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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总小悟     锦谋txt下载     锦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45:怕死

    他愿意用性命去护一生的人,却是最想要他性命的人。

    这种寒冷,就好比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冻的浑身僵硬,疼痛难忍。

    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只是母亲满足的笑容和不再疲惫的眼神。

    然而,他却错了。

    他低估了薄家人的野心……

    说起来,他的血脉里也有薄家人的刻薄和冷淡,所以这些年来纵使再喜欢贤妃,也从未想过要立她为后,更没想过,要让贤妃为自己生下一儿半女。

    薄家在利用苏家的同时,苏家其实也在赴宴薄家。

    而他也在暗地里希望苏家能制衡住薄家。

    然而对于苏家,他却不是全部的信任的。

    连谢相,他也从未曾彻底的信任过。所以,当年薄家陷害到谢相唯一的儿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开口帮助谢家。

    只有谢家没了子嗣,来日他用谢家的时候,谢家才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谢瑞真的是个太过于出众的人。

    等广陌寒将纸笔拿来的时候,元定帝抬起头看着他,半响后才说了一句,“朕当年,没有对萧家动手!”

    广陌寒一惊,“皇上!”

    “你在朕的丹药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朕知道!朕这条性命是母后给的,她想要,就拿去……”元定帝笑了笑,将纸张铺开,“只是,萧家那场罪孽,不是朕做的。是有人借着朕的名义在暗地里做的。朕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广陌寒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然后就这么木讷的站着。

    虽然他知道元定帝说这番话是有原因的,但是更清楚元定帝没有说谎。

    灭了淮安王萧逞绥一家,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薄相。

    淮安王萧逞绥是忠臣,可是他的地位太高,手里的兵权也太多了,显然已经妨碍了薄家的向前迈进的脚步了。既然妨碍了薄家。那么就必须死。

    所以。趁着晋南王造反的时机,薄家便也给淮安王萧逞绥扣上了造反的罪名,在不被世人相信后,直接给萧家的人下毒。导致淮安王萧逞绥满门惨死。

    最后更是将淮安王全族灭族的事情。推脱到晋南王的余孽身上。

    不难想象。淮安王在最后的那几日里,是如何懂礼的接待了薄相,却被薄相害死的过程。

    萧家满门。居然死在这种奸妄之人的手里。

    元定帝后来知道了,想要弥补又能弥补多少呢?纵使真的将淮安王的尸体挪到京城里,埋葬在皇陵的附近,也不能让萧家人死而复生。

    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不会知道。

    而且,元定帝也显然不可能帮萧家洗刷冤屈。

    他不能亲手杀了薄家的人。

    广陌寒想明白了里面的事情,差点晕阙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杀了元定帝就是为萧家复仇,难怪解舒在听闻他做这些事情后,会笑的那么讽刺。他明明是该找薄家复仇,却在为薄家做事,甚至差点害到了萧家人的名声。

    广陌寒没想到,自己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棋子。

    难怪,柳文仙一直让他和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说她累,不想再周旋下去了。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广陌寒瘫软了身子,用尽了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倒在地上。

    元定帝将信函写好后,便用密函封了起来,“拿着,若是朕出了什么事,你便将这封信函交给定国公。切记!”

    在最后一刻,他选择了信任沈家。

    沈砚山对这个帝位,从不稀罕,倒是像极了从前的他。

    广陌寒抬起头来看着元定帝,半响后才道,“臣,遵旨!”

    其实元定帝在这个时候将所谓的真相告诉广陌寒,无非是知道身边再也没有人能靠的住了。这些年来,他纵容薄家的同时,身边的人也被薄家换了个干干净净。现在能让他赌一把的,约摸也只有广陌寒了。

    广陌寒和萧家的事情,他听广陌寒的师父提起过。

    虽然,那时的他并不放在眼里。

    一个孩子,能成什么气候。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一旦被人利用,便是一把利刃。广陌寒熟悉各种丹药,更是比前任的观主还要厉害,所以广陌寒才能担任这个国师的职位。

    元定帝疲惫的将信函递过去后,整个人累的又坐了下来。

    自作孽不可活。

    他赌母后不会伤害自己,现在输的彻底。

    广陌寒现在知道了真相,怕是会很恨薄家吧,元定帝闭了眼,自己终究是点燃了毁灭薄家的导火线。

    终究是他来做的……

    这次,广陌寒从元定帝的身边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在某日看到柳文仙的东西后,才突然要离宫。

    广陌寒身边有柳文仙的东西不少,所以伺候在广陌寒身边的小道童,也清楚广陌寒为何离开。

    他们都以为广陌寒去了柳文仙的坟墓前,然而广陌寒的确去了。

    他带着一坛酒,在柳文仙的坟前坐了几个时辰后,趁着没有被人注意,偷偷的溜进了虞府。

    他这段日子过的不好,而解舒也未必过的很好。

    沈苍苍在见到他的时候,十分惊讶,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解舒见了广陌寒后,广陌寒将一切都告诉了解舒。

    解舒倒是比广陌寒平静,他说,“其实我一直都不担心,我不能复仇,像薄家这样的人,其实……永远不会是沈家的对手!”

    “可是,杀父之仇,不该自己来报吗?”广陌寒看着解舒,眼里全是不解!

    解舒笑了笑,“报仇?谈何容易!而且,就算报仇了又如何,父母想要的,从不是我报仇,而是希望我好好的活着。不过,我也是希望,薄家能早点覆灭的!”

    其实,解舒一直都怕。

    他有时候也会嘲笑自己,像一个懦夫。

    常年生病的他,时常会想起年幼的时,在母亲身边的情形。

    母亲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如水,明媚动人。

    可是母亲离世的时候,却是满脸的鲜血,她像是在求他一样,“答应娘……好好活着……什么都不用做,好好活着!”

    报仇之路何其困难,作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们安稳,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解舒没有说话,反而广陌寒开了口,“你就那么怕死,你就那么怕?”(未完待续。)

646:顾及很多

    解舒闻言,反而对着广陌寒一笑,“我怕!”

    他怕死。

    没有人体验过,饮下毒药的时候,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和眼前的一片漆黑。

    那种绝望更像是在坠落地狱。

    他疼的浑身像是被热火灼烧,而下一刻又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他恨不得立即晕阙过去,却偏偏又不能如愿。

    那些疼痛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用了掺了毒药的膳食少,所以母亲才会在临死的时候,拼着最后一口气给他灌解毒的药。再后来,他被萧家的下属救走,勉强捡回来了一条命。

    可是,从那以后,他的身子便再也好不起来了。活着,更像是一个可怜虫一样,苟延馋喘。

    有的时候,活着未必是好,而死掉的人,却是解脱了。

    午夜梦回,解舒时常会梦见从前,他站在牢笼里看见父母和亲人是如何用下那些被下了毒的膳食,而最后所有的人哭着求着说不想死,他年幼的妹妹,一双清澈的眼,慢慢的模糊,甚至流出了血液。

    她说,哥哥救我,哥哥我好疼啊。

    他看着,却没有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的在梦见里,看着亲人们一个个慢慢的被毒药折磨致死。每次在梦中被吓醒的时候,他都恨自己懦弱,不能给父母报仇……他是真的怕……若是他都死了,谁来看着薄家真的倒塌那一日,谁来给父母清明的时候。扫墓。

    若是他没了……萧家便真的彻底没了。

    有的时候,选择逃避,也并非是他所愿。

    他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身的力气,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年也好,至少能在入冬的时候不再昏迷过去。这样,他还能带领萧家从前的下属为父母复仇。

    可是,在他看见萧家那些从前的下属也有孩子有妻子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他若失败,自己失了性命不要紧,那些跟随他的人。便是家破人亡了。

    他这些年来。在外面体会了太多的冷暖,却不希望这些忠心耿耿的人的孩子们,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而且,元定帝不是昏庸的帝王。若他复仇。又会掀起一阵风浪。没准还让薄家的人趁机登上了帝位。接下来会受苦的人,是全天下的百姓。

    所以,解舒犹豫了。也选择了放弃复仇。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着薄家自寻死路。

    “你怕?”广陌寒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萧予恒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时间总是会轻易的改变一个人!”解舒笑的极淡,“我会改变,也是人之常情!皇上既然将信函交给了你,他就没有想过要拿走你的性命。现在你也别想其他的,好好活着吧!”

    广陌寒闻言,却十分不领情,“你真懦弱!”

    解舒怔了一怔,然后无奈极了。

    同样的话,他在很多年前,从萧家那些旧属的嘴里,也听过。

    他们说他懦弱,不敢站出来。现在广陌寒也这样说……

    “我一直都是懦弱的,这个我不反驳!”解舒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缓慢,“柳姑娘为何而死,你应该知道的。她其一是因为绝望,其二无非也是希望保全你。在她离世的时候,将这些年来薄家的账本和做的事情写了下来,交到了沈家。她若真的一点都不想顾念你,为何会留下这些?”

    柳文仙的死,却没有让解舒释怀。虽然柳文仙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说起来,柳文仙也是个可怜人。

    柳文仙明明已经心死了,却留下了这些。

    她想护住广陌寒。

    其实柳文仙也清楚,自己是根本不可能活太久的,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太多,便是死因。

    虽然薄家现在还不会对她动手,但是要动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要薄家开始造反,那么她便是第一个会被灭口的人……

    与其死在薄家手里,不如她早早的了结了自己。

    毕竟,她生无可恋。

    解舒提起柳文仙,广陌寒的神色便有些不好了。

    他哆嗦的厉害,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解舒。

    柳文仙对他的情意,他一直都知道。

    过了许久,广陌寒才说,“我不怕死!”

    “那么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是去告诉皇上让他帮你,还是去薄家白白送死!”解舒直接将广陌寒能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甚至,你想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些,和妄想有什么区别!薄家,哪有你想的那么薄弱!现在柔然和乌桓的进攻,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薄家筹谋了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这段日子,沈砚山虽然在京城内,却过的也十分辛苦。

    连带着在京城外说好不再管一切的定国公,都不得不亲自回沈家坐镇。

    定国公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是短短的路程,就在路上吐了两次血。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最后一丝信念。

    定国公虽然不愿意在插手沈家的事情,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苦。他表面上让沈砚山来处理一切,其实无非是想让沈砚山来选择来日的君主。

    沈砚山若是成功了,那么这位君主或许会看在曾经的情谊上,让沈家来日不会覆灭。

    哪怕君主不看在昔日的情谊上,也要知道,沈家对帝位从来没兴趣。

    臣,永远是臣。

    不该沾染的东西绝对不沾染……

    定国公和沈砚山的脾气到真的是有几分相似,做的事情从不会说原因,哪怕他做的事情是在为你好,也绝对不会开口。

    解舒想起晏锦时常露出的笑,是那样的夺目。

    晏锦也只有在遇见沈砚山的时候,才会打破从容露出小女儿的一面。

    而沈砚山能拥有晏锦这样的女子为妻,也是沈砚山的福气。

    沈家,的确教出来了一个不错的孩子。

    而他的父亲,却有他这样一个懦夫一般的儿子。

    广陌寒在解舒面前站了许久,最后像是妥协了一般,“既是如此,我便先去一趟沈家吧!”

