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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全文阅读

作者:吴笑笑     鬼医郡王妃txt下载     鬼医郡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3章 砸门 故意

    月色清明柔和,笼罩着整个云王府,到处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入睡了。

    忽地云王府门外,有人碰碰碰的拍门,管家赶紧的领着人去开门,人还没有走到跟前,王府大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这下整个云王府的人都惊动了,所有人翻身坐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外面,云染则命令龙一赶快过去看看是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的夜闯王府,还直接的踹了王府的大门。

    这闯进云王府的人不是别人,是夏雪颖的父亲武安候夏瑞刚,夏瑞刚领着数名手下从门外闯进来,一冲进来便大骂:“云紫啸,你个不要脸的老混蛋,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这么不要脸,诱拐我的女儿,你要不要脸啊,我女儿和你女儿一样大,你也忍心诱拐她,云紫啸你给我出来。”

    夜色之中,武安候夏瑞刚的骂声,分外的响亮,传遍了整个云王府。

    云紫啸早在王府门被砸的时候惊动了,此时正好领着人赶过来,一听夏瑞刚的骂,直接的火大了。

    “夏瑞刚,你当这里是你武安候府吗,这是云王府,是你想进就进的吗,你分明是找死。”

    夏瑞刚一看云紫啸出现,早红了眼睛,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云紫啸毫不退让,直接的迎了上来,两个人打了起来。

    不但是他们两个人打了起来,武安候夏瑞刚带来的手下也和云王府的手下打了起来,两帮人打成一团。

    夜色之下,云王府很多人惊动了,奔了出来,个个满脸惊骇的望着那打斗成一团的人,云染也领着两三个丫鬟赶了过来,先前她让龙一来查看,龙一查探过后,已经禀报给她,她知道武安候前来砸门定是为了夏雪颖的事情,想必武安候知道了夏雪颖喜欢自家父王的事情了,做为父亲武安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女儿喜欢上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男人吧,所以才会愤怒。

    云染理解武安候的心情,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武安候的举动她可不赞同,何况人家骂的是她的父王,砸的是云五府的大门。

    “住手。”

    云染冷喝,可惜武安候杀红了眼睛一般,根本不理会她,云染不由得恼火,正想命令人拦截住疯了似的武安候。

    忽地有人在她背后森冷的开口:“住手。”

    虽然是轻飘飘的一声命令,但是却蕴含了内力在其中,武安候的内力不算厉害,所以这声音一落到耳中,竟然震得他的耳朵隐隐作疼,飞快的抽身往后退去,此时的他鼻青脸肿的受了不轻的伤,再看云紫啸的身上,虽然也挨了他的一些拳头,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武安候差点没有气死,他是过来揍人的,没想到没有揍到,倒是被人家狠狠的揍了一顿,这叫什么破事啊,武安候瞪圆了一双眼睛,怒火狂炽的盯着云紫啸,云紫啸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这是无妄之灾好不好,他都无数次的拒绝那丫头了,说明他不喜欢她,现在这老子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过来揍人,这还有理吗?

    燕祁走了过来,望着武安候:“武安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云王府来砸门,这是想干什么,想拆了云王府吗?”

    武安候看到燕祁略收敛一些,喘着粗气说道:“燕郡王,不是我故意来找碴子的,实在是这云紫啸欺人太甚了,他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诱拐我的女儿,你说我能饶得了他。”

    武安候想到这个便头疼,先前他知道这件事,差点没有气得吐血,看来他是太纵容那个死丫头了,竟然让她无法无天到喜欢上云紫啸这么一个老头子,他和她的父亲差不多大,难道以后他要听到云紫啸叫他岳父不成,武安候一想到这个,就牙疼,所以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云紫啸,你老牛吃嫩草,你要不要脸啊。”

    燕祁有些诧异,掉首望向云紫啸,云紫啸的脸色一下子难堪了起来,被女婿这样看着,实在是让他没脸面。

    云紫啸森冷的开口:“武安候,你太给自己长脸了,是你女儿喜欢我,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本王和她?”

    云紫啸话没说完,云王府的府门前,咣当一声响,响声打断了云紫啸的话,众人回首望向王府门前,只见府门前,夏雪颖脸色惨白的望着王府内的所有人,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云紫啸的那句话,深深的留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死皮赖脸的赖着本王。

    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竟是这样的一个角色,夏雪颖凄凉的笑,只觉得自己像风雨之中飘摇的一艘孤帆,彷徨无助,她以为她喜欢云紫啸,终有一日会打动他的心,却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死皮赖脸的一个角色。

    夏雪颖眼泪拢在眼里,大颗的往下滚落,那样率直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此时哭得像泪人一样,这一次连云紫啸都感觉到自己的残忍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解释:“夏小姐,其实我是?”

    夏雪颖哭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不给你添麻烦了。”

    夏雪颖说完冲了出去,身后的云染忍不住心疼,冲过去叫起来:“雪颖。”

    没想到雪颖竟然听到父王说的这么一句伤人的话,其实云染知道,父王是不想伤害夏雪颖的,虽然他不喜欢夏雪颖,但是却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女孩子,先前之所以说出这么一句话,完全是被武安候逼出来的,云染想到这个,忍不住回首瞪向武安候,冷声说道。

    “武安候,这样你高兴了,这样你开心了吧,雪颖本来就伤心了,你还跑到我云王府大吵大闹的,害得我父王说出这样的话伤她的心,你知道吗?我父王一直不忍心伤害雪颖,偏你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有你这样大吵大闹的跑到我云王府来闹,这事传出去,雪颖以后还怎么嫁人。”

    武安候微愣,最后抬首望了一眼云紫啸和云染,还有燕祁,这三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家人似的,他在这里是讨不了好的,武安候气狠狠的一甩袖怒气冲天的发着狠:“我武安候府,以后和你们云王府再没有半点干系,本来先前长平郡主救了我夫人,我们武安候府一家是心存感激的,但是现在云紫啸这样伤害我女儿,以后我们不欠你们什么的了。”

    武安候转身离开,出了云王府,云染望着云王府被轰掉的大门,不由得满脸的无奈,这叫什么破事啊。

    燕祁走过来,温融软语:“你别烦了,让那女人醒醒脑子也好,省得一直缠着云王爷。”

    云染却不赞同,瞪了燕祁一眼:“你们男人就是狠心。”

    她说完顺带的瞪了自家的父王一眼,越过云紫啸离开,云紫啸在后面叫:“女儿啊,乖女儿,这不干父王我的事吧,父王我冤哪。”

    云染理也不理他,加快脚步离开,她身侧的燕祁暗爽,活该,要是每天看到云紫啸吃一顿瘪才爽,不过他这小心思千万不能让准岳父知道,否则别想娶人家的女儿。

    云染回茹香院,后面燕祁一路跟着她,云染停下脚步,回首望他:“燕大郡王,我要睡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燕祁眉眼邪魅,一脸诱惑的说道:“要不一起睡。”

    云染脸颊一热,白了他一眼,身后的小丫鬟吃吃的笑。

    燕郡王可真会占便宜。

    云染挑了一下眉,闲闲的说道:“看你的精神不错,似乎好了,是不是一一?”

    她话没有说完,身后的人打着哈欠,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嘟嚷:“好困,一点精神也没有,我还没好呢,我好虚弱,逐日,破月,快来扶你家爷,你家爷我走不动了。”

    身后云染直接的抽嘴角,小丫鬟笑得更欢了,燕郡王私下特别的逗,而且很宠爱郡主,实在是最佳的好夫婿人选。

    云染回首望了一眼三个小丫鬟:“瞧着了吗,男人得治,不能宠,宠多了他爬上头了。”

    云染说完忍不住笑起来,心情变得好起来,不过一想到夏雪颖,心情又变得不好了,想到雪颖的伤心难过,她就无奈,不知道雪颖以后能不能放开对父王的喜欢。

    ……

    宫中,上书房里,皇帝面容拢着喜色,精神不错,正和书房内的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说话,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荣德公主楚韵宁。

    “韵宁,皇兄手里现有几处宅子,你看看选哪一处,皇兄好指给你做公主府。”

    皇帝因着沈昭替他治病的事情,所以对荣德公主格外的好,昨儿晚上和今天用药,他虽然没有感觉有用,但是腹部却有了丝丝热热的感觉,这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今天看到楚韵宁格外的高兴。

    皇帝的龙案上摆放着几处宅子的地契,荣德公主楚韵宁接了过来细看,然后从中挑选出一份地契,笑眯眯的问楚逸祺:“这里好像离得云王府很近?”

    楚逸祺探身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错,这地方是离得云王府很近,不过这处宅子是几处宅子中最差的一份了,指给你做公主府,似乎有些寒碜了。”

    楚韵宁笑得越发的妩媚:“皇兄忘了吗?我说过替皇兄守着梁城的,你说这梁城首当其冲最该值得注视的是哪一家?”

    楚韵宁话落,又接着说道:“这宅子是有点小,不过我可以花钱买了边上的人家,然后扩充起来,这样不就大了吗?”

