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告辞
下人领了命出去,不到片刻,重大夫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今日的重大夫精神奕奕,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场大火影响情绪。
他进了屋子后,双手作揖对晏锦道,“见过小姐!”
“重大夫无需客气,你请坐!”晏锦眉眼带笑,“今夜,让你受惊了!”
香复沏了一壶热茶后,便从屋内退了出去,守在了院外。
此时,偌大的屋子,便只有重大夫和晏锦。
重大夫笑了笑,言语里也没有刚才的顾及,“怎会……今晚的火,烧的可真漂亮,老夫许久都未曾见过这样解气的事情了!”
肮脏的事情和东西,一把大火烧了,倒是一了百了。
说完重大夫打开了药箱,又道,“小姐,您可有不适的地方?”
“没!”晏锦虽然这样回答,但是看见重大夫打开了药箱,还是十分配合的让重大夫扶了脉。
重大夫亲自扶脉后,确定晏锦无碍后,才将药箱收了起来。
方才来玉堂馆的时候,一向沉默的沈砚山居然开了口,说一定要瞧瞧晏锦是否无碍。
重大夫是明眼人,很快便明白了沈砚山的话中的意思。
“程老将军今日一早便要进京了,所以世子不能亲自来同小姐辞行!”重大夫坐稳了身子,又道,“世子问,这些金银,不知晏小姐想如何处置?”
其实,连重大夫自己都没想到。晏家居然有如此多的家产。
昔日,在他的记忆中,清平侯府不过是个破落的小贵族,哪里称的上侯门。
可是在看见沈砚山带人从晏家运送的东西出来后,重大夫惊的是目瞪口呆。
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晏家这些年,到底压榨了虞家多少东西。
晏锦思索了一会,才抬起眼问重大夫,“有多少东西?”
“世子说,约摸有八十多万白银!”重大夫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还有些东西,因为太名贵,所以一时也猜不出值多少!”
晏锦听了之后,心里不由的有些薄怒。
这些年来。虞家到底送了多少银子和东西给晏家。
这次。她和沈砚山一起筹谋。才将这些银子顺利的又拿了回来。
不然,她每次想起虞家的银子,白白的送给晏老太爷用的时候。心里总是气愤。
晏锦唯一没想到的便是,沈砚山居然会做的如此密不透风。
此时哪怕是晏三爷,约摸也没想到,这些银子,会是她和沈砚山运走的。
晏锦想了想,才说,“这些银子,请世子先帮我放好。我暂时还未想好,要怎么处置!”
数目太多,她的确有些犹豫。
“其实,世子早就猜到了小姐你要这样说!”重大夫一点也不惊讶晏锦的犹豫,毕竟这笔银子的数目,多的可怕,“世子的意思是,若是小姐允许,那么便先还虞家一半!剩下的,放在小姐手里……毕竟……”
重大夫说到这里,言语里带了几分无奈,“虞老爷子是个聪明的商人,却不是一个清醒的家主!”
若是清醒,也不该被晏家欺压这么多年,还不自知。
这句话,倒像是沈砚山会说出来的句子。
直接,却又一针见血。
不过,晏锦清楚,沈砚山如此说,已经含蓄了许多。
那个人说话,向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这次已经难能可贵了。
晏锦想了想才对重大夫说,“一切,听从世子安排!”
“那便好!”重大夫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药箱,又道,“如今大爷和大太太的身子都已经恢复,接下来好好调养身子便好!刘大夫虽然年轻,但是医术却不差……那么晏小姐,老夫便告辞了!”
当初,晏锦希望重大夫来晏家,便是为了父亲的腿疾。
如今父亲腿疾已经痊愈,她自然也不好再挽留重大夫。
毕竟,重大夫是沈家的人。
晏锦站起来,对重大夫福身行礼,“这些日子,重大夫劳累了!请受晏锦一拜!”
“晏小姐……你这太客气了!”重大夫有些惊慌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这样做,太见外了!”
重大夫清楚的知道,来日晏锦和沈家的来往,必定会更多。
两个人又互相说了一会话,等晏锦亲自送重大夫的时候,重大夫又像是闻见什么东西似的,顿下了脚步。
他这个动作,倒是让晏锦一愣。
“小姐屋子里,燃了什么香料吗?”重大夫皱着眉头,有些不解,“这个味道,很熟悉!”
晏锦平日里喜欢檀香,可此时屋子内却未曾点燃香料。
而且,这清冷的空气里,她却闻不见一丝香气。
晏锦摇头,“未曾!”
重大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是我闻错了!”
这个香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当年,他每一日都会闻见这个香味。
十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未曾闻见过这个香气!但是,这几日却频频的从晏锦身上,闻见这个味道。
今日,在晏锦的屋子内,这个香味更浓了。
当真是怪异。
等重大夫离开之后,晏锦微微蹙眉,然后走回屋子内,从小盒里将前段日子,沈砚山送她的手链拿了出来。
这串珠子瞧着平淡无奇,像普通的佛珠似的。
但是闻着,珠子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上面雕刻的花纹很细小,她根本瞧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瞧着像梨花,却又像是细小的字迹。
晏锦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手链又放了回去。
重活一世,她算计了许多事情,却怎么也没料想到,她会和沈砚山相识。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她们两个人,像是前世就见过一样。
明明……从未见过。
晏锦慢慢地走回小桌边上,便听见香复声音从屋外传来,她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
“进来说话!”晏锦揉了揉眉心,轻声地说道。
香复从屋外走了进来,然后疾步走到晏锦身边,又道,“老太爷和老太太受了刺激,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方才来瞧老太爷的大夫说……说……”
晏锦见香复吞吞吐吐,便挥手道,“你但说无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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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咒骂
香复看了看周围,见屋子内的下人都退下了之后才压低嗓音,俯身在晏锦的耳边轻声呢喃,“大夫说,老太爷有中风的迹象!”
晏老太爷本来身子就虚弱,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会晕阙也是正常的。
只是,中风……
晏锦微微蹙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重大夫曾私下同晏锦讲过。
他说,晏老太爷虽然身子虚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但是,这几年来调理的不错,怕是还得活不少年头。
当时,重大夫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语里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很不甘心。
似乎,晏老太爷会多活几年,在他的眼里,是上天无眼似的……
晏锦当时只是笑笑,便没有多想重大夫的话。
俗话说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像晏老太爷这样自私又惜命的人,他又怎么会不好好的调理身子。
前世,她离世的时候,晏家虽然败落,但是晏老太爷,哪怕失去了两个儿子,却依旧活的好好的,每天吃什么都香,便证明了那句话。
祸害总是比好人长命。
晏锦琢磨了一会,才问,“是谁替祖父扶的脉?”
“是从外面的医馆请回来的大夫,好似……姓……姓龚!”香复努力的回忆着刚才打听到的消息,“是了。姓龚,据说他医术精湛,在京城里是十分有名望的大夫!”
香复来京城里的日子虽然不短,但是却很少去了解这方面的消息。
晏锦挑眉,“是不是叫龚安?”
“对,就叫这个名!”香复有些惊讶晏锦居然知道这个人,又道,“小姐你认识!”
晏锦无奈的笑了笑,“再熟悉不过了!”
如香复所言,龚安在京城里。的却是一个有名望的大夫。但是。他也是个极聪明的大夫,知道避开不该惹的东西。
连薄相都曾夸赞龚安,说他医者父母心,是个很好的大夫。
正是因为如此。连旋氏当年诞晏宁裕的时候。也曾找过龚安。
说到底。旋氏是不愿意相信晏家人的,所以连带晏家养的大夫,也不愿意信任。
旋氏会怀疑陈大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旋氏比谁都早明白,晏家的人,骨子里的薄情。
香复有些惊讶,不过半响后,又想起一件事,“不过奴婢听闻,这几个月,都是龚大夫帮二太太和二小姐扶脉。”
“是吗?”晏锦想了想,便转移了话题,问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小舅舅的伤势如何了?”
虞非的伤势瞧上去有些严重,尤其是那双手臂,瞧着更是狰狞。
香复知晓晏锦担心虞非的伤势,所以刚才便让人去跟着了,“阿水说,刘大夫去帮舅老爷瞧过了,伤势无碍,眼睛也能养好!而且,舅老爷的烧伤,刘大夫也有办法消去。只是……”
“只是什么?”晏锦有些担忧的看着香复,“小舅舅会留下什么病根吗?”
香复赶紧摆了摆手,“小姐你别担心,不是舅老爷,而是二小姐!”
晏锦和晏绮宁早已是面和心不和了,私下晏绮宁没少咒骂晏锦。所以每次香复提起晏绮宁的时候,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当初,晏绮宁咒骂晏锦不得好死的消息,还曾传到东院来。
晏锦那会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痴傻的人才会相信,咒骂一个人的话语,会生效。
晏绮宁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能,她又何必将自己摆放在低微的位子上,和晏绮宁斤斤计较。
有些事情,她看清楚便好。
晏锦看的开,小虞氏却有些在意。
晏绮宁先是想要毁生母的牌位,后来又私下咒骂长姐不得好死……
小虞氏对晏绮宁的感情,慢慢的也就多了不少隔阂。
晏锦听见小舅舅没事后,才轻声问了一句,“二小姐怎么样了?”
晏绮宁刚才哭的厉害,说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
晏锦起初以为晏绮宁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但是后来看见晏绮宁几乎吓的快**的时候,才知道晏绮宁并非是装出来的。
晏绮宁那双眼睛,虽不似生母那般,却也和父亲的相差无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水灵灵的像是一汪泉水。
前世,她最喜欢看晏绮宁笑。
那会的她,觉得晏绮宁的眼睛,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
那么清澈,那么灵动。
“二小姐她……她在刘大夫给她扶脉的时候,咒骂小姐你……!”香复本不打算告诉晏锦,但是如今提起,她也没有隐瞒,“刘大夫生了大气,只是帮二小姐扶了脉,然后说眼睛治不好了,连药方都未曾开。”
晏锦听了却是闭了眼,揉着眉心。
刘大夫和轻寒的亲事,多亏了她和小虞氏提起,所以才会如此早早的定下。
私下,刘大夫对她十分的感激。
刘大夫虽然性子古板,但是为人处事却十分的直接。
想必,晏绮宁骂的很难听,所以刘大夫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只是,晏锦有些不解,为何刘大夫会一口说晏绮宁的眼睛不能治愈了。
刘大夫不像是如此没有医德的人。
香复见晏锦皱眉,又道,“刘大夫走了之后,龚大夫又替二小姐扶脉,也说二小姐的眼睛不能治愈了!唉,二小姐的眼睛……”
晏锦听到香复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打断香复的话,“你方才说,这几个月,都是龚大夫替二太太和二小姐扶脉?”
