不知道五份卷中哪一份是三份试卷。
印刷试卷，这次试卷的印刷是委托外地印刷的，密封后才运回来，而印刷试卷的厂家是信得过的单位，黎钢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外地去吧？
试卷的保存，试卷运回来到由监考员拿到试室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泄密呢？似乎也不可能，因为监考员接过试卷时，都进行了严格的检查，在封条保存完好的状况下，才签领拿到试室分的。如果，这个环节出问题，就要求保管试卷的人与监考员之间有一种默契，要做到这种默契似乎也不可能。毕竟，这次考试有好几百人，分五个试室，有十位监考员。你怎么就能肯定那叠被偷窥的试题会落在自己人手里？
有人提出，会不会在交卷后作弊呢？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问题。交了卷还怎么作弊？在大多数人的观念中，学生考试交卷后就无法作弊了，你把试卷都交给老师了，还怎么作弊？许许多多考试作弊的个案都是在交卷前完成的，但是，高手们却认为，这种社会性的考试，完全可以出现试室里没有做完的试题交卷后，再让本人来做。当然，那就是抄答案了，很从容地抄了。
试卷交上去后，先封存保管，再交给老师批改打分，这两个环节都会出现再作答的可能。不要以为试卷装订后，看不见答卷人的名字，就弄不清哪份试卷是谁的了。如果，按试室按座位号找，一样能找得到，让本人来找，更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笔迹。
最后，高手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那几个批改打分的老师身上。
分卷 第1721章 我马上派个书记过去xs.com
高手们提出这一问题时，有关部门领导也承认疏忽了这一环节，或者说，没有想到在这个环节也会出现作弊的可能。因此，规定上虽然有要求，但还是掉于轻心了。于是，高手们以工作组的身份找那几个修改批分的老师谈话。
那几个老师都是青山大学的教授或讲师，也都知道了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的“我爸是黎钢”事件，却还是清高地没太把高手们放在眼里，那是你们政府部门的事。他们可是坐得正站得正，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每一位考生。但是，高手们还是从谈话里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认为一位女教授有疑点。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这位女教授进行外围了解，结果现她与黎钢的妹妹颇有交情。
黎钢或黎钢的老婆会不会利用了这个关系呢？
高手们再次与那女教授谈话时，就让她感觉到了压力，他们只跟她谈话，说是要核实一些情况，当高手们一提出她与黎钢妹妹的交情，她就意识到不交代不行了。她为自己辩护，说她只是帮朋友，帮朋友的侄子，并没有在这次事件中得到任何好处。她说，她可以劝说她朋友的侄子主动放弃这次成绩。她说，希望工作组能够原谅她，替她保密。高手们说，这个他们做不了主，他们只能如实向领导汇报，至于怎么处理这一事件，由领导说了算。
至此，整个事件真相大白。
李向东感到安慰的是，这一件事并没有涉及到所谓的官官相护，换言之，如果，黎某不是黎钢的儿子，黎钢的老婆似乎也可以通过黎钢的妹妹，通过女教授在招考中作弊。
其实，在规范且公开透明的公务员考试中，真要想通过官方手段进行作弊，是很不明智的，毕竟，要冒的风险太大，真正有实力左右考试成绩的官，倒不如采用另一种方法。比如，李向东就曾让杨晓明轻易地进入了公务员队伍。说老实话，黎钢当初也是想采用这个方法让儿子到属下单位锻炼几年，然后再巧妙地运用提拔的方法解决这一问题，一个处级局长，要把儿子提拔到一个小副科的领导岗位是很容易的，只是他没敢把这心思向口无遮拦的老婆说出来，他想让那个官二代气太足的儿子真正经受一些磨砺，那想到却会酿成这一结果。
有时候，女人装聪明是很累事的。她不仅拖累了儿子，还拖累了丈夫。
由以可见，管好身边人是何等重要！
自从，召开“管好身边人”会议的信息在网上布后，网民一边倒的反对声中，也出现了一些期望的声音，希望青山市委市政府能够拿出实际行动，给网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当黎钢考试成绩第一名的真相在网络上公布后，网民又期待市委市政府做出对黎钢的处理，李向东当机立断，撤下黎钢，把他调到另一个局任调研员。
常委会上，有人曾认为，这么处理是不是太重了？毕竟，黎钢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一事件中，把他从一把手位置撤下来，让他当局党委书记二把手或副局长似乎也还说得过去，怎么说黎钢也算是个好同志。
李向东却说：“网民会相信他没有参与吗？网民们知道局党委书记与局长之间的差异吗？网民还会认为我们这是官官相护，认为我们是从轻处理。”
他说，这件事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如果，我们对他的处理太轻，网民们还会抓住这事不放，我们青山市还会众人举目，直接把他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才是给网民一个最好的交代。
他说，这是青山市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中，没管好身边人的第一个典型，处理得重一点，也不为过。我希望通过这件事，给大家提个醒，让大家管好身边的人，如果，身边人出了问题，不管与本人有没有直接关系，我也严惩不贷。
关于“我爸是黎钢”事件，不到一个星期就平息了。
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也非常关注这件事。当李向东召开“管好身边人”的会议后，省政府主要领导就打电话给他了，称赞他这个会开得及时，至少，使青山市委市政府扭转了被动的局面，他说，只要再把事件查清楚，给网民一个交代，整个事件的处理就非常圆满了。当时，李向东对是否能查清这事还没底，只是说，我们一定尽力查清楚。他说，我们已经动用了公安的破案高手侦查这事，相信他们会在较短的时间内弄个水落石出。
当整个事件圆满处理之后，网络上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省委主要领导打电话给李向东，说你这事处理得非常好，省委是非常满意的。李向东便说，当时，我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说，在整个事件中，我始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网民们驳得哑无言。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被告席上，等着网民给我下结论。
省委主要领导说：“理解，非常理解！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冒冷汗。网民可不同其他，他们是暗处，才不忌讳你，什么话都敢说，你官越大越说得狠。你们市一级领导始终没出面，这一条就能得非常对。”
李向东笑了笑，说：“领导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也太低估我的水平了吧？”
李向东说：“没有，没有。我这是得意呢！得意领导明察秋毫。”
省委主要领导说：“好好总结一下。如何应对网民？如何应对这类突事件？这是我们面对的新课题。青山市的作法可以是一个成功的例子，个内参，让各市各厅局都好好学习。”
李向东说：“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吗？“省委主要领导的口气就变了，问：“为什么？你把理由说出来？”
李向东支吾了好一会，让对方意识到他的意思了，才说：“我不是在表现自己吗？不是在争上位吗？”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主持工作很委屈啊！如果，你觉得委屈，我马上就派一个书记过去！”
李向东拿话筒的手都颤了，说：“这还不容易吗？这还不容易吗？”
省委主要领导说：“那你就等着。”
李向东说：“你早派来多好，早派来我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还跟我较真了！”
李向东说：“我那敢啊！”
省委主要领导说：“你别废话了，抓住时间把总结弄上来，我给你批几个字，让大家都好好学习你们的经验。”
他问，这样总不会有人误会了吧？我都批字了，不会是你想要争上位了吧？
他说，想上位就要做出点成绩，就要让人家看到你的成绩，平平淡淡，谁服气你？
李向东心里踏实了许多，心里明白，就目前而言，省委主要领导是希望他上位的，只是他还要他做出成绩，还要他让人服气。他想，这次事件，自己可说是因祸得福，又给自己上位加重了一枚砝码。他想，幸好这事处理得当，幸好高手们破案及时。
他对自己说，平淡不是不好，平淡说明一些都未雨绸缪早有准备，把问题都解决在萌芽之中了，但有时候，你还真应该生点什么事，通过解决处理，才更能表现出你的能力水平。
平心而论，李向东还是不想出什么事的，特别在这个非常时期，你怎么就敢保证出了事就能处理圆满让领导满意呢！
分卷 第1722章 队伍庞大
与省委主要领导通过电话后，他召集副书记、组织部长和黄一起研究写总结的事，他说，省委省政府非常满意我们对这一事件的处理。他说，我们一定要好好总结，不但要总结我们做了什么，更要总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也就是说，我们是怎么分析和掌握网民心理的，我们如何根据网民的心理制定了相应的对策。于是，大家就围绕网民的心理，谈了各自的看法。
黄认为，现在的言论自由度大了，网民又具有隐蔽性，可以直接在网上表自己的看法和言论，甚至是一些偏面性的言论。毕竟，我们政府部门在工作中也存在一些不足，也给一些人造成了伤害，他们便通过网络这个平台，通过这一事件，泄一些个人怨恨。我们面对的几乎就是这样一个群体。所以，我们抓住了这一点，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态度和立场，可以说，堵住了那些泄愤网民的嘴。