    “现在,你去也是打草惊蛇!”解舒阻止了广陌寒的动作而是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墙壁说,“你去晏家长房吧,你会见到你想要见的人!”

    (ps:明天不上班,今晚会熬夜更新的,不写完,不睡觉!亲们可以放心,明天这个时候,正文会全部完结,说到做到。)(未完待续。)

647:所谓英雄

    广陌寒一愣,“晏锦?”

    他说完后不等解舒回答,言语里便带了几分嘲笑,“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虽然广陌寒早就知道晏锦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碍于晏锦是女儿身的身份,他自己从心底里依旧是不愿意将这封重要的信函交给晏锦的。

    毕竟,只是女流之辈。

    若不是晏锦攀上沈家这颗大树,她又怎么会被解舒重视?

    况且,晏锦长的是真好看,广陌寒纵使见过了不少美人,却依旧没有见过晏锦那般柔媚脱俗的女子。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得恍若天人。

    只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花瓶,用来做赏玩的。

    广陌寒这样想,也不怕在解舒面前说出来。

    然而,解舒只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皇上居然愿意将信函给你,也不怕你这个愚蠢的脑袋,将事情给搞砸了!”

    广陌寒不解,“你喜欢晏家小姐?”

    他问的随意,而解舒却有些怔住了,一时两个人之间居然没有了言语。

    过了一会,解舒才无奈地说,“她虽是女流,却比这世上许多男儿有担当。我让你去,并非是让你把东西交给她,我也不想让她掺合进这种事情里,她再强,也是该被人护着的。若是我们这些男子还要被一个女人护着,又算是什么男人呢?”

    晏锦的确很聪明,很多事情也是晏锦帮着他。不然解舒到死怕是都不知道广陌寒的存在。

    但是晏锦再聪明,也是个女子,不敢背负着如此重的担子。

    他作为男人,是不愿意始终被一个女子护着,连晏安之那样的残废都从晏锦的身后站了出来,而他又怎么好意思就躲着?

    当所有人都以为沈砚山去了边疆的时候,其实沈砚山是躲在晏家长房的宅子里。

    晏家长房的宅子是晏季常一手置办的,而这座宅子里也有几处密室,只有晏季常知道。一向高傲的沈砚山,倒是愿意躲在密室内。在背后操控着前面的战局。

    而前方的战事。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控制。

    从边疆传来消息,就算是昼夜不分,马不停蹄也需要足足十日才能赶到京城内,将信函送到沈砚山手里后。沈砚山又要在一个时辰内赶紧拿出主意来应付现在的局面。和估测会发生什么事情。用来抵挡精绝和柔然的进攻。

    纵使是神人,这样下来也是心力交瘁,甚至还会顾此失彼。

    现在乌桓的事情。表面上是宋潜在带领部队,而实际上依旧是沈砚山在掌控战局。

    好在,乌桓的国土离京城并不远,而且沈砚山似乎也查清楚了乌桓为何起兵。

    这段日子,一向身子不错的沈砚山,也差点给活活累病了。前几日,连一向甚少出门的重大夫还亲自去了晏家长房,说是要给晏季常扶脉。

    晏季常身子好着呢,哪里需要重大夫来扶脉,重大夫要看望的人,怕是沈砚山。

    不过,沈砚山的确是个男子汉。

    纵使在这样的压力下,依旧在暗中操控兵部,继续薄家在朝廷上对抗,连带着一向被誉为老顽固的谢相,这次也站在了沈家这边。薄家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京城里的两万部队,是在落入了谢相的手中,而谢相又是偏袒沈家的。

    薄家气的咬牙,甚至恨不得定国公能早日归西,连昔日陆小楼的旧物,都被薄家送了不少到定国公府。

    好在,定国公都忍住了,也没有动怒,依旧是在沈家宅院里镇守着。

    薄家无可奈何,只能等定国公断气。

    庆幸地是,薄家一直都未曾查出,沈砚山其实在京城内。

    薄家对沈砚山,多少有些忌惮。

    毕竟沈砚山身上的战功,没有一个是造假的。

    相对于薄家而言,虽然工于心计,但是在对于战场上却没有太多的经验。这些年来武官大多都臣服沈家,而并非是他们薄家。

    现在薄家手里能进攻的兵力,其实和京城内的兵力是持平的。若是沈砚山和宋潜都不在,薄家或许还有一些些把握。

    只是如果薄家真的成功了,那么倒霉的将是整个大燕朝。

    能将城池让给外敌的君王,来日又能成什么气候?

    解舒知道这些,所以才让广陌寒去找沈砚山,也只有沈砚山这样的人,才能替广陌寒找到求生的路。

    而他,没那么周全的本事。

    广陌寒见解舒神色不好,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等他到虞家长房的时候,晏锦倒是不惊讶他的到来。

    晏锦没有和他说什么,也没问他来这里是为何,只是将他带到了后院中。

    很快,广陌寒便见到了沈砚山。

    此时的沈砚山神色十分倦怠,平日里一张冷漠的容颜,此时更是露出几分惨白。他虽然气色不好,但是说话依旧是和从前一样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晏锦想要离开的时候,沈砚山却对晏锦说想吃晏锦煮的茶。

    显然,沈砚山是不打算让晏锦离开的。

    广陌寒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解舒要让他来找晏锦,因为沈砚山根本就没有随军离开,而所有人都认为沈砚山离开了,连元定帝也是如此认为……薄家的人怕是此时早已经掉入了沈砚山给他们设下的陷阱。

    他既惊讶,又觉得可怕。

    他想起沈砚山年幼的时候,一句句反驳元定帝太依恋薄太后,超越了母子情感的时候,元定帝恼羞成怒的样子。

    若不是年幼的沈砚山当年说话刻薄毒辣,句句刺中元定帝的心,之后的几年内,元定帝也不会抬举苏家,来制衡薄家了。

    沈砚山做到了让一向信任薄家的元定帝,对薄家有了嫌隙。

    而那个时候,沈砚山才不足十岁。

    “世子!”广陌寒站稳了身子,也没有在意晏锦是否还在这里,便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这是皇上交给我的信函,我觉得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他没有沈砚山那般聪明,也没有解舒看的透彻。

    所以,元定帝的托付,他怕自己做不好。

    沈砚山没有接信函,而是淡淡地说,“无需给我!”

    (ps:四更)(未完待续。)

648:影子

    广陌寒抬起的手,在此刻也直接僵住了。

    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处事就不够谨慎小心,而他作为大燕朝堂堂的国师,却依旧犯了最不该犯的错。

    若是元定帝给他的信函里,写的关于定国公的事情,那么作为儿子的沈砚山,自然是不能拆开这个信函的。

    除非来日沈砚继承了定国公的爵位,才有资格打开这个封信函。

    而且,纵使沈砚山再不守规矩,君臣之礼,在沈砚山的心里,也是绝对不会胡乱跨越的。

    沈家人,一直都明白。

    一日为臣,终身为臣。

    正因为是因为沈家的家训如此,多年这百年的将府,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世子,这是皇上让我交给定国公的,我……”广陌寒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沈家以后的家主是你,所以交给你,也是可以的!”

    定国公有两子,都是容貌出众。

    只是沈砚山和沈远岱终究是不同的,沈砚山处事稳重,虽然时常找不见人,说话也不中听,但是做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满意,无可挑剔的。

    而沈远岱恰恰相反,这个看似聪明的少年,有的时候总是会招惹一些麻烦,尽管这些年来定国公对沈远岱更栽培一些,但是奈何沈远岱终究是个不争气的,压根不能和沈砚山比肩。

    好在,沈砚山多年内不在京城内,所以也没有人发现沈远岱和沈砚山的区别。

    然而。他不一样。

    他在很久以前便见识过沈砚山说话直接,眼睛毒辣的一面。

    沈砚山看着广陌寒不安的样子,语气平缓,“皇上想说什么,其实我都知道,所以,无需给我!”

    元定帝对沈家的忌惮一直都在,现在愿意写信函给沈家,无非也只有那么几件事情。

    不过现在元定帝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薄家是不能再留了。

    沈砚山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现在他动手了。那么不是他死,就是薄家的人亡。

    沈砚山说完后,又看着广陌寒说,“宫里安静不了多久。若是国师还在活着。就多去御书房附近。那边安全!”

    太后的寝宫离御书房很近,而现在最安稳的人,的确莫过于太后。

    他说完后。晏锦煮着的茶也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砚山这几日一直未曾合过眼,困了的时候便喝一些浓茶来解乏,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太多空闲来提点广陌寒。至于广陌寒领不领他这份人情,便是广陌寒自己的事情了。

    广陌寒犹豫了一会,想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身看着晏锦,问了一句,“晏小姐,你是否是在找一个人?”

    晏锦手上的动作微顿,“找人?”

    她找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广陌寒若不说是哪位,她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最近找寻的人。

    她的记忆里,一直不好。

    “郭家的人!”广陌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解自己,晏锦并非是绣花枕头,“当年,是薄家送进宫来的!”

    晏锦挑眉,“你知道?”

    “我知道,因为这个人和京斋公公有来往,所以,我知道一些!”广陌寒看着晏锦,继续说,“当年,洛家将他送进宫来,其实是有几个原因。他是郭家人,能帮着薄太后找一处来日可以安葬的风水宝地,还有,他的嗓子和身影,和皇上十分的相似。若皇上重病,而又不愿意见大臣,若是声音相似,那么……”

    广陌寒没有说下去,而是顿了一顿。

    这些年来,薄家从晏家老太爷哪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经验,晏老太爷身边有不少影卫,连声音和容貌都和晏老太爷十分的相似。

    那么,若是有人能模仿元定帝呢?

    只要和元定帝身影和声音都相似,来日想要瞒住朝中大臣,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毕竟,只需要瞒几天,薄家的事情便真的成了。

    而郭云清便是这样的一个不错的人选。

    郭家人,懂风水,又会口技,身影和元定帝还很相似。

    这样的人,就是为薄家来解除烦恼的。

    其实这几年来,薄家做的不止是如此。

    他们找了一批又一批少年,每个都会口技,身影和元定帝都有几分相似,然后再想办法送进宫来,容貌稍微出众的,会放在他的身边,而不是做了太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京斋的容貌格外的出众,而薄家人却直接让京斋再也没了生育的本事。

    他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广陌寒知道,这一切,他都该讲出来。

    哪怕他不能在这场动乱里活下来,也会有人帮他灭了薄家,从而让萧家魂魄安宁。

    解舒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来做。

    晏锦听完后,神色依旧平静,“他,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跟在了京公公身边,他的脸……”广陌寒怔了一怔,“毁了!”