香复没想到晏锦会问这句话,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奴婢还听说,旋家欠了不少银子,二太太她私下……”
“二太太私下,将二小姐那些正规药材,都转手卖掉了!”香复又靠近晏锦一些,“这些药材,是虞老爷送到晏府来的给二小姐补身子的!毕竟,二小姐一直病着……”
晏锦听了这句话后,本来觉得蹊跷的事情,似乎立即迎刃而解。
旋氏,当真是心狠。
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赚钱虞家的银子。
若不是这场大火……
晏绮宁失去的,便不止是这双眼睛了,而是性命了。
晏锦更没想到,三叔会这么快动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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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怜子
昔日,薄相会夸赞龚大夫,是因为龚大夫替薄相的妾室治好了多年的眼疾。
薄相虽然位高权重,却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元定帝曾提议要让御医替薄相的妾室医治,却被薄相婉拒。
一个妾室,不值得让太医院大动干戈。
况且,薄家是太后的母家,更应该要注意君臣之礼。
薄相恪守本分,所以多年来,薄相的名声一直不错。
龚大夫对医治眼疾多有研究……
他十分的熟悉该如何来保护眼睛。
既是熟悉,能医治各种疑难的眼疾,便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眼睛坏掉。
旋氏勾结龚大夫,让晏绮宁一直缠绵病榻。
因为旋氏知道,虞家人心软,不可能对晏绮宁见死不救。
虞老爷子若是听闻晏绮宁病了,便会一直送珍贵的药材给晏绮宁,好让晏绮宁早日康复。
只是,虞家送来的药材,却落在了旋氏的手里,被旋氏低价卖出,换了银子,用来资助旋家长房。
前段日子,虞老爷子送了白芷、蜂王蜜、还有珍珠等等到晏家,晏锦那时还奇怪,为何外祖父会送这些药材来。
现在想来,白芷、蜂王蜜、还有珍珠,每一样都记载在《本草纲目》里,是治眼疾的药材。
她很少关心晏绮宁,所以并不知这些事情。
晏锦坐稳了身子,又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水。
龚大夫会帮二婶。怕是也有三叔的原因。
毕竟,如今的旋家,不再是昔日的旋家。
三叔想害死晏绮宁,无非是想折磨父亲。
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哪怕晏绮宁做了许多他厌恶的事情,他私下却也没有将晏绮宁抛的太远。
晏绮宁若死了,父亲必定会伤怀。
一个人伤怀,便会露出破绽……三叔想抓住这个时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若不是发生季姨娘这件事情,再过几个月。晏绮宁出事。周围的人会怀疑的也只有旋氏。
晏绮宁出事,既可以折磨父亲,又可以继续挑拨父亲和西院的感情。
一箭双雕。
若不是迫不得已,三叔也不会想出在西院放火。要调虎离山!毕竟。现在的父亲。唯一的软肋,便只有妻女了。
“小姐……”香复见晏锦头疼不已,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奴婢知错了!”
晏锦抬起头来,看着香复微微一笑,“你错什么了?”
“奴婢不该……不该提起二小姐的!”香复垂下眼眸,“奴婢下次再也不提了!”
晏锦有些哑然,然后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你想多了,我会发愁,并不是因为阿宁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龚大夫会出现在晏家,到底是为何!”
“重大夫辞行,刘大夫又不愿意替老太爷扶脉!”香复想都未曾多想,“他们会去请龚大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晏锦摇头,“正是因为正常,所以便不平常了!”
连香复都这样认为,周围的人便更会这样想。
程老将军今儿一早便会到京城,沈砚山作为义子,自然要出城门相迎!沈砚山一离开,重大夫势必也会跟着一起辞行。
刘大夫性子耿直,如今和轻寒的亲事定下后,便愈发不喜欢晏老太爷。
他是一个有医德的人……
不喜欢一个人便婉拒替他扶脉,而不是在哪个人的药里,下不该下的东西。
至于龚大夫。
晏锦冷冷的笑了笑,“你方才说,龚大夫说祖父有中风的迹象?”
香复点了点头,“回小姐话,是的!”
若是祖父中风了,便不能言语。那么父亲想要分家,怕是更麻烦了。
而且,父亲一定要坚持分家的话,那么势必会损失不少的东西。
晏三爷也正是算中了这一点,才邀了龚大夫来晏家。
晏锦琢磨了一会,才说,“既然祖父身子不爽,那么晚些我们便过去瞧瞧!”
“小姐!”香复有些不解的看着晏锦,“这……大爷他……会不会生气!”
晏锦打了一个哈欠,摇头,“父亲不会在乎这些!”
说完,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让香复伺候自己换了衣裳,才慢慢的睡下。
香复瞧着晏锦的样子,多少有些无奈。
无论何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晏锦的睡眠都会很好。
像是前世从未睡好一般,今生时时刻刻都在补眠。
晏锦不知香复的想法,她睡下不到片刻,便进入梦中。
等晏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她用了膳食之后,才朝着晏老太爷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瞧着来去匆匆的下人,一时忍不住顿下脚步。
昨夜的大火,几乎烧毁了半个晏府。
还好如今祖父晕阙过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周围的废墟,怕是又会心疼的难以接受。
晏锦带着香复刚踏入荣禧院的大门,便瞧见青山陪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慢慢地朝着这边走来。
青山也发现了不远处的晏锦,立即双手作揖,“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晏锦看着青山到时候,更加肯定刚才她的猜想。她瞥了一眼青山身边的老头,带着疑惑的问,“这是?”
青山站直了身子,跟晏锦解释,“这是龚大夫!”
“原来是龚大夫呀!”晏锦微微颔首,“久仰大名!”
龚大夫面容慈祥,一双眼更是神采奕奕,他福低身子作揖,“小姐说笑了!”
“怎会!”晏锦挪开眼神,又对青山说,“龚大夫替祖父扶脉,我也进去瞧瞧!我担心祖父和祖母的身子,一直未曾歇好!”
晏锦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倒是十分的真诚。
青山点头,对晏锦说,“小姐请!”
等晏锦刚转身,青山的面容便露出几分忧心。
晏锦一边朝着前庭走去,一边对香复装模作样地说,“前几日用的莲子羹味道不错,你晚些让小厨房再准备一些!”
“小姐最近很喜欢用莲子羹呢!”香复点了点头,“奴婢一定让小厨房多给小姐准备一些!”
晏锦叹了一口气,“莲子莲子……怜惜孩子。青文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呢,歹毒至极!”
香复义正言辞地说,“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
晏锦和香复谈论的声音很小,可对于习武的青山而言,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莲子,怜子。
青文若是没了,那么纪妈妈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青山的手心里便冷汗淋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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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是否需要
一个人,无论怎么样强大,他都会有软肋。
晏季常的软肋是妻女。
晏三爷的软肋是舒氏。
而他的软肋则是——纪妈妈。
他不是一个好侍卫,他有软肋,亦有放不下的人。
这些,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青山皱着眉头,抬起眼偷窥眼前的少女。
只见少女进了荣禧院的前庭后,便没有再同身边的侍女谈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彷佛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她随意谈起。
若是随意,青山必定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青山害怕,晏锦不是随意的说说……而是在警醒他什么。
青山在犹豫的时候,便听见朱妈妈开口说,“大小姐你也来了?赶紧进屋来,屋外天寒地冻,若是冻坏了身子,老太太又要心疼了!”
晏锦微微颔首,“恩!”
龚大夫跟在晏锦的身后进了屋内,而香复却站在屋外没有跟进去。
青山见香复没有进去,便和香复一起站在了廊下。
屋子内,一股重重的药味,在这一股药味里,似乎还掺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晏老太太早已醒来,她奄奄的坐在一侧,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直到朱妈妈提醒她,晏锦来了,晏老太太才抬起眼来,对晏锦挥了挥手,让晏锦坐在她的身侧。
晏老太爷依旧躺在床上,还未醒来。
龚大夫替晏老太爷扶脉的时候。晏锦注意到,龚大夫的指甲,似乎比其他大夫的长一些。
而且,指尖还有些发黑。
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名医,居然如此不注重这些。
当真蹊跷。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眼,便听见晏老太太问,“龚大夫,侯爷怎么样了?”
龚大夫起身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才叹了一口气。言语里带了几分不确定,“若是今夜侯爷不能醒来,怕是……”
龚大夫虽然没有说完,晏老太太却明白龚大夫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她悲伤的抽泣了一声。眼眶红润。
一夜之间。晏老太太像是苍老了许多。
她想了一会。才对朱妈妈说,“让你去请三爷过来,怎么人还没来?”
“老奴去了!”朱妈妈垂着眼眸。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可三爷不见老奴,我听院子里的说,三太太一直昏迷不醒……”
“又是这个狐媚子!”晏老太太紧紧的握着拳头,“真是糊涂!”
朱妈妈见晏老太太生气,便劝道,“老奴再去请三爷!”
晏老太太点头,“告诉他,成大事者,无需太顾及儿女私情!”
朱妈妈领了命,“老奴知道了!”
说完,朱妈妈和龚大夫一起退了下去。
晏锦瞟了一眼晏老太太,然后又挪开了眼。
她的三叔,怕是不会再顾及什么了。
连龚大夫都送到了祖父身边,想要了结祖父的性命,也是三叔一句话的事情。
至于晏老太太……
晏锦觉得世上当真有报复这件事情。
晏老太爷手里没了那些金银,而季姨娘又离府了,晏三爷此时没有任何顾及,若是舒氏有什么不测,那么晏老太爷和晏老太太来日,怕是要过的生不如死了。
她那个三叔,性子毒辣,做出来的事情,也并非常人能想象。
被自己最心疼的儿子折磨,这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晏老太太看了一眼呆呆的晏锦,又叹了一口气,“素素,你有心了!”
“祖父和祖母好,便都好!”晏锦笑着看着晏老太太,“祖母,你别生三叔的气,他只是担心三婶!”
晏锦不提还好,她再一次提起,晏老太太本来惨白的脸色,更是气的发青。
她一字一句的说,“胳膊肘往外拐!”
“祖母!”晏锦眨了眨眼,“其实……”
“好了!”晏老太太打断晏锦的话,眼珠转了一转,“素素,你手里可还有银子?”
晏老太太的话,不禁让晏锦想起两个字:无耻。
这个时候,晏老太太没有担心晏老太爷的身子,而是想要找银子防身。
晏锦露出为难的样子,“前些日子,我的银子都给祖母保管了!如今……没多少了!”
晏老太太听了,露出失望的神色。
晏锦故作不安,“不过,三叔孝顺,他一定会给祖母的!”
晏老太太本来皱着的眉头,也因为晏锦的这句话,慢慢的舒展开来,“这也是……”
晏老太太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外想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便听见小丫鬟在屋外说道,“老太太,大爷身边的吉祥来了!”