组织部长认为，进入公务员队伍已经成了一大热门，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以能进入公务员队伍而自豪，因此，公务员考试是否公平、公正、公开成了大家的关注点，一旦有什么不规范的地方，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何平息这一事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查清了事实真相，就是否定了网民官官相护的猜想。
老实说，这个组织部长遇到该负责任时推得快，但有成绩也抢得及时。他把平息事件的功劳都归功于破案高手们了，都揽到自己身上了，那可是他负责的范围。
李向东有点题外话地问：“你认为，进入公务员队伍就那么热门吗？”
组织部长说：“事实摆在那，我们青山市这次招考十几个公务员，报考人数是一比三十几，有相当一部分考生还是从珠三角达地区过来的。前不久，全国举行公务员考试，参加考试的人数更是惊人，竟达百多万人。”
李向东问副书记：“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副书记说：“开始，我也有点疑惑，是不是那些人太不了解公务员这个队伍了？是不是不知道公务员都是非常清贫的？
他说，保守地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公务员都是默默无闻的，他们无私奉献与得到的薪酬对比远没有圈外人想像得那么多。特别是实行年薪制以后，他们的收入已经固定下来了，就按一个科级干部算，年薪还不足五万元，更不用说那些股级或办事员了。科级以上干部在公务员队伍中的比例占多少？我想，还不到百分之二十吧？
他说，如果说，公务员有盼头能升官，但其他行业就不行吗？其他行业也不是没有盼头吧？严格地说，在公务员中，论资排辈的现象相对其他行业还是比较严重的，真有能力在官场上混个一官半职，我想，倒不如到其他行业打拼，进步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他说，后来，我想明白了，真正的精英未必会往公务员队伍里钻，他们更热衷于进企业，那里才更能挥他们的特长。进公务员队伍的人，大多是那些希望过平稳安定日子的人。毕竟，这类人占了大多数。
副书记说：“刚才，部长说的那种报考人数多得惊人的现象，我想，也应该一分为二看待。政府部门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它可以自上而下统一招考公务员，招考的人数也比较多。所以，造成了一种假象。”
他说，企业却做不到这一点。多大的企业有政府部门大？有政府部门需要的人多？每一年大学生毕业的时候，企业举行招聘活动，如果，把应聘的人数统计起来，应该比招考公务员的人数还要多得多。
他说，我想，现在为什么政府部门成了众人举目？除了这个队伍庞大，涉及面广，还因为，即使是企业的问题，也可以归结到政府监管不力，因此，不管社会上生什么事，找政府准没错。政府便成了万恶之源。
他说，我知道，在这里用“万恶之源”这个词不当，但也有那么点意思吧！久而久之，大家就形成一种习惯，眼睛就只瞪着政府了。你一有差错，就群起攻之。当然，我们自己也存在一些问题，官老爷的意识太强，贪污**等，“我爸是黎钢”事件，不能不说是各种因素的综合。但我们都清楚，这一事件，与官官相护几乎不沾边。
李向东说：“我非常认同副书记的观点。”
他说，如何维护政府的形象？这是我们这个总结必须突出的观点。我们在维护政府形象中，做了几件事，第一件是及时表明了我们的立场，第二件是立即召开了查清事件的部署会，第三件是召开了“管好身边人”的领导干部会议。可以说，做了这三件事，网民开始对我们有信心了。
他说，接着，我们又及时查清了招考中的问题，对当事人进行了严肃处理，特别是对黎钢的处理。有人认为处理得重了，但是，我们却让网民看到了我们的绝不姑息。
他说，在处理这一事件中，可以概括成三个字，快、准、狠。当然，能做到这一点，和我们的班子团结，同心协力是分不开的。
副书记说：“最主要还是你指挥得当。”
组织部长说：“是的，是的。一开始，李市长就思路清晰，指挥若定。”
李向东说：“我算好什么？具体还是你们干的漂亮。”
副书记笑着说：“算都不要虚心了，大家都有功劳。”
他说，黄在应对媒体记者时，也就应对得当，没有让那些记者挑到什么毛病。
他说，如果，让我应付那种场面，真不知会是什么一个结果。
黄只是“嘿嘿”地笑。在这四个中，他的官是最小的，他可不好参与他们之间的互相吹捧。
会议结束后，李向东要黄及时向笔杆子们反馈这次会议的精神，要笔杆子们拿出一份有分量的总结。他要求笔杆子们加加班，明天上午赶出这篇稿子。他说，省委主要领导等着呢！
大家陆续散了，副书记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李向东问：“还有事吗？”
副书记说：“明天，你是不是要去省城？”
李向东说：“不一定。稿子可以过去嘛！”
副书记说：“我认为，你还是亲自送过去吧！”
李向东问：“为什么？”
副书记说：“也好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一下我们近段时间的工作？”
李向东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了，说：“你是要我向省委主要领导要官？”
副书记说：“这事件处理得那么圆满，趁领导高兴，你应该提一提，这么拖着，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李向东说：“我不是不比你急，在电话里，我已经隐约提了一下，省委主要领导也意识到了。”
副书记问：“他什么态度？”
李向东说：“吃不准。”
副书记说：“还是当面提好，可以看清楚省委主要领导是怎么一个态度。”
李向东想想，说：“好吧！明天我就去一趟省城。”
他再不能拒绝副书记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这个问题，自己再拒绝，或许，他就会有想法，以为你李向东没诚意让他当市长了。他心里想，去省城见省委主要领导也未必就一定要提上位的事。他的确再不想说了，省委主要领导在电话的态度也明确了，至于什么时候让你李向东上位？你总不能给省委主要领导限定一个时间吧？
分卷 第1723章 假烟制造厂
第二天，李向东还没到省城，家里又出大事了。如果，把黎钢事件纳入大事的话，那只是因为它传播广，知道的人多，就事件本身，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接下来生的事，却是事情本身的严重。
林县委办向市委办汇报的同时，木书记也直接向副书记做了汇报。副书记一放下电话，就给电话黄，叫他暂时不要惊动李向东，他正在去省城的路上，等一会要见省委主要领导，要向领导汇报青山市近段的工作，别因为这个消息坏了他的情绪。
他说：“我这就赶去林县处理。”
黄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马上向李向东汇报，毕竟，他更应该向李向东负责。李向东请完汇报，就不再向前了，叫司机掉头回青山市赶去林县。
李向东打电话给副书记：“你先稳住他们，先别让他们走。”
副书记说：“黄到底还是向你汇报了。”
李向东说：“生这么大的事，我还好意思去见省委主要领导吗？还敢汇报近期的工作吗？”
他说，这事怎么就一个接一个？都赶上了我们最不想出事的时间！
他说，烟草公司那边是干什么的？生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木书记是干什么的？在眼皮底下生那么久的事也没有听到风吹草动。
李向东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自己的人可以慢慢再追究，但省里下来的人要马上拦住，别让他们回到省城把事情公开了。虽然，事情迟早是要公开的，但如果能争取让他们结纳自己的意见再公开，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省烟草公司的人是凌晨下来的，说得难听一点，是偷偷下来的，随他们下来的还有省厅的公安警察。他们来了一个突然袭击，打掉了在林县一家制假烟的地下工厂。
说是地下一点没错。
林县招商引资引回来的那几个木材加工厂中，有一家只是借加工木材为名，暗地里却制造假烟。表现上，也看不出任何迹象，但那老板却在木材加工厂的圈地范围内，颇费心机地挖了一个地下室，白天，在地面上搞木材加工，晚上在地下制造假烟，生产制造的假烟便也趁着夜色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近段时间，省里多处假烟泛滥，其源头就在林县这家工厂。
省里下来的人鉴于他们夜间活动，便也采取了夜间行动，且直捣黄龙。这么目的明确，显然胸有成竹，早就派人下来踩好点了，然而，当地烟草部门和政府部门一点也没得到信息，摆明就是不相信当地人，担心会出内鬼，只是人赃并获后，才通知当地烟草部门和政府部门协助清理后期工作。李向东想，连青山市委市政府也不相信了！或许，还会认为政府部门也与那老板勾结了吧？
李向东打电话问木？”
木书记说：“这个，这个，他们做得很隐蔽，就是林县烟草部门听到消息也大吃一惊。”
李向东说：“你别跟我说假话，这么一个造假工厂，平时根本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木书记说：“那个老板是惯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假烟生意了。听说，还因为造假被关了好几年。”
他说，他那厂在地底下，夜里才开工，白天根本看不出与其他加工厂有什么不同。
他说，他请的那些工人都是外地人，每天都关在厂里，不让出来，平时根本接触不到，我也是今天才现，他原来请了那么多人。
李向东说：“这就是与其他厂的不同之处啊！为什么控制工人，不让工人出来？不让工人与外界联系？”
他说，这样的加工厂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干正经活只是假相，只是应付，根本不可能指望他靠加工木材能创造利润，所以，白天与其他加工厂比，一定会很冷清。
他说，这种造假企业，总是要运输造假的原材料和成品，成天晚上甚至夜里才车来车往，难道就没有人警惕？
他说，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更应该是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让自己辛苦引回来的企业撤资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木书记哪经得住李向东这一吓，忙说：“你听我说，李市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一点不知道。我承认，我有失职的地方，我没有管好林县这个地头，但是，我绝对没有包庇，绝对没有！”