    郭云清是个不听话的,刚被送进宫来的时候,整天都闹出事情。而他这里本就是安静的地方,郭云清这么闹,肯定要出事。

    后来,郭云清被京斋带走了。

    其实被带走了也没什么,京斋不是第一次从他这里带走人,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然而,他再次见到郭云清的时候,那个一直不安分闹出动静的少年,如今却安分了。只是那张还算俊朗的容颜,却是彻底的毁了。

    郭云清为何会突然听从京斋的话语,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京斋待郭云清不错。

    郭云清想要什么,京斋一般都会答应。

    曾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京斋似乎转了性子,不再喜欢那些西域的美人,而宠一个丑陋的男人。

    只是后来,广陌寒才知道为何京斋那样纵容郭云清。

    郭云清会口技,更唱的一手好曲子,他唱起京斋故乡的曲子,每次都能让京斋的心彻底的安稳了下来……

    青梅,淡酒,乡曲。

    这宫里的人,又有几个是自愿来的呢?

    京斋,似乎也是如此。

    晏锦想了想,才对广陌寒说了一句,“多谢!”

    然而,广陌寒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晏锦的一句多谢,来日他才能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ps:5更)(未完待续。)

649:处事

    广陌寒走后,晏锦亲自给沈砚山倒了茶水。

    她并不擅长煮茶,经常火候太过,让茶失了茶香。

    不过沈砚山显然不在意,总是让她将茶水弄的浓浓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困意。

    纵使如今沈砚山在这里辛苦,整夜不能安眠,来日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记得沈砚山这样辛苦的为国为家。

    大燕朝的安稳,不知是多少人牺牲了自己,才换来如今的一切。

    晏锦看着沈砚山的样子,心疼极了,“别再吃茶,歇一会吧!”

    沈砚山闻言,却露出很是惬意的样子,颔首道,“你陪我坐会就好!”

    他并没有选择睡下,而是在饮下茶水后,连同晏锦再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便又拿起兵部送来的公文,翻阅了起来。

    一向讨厌批阅公文的沈砚山,在这个时候,难得没有躲起来,而是接受了现实。甚至,他做的很好,连晏季常对他都青眼有加,所以才会默认他和晏锦如此亲密的来往。

    薄家这段时间,总是找兵部的麻烦。

    然而好在他的父亲还在世,不然兵部那几个老头子,也抗不了多久……

    薄家这次来势汹汹,对沈家是一点也不手软,根本不愿意给沈家任何退路。而定国公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时常昏迷不醒,胆大的沈砚山更是将母亲陆小楼接到了定国公府内,好在母亲虽然失了心智。却也不是全不讲道理,重大夫让她在哪里,她便一动也不动的在哪个地方陪着定国公。

    倒是他的这个弟弟沈远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沈远岱居然去找了苏行容。

    沈砚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他,都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

    沈家居然要沦落到去找苏家了……

    其实私下,苏行容是来找过晏锦的。

    苏行容似乎对晏锦贼心不死,来给晏季常送公文的时候,还硬是个晏锦说了好一会话。

    他说,“柔然和精绝都进攻边疆。我瞧着沈砚山凶多吉少了!”

    晏锦微微挑眉。“他会安稳的回来的!”

    “是吗?”苏行容依旧是一副懒散又张狂的样子,“若是他不能安稳的回来,来日我愿意娶你,素素。我对你。依旧如初!”

    晏锦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她说,“你很好,值得更好的!”

    苏行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不妥之处,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可怜,“我再好又有何用,你终究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他说完了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苏行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从前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又会再次重现。

    他喜欢晏锦,从前是因为在虞家祠堂看了画像后,才喜欢上和画像上女子拥有一样眼眸的晏锦。后来,他和晏锦接触的多了,才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晏锦。

    然而,他说出来,晏锦怕是也不会相信。

    苏行容明白,纵使心里有千百个喜欢,晏锦也是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若是他不愿意放手,受伤的不止是他,还有晏锦。

    然而,他不想看见晏锦受伤,也不想看见晏锦露出悲伤的神色。

    苏行容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在夜里时常会梦见晏锦,而梦中的晏锦,和现在不一样。

    梦中的晏锦苍老了许多,虽然依旧美丽动人,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潭死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似乎在下一刻消瘦的她,似乎就会永远的闭上眼。他只是这么看着,便觉得心疼的都快要碎裂开了。他想要的,从不是如此……

    即使不甘心,他依旧知道,晏锦此生,和他是无缘了。

    苏行容的想法,晏锦知道一些,而沈砚山知道的却比晏锦多一些。

    他看了许久的公文,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晏锦坐在他的身侧,一直陪在他的左右。脚下烧着的小暖炉,时不时被晏锦丢一块银炭进去,周围显得暖融融的。

    晏锦起初并未留意到沈砚山的眼神,只是过了一会,才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将手里的书一合,抬起头便来和沈砚山的视线相接。

    虽然和沈砚山在一起久了,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时不时的依旧会脸色绯红。

    晏锦垂下眼眸,挪了话题说,“过几日,我让阿哒把东西拿来给你!”

    “东西?”沈砚山眼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什么东西?”

    晏锦说,“是从前谷殊在晏府伺候三叔的时候,从三叔身边拿到的一些东西,三叔虽然一直受制于薄家,但是手里也有让薄家忌惮的东西。”

    沈砚山闻言,“哦?”

    晏锦抬起头,“不然,你以为谷殊当初执意要去晏府,甚至不惜毁了容貌,只是为去下泻药给我出气?”

    沈砚山:“……”

    他不答,显然也真的是这样认为了。

    晏锦一时无言,又说,“三叔手里的东西谷殊拿到了,所以他才会离开晏府。从前的事情我虽然都记得,但是他毕竟是无辜的,而季姨娘又不在了。现在,他想陪他乳母一起安稳的过些日子,所以……”

    她成全了晏谷殊。

    沈砚山看着晏锦的样子,一时略微感慨。

    若今日的事情换成是薄如颜又或者是其他人,他们必定会让晏谷殊惨烈百倍,来偿还自己前世受下的罪孽。可若晏锦真的这么做,那么晏锦的手段薄如颜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晏锦若真的那样做了。沈砚山觉得也没有关系。

    毕竟,曾经季姨娘是真的害了晏锦,而晏谷殊虽然无辜,却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

    晏锦大度,放了他们。

    此时晏锦跟他讲这些,无非也是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沈砚山明白晏锦的意思,微微颔首,“你让他来将东西交给我吧,亲自来!”

    晏锦听了这话,笑了起来。

    很多时候,他们无需和彼此说太多,便早已知晓了彼此心里的想法,更不用拐弯抹角,互相虚伪。

    这样,真的很好。

    然而,一切都在沈砚山的意料之中,薄家在元定帝再一次吐血而定国公陷入昏迷的时候,终于要动手进攻京城之内了。

    他们,来势汹汹。

    (ps:6更)(未完待续。)

650:也是棋子

    元定帝在闻言薄家造反后,倒是出奇的平静。

    薄家进攻京城,只要城门一破,就会攻打到殿内来。

    这次,薄家打着的旗号,还十分的好笑,灭奸臣,清君侧。

    一切都像是在讽刺自己。

    所有人都因为薄家的造反惶惶不安,而他自己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安的,死和不死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此时,殿外有小太监进来传话,说薄太后来了,问元定帝是见或者不见。

    元定帝想了想,才告诉小太监,让薄太后进来。

    此时的殿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暗的寝殿内,唯一的一盏宫灯,似乎很快就要油尽灯枯。

    那微弱的火苗随着薄太后那张容颜,而轻轻跳跃。

    薄太后的脚步很缓慢,薄弱的烛火下,显得她似乎也憔悴了不少。

    元定帝想起很多年前,他躲在纱幔的后面,看着薄太后抱着琵琶起舞的一幕,那时候的薄太后是何等的美艳,每个姿态都宛如天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恍若轻烟笼罩在池面上,下一刻她就会随着丝竹之声离去。

    如此夺目的母亲,脸上却挂着勉强的笑容,而父皇对此视若不见,眼睛却流出异样的神色。

    他那时就在想,若是母亲是发自内心的笑着,一定比天上的嫦娥还要好看。

    后来的他,的确是在朝着这方面努力。

    然而,无论他怎么做。薄太后似乎都不是很高兴,依旧是一个冷冷淡淡的样子。

    元定帝心里一时觉得伤感,看着薄太后坐在自己床榻的身边,疲惫地唤了一声,“母后!”

    “哀家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要问哀家!”薄太后的语气依旧是冷冷清清,“哀家,也有很多话想同皇帝讲!”

    元定帝疲惫的闭上眼,“母后这个时候,是想对儿臣说些什么呢?”

    元定帝刚服用了参汤。此时浑身都是倦意。而宫外传来的消息,虽然他很镇定,但是内心却依旧有太多的失望。这些年来,他从未亏待过薄家半分。也从未做过让薄相为难的事情。可他的这个舅舅。偏偏不知道满足,舅舅想要这个帝王之位,为何当年又还要让他先登基。

    元定帝自认为这些年。自己在朝政上,从未做过什么错事。

    或许,他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对薄家动手,酿成了今日的苦果。

    宫灯的光线昏暗,点点的光斑晃在薄太后的眼里,让她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不是想问哀家,哀家宫里画像上的人是谁?”

    元定帝惊讶的睁开眼,看着薄太后一时无言。

    薄太后说,“他也叫京斋!”

    元定帝闻言,却是笑了,“和京公公长的很相似吧!”

    “恩,像!”薄太后没有隐瞒,神色里却露出了几分哀伤,“若哀家说,当年送这些人进宫,并非是哀家的主意,你可信?”

    元定帝没有说话,显然是不相信。

    养在国师身边的那群少年,每一个都是姿色出众,而且都像画卷上的人,有的眉眼相似,有的唇角像似。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人都会琵琶,有人说女人弹琵琶的样子风情翩翩,而元定帝知道,那些少年弹起琵琶的时候,丝毫不逊色于女子。

    若说这些人和薄太后没有关系,他自己都不相信。

    薄太后似乎也像是知道,元定帝不相信自己,倒是没有露出落寞的神色。

    她的声音很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几不可闻的说着,“哀家自懂事开始,便学习跳舞,而乐师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后来父亲去虞家请来了一个乐师,我身边的乐师便再也没换过。这个乐师,叫京斋!”

    她唤这个人,师父。

    到现在薄太后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情形……

    那个人站在梧桐树下,一身白衣。

    他长眉微扬入鬓,眼神冷冷淡淡地,像是千年都不能融化开的寒冷。而眼角微微扬起,瞧着又有几分风情。

    他的双唇抿的紧紧的,在看见她的时候,依旧是露出从容不变的神色。连手里抱着桐木琴的姿势,都没有半分的更改。

    这样一看,他就像是冬日里徐徐绽放的白梅,晶莹剔透。

    只是,他似乎有些失意。

    后来,薄太后才知道。

    师父家里有人重病,他拿了虞家大小姐的东西,而虞家大小姐是个连琴都拿不稳的孩子,自然也就没有留意这些。可是,其他人却发现了。

    虞家人虽然没有闹大此事,却是将他赶了出来。

    那个时候,薄太后就在想,为何虞家人如此冷漠,师父会偷窃也不过是迫不得已……

    直到现在,薄太后都不太喜欢虞家的人,认为那样自私冷漠的家族里的人,都该彻底的消失在她眼前。

    然而薄太后却忘了,无论是什么理由偷窃,终究是偷窃。

    想到这些,薄太后又继续说,“师父待哀家很好,哥哥想让哀家学的曲子,他都会!哀家从未见过那样博学多才的一个人,所以后来在学战东风的时候,虽然困难,却坚持了下来。可是,皇上知道哀家为何一直要学习这些吗?”

