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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总小悟     锦谋txt下载     锦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5:前世,谁是你的埋骨之人

    晏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沈砚山的身世,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里没有任何疑惑和讽刺。

    沈砚山怔了一怔,然后神色渐渐地黯淡下来。

    良久后,沈砚山才说,“不见了!”

    对于沈砚山的回答,晏锦有些惊讶。

    她以为,沈砚山很想见到自己的母亲,却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但是很快晏锦又想明白了,沈砚山这句话,是替沈家和陆家回答的。

    他的责任,压的他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此时,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里吹进来一阵寒风,下一刻屋内的烛火摇曳似乎要熄灭。

    沈砚山站了起来,将窗户关上,又吹灭了屋内的灯。

    瞬间,屋内里暗了下来。

    晏锦看不清沈砚山的神色,她想,这个人约摸也不想让她看见,此时自己的神情吧。

    这个人,从不喜欢对谁示弱。

    沈砚山做完一切后,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着晏锦走了过来。

    他刚坐下,晏锦便伸出手,握住了他藏在袖口里的手。

    骨节分明的掌心,似乎多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晏锦心里咯噔了一下,却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没有彻底的表露出来。

    她和沈砚山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沈砚山有多忙碌,她多少也有耳闻。沈家如今的重担都压在沈砚山身上,连带着程老将军的希望也寄托在他的身上。

    有的时候。得到的越多,压力和责任就越大。

    不过,晏锦也隐隐约约觉得,沈砚山是在躲着她。

    躲着她的缘故,其实晏锦多少也知晓一些。

    她想着,问了一句,“疼吗?”

    “不疼了!”沈砚山语气浅淡,“伤口都愈合了!”

    他没有告诉晏锦,自己的手差点被人砍下,再也不能握住剑。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讲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直到最后,晏锦才试着说了一句,“你很久没有来见我了!”

    “抱歉!”沈砚山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便对晏锦道歉。

    然而晏锦却像是知道沈砚山要说什么似的。言语波澜不惊。“你是不是在想我前世的事情?”

    沈砚山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晏锦语气依旧淡淡地,“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前世我最后去的地方。其实我从未见过是什么样子,我唯一听到的,便是周围的丝竹之声。那个时候的我,心里很疲惫,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离世,我得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晏锦说的风轻云淡,沈砚山的手却微颤,继续说,“我呀,我很怕死的。胆小如鼠!”

    “其实我很久前,便知道陆文礼将我送给的人是谁,我一直都知道!”晏锦笑了笑,“你呢,你猜到了吗?”

    沈砚山点头,“知道!”

    陆文礼要讨好的人,其实显而易见。

    他从边疆归来,沈苍苍不在了,他势必会追查下去,而那时他的母亲,约摸也是不在世了!毕竟,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回不来了,连元定帝其实也知道,柔然和精绝进攻,程家军能活下来的几率,很渺小。

    然而,谁都不知道,他活着回来了。

    陆文礼为了讨好他,将晏锦送给他,也是有原因的……

    沈远岱曾无意问他,什么样的女子最好看的时,他回答了和幼年一样的答案。

    他说,眼睛蓝灰色的女子,最美。

    昔日,程老将军说子衿公主是仙女,那双蓝灰色的眼,宛如罕见的琉璃。以至于沈砚山一直都以为,像子衿公主那样的女子,才是最好看的。他自幼在军营里长大,身边敢和他一起评论女子的,便也有程老将军。

    和子衿公主长的很相似的晏锦,自然也被陆家人误以为,他说的其实是晏锦。

    沈砚山不敢猜测,是否是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才导致陆家的人,将晏锦送到他的身边。

    他想明白了,便不敢再来见晏锦了。

    然而他再小心翼翼,却依旧被晏锦发现了全部。

    “我前些日子看了一本书,书里说,其实缘分这个东西,是天注定的!”晏锦说的很自然,“前世,是你埋了我……”

    鹘岭。

    晏锦一直都记得这个地方。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听见那个男子说,“葬入鹘岭。”

    其实,前些日子,沈苍苍无意送来的图纸,那个地方便叫鹘岭。

    是一处龙脉。

    香复说,书里曾写,像这样风水极好的龙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她那时不过是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沈砚山或许也是因为愧疚,才会将她葬入那个地方。龙脉,多少人最向往的地方,却被她占了。

    这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从未对不起她。

    晏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未曾怪过你。那个时候对我而言,其实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且,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会离世,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有人在琴弦上,下了毒!我想,他或许也想借我的手,害你?”

    沈砚山继续沉默,直到他感觉到有一滴热气的水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时,才抬起头看着晏锦,“怎么哭了?”

    他从未见过晏锦如此难过,黑暗里的他只能用另一只空闲地手,捧着她的脸,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晏锦只是摇头,不再说话。

    上天待她是如何的好,才会让她在今生遇见这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有的时候,情绪真的难以控制。

    晏锦落泪,让沈砚山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

    “我没哭!”晏锦倔强的撇过头,握住沈砚山的手又紧了紧,“就是止不住。”

    眼泪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从眼角缓缓地滚落了下来。

    沈砚山叹了一口气,下一刻……晏锦便感觉到本来单薄的光线,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黯淡了下来,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唇边触碰到的,是软软的东西。

    晏锦愣了,眼泪也瞬间止住了。

    沈砚山的唇凉凉地,像是夜里的寒雪,他安静的贴着她,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晏锦下一刻,便抬起手将沈砚山的脖颈搂住,加深了这个吻。

    晏锦的动作笨拙,但是因为她的主动,沈砚山的气息便也有些重了。

    晏锦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然后退后了一些,却被沈砚山搂住腰固定了身子……

    薄弱的光线从玻璃窗户里透了进来,近在眼前的是一张极其隽秀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双黑色的眼眸,宛如绝世的墨玉。(未完待续。)

616:愿得一人心

    周围十分安静,屋外细微的动静,也听的一清二楚。

    晏锦看着沈砚山的眼里渐渐地神幽了起来。

    两人鼻尖几乎要挨上了,她像是听见了一朵花徐徐绽放的声音。

    又像是清晨的露珠,缓缓地划过花瓣,留下一条银色的痕迹,晶莹剔透。

    沈砚山似乎要退后一些,晏锦却腾出搂住他脖子的手,将手放在他的面容上。

    从那双修长入鬓的长眉,再到宛如星辰的眼眸,再划过挺拔的鼻翼,最后停留在哪张薄薄的唇上。

    沈砚山的唇形生的十分好看,颜色淡淡的,像是冬日里初绽的梅。

    她又靠近了一些,笨拙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

    凉的,很淡。

    晏锦感觉到沈砚山微微颤了一下,下一刻本来要离开的她,却被人紧紧的搂住,然后被沈砚山缓缓地加深了这个吻。

    晏锦脑海里的弦‘嘭’的一下,彻底的断裂了。

    此时的她,像是个木偶一般,顺着沈砚山的心意,缓缓的启唇,然后又闭上了眼。

    沈砚山神色一直平淡,只是眼神比刚才黯了许多,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颤着睫毛,泪珠还停留在上面,宛如明亮的琉璃。他不紧不慢的加深了力道,然后和她舌缠到了一起,引导她回应自己。过程里,晏锦显得十分笨拙,还不小心磕碰破了沈砚山的唇。

    他们像是两条离了水的鱼,只有彼此才是对方的空气一样,吸取着彼此的一切。

    晏锦一直屏息,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才开始用手拍打沈砚山的脖颈。奈何此时的她,的确是没什么力气,动手的时候也软绵绵的……直到晏锦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沈砚山才缓缓地松开了她。

    晏锦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吸取着新鲜的空气。

    薄弱的光线下,她白皙的容颜早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像是用了世上最好看的胭脂一般。

    美丽且又诱惑人心。

    “又没亲你的鼻子,怎么不呼气?”沈砚山的语气淡淡,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沉沉的沙哑,“需要我教你吗?”

    晏锦瞪圆了眼,想要摇头。

    沈砚山却没有给她摇头的机会,又亲了下去。

    这次,他的唇从她的鼻尖缓缓地滑落到了脖颈上,穿的整齐的月白色里衣,此时也有些凌乱了。

    衣襟被扯开,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脖颈。

    晏锦觉得浑身滚烫的厉害,像是有人将她丢进了滚烫的温泉里,热的她想要动手。

    沈砚山身上的体温,凉凉地,像是冬日里的玉石,寒意十足。她触碰着,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总觉得,不够。

    还是不够。

    过了许久,晏锦觉得自己快熟透了,沈砚山才退后一些。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重了,尤其是晏锦,脸红的像是春日的桃花,她身子往后一缩,然后抬起手来将锦被提高一些,挡在胸前,“不……不用教了!”

    “哦?”沈砚山听闻这话,将她的散落在一侧的发丝挽起一缕,然后语气淡淡地,“你会了?”

    “会了!”晏锦怕沈砚山没有听清楚,又道了一句,“真的会了!”

    她方才刚哭了,此时眼眶红红的,面颊也红红的。一双眼,更是莹莹泛着水光,瞧着当真是像刚出生的小奶猫似的,没有丝毫的反抗力。

    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晏锦,平日里是个精明的女子呢?

    沈砚山修长的手,依旧绕着她的发丝。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像是黑色的绸缎,乌鸦鸦一片。

    等晏锦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沈砚山才若有所思地说,“我没有想过要瞒你!”

    他其实在找到龙脉所在的时候,便知道了前因后果。

    晏锦曾无意和他提起过一些,虽然不详,但是足够让他猜出全部。沈砚山想,若是前世,他也会喜欢上晏锦的。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当真是莫名其妙。

    他第一眼看见这个人,便喜欢了。

    只是前世,他们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以至于晏锦毒发身亡后,他会觉得十分的可惜和遗憾。

    或许,那时的他会将晏锦葬入鹘岭,也是希望以后能遇见这样的一个人。

    从不相信命运的他,此刻却无比的感激,前世自己做的决定。

    今生的他,父母还在,亲人还在,身边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他不会再重复前世,失去一切的事情……

    晏锦平复了情绪,然后身子缩了缩,才说,“我知道!”

    她怕沈砚山误会,又继续解释,“我现在很好,和前世的事情,再没有任何的瓜葛!只是你……”

    别再躲着我。

    这五个字,晏锦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但是又知道,自己若是不将内心的想法告诉沈砚山,那个人肯定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沈砚山虽然聪明,但是在人情世故和感情上,却显得十分的笨拙。

    他连喜欢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又何况是她?

    晏锦放低了声音,几不可闻,“别再不见我了!”

    她的嗓音里还带了几分沙哑,听的沈砚山,心里疼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然后将晏锦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我怎么会不见你?”

    晏锦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头埋在了沈砚山的脖颈内。

    她喜欢这个人。

    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分开。

    “是我错了!”沈砚山听着晏锦沉重的呼吸声,又重复,“素素,我错了!”

    一向自尊心极强的的沈砚,此时却对晏锦示弱了。

    他没有解释,自己这段日子没有来见晏锦,是因为别的事情,根本抽不开一点点的时间。

    他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再迎娶晏锦过门,他为了早点让一切稳定下来,几乎拼了性命。

    他也没有告诉晏锦,自己差点摔下悬崖,更没有告诉晏锦……他这些日子,是多么的想念这个人。

    从前,沈砚山觉得死亡是不能控制的,他不强求。

    如今,他却胆怯了。

    他怕死,更怕失去怀里的人。

    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再也不敢入往日一般,将生死放在很远的地方。

617:不该有的爱情(一)

    身为男儿。

    一要护住国,二要护住家族和心上人。

    沈砚山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想给晏锦安稳的生活,是没有任何勾心斗角,也没有任何不安。

    他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能遇见一个符合他心意的人,微末的像是海里的沙。

    既然遇见了,他就会将她捧在手心里,当做珍宝一样疼爱,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晏锦微微咬唇,半响后才说了一句,“往后,别丢下我一个人,你多陪陪我!”

