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黑暗的地方
沈砚山话音一落,在一边晏安之有些怔住。
他翕了翕唇角,半响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将军,你这是?”
沈砚山声音低沉,“屠城!”
短短的两个字,却可以让晏安之眼前迅速的浮现一边血红的情景。
对于晏安之而言,这两个字,太过于沉重。
太过于血腥。
他一直没有动作,沈砚山也不好奇,半响后才说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来的时候,你们带着的那些孩子吗?”
晏安之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记得,他们都是精绝皇城外的子民!”
“他们说了什么,想必你也记得吧?”沈砚山说,“你想想!”
沈砚山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擦拭手中的长剑,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晏安之沉默了下来。
沈砚山赶来的时候,他和义父已经开始败退,精绝的攻势迅猛,而且是毫不留余地,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平日里看了再多的兵书,在此时却毫无用处。
战场上的事情,从不像书本上写的那样简单。
其实,两国交战,最无辜的无非是百姓,晏安之心慈,在路途上遇见受伤的精绝子民,也会带着。然而他的举动起初被几个副将反驳,之后更是有人说他,怎么不做菩萨!
慈不握兵。
他的心,还不够冷血。
然而。他的举动虽然没给军队带来太大的影响,却让不少人心生不满。
沈砚山来后,和这群人交谈了几个时辰后,才下了决定,斩杀了这么子民。
起初,晏安之惊讶沈砚山的决定,后来在他义父的支持下,沈砚山的决定却平复了军心。
那一日,他才知道,这些人背后的面目。
他救的人。是精绝最忠诚子民。这些人从小就被精绝的皇室教导,生是精绝人,死也是精绝人。他们活着,对大燕朝而言。就是隐患。哪怕他善心救了他们。他们却记恨大燕朝的人,毁了他们的国和家,丝毫不会多想。这场战役的发起人,是精绝,是他们最信仰的国王。
若有机会,他们肯定是要杀大燕的人,来复仇的。
现在的他们没动作,无非是时候不到。
沈砚山那日和他们交谈的时候,便猜出了他们的想法。
如果沈砚山不下手,那么来日,会被诛灭,会被屠城的,便是大燕朝。
过多的慈心,会给来日大燕朝埋下隐患。
晏安之想明白,却有些害怕,“你不怕吗?”
沈砚山挑眉,“怕什么?”
“你此举,来日在史书上……”晏安之顿了顿,“没有好名声的!”
沈砚山没有丝毫犹豫,“再好的身后名,我来日也听不见了!这种事情,总得有人来做。今日我不做,来日也会有他人。”
沈砚山很少说这样长的话语,却听的晏安之心酸。
他们做的再多,后人的评论,也是好坏不一的。
然而,沈砚山背负着屠城的名声,却是为了大燕朝的安稳,来日或许还要被扣上难听的名声。沈砚山何其聪明,怎么会没想到这些。
他想到,却去做,是因为,他是大燕朝的人,一个男儿,该护住自己的国家。
犯大燕者,虽远必诛。
晏安之此刻很明白,自己和沈砚山的距离,沈砚山虽然总是懒散看似不在意一切,但是当国家存亡之际,沈砚山会站出来保护大燕朝的安稳。
只有大燕朝安稳,晏锦和晏家人,才不会出事。
尤其是刚登基的小皇帝,在腹背受敌的时候,却依旧不选择和亲化解战事。
这便是他们的骨气。
男人能解决的,绝对不去牺牲一个女人……
事事都让女人去解决,那不叫顾全大局,而是懦弱,像个懦夫。
沈砚山今日的这些举动,来日会震慑其他国家,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在未来的几十年内,不再对大燕朝生出其他的念头。
这样的人,才能称为——英雄。
夜,一片漆黑。
然而在这边黑暗中,大燕朝的军队却在快速的前进,盔甲穿风而过,战马上的士兵们握住了手里的长枪,远远的还能听见战马浓重的鼻息声。沈砚山领军,总是会冲在最前面,士兵们抬起头第一眼总是能看见他在自己身边,然而这场战役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保卫家园的最后的战役。
沈砚山这样的举动,让不少的将领都佩服。
大燕朝的军队,在沈砚山的带领下,攻势十分的猛烈,犹如大海里汹涌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朝着精绝皇城扑去。
此时,和沈砚山交战多年的精绝将领们,在看见沈砚山的旗帜后,心里多少生出一些胆怯之心。
等大部队到了之后,大燕朝的军队准备好了弓箭,开始朝着城墙上的人进攻。
顿时,士兵们的哀嚎声越来越惨烈。
一声还未落下,一声又响起,声音层层叠叠,数万名士兵们的惨叫,将这快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晏安之站在远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身子有些颤抖,差点坐在地上。
难怪,从前,义父从不让他上战场。
只有真正看到这样场面的人,才会知道那种可怕和胆怯,是来自什么地方。
站在晏安之身边的副将,见晏安之脸色不好,赶紧扶着晏安之坐下,“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晏安之摇头,喃喃地说,“我从前从未想过这些,原来我看不见的血腥和可怕,都是因为有他们……”
有人,承担了这些恐惧和血腥。
在京城里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战场上的凶险。
沈砚山身上的刀痕和义父浑身的剑伤,足以说明这一切。
副将愣了一愣,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安慰,“公子,将军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我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吓的几天几夜没睡好!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晏安之笑的苦涩,“我没有怪将军,我的身子,不适合战场!”
沈砚山让他看着,无非是想让他知道,战场的凶险,未来他是否能适应,便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晏安之刚想要叹气,便听见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浑身鲜血,“岳副将,你赶紧找大夫吧,晏将军受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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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无助
晏这个姓氏并不多见,尤其是在将军一职的,除了他的义父晏季晟便再也无第二人。
晏安之的心立即又悬了起来,“怎么……”
他话还未说完,便看着帐篷外,有人搀扶着伤兵往后撤退。
其中有三个人抬着浑身血淋淋的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而被抬着的人,他再也熟悉不过。
那是他的义父。
本来崭新的盔甲,此时变的有些残缺,血液将盔甲染的鲜红。凝结在盔甲上的血液,也不知到底是晏季晟的,还是他人的。
战场上有多凶险,晏安之这段日子,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可是当自己的义父受伤,躺在他面前的时候,晏安之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碾碎了一般。
“义父,义父!”晏安之再也顾不得一切和军中的规矩,立即冲上去,“义父!”
抬着晏季晟的人,此时也是受了伤,却硬是将晏安之推开一些,“公子,你别过来,退后些!”
人员本就不足,伤员要一拨又一拨的送回来,晏安之此时挡住的路,会浪费他们的时间。
军医从帐篷里冲出来,一个个忙碌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些年迈的老人,脚步又急又匆忙,丝毫也看不出,他们已经苍老。
周围的人忙碌极了,唯独晏安之退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的样子,却丝毫没有力气帮上什么忙。
他不懂这些。
手足无措。约摸就是这个滋味。
此时,有人见晏安之站立了许久,才走上前安慰,“公子,这里太乱了,你进帐篷歇息吧!”
晏安之没有说话,只是问了一句,“晏将军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来安慰晏安之的人,其实也并不清楚晏季晟的身体状况。在他们的眼里,其实受伤的人都是一样的。能救的一定拼劲全力。可若是真的没办法了。纵使是帝王,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晏安之闻言,冷冷的抽了一口气。
他误会了这个人的话语……
他以为,他的义父出了事情。
其实从前的他。对于义父多少有些怨言。可是当一切都真相大白后。他又不觉得自己父母的事情,和义父有太大的关系。
此时,晏安之转身回了帐篷。当所有人都以为晏安之不会再出来的时候,却在下一刻看见晏安之穿上了盔甲,手里拿着晏季晟经常拿的长剑走了出来。
很快,便有人来阻拦晏安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连方才陪着晏安之说话的岳副将都匆匆的跑了过来,“公子,你要去哪里!”
“我要上战场杀敌!”晏安之皱眉,“你们不用拦我!”
岳副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后,又道,“公子,你这战场啊,你以为是儿戏呢!”
不管晏安之是否懂武艺,此时的晏安之是不适合上战场的。
晏安之的身子本就有些残缺,那双不轻便的腿,上了战场,说透彻一些,也不过是个累赘。
而且,晏安之现在的情绪显然很不稳定,这样去,也不过是送死。
岳副将很明白这点,所以有些气急,“你这样去战场上,便是送死!这场战役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了,不缺你一个!”
岳副将的话,让晏安之眼眶都红了起来。
刚来边疆的时候,晏安之曾陪在晏季晟身边,看着眼前的军队布阵愁眉不展。在一边的晏季晟也不打扰晏安之,而是轻轻的抚摸长剑,等了许久后,才等到晏安之疑惑的眼神。
晏安之看着晏季晟手里的长剑,半响后才说,“义父,你手里的,是一把好剑!”
“是啊!”晏季晟喃喃地说,“这把剑是兵部的尚书大人亲自送给我的,是皇上的恩赐!”
这是许多人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是军人最大的荣耀。
然而晏季晟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似有泪光闪过,“皇上说,奖赏我跟着世子平定边疆多年。可是……这份奖励,本不该属于我一个人!”
晏安之看着晏季晟的样子,安慰,“义父!你别伤心!”
“再好的剑……”晏季晟将手里的长剑抬起,笑的很苦涩,“也换不回我兄弟们的性命啊!”
晏安之闻言,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在晏季晟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他带领的士兵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晏季晟之所以服沈砚山,无非是因为沈砚山是个好将军,无论大小战役,沈砚山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沈砚山用实际的行动,在告诉周围的人,任何人的性命,在战场上都是可贵的。
晏季晟服这样的沈砚山。
只是,在战场的战况瞬息万变,不是靠着勇气和信念就能完胜的,晏季晟纵使身手再好,也没有多少头脑。
今日,晏季晟跟在沈砚山身边,因为精绝的抵抗,在沈砚山的掩护下,退了回来。
对于精绝而言,这是一场关系到国家未来的战役,所以他们的抵抗比从前激烈了不少,纵使沈砚山帮晏季晟掩护,晏季晟身上的伤,却依旧很重。
而沈砚山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厉害的身手,也抵抗不住,人数的压制。
沈砚山只是吩咐人将晏季晟送回来,而他自己却咬着牙,继续在战场上厮杀。
他是将军,是大燕朝这些士兵的指明灯,若是他都退下了,那么士气会大减。
沈砚山的伤势,其实也不乐观。
在京城里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又在战场上有太大的动作,旧伤撕裂,又添新伤。
纵使这样,沈砚山也从未抱怨过半句,似乎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晏安之想明白了,又在听了岳副将的解释后,不甘心地说,“我想帮帮他们!”