    元定帝闻言,摇头。

    “因为,你父皇喜欢!”薄太后笑的讽刺,“哀家没得选,从出生开始,哀家就没得选!”

    她出生便注定是薄家的女儿,身为薄家的女儿就该为薄家来日的繁荣奉献出自己。

    只是,在遇见师父之前,她都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错误的。

    薄家生她养她,而她回报薄家的恩情。

    只是,薄太后唯一没想到是,她才十三,她不过十三……薄家就想要将她送进宫内。

    她那时还是个孩子,闻言惊的目瞪口呆。

    后来,薄太后才明白,为何薄家选择在她在十三的时候要送她入宫。

    元定帝那段日子,特别喜欢年轻的幼女,而她恰好满足一切,又能歌善舞,一定能在元定帝的心里,占领一席之地。

    薄家人想着利益,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孩子。

    在权益面前,亲生女儿也不过是个棋子。

    当真可悲。

    (ps:7更,qaq)(未完待续。)

651:太后的往事

    年幼的薄太后第一次对进宫充满了恐惧,她在这个时候,终究是怕了。

    再多的责任感,也抵挡不住,她即将要被撕裂的那种黑暗。

    然而她的恐慌,似乎也被她的师父察觉。

    他问她,“你在怕什么?”

    薄太后想了许久,才将自己即将要进宫的事情告诉了他知晓,因为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薄家的人,谁会为她着想?他们想着的,无非是他们的荣华富贵,至于一个女人要承担什么,付出什么……都和他们无关。

    出乎意料的是,师父居然站在她这边,一直安慰她,会想办法延长她入宫的日子。

    薄太后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她爱上眼前的人。

    喜欢总是来的突如其来。

    只是这种爱慕,是不能被人知晓的,它就像是生长在阴暗处的荆棘,会刺伤自己,也会刺伤别人。她必须小心翼翼的藏住这份感情,不被人发现。

    然而,若是动了情,又怎么不被人知道。

    师父的确说到做到了,他用要教薄太后反弹琵琶为由,留住了薄太后在薄家……毕竟,一只妙曼的舞,会让薄太后来日收货更多的恩宠。

    那时被送进宫里的人,是薄家的另一个女儿。

    所有的错,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造成的。

    薄太后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也注定这来日会是一场悲剧。

    之后。她更不该在饮醉之后,跟那个人述说自己的情意,她哭的厉害,而师父似乎也动容了。

    他的动情,害了他。

    他弹琴的时候,她起舞,脚上的铃铛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编织出了一曲仿若天籁的乐曲。而本该这样继续平缓过着生活的他们,却因为薄家再次想送她入宫,而成了泡沫。

    起初被送进宫的薄家女子。因为被折磨至死。

    薄太后继续对元定帝说。“哀家那会想法简单且又幼稚,哀家想,如果和他逃的远远的,是不是再也不用做棋子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然而。怎么可能。哀家太傻,而他也太痴,所以。他没了!”

    尽管多年过去,薄太后依旧记得师父答应自己逃离薄家的那句话。

    他说,我带你走。

    薄太后喜极而泣,收拾了细软后,便跟他逃了出去。

    然而,薄家人费了太多的心血来培养她,又怎么会让她轻而易举的逃走。他们被困在山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十分的疲惫,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她,此时竟然成了他的累赘。

    那年,太阳很大,周围像是火炉一般,周围的热气,像是要将他们吞噬下去一般。

    她那时看着师父,第一次后悔自己冲动,害了他。

    然而他却笑着说,在他的乡下有一个习俗,若是夫妻中有一个人去世了,而活着的人,就会在胸口上纹上那个人的名字。

    薄太后那时没听懂他的话语,一时无言。

    之后,薄家人找到了他们的时候,师父已经走了。

    他将所有的干粮和水都留给了她,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反抗那个人……

    她就这样坐在山洞里抱着那个人的尸首,连怀里的尸体都腐烂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她就这么一直等啊……等啊……等自己一起死去,去陪他。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了。

    只是,她等来的,却是薄家的人。

    而薄家的人却当着她的面,将那个人的尸首,丢进了狼穴里,临行前还说,“痴心妄想!”

    “后来,哀家就活下来了!”薄太后眼里似乎闪着泪光,很快却又消失,“哀家从未对人说起过,师父临死前对哀家说,他不后悔做出的决定,却后悔自己不够强。因为不够强,做了偷窃的事情,因为不够强,所以哀家和他没有结果。他说,他恨!”

    他恨,那么她便活下来了。

    他所恨的一切,她都会全部给他。

    这些年来,薄家一直利用她,而她愿意给薄家利用,也是因为薄太后知道,薄家会成为历史上最丑恶的奸臣。

    当然,她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残害帝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放过的毒妇。然而她不在乎这些……身后名,从不是她在乎的东西。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她进宫的时候,恰好十四,身子骨都没长硬朗,却要学着去承欢哄得君王带笑颜。

    没有人知道她多恨,也没有人知道,受宠的她是多么恨自己肮脏。

    一场又一场的折磨,身上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然而,她终究是熬过了那些最难熬的日子。而现在的她,也站在了太后的位子上。

    说完之后,薄太后又解释,“哀家既然喜欢他,那么所有人都不可能取代他的存在。无论是谁,都不行!而送进宫来的那些人,都是薄相自己的主意,和哀家没有关系。他以为送来和师父相似的人,就能提醒哀家,昔日做错的事。恰恰相反,他每送来一个人,都会让哀家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元定帝听的气血翻涌,一时愤怒上心头,“你所谓的不开心,便是因为如此!”

    “是!”薄太后没有隐瞒,“哀家会不开心,觉得一切都不好,是因为他不在了!”

    元定帝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薄凉到如此。为一个已故的男人,连儿子都如此的对待,甚至还将他当做了棋子。

    元定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儿臣在母后心里,算是什么?”

    “哀家从未想过你会出生,所以,你问哀家你在哀家的心里算什么……”薄太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想了想说,“约摸,什么都不是吧!”

    她说的平淡,更像是在告诉元定帝,其实元定帝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她就是个身上全是带着仇恨的女子,为不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又能对这个孩子有多少的疼爱之意呢?

    元定帝嘴角溢出了鲜血,而他也明白了薄太后来这里告诉他一切的意图。

    他服用了参汤,不能气急攻心。

    然而薄太后的每一句话,都牵扯到了他的思绪。他若动怒,便会昏迷不醒,任人宰割。

    他闭了眼,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里出来。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朕才是最可怜的人啊!”

    (ps:8更,亲们。抱歉说好了15号完结,却到了16号。我自己算错了日子,以为15号是星期六,在这里和正版读者们说声抱歉,对不起。还有哪些看dao文的人,安安静静的看不好吗?我二十四个小时没闭眼在这里赶稿,是想兑现自己的承诺,我就纳闷你们那里还有脸面跑到我微博骂人?偷了我的东西,还要骂我给的不够好吗?什么逻辑!我玻璃心,你骂我,我也会骂回去。)(未完待续。)

652:殁了

    人人为棋子,人人亦是执棋之人。

    元定帝从没有想到,自己做棋子会做的这般彻底。

    他觉得疲惫极了,呼吸也渐渐断断续续的。

    过了许久,元定帝继续开口,“母后从前想要,是安稳。而母后现在想要的,无非是皇位……母后想要,便拿去吧。只是秀儿,他年纪还小,望母后饶他一命!”

    元定帝想起来,自己一心想护住的母亲既是如此薄凉,而自己其实也是个薄凉的人。

    他对不起皇后,更对不起皇后留给他的儿子纪毓。

    纪毓自幼长在太后身边,而自己经常去给太后请安,却甚少去见纪毓。

    他知晓薄家的野心,也知晓母亲的想法,却唯独没有想过要保全纪毓。

    那个孩子时常露出的神情,像极了昔日的他。元定帝的内心开始悔恨,可再多的悔恨也终究是没有办法了,现在的他,断气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薄太后既然敢来见他,自然是想亲手送他走,不然也不会和他讲这些事情。

    其实,薄太后想要这帝位,很早就提醒过他了。

    薄太后生辰那一日,她说,她想要看到百花盛开,而他也曾在一本书上看见过,某个朝代的女皇,也曾下了这样的吩咐,要求百花在冬日里盛开。只是书离描写的过于玄幻,说天庭不得不服从,让百花在冬日里盛开,而他却要找无数的工匠。花费无数的心血,才能让有些花在冬日里盛开。

    薄太后,是想做那个女皇。

    他都知道。

    知道,却又想赌一把,他这个母后其实是在乎他的。

    元定帝想着,鲜血又溢出了唇角,他留给薄太后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后悔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彻底的断了气息。一双眼虽然闭上了,却更像是不甘心一般。

    常年服用丹药的元定帝。就算这段日子断了丹药。其实也没有多大转圜的余地了。他的身子早已被掏空,而再也没有能活下去的资本。

    只是,他的年纪并不大,也没沉迷后宫。更是一位好皇帝。如今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自作孽。

    看人不清。不信臣子。

    薄太后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终究看清了躺在血泊里的元定帝……

    还未四十的元定帝,却老的像个六十岁的老人。一头苍白的银发,满脸的皱纹。这么瞧着,却像是元定帝比她年纪还要大上一些。

    她坐了下来,眼里落了泪,手颤颤抖抖地放在元定帝的额上,“你总说母后不爱笑,想看见母后笑。可是,我原就不配做你的母后,你又何必如此痴傻?若有来生……若有来生,你看见我一定要躲的远远的,我啊……不想再害了你!”

    所谓的母子感情,却更多的超越了母子感情,这种感情,是天地难容的。

    然而,她的话,元定帝却一句也听不见了。

    薄太后坐了许久,才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的书桌边上,拿出玉玺然后印在了怀里写好的信函上。

    她做完这一切后,又站了许久,才走出了殿外。

    她说,“皇上,殁了!”

    然而此时薄家造反,而元定帝突然又殁了,对大燕朝的大臣们来讲,无疑是最大的噩耗。薄太后却没有空闲去管这些人,她想要做的,便是从自己的哥哥手里,夺下这帝王之位。

    他们越是在乎,她越是要拿走。

    她对自己残忍,对身边的人残忍,最后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在内。

    薄太后觉得自己当真可怕……

    等回到寝殿内后,薄太后才将簪子从头上拿了下来。那是一枚像是素银的簪子,此时光泽有些黯淡了,她对着簪子说,“师父,再等等,我就能让你看见,那些该死的人,是如何自取灭亡!”