黎钢事件还新鲜**呢！他可不想步黎钢后尘。
李向东可不再是常务副市长了，他在青山市说一不二，有人已经传出话了，李向东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多大胆的事都敢干，谁要不顺他的意，顺要让他看着不顺眼，他会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地把你撤下来！有人说，人就是这样，身份变了，地位变了，干事的风格也变了。我们不是都希望他为青山市多做好事实事吗？如果，他不强势，怎么能干成事？
木书记忙打电话给副书记，要他帮自己向李市长求情。他说，事先，我真是一点不知道造假的事，如果，知道还会不向你汇报吗？就是不向李市长汇报，也会像你汇报吧！他说，现在李市长说我包庇那老板，真是天大的冤案啊！
副书记说：“冤不冤我不管，反正你是撞到枪口上了，不要说李市长认为你包庇，我也有这种认为，只是不好说出来，你现在先提起，我也老实不客气，跟你说实话！”
他说，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你怎么就不多个心眼呢？这是什么时候？别人没有出差错，你倒出差错了。你仅仅招惹了李市长吗？你把我也招惹了，别说李市长要撤你，我现在就想撤了你！
他说，知道今天李市长要去哪吗？要去省里汇报工作，要向省委主要领导汇报我们青山市近段期间工作取得的成绩，你搞出这一出，他还怎么汇报？他还汇报什么？
说着电话，他的车已经驶进造假工厂了。只见这里停了好几辆大货车，许多人都从仓库里一箱箱地往车上搬东西，想那一箱箱的物件定是假烟了。木书记忙迎了上来，给副书记开车门。
副书记问：“省里的人呢？”
木书记说：“正要进行审讯。”
副书记说：“我们去听听那老板都说了些什么？”
木书记说：“省里的人不让我们沾边。”
副书记跳了起来，说：“什么？竟然连我们也不相信？真还就把我们当成一伙的了？”
他说，在那审讯？你带我去！
木书记忙在前面带路，就走到一个简易搭建的工棚前，透过半玻璃的门往里面张望，就见里面是一个大的办公室，虽然外面简陋，里面装修得却很堂皇。这会儿，在那应该是老板办公桌的前面坐着的是一个穿警服的中年公安，另一侧还有一个做笔录的小年青，那老板背对着门缩头缩脑地坐在一张凳子上。副书记推了推门，那门却反锁了，就见做笔录的小青年放下笔走过来，也不开门，示意他们离开。副书记不仅不离开，还敲了敲门。小青年似乎觉得不申明几句不行了，便打了门，只是开了一道缝，副书记一推门进去了。
小青年用身体拦住去路，说：“没经允许，你不能进来。”
副书记说：“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
木书记完全是一副秘书随从的模样，忙向小年青介绍，这是我们青山市委副书记。中年人已经站起来了，很随和地说，我们正在工作，请你能理解。他说，我们领导在另一间审讯室。
分卷 第1724章 参与配合
副书记说，那我先在这听一听。他四下张望找坐的椅子。中年人说，我们完成审讯工作后，会及时向当地政府反馈的。副书记说，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又怎么会相信你们呢？要审讯也应该有双方的人参加吧？他不可让这些省下来的人才张狂，你们不尊重我们怀疑我们，现在进行审讯了，怎么就能让我们放心你们的审讯不会有偏差呢？
中年人说：“我们在执行任务。”
副书记说：“那我们呢？我们不是执行任务吗？”
中年人说：“这项任务是以我们为主。”
副书记说：“我完全清楚，我们会积极配合你们，但是，现在有让我们配合吗？我们的人，都在那里干苦力抬抬托托干些苦力活。”
他说，从一开始，你们就不相信我们，到了我们地头也不打个招呼，你怀疑林县我可以谅解，但怀疑青山市委市政府，我认为你们就不应该了。我们就都是一群贪污腐化分子，眼睛也不会瞪着那么一个造假工厂。那能有多少油水？值得我们惦记吗？
他说，现在已经人赃并获了，你们还这么对待我们，竟然让我们的人去干粗重活。你们就是警察，他们就不是警察？我们的人必须参与进来，必须参与和你们一起进行审讯。这总不可能当做你们的面通风报信吧！
中年人显然也做不了主，同时也被副书记的气势压住了，便叫小青年去把他们的领导叫过来。
木书记没想到副书记会那么大的火，站在一边，很有些尴尬地满脸涨红。
小青年把一个看似领导的人带过来了。他个儿不高，却挺着一个大肚子，因为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副书记完全变了一副面孔，刚才那一通火，放泄出去，心里好受了许多。中年人不是领导吗？向他泄又有什么？也可以让他反馈他副书记对他们的看法，或者说是青山市委市政府对他们这次行动的看法。
副书记跟那领导握手说：“你们辛苦了，你们这一整夜都没休息，又马不停蹄地开展工作。”
那领导说：“那里那里，惊动了。”
副书记也不客气，说：“太惊动了。李市长一听到消息，从省城赶回来了，这会儿正在路上。”
那领导说：“我们也很无奈，这是纪律。”
副书记说：“遵守纪律得连当地政府也不相信了。不过，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他说，我是不是能向你们提个建议？
那领导说：“书记有什么请指示。”
副书记说：“算不得指示，你们是省下来的，你们才是领导。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太累了。这审讯的工作还是不要再大包大揽，也应该让我们配合配合，总不会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吧？”
那领导说：“这话怎么说？我们正求之不得呢！”
副书记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也不客气了，就马上投入工作了。”
他对木书记说，去把那些搬运的警察都叫回来。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去干那种事？你是不放心他们的能力，还是不放心他们与那造假老板暗中勾结？这种抬抬托托的事，花几个小钱到哪请不到人干？
副书记想指桑骂槐，那领导却说：“这可是木书记的意思。开始，我也希望他们能配合我们开展审讯工作，木书记却不同意。
副书记就看着木书记。
木书记支支吾吾地说：“省里，省里的领导不是不我相信我们林县吗？不是对我们也封锁消息吗？所以，我想，还是不要沾边这个事，不要让省里的领导对我们有其他看法。”
副自己那通炮放得有点过了，想这个木书记真是木纳得可以，人家对你封锁消息，你就不能主动吗？你就一定要躲吗？你身正还怕影子歪？你躲得远远的，撤手不管这事，人家更有话说，至少，你不配合人家的工作。副书记很大度地向那中年人认错，说自己刚才不了解情况，乱说话了，说自己郑重地向他道歉。中年人反而不给他面子，装没听见，他伸出手要跟他握，他也当没看见，掉过脸去，又回到原来那张办公桌前，很中规中矩地坐在那老板的椅子上。
那领导这边听得一头雾水，木书记那边看着副书记满脸涨红，又出了一身冷汗，想这可都是自己惹的祸，想今天连接给副书记和李市长惹祸，这事处理完后，不知他们会怎么炮制自己？
这时候，李向东还在赶往林县的路上，他打电话给副书记，问你到了吗？副书记说，已经到好一会了。李向东问，省里下来的人对我们什么态度？排斥吗？副书记说，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开始还怀疑有人与那老板勾结，现在倒是没必要了，事情都板上钉钉，勾结的人再有能耐也不敢出面了。他说，我们的人已经参与进去了，正在配合对疑犯进行审讯。
李向东说：“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副书记说：“你说吧！”
李向东说：“副省长不是分管烟草这一摊工作吗？”
副书记一拍脑袋说：“我一急把这事给忘了。”
李向东说：“你跟他联系一下，恳请他帮忙，跟在林县这些人打个招呼，先把事情捅上去。”
他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次行动，是我们主动向省里举报的，要求省里派人下来捣毁这个造假厂的，我们就变主动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争取副省长以及省下来的人都认同这一点。
副书记说：“我跟他联系也没什么，但我觉得，还是你跟他沟通更合适。”
李向东说：“我和副省长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他差点说漏了口，青山市几乎没人知道他与枝子的瓜葛。他很清楚，副省长未必会愿意帮忙。你李向东因为枝子与他牵扯出来的恩怨，那么轻易就一笔抹干净？平时没什么事也还没什么，这会儿，你李向东有把柄攥在他手里，他会轻易让你上位？就是省委主要领导力挺你，也要怯他几分。
李向东说：“副省长那边还是你争取吧！有必要的话，你还要跑一趟省城。”
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副书记说，你不是离省城近吗？不如，你现在就去省城，去找副省长，找省烟草公司的领导。家里的事由我来处理。他说，你现在主持青山市的全面工作，有事找他商量帮助解决，也很正常，你这也是为青山市。副省长对青山市一直都很关心。
李向东牙痛似地咬着牙说：“我已经到了，已经到林县了。这边的事，你还是先打个电话向他汇报吧！具体怎么当面向他汇报，我们商量了再定。”
他没有去那家造假厂，而是要司机直接把他载到林县政府大院。他想，问题似乎并不难解决，但这半路杀出副省长，事情反而难办了。
他想，这上位怎么就那么多波折，一波又一波的，这书记仿佛是不属于自己的。还真不如就别去想他了。自己放开来，不要总想着当书记，这么些麻烦事，又与他有多少关系？就为了要上位，自己四处扑火，都快成消防队员了。
他可不能说这话，你放弃并不等于副书记放弃？你不想当书记，可有人想当市长，你欠副书记的人情债总得还吧？你半途退出来说自己不玩了，那是对副书记的不负责任！
分卷 第1725章 别抢功
林县的县长接待了李向东，他问，消息没有张扬出去吧？县长说，还没有，但是，已经有好几家新闻媒体听到了风声，打电话向我们询问过，我们的答复是，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李向东说，你马上找人安排一下，青山报社的小郝记者要对整件事进行现场采访。在来的路上，李向东又想到了小郝记者，已经叫她马上赶到林县来，他要给她提供一切有利条件，让她先一步介入采访。