晏老太太虽然不想见晏季常身边的人,可如今她没了晏老太爷这个依仗,底气也不似往日那般足了。
她想了想,才点头说,“让他进来!”
吉祥进来后,便走到晏老太太身边说,“老太太,大爷说明儿一早想和你商议分家的事情!”
“什么?分家?”晏老太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分什么家?”
吉祥不理会晏老太太错愕的神色,“大爷说,他什么都不要,只带走太太的嫁妆,和虞家给晏家的银子!大爷让小的转告老太太,说事情闹大对谁都无益……”
“不分!”晏老太太坚决的摇头,“这件事情,从长计议!”
吉祥只是笑笑,“小的负责送话,现在话已经送到。若老太太没别的吩咐,小的便先告辞了!”
吉祥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丝毫不给晏老太太说话的机会。
一个侍卫,敢如此无礼,让晏老太太一时无从适应。
很快,晏老太太也明白,她的大儿子,是最后一分情面,都不愿意给她了。
她现在唯一的依仗,便只有晏三爷了。
晏老太太像是一只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晏锦又陪晏老太太坐了一会,才从屋子内退了出去。
此时,香复见晏锦走了出来,便轻声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晏锦笑了笑,无视了另一边未曾跟龚大夫一起离开的青山,,“不过,吉祥说,父亲是生了大气,这几日,怕是要见血了!”
香复叹了一口气。
香复扶着晏锦,准备离开荣禧院。
结果,晏锦刚走几步,青山便唤住了晏锦,“大小姐,小的知道,京城有个地方做的莲子羹,比府里任何一个小厨房,都做的好。不知大小姐,是否需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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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合作
青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
方才吉祥的到来,让他本来不安的心,也是越来越慌张。
晏老太爷薄情,晏三爷自私,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青文。
因为青文的存在,势必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他们这些侍卫,在主子的眼里,永远都是蝼蚁。
晏锦顿下脚步,转身看着青山,然后笑了笑,“好呀!不过可否劳烦你多送一份!”
“恩?”青山有些不解的看着晏锦。
晏锦眉眼微挑,“我父亲也喜欢甜食!”
晏锦说完之后,便转身和香复走出了荣禧院的大门。
青山怔了怔,然后缓缓地张开手,让手里的冷汗被寒风吹干。
晏家上下皆知,晏季常不喜甜食。
晏锦那句话,只是在告诉他,哪怕晏季常不喜欢甜食,她亦是可以改变的!那么,晏季常想要青文的性命,晏锦也可以从晏季常的手里保下青文的命。
晏锦的话,青山从未怀疑。
晏季常疼爱女儿是出了名。
况且,大虞氏的死,和青竹还有青文,都没有关系。
天气越来越冷,青山在廊下站了一会,便觉得腿脚发麻。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朝着屋外走去。
结果,他刚走到大门外,便瞧见背着药箱的龚大夫正在外面等他。
龚大夫笑的和善,“晏府太大。我找不到出路,不知大人可否为老夫领路?”
“这是自然!”青山点了点头,“方才是我的疏忽,龚大夫请跟我来!”
青山领着龚大夫走了一会,周围看不见下人后,龚大夫才皱眉问,“青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暂不要动手!”青山若有其事的说,“大小姐在……她很聪明,会看出破绽的!”
龚大夫顿下脚步。站稳了身子。冷冷的笑了笑。本来慈祥的他,此刻面目瞧着倒是有几分狰狞,“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气候!青山。你跟在三爷身边多年。知道三爷最厌恶什么!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
“我自然知道,三爷最讨厌背叛!当年,青柳的下场。我每一日都铭记在心!”青山语气淡淡的,“不瞒龚大夫,是三爷吩咐我,要小心大小姐的!”
龚大夫在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怔。
他方才正面窥过晏锦一眼。
晏锦的确生的不错,眉眼间带着异域的风情,肌肤好似上好的羊脂玉!但是,无论晏锦生的如何夺目,她的脸上,依旧带了几分稚气。
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不过,既是晏三爷嘱咐,他也不好说晏三爷的不是。
龚大夫只好敷衍道,“我知道了!”
“明日,我再去请龚大夫你!”青山依旧恭谨,“若是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青山说完便转身,却被身后的龚大夫拉住。
青山顿下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龚大夫。
只见,龚大夫用他那双指甲微长的手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天青色的瓷瓶,“这个,交给青文,让他早日了结自己!”
“这……”青山虽然惊讶龚大夫的动作,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这是什么?”
龚大夫将瓷瓶放在青山的手里,又将药箱合好,“鹤顶红!他活着,便是麻烦!若是落在苏行容的手里,就更麻烦了!在苏行容的手里,就没有一个不吐真话的人。”
“苏大人,他……”青山试着套话,“他为何会插手晏家的事情?”
龚大夫嗤之以鼻,“为何?谁知道那个疯子怎么想的!你以为前几日,洛大人为何会死?还不是苏行容暗地里帮了晏家大爷!好了,我不多说了,我还要去帮相爷扶脉!”
他说完之后,也不给青山继续询问的机会,而是转身走人。
青山拿着瓷瓶,觉得手里的东西,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似的,烫的他想要将其丢掉。
他叹了一口气,才朝着柴房走去。
守着青文的人,是晏季常身边的侍卫。
因为昨夜的大火,晏季常调了不少人手去了玉堂馆,所以这边的人也少了不少。
他装作送饭菜的人,才进了关押青文的屋子。
青文看见他的时候,本来黯淡的神色,慢慢地亮了起来,他低声喊,“义父,你怎么来了!”
“你娘担心你,托我来看看你!”青山将食盒递给青文,然后又道,“这些都是你喜欢用的,你尝尝!”
当年青竹去世后,便是青山一直在照顾青文!
青文对青山十分的敬畏,私下更是称他为义父。
青山看着青文,然后轻声道,“那日,你为何要帮老太爷顶罪?”
刚拿出牛肉的青文停下手里的动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老太爷出事,晏家……便没了!到时候,母亲又能去哪里?”
青文垂下眼眸,又接着说,“义父,我怕是活不长了!母亲,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胡说!”青山看着青文,皱着眉头,“你父亲离世这么多年,你母亲就你一个亲人了!若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青文,这件事情,你要听我的!”
青文笑了笑,“母亲还有你啊!”
话音刚落,青山便怔住了。
这些年来,他和纪妈妈的事情,从未告诉过青文。
其一是怕青文接受不了,其二是他害怕被晏三爷知道后,会害纪妈妈危险。
晏三爷性子狠毒,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你知道了?”青山试探着,问了一句。
青文狠狠的啃了一口馒头,语气沉沉的,“我很早就知道了,其实我不介意的!父亲去的太早,我对他早已没什么印象了!义父,你待我和母亲很好,我虽然一直喊你义父,却是把你当做亲生父亲!当年,我愿意在老太爷身边做事,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若我离世,你和母亲有保障!”
晏老太爷的贴身侍卫去世,他会拿出五百两银子来抚恤家人。
在青文眼里,这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区区五百两,你便要送了性命?”青山摇头,“你父亲当年去世的五百两,还未到你母亲手里。你觉得你离世了,这银子会到我们手里吗?”
青文顿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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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账本
青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抚摸青文有些乱糟糟的发丝,“你父亲信了不该信的人,也做错了事!你要记得,你的命在我和你娘心里,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
人生在世,为了权和金银,用尽各种手段。
可也只有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金银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也不能带走。
青山一直都记得青竹死的时候,拼命的抓住他的手,眼里全是满满的不甘心。
他说,“当年,我不该贪那些银子。我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孩子……青山,我想活下去,拿多少银子换,都行!”
可惜,金银却买不回来一个人的性命。
青竹去世之后,晏老太爷虽然表现的很悲伤,也留下了纪妈妈和青文在晏府之中。
可是,青竹死后用来抚恤家属的五百两银子,却一直未曾到纪妈妈手里。
这也是为何,纪妈妈没有带着年幼的青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的原因。
她们,得活下去。
青山想起从前的事情,觉得晏老太爷会这样做,无非是看上了青文,想要让青文继续为自己做事。
“娘身子不好!”青文半响后才说,“需要银子看病,义父,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娘!”
青山笑了笑,将手放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只是青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青文点了点头,“义父你说!”
“来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晏家的人,都不要去相信,尤其是老太爷和三爷!”青山压低了声音,说的十分诚恳,“若真的走投无路,记得去找大小姐,知道吗?”
青文哑然,一时有些愣住。
他记得从前,义父和母亲。最厌恶的人。便是东院的那些。
过了一会,他才无奈地说,“义父,你何必说安慰我的话。我知道我不能活了!你方才的话。也怪怪的!”
“我说你可以活。你便可以!你要相信我!”青山没有和青文多做解释,“记得义父今日的话。来日,哪怕是要卖性命。也要卖给值得你去卖的人!”
青山说完,便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出了柴房的大门,青山又绕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将放在床头毫不起眼的夜壶拿了出来。
听见“啪”的一声,他将夜壶砸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和银票。
这些年来,他存下的银子并不多。
晏三爷的性子其实和晏老太爷有七八分相似,他们自私又自利。
但是,他只是一个侍卫,不能说主子的不是。
青山像是解脱了似的,又从床底掏出一个小包袱。
他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食盒里,才朝着府外走去。
青山在集市上逛了许久,买下了一个玉簪和一些莲子羹,才回府去了玉堂馆。
香复像是知道青山要来似的,一直站在外面等候。
“请!”香复见到青山后,“小姐一直未曾用晚膳,等着你呢!”
青山点了点头,才朝着屋子内走去。
屋内,晏锦坐在小桌边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书上的文字像是符号似的,青山看不太明白。
“你来了?”晏锦笑了笑,“坐!”
青山将食盒放在地上,并未坐下,直接地说,“大小姐,你是聪明人,你必定知道我来是为什么!”
“我知道!”晏锦不紧不慢的将书放下,“那么,你带东西来了吗?”
青山将食盒提起,放在晏锦的身前,“盒子里的银子,要麻烦小姐来日转交给纪妈妈和青文了。在盒子里第二层里,有个小包袱……里面,有小姐想要的东西!”
其实一开始,青山不知该不该相信晏锦。
毕竟,晏锦再聪明,也不过是个闺阁里的女子。
若不是刚才龚大夫递给他鹤顶红,要他亲自去取青文的性命,那么他还不能如此的果断。
他现在无权无势,能做的,便只有救青文的性命。
“好!”晏锦没有打开食盒,而是抬起眼问青山,“你准备怎么做?”
青山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
“对于你而言,背弃主子,是你人生的污点!”晏锦将放在不远处的茶盏推了过去,又道,“我猜,你应该是想找个地方,独自寻死吧?”