“世子猜到公子想这样做!”岳副将赶紧将晏安之又拉回帐篷里,“所以世子方才派人来告诉属下,说有事拜托公子。世子说,精绝的水源在一百里外,只是这水源很难找。若是没了水源,精绝就再也不能多抵抗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此时双方交战,自然没有人再去注意水源那边的动静。
而没了水源的精绝,便是沙漠上最无助的存在。
只是这个水源,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晏安之闻言,惊讶沈砚山给他的信任,而同时,他又想好好的完成,沈砚山给他的任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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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尘埃落定
精绝是位于沙漠中心的一个国家,它的繁华都是因为来往在沙漠和其他国家的人们,会在这里进行贸易。
有人要用羊皮换取食盐和大米,而也有人要用金银换取香料丝绸等等。
这些年来,精绝积攒下来的东西,已经能和大燕朝堪比。
所以,大燕对于精绝的战力从未小窥。
而且,若不是几十年前,现在的精绝皇室谋逆推翻前皇室,那么精绝现在的情况,肯定比当时更要繁荣。
战乱,永远是影响民生的存在。
既是位于沙漠里的国度,那么和众多沙漠里的小国一样,精绝最怕的,不是人们不再来这里贸易,而是没有水源。
在沙漠里没有水源,那么等于坐以待毙。
只是,精绝皇室的人也不是傻子,这样重要的存在,自然不会泄露太多。
晏安之想要找到这个存在,得费不少力气。
然而现在这个状况,却是不给他太多的时间。
他浪费一点时间,沈砚山和大燕朝的士兵,便面临多一份的危险。
岳副将说完之后,其实自己也没底,但是怕晏安之看出来,又道,“公子,这些年来世子也查过水源,他留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说完岳副将便转身从不远处的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
他的动作利索,而晏安之也没有犹豫得接了过来。
晏安之和岳副将忙碌了起来,而远方的沈砚山却没有半点能歇息的时间。
晏四爷的离开。等于砍掉了沈砚山一只胳膊。
晏四爷虽然头脑和谋略不算厉害,但是他的武艺却很超群,如今他离开后,沈砚山明显有些吃力。
跟在沈砚山身边的人尽量想要跟上沈砚山的脚步,却显得十分的困难。沈砚山在战场的前列,硬是活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出来,从远处看,像是在沙漠里蔓延的一条红色的血河,宛如黄泉路上被染的鲜红的彼岸花,妖艳且又诡异。
相反。精绝皇室那边的显然有些后继无力。
站在城墙上的将领。面孔僵硬,神色急躁,看着下方络绎不绝的士兵,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了起来。
他看着。身子微微颤抖。
他早就见过了不少风浪。却不想今日在看见这样的场景,竟有些手足无措。
沈砚山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人。是真的想要精绝这个国家在世上消失。
他想起从前,沈砚山对精绝的国王说,“若有下次,不,应该不会有下次!”
那时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沈砚山那句话里的含义。
毕竟那时的沈砚山,年纪尚小,虽然在战场上骁勇,也不过是个孩子。
他们没有多想他的话语。
如今想来,沈砚山在那个时候其实就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给精绝任何机会。
那个人,相当记仇。
此时,他明白了大势已去,却不想就这样战败。
想到这里,他对身边的人大吼,“死也要守住,为了你们的父母兄弟,也要守住城门!”
他的咆哮声,像是给精绝的士兵们吃了刺激的药物一般。本来有些颓废的军心,此刻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然而——
这样的优势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在沈砚山的带领下,城门很快便被击破了。
这场战役关系到精绝的存亡,又何尝不是关系到大燕朝的以后呢?
双方都是拼劲了全力。
乱军之中沈砚山骑着战马第一个人冲进了精绝的内城,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染红,血液凝固后又被融化,又再次凝固,留下乌黑的一片。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不要撤开!”
却很快没了声音。
沈砚山身后的骑兵带着弓箭手走了进来,骑兵开道,而弓箭手们也迅速的占领了高地,开始向下射箭。
顿时,军心大乱。
精绝的兵队节节败退,在接近宫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从城门到精绝的宫殿,鲜血染了一路,尸首堆的高高的,此时的宫殿更是像人间地狱。
精绝国王最后选择了逃亡,却依旧没能走出宫殿。
他的鲜血,染红了沈砚山手里的长剑。
精绝水源被破坏的消息,也慢慢的传了过来……
很多精绝的士兵,放弃了抵抗。
等晏安之赶回来的时候,精绝这座华丽的不像人间的城池,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往日的气息,周围弥漫着硝烟,而腥味浓重更是刺鼻。
他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了。
晏安之踏着尸首,慢慢的朝着沈砚山走去。
远处的沈砚山,面容肃穆,手里的长剑光泽已经被鲜血掩盖。他就这样站在人群里,一句话也没说,却让周围的人,不得不服信服。
在这一刻,晏安之终于明白。
像沈砚山这种人,其实隐藏的很深。
平日的沈砚山,露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一旦沈砚山真的生气了,那么后果便恨可怕。
如今的精绝虽然惨烈,但是若战败的是大燕朝,想必会比这个下场更惨烈。
战争永远都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次的战役,更像是给大燕朝周围所有的国家一个警告,如果他们胆敢大燕朝有不好的图谋,那么便会是下一个精绝。
不过,沈砚山显然是希望精绝这个国度消失,那些残留下且没有仇恨思想的人,都已经被转移,不再精绝的国土上生活。
精绝的水源,因为被晏安之破坏,剩下的其实也不够这些人饮用了。
曾经强大能和大燕朝并肩的精绝,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战役结束,伤员们也得到了安顿,此时京城里也传来了纪毓的圣旨,说是希望沈砚山早日回朝。
沈砚山看着送来的圣旨,神色淡漠。
夜里的沙漠,寒冷的像是冬日里一样。
突然,一声刺耳的鹰鸣划破了寂静的夜,下一刻沈砚山的帐篷外便有了动静。
周围的士兵像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一般,谁都没有动弹,而是坚守自己的位子。
很快,帐篷被撩起一块,一个肥胖的鹰,蹒跚的走了进来。
它的脚上,捆的是一封信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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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君可缓缓归矣
沈砚山见状,本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容被人察觉的笑意。
而站在不远处的鹰,跟随在沈砚山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他的任何情绪。
它立即讨好似的伸出自己肥胖的小腿。
本来锋利眼,也微微敛起。
其实,这封信函里,没有太多的文字,却放着几枚干枯的梨花瓣。
隐约间,还能闻见梨香扑鼻。
沈砚山握着干枯的梨花瓣,修长瓷白的手,在昏暗的烛火下,像是透明似的。
他怔了怔,半响后笑了起来。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帐篷外,夜风依旧吹着。
对于一些人而言,却不再似往日那般寒冷。
所有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
沈砚山拔营归来,而精绝覆灭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京城之中。这场战役,比人们想象里来的更快也更直接,不少人对沈砚山的手段有些胆怯,谁也没想到沈砚山丝毫不逊色他的父亲定国公。
曾经繁华的国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甚至,有人私下说沈砚山太过于残忍,居然不给那些人留一丝活路。
很快提出这个想法的人就被反驳了回去,毕竟,京城之中不少商贾和官员,都曾亲自面临过战争带来的残酷,他们怎么不知道,在战事上并没有太多道理可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能有半分仁慈可言。
如果今日覆灭的是大燕朝,那么又有谁会来同情,大燕的子民呢?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等晏锦收到了消息时,沈苍苍正挺着个肚子,大大咧咧的提着自己制的梨花酥来晏家长房。
定国公和陆小楼的死,让沈苍苍抑郁了很久,但是活着的人不可能因为身边的人离去,而选择逃避从此不再面对。尤其是此时的沈苍苍还有了身孕,哪怕她再伤怀。也得顾及腹中的孩子。
所以。在虞方的陪同下,沈苍苍的情绪恢复的倒也很快。
私下,沈苍苍曾十分诚恳地握住晏锦的手说,“我能遇见哥哥。是我两世修来的福气。只有他不嫌弃我。也只有他才会如此待我!”
晏锦闻言,只是反握住沈苍苍的手。
这种感觉,她又何尝不知呢?
纵使再过一世。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沈砚山在一起。
“素素!”沈苍苍进屋后,却没有看见晏锦,只是遇见了有些消瘦的香复,立即问道,“香复,你可曾看见你家小姐了?”
香复福身,“回郡主话,我家小姐这会正在祠堂呢!”
沈苍苍颇为惊讶,“祠堂?”
祠堂那种地方虽是祭祖的,但是终究有些阴森。
跟在沈苍苍身边的虞方,很快便看出来了香复的为难之色。他明白里面的事情,或许不方便让沈苍苍知道。
香复跟在晏锦身边多年,自然知道那些事情,该怎么处理。
于是,虞方转移话题,同沈苍苍说虞家长房景色极好,要带沈苍苍走走。
沈苍苍不疑有它,立即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晏锦正陪晏季常站在晏家祠堂内,看着舒家人送回来的昏迷不醒的人,有些怔住。
谁也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晏三爷,居然会变的如此狼狈,像是郊外的乞丐一般,浑身散发着臭味。
自从纪毓登基,便曾派人去抓晏三爷去天牢,奈何晏三爷聪明,他知自己肯定会被抓住,所以干脆趁乱逃出京城。
只是,谁也没想到,在众人寻找无果的情况下,晏三爷居然能找到了舒家人的下落。
此时舒家的家主,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前些日子,庄子上的人说,如玉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说如玉的坟似乎被动过,所以以为是舒家这边的人动的。但是后来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劲,才来找我!”
当时,其实他也很惊讶,毕竟他这个可怜的堂妹已经入土为安,他们怎么可能去打扰她呢?
结果,他不去不要紧,一去就查出了端倪。
舒如玉的坟,明显被大动过。
上面的泥土,虽然铺的依旧是原来的,却依旧隐隐能看见新泥。
舒家如今没有什么钱财,所以并未给舒如玉有太多的陪葬,此时舒如玉的坟被动,他们自然是吓到了。
于是,他又吩咐了下人继续动。
那会,他动了土才发现,舒如玉的棺椁旁边,居然又多了一个棺椁,而且比舒如玉的棺椁要高那么一些。
按照大燕朝的风俗,这是夫妻合葬才有的礼仪,寓意是互相依偎,生生世世。
他吓的魂飞魄散,立即让人把另一个棺椁抬了出来,打开之后却发现不过是一些衣物。
然而这些衣物,他却不能再眼熟。
这是舒如玉出嫁的时候,晏三爷曾穿过的喜服。
那一日,本来有些郁郁寡欢的舒如玉,在看过晏三爷后,便对他说,“堂哥,无论来日会如何,我已是他的妻,我便会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
舒如玉目光挪到晏三爷身上,然后淡淡一笑,“今儿的他,真好看!”