    “好!”沈砚山搂住晏锦的手又紧了紧,“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离的很近,沈砚山说话时的气息,也不时的萦绕在晏锦的耳畔,晏锦看着眼前这张极其俊美的容颜,然后微微颔首。

    晏锦一直都知道,沈砚山生的好。

    只是如此近距离看着,却发现这个人的睫毛其实生的很长,脸上的肤色也很白,像是她看过的白玉一般无暇。

    渐渐地,晏锦不知为何犯了困。

    闻着沈砚山身上熟悉的墨香,她闭上了眼,觉得很安稳。

    屋子内又安静了下来,沈砚山却张开眼,看着绣着梨花的帐子。

    过了片刻,他才低下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少女。

    晏锦熟睡的时候,十分的安静,浓密的睫毛合着,掩盖住那双妖媚的眼眸。

    她动或静,都很美。

    这一夜。沈砚山一直是半梦半醒。

    在梦里,他似乎又回到过去。

    尚且年幼的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何每次父亲看见他的时候,总会暗暗叹气,也不知为何母亲在看见他时,一双纤秀的眉会皱成一团。有一次他大病,烧的整个人都糊涂了,母亲却忙着照顾不愿用膳的沈远岱,从未多看他一眼。

    渐渐地。沈砚山便明白。他和沈远岱的存在,似乎是不一样的。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有的时候懂的太多,太会察言观色。也未必也是一件好事。

    后来。他去了陆家。

    他的外祖父和父亲一样。对他似乎都有些避而远之,直到后来,他听厨房里的下人提起。在后园里关押着一个疯子。

    他出于好奇心,便过去看了。

    那一日,阳光的余辉将院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女子身上拴着长长的铁索,坐在台阶上,在看到他来的时候,微笑,“泽川……”

    那时的他心一惊,以为女子认出他时,却又听见女子说,“子瞻,他叫泽川好不好?”

    那会他才明白,女子不过是自言自语。

    他闲来无事时都会去找女子,然后安静的坐在她的身侧听她呢喃。

    渐渐地,沈砚山也终于明白了。

    这个人,才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知道了,却不惊讶。

    之前周围的人的态度,早就在表明这一切。

    沈砚山喜欢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去后院找到女子。

    他依偎在身上有了味的陆小楼身上,唤陆小楼娘。

    陆小楼每次都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不知道他在唤谁。

    直到后来,他唤她,“小楼!”

    此时的陆小楼终于有了反应,然后对着他莞尔一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比春日的暖阳还要暖上几分。

    他的好奇心,没有压抑的太久。

    他断断续续的调查出来了,父亲当年会遇见母亲陆小楼是因为薄相。

    薄相那会还不是相爷,管着军营里的粮草,父亲和薄相交好,之后两个人时常也会一起饮酒。

    那时……

    沈承修对薄暨十分信任,他是军人没有太多拐弯抹角的心思,最后也是在薄暨的介绍下,认识了化名为陆九娘的陆小楼。

    陆小楼长的极好,虽不能和虞家的大小姐相比,但是她才华横溢,尤其是一手草书,写的堪比大家。沈承修自幼学问很差,觉得有才华的人,很厉害。

    在遇见陆小楼的时候,便很快就陷入了进去。

    薄暨将一切,布置的很好。

    他知道陆小楼的身世,却一步步的将陆小楼和沈承修往陷阱里引……

    沈家的军权,对薄暨而言,是十分大的诱惑。

    若是有了这些兵力,做什么都行!

    等沈承修和陆小楼陷入了感情后,他便费了不少力气将陆小楼和沈承修一起约了出来。

    那一夜,他先在陆小楼的酸梅汤里放了动情的药,之后又在沈承修的酒里下了一些。

    他动作不够仔细,还被陆小楼身边的何家小姐发现了。

    然而,薄暨没料到的是,何家小姐虽然看到了,却当做不知,还借着酒意从现场逃离了。

    她没有想过帮帮陆小楼,也没有想过要带走陆小楼……更没有想过要阻止。

    一切,都如了薄暨的意。

    陆小楼和沈承修有了关系。

    之后醒酒后,沈承修要对陆小楼承担责任的同时,陆小楼却因为失去清白,精神开始恍惚。

    薄暨没料到,陆小楼的自尊心太强,也没料到陆小楼太聪明。

    他还未来得及利用沈家,陆小楼便开始疏远了沈承修,还对沈承修说出往后不要再打扰她的话语。

    陆小楼发现了一切……

    薄暨想要将陆小楼的身世告诉了沈承修,然后沈承修却没有相信。他觉得薄暨是在欺骗他。

    薄暨那会有些束手无策。

    陆小楼和沈承修不按他的安排来行事,尤其是陆小楼还抓住了薄太后昔日的证据。

    若是事情闹大,薄太后的名誉也会损失不少。

    薄暨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陆小楼太聪明了,她知道薄家最忌惮什么……

    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了妥协,暗中却让人给陆小楼的汤药里下了东西,想要加速陆小楼的死亡。

    陆小楼像是知道了一切。

    她最后一次见沈承修的时候,说,“这是我留给你的信,若是我去了,你再打开这封信函。切记,一定要等我去世。子瞻,我是陆家的人,我得顾及陆家的名声,也得顾及父亲的声誉。我和你……从此再也不要见面了!”

    她像是在求沈承修一般,“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是诀别。

    至于沈砚山的出世,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意外之外的事情。(未完待续。)

618:不该有的爱情(二)

    对于陆小楼而言,腹中孩子更像是在提醒她,昔日的她错的是多么离谱。

    她这一生,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个笑话。

    她一直都以为祖父不喜自己,只因为她是女儿身。

    为了父亲陆宿,她自幼便好强。

    男儿能做到的,她也会尽力去做到,若是做不到,也要做好……

    陆宿偶尔也会问她,“九娘,是不是太累了一些?”

    陆小楼每次都是摇头,“学自己需要的东西,怎么会累?”

    她的倔强,也导致了最后的结果。

    沈承修很优秀,除了脑子有点笨拙外,其他都很好。尤其是他的身手,是陆小楼此生从未见过的凌厉。

    她喜欢上那样的耀眼的沈承修,也喜欢那个为了哄她开心,跑遍了整个京城只为买到那个她无意说出来的梨花酿的男人。

    爱情这个东西,当真奇怪。

    来的时候,虽然悄无声息,却宛如春日里百花绽放般,甜蜜的让人忘记了所有的苦涩。

    然而,上天怎么会给她那么完美的感情?

    陆小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堂兄。

    那种疼痛,像是将她撕裂,又一遍遍的拼接回去,再捏碎。她疼的连呼吸都觉得难受,闭上眼泪水就会不禁的流出来。

    从不喜欢示弱的她,此时是真的胆怯了,也害怕了。

    为何,堂兄妹不能在一起。

    他们明明彼此相爱。

    道德、世俗、家族……

    每一样都压的她喘不过气。

    其实。她想要和沈承修成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会冒着很大的风险,到时候沈家会被薄家利用不说,连她亲生父亲沈自清的事情也会被揭发出来。沈家和陆家都会毁在她的手里,为了两个家族,为了自己的父亲,她不能自私的去选择这场感情。

    而且,还是不伦的感情。

    她痛苦却又要周全一切,她费了不少心血。才查清了薄家的事情。

    薄家这个家族。从前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一直想要站的更高。所以,薄家的几代家主,对权利都是十分的渴望。

    这样的家族。没有任何人情味。处处都是刻薄。

    自然。也有就把柄。

    她找到了把柄,薄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陆小楼也知道,自己或许活不久了。

    她查到了薄家的东西。薄家自然会来灭口。所以,她将查到的东西放在了信函里,交给了沈承修。

    她若是去了,沈承修必定会看到这里面的东西。

    陆小楼想了很久,甚至都将送走孩子的汤药放在了眼前,最后她哭着将药碗推在地上,去见了陆老太爷。

    她跪在陆老太爷身前,“我此生是不可能再和别人成亲了,也不会有别的孩子了。祖父,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求你了……我往后绝对不会和他再见面,是生是死,也绝对不再有任何来往!”

    她下不了手,她喜欢沈承修,比她想象中的还多。

    自幼,陆小楼从未求过陆老太爷什么事情。

    这一次,陆老太爷也沉默了。

    最后,同意了。

    那个时候的陆老太爷心里其实也很复杂,他是陆家的家主,不能让陆家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昔日最疼爱的儿子成为断袖的时候,差点要了他半条老命。

    再后来,陆小楼的事情,让他对沈家,憎恨又无奈。

    无奈的是,沈家一直在暗中搀扶陆家,对陆家的确有恩。

    憎恨的是,他疼爱的孩子是因为沈家,才彻底的毁掉了。

    后来,他疼爱陆希显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容貌有几分像陆宿。

    沈承修在知道陆小楼有了身孕后,一而再的想要见陆小楼,都被陆小楼婉拒。他无可奈何,也不敢再闹出任何动静,那个时候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每一日在院子里种下梨花树。

    他记得陆小楼说,等他继承家主之位后,亲自酿酒给他尝。

    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

    沈承修的妥协,也导致了最后陆家小姐的嫁入。

    代替陆小楼出嫁的当时的陆家嫡小姐,她想要嫁给沈承修的原因很简单,其一是希望沈家能让她的父亲在如今的位子上不再跌落,其二是因为她喜欢沈承修。

    那样的男人,没有人不会动心。

    陆氏出嫁的那一日,陆小楼就坐在后院内,听着府外吹吹打打的声音,想哭却发现没有任何眼泪了。

    世人羡慕她有才华。

    而她却羡慕世人,和沈承修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一身红衣,她此生是无缘了。

    只是,陆小楼从未后悔过,喜欢上沈承修这个人。

    陆氏出嫁后,便立即称有孕。

    然而谁也没想到,薄暨给陆小楼下的毒,却等于让陆小楼走近了地狱里。

    等陆家的人发现的时候,药效已入体三分。

    想要拔出,就必须打掉腹中的孩子。

    陆小楼没有同意,也没有继续服用对孩子有伤害的汤药……

    毒药在她体内蔓延,再加上自己的情绪本就有问题,多重的压力最后导致她最后神情崩溃。

    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一直想要得到祖父的认同,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也绝对不会被认可。最后,她本以为遇见了此生最大的幸运,遇见了那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却因为错用了东西,两个人还未成亲,她便失了清白。

    最让她崩溃的是,她的心上人,是自己的堂兄。

    家族的压力,毒药的侵袭……

    活活的将昔日名动京城的才女,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当所有人都以为,疯掉的陆小楼不可能安稳的生下孩子时,她却凭着母亲的毅力,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生下来这个孩子后,她便大出血,然后整个人晕阙了过去。

    为了配合沈家,她连多看孩子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等陆小楼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包括自己的名字……都不太记得了。

    陆老太爷为了断了陆家和沈家的来往,更是告诉沈承修,陆小楼难产去了。

    所有人的,都以为陆小楼真的去了。

    沈承修其实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他是沈家的家主,背负着沈家百年的荣誉,不能给沈家添一点点的丑闻。

    他深爱着陆小楼,也没有任何办法。那场感情,天地不容。

    沈承修试着遗忘陆小楼,却在无意间,种出了京城最大的梨园。

    而陆小楼……却没了任何音讯。

    直到现在,沈承修都从未拆开过,陆小楼给他的信函。

    似乎这样,陆小楼就还活着。

    起码,在他的心里,还活着。

    沈砚山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眼眶里像是进了沙子似的,疼的厉害……

    他想要翻身起来时,睡在一边的女子,却不经意的将手放在他的身上。

    她说,“见见吧,我也想见见伯母!”

    沈砚山一怔,身子僵住了。

    晏锦继续说,“我想同她说说话……”(未完待续。)

619:薄家嫌隙

    晏锦说完后,抬起眼看着身边的沈砚山。

    屋外的天色此时灰茫茫的,再过一会,才会天明。

    周围很安静。

    似乎还能听见,屋外的寒风刮过树木的声音。

    沈砚山沉默了许久,一直未曾回答晏锦的话。

    “我知道你很为难!”晏锦语气依旧柔和,“只是,泽川,你就当是宠我,陪我见见她吧!”

    对晏锦而言,陆小楼的身世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小楼是她未来的婆婆。

    婆媳之间,总得见见。

    晏锦的声音很低,却听的沈砚山心里一片酸涩。

    这个人,总是为他着想。

    连他这薄弱的自尊心,也被她看在眼里。

    晏锦没有等到沈砚山是回复,却等到了沈砚山的拥抱。

    那个人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晏锦虽然觉得呼吸困难,却依旧伸出手反抱住沈砚山。

    他不能做的事情。

    她来帮他。

    过了许久,沈砚山才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好!”