他说，你必须站在有利于青山市委市政府的角度进行报道，必须阐述青山市委市政府是如何配合这次行动的。我们的同志，确实也已经参与进去了，比如，副书记就亲赴第一线，指挥整个行动。
他说，你知道青山市经不起再折腾了，刚平息了黎钢事件，如果，再出什么反面报道，那些刚平静的网民有可能又会议论纷纷。这必然会造成不稳定。这对青山市的展是非常不利的。因此，我希望你能从稳定这个大局出，多考虑一些实际问题。
目前，他感到庆幸的是，省下来的行动组还没有与新闻媒体接触。毕竟，他们习惯了秘密行动，没有与新闻媒体接触的意识并不强。
小郝记者还没到，李向东便要县长陪他去看了其他那几家刚引进的木材加工厂。他要做出一个姿态，接到造假信息后，青山市主持全面工作的市长亲自带队调查了林县的其他企业。这可是亡羊补牢的方法之一。有时候，你就是要做一做表面功夫，让小郝记者报道的素材。
在与企业老板的座谈中，李向东强调，我们非常欢迎和感谢大家到边远的林县来投资办企业，但是，绝不允许违法经营，非法谋利。有的老板说，他们早就意识到那家企业的种种不正常行为，私下也议论，他们那么经营怎么可以维持下去，今天，才知道，他们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向东便说，这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为什么企业老板都现的问题，我们各职能部门就现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事件败露了，才后悔莫及？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们没有深入企业，没有与企业真正成为朋友。他说，那家造假企业是绝对不会与我们成为朋友的，一定拒我们千万之外，但是，我们与其他企业成为朋友，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就会及早现问题。他诚恳地要求各企业老板，能够多向政府反映信息，不仅要反映自己企业的信息，也要反映一些自己对他们企业的看法。
几个企业转了一圈，离出事的那家企业也近了，但李向东还是没有过去，他对县长说，我们回县府大院吧！县长说：“你不去那家企业看看吗？”
李向东说：“有副书记在那就够了。”
他可不能太抬举那些省里下来的那些人。
有时候，太抬举对方，对方反而不把你当回事，你要向人家提出自己的建议，人家反而不会采纳。
吃午饭的时候，副书记果然就把省里行动组的人带回县城了。李向东接见了他们，很通情达理地说，你们辛苦了一整夜，这午饭就简单点。他说，现在，你们更关心的是睡觉的问题。大家先把肚子填饱了，好好睡一觉，晚饭再讲究一点吧！
下午，除了值班的，省里行动组的人都睡觉休息了。那位领导本是想向李向东汇报情况的，毕竟，到这时候，也应该向青山市主持全面工作的领导汇报汇报了，但李向东还是装着更关心他的休息问题。他说，有什么事还是休息后再谈吧！
在休息的这段时间，小郝记者通过上午的采访，赶写了一篇通讯稿，李向东看过之后，觉得在突出当地政府的重视和参与方面还不够，于是，亲自进行了补充。
等省里行动组那位领导醒来后，李向东就让副书记把稿子交给他过目，那领导，迷迷糊糊之间，现这次行动竟然成了青山市、林县政府的主动要求，心里很有些不乐意。
他说：“真实情况我们会向上面反映的。”
副书记笑着说：“当然，当然，向上面反映是必须的。不过，我已经向副省长反映过了。”
那领导愣了一下。
副书记说：“副省长很关心这件事。他是我们青山市人，是我们青山市的老书记，去省里任职后，还非常关心青山市。生这样的事，烟草这一块又是他负责的，所以，他就主动打电话来了解了。”
那领导翻着那篇稿子说：“你们就是这么反映的？”
副书记笑着说：“当然，这也只是代表我们的一己之见，希望能够理解。”
能不能理解暂且不说，但那领导也清楚，没人会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在整篇文章里，青山市林县除了掩饰自己的不知情，硬说自己是主动要求外，也没有抢功的言论，还是比较低调的说明自己只是配合省里行动组开展工作的。
他说：“我能理解，但省公司未必能理解，公安厅也未必能理解。如果，按你们说，是你们主动提供的线索，他们在侦破这个案件所做的工作就被抹得干干净净了。”
副书记心里跳了一下，这可是没有想到的问题，自己抢功抹杀了别人的功劳可是犯大忌的。他不动声色地说：“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我们会做工作的。”
他把这一情况向李向东汇报后，李向东忙把青山市的常委公安局长找来了。他要求他再从省公安厅的角度对稿子进行修改。他说，在突出公安的作用方面，多加点笔墨。
这时候，黄也赶到了。看了稿子后，把李向东亲自加上去的内容都删除了。他说：“这些都显得不自然。太突出我们，谁都不能接受。”
他说，在整篇稿子中，还是要突出省公安厅，突出省烟草部门的成绩，只要我们在整个事件中有所作为就够了。
他说，只要写清楚，我们接到林县一些企业对这家造假企业的看法后，向省厅反映了这个情况，给省厅侦破这个案件提供了最有价值的信息。只要写清楚，省行动组下来后，我们如何配合参与，写清楚，我们对林县各企业进行了一次全面调查了解，特别是由主持全面工作的市长亲自带队，就能让大家感觉到我们在各个阶段都做了工作。
他说，特别是向省厅提供信息这一条，写得越简练越好，却不抢别人的功，又证明了我们并不是无作为，大家看了应该也能接受。
李向东似乎还有些不愿意，说：“这也太弱了吧？”
黄笑了笑，说：“总比没有好。”
他说，如果，我们再加些思想认识之类的，不仅让人觉得空，那两个单位也不能接受，我们的境界比人家还高了，怎么不是青山市公安破的案？
他说，轻描淡写地加上提供信息这一条，还体现了我们不抢功的大局观。
李向东想了想，说：“那就按你的意思吧！”
但黄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心甘，说：“该低调还是要低调，如果其他两个单位都不能接受，反而更不好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太突出我们为好。”
当然，这些话是单独与李向东说的。他知道，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李向东或许会不高兴，毕竟，他已经是青山市主持全面工作的市长了，他的自我感觉已经有些膨胀得逆耳的话未必听得进了。
分卷 第1726章 副省长驾到
谁也没想到，副省长会不声不响地回到青山市。一直与副省长联系的副书记打电话告诉李向东，说副省长已经回到青山市了，说副省长要召见他。李向东便沉默了好一会。他想，副省长是不是只想见副书记，只想跟副书记谈？如果，他想见他李向东，不想在他面前显低威不直接电话通知他，也应该提示副书记告知他一下吧？
副书记说：“我们是不是赶回市区见见他？”
李向东说：“还是你去见他吧！”
副书记重复问了一句：“我一个人去？”
李向东说：“他既然没通知我，既然只是对你说，我想，我还是不知道有这事吧！”
副，我会向你汇报的。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再另行通知你。”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只是正常情况下。如果按正常程序，他回来应该先通知市委办才是。他只是跟你打招呼，也有可能是因私事回来，不想惊动太多人。”
副书记觉得李向东的解释有点牵强，这时候，副省长会只是为了私事回青山市？多少是因为林县的事回来吧？
李向东说：“听我的吧！你去见见他，或许，有些事他不想让我知道。”
这会儿，他意识到副省长回来不一定是好事，或许，他看到了报复李向东的机会，他要利用自己在青山市的德高望重，争取副书记与他作对。当然，李向东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副书记。
至于，副书记会不会听他的？这只有让副书记自己去把握了！李向东还不相信副书记吗？即使不相信，他也只能让副书记单独去见副省长。
副省长回到青山市，果然谁也没惊动，只是静静地住进了酒店。那是青山市最高级的酒店，也是枝子出事的那个酒店。副书记到了楼下，打电话给他，他问，就你一个人吗？副书记说，就我一个人。他说，我以为，你和李向东一起来呢！副书记心里跳了一下，说，你没有说，我也就没通知他。副省长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们一起来也一样，一样的。但副书记还是能感觉到是不一样的，副省长真像李向东估计的那样，只是想跟他副书记单独会面。
俩人见了面，副书记便说，副省长好长一段时间没回青山市了，说青山市人民都很挂念他。副省长笑着说，你别说好话了。这人一走茶就凉的道理我是懂的，还是有自知自明的。他说，谈谈情况吧？为什么要我帮你们控制影响范围？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副书记愣了好一会，没有搞清楚副省长话里的意思。他自己还有什么想法呢？他那么不顾一切地处理这件事，还不说明他的态度吗？
副省长说：“你不顾一切地处理这事，未必就等于你个人的态度吧？有时候，出于大局，执行任务，也会不顾一切吧！”
副书记说：“稳定，我考虑的是稳定，遇到这样的事，青山市需要的是稳定。”
副省长问：“稳定对谁更有利呢？”
副书记说：“对目前的班子。”
他可不想在副省长面前说一些气壮山河的话，为青山市的展，为老百姓谋利益，青山市需要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这些大道理，副省长比他还懂，因此，说出口自己也会觉得假。
副省长说：“目前，青山市的班子是残缺的，是由市长主持全面工作，稳定应该说对市长更有利。”
有时候，不用说的太明白，对方也能听得懂，但是，他没想到，副书记已经把自己与那个市长捆绑在一起了，感觉对市长有利就是对自己有利，所以，他听了还是一副没弄清楚的样子。
副省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为什么那么大老远的跑到青山市来？很明显就是不同意你目前的做作法，看来我是没白来。你怎么变得一点政治嗅觉也没有？”
他说，目前，省委正考虑青山市委书记的人选，稳定，他可能就上去了，不稳定，可以说，他就没有希望了。
他说，我一直都在关注黎钢事件，以为这一事件能把青山市搅乱，没想到，那么快就平息了，他真有那个能力吗？应该是青山市人平息的吧？应该是你在暗中努力吧？你怎么就只想着为他做事，不考虑一下自己？
他说，省委对他当市长，早就有看法，还会让他当书记吗？我承认，有人是想让他当书记的，所以，一直没把书记人选确定下来，如果，这时候，青山市出现大乱或大错，情况就会不一样。
副省长看着副书记，副书记也看着副省长，四目相对，副省长的目光咄咄*人。