    楚韵宁如此一说,楚逸祺不再反对:“好,既然你要这一处,皇兄就把此处指给你做公主府。”

    楚韵宁点头,抬眸望向楚逸祺,认真的说道:“皇兄,昨夜我听母后说了一些事。”

    一听到她提这个,楚逸祺的心有些暗沉,眸底隐有冷芒浮动,楚韵宁唇角的笑意未改:“皇兄放心吧,任何人动摇不了我的心,你是我皇兄,是大宣的皇帝陛下,永远都是,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没有别人。”

    楚逸祺的眼里一下子涌动起光辉来,听到楚韵宁这样说,他很开心,这妹妹从小就聪慧,若是有她相助,无疑使他多了一条臂膀。

    “韵宁,你放心,皇兄不会亏待你的,有皇兄在的一日,你就是我大宣金尊玉贵的荣德公主,地位谁也动摇不了。”

    “我知道啊,我是皇兄最疼爱的小妹妹,我不帮助皇兄还帮助何人啊。”

    楚韵宁俏皮的笑起来,皇帝楚逸祺一下子笑了,上书房里十分的温暖,这是长久以来难得的欢乐。

    楚韵宁笑了一会儿,歪着脑袋望向楚逸祺:“皇兄,为了感谢你赐皇妹一座公主府,皇妹现在可以帮助你做一件事,一件你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楚韵宁话落,楚逸祺的眉微微的挑起来,语气不善的说道:“若说皇兄想做的事,现在还真有一件,若是不能达成这心愿,皇兄是吃不好睡不香,每回一想起来便胸闷难当。”

    荣德公主楚韵宁接口:“皇兄心心恋恋的事情不会是想迎娶长平郡主入出宫为妃的事情吧。”

    楚逸祺听到云染这个名字,便气狠难当:“这个女人太可恨了,明知道朕有意迎她入宫,竟然直接的拒婚,更是百般的为难朕,她是大宣的花王,本来朕还想迎她入宫后,封她为四妃之一的妃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现在朕娶她入宫,只是不甘心,这天下只有朕不要的女人,没有女人可以不要朕。”

    这女人越是不想进宫,他越是要让她进宫。

    楚韵宁笑望向楚逸祺:“好,既然皇兄想迎娶长平郡主入宫,那皇妹便帮你。”

    楚逸祺听了楚韵宁的话,心情愉悦不少:“好,我们兄妹二人联手,就不相信斗不了那女人,燕祁想娶她,那是做梦,想从朕手里抢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楚韵宁的眼神暗了暗,笑着转移话题:“皇兄,听说涟阳关的二十万大军现在落到了沈瑞的手里。”

    楚逸祺点头:“他是我的人。”

    “既是你的人,你便要牢牢掌控着他,让他唯你所用,我听说沈大将军的发妻去世有三年多了,皇兄何不赐他一个妻子。”

    楚逸祺挑了一下眉,最近他忙着操心自己这件事,倒是忘了去想别的事,韵宁的这个建议倒是不错。

    “那朕就给他指一门妻子,让他明白皇恩浩荡,唯有朕才可以让他过上想要的生活,只要对朕忠心,兵权,女人,钱财统统都可以有。”

    楚逸祺说完,楚韵宁淡淡的说道:“皇兄没有明白皇妹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指给沈大将军的人,必须是我们自己人,随时的掌控着沈瑞的动向,另外这个人身份必须贵重,让沈瑞看到皇上对他的厚爱之情,如果这样,沈瑞定然会忠心无二的。”

    楚韵宁话一落,楚逸祺明白了:“你是让朕把皇室的公主嫁给他为妻。”

    皇室除了韵宁外,还有两位公主,一个是安乐公主,一个是静安公主。

    “沈瑞今年都四十多岁了,安乐和静安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五岁,把她们指给他为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耻笑什么,身为皇室的公主,在享受着公主的尊荣时,要随时做好为皇家联姻的准备,这是身为公主的命,”荣德公主淡淡的说道,对于皇兄的优柔寡断有些不以为然,当然这也是她认定他为大宣皇帝的根本,定王可比这个皇兄狠多了,她可不希望定王上位。

    “皇兄莫不是忘了,皇姐可是与人和离的,她嫁沈瑞可是很正常的,而且皇兄该想的是如何稳固自己的江山,而不是被天下人的耻笑,你贵为皇帝,这天下何人敢嘲笑你,倒是你丢了江山才会被人耻笑。”

    楚韵宁的话,使得楚逸祺一怔,随之心中了然,没错,他丢了江山才会被人耻笑,他端坐在这个宝座上就不会被人耻笑。

    生为皇室的公主生来就该是被联姻的命运,楚逸祺心中坦荡,沉稳的唤了外面的许安进来。

    “传旨下去,今晚宫中设宴,替荣德公主接风。”

    “是,皇上。”

    许安退了出去,他看得很明白,荣德公主眼下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可不能得罪这位公主。

    上书房里再次响起皇帝和荣德公主的说话声,没人敢打扰他们。

    宫宴。

    朝中的大臣都领着内眷前往宫中赴宴,云紫啸和云染父女二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起前往宫中去赴宴。

    至于燕祁,则被云紫啸给撵了下去,一个人独坐在后面燕王府的马车上,一想到云紫啸那霸道的嘴脸,燕祁燕郡王便眉眼冷冽,心里盘算着,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把云紫啸从染儿的马车上撵下来。

    前面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紫啸叮咛云染:“荣德公主这个女人,你要小心些,这小丫头片子,过去就比较厉害,你想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但聪明而且有心计,所以你要小心,她比你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精明,恐怕连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都比不上她。”

    云染点头,对于荣德公主这个人重视起来,她是楚逸祺的妹妹,自然站在楚逸祺的立场上,所以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她的一大对手,她不能掉以轻心。

    “父王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云紫啸点头,想到宫中的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本来有一个皇帝,有一个定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荣德公主,还真是麻烦。

    “父王你别烦了,他们不招我便罢,若是招我,我不介意和他们鱼死网破。”

    云染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有人招惹她,逼急了她,宁愿玉石俱焚,反正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活了这三年多她也觉得赚到了,所以并不怕死。

    马车一路进宫,今晚的宫宴在泰宁殿,这泰宁殿乃是皇帝平时用来招待贵宾的地方,没想到此次为公主接风,竟然在泰宁殿内设宴,由此可见皇帝是多么的疼荣德公主。

    不少大臣心中有数,大宣现在的红人当属荣德公主。

    所以早到的人个个都去打探荣德公主的消息去了。

    云染刚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一道旋风似的身影冲了过来,一把拉着她就走。

    云染下意识的挥拳揍出去,但是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停住了,因为这拉她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唐大人,这个家伙好长时间没和她说话联系了,这会子又抽什么风。

    唐子骞风一般的拉着云染闪到了泰宁殿外面僻静的角落里。

    很多人只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唯有后面从马车上下来燕王府的燕祁,脸色难看至极,若不是顾虑在场的都是朝中的大臣,他都想冲过去,狠狠的揍唐子骞这小子了,他又缠上染儿是什么意思。

    燕祁脸色拢着阴霾,一步步的朝僻静的地方走去,隐约可听到唐子骞正焦急的和云染说着话。

    “云染,我得到消息,皇上今晚设宫宴除了替荣德公主接风,还想替安乐公主指婚。”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冷了:“皇上替安乐公主指婚,这事关你什么事啊,你还是省省吧。”

    唐子骞不理云染的奚落,飞快的说道:“你知道皇上想把安乐指给谁为妻吗?”

    云染不吭声,她又不知道,不是他来告诉她的吗?

    唐子骞的声音有些失控:“他竟然想把安乐指给沈瑞为妻,那个驻守着涟阳关的沈瑞,他的儿子都比安乐大了好几岁,你说让安乐嫁给这样的人是不是太过份了。”

    唐子骞火大的开口,他知道这个消息,是皇后派人送出来的,让他把消息递给云染,让云染想想办法,如何帮助安乐脱困。

    这件事皇后还没有告诉安乐,生怕安乐伤心。

    云染的脸色立马青黑了,大骂楚逸祺。

    “这个该死的家伙,安乐是他的妹妹啊,他竟然要把安乐指给沈瑞为妻,他是有多恨自个的妹妹,他不是一向好面子吗,他这样做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唐子骞心急的抓着云染:“云染,你是安乐的好朋友,还是想办法帮帮她吧,千万不能让她嫁给沈瑞。”

    云染心中火大,脸色不好看,虽然唐子骞通知她这件事,不过她依旧没有好脸色给唐子骞,如果不是唐子骞当初负了安乐,会有这种事吗。

    “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你好好的待安乐,会有这种事发生吗?现在你这么关心她做什么,她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唐子骞立刻蔫了,他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在云染的面前出现,今儿个实在是因为事关到安乐的终身幸福,所以他才会来找她的。

    云染还想发火,暗处一道波动涌来,一道白色的身影飘了过来,啪的一声拍掉了唐子骞抓着云染的手,燕祁燕大郡王脸色拢着阴骜无比的冷霜,阴沉沉的瞪着唐子骞:“你再碰染儿一下,看我不斩了你的爪子。”

    唐子骞不能对云染发火,还不能对燕祁发火吗?