或许就是因为舒如玉的那句话,他竟觉得舒如玉会真的幸福,不会因为舒家的败落,而导致不幸。
现在想来那句话,舒如玉像是在安慰他们,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讽刺的是,晏三爷居然以为,舒如玉是真的愿意出嫁,真的以为他穿那身喜服出奇的好。
他想到这里,无奈地摇头,“如玉已经走了,我不愿她魂魄不安,所以,那些东西我也丢了出来,又加派了一些人手。”
至于找到晏三爷,其实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或许是真正太生气了,所以在抓晏三爷的时候,他也没有手下留情。
这种男人就该这样活活被打死。
只是,晏三爷终究是晏家的人,所以他没有打死晏三爷,而是送了回来。
舒家的家主瞥了一眼地上的晏三爷,目光里全是厌恶。
如今的晏三爷,走投无路的时候,却还想着来日能重新回到朝廷之上,所以陪伴在舒如玉身边的,无非是一些衣物。
如果,是他的尸首。
那么舒家人或许,还会有些动容。
可笑的是,那些所谓的深情,不过如此而已。
晏季常闻言,一双眉头皱的紧紧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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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归来
他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晏锦,想了半响才对舒家的家主说,“今日的事,多谢你跑这一趟!”
舒家家主闻言,连忙摆手,“这是我分内之事,只是,晏大人……”
舒家家主顿了顿,继续说,“我不愿再见这人,所以,你来处置吧!”
说完,他双手作揖,便从祠堂内退了出去。
无论晏季常对他多客气,这毕竟是晏家家族的事情,舒家的人怎么能插手。
他只是希望,晏三爷再也不要去打扰他们。
舒家家主离开后,晏季常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藏在袖口里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一团。
如何处置晏三爷,如今也成了晏季常的难题。
若是太过于狠毒,外人总不免说闲话,他倒是不畏惧这些,却要顾及晏锦的名声。
如今,定国公去世,晏锦和沈砚山的婚事又要等三年,纵使他知道沈砚山不会悔婚,却依旧听人私下议论,说晏锦命数不好,克死了不少人。
年满二十才出嫁,在大燕朝太少见了。
晏季常没有说话,反而是晏锦开口了,“三叔虽然是晏家人,但是终究犯了大错,父亲若是觉得棘手,不如交给陛下处置?”
晏季常道,“若是交给陛下……他怕是不会手下留情!”
“父亲常教导我,做错的事就该自己承担,三叔做错了事,自然该被罚!”晏锦笑着安慰晏季常。“至于外面的闲言碎语,父亲又何必放在心上,人无完人,纵使如今陛下,也不免被人说三道四!”
纪毓年纪轻轻就登基,的确不少亲王暗地里不服气。
可纵使他们再不服气,如今掌握大燕朝兵权的是沈家,沈家此时拥戴纪毓,他们又能说什么?
薄家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证明。
晏季常应了一句。“也好!”
晏锦像是知道他担心什么似的。又安慰了许久,直到小虞氏派人来传话,说要用膳了,晏季常和晏锦才离开了晏家祠堂。
随着沈砚山归来的消息。传入京城里的。还有晏四爷重病垂危的传言。
晏季常刚放下的心。又立即悬了起来。
因为晏,四爷身子还未痊愈,所以此时不宜动身。而沈砚山带着先行部队先归来。至于晏安之,自然是在晏四爷身边陪伴。
消息会传到京城,显然也是经过了沈砚山允许的。
这次,沈砚山怕是在告诉晏家人,多少要有个心理准备。
若是晏四爷熬不住,怕是会西去了。
晏锦知道父亲担心什么,只是安慰了几句话后,便退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
晏家枝叶本就不繁茂,如今更是凋零,好在晏宥一日比一日大,母亲也在调理身子,准备再要个孩子。
其实,小虞氏本想让晏季常纳妾,毕竟家族人多繁荣,才能欣欣向荣。然而晏季常婉拒了几次后,直接去了虞家,私下和虞老太爷说了这件事情,他说的直接丝毫不带掩饰,让虞老太爷有些错愕。
毕竟这世上不是任何人都像虞老太爷似的,一生也就容下一个女子。
尤其是晏季常如今位高权重,身边的美人如同春日的繁花一般络绎不绝,想要守住不动心,太难了。
等晏季常说完后,虞老太爷大笑,最后笑的眼角都含了泪。
他声音有些沙哑,“我没看错你,她们也没看错你!”
当年,大虞氏虽然有了身孕,但是虞家想要隐瞒其实也未必不可行,虽然过程很艰难,却也不会委屈了大虞氏。后来大虞氏选择了晏季常,其实虞老太爷一直觉得亏欠晏季常的同时,也不理解为何女儿会选择晏季常,毕竟那个木讷的孩子,不止是毁容,为人处事很是沉默。
如今,他是彻底的明白了。
他的女儿们,都没有看错人。
晏季常找了虞老太爷谈话后,小虞氏便也不再为难晏季常,而是安心调理身子,想要再给晏季常生个孩子。
小虞氏性子固执,她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是无法更改。
然而因为小虞氏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有身孕,更是对身子不好。所以虞家送来的补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罕见。
小虞氏安心养着身子,晏三爷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人告诉她。
等晏锦回到院子里,沈苍苍和虞方也逛了一会了。
沈苍苍一见晏锦,便高兴的蹦了过去,“素素!”
她的动作太大,吓的虞方赶紧跟了上去。
沈苍苍此时没有注意到虞方的神色,而是和晏锦继续说,“我昨儿听皇上说,不出意外,半个月内,堂哥便回来了!”
从边疆到京城,其实需要不少的日子。
这次,沈砚山特意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为的便是要早日回到京城,安稳人心。
战役过后,大燕朝的国库也十分的空虚,想要让大燕朝重新繁荣,还得需要一些日子。
“回来了啊?”晏锦唇畔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真好!”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太低声,以至于沈苍苍压根没有听见。
沈苍苍挽住了晏锦的胳膊又道,“素素,你可千万别嫌弃沈砚山,他每次从边疆回来,都,挺可怕的……”
又消瘦,脸色也苍白,身上更是有不知多少的伤疤,宛如鬼魅。
像晏锦这种没出阁的姑娘,估计看了也会觉得心惊肉跳。
沈苍苍原本是想提醒晏锦,让晏锦多少有个心里准备。却不想听的晏锦眉头一皱,笑容也逐渐消失在脸上。
战场上刀剑无眼,沈砚山虽然凯旋归来,但是……身上的伤,不会少。
心里,身上。
晏锦有些心不在焉的陪着沈苍苍说了一会话,才回屋歇下,然而这几日,她并没有彻底的歇息好。
晏四爷病情一日比一日恶化的消息,总是会从边疆传来,连重大夫都不顾年迈的身子,亲自去了边疆去照顾晏四爷。
晏锦不止担心四叔,更是担心沈砚山。
不过十日,她便消瘦了不少,香复看的心疼极了。
夜里,养身的汤药送了一次又一次,晏锦都没什么胃口。
香复看着手里的参汤,叹了一口气,“小姐,你多少吃些东西!夫人会担心你的!”
她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奴婢去给你温着!”
香复出门时,窗户并没有关的太掩饰,风吹进来,本来就燃着一盏蜡烛的内室,便瞬间熄灭了。
晏锦皱眉,刚要起身,便被人捂住了眼。
消瘦的指骨,冰冷如雪。(未完待续。)
ps: 恩,再也不断更了,再断更胖20斤!今天把妹妹送上了飞机,该忙的也忙完了,再次说下对不起,家里太多事了,自己心态也不好,所以断了又断。写了几年的书,觉得好疲惫!抱歉了!现在休息好了,新书也会在这个月开,大家如果怕我断更,养肥了再看吧!
680:情到深时
晏锦的手腕一抖,来不及转身,便有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
他的声音依旧醇厚温软,“我回来迟了,你可有怨我?”
他说的认真,嘴角隐隐含笑。
晏锦怔了怔,喃喃地说,“回来了?”
“恩!”沈砚山见她将自己认了出来,便将捂住她眼眸的手缓缓的放开,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四周,“我回来了!”
本是高兴的事情,晏锦却不知为何,觉得眼角酸涩。
只是,她性子本就倔强,泪水掉下一颗后,便再也不许掉第二颗。
沈砚山沉默,只是缓缓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然后将她的头按到了胸前,“是我错了!”
晏锦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滴,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换成了,“你回来就好!”
按照正常行军的速度,沈砚山不该在此时回来,而该在三日后的晌午入京。这个人的身上,还有微露的气息,想必是为了让她安心,特意甩开军队,风尘仆仆赶路回来的。
提前了三日,也有三日没有合过眼了吧?
而且,沈砚山自幼在军队里长大,虽然性子有些古怪,却也一直遵守军队里的规矩。今日,却因为她的担心,第一次犯了军规。
他不说,她却知道。
他一直都这样,做什么,从不喜欢说出来。
然而。这样的他,却比她在话本子上看的任何甜言蜜语,更让人心动。
两个人不知像这样抱了多久,才听见屋外的脚步声,晏锦吓的立即推开沈砚山,往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子。
屋外的香复见屋内灯光灭了,不禁皱眉,抬起手轻轻地敲门道,“小姐,你歇下了吗?”
晏锦平日里喜欢安静。夜里也只有香复伺候。只是晏锦不喜欢人在屋子里候着,所以香复也很少值夜。
“我……”晏锦借着透过雕花窗棂投进来的月光,看着沈砚山,试着让心虚平静。“我歇下了!”
屋外的香复闻言。踌蹴了一会。便退了下去。
这段日子,晏锦的确是太累了,无论是身子还是心神!她既然睡下。香复也不好打扰。
很快,脚步声便再次消失。
月光下,他们两个人微弱的影子慢慢的重叠在了一起,彼此拥抱,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了一般。
晏锦动情,踮起脚尖轻轻的用唇触碰了下沈砚山。
像是要感受这个人存在似的,更像是要倾诉自己的爱慕,她的动作直接,不带丝毫掩饰。
沈砚山的唇依旧冰冷。
晏锦感受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然后舔了舔,想要退后,却被心有灵犀的沈砚山抓住双臂环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品味上好的茶水一般,耐心的等她启唇,动作温柔似水。
本来浅淡的一个吻,逐渐的加深。
他不动声色的引/诱她跟随自己的步伐,一步又一步,更像是在品尝美味佳肴似的,细细的在她唇齿深处留恋。
一下又一下。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袍,暗扣也不知是在何时缓缓地被解开,而肩膀上那柔弱无骨的双手,更是十指紧紧的掐着他,修的圆润的指甲,也陷了进去。
晏锦想要躲,却又知道自己不该躲。
那种情绪,就像汹涌的潮水拍打着岸边,带着极致到窒息的美,一点点将她吞噬了进去。
她身上绵软的白衫落在了软榻下,里衣也被扯的七零八落,他的唇明明依旧带着冰冷的气息,却将她烫酥麻。
此时的她,像是一道最美味的点心,在接受他的品尝。
她的脑海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该这样了,要停下。
可是,情到深处,又怎么停的下来?