他说，你的斗志哪里去了？当初，你跟石市长争当书记的斗志怎么就一点也看不见了？因为一次挫折，就消沉了？遇到机会，再不敢争取了？
他说，李向东与石市长可以比吗？虽然，这两年，他在青山市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还是没法与当时的石市长比吧？而且，他刚当市长的时间才多长，青山市人民已经够对得起他了。他屁股还没坐热，就想爬到书记的位置上，这也太快了吧？也太不把青山市人当回事了吧？青山市就没有人了？
他说，当时的情况不一样，你和石市长都是我一手带上来的，我偏帮谁都不好，所以，我左右为难，谁也没有帮，现在，我帮谁？这不是很明显地摆着吗？只要你有那个冲劲，我会倾尽全力帮你争取书记这个位置。
副书记彻底明白副省长的意思了。他并不知道，副省长与李向东之间的恩怨，只认为，这是一种青山市人的情结，只是认为，一有机会，副省长更希望青山市人当这个一把手。这会儿，他想，幸好李向东没有来，当着他的面，副省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他问：“这样合适吗？”
副省长说：“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说，林县造假事件是你策划的吗？不是吧？你还很努力地去处理了，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至于事件没能处理好，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做的只是补救工作，想补救就一定能补救吗？未必吧？
他说，实事求是地说，青山市在这个事件中是存在严重不足的，我们只要实事求是。他李向东上位就会遇到困难，相反地，你当这个书记就更有机会。
他说，他那个市长是怎么当的，难道大家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支持，人民代表会投他的票吗？你为他当市长出了那么大的力，你当这书记，有什么不合适？说一句公道话，就是他本人也应该支持你！当然，他是不会支持的，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只想着如何把别人推上去。
副书记说：“我是不是让我考虑考虑？”
他真有点始料不及，对突然到来的机会，一点准备也没有。当初，青山市的书记调任时，他可是一下子就想到自己要争取机会当书记的，所以，才与石市长争个两败俱伤。他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曾经两败俱伤，才让自己有了阴影，才让自己潜意识中汲取了那一次的教训，认定还是一步步往上走更稳妥？
他对自己说，这似乎不是根本原因，主要问题应该是，自己从心底里佩服李向东，认为李向东更适合当青山市的一把手。
副省长说：“你觉得自己还有时间考虑吗？李向东会让你有考虑的时间吗？他那个所谓的报道一出去，你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分卷 第1727章 坐市长位置也难
这会儿，副书记觉得自己答应副省长跟李向东做对是不是太有点讽刺了？就在刚才，你跟李向东还团结得像块铁，一下子就站到他对立面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太让人不可理解了吧？人家会怎么看你副书记呢？还会有人相信你吗？当初，你支持李向东当市长，大家那么热烈响应，完全是因为你的大公无私，完全是因为钦佩你更多考虑谁当市长更有利于青山市的展。如今，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品，是人格魅力！
如果，你站到李向东的对立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品？你具有什么样的一种人格魅力？
副书记又反问自己，什么是人品？什么是人格魅力？
如果，你什么也不是，谁都能对你吆三喝四，你有什么人品，有多少人格魅力？要知道，这人品和人格魅力是随着身份和职务的提高而增加的，只要你当书记，你就有好的人品，你就有让人钦佩的人格魅力！
他对自己说，其实，你跟李向东也不是铁板一块。在贾保焕还没确定为青山市的市长候选人时，你和李向东也有过竞争，那时候，你就曾想过越他，曾想利用林业大展过李向东的再创辉煌和异地招商。
他对自己说，在官场，其实，不管在什么行业，竞争总是无时无刻存在的，在没有竞争的时候，大家是好朋友好搭档，一旦有机会，一旦需要在一对好朋友之间选择一个或淘汰一个的人时候，残酷的事实就决定了一种你死我活的竞争，因此，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同样也不没有永远的敌人，这种亲密的关系，敌对的关系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
他对自己说，你这不是选择与李向东做对，你这只是一种随着环境变化而转变的新选择，正像副省长说的一样，你给予李向东帮助李向东已经够多了，他完全应该理解你为什么做出这么一种选择？本来，李向东还没到青山市的时候，还在市县当一个县级市的书记的时候，你就已经具有冲击青山市委书记的资格了，如今为什么就不能有这个想法呢？
副书记已经拿定主意了，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想，你想要当这个书记可以，但不能对李向东有所伤害，你一心把他推到市长的位置，但你想当书记的时候，却干出伤害他的事来，别说别人不原谅你，就是你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副省长说：“很简单，反对那个不实报道。”
副书记问：“怎么反对？”
副省长说：“分两步走，第一步，在还没表的时候，说出你的观点，李向东必定会一意孤行，那就让他孤行，让他将不实内容公诸于众。第二步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事，向媒体记者公布这篇报道的不实内容。”
副书记连连摇头，说：“不行，这样不行。”
他说，李向东不会上当的，只要我反对，他就会有所警觉，就不会一意孤行，他一贯来的谨慎有可能会让他放弃这个不实报道。
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办法，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冒那么大的风险，毕竟，我的改变太突然了。
有一点，副书记没有告诉副省长，其实，李向东是知道他到青山市来的，知道他副书记来见他的，如果，他副书记见了副省长，改变了原来的态度，傻瓜也知道这改变的原因是什么？那他还会一意孤行往圈套里钻吗？
副省长说：“我让你分两步走，主要是为你着想，我是不想让别人认为你在跟李向东玩阴谋诡计。如果，他不会上当，那你就不要走第一步，就保持沉默，只等那报道出去，直接走第二步，公布真相。”
他说，我知道，直接让你走第二步，你更不容易接受，但以李向东对你的理解，还是只能这么干了，只有这样，才不能失去机会。
他说，每一次竞争，都是残酷的，如果太多地考虑对方的感受，总是心软，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无毒不丈夫，这话不好听，却是屡试不爽的古训。
副书记问：“找一个人替代不行吗？只要找一个人说清真相，目的不是也可以达到吗？”
副省长说：“不是不行，只是没那么好。”
他说，我还有一层意思，希望通过这件事把你凸显出来。如果，找别人公布事实真相，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李向东也会疲于奔命，你却表现不出来，我向省里推荐你的时候，说话当然没有你表现出来更有力度。
副书记再一次明白副省长的意思了。他为什么强调这事要分两步走，第一步是要他副书记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么，他做出第二步，就变得自然了，可以理解了。由此可见，副省长为了他副书记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机。但他还是说：“我还是愿意选择让别人来揭示真相。”
副省长说：“这样啊！这样啊！”
他很犹豫地在房间里踱步，似乎还是更倾向于副书记亲自站出来揭示事实真想。其实，谁来揭示真相，对副省长来说，一点也不在乎，但他要表现出我这可都是为你设计的，如果，你不站出来，揭示真相的意义就失去一半了。
他要诱敌深入。他要让副书记意识到，他那么大老远跑到青山市来，可都是为了他着想。
当副书记向他汇报林县造假事件，希望他能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太天真了，你怎么就不想想李向东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对话？他自己也清楚，我根本不会帮这个忙。我不拆他李向东的台，他已经算是万幸了！
后来，从副李向东将怎么处理这件事，副省长要拆台的意识就冒出来了。你可别怪我，别怪我要让你李向东不路可走，这可是你自找的，我只是抓住了你送上门的机会。
副省长狠狠地想，你李向东别说当书记，就是还能不能坐稳市长这位置也难说了？
如果，孤立地看待揭示事实真相，对李向东的伤害并算不了什么，毕竟大家都可以理解，毕竟李向东也没太想要表现自己，但是，与黎钢事件联系起来又会怎么样呢？
那些刚刚平静的网民能相信一个掩盖事实虚假报道的政府吗？
黎钢事件的所谓真相反映的是事实吗？招考作弊真的就与政府没有一点干系？一点不存在官官相护？
可想而知，网民的质疑又会风生水起。这一次，谅你李向东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平息这场网络风波，因为，网民们不再相信你，不再相信你主持全面工作的青山市。
这才是副省长大老远跑到青山市来劝说副书记的真正目的。当然，他要表现出他是为了他，为了让他得到青山市委书记这个位置。
副省长说：“我理解你的难处。”
副书记很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辜负你的期望了。”
副省长笑了笑，说：“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他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他说，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办这事，不要弄得，自己不想出面，反倒被人家揭出来了，那样你就更加不好交代了。