青山:“……”
他,哑口无言。
晏锦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他的心事看的干干净净。
晏锦说的没错,他自小便被教育,不能背叛主子。今日的事情发生后,他的确是没有颜面活在世上。
晏锦见青山不言语,又说,“看来我猜的没错!”
青山垂下眼眸,“小姐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
“我说出来,只是惋惜!”晏锦叹了一口气,“像你这样的人,三叔不珍惜,是他的不是!只是,你这样死了,太不值得了!”
青山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晏锦说的真诚,不像是谎言。
一个下人,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青文想了想,才从袖口里拿出来一枚玉簪,他声音几不可闻,“小姐,我若不死,会连累很多人!其实,当年我做侍卫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命,是悬在刀尖上的!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我唯一担心的,便是纪妈妈!这枚簪子,我本想带走,但……”
“结发于簪?”晏锦拿起簪子,放在眼前看了看,“寓意很好!”
晏锦手里的簪子,玉质其实并不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几两银子便能买到。
可对于青山而言,这个簪子却十分的精致。
他记得当年,青竹曾说,和纪妈妈成亲的时候,还欠她一枚簪子。
不知道为何,他到临死的时候,才想起,要做这件事情。
青山闭了眼,像认命似的,又添了一句,“三爷的疑心病很重,我知道的东西,都记下来了!还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去办的!”
晏锦听了之后,微微一怔。
青山是晏三爷身边最贴心的侍卫,可那怕再贴心,晏三爷也从未替青山想过。
其实,晏三爷并不是不知道青山和纪妈妈有来往。
他只是没有说破。
或许,处死青文,也只是给青山一个警醒。
晏锦想了想,才问,“是账本吗?”
“你……”青山手心里冒出一丝冷汗,脚像是被放在冰块中一样,“你怎么知道?”(未完待续。。)
337:西晏
青山对晏三爷,并非一点异心都无。
尤其是青竹去世后,他看着一夜老了许多的纪妈妈和年幼的青文时,总觉得下一个青竹,便是他。
他不怕死,但是却害怕他死后,纪妈妈和青文没有依靠。
他留了退路。
而他的退路,便是这个账本。
晏三爷这些年来,让他经手的事情,都被他一一记录在账本上。
只是,此时的青山,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曾以为晏三爷已经很可怕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幼的女子,比晏三爷更可怕。
她像是会读心术似的……
“三叔去刑部之前,曾在工部待过一些日子!”晏锦笑了笑,声音淡淡的,“如今,大燕国最用银子的地方,不就是治水吗?”
自从元定帝登基后,国库空虚,因为银子绝大部分都投入了治水。
在工部任职的话,想要贪点银子,还是易如反掌的。
元定帝十分厌恶贪污,也严惩了不少贪官!尽管如此,依旧有人前仆后继的奔赴贪污的道路。
青山泄了气,他垂下眼眸,“小姐,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自从晏锦和沈砚山在一起久了之后,她的脸皮也渐渐的跟沈砚山学习了一些,“不过,你应该还要告诉我两件事情!”
青山有些不解,“什么事情!”
“其一,我想知道我生母。是为何而死!”晏锦皱着眉头,看着青山,“其二,前段日子进京的洛大人,又是为何而死!”
晏锦问的两个问题,青山都知道,但是却也是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晏锦也不强迫青山,而是将食盒推了回去,“账本,只能让我保青文的性命。若你觉得纪妈妈的性命不用保。那么。你便不用告诉我这些问题!”
“不!”青山抬起眼,摇头,“她是无辜的!”
眼前容颜上尚且有几分稚嫩的少女,像是抓住了他的软肋似的。让他不得不妥协。
起码。晏锦保证保护谁。她能做到。
至于晏三爷……
青山在晏三爷身边做事多年,他知道最不能相信的人,便是晏三爷。
思及此。青山妥协了,“当年大太太的死,其实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大爷肯定没有告诉大小姐你,大太太起初是和左相谢家有来往的,但是谢家和晋南王有关系后,大太太才断和谢家的来往!我曾听闻,当年左相差点去虞家提亲!大太太心善,又顾念旧情!大太太有你和二小姐的时候,谢家出了事,左相……差点就活不下来了!之后……”
青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之后,老太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当今皇上怀疑虞家当初和晋南王私下有来往!为了表示忠心……老太爷才吩咐老太太,让季姨娘在大太太的安胎药里下了堕胎药!那个时候,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经在大太太的腹中,呆了七个月!再加上小太太果断,选择保小……所以才没有一尸三命!”
“你说,皇上怀疑?”晏锦打断了青山的话,“仅仅是皇上怀疑的话,祖父还不至于如此迅速的做下决定!”
青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像是全部袒露了出来似的。
青山不敢去看晏锦的眼睛,“还有别的人,别的人授意老太爷,若是大太太不死……晏家,晏家就……”
“晏家就保不住?”晏锦帮青山接了下面的话,“可是当时那个人什么威胁的事情都没做,只是透露一句话,我祖父就这样做了!在祖父的眼里,我生母的存在,便只是拿来换银子和利益的工具?”
晏锦说的平淡,却听的青山觉得凄凉。
这件事情,他参与的很少,所以太多的详细,他也根本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便是晏老太爷的决定,害死了大虞氏。
也难怪,当初晏季常差点和晏老太爷决裂。
晏锦的情绪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么洛大人呢?”
洛大人是右相薄暨的远亲,虽然薄暨一直为人处事公正,也从未因为太后姓薄,就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薄家的那些亲戚,却一个也不消停。
“是大爷下的手!”青山没有隐瞒,“不过,苏大人似乎也插手了!”
晏锦心里‘咯噔’了一下,“苏大人,那个苏大人?”
“刑部的苏行容,苏大人!”青山解释,“他帮了大爷!”
晏锦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段日子,苏行容像是彻底的消失了一样。
起初,他还会让晏宁裕送东西来,后来,干脆连消息都不传来了。
晏锦以为,苏行容想明白了,想和沈苍苍好好的过日子。
可如今想来……
却不是这样的。
晏锦没有说话,半响后倒是青山开了口,“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晏锦抬起头,又对青山说,“不过,你死不死这件事情,我不能做决定!青山,你若想要离开,我还是可以帮你……”
“不用!”青山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不了,我能走到哪里去?三爷不会放过我的,大小姐……谢谢你的美意。只是大小姐你一定要大爷小心,三爷身后的人,权势很大,阴谋也很可怕!当初大爷选择保虞家,就彻底的得罪了他们!”
晏锦赶紧问,“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三爷也从未告诉过我!”晏三爷从不提起这些,也很少提起,“不过,若是小姐想要知道一切,可以试着去找西晏的人!比如,你哪位身子一直不好的堂姐!”
若不是青山提起,晏锦都快忘记了晏温婉,那个前世和沈砚山定亲,却早早的去世的女子。
晏锦点了点头,“多谢!”
青山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屋子内退了下去。
等青山一走,香复就从屋外走了进来,她说,“小姐,方才窦妈妈来找你,说大爷邀你一起用晚膳!”
“不必了!”晏锦对香复说,“你等会派人去回我父亲话,说我今日上午受了惊吓,回来之后一直哭,才睡下,哪里都不想去!”
香复一愣,“小姐你没哭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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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装委屈
香复话音刚落,便瞧见晏锦对她眨了眨眼。
香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晌午,晏锦去了荣禧院,看望晏老太爷和晏老太太。
回来的时候,晏锦虽然没有露出其他的神色,却是一路无话。
连香复问她怎么了的时候,也未曾回答。
周围的下人,皆看见晏锦一脸‘委屈’的回玉堂馆了。
这也难怪……忙碌的晏季常会邀晏锦一起用晚膳。
这个消息,怕是早已传到晏季常的耳朵里了。
毕竟,玉堂馆外不少侍卫都是晏季常手下的人。
“小姐!”香复想夸晏锦聪明,但是这件事情却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她唤了一声晏锦后,便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而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似最无害的,其实有毒。
晏锦,便是如此。
晏锦会让香复这样做,其实也是希望父亲想要分家的决心,不要动摇。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祖父和祖母会用尽一切办法,来让父亲心软。
他们,向来喜欢如此。
晏锦挥了挥手,让香复下去办事。
等香复离开后,她才叹了一口气,打开桌子上的食盒。
食盒里放了一个小包袱,而小包袱下面,是零碎的银子还有铜板和一些银票!看起来十分的可观,但是数目并不多。
晏锦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也就不足三百两银子。
青山向来节俭。他这一生为晏三爷卖命,到了最后,所有的身家,却不足三百两银子。
这,当真是个笑话。
晏锦没有再看食盒里的银子,而是打开了小包袱。
包袱有一个小小的账本,还有一些陈旧的信函。
晏锦打开账本,放了一个棉枕在身后,才慢慢地看了起来。
账本其实记的并不清晰,很多账目根本没有写清楚。到底是送到何人的手里。但是。这个账本却涉及了工部、刑部和户部的几位大臣,其中还有几位,在朝廷上,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例如这位户部尚书宁大人。他从晏三爷的手里拿的数字。便足已让宁家被抄家十来次了。
也难怪。刚才青山会提起西晏。
户部尚书宁大人的女儿宁舜玉,便是她堂哥晏泰南的妻子。
只是,晏锦听闻。宁舜玉性子温婉坚贞,像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姑娘,没有一丝尘埃。
看来,不少的传闻,都是不可信的。
例如,宁家老爷向来两袖清风。
例如,她的三叔是个君子。
晏锦粗略的看了一眼账本,便将账本收了起来。
这个账本,若是放出去,足已让晏三爷和不少大臣的名声尽毁。
但是……
若是真的放出去,她的父亲来日想在朝廷里站稳脚跟,便更难了,因为会树敌太多!
所以,账本如今的用途,只有来威胁她的三叔。
晏锦将账本放下,又拿起方才青山递给她的玉簪。
她想了想,才皱眉将所有的东西亲自收拾好,放进了不远处的柜子里。
香复做事的速度极快,晏锦只是闭眼小酣了一会,窦妈妈便在屋外候着了。
香复见晏锦醒来,便赶紧来回禀,“小姐,窦妈妈在屋外候着呢!”
“她来做什么?”晏锦不解地说,“出了什么事吗?”
香复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方才奴婢将话告诉了大爷,在一边的小爷气的摔了茶盏!小爷让大爷,在三日之内搬出去……太太让窦妈妈送了小姐最喜欢的点心!”
“你告诉窦妈妈,说我身子不适,不能见她,怕过了病气给她!”晏锦打了一个哈欠,又翻转了身子,继续趴在床上,缩成一团,“点心留下就好!”
香复:“……”
香复领了命出去,晏锦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日,晏锦一直都未曾踏出玉堂馆。
反而是晏老太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并未中风。
私下,香复跟晏锦说,老天不开眼,不惩治恶人。
晏锦不以为然的咬着小虞氏送来的点心,“会开眼的,就这几日,不信你瞧!”