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紧紧的抓住沈砚山,她怕闭上眼睛,自己还在那个冰冷的宴席上,周围是欢声笑语,而她是个抛弃的丧家犬,只能无能为力的站着。她怕……更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她爱他,像是刻在骨子上一般。
大概,他对她而言,像是一朵醇香的墨罂粟,明明知道现在不该去触碰,却依旧克制不住自己的动作,疯狂的像要豁出去。
喜欢,就要抓住。
她不想再尝试失去的滋味。
她累的很!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的搂住他,感受他的追逐。
晏锦的里衣从她的肩膀滑落时,她像是一条被丢在河边上的鱼,不甘心的动了动,带着哭泣的声音,“泽川……”
下一刻,她的手却像是藤蔓一般,绕住了他脖颈。
沈砚山闻言,落在她身上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从肩蔓延到纤细的腰肢,而向来冷静的他,此时却呼吸急促,连沉重的身子,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想要她,想要她,一刻也不能迟缓。
两个人紧密的贴在一起,身子之间没有半点缝隙。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松垮下来,仅仅是里衣还遮挡住一些春/光。
半遮半掩的她,却更显得身姿曼妙丰盈。
“泽川……”晏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声音却依旧沙哑。
这样的她,让他快要疯了,完全没有神智。
沈砚山的指尖在晏锦的腰肢停下,再也没有往下,只是这么紧紧的覆盖在肌肤上。
肌肤触碰的感觉,像是滚烫的热火,将他们的燃烧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山的手缓缓地从晏锦的腰上撤离。
晏锦有些迷茫的借着月色看了看身上的沈砚山,她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结着细小的汗珠,随着他缓缓的呼气,有些失神。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空虚。
像是失去了什么不该失去的东西一样。
晏锦的理智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此时的她也试着慢慢的将理智找回,然后不经意间,舔了舔被这个人亲吻的有些鲜红的唇。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便见沈砚山俯低了身子,双手捧着她的面颊,鼻翼贴在一起,喃喃地说,“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了。
晏锦闭上眼,微微抬高身子,张开了口,轻轻的咬住了沈砚山的唇。(未完待续。)
ps: 失恋的人还要写这些,也是悲催的很!更晚了,因为写的很悲催的我,大概,很纠结!
681:前世因,今生果
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雨,雨水打在窗台外树木的叶子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了许多话。
她听着,却已是痴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好听……
她像是落入了网中的蝶,心甘情愿地不再挣扎。
只是,他却不再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一直抱着她,像是捧着最罕见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却又用尽全力。
炙热的他,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晏锦颤抖的厉害,那种莫名的空虚,像是无论如何也填满不了似的。
她缓缓地睁开眼,声音沙哑又慵懒,“泽川……”
沈砚山看着她,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眼里带了几分坚定,“不行,现在,还不行。”
晏锦眼眶微红,轻咬下唇。
“你要记得……”沈砚山吻了吻她有些湿润的眼,低声,“我想给你的,是所有的,是完整的!”
不是最完美的,不行。
不是最完整的,不行。
他骨子里便是一个喜欢完美的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让自己满意。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些事情一定要留在他认为该发生的夜里,这样才对得起,晏锦的好。
她,会是他的妻。
他一直宠着、纵容着怀里的女子,为她做许多,他曾觉得麻烦的事情。
只要她开心,及时再棘手。他都愿意做。
三天没有合眼的他,从未和晏锦提起过自己的疲惫。
晏锦缓缓地闭上了眼,一双纤秀的眉微蹙,她试着缓缓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只是呼吸依旧急促,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似的。
她有些不甘心的瞪眼,想要说她不在乎。
只是,这些害臊的话,让她怎么开口?
或许是因为两世为人的原因,晏锦对于这份感情。有无比强烈的执念。前世的她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所以今生才会如此的依恋。
沈砚山当日埋下她的因,才有了今生两个人再见的果。
她喜欢这个人,不带丝毫的掩饰。
喜欢,便要告诉对方。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晏锦抓起沈砚山的手腕。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沈砚山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怀里的抚慰她发丝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轻柔。
“睡吧!”沈砚山安慰着晏锦,“素素!”
晏锦这几日本就没有歇息好。又加上一直担心他和晏四爷的缘故,饮食也减少了不少。此时,听了沈砚山的话,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虽然动作里还带了几分生气,但是身子却情不自禁的朝着他的怀里贴紧。
这一夜,无梦。
隔日,晏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那个人已经离去了,而她的衣衫也不知何时被穿戴好。
她不再睡在狭小的软榻上,而是睡在自己的床上。
若不是身边还有温热的气息,她都快要以为,昨日夜里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梦了。
另一边,沈砚山又赶路回了军队之中。
谁都能看得出沈砚山眼下淡淡的青痕,像是极疲惫,又像是不满,更像是被折磨过似的。
他们觉得有些稀罕,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沈砚山,难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直到前来迎接沈砚的宋潜再看沈砚山第三次的时候,沈砚山抬头,瞥了回去,“宋潜,我记得你今年也有十七了?”
宋潜被沈砚山的动作吓的顿了顿,也知自己是有点冒失了。
他点了点头,有些迷糊,“回将军话,是!”
“也该成家了!”沈砚山说的不以为然,“只是,我想让香复多陪素素几年,唔……五年,或者十年吧!”
宋潜迷糊的眼神,从错愕慢慢的变成了慌张。
沈砚山向来会猜人心思,宋潜的小心思会被他看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宋潜慌的是,若沈砚山真的要留香复在晏锦身边,按照香复那个性子,必定是欣喜的。
香复在晏锦身边伺候了多年,主仆二人关系极好。
五年……十年……
他年纪大了,香复也大了。
而且,这种感觉,太让他坐立不安了。
宋潜立即走到沈砚山身边,带着几分奉承的语气说,“将军,其实晏小姐身边也不是非香复不可,而且……香复也不能伺候晏小姐一辈子,我前些日子还见过香复的哥哥,他说……让我照顾她,我应了!”
宋潜脑海里有些乱,说话也说的乱七八糟。
他喜欢香复,也不知是何时起。
或许是从她冒失的撞他的时候开始,又或许是其他时候……
既然沈砚山今日都说破了,他也不介意全部都和沈砚山说完。
他擅长领兵打仗,却不擅长说这些儿女情长。
等他结结巴巴说完后,沈砚山却不动声色,抿唇,“十年而已!”
宋潜:“……”
之后,等有人再次用试探的眼神看着沈砚山的时候,宋潜都会瞪回去,等用晚膳的时候,宋潜第一次没在帐篷外守着沈砚山,而是陪着将领们一起用膳。
他一边解释沈砚山这段日子的劳累,一边说着他们不应该如此打量沈砚山。
军有军规。
将领们恍然大悟,之后果然很少有人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沈砚山。
私下更是有人说,沈砚山是因为大燕朝才会如此劳累,是个贴心的好将军。
这话传到宋潜的耳里时,宋潜差点被茶水呛着喉咙。
宋潜扯了扯嘴角,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他的讨好,显然很合沈砚山心意,很快大家的眼光,就被转移了。
因为,这次归来的军队驻扎在大燕朝京城十里外的地方。
这是,大燕朝历年来,军队第一次离皇城如此近距离,是极大的殊荣和肯定。
迎接凯旋归来的,还有满朝的文武百官。
甚至连刚刚登基的纪毓,都带着皇亲贵族在城门上等着这只军队。
无论是军队离皇城的距离,还是纪毓如此郑重其事的迎接沈砚山,都只能证明一个事实。
那么就是,纪毓很信任沈砚山。
甚至,能将性命都压在沈砚山的身上。
纪毓会如此做,是周围的人都没想到的。
史上,那个从龙之臣能有沈砚山这样的待遇?(未完待续。)
ps: 昨天晚上家里断网了,今天在公司更上了,希望大家不要以为我断更了!!!
682:沈昏君
不少人曾猜测纪毓来日会如何对待沈砚山,而今日纪毓的动作却直接给了他们答案。
纪毓信沈砚山。
对此,连一直跟随在沈砚山身边的宋潜,都略有些震惊。
他像是傻了眼似的停下脚步,半响后淡淡一笑,“将军,从未看错过人!”
纪毓的确是个帝王之材。
他比其他帝王多了一份容忍和担当,也少了更多的猜忌。
信任忠心的臣子,而不听其他人的怂恿,有自己的见解。
程家军的将领们中,有人甚至十年都未曾再踏入过京城的领地,从前的帝王防范他们,怕他们看见繁华的京城,会生出谋反之心,所以从未让他们回京。
有的人,走的时候孩子还在妻子的腹中,再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已经成了个小大人。孩子们从未见过母亲嘴里的父亲,只是靠着周围的人描述的样子和画像上的人物,来猜测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
今日的一切,也给了孩子们答案。
他们的父亲,是英雄。
若没有这些千千万万远离故土守卫国家的男人们,又怎么有现在他们太平安稳的生活。
像和纪毓心有灵犀似的,京城里的商人、平民、甚至甚少出门的妇人们,都站在街道两侧,迎接这只凯旋归来的军队。没有人组织他们,也没有人强迫命令他们,他们自发的站了出来……
对于大燕朝而言,这是他们的英雄。
人群人山人海。沈砚山带着的将领们走到宫门外,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
等大臣们退下后,纪毓开口,“朕有意封你为王,但是……”
但是,沈砚山怕是不会接受。
果然,沈砚山闻言,挑眉,“皇上知臣,不会要这些!”
“朕知道!”纪毓叹了一口气。稚嫩的面颊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朕知道你不愿意再动弹了,只是,不赏赐你一些东西。朕不安!”
沈砚山想了想。“那就请皇上在凉州。赏臣一座宅子吧!”
纪毓不解,“凉州?”
若是从前,沈砚山要去凉州。他或许还能理解。毕竟,从前的凉州,像是人间仙境,亭台楼阁繁花似锦,若能在哪里居住,是何等的福气!
可惜现在的凉州,早已是一片废墟,农作物都难以生长,看着荒芜的很。
那个地方,哪里能和京城相比?
这样的一个地方,沈砚山为何想去?
沈砚山点头,“回皇上话,是凉州呢!”
纪毓无奈,“要不换个地方?”
凉州,的确不好。
不过这话说完,纪毓更是烦恼了,这京城最好的宅子早已给定国公府,如今沈砚山回来继承了爵位,自然也继承了这座宅子。他想要赏赐沈砚山更好的地方,除非将瑶山的行宫赐给沈家。
他倒是舍得,区区一座行宫而已,只是怕人会议论沈砚山是非。
沈砚山坚决,“臣,往后会在凉州住一些日子!”