他说，我这边还要再给你想想办法，想想该怎么让你表现出来。
副书记说：“让你费心了！”
副省长说：“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回去干你的事吧！”
离开副省长的房间时，副书记便想，自己回去应该怎么向李向东汇报呢？
分卷 第1728章 虚虚实实
副书记认为，目前，只能让李向东吃定心丸，让他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有一点，让他说不通的是，副省长如果答应帮他们，为什么要跑到青山市来？他更应该留在省里才是，应该去说服省烟草部门、省公安厅才是。
他到青山市来，至少说明，青山市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副书记问自己，在处理这个事件中，青山市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呢？
他很清楚，不能只是想出三几个似是而非的问题，这是骗不了李向东的。问题不尖锐，后果不严重，副省长会跑到青山市来当面交代吗？
他想，说实话，就跟李向东说实话！
冒出这个念头时，他突然现，自己不管编造什么假话，李向东都不可能相信。副省长要帮他们，却认为他们工作中还存在某些不足，不可能只是单独召见他副书记，不可能只是单独与他面授机宜。毕竟，青山市还是李向东说了算。
他避开李向东，必然就是有些东西不想让他知道。
还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知道呢？
唯一的一条就是，他不想帮这个忙，他希望出错，希望在出错中，让副书记当青山市委书记。
他要把实情告诉李向东，但是，他却要让李向东相信，他依然坚持自己的一贯原则。当然，开始副省长把意图告诉他时，他也曾犹豫。他想，自己一点也不犹豫是不可能的。权衡之后，他才认为还是李向东当市委书记更优于自己。因此，他用诚意打动了副省长，劝说他利用他的权威帮他们平息这一事件。
拿定主意后，副书记一下子轻松了，便打电话给李向东。他问：“你现在还在林县吗？”
李向东说：“在。”
副书记说：“我这就赶过去。”
李向东问：“你不用陪副省长吗？”
副书记说：“副省长这次回青山市是公私兼顾，谈完公事，又忙私事了。”
李向东问：“都谈了些什么？”
副书记说：“还是见面再向你汇报吧！”
不要以为，这是废话，这副书记放的迷雾弹。李向东明知道你去见副省长，谈完话，如果，电话也不打一个，不汇报一下，就显得反常了，更何况，副省长跟你谈的是那么一种事，你就更让李向东感觉到你的胸怀坦荡。
放下电话，李向东还是感到了迷惑。
他认为，副书记不应该那么轻松。
副省长到青山市来，绝对没有他李向东的好事。他要帮青山市就不会跑来了，他不想帮，才跑到青山市来的，才来劝说副书记不要干傻事，这造假事件与你副书记有多少干系，你竟帮他四处游说？
他想，副省长并不知道，他们是捆绑在一起的，不知道如果风平浪静，他李向东上了位，副书记也跟着要上位。因此，副书记也不希望出任何差错，于是，与副省长谈完话后，他应该显得心事重重。
李向东根本不会认为，副书记能劝服副省长改变自己的想法。他可能改变吗？他和李向东之间的恩怨决定了副省长不会改变。
他始终认为，只有自己才有可能解开副省长这个结。他想，既然，副省长都到青山市来了，自己不见他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问题是，副书记会告诉副省长他李向东已经知道他来了吗？如果，副省长不提这事，副书记也应该不会说实话。要知道，副省长不要你说，你偏要说，副省长对你是有看法的，谁又愿意让副省长对自己有看法呢？
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打电话给副省长？装不知道他在青山市，只说要上省城向他汇报工作，试试他的口风。如果，他说他在青山市，那就是允许他去见他，如果，他不说在青山市，那就是不想见他。
然而，副书记表现的那份轻松，却让他打消了见副省长的念头。
他认为，副书记那是在装轻松。事情没有处理好，他装什么轻松？他装轻松是不是说明，他与副省长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对李向东不利的默契？
这是李向东最不愿意去想的，但是，他又不能不去想。
他问自己，副省长怎么就能让副还有比市长的诱惑更能吸引副书记吗？
这么想的时候，李向东的心跳了一下，如果，副省长说，可以扶他一步到位当书记，这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李向东很快否定了这种可能。
他想，副书记还不至于那么傻，还不至于那么无视他李向东。青山市委书记的位置为什么一直空着，他不会不知道，那是故意留给他李向东的。
一个副省长说的话能起多大作用？
他想，副，他李向东的实力远远过一个副省长。
李向东想，副省长到底布了一个什么圈套呢？他想，如果，那个圈套不能给予李向东沉重打击，副省长是不会跑到青山市来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李向东掉进那个圈套，就失去上位的可能，是不可能让副书记与副省长形成统一战线的。
这会儿，李向东一点没去想副书记的为人，想副书记的人品势利小人。在这种巨大的诱惑中，有几个人挺得住？试想想，李向东挺得住吗？他这一步步走上来，又做了多少回势利小人？
李向东想的是，副省长看到了什么？到底什么样的后果能让他推动上位的可能？
他把黄招到身边，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他。他问，如果，我不管造假事件，对青山市对我会造成什么影响？是不是就能肯定我上不了位呢？他要做最坏的打算，他想，这也应该是最坏的打算了。
黄说：“很难断定，因为，这更多的是你个人看法，你不希望出问题，不希望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但是，这并不说明，别人抓住这个把柄就能把你怎么样！”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我管这事反而有可能更不利了？”
黄说：“你认为，副省长希望你管下去？”
李向东说：“否则，怎么解释副书记表现的轻松呢？只有让我继续管下去，他才会显得轻松。”
黄说：“我并不认为，副书记会与副省长形成了某种默契，我倒更觉得，副书记也被副省长迷惑了，他也不知道副省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向东说：“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我们先搞清楚，管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黄说：“唯一担心的就是向省公安厅提供信息那一点不实报道。”
李向东说：“这能掀起多大风浪？”
黄说：“这似乎也不合逻辑，如果，希望你不实报道，副省长也没必要跑到青山市来。”
李向东说：“他是来找人戳穿这个不实报道，他找到了副书记。”
他说，他认为，只要不实报道，就一定能让我上不了位。不但他这么认为，副书记也这么认为。
他说，这个不实报道就那么可怕？
黄说：“副省长毕竟比我们想的都要深。”
李向东点点头。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竟是表妹是打进来的。她问，你还没回来吗？他说，还没有。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李向东说，说不定。她说，你呆在省城干什么？还是快点回来吧！李向东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忙，竟忘了，杨晓丽和表妹应该还以为他在省城呢！
表妹说：“黎钢事件还没完呢？有网民提出，要组队到青山市来了解事件的真实情况。他们不相信黎某作弊是非官方行为。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黎钢与这一事件一点干系也没有。”
李向东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分卷 第1729章 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副书记的车正前往林县，看似闭眼养神的他脑子里走马灯般物色谁来戳穿李向东的不实报道。(.)他先想到的就是文仔，关键的时候，第一时间总是会想到自己人，何况，他是李向东身边的人，他说的话所具有的可信度是无人置疑的。
然而，他马上否定了自己。
他对自己说，你自己都不想抛头露面，怎么可以把文仔推上前台？谁也不会原谅这样一个身边人揭露主人的秘密？如果，这事成了，你当了青山市委书记还有能力保护他，如果，这事败了，他的大好政治前途就被你断送了。还有这样一个问题，因为他是你的侄儿，李向东轻易就会猜想到，他是受了你指使。
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副书记还不想跟李向东摆明车马对着干。
第二个人选是小郝记者，稿子是她写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谁能比她更清楚，而且，她又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女记者。副书记想，一旦向她申明大义，或许能争取到她的策反。
为什么用“策反”这个词？
因为，副书记很清楚李向东对她的信任，每一次与到需要新闻媒体支持时，需要记者替自己大声疾呼时，李向东总会想到她。黎钢事件，李向东就想到了她，这次造事件，李向东严密控制事件外泄，千方百计不让新闻记者接近，却又给她创造各种采访便利。
副书记想通过向她申明大义外，还可以通过文仔与她的关系，自己以一个叔辈的对她的厚爱给予她一种慈父般的教诲。
唯一有一样不放心的是，自己能否驾驭这颗指天椒呢？能够驾驭，她可以为己所用，驾驭不了，她偏向李向东，事先向李向东透露了信息，或许，就会坏了他的事。
副书记想，还是应该找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
林县木书记是他想到的第三个人选。有谁比他更清楚林县造假事件的全过程呢？而且，以他的县委书记的身份，说的话更有说服力，最最重要的是，他对副书记有着足够的忠诚。
副书记稍感遗憾的是，一旦不成事，自己将失去一个忠实的下属。
很快，他又问自己，忠实的下属是用来干什么的？你栽培笼络那么些下属，不就是为了在你需要的时候，他们能够挺身而出吗？