    晏锦闻言,终于笑了笑。

    其实,她多少猜到了一些关于沈砚山的事情。

    譬如沈砚山酒量不好,是因为什么。

    当年,沈自清吃了酒,有了不该有的女儿。而沈承修在痛苦的时候饮醉,有了沈远岱。

    在年幼的沈砚山眼里,似乎这一切。终究是酒的错。

    晏锦想,沈砚山何其聪明,他下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碰酒,久而久之,他对酒的抵抗力便等于零。只要不碰酒,那么就不会犯错……

    不犯错,也不会让人痛苦。

    毕竟一个碰了一点酒就会晕阙的男人,女人当真不能对他做点什么。又何况,沈砚山对酒十分的忌讳。连碰都不愿意碰。又能出什么事?

    沈砚山答应了晏锦要陪她一起去见自己的母亲,却明白现在不行。

    天刚明,他便起身和晏锦辞行。

    晏锦没有阻拦沈砚山,而是安慰他要小心一些。她终究是很计较。沈砚山手上的疤痕……

    沈砚山点了点头。便跳窗离开了。

    过了许久。晏锦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晏家,也不在虞家。而是在父亲新置办的宅子里。沈砚山是何时摸清了她住的宅院,还能如此顺利的找到她住的地方。

    晏锦:“……”

    此时,香复的声音也在屋外响起,“小姐,你起身了吗?”

    “进来吧!”晏锦缩了缩身子,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昨儿夜里睡的很好,一夜无梦。

    从前在脑海里一直响起的男声,也因为昨夜和沈砚山说开之后,彻底的消失了。

    那些噩梦,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晏锦也很快明白了,她昔日去沈家赴宴赏花的时候,为何会觉得哪个地方那么的熟悉,明明她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如今想来,无非是前世临死那一夜她被蒙住双眼,靠着感觉记下了那个地方,所以再走过的时候,会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老天终于怜惜了她。

    让她在对的时间内,也遇见了对的人。

    她没有和沈砚山再错过。

    冬日的寒风刺骨,空气也十分的干燥,香复将香膏往晏锦脸上抹了又抹,恨不得将所有保养肌肤的香膏,全部用在晏锦的脸上。

    晏锦不太喜欢腻的东西,但是又怕肌肤干燥难受,只能忍耐着香复的动作。

    过了许久,香复才开口,“小姐,奴婢昨儿夜里,翻到个东西,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姐!”

    “哦?”晏锦有些好奇的抬起头,“什么事情?”

    香复垂下眼眸,“小姐让我查的那个地方,我查到了名字,却很好奇那样的地方,为何从前没有人发现。结果,我就在父亲昔日的书里,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图纸……”

    香复说完后,便将图纸放在晏锦的身前。

    这张图纸已经有些陈旧了,上面的笔迹也有些淡了,若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上面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香复又继续说,“郭家的很多秘密,是传男不传女的。虽然,父亲总说我比哥哥更懂这些,但是……终究不是男儿身!”

    郭家的祖训,她的父亲也没有办法。

    若不是晏锦前些日子让她查探那个地方,她也不会发现,其实父亲从前便找到了……又或许是郭家祖上找到了,父亲从未告诉过她而已。

    晏锦看着手里的图纸,半响后说了一句,“那么,你哥哥知道这个地方吗?”

    “哥哥?”香复皱眉,“我不清楚,他知道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她哥哥的性子贪玩,很少会同她提起这些。

    香复不再言语,而晏锦却又说,“若你哥哥知道这个地方,那么他被人带走后,会不会为了自保,将这个地方告诉了薄家的人……”

    郭家的祖上,毕竟是那样厉害的存在。

    薄家会对郭家窥视,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香复的父亲性子固执,肯定不会将这些家族里的秘密交给外人,所以比起香复的父亲,香复的哥哥更好控制。

    昔日洛大人直接选择带走香复的哥哥,而将香复的父亲处死……

    至于香复。

    她是个女儿身,对于这些,郭家人肯定是不会传给她的。什么都不知晓的香复,构不成任何威胁……或许她还会因为父亲和哥哥的死,从而责怪晏家,给晏季常找一些麻烦。

    只是后来,本来该被淹死的香复,却被晏季常救了。

    晏锦想到这里,吃惊的瞪圆了眼。

    若真的是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当年的那场大水,并非天灾而是人为。目的很简单。

    其一,是为了洛家抢他父亲的功劳,毕竟权利一直让人眼红。

    其二,是为了带走郭云清。

    郭云清懂玄学,又会看风水,这样的人来寻找龙脉,对薄家有益。

    洛家,其实一直都是薄家的棋子。

    晏锦想起,沈砚山的图纸是从薄太后的手里拿来的,就觉得内心更乱了……

    薄家寻龙脉无非是想家族里出个帝王,这个地方肯定是不想被外人知晓的。那么,为何薄太后又将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沈砚山去查探,像是故意在泄露这个秘密似的。

    难道薄相和薄太后之间,已经有了嫌隙?又或者说,薄太后对薄家,早有了不满?

    晏锦揉了揉眉心,有些猜不透薄太后如今的举动,到底是为何了!(未完待续。)

620:再也不安稳(4000字大章)

    在晏锦猜不透薄太后的行为时,沈苍苍和虞方的成亲的日子,也彻底的定了下来了。

    三月初七,万事皆宜。

    定国公身子不好,沈家也有冲喜的意思。

    作为快要出阁的沈苍苍,在这段日子里自然得避嫌,不能再见虞方了。

    而且,虞家就虞方这么一个独苗,如今要娶妻了,自然要准备不少的东西。

    虞家快要忙疯了,沈苍苍自然不好去打扰……

    于是,她只能偷偷摸摸来见晏锦。

    她是真的高兴坏了,抱着晏锦的手臂像个孩子似的来回摇晃,说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如何愉悦,听的在一边的晏温婉笑眯了眼。

    沈苍苍一点也不羞涩,抬起头问晏温婉,半响后才问了一句,“婉姐姐你成亲那晚,紧张吗?”

    晏温婉:“……”

    沈苍苍问话太过于直接,让晏温婉立即哑口无言。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出来呢?

    晏温婉不比沈苍苍,她内敛又脸皮薄,直接就“噎”住了。

    洞房花烛夜。

    晏温婉不想还好,一想她就记起丈夫在耳边呢喃的情话,瞬间脸色通红。

    她在成亲之前,从不知道温柔似水的丈夫,其实还有另一面。

    疼痛又带着几分愉悦。

    晏温婉越想越不敢去看沈苍苍真诚的眼睛,干脆直接低下头,沉默了。

    晏锦似乎也留意到晏温婉的尴尬。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说,“你总是出来,也不怕外人说你!”

    晏家长房的宅子和虞家的宅子,走几步就到了。沈苍苍老来看望晏锦,若是平日里还好,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恨嫁!

    沈苍苍很容易被转移话题,她转眸看着晏锦,“他们说就说呗。我又不在乎!”

    若不是顾及虞家的颜面。她肯定是要偷偷去看看现在的虞方。

    沈苍苍觉得虞方肤色极白,若是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必定十分的动人。连沈三爷都说,她运气好才能遇见虞方这样好脾气的。又迁就她。

    她想着。还忍不住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从前的她。不知道自己出嫁的日子还好,现在知道了,每一日对沈苍苍而言都是折磨。

    晏温婉对沈苍苍的直接。有些叹为观止。

    她从前多少知道一些关于沈苍苍的事情,她虽不像晏锦那般理解沈苍苍,却也不会像其他人那般看不起沈苍苍,觉得沈苍苍恶毒又刁蛮、

    尤其是后来她跟陆希显说起沈苍苍的时候。

    陆希显说,“那丫头,也是个可怜人!”

    晏温婉想,周围的人误会沈苍苍太多了,而沈苍苍又是个不在乎外人目光的,所以昔日的误会才会越来越多。

    现在,她和晏锦走的近,时常都会遇见沈苍苍,她和沈苍苍接触多了之后,便彻底的明白了,沈苍苍是个不错的姑娘。说话直接,性子单纯,爽快又耿直,如果能和沈苍苍做朋友,也不用顾忌太多。

    在沈苍苍眼里,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虚伪的话语,沈苍苍不喜欢,也懒得说。

    “好好好,你不在乎!”晏锦拿沈苍苍无奈,又道,“你再不回去,三爷等会又要来找你了!”

    沈苍苍来晏府的次数过多,导致沈三爷多少有些不乐意了!如今离三月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沈苍苍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还整日跑来见晏锦,至于要准备的东西,她全部都丢给沈三爷了。

    沈三爷是又当父亲又当娘,准备嫁妆的同时,还得考虑其他的……

    其实,忙都是次要的。

    沈三爷多少也怕人说沈苍苍的闲话,连带着晏锦也会连累进去。对于晏家长房,沈三爷总是觉得有些愧疚……尤其是晏锦,沈三爷根本没有颜面去见晏锦。

    反而是晏锦倒是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只要沈三爷不再来插足她晏家长房的事情,她也不愿再多做计较。毕竟,来日沈苍苍是虞家的主母,而她又要嫁去沈家,两个人不可能不碰面。

    没必要弄的太僵。

    沈苍苍叹了一口气,抱住晏锦的胳膊更紧了,“你就知道赶我走,婉姐姐来了,也不让我和她说会话!”

    “谁赶你了……”晏锦伸出手,弹了弹沈苍苍的额头。

    沈苍苍吃痛,然后放开了抱住晏锦胳膊的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她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似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沈苍苍。

    一个从来不知道照顾人的沈苍苍,却想给虞方更多的以后和安稳。堂堂的一个郡主,居然开始学着经商,靠着她的头脑,试着分担虞方身上的担子。

    虞方身子太单薄了,虞家的担子也太沉重了。

    沈苍苍能做的,便是和虞方一起扛起重任,却没有半分怨言。

    沈苍苍会来找晏锦,其实也是想从晏锦的嘴里知道一些虞方的消息,入了冬之后,定国公的病情让沈苍苍不安,沈苍苍在担心定国公的同时,也开始担心身子虚弱的虞方。连带着陆希显,也会被沈苍苍问起。

    闲来无事的时候,沈苍苍还跟晏锦说,“素素,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身边全是病秧子!”

    晏锦:“……”

    沈三爷的身子不好,陆希显也是如此,连带着虞方和解舒,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不是身边一群病秧子?

    沈苍苍和晏锦又唠叨了一会,才无意提起,“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太后娘娘身子似乎也不舒服。昨儿还头疼了一夜,谁也不见!”

    晏锦皱眉,“皇上也没去瞧瞧?”

    “去了,太后没见他!”沈苍苍叹了一口气,“素素你可千万别病了!”

    沈苍苍说的有气无力,似乎对太后病了,颇为挂念。

    这段日子,哪怕薄太后不生病,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快了吧?

    薄家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彻底的解决。

    当日。薄相带走了何氏。最后却等于带走了个烫手山芋,想要送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最后,陆文礼狼狈的回了陆家后。又因为被关押的日子太久。没有吃饱饭。猛吃一顿后,又吃出了问题……

    陆文礼只知道自己快饿死了,哪里还记得何氏这个母亲。

    等他恢复了几日后。他才想起母亲不见了。

    他急着要去薄家找何氏,却又有些胆怯。毕竟,薄家是相府,他这么冒然的跑过去,这不是自己找麻烦么?若是被薄家的侍卫敢出来,那么他丢人就丢大发了。

    现在的陆家家主是陆希显,而陆希显出面,显然比他出现好。

    哪怕丢人,也是陆希显丢人,而不是他。

    只是,谁知,陆希显是丝毫没有要出面的意味。

    何氏被抓走时,陆希显便故意在表面上示弱,连看见薄家的人,都绕道而行。陆希显的动作,让不少人都在猜测,薄家在欺压陆家……

    文安伯去了才没多久,陆家便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昔日,文安伯和薄家有不少矛盾,现在薄家明显是在报复陆家。

    现在陆家都是这般光景了,定国公一去了,沈家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薄相现在的动作,被人在私下议论成奸妄小人。

    陆希显这么一做,陆家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也没有谁会再去深究了。比起陆家这个小家族的传言,更让他们想知道的,是薄家这些年来的事情。

    陆文礼见陆希显不动作,气急的说出了陆小楼的事情。

    陆希显闻言,语气淡淡地,“你是在哪里听的这些谣言,姑母已去,你还让她不如此不安?”

    “她没去,她还在!”陆文礼跳脚,“我那日,还带她……”

    陆希显微微眯眼,脸上的神色依旧不改,“你带她做什么了?”