沈砚山执着,而纪毓也不好再推辞,便允了这件事情。
之后,纪毓又试探着问沈砚山,是否要他下旨,让沈砚山不再顾及孝期,可以在一年内迎娶晏锦。
毕竟,晏锦年岁不小了,若是三年后,也是二十的姑娘了。
在大燕朝,二十再下嫁的闺阁小姐,屈指可数。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沈砚山只是摇头,“不用,多谢皇上的美意。臣会让人知道,只要遇见对的人,和年岁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遇见了,那么便是圆满。
纵使年华老去,他待晏锦的心,依旧会如初。
纪毓闻言,错愕。
等沈砚山退下后,他才露出苦涩的笑。
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和年岁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没有沈砚山那般幸运,也没沈砚山那样的勇敢,面对喜欢的人,只能远远的遥望,然后懦弱的隐瞒自己的感情。
纪毓皱眉。
这一日,他没有踏出勤政殿半步。
三个月后,晏四爷归来,虽然身子大不如前,但是只要好好调养,一切都能康复。
晏四爷回来之后,重大夫一直在身边照顾,而晏安之却随沈砚山时不时去凉州修葺宅院。
在众人忙碌的这段日子里,沈苍苍也安稳的诞下了属于她和虞方的孩子——小千金。
这个孩子和虞方长的极相似,连那双眼也像虞方一样好看,惹的沈苍苍得意洋洋的和晏锦说,来日自己的女儿肯定和晏锦一样,是个绝色的小美人。
她夸的起劲,在一边的虞方无奈极了。
也难怪沈苍苍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里,再也找不出来比晏锦更好看的人。
当然,如果虞方是个女儿身,还是能相较一二的。
也正是因为沈苍苍有了孩子,或许沈三爷看到了希望,本来病怏怏的他,居然开始慢慢的恢复。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除非了沈砚山和晏安之总是时不时的消失一两个月。
连沈苍苍都有些纳闷,还私下问晏锦,可知沈砚山在捣鼓什么。
晏锦抬起头,一脸茫然。
她其实也很好奇……
但是沈砚山不说,她也不问。
对于沈砚山,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三年内,纪毓的性子愈发稳健,到了最后所有的事情,沈砚山都不再过问,全部交给了纪毓。
很多人都惊讶沈砚山的举动。
毕竟,手握大权,说放就能放的,这世上还真的找不出几个。
他们在惊讶沈砚山做这样事情的同时,唯有纪毓知道,沈砚山为何会放的这么快!
对于权势,沈砚山从不留恋。
沈砚山之所以会放的这么快,是因为凉州的宅子已经彻底的修葺好。
其实,沈砚山的目的显而易见了。
凉州——
那是大燕朝曾经最美的地方,连纪毓都很遗憾,自己从未见过人们口中春日里像仙境一样的凉州。
只是,没了便是没了。
沈砚山,却不这样想。
他想让晏锦看见昔日的凉州。
不是最好的、最美的——在沈砚山心里,都配不上晏锦。
纪毓揉着眉心,喃喃自语,“还好他不是皇帝,否则,这肯定是个千古昏君!”
(ps:要大婚了,因为最近和谐的很厉害,所以和谐部分,老读者应该都知道在那个群里。弱弱再问下,下本书大家喜欢看什么题材呢?宅斗甜文,还是宫斗甜文呢?)(未完待续。)
683:迎亲
为博红颜一笑,万金修葺凉州宅院。
让凉州再现昔日容貌,这大燕朝怕也只有沈砚山一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很多功夫,都需要很仔细的去做。
培养花木,让土地肥沃——
每一样都是十分棘手的事情,每一样都是海量的银子丢出去。
不过好在沈砚山处事低调,除了纪毓稍微知道一些风声外,怕也只有晏安之和晏二爷、知道这个事情了。
连晏锦,怕也是被瞒在鼓里。
纪毓终于明白,沈砚山那句“遇见对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就算是他,也绝对不可能这样如此宠溺自己的心上人。
三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转眼便入了三月。
整个京城里的人谈论最多的,不是当今皇帝如何,也不是现在踏青宜去什么地方,而是晏家嫁女的消息,终于定了下来。
三月初七,定国公府外到晏家的路,已经被士兵们拦了起来。
纵使如此,却依旧有不少闻讯赶来围观的民众。
“你们听说吗?定国公府送的是一百五十抬聘礼,且那些箱子全是用黄檀木打制而成,比旁人的大了不少。而且抬这些聘礼的,都是军中的壮汉,四人一抬。”
“定国公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不然怎么能有一百五十抬,这可是太子妃的数目……不过。这晏家出手也阔绰,晏家小姐的嫁妆里,前四抬得六个人抬着,据说全是金子!”
众人闻言,发出一阵感叹的声音。
大燕朝有规定,无论是大臣还是皇亲贵族成亲,聘礼和嫁妆都不能超过一百二十八抬。
如今,沈家敢送一百五十抬聘礼迎娶晏家小姐,显然也是当今圣上的恩赐,堪比太子妃。
“我家有个外甥在程家军的军营中做事。时常听他说起。沈家世子是一个像天上神仙似的人。我也只是听他经常念叨,却也没见过。这不,我特意从外地赶来,就是为了看看今日热闹的场面!”
“是吗?我倒是听闻晏家小姐长的很好。比昔日的大虞氏还美上三分呢!”
“啊。来了……瞧……”
人群离的议论声瞬间小了起来。远远的便看见不远处一阵不小的骚动,晏家大门外出现了晏季常的影子。
他们顺着晏季常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行车马从官道上走过来。迎亲的人员众多,最夺目的依旧是骑着枣红色的大马的少年,他身形挺拔如松,面若冠玉。
若是会认马的人,此时早已认出这匹马是何等名贵的汗血宝马,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新郎官的面孔和姿态吸引了过去。
所谓,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约摸就是形容这样的人。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别挤,我的鞋,我的鞋啊……”
然后瞬间又被埋没了下去。
晏家府外,晏季常带着晏家的亲戚们迎了出来。
晏季常抬头只见远处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少年,迅速的翻下马背,朝着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此时微风卷起他的衣袂,姿意潇洒。
围观的民众里也有不少权贵,他们早已见过无数次的大场面,却依旧被这样的场景吸引,一个个都看的目不转睛。
沈砚山大步的走到晏季常身边,“辛苦岳父了!六王爷就在后面!”
晏季常不敢怠慢,赶紧又迎了上去,对不远处跟上来的人双手作揖。
六王爷是个甚少出门的人,他喜诗书不太掺合朝政的事情,这次纪毓登基,唯独他没有什么反驳的态度。甚至,私下还说,纪毓登基的名正言顺,让皇室里的宗亲们,安分一些。
此次,纪毓显然不能帮着沈砚山出来迎亲,他是大燕朝的帝王,也只能在宴席上露面。
所以代表纪毓的出来迎亲的,便是这位和纪毓关系甚好的六王爷。
因为六王爷这辈子过的和顺,所以也是这次礼仪的主婚人。
“小女出嫁,能得皇上和王爷眷顾,实在是晏家的荣幸!”晏季常低着身子,“辛苦王爷了!”
六王爷笑的和善,“晏大人客气了。虽说我这次是奉命行事,不过,我倒是十分愿意来吃晏家的喜酒!”
晏季常下的一手好棋,六王爷早有耳闻。
只是晏季常为人总是带着几分疏远,而他又甚少能和晏季常有机会说话,所以一直没有任何来往。
今日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晏季常很快便将六王爷还有迎亲的人员迎进了屋子里。
按照大燕朝的习俗,男方迎亲需要在屋外坐等小半个时辰,和女方的亲戚熟悉,表示来日为一家人,共一心。这个礼仪,时常被忽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而且,男方也甚少愿意放低身份和女方共一心。
当然,也有人直接跳过这个礼仪。
然而这次,沈砚山却没有在这场认亲的礼仪中怠慢,晏家人虽然稀少,但是远房亲戚却有不少他不认识的。
他跟在晏季常的身边,偶尔还会和晏家的亲戚们说上几句话,这让不少人都觉得受宠若惊。
晏锦的堂哥晏泰南更是目瞪口呆,等沈砚山走远后,才问身边的人,“方才,定国公是邀我去沈家吃茶了?”
“是呀!”跟在晏泰南身边的人点了点头,“我听他们说定国公为人冷漠,却不想……”
他说了一半,便将声音隐了下去。
过了许久,晏泰南才笑了笑说,“晏锦她找了个好丈夫!”
若不是吉时已到,沈砚山怕是还要和晏家的人说好一会话。
等沈砚山亲自将玉簪交给迎亲的太太的时候,晏季常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女孩戴上男方送来的簪子,寓意结发。
从此,他看着长大的女儿,便为他人妇。
像是知道晏季常在想什么似的,沈砚山在他身边,十分诚恳地说,“岳父你放心,我一定待素素好!”
晏季常闻言回过神来,笑着点头。
而另一边,晏锦披着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身着大红色的喜服,安安稳稳地坐着。
她身边的香复接过迎亲嬷嬷送来的簪子,笑着说,“小姐,该梳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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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出嫁
晏锦对香复笑笑,没有回答。
她只是转头,看着不远处眼眶微红的小虞氏道,“母亲,你帮我盘发吧!”
小虞氏闻言微怔,半响后才含泪点头。
香复将红木梳子递过去,小虞氏接下后,手依旧颤抖的厉害。
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晏锦出嫁的时候。
只是,昔日的小虞氏无非是强颜欢笑,怕晏锦担心自己。
如今的小虞氏,眼里虽有不舍,更多的却是祝福。
小虞氏熟练的替晏锦盘起长发,喃喃地说,“想起来,我还是第一个抱你的人。那会你还小,在我怀里就那么一点大,如今都出落成大姑娘,要嫁人了!”
晏锦下意识抬起头,握住了小虞氏的手。
小虞氏笑笑,又道,“往后,在夫家,一定要好好伺候长辈,你……”
小虞氏转身,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无论她如何安慰自己,依旧舍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岁月如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便这般大了。
屋子里的人见状都退了出去,在一边的晏宥也跟着窦嬷嬷走了出门。
晏宥生的白嫩,容貌之间和晏季常十分的相似,他撅着个嘴露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窦妈妈扶着他,笑着说,“小少爷怎么不高兴了?你不是最喜欢沈家哥哥了吗?“
“我不喜欢!”晏宥闷闷不乐,神色里带了几分不甘心。“娘说,沈家哥哥要带走长姐,我不要……不给他!”
窦妈妈闻言,哈哈大笑。
她笑着笑着,也落了泪。
若是从前,他们谁也想不到,晏锦会和小虞氏和好,也绝对想不到有这样和顺的日子,不再担心其他人会在背后迫害,夜夜不得安眠。
晏宥见窦嬷嬷掉了眼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他伸出自己白嫩如藕的小手,抓住窦嬷嬷的胳膊,“嬷嬷你别哭,别难受了!我也不是讨厌沈哥哥。我不讨厌他的。他很好。前些日子还送了好些东西给我!”
窦嬷嬷破涕而笑,“老奴,这是开心的哭!”
晏宥瞪圆了双眼。“开心还会哭吗?”