    他朝着燕祁冷喝:“燕祁,你抽什么风。”

    燕郡王脸色凛冽,周身涌起冰霜,手一抬便要教训唐子骞,不过被云染给阻止了:“你们两个别打了,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帮助安乐脱困吧。”

    燕祁总算停住了手脚,唐子骞望向云染说道:“不如你给安乐下药,让她生重病,或者让她脸上长疮,让她嫁不了,这样皇帝就没有办法把她指给沈瑞为妻了。”

    云染想了想,这方法虽然笨拙,不过也可行,若是安乐脸上长疮了毁掉了容貌,皇上总不好把这样的她指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妻吧。

    “好,我去找安乐。”

    云染说道,燕祁伸手拉着她:“我送你过去。”

    今晚宫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他不放心让染儿单独过去。

    云染没有反对,两个人闪身没入黑暗,一路直奔皇后的宫殿而去,现在安乐和皇后住在一起。

    身后唐子骞望着消失的两个人,想着燕祁的霸道,不由得无语的冷哼,真是个爱吃醋的家伙,以后喝醋喝到死吧。

    安乐所住的宫殿内,安乐听了云染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唇颤抖着。

    “你说皇兄想让我嫁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

    那沈瑞她是知道的,根本就是一个莽夫,又黑又粗壮,长年累月的驻守边关,人看上去显老,四十多岁像五十多岁似的,孔武有力,这样的男人安乐根本不喜欢,光是用想的,她便一百个不乐意,她今年才十六岁啊,难道未来便要待在这种男人身边吗?

    安乐气得身子簌簌发抖,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手指也紧握起来,皇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我不嫁,我不会嫁的。”

    安乐狠狠的说道,手指紧握起来:“大不了一死,死了的好,反正我是不会嫁给沈瑞的。”

    云染看安乐焦急,忙伸手拉着她,安抚她:“你别激动了,我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你,这样我给你一颗药丸,你服下去一段时间后,先会昏迷发热,然后脸上会长东西,好像生了恶疮一般,这样皇上就不会把你指给沈瑞为妻了,但是不会有大碍的。”

    云染说完,安乐立刻同意了。

    “好,染儿,那药呢,我愿意服用,无论如何我都不嫁给沈大将军,他那么大了,都能当我的父亲了。”

    光是用想的,安乐便一百个不乐意。

    云染见她同意,取了药丸递到安乐的手里,安乐想也没想服了下去,她伸手拉着云染:“染儿谢谢你。”

    “你和我客气什么,只是?”

    云染叹了一口气,一脸担心的说道:“安乐,我怕这次阻止了皇帝,只怕他下次还是要给你指婚,下次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吃药吧。”

    安乐的脸色暗了,握紧了手指,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做皇帝,她们明明是他的妹妹,他却这样的对待她们。

    宫殿里,燕祁催促云染:“染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前往秦宁殿那边了。”

    “好,”云染点头,和安乐招呼一声:“安乐,别的事回头再想,你先调整一下心情,待会儿去赴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总之今天晚上皇上想把你指给沈瑞是不可能的。”

    眼下皇帝重用沈瑞,是不可能把毁掉脸的公主指给沈瑞为妻的。

    安乐调整了一下呼吸,点了点头,目送着燕祁和云染离开,等到她们走了,她调整呼吸,若说之前她对自己的皇兄还有丝丝感情的话,现在这些感情早就瓦解了,她只恨当日父皇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人登上帝位。

    云染和燕祁二人出了皇后的宫殿,一路悄悄的前往泰宁殿,等到他们赶到泰宁殿的时候,朝中的不少大臣已经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一出现,引起不小的骚动,最近关于他们两个人郎情妾意的事情说得很多,燕郡王拒绝了以死求爱的和婉郡主,还重伤了和婉郡主,可见他有多喜欢长平郡主,看来两个人好事近了。

    不过有一些好事的大臣知道,皇上有意娶长平郡主入宫,所以两个人的婚事恐怕有些难。

    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荣德公主到。”

    今晚宫宴的主人翁到了,个个掉头盯着大殿外面,只见一道火红的曼纱身影走了进来,肤白如雪,那肌肤吹弹可破,一袭红衣如火,映衬得整张芙蓉面更加的妩媚娇艳,像一朵国色天香的花朵,看得不少人眼发直,在心中大赞荣德公主美艳如花。

    荣德公主不但人长得美,还自信十足,举手投足光芒四射的,一颦一笑莫不动人至极,她周身上下的光辉,不敌她的一双眼睛,那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

    大殿内,个个呆看着荣德公主,只见她领着两三个婢女一路往内里走来,越过所有人,眉眼噙笑,一步一步的往云染和燕祁的面前走来,其中有好事者紧盯着眼前的画面,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是怎么回事,公主不会也喜欢燕郡王吧。

    荣德公主一路走到云染和燕祁的面前,抬眉轻笑,温雅的声音响起来:“师兄,好久不见。”

    她悦耳的声音落地,殿内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荣德公主竟然唤燕郡王师兄。

    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师兄妹。

    燕祁身侧的云染则心慢慢的往下沉,师兄师妹,这字眼还真是充满了暧昧,荣德公主竟然是燕祁的师妹,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为什么她越想心里越沉呢,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她便周身的不悦,眯眼盯着身侧的燕祁。

    燕祁面容并没有多大的变换,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后,温和的和荣德公主打招呼。

    “原来韵宁竟是荣德公主。”

    以前他并不知道她是大宣的荣德公主,而且两个人的交往并不深,楚韵宁的师傅和燕祁的师傅是师兄妹,所以他们有两三次见面的机会,楚韵宁都叫他师兄,他也没有反对,只是他没想到再相见,这师妹竟然成了大宣的荣德公主。

    “怎么,师兄看到我好像不高兴了?”

    楚韵宁俏皮的歪着头,语态娇软,唇角噙笑,两个人看上去竟然很自然。

    云染看得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人家这是完全的无视她了,她就不相信,楚韵宁不知道她和燕祁的事情,恐怕她早就知道她和燕祁的关系了,偏还在这里假装没看到她。

    燕祁挑眉,眸底闪过暗潮,淡淡的声音略显清冷。

    “怎么会,只是没想到韵宁是大宣的荣德公主罢了,所以有些惊讶。”

    楚韵宁再次的娇笑起来,满殿的人都被她吸引住了,荣德公主果然美丽,比起长平郡主的水灵动人,更显妩媚香艳,像一朵千娇百媚的花朵,不知道燕郡王会不会被她所吸引。

    众人正想着,楚韵宁已经掉首望向了云染,伸出纤细的素手笑意盈盈的向云染打招呼。

    “长平,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云染不卑不亢的伸出手,身着青雅的绣荷长裙,绰约清绝,似晨露之中的青竹幽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云染的美和楚韵宁的美完全不同,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楚韵宁像宫中御花园精心培育出来的大朵牡丹,国色天香,美艳动人。

    云染却像山涧湖衅临水而立的青竹,临湖照影,芳姿绰绝。

    大殿内不少人被这两个人吸引了,不时的打量着荣德公主和云染,一个是燕郡王喜欢的心上人,一个是燕郡王的师妹,两个女人都和燕郡王有关,不知道最后谁会嫁进燕王府。

    看到这两个女人,众人想起那被燕郡王重创离京的和婉郡主,虽然和婉郡主娇丽可爱,但是和婉郡主如何能和荣德公主相比呢,不论是智慧还是美艳都没办法和荣德公主比,只有荣德公主这样的人才可以和长平郡主一争高低吧。

    别人议论,楚韵宁和云染的手紧握在一起,两个人私下里较起劲来,两个人都没有使用内力,只用手劲狠狠的相握着,不过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云染心知肚明,这荣德公主恐怕是喜欢燕祁的,所以才会暗下里和她较劲。

    以往不管有多少女人喜欢燕祁,她都不介意,因为她觉得燕祁不会多看这些女人一眼,但是现在看到荣德公主,云染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不过想从她的手上抢人,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说我师兄喜欢你。”

    楚韵宁松开手,娇笑着说道:“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师嫂。”

    云染挑高长眉,不卑不亢的答道:“现在还不需要,不过很快就可以叫了。”

    云染话落,殿内惊呼,个个望向燕祁,长平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要成亲了吗。

    荣德公主楚韵宁眼神暗了暗,没有多说什么,笑意越发的灿烂明媚:“那我在此先恭喜长平了,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登门祝贺。”

    她眸底冷光闪过,身子越过云染而去,大殿内不少的贵妇人围了上来,眼下荣德公主乃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她们自然要巴结着她,替自家的夫君拉拢拉拢朝堂上的地位。

    楚韵宁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身后云染瞳眸微暗,盯着那众星捧月走过去的女人,她发现这个女人喜欢笑,明媚娇艳,令人下意识的乐于亲近,但是她的笑有多迷人,恐怕内心就有多阴暗。

    光是她先前风不动水不响的给她来一下,她就知道了,假装看不到她,故意和燕祁亲近,不就是向她展示她和燕祁不同一般的关系吗。

    燕祁望过来,看云染脸色不善,正想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大殿内不少朝臣走过来,围在了燕祁的身边,燕祁没有来得问云染,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燕祁一走,殿内两三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越清妍的身后跟着靖川候府的梅若晗,还有另外几个官家小姐,几个人走过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赵清妍清秀的面容显得十分的削瘦,眼睛十分的大,神容憔悴,有眼的人一看就可看出,她在秦国公府过得并不如意。