    然而,空荡荡的殿内,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语。

    薄太后回到薄家后,曾派人去找过师父的尸骨,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些人费了不少力气,才狼穴的深处找到了一小截骨头。那样大的一个人,现在就剩下巴掌大的骨头。

    薄太后当时看着掌心里的骨,却没有露出半分的哀伤。

    她吩咐了银楼的工匠,将这骨头磨碎,掺在要给她做的簪子内。工匠们起初被她的想法吓坏了,谁都不难看出,薄太后手里的是人骨。

    然而薄太后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做,那么这个银楼也会从京城消失。

    工匠们不敢怠慢,他们费了很多力气,才给她打造了这枚簪子。

    只是后来,这些工匠依旧全部死在了薄家的手里。

    薄太后不在乎,她入宫后,在面对残暴无情的成广帝,觉得自己快要熬不过去的时候,时常会拿出簪子来放在怀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这个人一直都陪着自己……

    外人皆以为,成广帝喜欢她,是因为她跳舞好,容颜不错。

    只是,他们都错了。

    成广帝喜欢她,是因为她无论怎么打,怎么虐待,都不会断气。

    没人知道,她的身上伤痕累累……

    “师父,明日……”薄太后笑了笑,“这大燕朝,都是我的了。如果你要,我都给你!”

    其实,薄太后曾找了无数会看风水的人,找块能埋葬人的风水宝地,她希望有朝一日,师父能彻底的活过来。她信奉佛家的同时,也愿意拜在道家的门下……她恨不得拿所有人的性命,去换取自己师父还活着。后来,她的确是找到了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然而,她的哥哥薄相却想占有的时候,她干脆将这个地方告诉了沈家的人。

    沈家人,不会让她的哥哥得逞。

    而她,就可以坐收最后的利益。

    等她离世,她就可以带着用师父尸骨铸成的簪子,一起长眠于地下。

    薄太后在寝宫内呆了很久,直到寝殿外开始闹哄哄的,而京斋也从外走了进来。

    京斋和她的师父长的很像,所以从来不愿意将薄家送来的人放在身边的她,却意外的将他留了下来。

    京斋走进来后,行礼,“太后娘娘,朝上的大臣,想要见见您,都在殿外候着呢。”

    (ps:9更,大家放心,我在努力完结,不完结我不会睡觉的,更新一直持续。)(未完待续。)

653:谁才是委屈的?

    薄太后抬起头看着京斋的容颜,半响后才将手中的簪子再次插入鬓发之中。

    黯淡的簪子在她乌黑发丝里,显得十分的刺眼。

    薄太后语气淡淡地,“让他们进来!”

    京斋转身本欲离开,他刚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着薄太后说,“太后娘娘,您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后,他也不给薄太后答复他话语的机会,便从殿内走了出去。

    薄太后微微一怔,然后眉眼里却露出几分玩味的笑。

    朝中的大臣一直都站在太后的寝殿外,而他们刚走了进来时,便看见薄太后正用手巾擦拭眼泪。

    薄太后眼眶微红,声音更是沙哑,“诸位来哀家这里,是想问哀家什么?”

    “臣等冒昧来打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康!”诸位大臣齐齐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位很快便对薄太后说,“臣只是想问太后,皇上可有给您什么东西!”

    如今薄家造反,他们没有对薄太后动手,是因为昔日里元定帝太过于相信薄太后,以至于多年来,他们在心里也默默的认同了,薄太后的话语便等同元定帝。

    此时,元定帝殁了,宫中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也没有人能继续镇守了。

    太子尚且年幼,而太后又是薄家的人……至于沈家那边,定国公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提出什么意见。

    此时的他们像是群龙无首,不知要怎么办了。

    其实今日来找薄太后的大臣里。有部分是贪生怕死的,有部分是投机取巧的,还有些是来打听风声的。薄家来势汹汹,而来日薄家想要名正言顺的拿下这大燕朝的帝位,显然是必须薄太后亲自出面的。

    但是,薄太后似乎和薄家有了嫌隙。

    元定帝是她的儿子,她会选择站在儿子这边,还是选择站在娘家那边,谁也不知道……

    薄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将信函从袖口里拿了出来。然后交给了诸位大臣。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便接了过来。

    他将信函打开,里面的字迹和元定帝的十分相似,只是仔细看似乎有几分虚浮。元定帝前些日子重病,笔迹略有些无力。也是正常的。

    他们不得不相信。这封信函是真的。

    因为。信函上有玉玺的印记。

    “皇上说,太子还年幼,让哀家来抚育他!”薄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哀家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抚育太子?皇上这不是为难哀家吗?皇上……你怎么就丢下哀家走了。”

    拿着信函的大臣立即劝道,“太后娘娘,你要节哀啊!”

    她虽是这样说,而大臣们似乎也明白了,薄太后想要让权。

    若是薄家战败,而他们又得到薄太后的信任,来日就是辅佐太子的有功之臣。

    这个,对诸位大臣而言,的确是个不小的诱惑力。

    太子如今才十三,而元定帝在信函里写明,太子天资愚钝而性子又固执,在他十八之前,都交给薄太后来抚养。其实,说明白点就是,太子虽然可以为帝王,但是国家的大事还是得薄太后说了算。

    元定帝对薄太后本就是百依百顺,此时会留下这样的信函,谁也没有多怀疑。

    他们都想着要怎么博取薄太后的信任去了……

    不过,很快也有人清醒了过来,他问薄太后,“太后娘娘,薄相他……反了,您……”

    “哀家虽然姓薄,但是哀家现在是纪家的人!”薄太后说的义正言辞,“薄家既然造反,那么当诛全族!等太子成年了,哀家也会自刎在先帝灵位前谢罪!”

    大臣们见薄太后如此大义灭亲,赶紧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你言重了!”

    谁敢逼薄太后现在去死?

    起码他们不敢。

    现在,元定帝一去,宫中自然一切都是要听从薄太后的吩咐。至于太子?

    谁又还记得大燕朝还有个太子呢?

    这些年来,元定帝几乎不允许人对外传太子的半点消息,而人们的眼中的纪毓是一个没用的太子,脾气不好,文采也不出众。

    他们认为,元定帝没有废除这个太子,无非是念在昔日和皇后的情分上。

    此时,宫内乱糟糟的,而元定帝离世的消息也传到了定国公府。

    沈远岱闻言立即急的跳了起来,他冲进书房里拿了长剑就想去召集府兵,却被重大夫阻拦。

    重大夫皱着眉头问,“你想做什么?”

    “皇上都没了,我自然是要进宫保护太后!”沈远岱坚决地说,“我不能丢我们沈家的颜面!”

    重大夫笑的讽刺,“你的脑子里都想什么东西!”

    这些年来,定国公对沈远岱多有栽培,然而沈远岱才智有限,很多时候做事还经常拖后腿。

    沈砚山没有离京的消息,没有被沈远岱知道,也是他们怕沈远岱会乱说话。

    当年,若不是沈远岱乱说话,陆家和沈家也不会有嫌隙。

    沈远岱时常和陆老太爷说,父亲如何如何冷淡母亲,而母亲又多么的可怜!

    重大夫听了那些话,气的头都快疼了。

    陆氏嫁来沈家,是当年陆氏亲自求定国公,并且保证善待沈砚山。那时,她恳求了很久,而沈家的确需要一个人陆家的人来遮掩这个消息,所以后来,定国公同意了。

    定国公自知对不起陆氏,一向不屑插手官场的他,还亲自举荐陆氏的父亲做了二品大员。陆氏的父亲从前在陆家,不过是个不被人重视的庶出,自从陆氏嫁到了沈家,他的仕途便一片光明。

    至于陆氏,她更喜欢沈家能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只是,陆氏终究是怕这荣华不能属于自己太久,所以才会灌醉定国公有了沈远岱。

    这些年来,沈远岱一直都以为陆氏委屈……

    委屈?

    陆氏想要的从不是感情而是权势和地位,她想要的,全都有了,又怎么会委屈?

    若一定要说委屈,重大夫认为最委屈的莫过于陆小楼。

    若不是陆小楼的牺牲,又何来沈家现在的稳固……

    “重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沈远岱皱眉,“现在薄家造反,而皇上又殁了,难道我不该去护着太后娘娘吗?”

    (ps:出去买了菜浪费了点时间,这是第10更!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码字的速度,大家放心t.t我会努力更下去的。如果有错字,大家提醒下我,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闭眼了t.t很怕自己写错字。)(未完待续。)

654:群龙无首

    沈远岱话音刚落,在看见重大夫怒目的神色后,吓的缩了缩脖子。

    他是沈家的儿郎,自然是想要为沈家出力。

    他虽不及兄长沈砚山那般聪明,但是他也自认为自己不会太笨拙。

    若现在护住薄太后,来日太子登基,沈家自然是功臣。

    到那时,谁还敢说沈家半句不是。

    而他的兄长对他自然也会刮目相看。

    “你好好在这里给我呆着!”重大夫瞪了沈远岱一眼,也不顾及两人的身份,“不会做事,就少添乱,你父亲现在还病着,你不在家伺候,还想去哪里?”

    沈远岱闻言,顿时泄气。

    定国公如今昏迷不醒,而沈砚山又不在京中,他的三叔又是个病秧子。现在沈家能出来当家做主的,自然也只有他了。

    重大夫的话,的确不假。

    此时的他,是该好好的伺候在父亲的身边。

    半响后,沈远岱想了想,才说,“陪着父亲的那个姨姨,若是父亲喜欢,尽管纳进府便好,无需顾及我和兄长,我们不会嫌弃她脑子有问题的!”

    这几日他是见到那个女子的。

    虽然那个女子心智不全,但是写的字却极好看,堪比他兄长的笔迹。明明是一个失了心智的人,说话的时候却依旧温柔的像是春日里暖暖的微风。

    沈远岱还想继续说下去,却在看见重大夫神色微怒。吓的拔腿就跑,连放在的配剑都忘了带走。

    其实,也不怪沈远岱如此的害怕重大夫,昔日沈远岱有个什么毛病,都是重大夫亲自扶脉开药的。

    重大夫开的药方,虽然药到病除,但是每一碗药都苦极了,沈远岱和沈苍苍深受其害。所以,沈远岱倒是很佩服自己的兄长沈砚山,喝重大夫送去的药。连眉头都不会多眨一眼。便喝的干干净净,连药渣都不留下。

    得多苦啊!