晏锦虽然不出门,小日子却过的不错。
每日,看着她喜欢的话本子,偶尔弹弹琴。
她过的好,其他人却并不好。
窦妈妈一直担心晏锦,但是晏锦却不见她。
窦妈妈私下问香复,“小姐到底怎么了?”
“小姐病了!”香复按照晏锦教她的话说,“不方便见窦妈妈你!不过窦妈妈你放心,小姐说她没事,等病好了,便会亲自去给大爷请安!”
窦妈妈急的跺脚,“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香复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大小姐在老太太哪里受了气?”
“我……窦妈妈,我真的不知道!”香复一脸为难,“那日,我并未进屋子里,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之后,小姐回来的确是哭了!奴婢问她怎么哭了,小姐说沙子迷了眼!”
香复的话,半真半假。
窦妈妈却以为是晏锦故作坚强,不想让大爷和太太知道,她受了委屈的事情。
一时,窦妈妈更是心疼晏锦。
昨夜小虞氏亲自问窦妈妈,她说,“我真的该和大爷离开晏家吗?若是离开了,大爷的世子之位就没了!”
“太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个?”窦妈妈每日听见晏锦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大爷从不在乎世子之位,而且,你也知道,大爷不沉迷官场!太太,二小姐的眼睛已经毁了,若是大小姐再出事……你……你说,大爷该多心疼!现如今,你也有了身孕,你得替孩子们想想啊!”
小虞氏看着窦妈妈的样子,最后选择了妥协。
人活着,亲人们都活着,心上的人都还在,便是最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晏老太爷一醒来后,晏季常便提出要分家。
晏老太爷气的不轻,最后根本不和晏季常说话了。
晏老太爷不回答,晏季常私下却已经和虞非开始重新找新宅子了。
知道消息的晏老太太,气哭了出来,就差当场哭晕过去了。
窦妈妈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从香复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只要转身便走。
结果她刚走出玉堂馆大门没几步,便瞧见晏老太太急匆匆的带着朱妈妈赶来了。
晏老太太走到玉堂馆门外,低声呵斥,“晏锦,你给我出来!你老实告诉我,你上次给我的东西,是不是假的!”(未完待续。。)
339:气急败坏
话音刚落,窦妈妈便看见晏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样子。
此时的晏老太太,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侯门老夫人,该有的样子。
她面目狰狞,眼神更是恐怖。
在一边的朱妈妈,轻声劝了一句,“老太太你消气!”
“滚!”晏老太太直接推开朱妈妈,对着迎面走来的香复说,“晏锦呢?”
平日里,晏老太太对晏锦总是和颜悦色,甚至将晏锦当做她最得意的孙女。
但是现在,她的动作,却是恨不得掐死晏锦。
香复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晏老太太,“回老太太话,大小姐病了,在屋里养病。老太太您……”
香复话还未说完,晏老太太便独自闯了进去。
她的脚步急促,周围的人也不敢拦她。
窦妈妈见这个情况,便又原路返回,她刚走几步,见香复焦急慌张的样子,便又顿住脚步。
晏老太太平日里擅长伪装和隐忍,她很少会露出如此不安的一面!这次,怕是晏锦没有应允她什么,又或者是其他事情刺激到她了……
明显,晏老太太是来找晏锦出气的。
窦妈妈明白,自己去阻止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她拔腿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晏老太太推开门后,朝着内室走了几步,便看见晏锦依在软榻上,精神奕奕的笑着,哪里有半分病气。
“祖母!”晏锦也没有如往日一般。立即从软榻上爬起,给晏老太太行礼。“你怎么来了?”
晏老太太站在离晏锦不远的地方,眉眼里全是怒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心里的愤怒努力的压了下去,然后对屋子里追上来的丫鬟们说,“你们都退下!”
晏老太太话音刚落,周围的丫鬟却没有一个人退下。
尤其是站在香复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她穿着天青色的棉衣,浑身漆黑如墨染过似的!全身上下,唯一白皙的地方,便是她的牙齿和眼白了。
她像是一个愤怒的小兽一般,将牙关咬的紧紧的。站在离晏老太太身后,似乎,晏老太太稍微有不对的地方,她便会反击。
晏老太太见周围的人没有退下,便低吼,“你们都聋了吧?都给我滚出去!”
只是,她的样子,也逐渐狼狈起来。
除了朱妈妈和她带着的几个丫鬟,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退下。
见这个情况。朱妈妈只好又返回,进了屋子里。
晏老太太似乎也意识到,这些人只听从晏锦的吩咐,她转眸看着晏锦。冷冷的笑了笑,“晏锦,你胆子很大呀!”
“祖母为何这样说!”晏锦依旧笑的乖巧。和往日里并无差别,“她们只是担心都退下了。便没人伺候祖母。祖母,你又何必动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前几日,龚大夫还说祖父和祖母不能动怒,否则……会中风的!祖母,你还是多顾及一下身子!”
“你……”晏老太太没想到,晏锦居然能将一句关怀的话,说的如此尖酸刻薄。
她,是在诅自己中风。
只是,表面上,还让人听不出半分的破绽。
晏锦笑眯了眼,对晏老太太身后的人说,“香复,给祖母沏茶,就拿小舅舅送过来的东海龙舌!”
晏老太太喜欢品茶,从前,晏锦也送了不少的好茶叶给她。
只是,这段日子,晏锦却送普洱,说院子里也没有其他的好茶了。
可如今,晏锦居然让香复沏东海龙舌。
东海龙舌在先帝在的时候曾是贡茶,用银子都买不到的茶叶!后来,元定帝登基后,因为不挑剔茶叶,后来又除名了几样贡茶。
这东海龙舌,便是其中其一。
尽管如此,东海龙舌却依旧很难得到。
毕竟,谁都想要尝尝皇帝用的茶叶,所以市场上很少有人卖东海龙舌。
一般,茶叶出来的时候,便早早送到权贵之家了。
晏家这样的破落小侯门,出手又不大方,自然喝不到这样的茶叶。
香复将茶递过来的时候,晏老太太伸出手便将茶盏打翻,“滚开!”
香复知道晏老太太心里有气,所以躲的很快。
滚烫的茶水,未曾烫着香复,却烫着在一边的朱妈妈了。
朱妈妈皱着眉,却隐忍着不敢吭气。
“祖母……”晏锦睁圆了双眼,身子慢慢坐直,“是谁惹祖母生气了?”
晏锦越是无辜,晏老太太便越是生气。
她看着晏锦,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些银票,便朝着晏锦丢过去,“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她的力气虽大,但是银票并未捏成团,所以根本丢不了多远。
晏锦依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祖母……孙女怎么知道呢?”
“你说你不知?你居然说你不知道?”这一句话,像是彻底的让晏老太太失控的烈火,她看着晏锦,目光凌厉,“你拿给我的,你居然说不知道?”
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晏老太太差点崩溃。
起初,是晏老太爷差点中风,再后来是晏家的家产失窃,最后,连平日里一直听从她吩咐的晏三爷,也慢慢的生出了叛逆的心思。
她派了几次人去请晏三爷过来荣禧院,都被晏三爷都婉拒了。
晏三爷不愿意来看晏老太太,并不是因为他要忙着处理火灾的事情,又或者是忙于公务。
晏三爷日日夜夜陪着的人,是舒氏。
听宜春院的人提起,说舒氏快不行了,大限将至。
晏老太太听了,气的直哼哼。
早不行晚不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不行。
肯定是这个贱/妇故弄玄虚。
晏老太爷醒来后,晏季常便提出分家。
晏老太爷气的又昏了过去,而晏老太太也知道,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不能成为她来日的依仗了!她将晏锦放在她哪里的银票,全部的拿了出来。
其中一些,她给了季姨娘。
还有一些,她留了下来。
结果,晏老太太去钱庄兑换银票的时候,却被人嘲笑说,堂堂的一个侯门老夫人,居然拿假银票来兑换银子。
晏老太太瞪圆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无论她相信不相信,她这次出去兑换银子的事情,已经慢慢的传开了。
如今的她,怕是早已沦落为别人的笑柄了。
而给她这些银票的人,便是她那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晏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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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悟不是全职,每天下班也很晚,回家大概都十点了,码字完就更晚了,有的时候卡文还得熬夜!
昨天没更新,是因为朋友出了点事,我出去陪她了。
我并未写请假条,是想今天补更上!(当然,今天也会补更的,亲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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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悟的更新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八点之后,调休会在白天,不过调休很少,所以大家要看,可以等第二天再刷新。)
抱歉,各位亲们。
340:杀人
晏锦会给她假银票,这是晏老太太从未想过的事情。
从未……
从前的晏锦性子直率,做事又冲动,偶尔对待周围的人,也是十分的嚣张。
后来,晏锦摔了腿之后,像是受了挫折似的,性子也开始慢慢的好转。
尤其是在晏老太爷嘱咐她,要好好调/教晏锦的时候,晏老太太才发现,其实晏锦也并不是那么讨厌。
晏锦骨子里软弱温顺,跟小虞氏很像。
来日,好好的教,也是一枚好棋子。
对于晏家而言,想要彻底的在京城里站稳脚跟,只有靠着姻亲来拉拢家族之间的关系。
而且,晏老太爷,的确也帮晏锦觅了一门好亲事……
薄相的远亲,洛家。
洛家那位大人,虽然年纪比晏季常大一些,但是他夫人已经去世多年,身边也只有几房小妾。当年,洛大人也十分仰慕大虞氏,只是大虞氏心里却只有晏季常,并未和洛大人有任何来往。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晏老太爷只是无意提起一句,晏锦和大虞氏有几分相似,洛大人听了之后,眉眼里便带了笑意。
两个人虽然没说破,但是却也彼此了解对方的想法。
晏锦再过几年便及笄了,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只是谁也没想到,好巧不巧,虞非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来晏家。而洛大人也出了事,进了刑部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连带沈家那位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世子。也来了晏家。
一时,晏老太爷的计划。彻底开始错乱了起来。
好好的一门亲事,居然闹成这个样子。
晏老太太紧紧的盯着晏锦……
眼前的少女。看着比从前少了几分稚嫩,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夺目,灵气十足!恰恰是这样的人,却做出了让她丢脸的事情。
当真是辜负了她一直以来的期待。
“祖母!”晏锦这个时候,委屈的摇头,“我给你的银票,都是真的呀!我……”
“够了!”晏老太太打断了晏锦的话,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晏锦居然还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晏锦,你胆子可真大!”