    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对她并不好,一连纳了两房美妾进府,每夜都在两个妾侍的房里过夜,甚至于有一个妾侍竟然怀孕了。

    赵清妍每每痛苦之时,便在心里把云染咀咒一遍,甚至于她在自己的房里做了个小人,上面写着云染的名字,每日扎一遍,唯有这样她才心里舒坦一些。

    不过今日看到荣德公主出现,赵清妍只觉得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下意识的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这梁城的天下再不是她云染的天下了,还有一个荣德公主不比她差,唯有比她更好,出身比她高贵,容貌比她好看,智慧也不输给她。

    “云染,梁城可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以往那些男人说起云染来,个个满眼的倾慕,但刚才她看了一圈,大殿内不少人眸光更多看的是荣德公主。

    赵清妍越想越开心,难得的眉眼愉悦,这是她长久以来难得一次的展开笑颜。

    “云染,你说燕郡王会不会喜欢上荣德公主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何况人家本来就是师兄妹。”

    云染虽然知道赵清妍如此说不安好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沉甸甸的有一种出不了气的感觉,燕祁和荣德公主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赵清妍,我发现你越来越聒噪了,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了,实实在在的黄脸婆一个,你说秦煜城受得了这样的你吗?会不会冷落你,娶两房娇妾入府疼着。”

    云染的话如一柄刀子剜赵清妍的心,赵清妍的整张脸都绿了,眼睛闪着寒光莹莹的杀气,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扑上来咬云染一口。

    “云染,你别笑话我,你也不见得有多好,我就等着看你如何被甩的,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

    赵清妍话落,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来:“赵清妍,这就是秦国公府的礼教吗,我倒想过去问问国公夫人,谁教的你如此不知礼仪的。”

    安乐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看着赵清妍,现在的安乐一扫之前的温婉,经历过唐子骞的和离,再经过皇上的冷漠算计,现在的她很强势。

    赵清妍一听安乐的话,直接的脸色白了,若是把国公夫人请过来,只怕她要挨罚,回去又要被罚跪,所以赵清妍瞪了云染一眼,走了。

    安乐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别相信赵清妍的话,燕祁燕郡王不是那样的人,他那种人不是轻易喜欢别人的,若是喜欢也不会单等着来喜欢你了。”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心情好了很多,想想燕祁的为人,没错,他不是轻易喜欢别人的人,若是喜欢荣德公主,何苦又来招惹她,所以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是她自己吓自己,但这说明她对燕祁的心越来越重视了,再做不到从前的视若无睹了。

    “嗯,我才不相信赵清妍的话,”云染望向身侧的安乐,轻声问她:“你现在没事吧。”

    安乐摇头:“没事。”

    两个人说着话往大殿内走去,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话,安乐和云染二人走过来,早有人围了过来。

    云染想到了夏雪颖,抬眸望过去,找了一圈后,在角落里看到了满脸愁苦的夏雪颖,正想过去和夏雪颖说说话,不想大殿门外有太监的尖叫声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内,众人赶紧的起身恭迎帝后的圣驾,待到皇帝和皇后走进来,一路走上了高座。

    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交谈结束了,众人动作迅速的按照位置坐好,云王府和燕王府的座位靠前,燕祁和云染坐得极近,燕祁一坐下来便探过身子关心的问云染。

    “染儿,你没事吧。”

    云染眼尖的瞄到了大殿上首的台阶位置上,一道火红的身影状似无意,其实那不经意的目光却扫了过来,云染璀璨的一笑,故意挨近燕祁,满脸的温柔笑意。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她的手轻轻的抬起,替燕祁整理了一下衣襟,举止亲热,燕祁有些受宠若惊,染儿今儿个可真是柔情似水,平常极少见她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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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云染吃醋

    大殿上首,皇帝座位之下的台阶上,摆放着朱红的案几,瓜果盆蔬应有尽有,案几之后端坐着妩媚娇艳的荣德公主,荣德公主看到不远处两个你浓我浓亲亲热热的两个人的,心脏猛的一窒,好似有钝器狠狠的敲打着她的心脏,她努力的克制着才能使自己若无其事的,手指紧掐进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心里的痛楚比手上的痛感更强烈。

    云染,这个贱人是故意的,她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喜欢的人是燕祁,所以故意做这些举动来刺激她的。

    荣德公主楚韵宁痛到极致忽尔笑了起来,不过这笑透着阴寒凉薄,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敬向燕祁:“师兄,师妹我敬你一杯,祝贺一下我们重逢。”

    燕祁本来正和云染说话,听到楚韵宁的话,回首望过来,见楚韵宁向他敬酒,便端了酒杯。

    “请。”

    燕祁并没有多说话,端了酒杯和沈韵宁喝了一杯,云染看到楚韵宁的神态,心知肚明楚韵宁这是盯上了燕祁了,心中十分的恼火,偏上首的皇帝还端了酒杯敬向楚韵宁和燕祁。

    “没想到韵宁和燕郡王竟然是师兄妹,这还真是缘份啊,来,朕敬你们两个人一杯。”

    皇帝楚逸祺看出门道来了,自己的妹妹喜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燕祁,对于妹妹韵宁嫁燕祁的事情,皇帝不反对,若是韵宁能嫁给燕祁,那么燕王府就是他有力的臂膀,他就不会对燕祁动手脚,相反的燕祁若是娶了自个的妹妹,就负了云染,那么云王府势必和燕王府分裂,那他正好迎娶了云染进宫,云王府又被他拉拢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难事都迎刃而解了。

    他就是最大的赢家,大宣的所有兵权基本都掌控在他的手中,那他就可以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了。

    皇帝越想越美好,脸上满是笑意的望向燕祁和楚韵宁。

    燕祁眸色暗了暗,望了望上面的皇帝,又望了望楚韵宁,心里想着,皇帝不会想把楚韵宁嫁给他吧,那他真是想多了。

    燕祁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酒,殿内不少人看到皇帝向燕郡王和荣德公主敬酒,逐纷纷的端酒杯向燕祁和荣德郡主敬酒,搞得好像他们两个人是一对似的。

    云染脸色有些阴沉,瞳眸微暗,她抬眸望过去,看到荣德公主的唇角噙着似笑非笑,那笑带着嘲讽,似乎在嘲弄云染的不知量力。

    云染不由得恼火,看着荣德公主,给了她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她手中摸着的酒杯碎裂了,云染轻轻的惊呼出声,身侧的燕祁立刻受惊了,身子倾过来,伸出手拉住她,神容紧张的检查着她的手,一向淡漠清高,对别人疏离不假辞色的燕郡王,此时满脸心疼的关心着云染。

    “染儿,你没事吧,怎么回事,酒杯好好的怎么碎裂了。”

    燕郡王说到后面的一句,话里已拢着冰霜。

    殿内不少人惊讶的盯着这一幕,一直以来都听到燕郡王很宠长平郡主,很喜欢她,为了她,甚至于不惜重伤了和婉郡主,但是很多人倒底没有看过,但这一次燕祁对于云染的疼爱是真真实实在展现在众人的面前的,看着一向风华无双,皎若明月,不食人间烟火的燕郡王满脸疼宠的关心着一个人,众人实实在在的震憾了,这样的燕郡王更吸引人。

    殿内不少的女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尤其是赵清妍和梅若晗等人,看到风华无双的燕郡王竟然如此疼这个女人,她们只觉得胸中气闷难当。

    大殿上首的楚韵宁是最痛苦的一个,她以为这世间唯有她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燕祁,她和燕祁是郎才女貌的,燕祁不会看上别人的,他是她的,永远都是。

    先前她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不相信这样的事实,没想到现在这一幕真真实实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荣德公主楚韵宁只觉得心中窝着一口血气,差点冲上脑门,她强忍住才没有抓狂的叫起来,不过一双瞳眸拢着血一样的杀气。

    云染早把这女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冷哼,和她斗,她就气死她。

    云染望向燕祁,柔柔融融的说到:“我手疼,不知道这酒杯为什么会忽然的碎了。”

    燕祁立刻检查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红肿了一块,不由得心疼的拉她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人包扎一下。”

    云染未动,拉了燕祁坐下:“燕祁,不用了,这点小事,犯不着劳师动众的,何况今儿个可是皇上替荣德公主接风的宫宴。”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看到燕祁对云染关怀备至的样子,不由气得脸都黑了,云染是他想娶的女人,燕祁真是太过份了,皇帝不等燕祁再说什么,直接的命令殿外的舞姬进来献舞。

    他实在是不想看这两个人你浓我浓的演恩爱。

    皇帝一双嗜暗的眸子盯着云染,心中大骂云染水性扬花,这个贱女人若是被他弄进宫来,他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的,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大殿上,气氛有些压抑,朝臣们都看出来,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十分的好,所以没人敢随便的说话。

    殿内只见歌舞翩然,不见人说话,直到一曲歌舞毕,皇帝挥手让舞姬退了下去。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深沉凌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来:“今日宫宴一来是朕替荣德公主接风,二来朕想到了皇室还有未嫁的公主,朕身为皇兄,不能不管公主们的亲事,所以借着今晚,朕打算替公主指一门亲事。”

    皇帝话落,大殿内不少的眼睛盯上了荣德公主,皇帝不会是要给荣德公主指婚吧。

    荣德公主花落谁家呢。

    不过皇帝的话又响起来:“对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可在?”