    重大夫看着沈远岱的身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也唯独沈远岱还如此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沈家。每走一步都是困难重重。

    前方的战事吃紧。晏四爷虽然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却没有太多的头脑。好在,晏安之是个厉害的孩子。在沈砚山给他出谋划策后,他将一切计谋运用的十分娴熟,打了柔然一个措手不及,而另一边和晏四爷交战过的精绝,在战场上没看见沈砚山,却多少有些胆怯了。

    沈砚山出面还好,若沈砚山不出面,便又不知道他想了多少臭主意。

    精绝这一犹豫,正好给了晏四爷可乘之机。

    晏四爷直接追杀上去,而杀了精绝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程家军在抵御柔然的同时,居然还敢如此张狂地去追精绝的兵队。

    而精绝的国王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场战役居然惨败。

    但是,他们不得不逃,因为沈砚山这个人,他太了解了。

    沈砚山做事,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交给沈砚山指挥的战役,从来没有输过。程老将军手下的几个副将,在很久以前变对沈砚山刮目相看,而当年看不起沈砚山的他,也差点死在了沈砚山的手里。对于沈砚山,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所以不得不逃。

    现在的战局,还能勉强的控制。

    若精绝反应过来要和程家军对抗的时候,那么,才是一场苦战。

    而乌恒这边,好在宋潜也不蠢笨,乌恒虽然擅长骑射,但是却没有大燕朝的人更懂兵法。

    乌恒这次对大燕朝进攻,显然有些怪异……

    重大夫知道,沈砚山会弄清这里面的原因,最后乌恒也会选择退兵的。

    对于沈砚山,重大夫认为哪个人,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带给他惊喜。

    重大夫站了一会,才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此时,屋内的墙角燃着一盏八角宫灯,屋门半掩着,依稀可见屋内暖暖地烛光。

    陆小楼坐在定国公的身边,眼神里全是爱意和担忧。她一句话也没说,乖巧极了。

    重大夫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觉得陆小楼如果不开口,依旧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丝毫也看不出来,她其实失了心智。

    其实,说起来也奇怪。

    失了心智的陆小楼,偶尔安静的时候,却又无比的端庄。她会在定国公耳边悄悄的呢喃,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语。起初,重大夫想要阻拦,毕竟现在的定国公需要休息。

    而陆小楼抬起头,无比认真地说,“他听的见!”

    那个眼神,清澈极了。

    重大夫在那一刻,甚至都要以为陆小楼恢复了心智。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该对自己的医术疑心。

    他看着陆小楼眼下露出的青痕,轻声询问,“夫人,你要歇一会吗?”

    在他的心里,陆小楼才该是这个沈家的女主人。

    此时的陆小楼却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喃喃自语,“他会醒的!”

    重大夫张了口想要辩解,却在看见陆小楼露出哀伤的神色后,立即住了口。

    他没有说话,是因为他知道,定国公的病,是大病。

    他无能为力。

    窗外的天色依旧昏暗,离天明还有好几个时辰,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发生了太多不平静的事情。

    元定帝殁了,京中群龙无首,定国公也在昏迷中。朝廷上,只有谢相能战时稳固住局面。然而,朝中薄家还留下了不少的其他势力,在谢相出面主持局面的时候,他们也开始给谢相捣乱,当众人都觉得谢相没有这个本事。

    一时,朝堂上乱哄哄的,似乎谁也不服谁。

    然而,却没有人主动愿意去凉州,亲自镇守乌恒。更没有人愿意去城门口,亲自和薄家带来的兵队交战。

    他们能做的,就是满口酸话。

    谢相说了几句话,便也懒得辩驳。而晏季常却出乎意料的,出来帮谢相了说了几句话。

    很快,连带着晏季常,也被这人群牵扯了进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行容,在见这群人说晏季常是仰仗女儿晏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后,直接从不远处侍卫的手里,将长剑拿了过来。

    他将锋利的剑放在了那个一直振振有词的大臣脖颈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ps:11更..我发现..好像还得再写几章才能完结!太高估自己的码字能力了t.t谢谢亲们的月票,谢谢亲们的打赏。谢谢你们的关心,真的很谢谢,感动t.t)(未完待续。)

655:在其位谋其政

    自从薄家造反后,苏家一直都保持沉默。

    而苏老爷子更是放出话说,现在的苏家,苏行容说的话,亦是代表他。

    显然,苏家来日的家主,也是彻底的定了下来了。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何沉稳的苏老爷子,会在这个时候,将苏家交给苏行容。

    这里面,又到底有何缘由。

    毕竟,苏行容当真不是一个家主的最好人选。

    他手段太过于狠毒,不给人留退路。

    元定帝殁了后,贤妃哀伤过度,当夜便昏迷不醒。

    薄太后连夜召请苏家老太太和苏家几位年幼的孩子进宫,让他们陪在贤妃的身边,给贤妃侍疾。

    薄太后的这个举动,让不少人在猜测,薄太后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再和薄家有关系了,所以此时才会抬举苏家。

    她想让苏家取代薄家,所以才会如此善待贤妃。

    然而,能代表苏家老爷子的苏行容,却在大臣们互相辩论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若不是方才有人骂晏季常,他估计依旧会沉默不语。

    此时,被苏行容用剑架在脖子上的大臣,吓的双腿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苏大人,你这是!”

    “周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苏行容笑的冷冷地,抬起手来略一用劲。之间周大人脖颈上的皮肉,便被锋利的剑刃割开一些,“在其位不谋齐政。你是兵部的大人,连怎么对付乌恒的大军都不知道,却有脸在这里振振有词。”

    血液从周大人的脖颈处慢慢的溢出一些,剑刃上也沾了一些血液。

    周大人虽在兵部做事,却从未上过战场,此时的他多少有些怕了。

    谁都知道苏行容的手段,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周大人不再讲话,而谢相却开口了。

    谢相说,“大燕今逢此战祸,全因薄家与外敌勾结。割我大燕三座城池相让柔然、精绝。实在可恶。然,如今皇上突然暴毙,我等应该让太子早日继承大统来抵御薄家的叛变,不该再让薄家人出言惑众!这大燕的江山。从来不该姓薄!”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如今。也只有谢相敢如此直接指责太后的过错。

    他说,元定帝是‘突然’暴毙,这里面的死因多少有些蹊跷。而谁都知道。元定帝最后见过的人,是薄太后。

    大燕的江山,的确不该姓薄。

    但是如今,外面是薄家的进攻,而宫内是薄太后在掌管一切。纵使薄太后说出,她要和薄家断绝关系的话音,可她的身后依旧流着薄家的血液。

    谢相继续说,“大家想想,薄家如今有如此多的权利,起因是为何?若诸位为一己之私,不顾我大燕安稳,那么你们将是千古罪人!”

    话说到如此,很多人也想起了。

    起初的薄家,其实拥有的兵权和地位并不多。

    薄太后进宫后,薄家才开始慢慢崛起,直到元定帝登基,薄家的家主才一跃成为右相。而从前一向能掌控大局的谢相,却在这个时候无端被连累。

    谢家的倒下,便也等于薄家的站起。

    只是,谢相如今没有子嗣,他对帝位的追求,自然也不会像薄家那么大。

    而谢相此时,眼眶微红,“我本该在十八年前,就离开这里。我如今依旧在这里,且无论风雨的站在朝堂之上,就是不忍天下的百姓,受这战乱之苦。若诸位大臣还记得凉州战乱后的场景,就该明白……所有的战祸,都会让这个国的无数小家,家破人亡!”

    其实,谢相在朝廷上坚持这么多年,是想亲眼看着薄家如何倒下。

    他恨……

    他恨元定帝明明知道薄家人陷害虞家,也陷害了他的儿子,却依旧不愿意插手。他恨自己当初阻扰儿子的亲事,才落得如今孤苦无依的下场。

    他恨,所以不愿意插手大燕朝的事情。

    因为恨意浓烈,他做错了许多事情,也害死了大虞氏。

    他在许多年后,终于后悔了自己曾做错的事情。开始逃避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等死。

    却不想,在灯会上,看见了沈苍苍和虞方……

    当年,大虞氏和谢瑞也曾那样,出现在花灯会上。明明是那样和谐的一对,他看着却无比的刺眼。

    如今,在看见虞方和沈苍苍后,他才想起,自己的恨是多么可笑。

    虽然虞方说,他同谢家没什么关系,也绝对不会和谢家有关系。

    但是,谢相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他做错了。

    做错了,就该接受惩罚,现在的孤单,都是活该!

    而且,他是大燕朝的左相,肩负着大燕朝多少百姓的安稳。若是他一直逃避,看着薄家造反成功,那么来日他又有什么颜面,去地下去见列祖列宗,又有什么颜面去跟自己的儿子说对不起。

    身在其位,必受其重。

    谢相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苏行容,目光微闪。

    当苏行容站出来的时候,苏行容身上的压力,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小……

    苏家这些年来,依附的人是薄太后。若薄太后没了,苏家自然也就没了!

    薄太后在这个时候,让苏家的老太太和苏家年幼的孩子进宫,无非是想挟制住苏家……所谓的侍疾,无非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但是,薄太后似乎太低估了苏行容。

    苏行容这次的选择,无比的狠。

    他对自己狠,连自己的母亲和亲人的安全,都不愿意再多顾及。

    但是,他的狠却能换来苏家全族人的安稳,和来日苏家在大燕朝的地位。

    因为苏行容知道,薄家无论是薄相还是薄太后,都不可能轻松的拿下这大燕的天下。

    他这个赌博,会赢。

    然而,他也会失去苏家不少人的信任,更会得到苏家不少人的憎恨。

    毕竟那些年幼的孩子,都是他们的希望。

    苏行容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苏行容会对自己这么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他不想晏锦为难,也不想再像梦里那样,看见她哭的那样伤心。

    与其她受伤,不如他来肩负着一切!