    陆文礼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

    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这段日子,虽然外面都以为陆家很弱,但是实际上陆文礼却清楚,沈砚山和陆希显有来往,若他闹的动静太大,他就是自寻死路。

    沈砚山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行容的狠毒是明面上的,而沈砚山却是暗中的。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沈砚山的手里变成了枯骨,而外面却没有半点风声。

    他不想成为那些冤魂。

    他唯一拿来威胁沈家和陆家的东西没了,因为陆小楼不在了,他闹的再厉害,也不过是风言风语。而他的母亲,显然是救不回来了……

    陆文礼拿陆希显没有办法,又亲自去了一趟何家。

    结果他的外祖父根本不愿意见他,直接说自己病了,至于那些表哥表妹们,对他更是一脸轻蔑。似乎厌恶他的出现,恨不得他早点离开何家,别带来什么晦气的事情。

    陆文礼从前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气的傻了眼。

    陆文礼气何家,却没有办法。今日一早,陆文礼走投无路之下,似乎想要学自己母亲一样,去拦薄家的轿子,却被陆希显阻止了。

    陆希显的意思,是对外称陆文礼“病”了。

    他亲自来晏家不方便,便派了晏温婉来和晏锦商议。

    晏温婉来了之后和晏锦说了一会话,沈苍苍便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沈苍苍一来,晏锦和晏温婉的话题,也就不能继续聊下去了。

    不是因为不相信沈苍苍,而是沈苍苍对这些似乎没多大的兴趣。

    此时,晏锦看着身边的沈苍苍,又试着问,“太后谁也没见吗?”

    “今儿一早见了国师。”沈苍苍撇了撇嘴,“是京公公带国师进见太后的!”

    晏锦有些疑惑,“国师?”

    沈苍苍此时坐稳了身子,看着屋内没有任何丫鬟,才压低了声音对晏锦解释,“太后娘娘和皇上一样,都在服用丹药。这些,一直是国师再给太后!”

    丹药这种东西,对人的身体,其实并无太多的益处。

    晏锦曾无意间过一张丹药的方子,里面放有金粉、玉屑、朱砂、雄黄等等。

    其他的不说,就说这金粉,若是服用太多,对身子是有害而无益处。

    可有些人就相信这些,他们认为吃金吃玉,乃是仙人做的事情。他们慢慢的试着过着仙人的生活,往后自然也能成仙,简直是痴心妄想。

    若丹药真的有用,当年的秦皇不早就万岁了?

    晏锦认为不可信。

    沈苍苍见晏锦不语,又继续说,“这个国师其实很厉害,他的手里的夜明珠,是大燕朝唯一的两颗。不过,其中一颗因为当年借给太后照明,摔坏了一些,有纹裂了,而另一颗,还是完整无缺的。连大理哪里的人都说,只有神仙才能拥有夜明珠。国师肯定是天上的神仙……”

    晏锦:“……”

    在一边的晏温婉忍不住笑了笑,“苍苍也认为国师是神仙?”

    “他吧……”沈苍苍略微思索了一会,才摇头,“在我心里,只有哥哥是神仙。哥哥长的比国师好看多了!”

    晏温婉:“……”

    能和虞方比容貌的,大燕朝还真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其实,关于这个国师的事情,晏锦多少有些耳闻。

    大燕朝的国师是个不染半点尘埃的男子,只是他对凡尘没有任何依恋,所以至今未娶。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国师,在前世这个时候,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

    晏锦想了想,开始琢磨这里面的事情。

    因为她的改变,周围不少的事情也随着她的变动而变动。包括这个早该去世的国师,居然活到了现在……

    她想到这里,又问身边的沈苍苍,“你出嫁那一日,太子殿下会出宫吗?”

    沈苍苍挑眉,想了想才回答,“小秀儿,会来的!”

    太子和沈苍苍关系很好,现在借着沈家的暗中扶持,他也在试着慢慢的站稳根基。只是,如今宫中的情形也越来越奇怪了。

    来日,大燕朝的帝位会不会是太子殿下的,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晏锦只知道,她现在得查清这个国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前世的元定帝,会夺了他的性命。

    沈苍苍和晏锦又说了一会话,才起身告辞。

    然而,沈苍苍今日里零碎说的话,却成了晏锦现在的追查的目标!这京城里安稳的日子,没有多久了……(未完待续。)

    ps:  两章二合一,亲们平安夜快乐,明日为圣诞节加更。

621:故人再见

    晏锦在调查国师广陌寒的同时,却也查出了一些惊人的事情。

    譬如,广陌寒和昔日的晋南王,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广陌寒虽然自幼是养在仙鹤内,被仙鹤观的前任观主养大,但是广陌寒的身体内,却有着晋南王的血液。

    准确地说,广陌寒其实是个外室生的孩子。

    一个堂堂的藩王,自然不能将一个外室养的孩子带回府邸内。

    一夜风流,广陌寒其实是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那时的晋南王也不敢确定,广陌寒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从未给想过要将广陌寒带回府内。

    只是,他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委屈了孩子,只好将年幼的广陌寒丢给了白鹤观的前任观主。

    广陌寒自幼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和晋南王没有太多的来往,所以当年晋南王造反的时候,仙鹤观的观主亲自出面保了他,元定帝也看在老观主的颜面上,饶了他的性命。

    毕竟,广陌寒和晋南王的确没什么来往。

    虽然元定帝饶恕了广陌寒,但元定帝对广陌寒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毕竟广陌寒的体内流着是庄家的血,谁又能准确地知道,广陌寒到底有没有长反骨呢?

    只是,晏锦想不明白。

    广陌寒既是晋南王的孩子,为何元定帝却又敢将广陌寒留在自己的身边,还让广陌寒做了国师?难道。元定帝不怕广陌寒会报复?

    不过,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广陌寒的确是个厉害的术士,他炼制的丹药,目前看来还未有什么毛病。晏锦看的炼丹方子,并不是出自他手,所以此时的晏锦根本不知道,广陌寒现在对大燕纪皇室是否恨之入骨。

    毕竟,庄家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元定帝的手里。

    广陌寒的身世让晏锦吃惊的同时。晏锦更发现了。私下不染尘埃的广陌寒和京公公来往密切。

    像广陌寒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居然和京公公来往频繁,这让晏锦不得不好奇,这两个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明明无论是兴趣还是爱好。两个人都根本谈不到一起。

    在晏锦继续调查广陌寒的同时。离沈苍苍和虞方成亲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

    在两个人要成亲之前,晏锦和沈砚山也商议好,见陆小楼的日子。

    晏锦知道陆小楼喜欢梨花。就将陆小楼安置在京郊的离二叔不远处的宅子内。晏二爷是个喜欢花木的人,时常也会送花木到那座院子里去,只是晏二爷不知道那个看似表面上空置的宅院,其实早就住了人,还是让薄家找寻了许久的人。

    只是出乎晏锦意料的是,要去见陆小楼的,不止是她和沈砚山,还有定国公也要一起前往。

    因为怕定国公出府被人张扬,他这次坐的是沈砚山的马车。

    一个小小的马车内,坐着晏锦和沈砚山,而对面就是定国公。

    晏锦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坐在对面的人,是她未来的公公。

    在晏锦的记忆里,定国公总是笑着,明明是个武将,却很少露出沉重的神色,连沈苍苍都说,大伯父像个长不大的少年。晏锦不知道,如此多繁重的事情压在这个人身上,他为何还能保持得住笑容。

    对于定国公而言,其实能压垮他的事情很多……

    心上人的离去,娶了不爱的女人为妻,弟弟们一个个战死沙场,而一向喜欢在军营里领兵的他,因为陈年旧疾,再也不能征战沙场,只能被迫在京城内养老等死。

    一个人到底要多坚强,才能将这一切咬牙扛下来。

    不得不说定国公的确是个厉害的家主,沈家在他的手里,虽然枝叶凋零,却比从前更能站稳站稳脚跟。尤其是他当年独自出兵的事迹,让人不得不佩服。

    只是这样厉害的人,却不是个好爱人。

    他辜负了陆小楼,背起了沈家的责任。

    定国公病了很久,若不是习武多年身体还好,怕是早已扛不住了。病来如山倒,他的陈年旧疾此时全部发作,几乎让他有些挪不动脚步。

    但是,他只要想起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亲自来问他,是否要见见娘亲的时候,眼泪便忍不住要滚落下来。

    九娘……陆九娘……

    那个尘封在他心里,永远都不敢再记起的名字。

    一向很少露出悲伤神色的定国公,在听了沈砚山的话后,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丝毫不顾及形象。

    当年,他是多么的爱她啊!

    他恨不得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那个人,可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若是,他不轻信薄相,就不会中了薄相的诡计,玷/污了九娘的清白,若是九娘不失了清白,来日还能重新找个人出嫁,而不是毁在他的手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小楼的情形……

    他跟薄相去寺庙内,然后中途薄相离开了,而他也迷了路。

    那时的他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一直朝着梨花深处走去……

    远处,一袭白衣的少女,正握着狼毫笔在亭内作画。微风吹动梨花树枝,也撩起了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她只是随意的将发丝随意的挽在脑后,手下的动作却依旧行云流水。

    眼前,枝头上的梨花花瓣零零碎碎的飘落,而他却怔在原地,不敢大声喘息。

    他怕自己扰了她的动作。

    过了一会,少女像是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在看了他一眼后,微微一笑。

    她只是那么一笑……

    从此,他便万劫不复。

    后来他才知道,陆小楼会在哪里作画,也不过是薄家的小姐拜托她。陆小楼虽然一手草书写的很好,但是画技也不差……

    如今京城内,陆小楼的真迹,价格已经上千两。

    一个女子,出自她手下的东西,居然比其他大家的笔墨还要珍贵。

    然而,谁也不知道。

    他的书房内的密室里,全是陆小楼的东西……

    定国公想到这里,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那样好的女子,那样宛如清晨剔透般清澈的九娘……因为他,彻底的毁了。(未完待续。)

    ps:  亲们,圣诞节快乐,祝亲们永远都开开心心,这是第一更!

622:我曾爱你如命

    有时候,爱其实也是一种伤害。

    他对陆小楼的爱,让陆小楼陷入深渊,再也不能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在明处沐浴着阳光,而陆小楼便在暗处,闻着周围发霉的气息,周围爬满了肮脏的虫子。

    定国公想到这些,一双红红的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闭上。

    只是,他站在明处,又何曾觉得半分温暖过……

    他会笑,会让人觉得他开心。

    是因为不想辜负陆小楼……

    她爱他,站在了暗处,才让他有机会站在光明之下。

    马车缓缓地出了京,晏锦又特意先去晏二爷哪里抱了几盆花后,才和沈砚山扶着定国公下了马车。

    定国公有些倔强,他挥开沈砚山的手,不让儿子继续搀扶。

    他理了理衣衫,语气平淡地说对沈砚山说,“你娘不喜欢我衣服乱糟糟的,她说,臭汗味重!”

    陆小楼喜欢干净,她住的地方永远是十分明净的,没有任何一丝怪异的味道。

    然而,后来……

    她再也没有穿过一件干净的衣衫,也从未再住过干净的地方,就连用的膳食,也从不是她最喜欢的。

    沈砚山皱眉,却没有说话。

    他只是顿下脚步,没有再跟着父亲朝着屋内走去。

    屋门很快从外被打开,下一刻又被关上。

    定国公的身影,消失在晏锦和沈砚山的眼前……

    晏锦将这里布置的很好。梨树错落有致的将屋子围绕住,周围还随处可见新鲜的花朵,在冬日里还有这样的景色,倒是很难得。不止如此,院内也新做了一座秋千,秋千的不远处,还有溪水缓缓流动。

    溪水是引了温泉进来,所以坐在秋千处,水温的温度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沈砚山怔了怔,然后看着晏锦。目光温和。

    晏锦似乎知道沈砚山想问什么似的。轻声说,“我从堂姐夫哪里听说,从前伯母住的院子里,也有这样的秋千。我想。她应该喜欢!”

    晏锦的心思细腻。这里的布置。每一处都是陆小楼喜欢的。

    尽管,她的布置对陆小楼或许没有半分用处。

    一个疯子,哪里有什么心思来欣赏景色……

    沈砚山没有说话。而是将晏锦揽入怀里,丝毫不顾及院外还站着下人。

    晏锦有些急了,她用手捶打沈砚山的胸膛……若不是定国公此时推门走了进去,她都要急的大力的挣扎起来。

    这是外面,沈砚山也太没有顾及了。

    而彼时,定国公却已经走进了屋内……

    此时还不到晌午时分,屋内的光线虽然不算明亮,光线也十分的柔和。陆小楼就坐在不远处软榻上,手里捧着的是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花,她的嘴角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却又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昔日,头发乌鸦鸦的像是黑色绸缎的少女,此时鬓发却已经布满了银丝。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眼。

    像是清晨的露珠一般清澈。

    屋内进来了人,她也像是没有发现似的,继续看着手里的花,然后将花瓣从上面扯落。

    等一朵花在她手里彻底凋零后,她又选择了其他的花朵……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却又很陌生。

    而定国公站在原地,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嘴里也渐渐有了血腥的气味,那股滚烫的热流被他再次吞咽了下去。过了半响,定国公才试探着唤了一声,“九娘!”