    皇帝忽然唤起了夏雪颖来,殿内众人满脸不解的望着皇帝,不知道皇上唱的是哪一出,先前正说着给公主指婚的事情,这会子竟然又唤起了武安候府的夏小姐。

    夏雪颖站了起来,心里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唤她,云染却暗叫不妙,看来夏雪颖喜欢她父王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这皇帝肯定要出什么哟蛾子。

    果然上首的皇帝开口:“先前朕得到消息,说武安候府的夏小姐喜欢云王府的云王爷,云王爷可是我大宣的顶梁柱,是朕疏忽竟然忘了云王府一直没有正妃,现在夏小姐喜欢云王爷,那朕就把夏小姐指给云王爷做正妃,夏小姐你可愿意?”

    夏雪颖呆住了,云染脸色阴暗,她就知道这皇帝不安好心。

    云紫啸的脸色难看了,他根本不喜欢夏雪颖,皇帝竟然直接的把夏雪颖指给他,这不是存心给他添阻吗,他可以肯定,皇帝绝对是故意的。

    云紫啸正想站起来拒绝,不想先前一直安静的夏雪颖,忽然叫起来:“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女不喜欢云王爷,云王爷虽然贵为王爷,可他的年纪和雪颖的父亲一般大,所以雪颖不愿意嫁给云王爷,请皇上收回成命。”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瞳眸幽暗,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大骂夏雪颖的不识抬举,本来他以为这事夏雪颖是高兴的,云紫啸不想娶这个女人,他就偏不让他如愿,没想到这夏雪颖竟然拒婚/。

    大殿上首,除了皇帝脸色不好看,一直安静坐着的皇后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郁闷,现在听到夏雪颖拒婚,皇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心中自责着,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她都嫁给皇帝为后了,难道云紫啸不能娶正妃吗,难道她忍心云紫啸一辈子孤苦无依的一个人过日子,不,她不想看到那样。

    云紫啸错愕,没想到夏雪颖竟然拒婚,她拒婚倒是省了他的麻烦了。

    云染却知道夏雪颖虽然率真冲动,但她有她的骄傲,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嫌弃她至此,她是不会嫁的。

    夏雪颖心里很痛,她真的想答应下来,可是想到云紫啸那句,是她死皮赖脸的赖着我的,她就没办法再嫁给他,这一次不是他不喜欢她的事情,而是他嫌弃她,不喜欢她可以努力,可是人家嫌弃她,她有改变的办法吗,既如此不如成全他。

    虽然自己很痛。

    夏雪颖坚定的朝着上首的皇帝开口:“请皇上成全。”

    皇帝眼神更暗,不过没有再坚持,人家不愿意嫁,他若坚持就显得太过于不通情理了,皇帝正想说话,一侧一直端坐着不说话的楚文浩忽地站起身来,抱拳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沉稳的开口:“皇上,臣喜欢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请皇上把夏小姐赐给臣为正妃。”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身份地位都很高,他的品貌虽然不及燕祁,但也是大宣梁城一大抢手人物,没想到现在楚文浩竟然说喜欢武安候府的夏雪颖。

    这当真是大出所有人的意外,一直没看到锦亲王府世子对夏雪颖有什么特别的啊。

    云染的眼睛却微微的眯起来,望向对面的楚文浩,楚文浩没有看夏雪颖,却眸光锐利的盯着她,那眼神赤祼祼的显示着,云染,本世子整治不了你,难道还整治不了你的朋友吗?

    云染的心陡的一沉,楚文浩娶夏雪颖完全是因为她和夏雪颖是好朋友的关系,他是想让夏雪颖难过,借以让她不好受,因为若是夏雪颖不好过,间接的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因为她和夏雪颖的关系,楚文浩不会想娶夏雪颖,更不会让她痛苦。

    云染立刻望向夏雪颖,想给夏雪颖暗示,不要嫁给这个男人,他不安好心。

    但是夏雪颖在经历了云紫啸的打击后,已经不管以后嫁给谁了,所以楚文浩一提出来,她想也没想,直接的接口:“好,我答应。”

    云染脸色暗了,对面的楚文浩却笑了,那笑噙着几许得意。

    云染手指握起来,不,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她不能让雪颖嫁给楚文浩。

    云染正想起身说话,一侧的燕祁却伸手拉了她,俯身低语:“染儿,这是人家的事情,这里是大殿,你若说话,只会惹来皇帝的盛怒,而且以现在夏小姐的状况,她是不会听你的,你说了也没有用,不如事后再去劝她,再想办法退了这门婚事。”

    燕祁如此一说,云染总算坐下来,上首皇帝已经下令:“好,既然锦亲王世子和武安候府的夏小姐郎有情妾有意,一个愿娶一个愿嫁,那这是好事一桩,朕就给你们两个人指婚,下个月八月十六大婚。”

    “谢皇上。”

    楚文浩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起谢恩,坐了下来。

    殿内不少的女人羡慕的盯着夏雪颖,有些人更甚至于看向定王妃宋晴儿,这两个女人都很好命,一个嫁给了锦亲王世子,一个嫁给了定王殿下,一下子变得尊贵了起来。

    大殿上,皇帝瞄了一眼云紫啸,心情不悦的开口:“接下来还是回到公主的事情上,皇室共有三个公主,荣德,安乐,静安,安乐为长,所以朕打算先替安乐指一门婚事。”

    皇帝绝口不提安乐先前和唐子骞和离的事情。

    大殿内,各家的青年才俊一听皇上今晚指婚的对象竟然是安乐公主,根本不是荣德公主,不少人便退缩了。

    说实在的,如若安乐公主没有嫁唐子骞,很多人是愿意娶的,但是现在安乐公主和离了,即便她贵为公主,娶一个和离的女子为妻,免不了被同僚笑话,所以很多人家不愿意娶安乐为妻。

    安乐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声不吭的端坐在位置上,她的身上开始冒汗,看来染儿给她吃的药起作用了。

    不过听到皇帝说的话,想到他想把她嫁给沈瑞的事情,安乐的唇角露出讥讽的冷笑,这一刻这个狼心狗肺的皇兄再也不是她的皇兄了,这世上没有这样把妹妹推入火坑的皇兄。

    上首皇帝肃冷的声音响起来:“朕打算把公主指婚给?”

    楚逸祺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一侧的安乐公主扑通一声昏倒了过去,她身后的宫婢立刻惊叫起来:“皇上,不好了,公主昏倒了。”

    皇帝瞳眸幽深的望了云染一眼,云染心里咯噔一响,皇帝不会知道什么吧。

    楚逸祺下令:“来人,宣御医,立刻给公主检查。”

    太监奔出去,殿内的宫宴中止了,所有人都盯着昏迷过去的安乐公主,猜测着公主好好的为什么会昏过去,难道公主是因为皇帝的指婚所以昏迷过去,还是说公主其实还喜欢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所以不想嫁给别人,一急才会昏过去的。

    御医很快过来了,替安乐公主检查,最后竟然查不出任何的名堂,不由得慌恐的起身回话:“皇上,臣该死,查不出公主为什么会昏迷过去。”

    皇帝脸色难看的怒骂:“浑帐东西,真不知道要你们御医院的一帮东西有何用。”

    皇帝眼中这帮御医就是一群饭桶,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殿内,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起身:“皇上,长平郡主医术高超,皇上何不让长平郡主给安乐公主查一下,看看安乐公主怎么好好的昏迷了过去。”

    皇帝楚逸祺眼神亮了一下,望向云染,云染已经起身,安乐的药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染替安乐检查了一下,然后禀报:“回皇上的话,公主这个病症有点古怪,莫名其妙的昏迷,还有些发热,臣女恐怕公主是生了什么古怪的病了,所以要细查。”

    “那么安乐的病就交给你了,长平郡主。”

    皇帝说完,吩咐宫女:“送安乐公主回去。”

    两名宫女架着安乐离开,身后云染也跟了安乐一起离开。

    燕祁眸光微暗的望着离开的云染,安乐生了这样的病,染儿要留在宫中照顾她,现在宫中有皇帝,还有一个楚韵宁,这些总叫他不放心。

    燕祁暗中打定主意,回头他悄悄的留在宫中,陪着染儿。

    殿内安乐的插曲过去了,皇帝望了所有的大臣一眼,最后再次开口:“朕本来想把安乐指婚给驻守涟阳关的沈瑞大将军的,但现在安乐忽然昏迷不醒,所以朕不能把她指给沈瑞将军了,朕把静安指给沈大将军为妻吧,以示皇恩浩荡。”

    殿内所有人都呆了,因为没人想到,皇上竟然是想把安乐指给驻守涟阳关的沈瑞大将军。

    现在安乐公主病了,皇上竟然直接的把静安公主指给了沈瑞大将军。

    静安公主直接的被砸晕了,好半天一动不动呆呆傻傻的,待到她反应过来,脸色难看,疯狂的站起身,大叫起来:“皇兄,我不嫁,我不嫁他。”