    (ps:感谢黑暗的天空亲打赏的和氏璧,感谢gaqi亲打赏的桃花扇,感谢亲们打赏的平安符和月票,谢谢t.t我都没按时完结,你们还对我这么好,真的谢谢你们t.t我觉得自己好不中用,没兑现自己的承诺,再说一声,抱歉。)(未完待续。)

656:谣言四起

    他不似沈砚山那般,擅长用兵,能在战场上护国。

    他既不能护国,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燕朝葬送。

    所以,在父亲提出让他表面上继承苏家的时候,苏行容丝毫没有多想便应了下来。

    苏家,总是需要一个人来做罪人的。

    而这个罪人,他愿意来做。

    反正,自他懂事,他便注定是一颗让人用来驱使的棋子,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来日,就算沈家战败,而他的父亲也可以将过错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从而让苏家逃过一劫。

    不过,苏行容相信,沈家绝对不会战败。

    他虽然厌恶沈砚山,但是对于沈砚山的才华,却十分的肯定。

    苏行容的动作让朝中不少文臣都有些胆怯了,而那些不胆怯的人,却也被谢相的言语感染。一个国家,再破落也不至于要割让城池。

    士可杀,不可辱。

    当年,沈家牺牲了那么多人换来的安稳,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奸妄之人的存在,就彻底的破坏掉呢。

    一时,朝中不少大臣都支持谢相来控权,而不再任由薄太后乱来。

    京城之中的两万兵力本来全就在谢相手里,他想要拥护太子登基,而且大臣们又都同意,这样的情况下,薄太后想要彻底的掌控政局,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薄太后又怎么会如此简单,便让谢相掌控局面。

    太子的寝殿离薄太后的宫殿不远。尤其是元定帝去世后,太子时刻都是跟在薄太后身边,而京斋更是调动东西两厂的人,将宫里的锦衣卫找了借口大换了一遍。现在宫里的人,几乎都是东西两厂的人。

    而此时,薄家的人马也一路攻打到了京城之外。

    谢相手里的两万兵力要用来抵御薄家,一时根本没有空闲去对付薄太后。

    薄相虽然不擅长用兵,但是却明白速战速决这个道理。现在凉州的兵力虽然被乌恒牵制住,但是要回防也是很快的,所以他到了京城脚下后。没有休息片刻。便开始对京城内开始进攻。

    安稳了百年的大燕朝帝都,在三个藩王鼎盛时期叛乱的时候都未曾被人攻到都城门口,而如今却被一个奸妄之人打到了门口。

    京城内一时乱哄哄的,人们想要逃离却不知该朝着什么方向走。

    安逸习惯了的他们。在这个时候才知道战乱的可怕。

    他们亲眼看着大火在城门口焚烧。而周围全是哭喊的声音。血液几乎将城门都染成了鲜红色。他们怕了,却又无能为力。

    此时,不知是谁想起了定国公。想起了沈家还有人在京城之中。

    从前很少去沈家登门的商人和大臣,络绎不绝的开始朝着沈府走去,而因为定国公昏迷不醒,所以谁也没有机会见到定国公。

    与此同时,不知是谁放出了风声。

    说沈砚山根本不是陆氏和定国公的孩子,而是一个定国公和陆家另外一个小姐陆小楼生下的野孩子,这个沈家的世子之位本该是属于沈远岱而并非沈砚山。

    谣言传播的很快。

    沈远岱听在耳里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说,“呸,这个肯定是薄家那些卑鄙的小人放出来的消息,挑拨我和哥哥之间的兄弟之情。”

    重大夫怔了怔,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不想要世子之位?”

    “我?”沈远岱想了想,便摇头,“不想要!”

    这句,是发自他的肺腑。

    沈家的家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看看他的父亲就知道,这百年将门的家主,说白了就是个压力极大的位子。他从前的确是羡慕过,沈砚山出生便是沈家的世子,后来看着哥哥幼年被丢去边疆培养,而自己却在京城内过着安逸的生活,便觉得其实哥哥也是可怜。

    尤其是现在亲眼看着战乱发生的时候,他才知道战场上是多么的恐怖。

    如果让他上战场……

    沈远岱只要想到这些,便会觉得腿软。

    他想明白了,又怕重大夫不信,继续解释,“母亲曾说,父亲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我相信母亲的话……至于这些谣言,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沈远岱说的十分肯定,而在一边的重大夫也只好点头附和。

    沈远岱的态度坚决,在接待这些大臣和商贾户的时候,也将自己的态度说的很明确。

    若是他们都怀疑他的父亲,那么,这京城还指望谁来护着?是在城外的薄相,还是谁?

    人,都是怕死的。

    纵使他们好奇这个谣言的真假,但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而与此同时,京城里又传出另一个谣言。

    说当年陷害陆小楼变成疯子的人,其实是薄相。

    薄相爱慕陆小楼被婉拒了,便将好好的一个才女,逼成了疯子。最后,还造谣来冤枉定国公。

    薄家暗中和晏三爷勾结,陷害晏季常,想要借着晏季常犯错,拿下虞家。从而,在夺取虞家的家产后,开始招兵买马。

    这些账目,晏三爷全部都记录在手里。现在记录着这些的账本,就在沈砚山的手里。

    最可怕的是薄家这些年来,做了一桩桩的丑事,陷害了无数的贤良大臣,连从前的舒家一族,也是因为薄相的狭隘,导致了最后的灭亡。

    薄相恶毒,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可怕。

    薄如颜从前挑衅晏锦,之后嫁入晏家后,又苛待晏惠卿还折磨晏老太太,更是对陆家动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薄家,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此时,薄家造反的部队都攻打城门口了,还在造谣要对付沈家,污蔑一代贤臣,其心是多么的可恶。

    等这些消息散播出去后,但凡有人敢在茶楼和公共场合说沈家的半句不是,便有人站出来,将他打个头破血流。

    沈家,那样枝叶繁茂的家族,如今只留下定国公和沈三爷了,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沈家的忠心吗?

    薄家的攻了京城足足五天,都没有取得半点优势。

    眼看,乌恒那边就要牵制不住宋潜手里的兵力了,薄相一狠心,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还将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炮火,都拿了出来。

    他,势在必得。

    (ps: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依旧会更很多,我在努力完结!最近大概是作息不太规律,导致亲戚第二次造访,所以码字会慢点t.t对不住了亲们了!)(未完待续。)

657:恢复记忆

    初春的深夜,寒风刮过就像刀子在脸上割面。

    薄相亲领九百精骑,站在城墙下面看着周围。

    他不是第一次看大燕朝的帝都,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父亲总说这大燕朝的天下,有朝一日肯定会姓薄。

    他对此深信不疑。

    他,想要这天下。

    更想站在那个位子享受,君临天下的感觉。

    而他的身后,几千顶营帐好似被人精心布置过的棋子一般,散布在京都的南、北、西三面,唯独留下城东这一个出入口。

    然而,城东便是他进攻的地方。

    如果里面的人想要出来,无论从那个方面突破都会受到阻扰。

    此次围守大燕朝的京都,虽然有难度,但是对于薄相而言,无疑也是个挑战。

    成功,他便是这个大燕朝的帝王。

    输了,便是薄家全族人的性命。

    其实,在得到宫中薄太后不配合他的消息时,薄相多少有些生气。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妹妹会背叛自己,当年那样的苦境她都熬过来了,却在这个时候要和薄家划清关系,简直做梦。

    他当时气的破口大骂,之后更是恨不得冲进宫里,亲自杀了这个背叛薄家的人。

    奈何他安插在宫里的人,都被京斋拔除的干干净净,当年那个青涩又胆怯的少年,如今居然成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太监总管。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送给薄太后的。

    薄相又怎么能不气?

    元定帝一死。薄太后就该听从他的吩咐,从广陌寒的手里将那些孩子带出来。让那些孩子冒充元定帝,说是这几日身子太不适不宜见人。之后他们里应外合,便能顺顺利利的拿下这大燕朝的天下。

    这些孩子的声音和身影和元定帝十分的相似,大臣们不走近看,根本不知道,他们见的人其实不是元定帝。

    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找齐这些孩子,有多不容易。

    他甚至为了讨好薄太后。还冒着很大的风险。去找和薄太后师父相似的人。他送了不少相似的人进宫,而薄太后只是看过一眼后,便丢到了国师那边。

    然而,这些孩子。声音和身影都像元定帝。又会古琴和琵琶。连容颜都和那个人相似,薄太后还有什么不满意?

    尤其是为了弄到京公公,他和乌恒的皇室差点闹翻。

    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而他这个妹妹说翻脸就翻脸,甚至还直接断送了元定帝的性命。

    元定帝的死,倒像是便宜了元定帝。

    若是元定帝落在他的手里,他一定让元定帝不得好死。

    若不是元定帝逼迫他,若不是柳文仙突然死了,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进攻。

    薄相想到这些,眉眼里全是忧愁。

    若是时间允许,他当真是想围城,等里面的人没有粮食后,自然会出来投降。然而,宋潜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即使没有沈砚山在一边出谋划策,却将一向善战的乌恒打的节节败退。

    这场战役乌恒本就无心进攻,照这样下去,宋潜回来也是迟早的问题。

    他手里的兵力抵御不了宋潜手里的八万兵力……

    薄相想了多久,才对身边的人说,“告诉叶副将,今日必须强攻下京城!”

    既是强攻,显然会不惜一切代价。

    薄相选择了强攻,周围的炮火声,便开始没有断过。而住在城墙下的百姓,开始纷纷逃窜,朝着皇城靠近。谢相本想亲自去城墙上,却被人阻拦……且不说谢相早已年迈不适合去,他们更怕谢相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这京城里便又会乱成一锅粥。

    现在的京城,已经够乱了。

    谢相闻言,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他,的确没有办法。

    彼时,沈府外站了一群又一群的百姓。

    沈远岱看着外面的百姓,又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城墙,知道这京城里的兵力,怕是抵御不了多久了。

    他皱眉,又不敢去打扰父亲。

    父亲已经昏迷很久了,照重大夫的说法是,约摸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起初不愿意相信,而现在却也不得不相信。

    整个府邸,除了守在父亲身边的那个妇人一直在对父亲喃喃,便再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父亲会醒来。

    不过那个女人失了心智,会天真的以为,也是情有可原。

    而此时,定国公房内,陆小楼端着汤药缓缓地走了进去。

    她这几日在沈家住着,周围的丫鬟和婆子们,都已经认识了她。因为重大夫对她十分的尊敬,所以她们也不敢怠慢这个其实已经疯了的女人。

    陆小楼前几日在丫鬟的陪同下,无意走到了梨园。

    她看着满园的梨花,有些怔住。

    夜里的梨花开的其实并不显眼,而她却顿住脚步了,站了许久。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直喃喃自语,然后差点落泪。

    她说的声音很小,小丫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之后,陆小楼高热不退,重大夫急的团团转,以为自己给陆小楼用来恢复神智的汤药用错了,带会如此。

    直到昨日夜里,陆小楼的高热退了,重大夫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一向胆小的陆小楼,居然敢亲自去找重大夫拿了汤药。

    她走到床榻边上,眼里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淡淡地,目光也慢慢地平和,“子瞻……”

    睡在床榻上的定国公没有说话,而陆小楼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依旧温婉,“万株梨花,只为相逢!”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说着一些凌乱的话语。

    过了许久,她说的口干舌燥,然后才拿起一边的汤药,试了一下温度,想要拿给定国公服下。

    而此时,重大夫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陆小楼的动作后,吓了一跳,“夫人,你小心一些!”

    方才,陆小楼来拿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丫鬟陪同着。

    还好他亲自来看了,不然……若是陆小楼不小心将汤药洒到定国公的身上,那么便是真的惨了。

    陆小楼闻言,抬起头来,淡淡一笑,“你唤错了,我不是他的夫人!”

    虽不是夫人,却比所有人,更爱这个人。

    这下,轮到重大夫目瞪口呆了。

    (ps:3更)(未完待续。)

658:回光

    重大夫站在原地,身子像是瞬间僵住了一样。

    他试着唤了一声,“小姐?”