晏锦看着地上的银票,终于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慢慢的站在了晏老太太身边。
尽管眼前的晏锦,身形娇小,但是却让晏老太太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她有些窒息。
晏锦莞尔笑笑,言语没有半分怒气,“祖母。前些日子你说,我年纪小,不适合将银子放在身边,会乱用!我听了你的吩咐。将手里的银票都放在你哪里了,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如今却冤枉我。拿假银票给你?”
“这些就是证据!”晏老太太显然被气晕了头,也没顾忌丫鬟们还在。“你给我假银票,还有理了?”
晏锦摇头。“在祖母面前,我怎么会有理?我拿给祖母的时候,你没发现……如今,却发现了?祖母来我这里,是想继续问孙女要银票吗?孙女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唯一值钱的,便只有几张琴,祖母连这些也不放过吗?”
“你……”晏老太太伸出手,指着晏锦,“你强词夺理!”
晏锦依旧神色淡淡的,“强词夺理?祖母,孙女去看望你和祖父,你却问孙女要银子。孙女没有如你的心愿,你便处处找孙女的不是,刁难孙女。平日里,我总是对祖母恭谨,也没有做什么违背祖母吩咐的事情!祖母,你为何要将脏水泼在我头上呢?”
晏老太太气的浑身哆嗦。
她一直以为晏锦和小虞氏相似,性子温顺又乖巧。
可眼前的晏锦,不止性子刁钻,说话更是刻薄。从前的晏锦,像是带着面具似的,而现在的晏锦,是将面具摘了下来。
只是,晏锦尚未及笄,处事居然如此不慌不忙。
太可怕了……
晏老太太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晏锦,当日她相信晏锦,所以并未看过银票的真假。
连带给季姨娘的时候,季姨娘也未曾看过。
他们谁都想不到,这笔可观的银子,居然是假的。
晏老太太抬起手,下一刻便朝着晏锦打了过去。
她得出气,教训这个刁钻的小东西。
结果,晏老太太刚抬起手,还未打下去,便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
站在她面前的晏锦,依旧神色不改,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谁!”晏老太太年岁大了,力气自然不如别人,她偏头看着身后,“狗东西,放手!”
握住晏老太太手的人,正是阿水。
她自小力气便比常人大很多,现在抓住晏老太太的手,阻止晏老太太的动作,而是轻而易举。
从一开始,她便觉得晏老太太怪异。
果然,最后晏老太太动了手……
阿水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了晏老太太的手,让晏老太太不能动弹。
此时的晏老太太神色狼狈,又因为阿水的力气大,差点让她摔倒在地。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侯夫人,从未如此丢过脸面。
一时,晏老太太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放……”朱妈妈看着阿水,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觉得身后冷冷的。
她顿住了,也没有说话。
这个目光,她知道是来自晏锦。
朱妈妈是明眼人……
她也知道,晏老太太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晏老太太出丑的样子被自己看到了。来日,她必定不能在晏老太太身边伺候。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晏锦,还能拿到一笔银子。
朱妈妈这么想着,却也这么做了。
她不再开口,屋外的小丫鬟们,也根本不敢进来。
他们能听到的,便是里面的吵闹之声。
“祖母,你可要消气!”晏锦听到屋外有了脚步声后,又走到晏老太太的身边,对阿水丢了一个眼色!才压低嗓音说,“万一你气坏了身子,中风了,可怎么办?”
阿水放下晏老太太的手后,晏老太太觉得手臂酸涩,她看着晏锦,便破口大骂,“你这个狗东西,你和你那个肮脏的母亲一样,都让我恶心!我见过毒妇,却没见过你这样恶毒的东西,你居然还敢这样和我说话!晏锦,你简直找死!”
晏老太太气的失去了神智,她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简直太丢人了。
她说完之后,便拔下头上的簪子,抬起手便直接的刺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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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发狂
她虽上了年纪,动作却是丝毫不含糊,让周围的人措手不及。
站在不远处的小丫鬟,更是惊的叫了起来。
“啊——小姐小心——”
晏老太太刚刺过去,晏锦便迅速的躲开了。
虽然晏锦早有防范,可右边的脸颊上,依旧被刺的划破了皮。
只见晏锦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露出了丝丝血珠,颇为刺眼。
晏老太太见只是刺伤了晏锦的面颊,又抬起手来想要继续刺过去。
这一次,她却未曾如愿。
晏老太太本来酸涩的手,被人再次从身后抓住了。
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你是疯了吗?”
下一刻,晏老太太便见晏锦茫然的看着她的身后,淡淡的唤了一声,“爹爹!”
晏季常这次并未对晏老太太客气,他抓住晏老太太的手往后一扯!晏老太太本就有些胆怯,被晏季常往后一带,便瞬间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晏季常会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这么快的……
“爹爹,你怎么来了?”晏锦并未如晏老太太想的那般又哭又闹,甚至可怜兮兮的跟晏季常述说自己的委屈。
她只是有些不安的看着晏季常。
晏季常走到晏锦身边,看着晏锦面颊上的血丝,心疼极了。
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这张脸颊。
而且,若是他再来晚一些,那么晏锦会受伤的地方。便不止这张脸颊了。
窦妈妈进屋便看见晏锦的样子,惊的瞪圆了眼。
她一脸错愕的走到晏锦的身边。眼里全是慌乱,“大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会……会这样!”
晏锦隐忍的摇头,“窦妈妈,我没事!”
晏锦话音刚落,晏季常的目光,便朝着坐在地上的晏老太太望去。
晏老太太从未见过晏季常如此凌厉的样子,一时慌张之下,便解释,“她都说了她没事!”
这个世上,最可怜的。并不是少女梨花带雨的哭诉。
最可怜的,莫过于娇弱的少女,为了顾及‘大局’娇弱的说自己没事。
晏季常从前一直隐忍晏老太太,是因为晏老太太是他的母亲。
一个母亲,无论再错,但是昔日十月怀胎在鬼门关走一遭生下他,都能将功抵过。
除非,她人性泯灭,心如蛇蝎。
如今的晏老太太。便是如此。
晏季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晏老太太,“若是我没来,母亲怕是恨不得杀死素素吧?”
“怎么会!”晏老太太也知自己方才太冲动了。而且平日里的她,也从未这样失去理智过。她虽然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时间去多想。而是解释,“我……经时。你听我说!”
晏季常面无表情,“你要怎么说?说你当年如何参与杀死我的小雁。还是后来你如何苛待小秋,又甚至是,你替三弟掩盖那些丑陋的事情!”
晏老太太有些惊讶,“你……”
“母亲一直不喜我,我都知道!”晏季常声音淡淡的,波澜无惊,“可是母亲忘了,我会毁容,是因为当年帮母亲挡了东西,否则该毁容的不是我,而是母亲你了!这些年来,我从未后悔过当年的事情,虽然我毁容了,也几乎毁了我一辈子!母亲喜欢三弟,可母亲你是否记得,当年的我,并不比三弟差!”
晏老太太没想到晏季常会谈起这些。
他虽然说的平淡,却听的晏老太太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不是晏季常,所以不知道,晏季常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晏季常在冠礼上饮醉曾无意说过一句。
他说,“娘,我也会心疼的!”
那时,晏老太太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再加上第二天晏季常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更是不在意了。
现在想来,或许晏季常这些年,每一日都过的并不好。
晏老太太不敢去看眼前的晏季常,而是低下眼眸,“我若不喜你,会辛辛苦苦的养大你?”
结果,她这句话,却换来了晏季常轻蔑的笑。
晏季常摇头,“若不是皇上在知道我的事情后,允许我能继续为官!那么,我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了!母亲你再怎么厌恶我,也不该做出这些事情。尤其是你当年,你和三弟一起,给我安排了妾室!”
晏老太太心慌的不敢说话。
季姨娘的事情,晏季常知道了,而她也比谁都清楚。
“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母亲唯独喜欢一个妾室的孩子!”晏季常退后一步,“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母亲喜欢的,一直都是三弟的孩子!母亲既然如此的喜欢三弟,那么我便成全母亲好了!”
一字一句,都被晏季常说的十分有力。
晏老太太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急了起来。
她大喊,“是晏锦,她将假银票放在我这里,让我丢尽了颜面。”
“假银票?”晏季常挑眉,“素素放了银子在母亲那里?”
晏老太太以为晏季常愿意听她解释,赶紧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说的时候,还不忘记歪曲事实。
说晏锦心肠歹毒。
结果晏老太太说完之后,晏季常的神色也没有改变。
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晏季常没有说话,半响后才道,“你居然还想贪素素的银子?母亲,你的心……可真脏!”
晏老太太一听这话,头便有些晕。
尤其是接下来,晏季常说,“窦妈妈你带素素去我的院子里,让刘大夫给素素瞧瞧。还有,你让轻寒带人过来,盘点素素库房里的东西,少了什么东西,都一一记下来!今日,我们便搬出去!”
“你……”晏老太太大喊,“你不能走!”
晏家的家产已经没了,现在唯一值钱的,便是大虞氏和小虞氏的嫁妆。
晏季常转身看着晏老太太,脸色依旧平静,“不走,然后再等来一个季姨娘吗?母亲,你不要逼我……”
“你……”晏老太太刚想说话,便被晏季常打断了话语。
她听见晏季常说,“母亲和父亲欠虞家的东西,都必须交出来!还有母亲拿了素素一万五千两银子,也必须还给素素……否则,父亲这些年来做的肮脏事,我都会禀明皇上!”
晏老太太一听,像是发了狂似的站了起来,迅速的朝着晏季常扑了过去,大喊,“我杀了你这个不孝子!”
拉扯之间,她将晏季常面上的面具,扯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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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最后报应
面具从晏季常的脸上滑落,跌在了地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银色的面具摔在地上后,周围的人声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那些拉着晏老太太的人,更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晏季常。
连晏老太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再反抗。
半响后,晏老太太才磕磕绊绊地说,“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晏锦站在晏季常的身后,并未看清父亲现在的样子。
她看着周围人的神色,有些不解。
直到晏季常转过身来……
她才彻底的,看清楚了晏季常的那张脸。
然后,怔住了。
浓密的眉,纤长的眼,还有挺拔的鼻翼,一张薄薄的唇。
这些,凑在一起,便是她父亲的容颜。
昔日,晏季常脸上的伤痕已经彻底的淡了下来,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曾经有伤痕的痕迹。
他的容颜,像是彻底的换了一张脸似的,让周围的人惊艳十足。
连曾经看过晏季常真容的晏锦,都被惊的不知该怎么说话。
此时的晏季常,面颊虽不似晏三爷那般白皙。但是,他立体的五官,气质上更是远远的甩了晏三爷大一截。
晏锦不知为何,想起了前段日子,重大夫一直抱怨。
他说,这用了我多少药材啊,老本都赔光了。
那时,她以为重大夫只是无意提起,私下让人送了更多的药材过去。
现在想来。或许是那个时候,重大夫就在提醒她。
而她。并未发现。
“窦妈妈,送素素离开!”晏季常自己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容颜这个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虽然,他最近一直在蜕皮,无意中看见镜子,才知道重大夫竭尽心力帮他恢复容貌。
重大夫会帮他,是因为他这个女儿。
他的女儿,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关怀他。
此时,该换他来护住女儿了。
窦妈妈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她赶紧扶起晏锦,又唤了香复和阿水一起,慢慢地离开了玉堂馆。
晏锦走到院外的时候,看着那些已经长出一些绿芽的玉兰树,对窦妈妈说,“窦妈妈,你看,玉兰花开了!”