他虽不解窦嬷嬷话里的意思,但是见她不再落泪,便放心了不少。
而屋内,晏锦同小虞氏又说了好一会话,直到迎亲的嬷嬷在外催促,众人才进了屋里。
香复将镜子举到了晏锦的面前,晏锦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见昔日的稚嫩,和前世的她也不太相似。前世的她,憔悴苍白,现在却面色红润。
然而她还来不及多看几眼,在一边的嬷嬷们便开始往她脸上涂抹白色的粉,一层又一层的。她觉得有些憋气,而耳畔的人却一直在夸她好看。
等晏锦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自己的面容白白的一层,这哪里还是她刚才的那张脸。
她一口气还没抽完,便觉得头上一重,已是被戴了顶金玉镶珠的发冠,左右垂下的流苏,缀满了珍珠,足足有好几斤,压的晏锦动弹不得。
人群离不知是谁冷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这……是国师手里的夜明珠吧?”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句话望过去,只见发冠上的正中镶嵌着一个鸡蛋大似的珠子,熠熠生辉。
当朝能有这样东西的人,便只有国师。
国师手里有两颗夜明珠,一颗当年还因为薄太后的不慎,出现了一些细碎的裂纹。眼前这颗,约摸是那颗完好无损的。
这样的宝贝,不是用金银便能衡量的。
迎亲的太太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
这场婚礼,太隆重,堪比皇后。
“新郎官要进门了,太太……”
屋外穿来小厮的声音后,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赶紧给晏锦整理好衣物。
小虞氏握住晏锦的手,泪流满面,“嫁为人妇,要孝顺长辈,谨遵妇礼。这些,你一定都要记住。”
晏锦听着小虞氏的话,此时也跟着落了泪。
离别的愁绪,将她此时的心迅速的填满,而前世的回忆和今生的事情,也再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她的情绪。
前世,这些话小虞氏从未对她说过,只是希望她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她这么一落泪,进了门的晏季常看见女儿的样子,眼角也有泪光。
连年幼的晏宥都扯着晏锦的袖口大哭了起来……
出嫁本是喜事,这一家人都如此伤感,惹的迎亲的太太哭笑不得,赶紧劝住小虞氏。
炮仗声再次响起时,晏锦的堂哥晏泰南走了进来。
晏泰南因为休过妻,并不算是全福人,然而晏锦却一再要求晏泰南送自己楚门。
晏家,本就是一体的,若不是当年祖父刻薄,怎么会分出两家来?
晏泰南见晏锦固执,又知晏锦是为了两家的关系,便应了下来。
喜锣声中,晏泰南将晏锦背出了她的闺房……
上轿的时候,本应晏泰南亲自扶着晏锦,沈砚山却走向前,往抱着玉如意的晏锦手里,放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他的动作轻柔,惹的周围的人笑的更厉害了。
坐在轿中的晏锦,只能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和眼前红色的皮靴。
仅仅是看见这些,和怀里香囊里散发淡淡的香味,她的内心便已经很安稳了。
很快,轿子便被抬起。
抬轿子的人都是沈砚山亲自从军中找来的人,所以他们根本不敢颠簸这轿中的夫人,而是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多年以后,大燕朝的人,依旧忘记不了这迎亲的一幕。
骑着红色骏马的男子,唇畔含笑的样子,宛若谪仙。尽管远远看着,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然而他实在生的太好了,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这种疏离感的存在。
从晏锦出嫁后,谁也不不再嘲笑二十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人甚至还特意将亲事延后。
晏锦二十出阁遇见沈砚山,然而她出嫁的盛行,让多少还未出阁的姑娘们羡慕不已。
门第、权势、还有夫君的容貌和品行,晏锦的的亲事,让人无可挑剔。
连之后纪毓迎娶皇后时,皇后的嫁妆,也不过比晏锦仅仅多出了一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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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685:礼成
晏锦坐在轿中,耳畔传来的是人群乱哄哄的声音。
有人说骏马上的新郎官容貌出众宛若仙人,有人说这场亲事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隆重。
恍恍惚惚间,晏锦想起第一次遇见沈砚山的情形。
他那个人笑起来的动作弧度不大,却温暖至极。
他是她的夫,是要陪她走完一生的人。
手里香囊里传来的阵阵清香,让晏锦的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的稳定了。
轿子走了许久,将皇城绕了一个大圈,最后终于在定国公府外停下。
晏家送亲的人在地上撒了不少的铜钱,这才让轿子入了府。
晏锦落轿,被全福太太搀扶着跨过火盆,最后停在了大院的正厅内。
晏锦盖着盖头,不辨东西南北,耳边除了喧闹的喜乐声,便是喜娘小声的提醒。大燕朝贵族出嫁的礼仪繁琐,她纵使这段日子被叮嘱多次,却依旧怕做错。
她像是个木偶似的,一会左转,一会又朝着右拜。
直到最后一声“夫妻对拜”落音后,晏锦才被身边的的喜娘牵着又转了方向。
她看不见对面的人,唯一能看见的只是一双红色的皮靴。
此时的她才清楚的意识到,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沈砚山,是她的夫。
等仪式完毕,晏锦才被送进了洞房内。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有孩子笑着将桂圆和枣子洒在红色的床上。最后有个温柔地声音说,“新郎官掀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夫妻恩爱!”
话音刚落,周围欢笑的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
晏锦紧张的握着手,忽然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的喜房,和眼前的沈砚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砚山……
她本以为沈砚山穿着月白色的长袍最夺目,却不想这个人穿着红色的喜服。却更是凭空添了一分婉约的美。
像是清心寡欲的仙人。从天上落地饮醉后,眉眼里露出的媚。
“新郎官真是好福气啊!”
“恭喜定国公!”
“新娘子真标志!”
晏锦从人群里的称赞声里收回理智,却想起了自己被粉刷的白皙的面颊,厚厚的一层透不过气。
她这么一想。更是低着头不敢看沈砚山。连周围人的夸赞都听不下去了。
喜娘笑着将装着半生不熟汤圆的碗递给沈砚山。然后退后一些。
沈砚山舀起,喂在晏锦的唇畔,晏锦试着轻咬了一口。
本该由喜娘说的话。却从他的嘴里慢慢地溢出,“生不生?”
晏锦闻言,脸上一阵发热。
纵使她之前做的准备再充分,也没想到沈砚山会这般来问她。
“生。”
晏锦说完后,身边送亲的太太们就笑了起来,“新郎官等的心急了,这天还没黑呢!”
“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全福的太太们又开始将花生、桂圆、枣子慢慢的丢了过去,沈砚山下意识便挡在晏锦身前,即使知道这些东西砸在身上其实并不疼,他的动作却让晏锦惊的半响没说出话来。
众人见沈砚山这样,便也不再继续为难,退了下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素素……”
沈砚山声音低柔,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晏锦,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又唤了一声,“素素!”
自幼,父亲和义父便让他明白,一个人的喜怒不该让外人猜测到,所以他很少会将情绪外露。
心事,勿让人知。
然而此时,他却很高兴。
沈砚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出去应客,等会让香复进屋服侍你。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沈砚山俯身贴近晏锦耳边,又低声,“多歇息一会,晚些我会唤醒你的!”
“你……”晏锦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便觉得耳垂一阵温热,身子更是酥麻的厉害。
沈砚山此时居然背着喜娘,轻咬了她的耳垂。
晏锦担心被人瞧见,赶紧退后一些,她的动作却让沈砚山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快,沈砚山便站了起来,露出了平日里的模样,仿佛方才的笑,不过是晏锦的错觉。
等沈砚山一本正经的离开屋子后,香复便带着几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这次出嫁,小虞氏担心她身边的人手不够用,还亲自挑选了几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
小虞氏的心思,晏锦是知道的。
沈砚山如今是定国公,位高权重。来日有几个妾室,也是很常见的。
与其等沈砚山自己寻,不如晏锦大度替他找。
晏锦心里虽然有些介意,但是沈家枝叶如今凋谢的厉害,晏锦心里觉得疙瘩,也要皱着眉头应下来。
沈砚山是定国公,他身上不止肩负着她的以后,更有沈家未来的一切,容不得他任性。
好在,这几个小丫头都十分乖巧,见晏锦被头上的头冠压的厉害,赶紧帮她褪了下来。尤其是身上穿戴的金银,一件又一件,晃的人眼睛都有些疼了。
香复伺候晏锦多年,深知晏锦不喜太浓的脂粉,于是用清水和净面的香膏替晏锦洗去厚厚的粉,又抹上一层淡淡的梨花露。等晏锦身上的东西全部褪下后,香复给晏锦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乌黑的发丝被束在脑后,轻便又雅致。
此时还在春日里,晚间比白日里更冷一些,晏锦被折腾了一天,沐浴之后便昏昏欲睡。
伺候她的香复,赶紧吩咐小厨房的人送了一些点心和可口的小菜进来。
晏锦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此时自然也没什么胃口。
她摆了摆手,揉眼,“乏的很!”
“小姐,你还是用一些参汤吧!”香复面露羞涩,“窦嬷嬷说,你得少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不然,怕是更要累坏!”
晏锦闻言,脸微微一热。
香复和宋潜的亲事也定了下来,等她这边稳定了,香复便要嫁过去。有些事情,香复自然是清楚的。
晏锦轻轻地应了一声,抬起手将放在一边的参汤饮下。
香复见晏锦疲倦的厉害,又道,“小姐若是乏了先歇一会?”
晏锦此时全是倦意,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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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夜深
香复将晏锦的发髻放下,乌黑的发丝用红色的绸带松垮地捆在脑后。
等做完一切后,香复才从屋内退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地只剩下晏锦一人。
晏锦坐在床榻上,开始打量起布置的十分精致的内室。
她紧张疲惫了一日,此时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晏锦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慢慢的合上了眼。
沈砚山心疼她劳累了一日,嘱咐她早些歇息,不用特意等他回来。
晏锦却认为这样不好,哪有让新郎官劳累,而自己却在屋内安稳地睡大觉的理?
只是,她真的是太累了,昨夜和小虞氏说了很久的话,今儿一早又被晏宥拉着说话,实在没有力气了。越是想着要等人,眼皮却越是打架,很快意识也有些模模糊糊了。
……
这门亲事其实很早便定了下来,因为沈砚山有孝期在身的原因,拖延了三年。之后,因为沈砚山是从龙之臣,自然待遇也比其他人高出了许多。
如今皇帝对他的信任,超过了历代帝王对沈家的相信,所以连一向甚少出门六王爷都被派来迎亲,年幼的帝王也从宫中丢下繁琐的政务来赴宴,可见这场喜宴之隆重。
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亲自特意来吃喜酒。平日里难以接触的沈砚山,这次被一群年少的官员们捉住,轮番灌酒。
这些人里,讨好的居多。
沈砚山不能饮酒。所以一直用白水替代,他们也丝毫不介意,依旧乐呵呵的上前。
一直闹到了二更天,酒席都还未散去。
宋潜急的满头大汗,沈砚山不止不能饮酒,连酒气都不能多闻,此时一直沉默的纪毓派人送来了一壶果酒,结果沈砚山一饮,便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他的动作迅速,又不带丝毫隐藏。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谁会想到。沈家年纪轻轻的定国公,酒量居然如此浅薄。
他们似乎知道了,为何沈砚山从不喜欢赴宴。
沈砚山昏睡了过去,他们也不会继续闹下去。便开始自行散去。
宋潜扶着昏睡的沈砚山。慢慢的朝着新房走去。等到了廊下,宋潜才说了一句,“将军。没人了!”