    “恩!”陆小楼微微颔首,眼里露出几分哀伤的神色,喃喃地说,“我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这段日子,重大夫亲自翻阅了不少书籍,想找找能恢复人心智的药方。

    他甚至还和自己曾经的徒弟解舒见面,一起商议该如何医治一个人。

    然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全靠天意。

    其实从前,的确有失了心智的人恢复过来,而那个男人能恢复,全靠亲人一直的陪伴和不放弃。

    然而陆小楼却不一样……

    她疯了许多年,已经病入膏肓,显然不可能再苏醒了。

    重大夫觉得没有丝毫希望,但定国公却没有放弃。

    他在京郊的那些日子,一直都陪在陆小楼身边,像是亲手照顾孩子一般的照顾她,耐心十足。等陆小楼闲下来的时候,他便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讲他们的过去,直到口干舌燥,声音沙哑。

    重大夫看着定国公如此犯傻,也曾阻拦过。然而,定国公说哪怕只有一丝丝渺茫的机会,也想让陆小楼恢复记忆,他不想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世了。

    他还有好多的话,想讲给陆小楼听。

    纵使她听不懂也没关系,他愿意讲。

    她就疯一辈子又如何?他愿意照顾她,也不会嫌弃她笨拙的像是个幼年的孩子。

    重大夫跟在定国公身边多年。知道定国公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当年,他自己会选择留在定国公府,也是因为定国公比谁都有耐心,一次又一次的邀请他,甚至放下身份,让他来医治沈苍苍的腿,言辞全是恳切。

    重大夫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彻夜的研究药方,最后连沈砚山也会偶尔来和他讨论起药方的事情。沈砚山翻阅的古籍,不比他少。谈论起医理来。比谁都知道得多。

    这些药味道很苦,而定国公陪着陆小楼慢慢的用下,目光全是温和。

    正是因为定国公的执着,所有人都没有想过放弃。

    而失去了心智多年的陆小楼。在爱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心智。

    重大夫眼眶微红。一时哽咽,“你回来了就好!”

    陆小楼笑了笑,神情温婉端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重大夫见陆小楼神色其实并不好,只是粗略的解释了一遍,有些事情没有说的太清楚。而陆小楼听完后,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欲裂。

    但是,她不想再疯了。

    不知为何,陆小楼总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不想再浑浑噩噩了。

    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半响后才说,“是我对不起泽川!”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小姐,你怎么这样说呢?”重大夫赶紧打断陆小楼的话,“你若说你不是好母亲,我都替你觉得委屈!当年,若不是你一再隐忍,陆家和沈家的名声,都会……而世子,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前程?你以前做的事情,那点不是为他考虑,你怎么能如此说自己呢?”

    陆小楼声音很轻,“可我,终究是没能周全好一切!”

    重大夫闻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其实,若当年陆小楼坚持要和定国公在一起,那么按照定国公的性子,这个人一定会抛弃沈家,选择对陆小楼负责。

    毕竟那时的沈家,又不止他一个儿子。

    然而,陆小楼知道。

    定国公这个人很有才华,未来肯定是个厉害的将军和家主。这样的人,不该为儿女私情牵绊住脚步,所以选择了逃避。尽管她比谁都喜欢这个人,却也要比任何人都远离他……她爱他,便希望他能好好的,不要受点半点伤害。

    她固执的退让,甚至放低了身份恳求定国公不要再来和自己纠缠,每一句话,在拒绝定国公的同时,也在狠狠的戳自己的心口。

    沈家和陆家多年来的安稳,都是她一再委屈自己的结果。

    重大夫一直都很佩服陆小楼,若这些事情换成是他,他一定会忍不下去,选择自尽的。

    如今陆小楼恢复了,便好了。

    陆小楼自己也浑浑噩噩的,这一场高热退了下来,从前的事情想起一些,却又零零碎碎的,想的太多,她便觉得十分的疲惫。她知道自己的病情,时不时还会恶化,于是尽量让自己放宽心一些,可在看见定国公躺在床榻上时,她本来安稳的心,也不再平静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这个人总是时刻精神十足,无论他睡的多熟,她只要看一眼过去,警惕心强的他都会迅速的睁开眼。

    而现在,这个人却老了。

    鬓发被染上了一层白,一张俊朗的容颜上,也有了皱纹。孔武有力的大手,在此刻却再也握不住她了。

    重大夫看了看陆小楼,很快便从屋内退了出去。

    定国公的病情,其实陆小楼又何尝看不出来?陆小楼从前是个略懂医术的女子,而且在其他方面又十分的有才华,陆宿是个厉害的人物,将陆小楼培养的如此优秀。

    定国公唤醒了疯了多年的陆小楼,而陆小楼也会尝试唤醒一直昏迷不醒的定国公。

    这两个人的性子,倒是十分的相似。

    等重大夫退下后,陆小楼才抬起手,将手放在定国公的眉眼处,然后往下划过鼻梁,最后停在唇边。

    她听人说,男子薄唇,便很薄情。

    偏偏的,他不。

    她当年生下沈砚山的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坐在这个人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再触碰一下他。

    此刻,她依旧像是在梦里一样,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

    怎么可能,他们此生还能再相见呢?

    这是天地不容的感情,又怎么会被上天怜惜?

    尽管如此,陆小楼依旧觉得满足,哪怕是一场梦境,她也觉得满足。

    她似乎忘记了,多年来自己受的苦,也忘记了自己若是不遇见定国公,又该是过着如何平稳的人生。

    她的声音颤抖,神色却十分的柔和,她说,“子瞻,我回来迟了,你醒醒,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ps:4更)(未完待续。)

659:控制不住

    昏迷中的定国公却依旧固执的闭着眼,连呼吸声都一次比一次更薄弱。

    似乎在下一刻,这呼吸声就会突然停了下来。

    陆小楼这么一坐,便是一整天。

    直到重大夫送来晚膳的时候,她才准备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很理智,没有多问,也没有哭泣。

    若是不用膳食,她肯定比他更早倒下。

    哪怕没有什么胃口,也要用一些来支撑身子。

    重大夫没有开口说劝慰陆小楼的话语,而陆小楼却说了一句,“多谢!”

    只是陆小楼刚站了起来,她的手却被人从后紧紧地握住,那人的力气很大,似乎很怕她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他的体温依旧如旧,而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人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求你,别走!”

    陆小楼闻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多少年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而她现在却能和他再次见面。

    当真是,上天怜惜。

    重大夫看着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他在看见定国公醒来后,开始彻底的怀疑自己的医术。其实他一直都不敢告诉陆小楼,定国公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醒来了,这段日子定国公一直在操劳朝廷上的事情,甚至还将乌恒那边为何会进攻大燕朝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定国公终究是定国公。当年那个不顾一切为弟灭了一个国的人。

    只是,他终究是年迈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劳累,让他的身体彻底的垮了下来。

    明明说好不再插手沈家的事情,却又不愿意看着儿子太辛苦,不愿意看着百姓受苦,又一次暗中帮助沈砚山,让沈砚山尽快的掌握好沈家所有的大小事务。

    此时的重大夫算是真的服气了……

    他从前对感情不屑一顾,觉得感情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累赘。

    尤其是爱情。在彼此苍老后。谁又会和当初一样,深爱着对方,一成不变呢?

    皮相都没了,又能拿什么来让对方喜欢自己?

    他的透彻。也明白这世上的薄凉之人很多。所以到现在都从未对谁真正的动过感情。

    可现实却像是给了他一个耳光。他算是真的彻底服了这对夫妻。

    他们的爱情,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纵使一个人重病一个人失了心智。却依旧没有改变。生死不离,约摸就是讲他们这样的感情了。

    明明这样深爱着彼此,奈何……却要疏远对方那么多年。

    天不垂怜。

    很快,定国公醒来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连守着城门的将领在闻言后,都喜极而泣。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无意是上天给他们的答复。

    大燕,不该在此时换君主。

    对于大燕朝很多军人而言,沈家就像是他们的信仰。所以,在听闻定国公醒来后,他们顿时士气大震,而城下想要强攻的薄相,此时却恨的牙痒痒的。

    怎么会醒了……

    怎么可能会醒呢?

    他将一切的时机都把握的那么好,却偏偏的,一切都不如他的意。那个本该去世的人,现在却突然醒来了,又能在后方为城里的军队出谋划策。

    他哪里还有更多的兵力,去彻底的碾压着京城之中的两万。

    薄相越想越觉得可怕,他最后几乎是嘶吼了出来,“找火油,用火攻!”

    京城毁了还可以重建,若他没了机会,那么不止薄家整个家族都会被诛灭,连他自己也逃不过这一劫。

    对于定国公,他多少有些忌惮。

    当年,定国公亲自将卑陆国国王的头颅提回来那一幕,他到现在都记得。

    那个人身上的戾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谁会想到弃武从文多年的定国公,居然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握着长枪站起来的时候,朝中不少大臣,都不得不拜服在这个人的身前。

    那样的定国公,被他们称为英雄。

    就连从前陆小楼那样心高气傲的女人,都能含笑温婉地说出,他很好的话语。

    薄相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人都觉得定国公好?

    他现在想要证明给这些人看,他不会比沈承修差,而来日众人的目光能看到的人,也只有他而已。

    薄相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哪怕将京城毁掉,也要夺下来。

    沈承修醒来又如何?他就不相信,沈承修现在的身子还能亲自来战场上厮杀!

    在城门上的将领渐渐的开始支撑不住了,周围的火光蔓延到了城墙之上,火油用的太多,连城门外的护城河都烧成了一片火海,看着像是人间地狱。

    而薄相显然没有放弃要攻打下京城的念头,进攻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眼看大燕朝京城的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宫中得到消息时,已经有不少人乱成了一团,太监和宫女们,有人生了想要离开的心思,都会被东西两厂的人抓住,然后砍首示众。

    宫内人心惶惶,他们怕,却又不知该如何逃离。

    唯独京斋陪在薄太后身边,神色淡淡的,从未抱怨过半句,也没有说宫中动乱的事情。

    偌大的宫殿,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可怕。

    许久后,薄太后抬起头来,问他,“你怕吗?”

    “不怕!”京斋笑了笑,“再可怕的都见过,这些又算什么?”

    薄太后怔了一会,才说了三个字:“对不住!”

    若不是她当年要将京斋留在身边,元定帝也不会让人把京斋变成太监,他依旧可以和那些少年一样,虽然被束缚住了自由,却可以安稳的离开。她的自私,导致这个人留在了他的身边。

    京斋沉默良久,那张俊俏的容颜上,才露珠一丝笑,“何必说这些!”

    当乌恒愿意将他送来大燕的时候,他就知道,此生怕是不能陪着母亲再看一看乌恒的国土了。

    也好,不回去,也不会脏了自己的眼。

    这年来,除了那一次他差点以为会疼的丢了性命外,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身边还有个和他一样可怜的人可以说说话。

    这样,很好。

    只是京斋知道,这宫内的局势,他控制不了多久了!

    (ps:5更,上班偷了点时间来码字,等下班会多更点的!啊,说起来我真的手气很黑啊,在年会上抽了安慰奖,是一瓶金龙鱼油t.t,我就眼看着苹果和我擦肩而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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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谋介绍:
古人说:天降大任必先苦心志。 晏锦哀呼,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深宅,她只想护住父母。 苦心志……还是睡觉吧。 至于大任…… 天塌下来,不还有个他吗?锦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