他对自己说，干哪一件事没有风险？平平稳稳能成什么大事？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不牺牲木书记，就要牺牲其他人。哪一个你信得过，认为能帮你成事的人不是你的心腹？不是对你忠诚的人？
他对自己说，你怎么总那么小心翼翼呢？为什么考虑每一个人选，想到的就是失败牺牲？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应该想到成功。一旦成功，你自然会给予他更多的回报。不是还有一个市委常委秘书长的位置空着吗？不是还有一个分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的位置空着吗？
他对自己说，你一定要成功！你已经失败过一回，再不允许有第二次失败了。
这么想，副书记就不再要自己犹豫了。
他想，必须马上打电话给木书记，必须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他想，现在，还不能把实情告诉他，但先要让他知道，李向东对造假事件有多恼怒，李向东对他有多气愤。
他要告诉木书记，如果，不是他副书记在李向东面前替他说好话，李向东一早就把他撤了。他要告诉他，虽然，李向东暂时没有动他，但心里的气并没有消，也不知道哪一天，或许，造假事件一平息，就要找他秋后算帐。
他要让木书记想想黎钢是怎么个下场，让木，现在在青山市，李向东的专横跋扈。
只有让木书记感觉到有李向东在位一天，他就危机四伏，下一步再要他站出来揭露不实报道，就会义不反顾了。
车颠簸了一下。
那会儿，副书记正从口袋里掏手机要打电话给木书记，手机没拿紧，车一颠簸，手机一滑，竟掉到座位下了。副书记猫腰低头找了好半天，见夹在座位下，伸手掏了好一会，还是没能够得着。
他有火没处，骂司机：“你是怎么开车的？”
司机没敢替自己辩护。
他还在骂：“别以为你跟了我十几年，我就不会换你？我一个不高兴，一样把你换了。”
司机反倒冲他笑了笑。
他问：“你笑什么？很好笑吗？亏你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说着，他自己反倒一阵频繁很快地心跳起来，不知是刚才猫腰找手机折腾的，还是骂得太狠刺激的，于是，他马上平静地靠在座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做深呼吸。
他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对自己说，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冷静，千万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千万不要在关键的时刻，一纵即逝的机会就要来临的时候，身体出现什么状况。
司机也看出了他的异样，问：“你没事吧？”
副书记说：“我有什么事？”
司机说：“你的脸色很不好。”
副书记说：“你把车开稳一点，我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是闭着眼睛跟司机说话的，那声音显得虚弱了许多。于是，他问自己，就自己这种状况，这种身体素质，能跟李向东斗斗得过李向东吗？
副书记不问还好，一问才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有副省长的支持，你就可以越过李向东上位吗？那个不实报道真的那么有威力，就能让李向东停滞不前吗？
这么想，副书记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想李向东可不比石市长，当初，自己和石市长竞争未果，两败俱伤，那是因为彼此背景相当，而李向东的背景却是让许多人生畏的，先不说那个中组部的领导，就是在省里，貌似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都有可能帮他，别人能够在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中靠上一个，已经很感天谢地了，这李向东竟是两人都靠上了。
仅靠一个不实报道，仅靠副省长的实力？你副书记能把李向东怎么样？
他想，自己真是头脑热了，副省长那么几句话，就把自己灌糊涂了，竟差点被他牵着鼻子往死路上跑了。副省长不知李向东有多少斤两，你却是一清二楚的，这么悬殊的实力对比，你怎么敢跟李向东争市委书记的位置？
他想，你还是理智一点，还是按班就部，跟着李向东，把他推上书记的位置，再靠他的提携自己当他的市长。虽然，这么选择，副省长会很不高兴，但是，让他高兴自己能得到什么呢？自己可不能因为让他高兴，就盲目地与李向东作对。
这会儿，他选择了站在李向东这一边。他想，必须马上把副省长的意图告诉李向东，提醒他不要在造假事件中留下把柄。他不帮副省长揭露不实报道，但不说明副省长不会找其他人。他想，副省长还会找谁呢？副省长完全是为了让你当青山市委书记才那么做的，才从省城跑到青山市来的，如果，你退出不当这个书记，他还能找到其他人选吗？
副副省长与李向东之间的恩怨私仇？
有那么一会，他多少还为自己辜负了副省长一片好意而歉疚，不过，他还是暗暗庆幸自己清醒得早，悬崖勒马，否则，别说不能作掉李向东，把李向东惹急了，他倒有可能把自己作了。
分卷 第1730章 再次携手合作
副书记把副省长面授机宜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李向东时，李向东只是淡淡一笑，副书记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说，我不是不想马上拒绝副省长，只是觉得，他为我专程从省城赶回来，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对。(.)他说，如果，我有当那书记的企图，就不会那么傻告诉你真实情况了。
这是在林县政府指定的接待酒店里。副书记回到林县，已经是晚饭的时间，李向东和黄以及林县的领导们正在酒店宴请犒劳省行动组的人。副书记进来与大家客气了几句，见还没有上菜，便示意李向东出去谈谈。于是，他们只是站在酒店的走廊上，声音低得彼此只能听见。
偶尔，有人经过，或服务员或酒店的客人，他们就停下来，不想让别人听到只言片语，双眼却装着很不经意地看着经过的人，但人家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想谁要听你们谈话？便很不屑地加快脚步离开了。
李向东说：“你以为，他真的帮你吗？真的想让你当书记吗？”
副书记愣了一下。
李向东说：“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更多是冲我来的，想借这个机会，出我的丑，让我坐不稳市长这个位置，甚至把我赶出青山市。”
他说，这么告诉你吧！以前，大小姐曾在市县开过广告公司，因为某种原因，我与她有过一些不愉快，后来，她又想回青山市开广告公司，又被大书记拒绝了，她却认为是我从中作梗。
他说，省调查组下来调查我当市长时，梁明山想混水摸鱼，节外生枝地闹了一下，不知大小姐怎么听到了消息，就私下来找梁明山，想从梁明山那找到我的所谓把柄，企图挟胁我给她开回青山市开广告公司提供方便，结果阴差阳错，激怒了梁明山，被梁明山误杀了。
他说，副省长就又把这帐算在我身上了。
虽然，对副书记更加信任了，但李向东还是很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关于自己与枝子的过节，与副省长的恩怨私仇，尽量回避不谈那些男女之间的瓜葛。
他说，他是冲着我来的。当然，我不否认他也想帮你。
他说，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揭露不实报道只是第一步，他更希望的是通过这个不实报道，让网民质疑青山市政府的诚信度，从而，再掀起一场网络风波。
他说，黎钢事件还没有完全平息，据说，有些网民并不相信我们公布的作弊真相，自地要到青山市来进一步了解核实。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对造假事件进行不实报道，网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我们的诚信度。
李向东说：“结果会怎么样？我李向东就会成为网民攻击的目标。某一个官员一旦成为网民攻击的目标，就会大难临头，似乎还没有哪一位不挪位不倒霉的。”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那些似是而非的风流韵事再被网民搜罗出来，炒到网上去，就不仅仅是挪位那么简单了。
副书记听得一惊，又一喜。
他惊的是李向东和副省长竟有那么大的过节，大小姐的死还与李向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原来副省长更多的是要报私仇，想通过这一事件，借用他借用网民报复李向东。
他喜的是自己醒悟得早，站稳了立场，否则，即使自己不如实把副省长面谈的内容告诉李向东，他也猜到**分了，也做好防备了，自己还跟他耍小聪明，真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副书记说：“我们不能再小郝记者那篇稿了。”
正好有人经过，他们停止了谈话。
那人经过后，李向东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换一个撰稿人，稿子是不是还可以？”
他说，我们可以争取省烟草部门或省公安厅同意，以他们的名义这篇稿，稿子即使有失真内容，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他说，副省长只是针对青山市，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与其他部门过不去。行动部门都认可的情况，谁还会质疑？
副书记点点头说：“我看这么处理行。只是不知行动部门配合不配合？”
李向东说：“这件事由我来处理，能够说通他们最好，说不通，我想，问题也不大，毕竟，我们一接到消息，行动还是很迅的，特别是你，在指挥配合捣毁造假厂的后期工作还是很到位的，省行动组都非常满意。”
副书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李向东说：“黎钢事件，你还要跟下去，密切关注网民的动态，特别是那些自来青山市了解所谓事件真相的网民会不会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他说，我已经安排黄和木书记全权负责配合省行动组的工作，当然，你不能完全撒手不和管，也要关心一下。”