窦妈妈抬起头,却并未看见丝毫玉兰花的影子。
“小姐。你怕是,看错了!”窦妈妈垂下头,继续和晏锦。
这一次,晏锦却没有再开口。
等晏锦走了之后。晏季常才坐了下来。
在屋外的丫鬟和婆子们,想继续进屋,却被吉祥和如意拦住。
晏老太太一直未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情不自禁的揉了揉眼,怕自己眼花看错了眼前的人。
怎么可能……
这个容颜。怎么可能还能恢复。
若不是她仔细看,还能发现晏季常脸上的痕迹。她都快要以为,晏季常是披着人皮面具了!
“玉堂馆里的玉兰树,我也会让人移植走!”晏季常说淡淡地说,“当年虞家修葺晏府的金银,你们也要归还!”
虞家出了银子,曾劳师动众的大修晏府。
结果,晏老太爷却觉得,虞家的人是傻子。
从前,大虞氏劝他,她说,“没事,我家有银子!”
晏季常:“……”
每次,他都会被大虞氏弄的哭笑不得。
大虞氏很单纯,尽管经历过许多的事情,依旧单纯的很。直到,后来……
晏煦没了,大虞氏便也学会了安静。
昔日的,大虞氏,是个喜欢热闹的女子,和晏锦的性子很相似。
到了最后,若是他不在府中,她可以整日沉默不言。
晏季常看着眼前的晏老太太,若要说恨,怕是不够。那种感觉,比恨更深——厌恶。
“你怎么可以这样?”晏老太太坐在地上,神色惨白,“我和你父亲辛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样……”
晏季常挑唇笑了笑,“母亲,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你又怎么辛辛苦苦养大我了呢?你的生恩,当年我在帮你挡炭火的时候,便已经还清了!”
“你……”晏老太太眼眶微红,“你真心很!”
晏季常眼神波澜无惊,“这些,都是母亲和父亲教我的!薄情,又自私!”
晏季常话音一落,晏老太太就哭了出来了。
此时的晏老太太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似的,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她哭的厉害,“我和你父亲都年迈了,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我为何不忍心?”晏季常丝毫没有被晏老太太的样子影响,“当年,你是怎么忍心害死小雁的,又是怎么忍心苛待小秋和我的两个孩子!若是没母亲在背后唆使,为何素素和阿宁会和我变成这样?母亲,你知道吗,你这样,你遭报应的!”
晏季常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子,刺到晏老太太的心中。
报应……
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晏老太太下意识便想到了晏三爷。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晏季常又开口了,“我坐在这里,便是告诉母亲。若是你继续闹下去,那么父亲的官职便会保不住,三弟也会被影响!四弟是要跟我一起走的,我想,二弟也不愿意继续在晏府的宅子里了!西院那边地,不能再种植花木了,二弟也知道,是母亲纵容三弟放火的!”
晏二爷惜花如命。
他在听到是晏三爷和晏老太太纵火的时候,瞬间就哭了出来。
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然后等着分家离开晏府。
晏四爷本就和晏家二老没什么感情,所以听见晏季常要分家,便立即赞同,而且新宅和晏季常的新宅,就在一个胡同。
晏四爷买下宅子后,用光了多年的积蓄,还得意的和晏季常说,“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大气。
晏老太太哭的厉害,她拖着身子走到晏季常身边,“你……你真的不帮我和你父亲送终吗?”
“怎么会?母亲和父亲若是离世,我自然会来看你们!”晏季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母亲你和父亲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若是父亲还不明白,那么让他好好的想想,洛大人为何进了刑部不能出来……我希望父亲长命百岁,不要做第二个洛大人!”
长命百岁,才能看见他过的比从前更好。
晏季常抬起腿,却被晏老太太抱住,“不行,不行!你听我说,当年,我和你父亲,其实都是被威胁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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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狼狈的样子
晏老太太哭的厉害,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怜。
连屋外站着的小丫鬟们,都听着觉得不忍。
唯独晏季常不为所动,往后挪动了一步,拍打衣衫,一脸严肃,“老太太想说的话,我都知道!这个时候,老太太,你还不知错?”
这几个字,晏季常说的十分的缓慢。
落在晏老太太的耳里,却很刺耳。
她这个大儿子,连最后一丝情面,都不愿意留给她了。
他唤她,老太太。
三个字,既陌生又冷淡。
“不,我和你父亲是有苦楚的!”晏老太太有一种感觉,如果今日晏季常踏出玉堂馆的大门,那么来日,见面不止是陌生人,或许是仇人。
她害怕,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若是从前,晏季常提出要分家,她必定会让晏老太爷应允。
可现在,却不行。
晏季常现在分家离府,晏二爷和晏四爷也会离开!如晏季常所言的那般,她这个二儿子自小和她便不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花木上了。
晏二爷视花如命,她曾无意碰坏晏二爷的花草,还被这个儿子低声训斥了几句。
晏四爷是妾生子,本来就和她无话。
晏老太太这些年来,总是嫌弃他们不懂事,碍眼。
现在,她却害怕他们离开。
晏家所有的家产,几乎都被人‘偷’了出去。
晏老太太想要问晏三爷是怎么回事,却总是找不到好的时候来谈话!晏三爷对她避而不见……越是这样。晏老太太越是心虚。
而且,现在晏老太爷也在查。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几日,晏老太爷便会查清楚。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晏老太太不敢想下去。
晏季常在听了晏老太太的话后,却轻蔑的笑了笑,这笑里也有几分苦涩和无奈,“苦楚?你们的苦楚,便是你们的那些荣华吧?老太太你瞧瞧,现在府里,父不父,子不子,是你们将我。一步步逼成这样的!昔日,是我懦弱,,可现在,我却不愿意懦弱下去了!”
“当年,真的不是我们要害虞雁啊!”晏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簌簌掉落,声音更是嘶哑。此时的她,像是苍老了许多岁。“我们,是被胁迫的!经时,我和你父亲若是不做,那么晏家便没了!我们是迫不得已啊!而且。经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娘,娘现在……就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儿子了。娘真的知道错了!”
若是许多年前,晏季常听到这句话。或许还会动容。
可现在的他,只要想起晏锦方才惊慌失措之后。却依旧要保持镇定,怕他担心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阵的刺。
晏老太爷从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的幼年,每一天都过的无比痛苦。
所以,他比别的孩子,更早熟。
晏季常,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晏锦身上。
下毒、被刺、被辱骂……
每一件,其实都不是冲着晏锦来的。他们会这样做,便是认定自己软弱,不敢反抗。
他们迫害晏锦,不过是杀鸡儆猴。
晏季常慢慢的将腿抽出来,然后只是轻声说,“这些话,老太太留着给三弟说吧!毕竟,你们母子情深!”
晏季常说完之后,也不再和晏老太太多费口舌,而是转身便走了出去。
吉祥和如意跟在晏季常的身后,两个人刚走了几步,便听见晏季常问,“去准备下,等会我们便离府!”
“这……”吉祥看着晏季常,“新宅刚置办下,里面的东西还未……”
晏季常抬起手,淡淡地说,“有个地方住便行,你们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即可!我会让小秋和素素去岳父家里小住几日!”
新宅里面有许多东西还未来得及打扫完毕。
晏季常现在想要离开,也是不想晏锦和小虞氏再受伤害。
他的新宅,离虞家的宅子,只隔一条巷子。
几乎是抬起脚,便能到到虞家。
现在小虞氏有身孕,若能多去虞家走走,或许心情也会好一些。
晏季常想的,便是如此。
吉祥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
“恩!”晏季常将袖口放下,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天色,才缓缓地走出玉堂馆。
这一次,他知道。
他再也不会,再踏入晏家的大门了。
从今往后,他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真好。
晏季常走了许久,晏老太太才从哀伤的气氛里慢慢的抽离出来。
在屋外的小丫鬟,也不敢进屋。
连带在一边的朱妈妈,也不敢吭气。
晏老太太眼里渐渐清明之后,本来哭泣又悲伤的神色,也慢慢的变成了冷静。
她从地上缓缓地被朱妈妈扶起后,站稳后便狠狠的给了朱妈妈一个巴掌,“狗东西!”
她的力气虽不大,却打的朱妈妈一时傻了眼。
朱妈妈瞪圆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晏老太太会如此对她。
“老太太……”朱妈妈低声下气地说,“老奴错了!”
无论如何,作为下人,一定要先认错。
哪怕,他们从未有错。
晏老太太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慢慢的抹去,然后轻声地吩咐,“今儿跟我来玉堂馆的丫鬟,都割了舌卖出去,一个也不许剩下!外人若是问起,便说她们做了让大小姐生气的事情,我只是安抚大小姐,才将她们卖出去!”
晏老太太说的平淡无奇,彷佛刚才那个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样。
朱妈妈明白,晏老太太会这样说,是因为屋外这些丫鬟们,听见不该听的东西。
她们最小的不过十一岁,却因为跟着晏老太太出来走一遭,就变成了哑巴,还要被变卖出去。
朱妈妈,想着便浑身毛骨悚然。
她一直都知道,晏家从未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去,是因为晏老太太处理宅子里的事情,手段厉害。
可她却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今日的她,不仅瞧见了晏老太太狼狈的模样,连晏老太太哀求大爷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顿时,朱妈妈毛骨悚然,像是被人从身后,泼了一盆冰水似的,全身没有一处有暖意的地方。
“听见了吗?”晏老太太低声问道,“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情,我便把你送到庄子上去!”
朱妈妈赶紧点头,“老奴知道了!”
晏老太太满意的笑了笑,“好!现在,你陪我去宜春院吧,我倒是要看看,舒如玉是否真的要离世了!”(未完待续。。)
344:蛇蝎心肠
朱妈妈跟在晏老太太身后,垂着头不言语。
她跟了晏老太太多年,却始终看不透,晏老太太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方才还哭的那么可怜,现在却有又心情去嘲笑舒氏。
从玉堂馆到宜春院的路上,晏老太太没有开口,而身后的小丫鬟们,也不敢说话。
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默契的遗忘了。
晏府经历过这一场大火后,周围的树木也颓废了不少。
走在抄手游廊中,似乎还能从寒风中,闻见一股浓重的焦臭味。
书房烧毁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只是收拾西院比较麻烦……
西院花木众多,其中有些更是晏二爷从外移植回来的百年老树。烧毁之后,瞧着一片荒芜。
土地的土壤被破坏的彻底,怕是得花不少银子,才能让这堆废墟上,重新长出茁壮的树木和娇艳的花朵。
现在的晏家,哪里还有银子!