    坐在远处的女人,在听闻他的话语后,缓缓地抬起头。

    她看了看他,然而莞尔一笑。

    她这么一笑,他却是泪流满面。

    物是人非。

    他们都再也不回去昔日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又一步的走到她的身前,却见女子笑着说,“最后一瓣了……”

    她笑的很开心,眼里亮晶晶的。随着她将花瓣摘下的同时,他听见她说,“子瞻喜欢我!”

    花朵留下的只有金黄色的花蕊,而周围却光秃秃的……然后陆小楼很高兴,她一双眼笑的弯起,像极了夜空里的月牙。

    定国公闻言,坐在她的身前,试着说,“这些哪里能信,不如求签拜佛……”

    “佛才不能信呢!”陆小楼语气轻松,“子瞻不信神佛,我也不信!”

    她将手里的花一放,继续说,“我信我自己!”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对话,却让定国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差点将眼前的人拥入怀里。

    当年,她和他相恋的时候,她总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捧着不知是在哪里找来的花,没事数数花瓣。他有一次无意靠近,便听见她在喃喃自语,说什么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他闻言就笑了起来,说这些完全不能信,不如求签拜佛。

    结果陆小楼吓的跳脚,却气哼哼地说,你都不信佛,我拜佛做什么?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都快忘却了陆小楼的样子,却不想其实那些记忆,一直都在他的脑海深处。

    定国公哭的厉害,一个苍老的老人,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手足无措的像是个孩子。

    当年……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其实该努力的将自己的心上人留在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为了感情要放弃整个家族。他是沈家的长子,是沈家未来的家主,肩负着的是沈家的名声和未来,在弟弟们陆陆续续的去世后,他要承担的就更多了。他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整个家族都会因为他的错误而陪葬。

    只是,却没有人来问问他。

    开心吗?后悔过吗?

    “你怎么哭了?”陆小楼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疑惑,然后笨拙的伸出手,用袖口给他擦拭眼泪。

    她和他的距离很近,几乎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

    此时的她,一双手已经有了皱纹,不再像昔日那般,白皙剔透宛如玉石。

    她的语气依旧柔和,“子瞻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不要哭了!”

    她说完之后,定国公的眼泪却流的更多了。

    她忘却了一切,连他的容貌都忘记了,但是关于他们的回忆,她从未忘记。

    一点,也没有……(未完待续。)

    ps:  感谢叶枫sky和gaqi亲打赏的圣诞袜,嘿嘿,谢谢你们的圣诞礼物。这是第二更,还有更新,大家明日再看。

623:大局

    他说了许多话。

    像是重复从前的故事一般,一件又一件的将过去讲给陆小楼听。

    定国公沈承修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记得这些,却不想如今却要一一的重复给心上人听。

    人生又何必总回忆初见,褪去铅华感情依旧会如初。

    陆小楼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却依旧安安静静的听这个人讲话……

    他讲,她便听。

    乖巧至极。

    沈承修的耐心像是用不完似乎的,一直讲诉着曾经。

    直到陆小楼的神色有些倦怠了,他才闭了嘴。

    他说的动情,而陆小楼听的茫然。

    昔日有一颗玲珑心的女子,早已没有神智,甚至连外人在讲什么,都根本是迷迷糊糊一团乱。

    薄弱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户洒在屋内,余辉将周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不早年少,而她也不再是那个清秀可人的少女,两个人的鬓发间都有了银丝,容颜上也有了皱纹……尽管如此,沈承修对她的心,却从未改过。

    他声音有些沙哑,然后从陆小楼的手里,将花朵拿了过来。

    陆小楼冒然被人拿走了玩物,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下一刻。

    沈承修便将花佩戴在陆小楼的耳鬓,言语深情,“你真好看!”

    本来有些生气的陆小楼,闻言却笑了起来,神色里再也不见方才的半分不悦。

    过了许久,陆小楼说自己饿了。此时沈承修才起身,扶着她朝着屋外走去。

    晏锦和沈砚山一直都没有离开,守在屋外等沈承修和陆小楼出来后,又一起用了膳食。陆小楼失了神智,很多事情做起来极其的幼稚,从前喜欢干净的她,在用膳的时候看见清蒸桂花鱼,会高兴的丢下手里的筷子,然后用手去抓。而在一边的沈承修却很有耐心,让她小心别碰到刺。又在她一双手油腻之后。拿起一边的热毛巾给她拭手。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自己最珍爱的珍宝一样,丝毫不在意周围还站着下人,对面还坐着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

    等用了晚膳。陆小楼吃了药后便睡下了。

    今儿有沈承修在一边陪着。她吃药的时候。倒也没像平日一般闹出太大的动静。

    安置好陆小楼后,沈承修对沈砚山说,“我就不回去了!”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熟睡在身边的心上人,语气轻柔,“我想陪着你娘一些日子!”

    若是从前,沈承修绝对说不出这样固执的话语,他是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不会意气用事。

    现在的他若是不回去,沈家那边得瞒的非常好,而且接下来沈苍苍的亲事,他显然也不想出现了。沈家的一切,这会,他想彻底的交给沈砚山。

    沈砚山沉默,没有说话。

    沈承修继续说,“这些年来,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当初,爹将你送走,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当年的他若是不将沈砚山送走,沈砚山的性命一定会保不住。

    他从未跟沈砚山说过这些话,觉得做了就是做了。

    哪怕沈砚山误会他,沈承修也觉得无所谓。

    做出来的事情,没必要一定要解释。

    沈砚山点了点头,“我知道!”

    “谨言慎行,爹一直没有教过你,你很懂事,比谁都孝顺……”沈承修叹了一口气,眉眼里全是疲惫,“其实,爹当初送你走,也有私心。为夫,爹是个懦夫,为父,我也不是个好父亲。我这一生为国为家族,能做的,我都做了……我没有多久的日子了,泽川……爹知道这些话不该和你说,但是……你就让爹固执一次吧!”

    作为父亲,要将这些话说出来,沈承修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他现在若是不再回沈家,那么很多问题便要立即交给沈砚山来处置。

    如今的局势,其实还是需要他继续在沈家掌舵。

    只是,他怕。

    他怕自己这么一走,此生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陆小楼了,他已经做了一次懦夫,辜负了陆小楼,他不想再辜负这个女子,尽管陆小楼再也不记得他到底是谁。

    沈砚山闻言挑眉,“爹的意思是,沈家的兵符,要交给我了?”

    沈砚山说完后,沈承修便从袖口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兵符,交到了沈砚山的手里,“沈家,我交给你了,是兴是亡,你来做主!”

    沈承修何尝不知道,儿子话语里的意思。

    从幼年开始,沈砚山便太会看透人心了,以至于当年对元定帝说出那番话后,气的元定帝差点亲自拔剑砍了他的脑袋。

    沈砚山那会才九岁,说话却像一个谋士似的。

    太早慧,是妖孽。

    元定帝对沈砚山的身世多少知道一些,在沈砚山说完那些进谏的话后,他便大喊放肆。

    元定帝那会,是真的想杀了沈砚山。

    他没有下手,是因为沈承修亲自去求了元定帝。

    为了护住沈砚山,沈承修不得不将沈砚山送到边疆去。

    边疆虽然危险,但是却也比在京城内安全。元定帝有很多忌讳,然而沈砚山那一日提起的,是元定帝最大的忌讳。

    谁都知道元定帝的毛病,却没有人敢像沈砚山那么直接。

    沈砚山的不懂为人处世之道,还好他身边还有个晏锦。沈承修对此也多少放心了一些……

    沈承修现在唯一乞求的,便是晏锦能管管沈砚山这个混世魔王。

    他便很听陆小楼的话,以至于陆小楼不让他出现,他便真的不出现……

    沈承修想,自己的儿子应该也像自己。

    晏锦应该能管住他。

    等沈砚山从屋内走了出去后,沈承修才握住陆小楼的手,缓缓地又叹了一口气,“九娘,你知道吗?泽川和你从前很像,很聪明……但是那个臭脾气,简直是个混球!”

    陆小楼自然听不到他的话语而是继续乖巧的睡着。

    沈砚山从屋内走出来时,晏锦正坐在院内的秋千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旁边小溪里的温泉正冒着淡淡的雾气,她萦绕在那团雾气里,显得与世隔绝,美的不可方物。

    沈砚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不远处的晏锦似乎发现了一直看着自己的沈砚山,莞尔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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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记仇

    尽管,她此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沈砚山却觉得肩负在身上的重担,像是彻底被歇下了一样。

    无需言语,她在便好。

    等晏锦走近后,沈砚山将大概的事情和晏锦说了一下。

    晏锦皱眉,“这里毕竟是京郊,重大夫过来会太引人注意了!”

    定国公的病情一直都未曾痊愈,若不是重大夫一手照看着,也不知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只是,重大夫是个御医之位都不稀罕的人,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沈家,甚少出府替他人问诊。

    若不是因为沈砚山,她的父亲也绝对不可能会得到重大夫的医治。

    如果重大夫突然出现在京郊,难免会被人注意……

    到时,不止定国公在京郊的事情会被泄露,连陆小楼的存在,也会被其他人发现。

    沈砚山见晏锦皱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语气淡淡地,“晏二爷病了,他会过来看看!”

    晏锦诧异,“二叔哪里病了,他身子好好的,他……”

    晏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沈砚山。

    “你既唤他一声二叔,他病一病又何妨!”沈砚山将晏锦眉头舒展开,才将修长的手指收了回来,“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晏锦:“……”

    沈砚山说的理直气壮,而晏锦却是哑口无言。

    对于晏家二房,虽然晏锦一直都不喜欢二婶。但是碍于二叔和父亲是亲兄弟,她不喜欢也没有太为难二房。起码,她没有让晏二爷真的没了后人。

    晏家是个大家族,单凭他父亲肯定支撑不起。

    有的时候,能闭眼,她会尽量闭眼。

    总不能让晏家二房绝了后,来日辛苦的还是她父亲和幼弟……

    不过,晏锦看的开,而沈砚山却未必看得开。

    沈砚山这个人,相当记仇。

    所以。这次他想都没有多想。便直接让晏二爷病了。

    晏锦对此,虽然感到无奈,但是也没有阻止。毕竟,这次不让沈砚山如愿。他也会有别的办法让晏二爷更不舒服。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

    晏二爷起初只得了小风寒。但是一夜过后风寒却突然加重,让他昏迷不醒,二房现在没有个主事的。管家急的团团转,请了大夫却说要晏二爷准备后事,这下,晏家二房彻底的乱了。

    晏二爷休了旋氏后,便再也没有娶继室,身边的两个姨娘得知大夫的话后,哭成了泪人。

    连大夫都这样说了,她们两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

    恰好此时,和往日一般来拿花的香复出现了,姨娘们再也不顾自己身份,跑去求香复,让晏锦帮帮忙……

    香复目瞪口呆,半响后才回答,“这……薛姨娘,大小姐又不是大夫!”

    “刘大夫,刘大夫……”薛姨娘一双眼都哭的红肿了,现在更没了平日里贵气的样子,“刘大夫的医术一定能救二爷的,香复姑娘我求你了,你帮我转达这句话给大小姐!”

    香复有些为难,“这几日小少爷也病着,刘大夫怕是走不开!”

    薛姨娘和管家闻言,神色慌乱了起来,几乎要哭出声了。

    晏家二房现在能求的,除了晏家长房,便只有晏三爷了!因为晏四爷这段日子据说伤了筋骨,对这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而晏三爷和晏家二房来往甚少,现在的晏三爷虽不像前段日子那么可怜,却也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心来帮晏二爷。

    连晏二爷唯一的儿子晏宁裕,这会都还在牢里关着呢,若晏二爷真的去了,晏家二房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薛姨娘哭的晕阙了过去,而香复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好说,“管家你别急,我回去同大小姐讲!”