方才昏睡的沈砚山,慢慢的睁开眼,神色一片清明。
“还是将军厉害!”宋潜深有感触,“重大夫的药,果然是极好的!”
沈砚山自幼酒量差,所以从不碰酒。而且,饮酒之人,太多,对身体也无益处。
今日,沈砚山露出“昏睡”的一面,来日众人也知他酒量浅薄,自然不会邀他赴什么宴。
这样,他也少了些许麻烦。
沈砚山挑唇,“你也去歇息吧!”
“好!”宋潜退后一些,又转身对沈砚山说,“今夜怕是香复会在外值夜,将军……”
沈砚山低声,“不用值夜!”
他现在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方才虽然碰了一些酒,但是神智还是十分的清晰。他怕自己饮醉,所以提前服下重大夫送来的醒酒药,只是这药被重大夫暗中下了一些对男子身子强健有益的东西,导致沈砚山此时头上像是着了火似的,滚烫的厉害。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才转身朝着挂着大红灯笼的新房走去。
不知是酒劲未退,还是药效发挥的太好,他的脚步居然有些轻飘飘的。
此时,窦嬷嬷和香复还守在门外,见沈砚山缓缓而来,赶紧让人准备热水。
沈砚山点头,推门而入。
屋内的烛火明亮,周围一片温暖之意。
晏锦穿着的中衣有些松垮,她斜着枕靠在榻侧,似乎随时都会摔下来。本来纤细的身子,此时更是蜷缩起来,裙摆微撩起,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腿和脚掌,在烛火下像是泛着莹莹的光泽。
沈砚山从前便知她生的好,却很少见到这样的晏锦。
娇憨、妩媚、纯善……
她美的,像是不能伸手触碰的溪中莲。
他只是这么看了她片刻,便觉得浑身血脉涌动的厉害,终于沈砚山忍不住,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白嫩的脚掌,轻轻揉捏。
晏锦迷迷糊糊中觉得脚掌痒的厉害,慢慢的便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好在屋内温暖,不然她这样肯定会受凉。
她顺着发痒的脚掌看过去,才看见自己的娇小的脚掌早已落入了沈砚山的掌心之中。
沈砚山常年习武,虽然保养的很好,手上却依旧有细小的茧子。
“你……”晏锦笑了笑,抬起头和沈砚山的目光相接。
此时的沈砚山,唇畔挂着平日里从不流露出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又陌生又带着深深的爱意。晏锦知沈砚山这眼神的意思,脸像是被火烧似的,轻轻的想收回腿,却被沈砚山固执的握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下一刻,晏锦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的腰被沈砚山紧紧的搂住。
他像是被丢开了一切束缚的猛兽,此时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床榻上被堆起的喜被也凌乱了起来。
从前的沈砚山和她也有亲吻过,那会的他动作轻柔,温雅。
晏锦本以为他一直是如此,却也不想此时的沈砚山居然也会流露出如此霸道的一面。
他狠狠的吸住她的唇,而她想要说话却被他全部吞咽了下去,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呜’声,身子更是动弹不得。
沈砚山霸道极了,不允许她为此分心,抱住她的动作又紧了一些。
晏锦呼吸急促,此时的沈砚山像是饿虎扑食,恨不得将她全部吞入腹中,她急的浑身是汗,身子也因为挣扎的厉害,微微泛红。
等晏锦以为自己要闭过气的时候,沈砚山才缓缓地放开她。
他的唇从她的唇畔慢慢的转移到她的耳朵,声音温软又好听,“素素!”
晏锦气喘吁吁,身子在沈砚山的怀里微微颤抖,她在听见沈砚山喊自己的名字后,下意识的便应了一声,“恩?”
沈砚山见娇小的妻子如此,便又抱住晏锦,笑出了声。
他翻身让晏锦压在自己身上,从低看着高处的晏锦,笑意加大,“素素,我现在,快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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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7:白首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双手捧着晏锦的面颊,像得到了自己窥视多年的珍宝。
晏锦未料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态,说出这么一句话。
沈砚山不苟言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的他,唇畔含笑,眉眼弯弯地,真是好看极了。
晏锦的发丝垂落在她眼前,遮住她些许闪躲的目光,“我让香复给你备水!”
忙碌了一日,身上自然有不少汗珠。
沈砚山微笑点头,“等我!”
他将晏锦放下,然后起身去了内室。
很快,窦嬷嬷便走了进来,瞧见晏锦怔怔的模样,便笑着将床上多余的喜被拿走,又转身低声嘱咐晏锦,“姑爷今日饮了不少酒,等下若是小姐你疼的厉害,一定要忍着。等过了今日,往后便好了!”
晏锦前世也曾出嫁,只是她的洞房夜却并未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她为了小虞氏认命,不愿反抗,却依旧落得那样的结果。新婚夜被关在黑屋里,母亲的死讯……每一样都让她觉得可怕。
她不愿意多回忆。
所以,她自然不晓得窦嬷嬷会疼成什么样,如今又听窦嬷嬷提醒,脸上的羞涩也变成了不安。
出嫁之前,小虞氏拿了不少小册子给她观看。
上面的图案并不简陋,而且小虞氏带来的盒子里,居然还放着用玉石制成的和图中相似的东西。
晏锦有些惊讶,却又不得不羞着看完。
她一直沉默不语。小虞氏多少有些担忧。
正是因为担心晏锦什么都不懂,小虞氏特意让窦嬷嬷过来陪着她。
晏锦怕窦嬷嬷担心,含糊着应了一声。
忍着……忍着……
她坐立不安的同时,便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沈砚山已经沐浴完毕,换去了方才大红色的喜服,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
窦嬷嬷和香复从屋内退了出去,沈砚山便将门闩上后,才转身上了榻。
他跪坐在晏锦的对面,身上散出墨香,混合了一些酒气。淡淡地。却不会让人觉得难闻。
晏锦低着头,不敢去看沈砚山的眼睛。
这个人此时早已褪去了平日里清雅的样子,霸道极了。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觉得掠过一阵微风。自己便落入了沈砚山的怀里。
他炙热的吻。从额头到鼻翼再落入唇畔。每到一处都像是带着火苗似的,将她浑身都给点燃了起来,烧的滚烫。
晏锦有些怕。身子微微颤抖,而最后沈砚山的唇落在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压制,“素素,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一落,晏锦身子都红了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轻柔,之后更是带了几分力道,晏锦就像是浮沉的小船,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沉默在其中。
“疼!”晏锦终究是没有忍住呼了出来。
很快这呼疼的声音,又被沈砚山吞咽了下去。
银烛照更长,罗屏围夜香。
等沈砚山歇了下来的时候,晏锦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像是被碾碎了似的,浑身无力。
她满身汗,喘息不已,沈砚山见妻子累的厉害,便从床头拿了些温水,轻轻地喂给晏锦饮下一些。
晏锦慢慢地缓过气来,想起方才的沈砚山霸道又粗鲁的情形,又羞又恼,“身上腻的很!”
沈砚山笑了笑,将晏锦搂在怀里,亲了一口又一口,“等会,我伺候你沐浴!”
“等会?”晏锦不解,“不用,我去叫香复进来……”
她话还未说完,又再次被身上的人压住,咬了一口。
晏锦瞪圆了眼,呜咽着说了一句,“你,说话不算数!”
他方才诱她那样做,告诉她只此一次,今夜沐浴后便好好的歇下!晏锦信了他的话,才会不顾羞涩做出那样的动作,结果这个人现在却言而无信,晏锦有些恼了。
沈砚山调笑了一句,“我从前同你说过!”
他顿了顿,咬住晏锦的脖颈,“我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自然言而无信。
晏锦恼的厉害,却又很快随着沈砚山的动作沉醉了下去。
这一次,和第一次不一样。
没有任何疼痛,还带着些许快意,她像是枝头的娇嫩的花朵,慢慢地绽开为这个人盛放。
等再次结束,晏锦觉得自己快断气了,那种感觉像是在水中浮沉的木。她浑身汗淋淋地,半响后才委屈地说了一句,“你……你怎么这样?”
“恩?那样?”沈砚山说话的时候,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不过无论怎样,你想后悔已经晚了,沈夫人!”
晏锦瞪了沈砚山一眼,再也不理睬。
她本就疲惫,被折腾了两次后,浑身更是酸软无力。
沈砚山见晏锦是真的太乏了,便翻身下床,穿好中衣将帐子放下后吩咐人抬热水进来。
陪嫁的丫鬟要伺候他和晏锦沐浴,却见他摆手说,“不用!”
窦嬷嬷和香复愣了愣,半响后退了出去。
沈砚山转身再撩开帐子,此时晏锦已经昏昏欲睡了,他有些好笑的将妻子抱起,调整了呼吸将让她热水桶里。
舒适温度的热水让晏锦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她这个动作却让沈砚山再度有些失控。
晏锦额前的发丝散落了下来,她微微睁开眼,看着沈砚山的脸色,吓的花容失色。
“别怕!”沈砚山的动作轻柔,“虽然我很想再要你,不过你的身子怕是经不起了!”
说完,沈砚山还有些不甘,“不饱!”
晏锦闻言,羞的转过头不再看沈砚山的眼神。
很快,沈砚山便替晏锦收拾完,开门叫人将水抬了出去。香复进屋换了被榻后,晏锦和沈砚便再次歇下了。
晏锦累的不能动弹,很快便睡了过去。
此时,晏锦埋首在他的脖颈处,他能听见晏锦安稳的呼吸声,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笑了笑。
过了许久,屋内的龙凤花烛终于燃到了尽头,周围暗了下来。
沈砚山慢慢地用手支起身子,在晏锦的额前吻了吻。
晏锦下意识动了动身子,靠着他更近了一些。
新婚之夜,新人亲自等着龙凤花烛燃到尽头,便能白首偕老永不分离。
然,这样的礼仪,却早已被人遗忘。
他,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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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8:新婚
晏锦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昏暗。
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让周围有了一丝黯淡的光线。
帐子朦胧一片,周围浮沉着淡淡的暗香。
晏锦睁开眼暗暗地抽了一口气,她的双腿像是奔跑了长路似的酸疼。
现在,她埋首在他的脖颈处,听着他安稳的呼吸声,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是她的丈夫。
这个人,是世上和她最亲密无间的人。
他会陪着她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晏锦想着,慢慢的支起手,看着身边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他生的好,只是不想这样近距离看着,更觉得这个人姿容隽秀,清冷的宛若山中玉石。
晏锦没有说话,只是将垂落在自己脖颈的发丝抓在手里,他的发髻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融成一色。
“沈夫人!”沈砚山没有睁开眼,声音还有些沙哑,“你唤醒我,可是还要再来一回?”
晏锦闻言,连连摇头。
她身子往后一缩,而他却揽住了在退缩的女子,手掌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来回的抚摸,像是在安慰她,不带任何****,“疼的厉害?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晏锦继续摇头,“不用,不用!”