大火过后,晏老太太并未去过西院。
哪怕,有人告诉晏老太太,晏二爷哭的晕了过去。
在晏老太太的心里,喜欢花木,便是浪费银子,不务正业。
这样的事情,她不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宜春院,却在前庭被人挡住。
挡住晏老太太脚步的,是晏三爷身边的小厮,“老太太,三爷说谁也不见!”
“你还知道我是老太太?”晏老太太怒视着眼前的小厮,“简直大胆!”
小厮赔笑。“三爷如今陪着三太太呢,谁也不会见的!老太太,你请回吧!”
“让开!你这个狗东西!”晏老太太没想到,自己亲自来宜春院,还会被阻拦在外。
她是晏家的主母,更是晏三爷的母亲,如今又怎么能受屈辱。
晏老太太丢了一个眼色给朱妈妈后,朱妈妈赶紧走上前,对着小厮怒斥,“狗东西。你们都没长眼吗?这是老太太。是三爷的母亲,你们居然敢拦老太太,小心老太爷把你们一个个都卖出去!”
小厮愣了愣,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和青山不一样。不会武艺。也没有太坚定的立场。
这里,毕竟是晏府。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从里面被缓缓的打开了。
只见穿着一个天青色长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里带了几分厌恶,“吵什么吵?”
晏老太太抬起头,便远远的看见了走了出来的晏三爷。
她本来平和的神色,也慢慢的变成了错愕。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这个人,哪里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
站在她面前的晏三爷,衣衫有些凌乱,发髻更是没有好好的梳理过。那双有神的眼,此时更是深深的陷了下去,眼下的青色十分的厚重。那张出色的容颜,此时惨白如纸,连平时温润的气息,也变的有些狰狞。
只是短短几天,晏三爷像是彻底的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显是精神不济。
“景濂,你这是怎么了!”晏老太太心疼极了,赶紧走上去看着晏三爷,心酸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瘦成这样啊!”
晏三爷皱着眉头,有些嫌弃,“你声音小一些,跟我来书房吧!”
晏三爷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书房走去。
他为了陪舒氏,特意将书房挪了过来。
处理完公务,便可以看到舒氏。
晏老太太虽不解晏三爷为何会这样,但是她知道,多半是因为舒氏的原因。
两个人刚进了书房,晏三爷让小厮上了茶之后,便让下人们退了下去。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一靠,然后叹了一口气,“娘,我不是同朱妈妈说了,我这几日没空见你么?”
晏三爷这句话里,带了几分责备。
晏老太太一听,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你不来瞧我,还不允许让我来看你吗?”
“那你想说什么,赶紧说!”晏三爷嫌弃的看着晏老太太,“我等会还要喂如玉用药!”
晏老太太惊的张大了嘴,“什么?你还要伺候她用药?你是如玉的丈夫,该她来伺候,你怎么能做下人该做的事情?”
“如玉快不行了!“晏三爷闭上眼,将心里的怒气压抑下去,“我想多陪陪她!而且,她是我的妻子,我喂她吃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晏三爷这个时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懒得和晏老太太继续谈论下去。
他不想吵,不是因为累,而是不想吵着妻子。
妻子刚用了药,好不容易在睡着了。
晏老太太显然没瞧出来晏三爷的隐忍,她不甘的说,“不行了就不行了!等她没了,娘再重新给你找门好亲事!你啊,就是太死心眼了,她舒如玉有什么好的,你一直认定她?景濂,你当初就该听娘的话,多纳几房妾室,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你……“
“够了!”晏三爷皱着眉头,缓缓地展开眼,“不要在我面前,说如玉的不是!”
晏三爷看着晏老太太的目光犀利,让晏老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时的晏三爷,看着她的目光,像是仇人一般。
晏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些怨言,若不是舒氏,她的儿子又怎么变成这样。
她不喜欢舒氏,话语里自然也带了几分怒气,“我是你娘,也是她的婆婆,我说她几句怎么了?舒家连累了我们多久?她不该对我们知恩图报吗?景濂,你就是不喜欢听,娘也要说下去!我早已替你觅了一门亲事,温阁老的小孙女已经及笄了,他一直很器重你!若你想要娶这个温家的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时候的事?”晏三爷打断晏老太太的话,“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的?”
晏老太太下意识便回答,“前几年便有了!”
“原来如此!”晏三爷看着晏老太太,声音里带了几分怨恨,“所以,你一直折磨如玉,你明知如玉身子不好,还让她跪在大雨之中。如玉受了风寒,你还给她用冰镇的东西?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此可怕,简直比蛇蝎心肠,还要歹毒!”
晏老太太脸色惨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居然这样说我!”(未完待续。。)
ps: 家里不知道从哪里飞了一只臭虫进来,被我家猫抓到了。
猫把臭虫放在我卧室里,下班回家进卧室,迎面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这个滋味,太酸爽了。
这一章是我码字多年来,第一次在臭味中辛苦的码出来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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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学你薄情
无论何时,晏老太太都从未想过,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儿子,有朝一日,会对她出言不逊。
而且,话语还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晏三爷这几日的耐心,几乎都消耗在舒氏身上了,现在显然不想继续和晏老太太谈下去。
他拿起茶盏,狠狠地饮了一口茶,“难道我说错了吗?母亲的心,向来如此!你说为我考虑?呵呵,母亲,你不过是为了你的荣华着想,何必说的那么伟大!”
“你,你……”晏老太太轻轻的拍打的着小桌,低吼道,“你,岂有此理!”
晏三爷没有如往日一般,在晏老太太生气的时候低头、道歉。
他只是露出几分讥笑,“呵呵,我说出了母亲的心思,母亲你又何必生气?如玉若是没事,那么我便不和母亲你计较。但是,若是如玉有事……”
晏老太太看着晏三爷,觉得十分的陌生,“那个狐媚子有事,是她的报应!”
“她若有事!”晏三爷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晏老太太,眯起了眼,“母亲便去陪葬吧!”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慢,听的晏老太太毛骨悚然。
她知道,她这个儿子,说的出来,便也做的到。
晏老太太想着,眼眶便红了。
晏季常说她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这么难过,毕竟她和晏季常,没有什么母子感情。
但是,晏三爷如此待她的时候。却让她觉得疼入骨髓,那种疼痛像是要让她窒息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这样……
她一直待晏三爷极好,可现在她这个儿子,却想要她的性命。
“我……”晏老太太刚说了一个字,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你这样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吗?”晏三爷笑了笑,“当年,大哥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母亲的事啊?哦不对。大哥还帮母亲挡了炭火。毁了容也毁了前程。结果,母亲还不是想掩盖自己昔日的丑事,恨不得大哥早死。母亲若要怪我薄情,便要好好的想想。我这些薄情。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晏三爷的话。让晏老太太忘记了哭泣,脸色惨白。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晏季常问她,他说:母亲,你不怕报应吗?
她虽信佛,却不信因果循环。
现在……她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晏三爷见晏老太太不说话,又道,“大哥要分家,我已经同意了!他和二哥约摸这几日就会搬走,母亲若是觉得和我生活不开心,那么大可以去大哥和二哥哪里小住,至于他们如何待母亲,那我便不知道了!母亲想要出去闹,也行。不过,怕是没人相信母亲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晏老太太隐隐约约感觉不好,抬起眼,有些害怕的看着晏三爷。
晏三爷挽起袖口,不屑地说,“一个用了寒食散的侯门夫人,和一个君子的话,你说,他们会相信谁呢?只是,好好的一个侯门夫人,出门被人当做疯子,当真是可惜!”
晏三爷的话,将晏老太太的口,彻底的堵上了。
昔日,晏老太太为了争宠,曾给晏老太爷和自己都服用寒食散,这件事情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丢尽了她的颜面。
那时,她和晏老太爷的名声,也是极差。
后来,她的几个孩子为官后,这些事情才慢慢的被人淡忘。
淡忘,却不等于彻底遗忘。
晏三爷说完之后,便抬脚便要走出去。
晏老太太从身后唤住他,“景濂,你告诉我,你方才说的,都不是真的!”
“母亲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幼稚!”晏三爷无奈的摇头,“昔日不想对你说这些话,其一是因为晏家的家产,其二是因为大哥总是还护着你!不过现在晏家的家产被人盗走,大哥也怨恨你了,那么我还有什么顾及的?可笑的是,大哥对母亲好,母亲却彻底的让大哥寒了心,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晏老太太哭的厉害,“我待你那么好,我这些年待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晏三爷忍不住笑出了声,“又不是我求着你对我好,你以为,谁都稀罕你这份好么?”
晏三爷没有再给晏老太太继续询问的机会,而是抬脚便走了出去。
晏老太太从椅子上,慢慢的滑落在地上。
书房内并未点上炭火,空气更是冰冷刺骨。
但是,无论空气多么寒冷,却始终不如她的心寒冷。
晏三爷方才说,他性子薄情,是学了她。
她对晏季常不公,所以晏三爷自小,便也不相信所谓的亲情。
晏老太太害怕的浑身颤抖了起来,然后默默的掉眼泪。
难怪,晏季常会说。
晏府之内,父不父,子不子。
晏老太太想完,却开始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的是,当年没有早点杀死舒氏,才酿成了今日的恶果。
可此时她能做的,却是抱住双膝,轻声的哭泣。
晏老太太的哭声,慢慢的从屋子里传了出去……
晏三爷听了,却是皱着眉头。
这个时候分家,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却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青山将他的以前做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晏三爷不知,青山是将账本给了虞非还是晏季常……但是无论是给了谁,他的把柄都在这些人手里了。
所以,这家,无论他多不想分,都必须得分。
晏三爷处死了青山,想要处死青文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晏季常将青文和纪妈妈都赶出了府外。
他也派过人去寻找青文和纪妈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这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没有任何踪迹。
晏三爷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的很。
他恨透了自己昔日的懦弱,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若是再狠绝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大夫说,舒氏不行了。
能熬过这个冬日,都属于奇迹。
舒氏倒是不介意,她每日都在安慰他……
晏三爷想到这里,眼眶有些微红。
他抬起脚,刚走几步,便隐隐约约的闻见了腊梅的香味,掺杂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十分的幽香。
他想起,舒氏的屋子里全是药味,便想去摘几枝腊梅回来。
他刚走几步,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那个人跪在地上,低声地说,“三爷不好了,季姨娘、三少爷还有六小姐,都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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