    香复说到,便也做到了。

    晏锦闻言后,当日沈苍苍来探望她的时候,便和沈苍苍说了这件事情。

    沈苍苍和虞方要成亲了,若是晏家这个时候办丧事,多少有些晦气。

    沈苍苍想了想,觉得自己虽然不介意这些,但是虞方一生估计也只会娶她这么一个妻子了,若是遇见这样晦气的事情,多少有些扫兴。

    她是一点也不想委屈虞方。

    沈苍苍想明白后,便跟晏锦说,“素素你放心,我有办法!”

    沈苍苍说有办法,便真的有办法……

    其实连沈苍苍自己也没想到,重大夫会答应的那么快,应下来这件事情。在她还没闹明白的时候,重大夫已经收拾好了药箱,领着身边的侍从上了马车。

    “未免……”沈苍苍看着重大夫消失的身影,“太果断了一些吧!”

    不过,沈苍苍心没有太细,她没有多想这件事情,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忙的她根本没有闲暇去为别的人分心。

    至于重大夫到了晏家二房替晏二爷扶脉的事情,众人都以为是重大夫拿沈苍苍无可奈何,才不得不去。

    所以,倒是也没有人多注意这件事情。

    毕竟,重大夫也会往返京城和京郊,没有长住在京郊……

    薄家这个时候,还在为何氏的事情纠结。

    这段日子,陆家却丝毫没有要来带走何氏的想法。连陆文礼也没有什么动静……

    薄相有些急了。

    陆家这次到底想做什么?

    他完全猜不透了。

    在薄相头疼的同时,沈苍苍成亲来赴宴的人,基本上也确定下来了。

    薄太后不能出宫,便是太子亲自来祝贺,连带着几位甚少出宫的公主,也会到来!

    太子出宫,京公公自然在身边保护。

    只是出乎薄相意料的是,国师也会去赴宴。

    一向清冷且自以为是广陌寒,居然会去赴宴……

    薄相觉得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他想了许久,才对身边的人说,“我记得常大人不是也要去赴宴么?”

    在一边的管事的,立即点头,“回相爷话,常大人会去!”

    “常无殊既然要去,那就让他带着小柳一起!”薄相坐在椅子上,笑的讽刺,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小柳总是提起她的哥哥,让她去见见自己的哥哥也好。当然,这也是我送给沈家的大礼,也不知道沈承修那个老东西,会不会喜欢!”(未完待续。)

625:懦弱

    薄相说完,舒适的闭了眼,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

    沈家让他不舒服,他又何必让沈家痛快。

    他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在沈家人的心里,沈苍苍是块宝,那么他就要让这些人好好的看着,这快宝贝是怎么碎在他们面前的。

    居然选了虞家……

    他想到这里,不禁冷冷一笑。

    虞家那个老头子,现在居然知道攀上沈家这棵大树了,他从前倒是小看了虞家。

    管事的领了命,便走屋内走了出去,偌大的大厅内只剩下薄相一人。

    翌日天还未明,薄如颜的便被人送了回来。

    晏三爷对薄家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忍耐力了,薄如颜是被打晕了送回来的。他的动作丝毫不客气,似乎再也不想收留薄如颜一点点时间。

    不过,晏三爷的动作也没有让薄相多不痛快,他在听闻柳文仙的话后,便想着要如何处理何氏了。既然陆家不要何氏回去,那么何氏便不要回去了。

    一切的过错,不用他来背负便好。

    薄家现在的地位,难道还要怕一个小小的陆家?至于元定帝,他再忍耐一些日子,也不用继续忍耐下去了。

    不听话的人,终究是要换掉的。

    薄如颜回来时候,薄相并未见她,直到她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帐子和屋内的摆设后,整个人有些怔住。她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晏三爷虽然没有苛待她。但是晏家的下人却是拜高踩低的,见她被休后个个都来羞辱她。尤其是她的陪嫁丫鬟,居然还对她说,跟了晏三爷那个糟老头子。

    薄如颜被身边的人背叛,整日里还吃着素食,心里再难受却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了。

    她怕……

    她的父亲骨子里便是薄凉之人,若是她对薄家再也没有用处,父亲肯定不会再收留她。所以,平日里自尊心极强的她,才会如此忍辱吞声继续在晏家宅子里住了一段日子。

    却不想。晏三爷打晕了她。随意丢在马车上,吩咐人将她送了回来。

    薄如颜以为自己完了,但是现在却出奇了,她居然回了薄家。还住在了从前自己的院子内。

    想着。她眼泪便从眼角滚落。

    此时。屋门被外被推开,有个妇人端着药碗从外走了进来,她看见薄如颜坐了起来。然后愣了愣,“你醒了!”

    “娘!”薄如颜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然后从床榻上起身,跑到妇人身边大哭了起来。

    她有太多的委屈,却不知道和谁说起。

    外人都说她咎由自取。

    薄如颜却认为自己没有错,若不是晏家……都是晏家的错。

    晏锦毁了她的前程,而晏三爷毁了她这个人。

    薄夫人闻言,眼眶微红,“我的颜儿!”

    “娘……你好不好,爹他有没有欺负你?”薄如颜将身子埋在薄夫人的怀里,“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薄夫人言语淡淡地,但是声音却哽咽了起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啊,你怎么不听娘的话!”

    说着,她便伸出手敲打着薄如颜的背。

    她下手重,薄如颜吃痛低呼,“娘……疼!”

    “疼,你知道不知道,娘心里才疼啊!”薄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薄如颜说,“起来吃药吧!”

    薄如颜起身,捧起药碗正要用药,薄夫人却突然说,“小心烫!”

    薄如颜笑了笑,然后将药碗放下,“娘还是和从前一样疼我!”

    薄夫人没有说话,神色里带着几分不安。

    薄如颜见母亲这般,以为母亲和从前一样,挑眉说,“那个小狐狸精又来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薄夫人指着药碗,转移了话题,“吃药!”

    薄如颜哪里听的下去薄夫人的话,她站了起来,“我就知道柳文仙那个肮脏的小狐狸精该死,当年她勾引爹爹,让娘亲一直委屈!这样的小狐狸精和晏锦一个德行,我总得让她们不得好死!”

    说完,薄如颜眼里全是怒火。

    柳文仙长的好,那双眼睛漂亮极了。然而,就是这样漂亮的女人,却是父亲在外面的外室。

    母亲这些年来,一直都知道柳文仙的存在,却对父亲无可奈何。

    父亲说,他没有将这些女子带回来,也是极尊重两个人的夫妻感情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似乎薄夫人该对他感恩戴德。

    然而,薄相虽然这样说,但是身边的通房却换了又换。明明是如此无耻的事情,外人却说他这叫风流,不被红尘牵绊。

    薄如颜恨透了这样的父亲。

    薄夫人眼里似乎泛着水光,她想了想,又摇头,“柳姑娘其实也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那是怎么样?”薄如颜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我从未见过那样厚颜无耻的人,在外面装着清高,又整日往返父亲身边。母亲,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薄夫人是大家闺秀,还未出阁的时候,家族的教导的便是,女子不能太心胸狭隘,不能没有妇德,善妒更是不行的。

    薄家,得枝繁叶茂,才能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她一直都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周围的人和她一样的生活。

    但是,丈夫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今儿这个叫青儿,明儿那个就叫红儿,永远换的都是她不熟悉的面孔。她一边打理府邸里的庶务,一边又要担心薄家的一切,若说真的不嫉妒,都是假话。

    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男人,虽然生育的痛苦,让她对情爱早就断了任何幻想,但是现在的她,却错了太多。

    薄夫人看着药碗,半响后,怔了怔,“吃药吧,早些歇息,娘回去了!”

    薄如颜知道母亲的性子软弱,一直都是如此,从前在父亲身边那位得宠的姨娘,对待母亲更是嚣张至极。

    若不是挖了那个姨娘的眼,让她失了宠爱,那么母亲还得被欺负的死死的。

    她拿起药碗,正要喝的时候,薄夫人却立即站了起来,像个疯子似的打翻她手里的药碗,“别喝!”

    乌黑如墨汁的汤药,瞬间跌落在地上。

    而装着汤药的白瓷碗,也碎成了无数片。(未完待续。)

626:天生薄情

    薄如颜被母亲的动作,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怔了一怔,然后一脸惊慌的看着不远处的母亲。

    薄夫人喘息地厉害,眼泪更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不能喝!”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让她泣不成声。

    昨儿夜里,薄夫人准备歇息的时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良久无言。

    铜镜里的那个人,鬓发早已染上了银色,纵使用了不少的汤药,那些白色的发丝,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岁月催人老,她已不再是少女。

    眉眼里的疲惫,眼角上细纹都在告诉她,她老了。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想了起丈夫身边的侍女,然后突然泪流满面。

    在一边的老嬷嬷,瞧见她这样赶紧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嬷嬷,你出去吧,我想静静!”薄夫人挥手让一直伺候自己的老嬷嬷退下,却哭的更厉害了。

    尽管这些年,她早就明白,哭是没有任何用的,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不知为何,她依旧忍不住想要哭泣……似乎只有这样,内心才会稍微舒适一些。

    等哭的累了,薄夫人才拿起一边的手巾轻轻地擦拭眼角。

    这个时候,屋外却突然传来老嬷嬷欣喜的声音,“夫人,相爷来看你了!”

    她似乎很开心,还未等薄夫人回答,便冲了进来,然后笑着说。“老奴替夫人收拾下吧!”

    薄夫人哑然。

    她和薄暨成亲多年,再也不复从前的少女情怀。如今,薄暨来看她也好,和她用膳也好,对她而言,其实无所谓的。

    她活着,便是薄家的相爷夫人。

    她不在了,这个夫人之位便是其他人的了。

    为了孩子,为了家族,她就算心里再难受。也得继续支撑这个自己。然而现在的她。却害怕见薄暨了……

    明明当年,自己是那么喜欢他。

    老嬷嬷正要帮她梳理发髻,薄夫人却抬起手来说,“嬷嬷不用了。他来陪我说会话就会离开的。不用这般辛苦!”

    “夫人!”老嬷嬷陪在薄夫人身边多年。见薄夫人如此沮丧,心里更是难受,“那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啊!”

    “我能想什么!”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薄夫人便如此暴怒的狮子,“他不愿意好好待我,我认了。但是,颜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对我的孩子的?那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现在呢?”

    丈夫不爱自己,没关系,她自己爱自己。

    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却成了丈夫手里的棋子。

    薄夫人笑的讽刺,“当初的誓言,不过是他的失言,他给了我多少希望,便辜负了我多少!”

    薄夫人平日里温和有礼,待人也总是平易近人,从未做出半点失礼的样子。现在的她,突然暴怒了起来,让一边的老嬷嬷有些措手不及……

    她以为薄夫人会和薄相吵起来,却不想在薄相来的时候,薄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薄相看着薄夫人的眉眼,“你哭了?”

    “没有!”薄夫人笑了笑,“眼里进了沙子,有些不舒服!”

    薄相点了点头,便没有问下去了。

    多年的夫妻,哪怕不相爱,也知道对方心里大概在想什么。

    薄夫人会生气,也是因为薄相的到来……

    这一次,薄相是让她亲手给自己的女儿下药,让薄如颜疯了,好帮他处理麻烦。

    薄相说的理直气壮,“颜儿现在不能继续在薄家待着了,皇上这段日子,总是说我教女无方。我知道这些事情同你讲,对你有些过分,但是为了这个家,不得不让你来做这些!”

    “相爷这话?”薄夫人皱眉,“是何意?”

    薄相继续说,“再过几日,晏家怕是会把颜儿送回来。到那会,你亲自给去送药给颜儿,她相信你,对你送的东西从不会怀疑。等这个孩子……”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疯了,我有用处!”

    薄夫人惊的目瞪口呆,“你要害颜儿,相爷,她是你的女儿啊!”

    薄相皱眉,“若是能保的住她,我又何必同你说这些。薄家的名誉,是要用性命去维护的。现在,朝中多少大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连太后都不愿意再见我,你做为我的结发妻子,难道还要拖我的后腿不成?颜儿本就不能继续留着了,她帮我做点事情又如何?是我养大了她,也是我给她命,她该报答我!”

    薄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未想到,丈夫会如此的卑鄙。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她眼眶又蓄起了泪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眼泪不从眼眶里滚落,“相爷,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你不要拿了她的性命!你若是怕她再闯祸,你打断她的双腿,给她一口饭吃也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她活着吧,求你了!”