副书记说：“黄的重点还是放在网民那一块吧！”
李向东说：“两者兼顾吧！”
他说，其实，网民那边还是以观望为主。
他说，还是一贯的作法，你不要出面，即使黄，在正常情况下，也不要跟他们接触。毕竟，他们是冲着不相信我们来的，我们对他们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他们的疑心反而更重，所以，能不接触最好不接触。
他说，副省长那边，你还是要应付好。你与我不一样，他对我的误解是很难消除的，你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他，尽量不要让他意识到，你已经把真相告诉我了。
副书记笑了笑，说：“这个似乎不好应付。”
李向东想了想，便拨打副省长的电话。他也要做出一个姿态，还副，他李向东还是非常感谢他能始终与自己站在一起。
他对着说：“副省长吗？我是李向东。”
副省长态度很生硬地问：“什么事？”
李向东说：“我想跟你约个时间，明天，想去省城向你汇报工作。”
他说，你应该也知道林县生的造烟事件了，副书记也在电话里向你详细汇报了情况，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支持青山市，帮我们减轻一些负面影响。
副省长说：“你李向东的能耐大得很，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李向东“嘿嘿”地笑，说：“明天，我去当面聆听你的教诲。”
副省长似乎有些怀疑地说：“副书记也一起来吗？”
李向东说：“还有一些善后工作，他要留在家里处理。”
副省长说：“明天，我没时间。”
李向东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副省长说：“这几天，我都没时间，我在外地开会。”
他说，我听副书记说，你已经组织了一篇报道，你可以先出去，向外公布事情真相，等我回去后，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说，我告诉你李向东，我可不是帮你，我这是在帮青山市，我不想青山市被你搞得乌烟瘴气。
李向东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放下电话，他冲副书记一笑。副书记完全会意，李向东为什么当他的面打这个电话，他是让副省长知道，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副省长与副书记有过什么约定，至少向副省长表明，副书记还没有向他李向东透露半点那方面的消息。
如果，真像李向东安排的那样，小郝记者的稿子以有关单位的名义在报上表，副省长不仅无法追究，也不会怀疑是他副书记通风报信后，李向东改变了主意。
李向东笑着问：“可以安心吃饭喝酒了吧？”
副书记也笑着说：“喝酒，我还是免了吧！”
李向东说：“意思意思，主要还是让黄和木书记他们冲。”
说着，两人一起回房间了。
分卷 第1731章 此一时，彼一时
从林县回青山市区的路上，李向东一路都在感慨，想当年在市县，副省长不知帮了自己多少忙，不知为自己挡了多少难，他刚当市县书记时，与钟市长争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副省长亲临视察，镇住了钟市长，镇住了省政府那位副秘书长，他李向东不知能不能压钟市长一头？那一次，**病人突，自己与枝子喝酒喝得一塌糊涂，手机被枝子关了也不知道，结果让钟市长在处理这一突事件中大出风头，如果，不是副省长组队下来给自己助威，说不定钟市长在市县就占上风了。(.)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想到一起就要感激副省长一回，然而，谁又想得到几年之后，恩师一样的副省长却与李向东结下如此大的恩怨私仇，竟现到要下圈套套他李向东，挖了陷阱陷他李向东。
星移斗转，人事变迁，真是今天谁也不知明天事！
其实，每生的一件事，总是有因有果的，没有因，就没有果，有了果，就必有因。
李向东想，这一切的变化与你有着密切关系。如果，你与枝子始终保持一种平行向前的关系，而没有生那些风流的交结点，会有今天的果吗？即使你李向东不再给予枝子生意上的帮助和支持，副省长只是对你冷漠，也不可能想要置你死地而后快！
李向东又想，这真关自己的事吗？一开始，自己可是小心翼翼，躲闪不及，可是千万百计要与枝子保持一种平行向前的关系的，然而，枝子却也千方百计要与你跟你生那么些风流的交结点。她倾注的心思还少吗？她的诱惑一次比一次别出心裁。
最后，李向东想，你别再为自己开脱，别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牛不喝水，能强按牛头吗？大书记对你的评价是非常正确的，你这个人，不是不能干事，且能干大事，缺点却是管不住下半身，经常就要犯下半身错误。到了青山市，你犯没犯？表面看，你抗住了种种诱惑，暗地里，却跟表妹搞到了一起。
你的运气好，你没有为下半身的错误买单付出代价，只是不间断地为自己制造麻烦。你的运气好，没有遇到与你血拼同归于尽的女人，只要遇到那么一个，你早就完蛋滚一边去了。你的运气好，这一而再，再而三，竟把杨晓丽也驯服了。
这么想，李向东就点犯迷糊了，竟有点搞不清楚这是在声讨自己还是沾沾自喜？
他想，不是你没有遇到那种与你血拼同归于尽的女人，只是你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警觉。小倩不就是那种女人吗？即使当初你选择她，而不是选择杨晓丽，她坐正夫人的位置，也一样会弄出一串串天理难易的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石市长甄总给你安排的女秘书不就是那种女人吗？你却能把持住自己。要知道，那时候，杨晓丽不在身边，你是非常非常需要女人的，但你还是坚定地把持住了。
严格意义上说，枝子也是这样的女人，也是会跟你血拼同归于尽的女人，本来，你陷进去是很难想象能脱身自拔的，然而，你还是一早就看中了她的软胁，她更顾及副省长千金的颜面，在你貌似没有希望时，席卷几百万的工程款就与你分道扬镳了。而且，这一走，也算是走得干干净净。
如今，副省长给你下套子，布陷阱，但还是被你识穿了。
回到家，表姐妹俩人都不在，李向东坐在一楼大客厅的沙上，还在想着他总改不了总要犯的下半身错误。
他问自己，与表姐妹俩这种关系到底能维持多久？表妹会不会给他招惹更多的麻烦？上一次，表妹已经招惹了一回，如果，再有那么一回，他李向东可就招架不住了，杨晓丽再怎么拍胸口下保证，人家也不会相信了。
他想，特别是现在这个时间段，青山市在网民的高度关注下，他稍有一点差错，都有可能惹祸上身。
他想，表妹并不是一个很精灵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没有心计的人，真要遇到什么人算计，三句两言就有可能窥探到她心底里的秘密。比如，小郝记者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事。她会不会又把这事告诉文仔呢？热恋中的男女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何况，人家有替你保密的义务吗？
这么想，他背脊不禁凉森森的，想如果副书记听副省长教唆，糊里糊涂地跟他争书记的位置，站到自己对立面，别的无法奈何他李向东，这一点却会致他死地。文仔不可能不帮副书记，不可能不向他透露他李向东有可能与表妹有一脚。
他想起好多年前，自己与国强的竞争，想到在那个出租屋与绮红几乎被国强的人抓奸在床。副书记完全也可以来那么一下子！
表姐妹回来了，他听到她们开院门的声音，听到她们说着什么高兴事传过来的笑声。打从瀑布山庄回来后，杨晓丽对表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偶尔也会说几句训斥的话，但话里明显没有怨气了。
这渐趋完美的三人组合，是不是应该戛然而止？
李向东当然于心不忍，但不这么做，后果又会怎么样？难道他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他倒希望这么走下去，他能意识到，这么走下去会越来越融洽，但是，有没有让他们走下去的环境吗？
他问自己是环境？
杨晓丽允许就是环境，走进这幢别墅关上门就是环境。
除了他们三个，谁又能说清楚他们有那种关系呢？小郝记者也只是猜疑，即使副书记反水，也不会拿这种无法说得清的事来对付他李向东，这只能让旁观者觉得他是小人，只能让他变得更被动。
他想，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其实，全都是自己心虚杞人忧天，表妹和表姐表姐夫住在一起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以后，再不能出现瀑布山庄刘书记一早拍门那种状况了。他想，如果只是在家里，只要表姐妹不搞窝里斗，谁也不可能把他李向东怎么样？
许多事情都是窝里斗斗坏了事。
他想，表妹是不会窝里斗的，杨晓丽能够容纳她，她已经百感交加，当佣人一样地侍候杨晓丽都没半点怨言了，何况，现在杨晓丽又对她改变了看法。
他想，杨晓丽也应该不会窝里斗，要斗早就斗了，为了保全他李向东，她受的委屈还少吗？那么多的委屈都承受了，还会再生什么事让她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响起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门开了，表姐妹出现在李向东眼前。
杨晓丽笑着问：“一个人呆在家里啊！”
表妹笑着说：“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又不知想什么鬼主意了。”
李向东问：“你们这是去哪了？”
这么问了，马上又现自己多余了。因为，他看见表姐妹俩都披散着湿漉漉的。很显然，她们跑去游泳了。表妹手里还拎着一个行李袋，里面定是装着换洗下来的衣服。
杨晓丽问：“回来很久了吗？”
李向东说：“有一会了。”
杨晓丽说：“林县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李向东笑着说：“没处理好就不回家吗？”
表妹叫了起来：“你喝酒了？”
李向东说：“喝了一点。”
表妹捏着鼻子，却又凑近李向东，松开捏鼻子的手，马上又捏紧了，嗡声嗡气地说，谁信你才喝一点啊？那么大的酒味，像是从酒坛里钻出来的。一边说，一边往远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