    殿内众人回神,很多人对于皇帝的做法已是了然,梅家的二十万兵权现在落到沈瑞的手里,沈瑞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和皇上没有半点的关系,皇上把公主指婚给沈瑞以示皇恩浩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说来说去可怜的只是公主,身为公主,享受公主的尊荣时,随时准备着为皇室牺牲,这一次牺牲的是静安公主,安乐公主逃了,可是下一次呢,只怕她也逃不了。

    众人心中感叹。

    大殿内,静安公主疯狂的尖叫:“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可惜皇帝脸色黑沉,这一整晚上他的心情都没有好过,现在看到静安公主尖叫,直接冷喝出声:“住口,朕的旨意已下,有你反对的地方吗,来人,把静安公主带下去,十日后送往涟阳关,嫁沈瑞将军为妻。”

    太监奔了进来,把静安公主拉着往外走,送往她的宫中去。

    大殿内,皇上已经疲倦的起身,领着太监往外走去,皇后也领着人离开了。

    大殿内所有人恭送帝皇帝后离开,等到皇帝离开,殿内议论纷纷,荣德公主楚韵宁走到燕祁的身边,笑意柔媚的开口:“师兄,改日师妹请你喝茶。”

    燕祁淡笑,神容高雅却疏离,他已经看出荣德公主似乎对他有意思,皇上也有意把荣德公主嫁给他,这怎么可能,他是不可能娶荣德公主的。

    此生他只娶染儿一个,燕祁想到云染,眉眼的笑意温融,不过望向荣德公主楚韵宁时,却依旧是淡淡的。

    “师兄最近有些忙,恐怕没时间和师妹喝茶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燕祁说完抬脚便离开了,理也不理身后的楚韵宁,楚韵宁眼神有些暗,心情郁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就是不多看她一眼,她自认不比云染那个女人差,品貌身份地位还有智慧的心,可是为什么燕祁就是不看她一眼呢。

    殿内不少人经过荣德公主身边,看荣德公主脸色不太好,没人敢和公主多说话,楚韵宁瞳眸幽暗暗的,忽地她笑了起来,惊艳了殿上不少的人,不过她一句话没说,领着两名宫女出了大殿。

    等到她走了,身后不少人议论起来,小声的嘀咕,大致上是说,荣德公主好像喜欢燕郡王。

    人群中,定王妃宋晴儿正和身侧的定王楚逸霖说话,宋晴儿嫁给楚逸霖后,楚逸霖对她还不错,所以她的脸色很好。

    宋晴儿小声的和楚逸霖说道:“王爷,你说皇帝不会把荣德公主指给燕郡王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云姐姐怎么办?”

    楚逸霖已经知道宋晴儿和云染的关系特别的好,这也是定王殿下对宋晴儿如此好的原因。

    楚逸霖听了宋晴儿的话,不动声色的说道:“皇兄真有可能这样做,所以你要提醒你云姐姐一声,没事和她多走动走动,本王一定会帮助她和燕祁的。”

    宋晴儿一听立刻欢喜的笑起来:“好,回头我去看望云姐姐,让她小心些。”

    一众人说着话离开了大殿。

    静安公主所住的偏殿内,寝宫里,哭声响起来,高一声低一声的,伤心欲绝,这哭泣不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静安公主。

    此时的她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要嫁给沈瑞大将军,就想死。

    她只有十五岁啊,那沈瑞今年好像四十多了,她怎么能嫁给沈瑞呢,她不嫁,她死不嫁。

    寝宫内,丫鬟一个也不敢劝她,有些人陪着静安一起落泪。

    殿门前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唤道:“见过荣德公主。”

    “起来吧,”楚韵宁的声音响起来,静安一听到外面太监的唤声,便想起了荣德公主楚韵宁来,现在她只能指着别人帮忙了,这个皇姐很得皇兄的喜欢,若是皇姐和皇兄说一声,皇兄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皇姐。”

    静安一看到楚韵宁进来,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楚韵宁大哭了起来。

    楚韵宁伸手扶着她,往里走去,坐到软榻上:“皇妹,你别太伤心了,哭于事无补。”

    “皇姐,我不嫁,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静安公主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哀求。

    楚韵宁取了帕子替她擦眼泪,温声细语的说道:“其实按照皇姐我的意思,应该是安乐那个女人嫁给沈瑞大将军,因为她是和别人和离的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嫁给沈瑞大将军是般配的,可是谁会想到安乐竟然昏迷不醒了,所以皇兄让你嫁了。”

    “皇姐,你帮帮我吧,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是不会嫁给沈瑞的。”

    她从小在京中长大,过惯了金衣玉食的日子,不想去涟阳关,她过不惯涟阳关那样的苦日子。

    楚韵宁叹口气:“看你哭得可怜见地,其实这事还真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静安公主止住了哭声,盯住荣德公主。

    楚韵宁轻声说道:“只要安乐醒过来,你可以去求皇兄,让安乐嫁,皇兄肯定准许,不过这事恐怕有些难。”

    楚韵宁凝眉轻语:“如若我估计得不错,安乐之所以昏迷过去,乃是长平郡主使的手脚,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安乐嫁给沈瑞大将军,所以最后这嫁人的事情依旧落到你的头上了。”

    楚韵宁话一落,静安的眼睛睁大,像一对铜铃一般,里面一片血色,她疯狂的大叫:“又是这个女人,又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我不会饶她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楚韵宁轻轻的笑,望着静安安抚道:“听说长平郡主很精明,你别冲动,你冲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皇姐,我不会放过她的,”静安公主咬牙,楚韵宁伸手轻拍她的背,柔声细语:“皇姐会帮你的,我也不想你嫁到涟阳关去,要知道那个地方,常年累月的浸淫着风沙,女人在哪里很快就变老变丑了。”

    ……

    皇后的宫中。

    安乐已经醒了过来,此时的她身上有些发热,脸颊红通通的,很是难受,不过她并没有叫苦。

    她的床边除了坐着云染,还坐着皇后唐茵。

    唐茵看着安乐的脸,心疼的说道:“皇上已经把静安指给沈瑞了,所以安乐还是不要吃这苦了。”

    云染摇头:“不,若是她不毁容,只怕这后面有变故。”

    若是安乐现在好了,静安公主跑到皇帝面前哭诉,再加上楚韵宁在旁边推波助澜,这事最后说不定还是安乐嫁。

    安乐喘着气说道:“皇嫂,我不怕吃苦,只要不嫁给沈瑞,我不怕。”

    云染叹口气,虽然她帮助了安乐,可是想到十五岁的静安公主,还是于心不忍,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非要把皇室的公主指婚给四十多岁的沈瑞,这不是把如花似玉的公主往火坑里推吗。

    皇后没说话,望向云染:“你在宫中小心些。”

    虽然云染住的是她的宫殿,可是她总觉得皇上和荣德公主两兄妹盯上了云染,所以她有些担心。

    “若是有什么需要,只需和我说。”

    云染望向皇后唐茵,想着唐茵喜欢父王的事情,父王其实也喜欢皇后这样的女子,忍不住叹口气,这世上事不尽心的太多了。

    皇后见她脸色不好,伸手拉着她:“怎么了,长平。”

    云染摇头:“没事,我就是想到皇室的事,为什么总不消停,一桩接一桩的。”

    这下轮到皇后叹气了,这都是因为先帝没有留下一个好皇帝,如若有一个亲臣爱民的好皇帝,至于这样吗,朝堂后宫处处一团浊气,可惜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样的。

    寝宫里,皇后和云染两个人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床上的安乐也受到了她们的感染,脸色不好看。

    忽地宫殿外面,有骂声响起来:“云染,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贱人竟然害我。”

    寝宫之中云染脸色错愕,这是谁啊,这样骂她。

    皇后一听却听出来是静安公主,轻声说道:“是静安公主。”

    云染和安乐两人眼神幽暗,只见寝宫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静安公主,此时的她满脸狰狞,尖叫不停的吼起来。

    “云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给安乐下药,故意让她昏迷过去就是为了让我嫁给沈瑞吗,你个贱人,我和你拼了。”

    静安公主冲了过来,直往云染身上扑去,云染往后一让,避了开来,静安公主往床柱上撞去,身后的小丫鬟赶紧的冲过去拽住自家的主子。

    静安公主此时完全的疯狂了,一撞不成,收身后又往云染身上撞去,皇后脸色难看了,这成什么体统啊,直接的喝令旁边的管事姑姑:“还不把她拉住。”

    管事姑姑冲了过去,可是此时的静安完全的疯了,在人堆里横冲直撞,管事姑姑和宫女也不敢太大力的拿她,她好歹是公主。

    寝宫里乱成一团,云染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手指一伸,五指成钩,迅疾如风的朝着静安抓了过去,一抓之下,静安动都动不了,安分的站在寖宫之中,可是她的一双眼睛睁得铜铃一般的大,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吞食了云染。

    “你为什么害我,云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静安现在只想杀了这女人。

    云染脸色淡淡,瞳眸淡淡,不用想也知道谁去告诉静安公主,她害的她。

    “静安公主,你找错了人,不是我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你的皇兄,你要找该去找你的皇兄才是。”