    “妇人之仁!”薄相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薄夫人,一张苍老的容颜,让他觉得厌恶,“絮儿,琴儿,那么多孩子你还不满意吗?这个孩子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你不好好教导的结果。现在,为了薄家她必须死!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听我的吩咐,那么……我也会休了你。我看那个时候,岳父会不会原谅你!”

    薄相说完之后,抬起脚便离开了薄夫人的屋子。

    薄夫人坐在凳子上,身子瘫软了,慢慢的下滑到了地上。

    她捂脸大哭,再也不顾及任何形象。

    薄暨对她,总是这么残忍。

    无论外人多么看不起她的女儿,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下的了手?然而,站在远处的老嬷嬷看着薄夫人哭的厉害,却良久无言。

    在利益面前,儿女算什么?妻子算什么?

    有些人,骨子里天生便是如此薄情。

    薄夫人哭了许久,最后不得不妥协。她得为了家族想想,她若不是薄相夫人,那么娘家人怎么办……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终究是胆怯了。

    她没有丈夫那么狠,能对亲生孩子,下毒手。

    薄夫人将一切告诉薄如颜后,薄如颜满脸惨白的坐在了地上。

    薄如颜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有人说,她其实什么都比不上晏锦,什么都比不上……(未完待续。)

627:谁算计谁(4000字大章)

    薄如颜从未如此绝望过,在她的记忆里,父亲虽然薄情,却也不至于如此。

    想让她死,还得背负着随之即来的各种骂名。

    她蹲在地上,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薄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只能跟着默默的流泪。

    她们无能为力。

    世人皆羡慕她是薄相夫人,却不知在享受锦衣玉食的她,其实过的是如此凄惨的生活,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护住。

    这样位子,又有什么用处?

    其实这次薄相的打算很简单。

    他想让薄如颜用完药后变成了疯子。然后,派人将薄如颜和何氏一起丢在陆家的门口,疯了的薄如颜带了攻击性,在陆家门口亲手杀了何氏。

    这是,他给陆家的警醒。

    至于陆家想要让薄如颜偿命?

    无所谓。

    薄相根本不在乎损失一个女儿,他很有很多个女儿,一个没了,还有另一个。

    而且,陆家还不能说是薄相的错,薄如颜疯了,他们怎么能将疯子的错,怪罪在薄相身上?

    于情于理,薄家都没错。

    然而,再过几日,沈苍苍就要成亲,陆希显的孩子也快要降生了,如今何氏惨死在陆家门口,肯定会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晦气。同时,聪明的人陆希显怎么会猜不出,这其实是薄家的警告,若是陆家再不避开之后的夺嫡之战,那么陆家的以后。就跟何氏一样。

    薄相的计划,两全其美。

    在这期间,薄相从未想过,薄如颜是自己嫡出的女儿,也没有想过,和自己成亲多年的妻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想的,无非是他的前程,薄家的荣华富贵,至于其他人……他不才不会多想。也不会替她们多考虑一点点。

    薄夫人跟在薄相身边多年。又何尝不明白,丈夫的冷血。

    亲人都能如此……

    薄如颜哭了很久,才颤颤抖抖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一边悲伤的母亲说。“娘。我不用药。我不能疯!”

    薄夫人抬起头,看着薄如颜,只见薄如颜继续道。“爹这样对我,不就是因为我没用处了么?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啊……我是相爷的嫡女,却不如一个小破落侯门的小姐!娘,若是我能嫁到沈家,一切就能改变了!”

    薄夫人惊讶的站起身,“颜儿!”

    沈砚山是什么样的人,薄夫人早已见过,那个人除了容颜出众这个优点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优点,他嘴毒说话又难听,从前他都看不上薄如颜,现在薄如颜已非完璧,又怎么可能嫁给沈砚山。

    沈家,怎么会要她女儿这样的人做媳妇。

    薄如颜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惊讶什么,又压低了声音说,“我听闻沈家世子酒量极差,一杯就倒。娘,爹肯定有办法的!”

    比起成为废子,直接走上死路,薄如颜更想活着。

    现在,元定帝的身子越来越差,能坐上帝位的人,不一定是太子纪毓。薄家想要稳稳的掌握这个位子,那么必定需要兵权。

    现在大燕朝除了元定帝手里的兵权,掌握最多的和众多将领有亲密来往的,只有沈家。

    而且,边疆程老将军据说也快不行了,来日的程家军肯定会落到沈砚山的手里。若是这样,沈家的兵力,其实已经比元定帝手里的兵力,多了不少。

    尤其是程家军,这一只军队骁勇善战,和京城里那些安稳了多年的兵力比起来,程家军显然要厉害的很多。沈家能成为薄家的助力,一切都好办了。

    薄如颜笑的凄惨,“我不会和晏锦争正室之位,她都有那么多东西了,给我一点又如何?我都低头了,她不会那么残忍的!”

    她是堂堂的薄家嫡女,而晏锦不过是个小破落侯门出来的小姐,除了一张妖媚的脸,便再也没其他。

    薄如颜从未甘心过,也从未认输过。

    薄如颜紧紧地抱住身前的薄夫人,“娘,为了你,我什么委屈都愿意抗。娘,求求你了,我想活着,你救救我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却全是恶毒,半点不像是妥协的样子。

    薄夫人心软,她只有薄如颜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很快就点头,“娘想想办法。”

    若是小妾的话,沈家应该会同意。

    毕竟,只是一个妾室。

    只是,薄夫人怕的是自己的丈夫不同意,一个堂堂相爷的嫡女,去给沈家的世子做小妾。说起来,这件事情当真的丢人。

    不过在权益面前,丢人又如何?

    丈夫想要的,是利益。

    等安慰了薄如颜睡下后,薄夫人才从屋内走了出去。

    薄夫人刚离开,薄如颜便睁开了眼,然后赤脚踩在红木铺成的地上。

    她走到不远处的妆台上,从小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面目狰狞,“晏锦……晏锦……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而彼时,关于薄家的事情,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传到晏锦的耳里。

    薄如颜被晏三爷送了回去后,大病不起,怕是这段日子都不能出来走动了。晏锦闻言,放下手里挑选簪子的动作,看着身边的香复,“只是病了?”

    “只是病了!”香复皱眉,“奴婢瞧着,十二小姐的病情没那么简单呢!”

    晏锦笑了笑,“自然没那么简单!”

    薄家现在的声誉并不好,而薄相居然还留着薄如颜的性命,这倒是让晏锦觉得怪异。像薄相那样的人,必定会杀了薄如颜,而不是继留着。

    不过,晏锦并没有多想这件事情。

    在她的心里。薄如颜的存在其实等于零。

    薄如颜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应该担心这件事情的,是薄相。

    太过于自信,往往会成为自负。

    她看着手里的簪子,选了半响后,才将白玉雕海棠花的簪子递给虞方,“表哥,这个怎么样?”

    虞方接过晏锦手里的簪子,放在阳光下看了起来。

    离虞方和沈苍苍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本来沉稳的虞方也急了起来。他听闻精绝的习俗。是成亲第二日。亲自替妻子盘发,然后给妻子佩戴上簪子,寓意结发夫妻,朝朝暮暮永不分离。他便也想和沈苍苍行这个礼。

    只是他从未替女子盘过发髻。退而求其次。只能亲自替沈苍苍佩戴簪子。

    然而,虞方看着自己买来的簪子,觉得每一个都适合沈苍苍。一时拿不定注意。

    他选不定,便请了晏锦过来。

    虞方看了许久,又摇头,“苍苍应该不喜欢!”

    “其实表哥前些日子在银楼新定的那套首饰就很不错!”晏锦叹了一口气,坐下后,缓缓地说,“苍苍喜欢素银簪子,表哥又何必找其他的!”

    虞方垂下眼眸,长而卷密的睫毛微颤,“银簪子,太廉价了!”

    素银簪子再精美,又怎么能和这些相比。

    而且,沈苍苍不喜欢奢华,在银簪子上镶嵌其他的东西,沈苍苍也不喜欢。

    虞方想了很久,才决定再送沈苍苍玉簪。

    玉簪精巧简单,好点的玉石,不比其他的首饰便宜。

    只是……

    虞方看着满桌的虞方,他觉得个个都好,个个都适合沈苍苍。哪怕晏锦陪他选了几枚簪子后,他依旧觉得沈苍苍戴那个都很好看。

    “表哥送的东西,哪有廉价一说?”晏锦笑着安慰,“只要是你送的,苍苍都会喜欢!”

    虞方坐在晏锦的不远处,一张俊美的脸上,全是纠结的神情。尽管如此,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而有一股美人忧愁的意味。

    晏锦每次看见虞方,都会觉得咂舌。

    上天保佑,还好她的表哥不是女子,不然这得是个多祸水的存在……

    虞方的指骨生的白皙,宛如剔透的白玉,在浅淡的阳光下,竟比手中的白玉簪子还要白上几分,像是透明似的,嫩的能掐出水来。

    连沈苍苍私下都跟晏锦说,“哥哥长的太好看了,肤色也比我白。”

    用好看,绝美来形容一个男子,对于男子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词语。

    然而,晏锦却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表哥。

    绝色。

    大概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像虞方这样的人。

    虞方丝毫没猜出晏锦的心思,而是微微蹙眉,“那,就素银簪子?”

    “恩!”晏锦点了点头,目光从虞方的视线上挪开,“喜欢的东西,哪里是用金银来衡量的!”

    虞方想给沈苍苍最好的,但是再好的又如何?沈苍苍喜欢的,便只是素银簪子,给她喜欢的,便好。

    而且,沈苍苍也不是爱慕虚荣的人。

    晏锦想到这里,又问虞方,“表哥,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虞方看着晏锦,尴尬的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前些日子,虞方突然晕了过去,吓的沈苍苍连夜跑来,然后携着晏锦去看了虞方一眼。沈苍苍担心虞方,却又不敢冒然打扰虞家人。无奈之下,只好拖着晏锦……

    有晏锦在,虞家人也不会说什么。况且沈苍苍自己也觉得自己脸皮厚,不在乎外人说点什么。

    反而是晏锦有些好奇,为何自己表哥晕阙的事情,她还没有得到消息,沈苍苍便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后来沈苍苍告诉晏锦,虞家有她的人。

    为此,她还说的洋洋得意。

    晏锦:“……”

    不过沈苍苍的确有当虞家主母的魄力,她在短短的的日子内,便让虞家不少下人都服服帖帖的听从她的吩咐。虞家不少下人都是西域人,一旦真心服从一个人,便在也不会背叛。

    好在,虞方晕阙过去,也不过是因为受了风寒,养几日便好。

    沈苍苍担心虞方,更是提出成亲那日,干脆虞方不要亲自上门接亲,她自己过来就好。

    她说出来这话的时候。

    在座的人都哑口无言。

    尤其是虞老太太,最后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虞老太太喜欢沈苍苍,而沈苍苍也会哄虞老太太高兴,她不会琴棋书画,便经常会练拳脚功夫给虞老太太看。

    私下还跟虞老太太说,“祖母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西域人性子向来直爽,沈苍苍的性子,让虞老太爷和虞老太太都很满意。

    其实,晏锦今日会来看虞方,陪着虞方挑选簪子,也是因为担心虞方的身子。她怕虞方体质太单薄,连迎亲都成了问题。

    结果,虞方现在精神奕奕,丝毫不见半分病色。

    她陪着虞方又说了一会话,才从屋子内退了出去。

    晏锦没有先回府,而是绕道去找了解舒。

    解舒在看见晏锦来找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用手放在身前,“我什么都不会帮你了!”

    晏锦:“……”

    好在晏锦没有带香复进屋,不然被人看见解舒这个样子,不知要让多少人笑话。

    不过,解舒的确是很聪明,晏锦来找他,的确是有事。

    晏锦自己走进屋内,坐在椅子上,看着解舒,又轻声地说,“再过几日,哥哥要成亲了。他这辈子,估计也只会娶苍苍一人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怕也是他的遗憾!”

    解舒站稳了身子,冷冷一哼,“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表哥待你如此好,你不想帮帮他?”晏锦挑眉,看着解舒。

    解舒呲牙,“他要是个美人,我多帮点也没什么,但是,他是男儿身啊!”

    说到这里,解舒看着晏锦,风流一笑,“从前你没定亲,我帮帮你,也没什么,现在你都名花有主了,还指望我帮你?不帮!”

    晏锦忍不住笑了起来,“解先生喜欢美人?”

    解舒毫不犹豫地点头,“美人,谁不喜欢呢?”