他的指尖像是带了火似的,她此时哪能和他再有接触。
晏锦想着,便将锦被扯过来。遮住自己。
沈砚山松开她,却贴过来吻了吻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又缓慢。
他没有任何****的样子,让晏锦终于放下心来,她伸出手又抓住了他的发,“晚些,我们去给三叔敬茶!”
沈砚山的父母已经不在,在世的长辈如今也只有沈三爷这个叔叔,其他的远方亲戚,因为来往少的关系。自然不用她们去敬茶。等敬茶完毕。还要去祠堂里拜祭已故的父母。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下一刻又会睡着。
沈砚山想了想说,“三叔身子不适。不用过去了。等你身子舒缓些。我们再去拜祭,不急!”
他曾人说过,女子第一次和丈夫同房后会浑身酸软。而且昨夜他那样霸道,晏锦自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他的妻子身子娇软,不比他强健,能随意的折腾。
沈砚山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昏了头了。
晏锦依在他的怀里,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他却苦笑了一下,这对他而言的确是一场较难的定力考验。
世上的男子,无不喜欢权和金银。
他也不例外,只是比起喜欢,他更怕麻烦。
一个人站的位子高了,拥有的权利太多,那么身边络绎不绝的美人来往,自然会有需求。然而,他的眼光颇高,他想要不止是容貌倾城的妻子,更想要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因为要顾及她的身子,要忍耐再忍耐。
这,的确是个揪心的事情。
晏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沈砚山依旧微微合着眼,在她睁开眼的时候,问道,“醒了?”
“恩!”晏锦点了点头,觉得身子比刚才好一些,缓缓地准备起身。
结果,她还未坐稳就又被沈砚山抱住,“等会!”
晏锦伸出手轻轻的捶打沈砚山的胸口,“都什么时辰了,该起身了!”
沈砚山笑着应了一句,“再陪我一会!”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脚步声。
他身边的人懂规矩不会来打扰,但是晏锦身边的嬷嬷们,却是准守礼仪的。沈砚山无奈,只好在她的额上吻了吻,起身开门。
窦嬷嬷和香复早早就在门外候着,等了许久见屋内没有动静,也不好打扰!只是天色渐明,怕新人误了拜祭的时辰,想要敲门的时候,屋内已经从内打开了。
窦嬷嬷松了一口气,领着丫鬟们鱼贯而入。
香复看了一眼进了内室的沈砚山,又转眼看了一眼帐子里的自家小姐,顿时羞的低下了头。
无论是沈砚山还是晏锦,此时一双眼眸都像含着水似的温柔。
这是香复第一次见沈砚山露出这样的神态……
窦嬷嬷对这样的场景视若无物,她熟练的伺候晏锦起身穿衣,又将晏锦的长发盘起,梳了一个妇人头。晏锦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若桃李,眼角含笑,顿时觉得陌生又熟悉。
等晏锦梳妆完毕,沈砚山也从内室走了出来。
新婚的翌日,新人依旧是穿着喜装。
沈砚山穿着玄色的长袍,腰上系着玄纹的玉带,身姿宛若松柏,玉树临风,看好极了。
沈砚山见晏锦看了过来,不禁抬头和她四目相对。
晏锦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又想起昨夜这个人的霸道,立即转移了目光。
“恩?”沈砚山语气轻柔,“好了吗?”
窦嬷嬷点头,“回姑爷话,好了!”
沈砚山握住晏锦的手,“走吧!”
按照大燕朝的礼仪,新婚的第二日,是要给公婆敬茶,再同长辈们说会话。因为沈砚山父母都不在了,而沈三爷又不想被人打扰,所以两个人只是去了祠堂外,拜祭了沈家祖先。
等一切忙完,才开始用早膳。
晏锦用的并不多,沈砚山又将火腿炖冬笋舀了一碗递给晏锦。
对他而言,妻子应该多补补。
不然,他以后得多委屈自己!
晏锦不知道沈砚山心中的想法,只是乖巧的接过装着汤的碗用了起来。
在一边的窦嬷嬷看两个人用膳都如此的浓情蜜意,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等晏锦回门的时候,她便不会再同晏锦回沈家。而在继续晏锦身边伺候的,便是其他的妈妈和丫鬟了。
不过,这样她也算是放心了。
晏锦从前虽然来过几次沈家,却对沈家的人不太熟,沈家的兄妹之中,她也只和沈苍苍来往密切。所以,其他人来拜访的时候,她只好退到书房里去等沈砚山。
她刚坐下不久,书房的门便从外被推开了。
“素素!”沈苍苍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笑着说,“沈砚山让我来陪你说会话,怕你一个闷着!啧啧,他从前可从未这样和颜悦色和我说一件事啊!”
(群内的章节已放qaq,感谢名字要什么好亲打赏的和氏璧,真的是破费了,我都没脸收下这样的打赏,更新太渣了!感谢亲们还在追文,真的是没脸见你们了。)(未完待续。)
689:两生两世
晏锦笑笑,“今儿你怎么来了?”
沈苍苍从屋外走了进来,动作随意。UU小说,www.uu234.com
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应道,“沈砚山前些日子托我拿些东西来,我忙着照顾明月,给忘了!今儿一早才想起来。”
沈苍苍说完后走到晏锦身边,从袖口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
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有些模糊了,若不注意看,怕是还瞧不出什么来。
她看了看周围,又压低了声音,“这是之前宫里的嬷嬷给我的方子,说是我成亲后用的着,我自己用着也不错。素素,你也试试?”
晏锦闻言,呆滞。
很快,晏锦便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沈苍苍出嫁后,很快便得女,名曰虞明月。
女子生产完孩子后,身子自然不如从前,臃肿又会变形。但是,若是好好的养着,再用一些药,其实也不难恢复。皇家这样的药材和秘方不少,沈苍苍经常来往宫中,这些药和药方沈苍苍自然也有。
而且,沈苍苍有的不止是这些,还有各种求子、避孕、等等的方子。
晏锦看着手里一叠东西,面露羞涩。
沈砚山怎么开口问沈苍苍要这些?
他怎么开的了口。
沈苍苍瞧着晏锦羞涩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等再过些日子,如果你有了孩子,就许给我家明月吧!”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女大三抱金砖啊!”
晏锦忍不住打断,“尽说这些,呸!”
“咦,你这是嫌弃我家明月了吗?”沈苍苍面露惊讶,神色里带了几分沮丧,“前些日子,公公还惆怅,说明月越来越像哥哥了,来日可如何是好!”
晏锦听了这话,笑出了声。
外祖父一直喜欢像沈苍苍这样的孩子。说看着特别有朝气。或许是因为虞方的病。让他们这些年来担惊受怕久了,所以他们希望来日沈苍苍和虞方的孩子,和沈苍苍一样习武,身子强健。然而明月出生后。性子却开始随了虞方。不止安静懂事不哭不闹。连模样也像极了虞方小时候。至于习武,明月却没太大的兴趣。
明月还小,性子便如此。虞老太爷担心坏了。
说来日明月若是像虞方一样懒得动弹,可如何是好?
也只有虞家人会觉得,女子身子强健,比学女红好太多。
晏锦听外祖父念叨了多次,想着便觉得有趣。
如今,虞家的家业从舅舅的手里慢慢的交给了表哥,很多事情也因为沈苍苍的关系,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晏锦想到这些,说,“其实明月像表哥,也挺好的!”
沈苍苍撇了撇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家明月来日可是个小美人。所以,素素你真的不考虑下,我方才的话吗?”
沈苍苍说完还故意将手放在晏锦的小腹上,“我的未来女婿是不是在这里?”
晏锦打掉沈苍苍的手,“越说越离谱了!”
她和沈砚山才成亲一日,孩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种事情,不是她急就能有的。
沈砚山倒是很喜欢孩子,无论是对晏宥还是明月,甚至是对堂姐的孩子天怀,都十分的有耐心。那样怕麻烦的一个人,在孩子们面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又文雅。
他,也是很喜欢孩子的吧?
沈苍苍陪着晏锦又说了会话,才起身要离去看了沈三爷。
沈三爷气色依旧如故,白的瘆人。
他只是安慰沈苍苍,说自己没事,过些日子就好了。
沈三爷自己也没想到,沈家众多兄弟里,最早离世的人,不是他这个自幼病体缠身的,而是他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们。
他觉得很累,也有些乏了,和沈苍苍随意说了几句,便睡下了。
从沈三爷的院子里出来后,沈苍苍愁眉不展,“三伯父这样,怕是不好!”
“三叔是心病!”晏锦安慰,“你往后多带明月来看看他!”
沈三爷喜欢明月,小孩子欢腾的劲,总是让他笑眯了眼。
沈苍苍点头。
两个人刚走出前庭,便看见迎面走来的沈砚山。
沈苍苍开始停下脚步打量眼前的人,方才她走的匆忙,根本没有多注意沈砚山。不过一夜而已,沈砚山就像是个变了个人似的,身形和气质依旧是从前的清冷风华,只是抿的死死的唇,却意外的勾起小小的弧度,不会让人觉得可怕,想要逃跑。
沈砚山居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沈苍苍意外极了。
在她的眼里,沈砚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像是冬日里极难融化的雪。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沈砚山熟悉对晏锦问话,而晏锦回答完毕,才发现身边的她不见了,转身唤她。
眼前的景色,极致秀佳。
沈苍苍有些呆住,完全被不远处两个人的光华所震慑。
她似乎也明白了,为何从前沈砚山总是无欲无求。
大概是没等到自己想等的人吧。
沈苍苍哑然失笑。
三日后晏锦回门,沈苍苍又见到了另一面的沈砚山,那日天空落了小雨,沈砚山撑着伞,扶着晏锦从马车上下来,又将伞挪多一些给晏锦,自己肩上湿了也丝毫不在意。似乎,晏锦才是他最重要的一切。
以至于沈砚山最后提出,要带晏锦去凉州的时候,沈苍苍都丝毫不惊讶了!
凉州。
纵使那个地方荒凉,有沈砚山在一边陪伴的晏锦,也不会觉得清苦吧。
倒是小虞氏和晏季常略有些担心,不过很快便选择了妥协。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晏锦已经有自己的家了,而他们太多的好意,会变成这对小夫妻的束缚。
晏锦和沈砚山新婚一个月后,便启程去了凉州小住。
晏锦坐在马车内,看着身边的沈砚山,笑眯了眼,“怎么想起来要去凉州?连天怀都不肯带上!”
陆家这段日子一直很安分,堂姐留下的天怀也很乖巧懂事,不过这次沈砚山却没有带上这个孩子,一起出来散心。
“带上孩子,就不能这样自在了!”沈砚山说,“趁着现在还有清闲日子,带你出去走走!”
晏锦只是淡淡笑,又问,“所以,伺候的人也不肯多带?”
沈砚山挑眉,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若不是需要人伺候,我想准备这次只有你和我两人同去。”
他说的漫不经心,嘴角含笑。
她却沉迷,再也不可自拔,两生两世。
(ps:正文全部完结了!没错完结了!没婚后!番外的话会略微补充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