    云染本来以为把安乐弄昏了,皇帝就收手了,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把静安指给了沈瑞,要怪也该怪楚逸祺,怎么就怪到她的头上来了。

    静安公主怒指着床上的安乐公主,吼叫着:“本来皇兄想把安乐皇姐嫁给沈大将军的,是你给她服了药,她才昏过去的,所以皇兄才会让我嫁给沈大将军,难道不是你害的我。”

    静安话落,云染眉蹙了起来,心微微的肃沉,她没想到荣德公主竟然知道她给安乐下药,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真正的目的不是安乐,而是她,她想借着安乐的这件事把她留在宫中。

    如此一想,云染的手指悄然的握起来,看来她待在宫中要小心了,现在安乐病了,她不好在这种时候离开,只能留在宫中,安乐也不能这时候好,若是她现在好了,那么皇帝说不定就让安乐嫁给沈大将军了,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到她嫁给沈瑞。

    所以这宫中她是待定了,而这一切的局面,却是荣德公主设计的,她让她退无可退。

    荣德公主果然出手不凡,云染笑了起来,她眸光清冷,望向静安公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

    “静安公主,我再说一遍,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皇上,不是我,你可以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而不是找我,找我一点用处没有。”

    云染说完一伸手解开了静安公主的穴道:“你走吧,若是再不走,不要怪我不客气。”

    公主又如何,公主招惹她,她一样收拾。

    皇后领着人走了过来,面容拢上了冰霜,阴沉的望着静安:“静安公主,你的婚事是皇上定的,你来找长平郡主闹什么,你还是走吧,若是再胡搅蛮缠,不要怪本宫派人把你撵出去。”

    静安望向皇后唐茵,先前的狂怒过去,她还是有些害怕皇后的,皇后可是六宫之主。

    静安咬着牙朝着云染吼叫。

    “云染,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一定要报这仇。”

    她说完流着泪飞奔而去,身后的寝宫里,皇后望向云染:“你小心些静安,这丫头现在很疯狂。”

    床上的安乐,脸上拢着冷霜,轻声说道:“一定是有人跑到静安面前说什么了,所以她才会跑来弄事。”

    云染接口:“不出意外正是那刚刚回京的荣德公主,我现在算是见识到她厉害的手段了,她早就算定了我会给安乐下药,这其实只不过是她设的一个局,她设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把我留在宫中,现在我是不得不留下了,因为若是我现在医好安乐的病,那么嫁给沈大将军的定是安乐,所以她猜到我是不可能退,也不会退的。”

    安乐听了云染的话,都是因为自己,眼眶微微的红了。

    “云染,都是我拖累了你。”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朋友,自然要互相帮助。”

    皇后望向云染:“如果这是荣德公主设局让你留在宫中的,那么你要小心这兄妹两个,皇帝一心想迎你入宫,我想荣德公主接下来恐怕还有什么手脚,她定是为了帮助皇帝迎娶你入宫,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入他们兄妹的局。”

    “我知道了。”

    云染点头,此时夜已深了,皇后和安乐说了一声后,自回自己的寝宫去休息了,云染细心的叮咛了安乐几句,也领着两个丫鬟,在皇后宫中的偏殿内休息。

    她刚躺下,便感受到寝宫之中涌动着一股清雅如莲的幽香,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谁,云染闭上眼睛,唇角勾出笑来,知道燕祁在身边,她就无端的安心。

    一道白光从窗外飘进来,白袍如流云,步步优雅,一路走到床前,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轻抚云染的眉。

    “染儿,你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云染睁开眼睛,眼瞳中满是深邃清亮的光辉,唇角是潋潋的笑意,轻声应了一下:“嗯。”

    寝宫之中枇杷和柚子两个赶紧的退了出去在外面当值。

    燕郡王在寝宫之中保护郡主,她们可就放心了,不担心有人会害了郡主。

    寝宫里,燕祁脱靴上床,轻靠在云染的身边,拍拍她的背,温声细语的让她闭上眼睛睡觉,云染依言闭上眼睛,不过临睡前还是忍不住嘟嚷:“燕祁,你那个师妹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说说,要不然我睡不着。”

    燕祁眉眼明艳的笑意,仿若天上的皎月一般,光辉动人。

    他的声音也如早晨的露珠滚动在清荷之上,说不出的清悦动听,暗香浮动。

    “染儿这是吃醋了吗?我的染儿也会为本郡王吃醋了?”

    云染直接冷哼:“我吃醋,怎么了,平时你给我招的桃花还不够吗,这次竟然招了这么大的一个桃花,还是什么师妹。”

    燕祁笑意更浓,如酒一般。

    “没有什么师妹,她师傅和我师父是师兄妹,她和我也只不过见过三次,她叫我师兄而已,其实我们算不得同门。”

    “那你没有被她吸引吗?”

    云染虽然不认为自己的美色输于楚韵宁,但是楚韵宁无疑也是美人一个,所以云染还是忍不住猜测,睁大眼睛盯着燕祁,燕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好笑,伸出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脸颊,笑意氤然的说道:“若是被她吸引,怎么还会喜欢上你呢,我家小媳妇的脑子怎么变笨了。”

    “你才笨呢,”云染嘟嚷,唇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笑意,满脸洋溢着幸福,知道燕祁对荣德公主楚韵宁无感,她就放心了,同时十分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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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耍猴的和被耍的猴

    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幽光,如薄纱一般拢着宫阙殿宇,轻雾撩挠,夜色之中的殿宇楼阁好似瑶池仙阙一般美不胜收。

    各处安静无声,所有人都息下了,只除了巡逻的侍卫在各处巡逻。

    忽地后宫的某一处亮起了火光,火光一亮,耀起半天高的火头,瞬间照亮了后宫一大半的殿阁。

    惊叫声响起来了。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来人啊,公主的宫殿着火了。”

    “昭阳小公主还在寝宫里面呢。”

    此次彼落的惊呼声响起来。

    皇后宫中的人被惊动了,皇后唐茵一听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了,不由得魂飞魄散,惊慌莫名,一向沉稳冷静的人再也维持不了冷静,领着宫人直奔昭阳的宫殿而去。

    云染和燕祁二人也被外面的混乱给惊动了,枇杷和柚子飞快的奔进来禀报:“郡主,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了,皇后娘娘赶了过去。”

    听到昭阳公主的宫中着火了,云染坐不住了,飞快的下床穿衣,动作俐落的穿戴好,准备前往昭阳公主的宫殿去查看。

    燕祁伸手拦着她,温声叮咛她:“染儿,你小心些,这火有些蹊跷,很可能有什么阴谋,莫要中了皇帝的歹计。”

    云染眼神一暗,狠声说道:“若是昭阳公主宫中起火这样的戏码是皇帝演出来的,那他不配为人父,猪狗不如。”

    云染骂完闪身往外奔去,燕祁跟着她往外:“染儿,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所以你别担心。”

    “嗯,我知道。”

    正因为她知道燕祁在暗处保护着她,所以她很安心,一点也不害怕慌恐。

    云染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刚出了偏殿,便碰上了从另外一间偏殿出来的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此时发着热,脸颊越发的红艳似火,不过她一听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挣扎着起身奔了出来,一看到云染着急的叫起来:“染儿,昭阳她不知道有没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去看看。”

    云染扶着安乐一路直奔昭阳公主的宫殿。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先前跟着皇后住在一起,后来皇帝发了话,特别的给昭阳公主赐了一个单独的宫殿,便在皇后宫殿不远的地方。

    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出事了。

    云染和安乐赶到昭阳宫殿的时候,看到火势特别的大,不少的太监和宫女在忙着救火,有不少的太监冲进去救昭阳公主,虽然火势大,可是若昭阳公主出事,他们这一宫一殿的人全都要陪葬,所以现在找到公主很重要。

    有太监从火场里奔出来,大叫着:“宫里没有小公主,小公主不见了。”

    又有太监披着湿漉漉的长毛毯从火场奔出来,挣扎着尖叫:“有人乘着火势把小公主劫走了。”

    皇后直接承受不住的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两名管事姑姑赶紧的扶着皇后的身子。

    安乐失声哭出来,控制不住的朝着身边的人大叫:“快去救小公主,快去啊。”

    云染眸色幽暗的盯着那火势冲天的宫殿,今晚这失火实在是太诡谲了,按照道理,宫中不应该失火才对,所以这火是人为的,那放火的人为什么要动到昭阳小公主的身上。

    云染思索,忽地她的眼睛瞄到西北方向有幽光一闪,借着火光隐约可看到那人身上背着的一个人,很像昭阳小公主。

    云染身子一飘追了过去,虽然怀疑这是别人设好的一个局,但若是真的有人劫走小公主,而小公主最后遇害了,那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明知道很可能是局,她也义无反顾的追过去。

    前面的身影急速的狂奔,云染急追而去,她的轻功很厉害,很快就离得前面的黑夜人近一些,离得近了,她就看出那人的背上背着的真是昭阳小公主。

    云染心里一急,脚步更快,两个人很快离开了昭阳公主的宫殿,直奔前方的高塔,前面有一座修建到一半的高塔,这塔乃是皇帝下令修建的,让广元子和他参殚所用的,只是现在这塔才建了一半,只有二三十米高,那黑影眼看着有人紧追不舍,心一急直往高塔飘去,云染想也不想往高塔飘去,不过那身影一进高塔便不见了。

    云染迅速的在高塔内寻找,当她在高塔找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昭阳小公主的身影,正欲退开,不想一人从高塔的暗影之中转了出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云染抬眸一看,这拦住云染去路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静安公主。

    静安公主狰狞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云染,尖叫起来:“云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嫁给沈瑞大将军,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知道吗?”