    “那么,名动京城的柳文仙呢?”晏锦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先生可想见见?”

    柳文仙在京城内的确很有名,她不止和薄相有来往,手里训出来的姑娘,更比普通地方的姑娘更美,更吸引人。

    解舒作为一个风流公子,自然也听过柳文仙的名字。

    他挑眉,“柳文仙又不会来虞方的婚宴上赴宴!”

    他刚说完,晏锦便回答,“她,会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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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世

    她已历过刀血杀影,又何曾惧怕内宅阴私?

    欺我辱我贱我者,必十倍百倍加之!

    步步血煞,幸好还有亲情深重

    还有,只是合作杀人,怎么就合作到婚床了?

    别动手动脚,金环鼠,咬他!)

628:萧家的事

    解舒听了这话,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他缓缓地坐下来后,思索了半响,“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我若说是她告诉我的!”晏锦看着解舒,笑了笑,“你信吗?”

    解舒左手撑着下颚,姿态慵懒,“信!”

    他来京城里的时候,便听过柳文仙的名字,他私下还查探过柳文仙的事情,却没有半点收获。

    他只知道,柳文仙的母亲是精绝人,至于柳文仙的父亲是谁,他却不得而知。

    柳文仙的的处事有些怪异,明明可以逃离薄相的控制,却似乎有意无意的接近。所以,古怪的柳文仙会主动来告诉晏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像柳文仙那样古怪的人,其实解舒心里,是没有多少好奇心的。

    他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晏锦。

    眼前的少女,黑发像是用墨汁染过似的,乌鸦鸦一片。白皙剔透如玉的肤色,镶嵌着一双蓝灰色的眼,小巧挺拔的鼻翼,薄薄地唇瓣像是春日里桃花初绽的色泽。晏锦长的好,虽不似虞方那般妖媚动人,却更如同枝头的寒梅,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柳文仙虽然长的也不错,但是和晏锦比起来,便是天壤之别。

    解舒挪开眼神,嘴角露出半分苦涩,“这京城里的美人,怎么都和晏小姐有往来!”

    晏锦没有注意解舒的神色,而是继续说。“柳姑娘是跟着常大人一起来的。”

    解舒调整好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懒散,“你的意思是,柳文仙来示威的?啧啧,她想和虞方比比谁更美?”

    晏锦:“……”

    解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说过了头,便坐稳了身子,“她是薄相的枕边人,来赴宴必定是有目的的!”

    若是没目的,柳文仙显然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沈苍苍和虞方的婚宴,是沈三爷和虞老太爷操办的。对于沈家而言。沈苍苍的亲事,必须要办的很好。尤其是向来偏爱沈苍苍的沈三爷,更是将沈苍苍视若亲生女儿,又怎么会委屈沈苍苍半分。

    沈三爷能做的。不过是场面的事情。

    而那一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解舒想到这里。立即明白了晏锦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他有些咂舌,“晏小姐,你太高看我了吧。这……你想让我阻止薄相在喜宴上做的事情,太难了!”

    “对解先生而言,不难!”晏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我派人查过这个柳文仙,发现她曾经出现在江南一带,而且每年都会出现!”

    解舒皱眉,“江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江南水乡,像柳文仙这样的女子,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也是很正常的。闲来无事去江南游玩一番,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晏锦查到的东西,他曾也查到过。

    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晏锦又提醒,“她也曾出现在京郊帝陵十里外!”

    解舒目瞪口呆,“十里外?”

    “解先生你是聪明人,肯定知道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晏锦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柳文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只需要一直跟着她,便能查到她和薄相这些年来为何往来。”

    晏锦说完后,又带着几分歉意,“其实我可以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不过我想,既然和你萧家有关,就该交给你自己来解决吧?”

    晏锦没有等解舒回答,而是转身离去。

    她还未走出门外,便听见解舒声音低沉,“谢谢!”

    晏锦顿了顿脚步,依旧没有回头。

    柳文仙主动来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晏锦多少觉得有些吃惊。毕竟,她和柳文仙没什么来往,唯一的来往也是调查薄如颜身边的人。柳文仙突然的示好,晏锦自己也捉摸不透,到底是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对于柳文仙,晏锦查到的东西,其实和解舒查到的,是没什么差别的。

    她也曾和解舒一样,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像柳文仙这样的人,去去江南,走走大漠,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但是,若是每年去江南,又每年固定拜祭一些人,一切就很不正常了。

    晏锦也是从柳文仙的嘴里无意得到了一些风声。

    柳文仙说,桐木琴的声音最好听。

    然而,江南最好的制作桐木琴的家族,当年也因为战乱被牵连,被毁了。流传下来的桐木琴,虽然也有些不错的,但是却不如当年了。

    柳文仙手里的桐木琴是十多年前的东西,而音色据说也不错。

    当年能在江南,拥有这样的桐木琴的,便只有萧家。

    一切的讯息都是在告诉晏锦,柳文仙是萧家的人……

    淮安王萧逞全家被灭族,却留下了解舒。原本,晏锦以为解舒是这里面最幸运的一个,却不想柳文仙也和萧家似乎曾有来往。

    但是,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她打听到的消息,是柳文仙故意泄露的。

    又或许,柳文仙根本和萧家其实根本没关系,只是暗地里借助萧家的从前的威望在做些事情。

    她的确可以自己动手,只是关于萧家的事情,以解舒的自尊心,约摸是想自己解决的。

    前世,解舒帮了她太多,这世她应该将那些恩情全部偿还回去。

    晏锦出来后,对香复说,“你同安之说,让他跟着解先生一些!”

    “奴婢知道了!”香复点了点头,才陪着晏锦离开了虞家。

    日子转瞬即逝……

    沈苍苍和虞方成亲的日子,转眼便到了。

    这一日,虞方穿着喜服,平日里一张苍白的容颜,在此时竟被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衬的十分艳丽。前来赴宴的人们,瞧着虞方的样子,都会顿下脚步多看几眼。

    好看的人,他们见了不少,但是像虞方这样好看的人,却真的从未见过。

    像女子一般妖媚夺目的少年,美的摄人心魄。

    虞方本就不是擅长应酬之人,他羞怯的样子,更是让注视他的目光,又多了不少。

    在一边的解舒既羡慕又无奈,只好一直感叹,“祸水啊,祸水啊……”(未完待续。)

629:沈苍苍的喜宴(一)

    虞方倒是不在意解舒的话。

    今儿,他十分的高兴,一些小事情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迎亲的队伍从虞家出发,虞方坐在白色的骏马上,眉眼里全是风情。

    从前京城里的人便听说,虞家那位小少爷生的跟天仙似的,丝毫不比女子逊色。只是,无论传言多么的厉害,也不过是个传言而已,毕竟虞方身子骨不好,甚少踏出虞家大门,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会看见虞方到底长什么样子。

    今儿,虞方出来迎亲时,他们也看了个彻底。

    不少人都抽了一口冷气……

    绝美的翩翩少年,坐在白色的骏马上,当真是像不染尘埃的仙人。

    等迎亲的队伍到了定国公府外时,沈苍苍才哭了出来。

    她今日出嫁后,便不再是沈家的小姐而是虞家的媳妇了,她这么一哭,本来一直高兴的沈三爷也哭了出来。

    沈三爷是看着沈苍苍长大的,沈苍苍的父母去世后,他便代替了沈苍苍父母照顾沈苍苍。从前,沈苍苍在京城里的名声不好时,他时常愤恨,也骂那些人有眼无珠。但是,私下,沈三爷又担心沈苍苍的亲事,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名声如此不好,来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他担心,日日夜夜都怕薄如颜会嫁不好。

    自从薄如颜和苏行容定亲后,他更是担心了。

    苏行容的性子古怪,沈苍苍嫁过去肯定会吃亏。

    还好。苏家最后退了这门亲事。

    因为是薄太后私下指婚,所以知道的人,也很少。

    被退亲的女子,来日的亲事多少有些麻烦。

    起初,沈三爷是不同意沈苍苍和虞方的亲事的。

    他自己身子骨不好,心里也有别的女人,所以一直不想成亲。他怕自己第二次醒来身子就僵硬了,而嫁给他的女子,却因为他的去世,要终身守寡。

    他自私不起来。

    虞方的身子骨不比他好多少。若虞方来日去了。沈苍苍该怎么办。

    后来,定国公跟他说,“苍苍的性子有些像你,心里一旦有了人。便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嫁的再好。也不如让她心里舒服好。来日虞家那个孩子就算去世了。苍苍也会留下一些好的回忆!”

    沈三爷听自己哥哥这样说,慢慢的也试着接受虞方。

    虞方性子内向,很少和外界的人接触。这样的虞方。却不是一个蠢笨的的人,他很聪明,在沈苍苍的背后,也能给沈苍苍指路。

    沈苍苍的脾气固执,但是虞方一开口,她便会听从虞方的安排。

    有虞方陪着,沈三爷也放心不少。

    沈苍苍哭的厉害,而沈三爷心里也不是滋味,“以后好好的,照顾好夫君,伺候好他。我……”

    他摆了摆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怕误了吉时,沈苍苍几乎是被两个喜娘搀扶着走了出去。今日的沈苍苍穿着一身喜服,头上盖着盖头,身子纤细柔美,看的在人群里的不少人都羡慕不已。

    尤本该喜娘亲自扶沈苍苍上轿,但是虞方在听闻沈苍苍抽泣的厉害后,亲自从骏马上下来,从喜娘的手里接过沈苍苍,亲自将沈苍苍扶上了轿子。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呵护自己最喜欢的宝贝一样。

    他低声说,“苍苍,我会对你好的!”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是沈苍苍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不远处站着的公主们,看着都眼红的厉害。

    她们的亲事从来不是自己做主,就算自己能选择,却也再也找不到像虞方这样容颜姣好又性子温柔的男人了。她们从前有多厌恶沈苍苍,现在便有多羡慕沈苍苍。

    藏在人群里的常家小姐,更是咬牙切齿。

    等花轿离开了沈家府外时,她才从人群里退了下去,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晏锦的目光看着常家小姐离开的方向,然后淡淡一笑。

    很快,她身边的香复也跟了过去。

    虞家的老爷和老太太是西域人,成亲的习俗和大燕朝的多少有些差别。

    跨了火盆,踩碎了玉片后,沈苍苍和虞方又按照西域的习俗行了一遍礼……

    等一切都完成后,沈苍苍也累的够呛。

    她体质不错,都觉得有些疲惫了,又何况是虞方?

    两个人行完礼后,沈苍苍便被人送进了喜房内,而虞方在外敬酒。

    晏锦很快也在喜宴上发现了柳文仙的身影。

    而坐在男宾席位上的人,因为柳文仙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尤其是今儿看过虞方之后,甚至还有人感叹,虞方若是女儿身,当真是比晏家大小姐和柳文仙还要夺目了。

    那样绝色的人,可惜是个男儿身。

    他们在感叹可惜的同时,柳文仙却出现了。

    这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文仙身上。

    解舒也不例外。

    他紧紧的看着柳文仙,见柳文仙的唇畔的笑意淡淡的,然后缓缓地站起了身,朝着柳文仙离开的方向走去。

    解舒突然离开,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常小姐入了席位后,又走到晏锦的身边,笑着跟晏锦行礼,“见过晏小姐!”

    “你是?”晏锦故作不知,“我可曾认识你?”

    晏锦的话,让常家小姐有些尴尬。

    坐在晏锦身边不远处的人,接了晏锦的话,“常家人身形一直臃肿,若不出我的意料,这肯定是常家小姐!”

    说完,那人还笑了笑,“和常大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常家小姐虽然尴尬,却不敢反驳回去。

    和晏锦同席位的,除了郡主便是朝廷重臣的女儿。

    她们会和晏锦说笑,帮着晏锦,无非也是看中了来日晏锦在沈家的地位。

    毕竟,沈苍苍的亲事结束后,也就该轮到晏锦了。

    沈苍苍和虞方的亲事,排场很大,若说是十里红妆,也是不过分的。

    虞家是大商户,虽然地位不如沈家,但是出手很阔绰。连这些看习惯了大场面的人,在看见虞家摆出来的东西后,还是被惊的目瞪口呆。

    她将心里的怨气吞咽了下去,又看着晏锦说,“晏小姐,可否能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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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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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谋介绍:
古人说:天降大任必先苦心志。 晏锦哀呼,在这个勾心斗角的深宅,她只想护住父母。 苦心志……还是睡觉吧。 至于大任…… 天塌下来,不还有个他吗?锦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