    云染不卑不亢的立于夜色之中,瞳眸闪烁着冷芒。

    “静安公主,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让你嫁给沈大将军的,是皇上,皇下下旨让你嫁的,若是你不想嫁,你大可以去求皇上,只要皇上同意你就可以不嫁。”

    可惜她的话,静安公主不理会,她气恨愤怒瞪着云染:“云染,你不让本公主好过,本公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说着直直的往云染身上撞来,云染飞快的一避让了开来,静安公主的身子往高塔护拦撞去,云染冷冷的望着那对护栏撞过去的女人,心里冷哼,活该。

    本来她以为静安公主至多撞在护栏之上吃些苦头,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那护栏竟然直接的被静安公主给撞飞了,静安公主的身影像失控的风筝一般直直的飞了出去,她的惨叫声响起来,在夜色之中分外响亮。

    “救命啊,长平郡主杀人啦。”

    云染的脸色瞬间的变了,飞快的冲过去,只见静安公主的身子狠狠的摔在高塔之下,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痛苦的用手抓着地面,她痛苦的挣扎着低喃,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她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皇姐不是说了会在下面接住她,至多就是让她受些伤,只要她受伤了,云染这个贱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吗,谋害皇室公主的罪名可不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付出死的代价。

    静安公主死不瞑目的睁大一双眼睛。

    高塔之上的云染一看静安公主死了,立刻明白今儿个昭阳公主宫中失火一事,完全是对方设的一局,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件事,栽脏陷害她云染。

    云染一想通这个,身子不动了,因为现在她要走已经走不掉了,人家肯定阻断了一切的退路。

    “出来,既然设了这样的局,还躲着干什么?”

    只见高塔一角,有人走了出来,这人一身明黄的龙袍,俊逸的面容之上拢着似笑非笑,一走出来便轻拍了两下手。

    “长平郡主果然聪明。”

    云染毫不意外这走出来的人是大宣的皇帝楚逸祺,今晚宫中走水,静安公主之死,这种种事情,单凭荣德公主,还不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说这件事情的背后真正的谋算者乃是皇帝楚逸祺。

    云染冷笑:“楚逸祺,你枉为人父,你知道你今晚的所作所为,给昭阳造成多大的伤害吗?你还配为父亲吗?”

    云染话落,楚逸祺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自在,说实在的,最初荣德提议这样做的时候,他是犹豫的,因为昭阳是他喜欢的女儿,他不想利用女儿,可是最后想到可以把云染弄进宫里来,他便又同意了。

    楚逸祺狂妄的大笑:“云染,现在你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你杀害了静安公主,死罪一条,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要还是不要了?”

    云染挑高长眉:“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我愿意入宫为妃,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吗?若是我不愿意入宫,杀害静安公主的罪名我就要顶住是吗?”

    楚逸祺唇上笑意更深,盯着云染:“长平郡主果然聪明,这样聪明的你,你说朕怎么会让你嫁给燕郡王呢,若是朕得不到,朕宁愿毁掉。”

    她是大宣的花王,能嫁的只有他,若是她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条。

    云染抬首望天,天上星辰密布,那布满星辰的黑幕好似一块华丽的黑色绸缎,不过这样华丽的壮锦并不是她所爱的,她喜欢自由,没有人可以强逼她做任何事情。

    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为了活命而苟此。

    “皇上可能不知道我的个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不过我真是同情昭阳小公主,竟然有你这样的一个父亲,她身为公主,不如生在平常百姓家。”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你就受着吧。”

    楚逸祺手一挥,身子急退,退出了高塔,高塔之上响起了尖叫之声。

    “啊,长平郡主,你为什么推我家公主下高塔啊。”

    两个丫鬟从暗处飞奔出来,尖叫连连,这叫声很快在高塔四周响起,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奔出来,塔上有人尖叫,塔下也有人叫喊:“不好了,长平郡主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云染从高塔之上往下看,看到塔下尖叫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蓝筱凌,除了蓝筱凌外还有几名宫婢,一起在高台之下叫着,塔下越来越多的人包围在静安公主的身边。

    这个女人口吐鲜血,死不瞑目的睁大着一双眼睛,云染冷讽的一笑,这个傻女人,恐怕是上了别人的当吧,要不然如何会死不瞑目。

    其实就在刚才,云染在塔上吹了一会儿风,想明白很多事,从皇帝打算把安乐指婚给沈瑞沈大将军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局,这个局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她入宫,先前若是她同意入宫为妃,那么皇帝就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掩盖起来,静安公主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也许是伤心过度失足坠塔,也许是爬上塔顶去自杀而亡,但是都和她云染无关,若是她不同意入宫为妃,那么静安公主就是她云染杀害的。

    云染挑眉一笑,身形一动,飘然落到了高塔之一,她刚落下,四周数道长剑闪过,无数的宝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侍卫之后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荣德公主楚韵宁,楚韵宁一脸悲痛的开口:“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杀害皇家的公主,你云王府真是胆大妄为。”

    云染凉凉的望向荣德公主,唇角是讥讽的笑:“荣德公主,你凭什么说是我杀害的静安公主。”

    荣德公主阴沉的开口:“长平郡主,现在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你推了静安坠塔而亡,你竟然还想狡辩,我不得不说你异想开天。”

    荣德公主一挥手,人群外面的侍卫押了两个宫婢过来,两个人一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公主替我们家主子做主啊,我们家公主因为要嫁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所以心情苦闷在高塔之上解闷,不想长平郡主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和我们家的公主吵了起来,然后她推了我们家公主跌下了高塔。”

    荣德公主望向云染,冷笑连连:“长平郡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染望向两个宫婢淡淡的开口:“难道凭两个宫婢的口供,便可以证明这人是我杀的吗,本郡主好歹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难道就凭两个宫婢的口供便认定了本郡主推静安公主下塔吗?”

    荣德公主瞳眸射出冷芒,云染,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狡辩,你以为你逃得了。

    云染眸光对视,冷冷回应,逃得了逃不了,不试怎么知道。

    两个女人虎视眈眈的对视着,四周没人敢在这时候说话,忽地不远处响起太监尖细的叫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娘娘这时候赶了过来,除了他们,还有宫中的不少后妃也赶了过来,安乐公主也在其中。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走过来,荣德公主不等皇帝发问,抢先一步,伤痛欲绝的开口:“回皇兄的话,长平郡主杀了静安。”

    皇帝楚逸祺面容狰狞,瞳眸嗜血,云染既然不识抬举,那他又何至于给她机会,杀了她便是。

    反正他是不会让人把云染娶走的,别人不行,燕祁更不行了。

    若是让燕祁娶了云染,燕云两大王府联手,他楚家的万里江山还在吗?他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楚逸祺想着,脸色陡的黑沉,森冷的大喝:“来人,给朕把长平郡主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数名侍卫一收宝剑便欲冲上去拿下云染。

    云染脸声冰冷的瞪视着对面的楚逸祺,别提多恶心这男人了,如此的不要脸又无耻,先前还想娶她,这种渣男竟然是皇帝,现在她就有一种冲动,把他给撵下皇位去,让他下地狱去吧。

    身为皇帝,君不君臣不臣,身为父亲,完全不顾虑自个年幼的女儿,竟然利用女儿,云染可以想像得到,宫中失火,昭阳会是如何的恐慌,后来又被人劫走,不管最后她有没有事,只怕在她的心里都是阴影。

    可是做为父亲的人,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对女儿是怎样的伤害。

    除了对女儿,对静安这个妹妹,他也是残忍的。

    楚逸祺无异是暴戾的,但以往他优柔寡断的性子使得他还有所顾虑,可是自从荣德公主这个女人回京,皇帝变本加厉了,心中的暴戾达到了极致。

    云染脸色拢着冷霜,陡的冷喝:“皇上凭什么让人拿下我,我没有杀静安公主,是静安公主自己撞过来,坠下高塔的。”

    云染话一落,静安公主身边的两个宫婢尖叫起来:“不,是你害的我们家公主,你推了我们公主坠下高塔的。”

    两个宫婢话落,一直没有说话的蓝筱凌,沉稳的出声:“皇上,妾身也看到了长平郡主推的静安公主坠塔而亡。”

    蓝筱凌话一落,皇后唐茵脸色幽冷的说道:“这深更半夜的,蓝嫔不睡觉跑到这僻静的地方做什么,还正好看到长平郡主杀人的事情。”

    这话是怀疑蓝筱凌的话有鬼。

    蓝筱凌面容一怔,不过飞快的开口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先前妾身看到昭阳公主的宫殿着火,妾身领着两个丫头去昭阳公主的宫殿,不想人还没有走到昭阳公主的宫殿,便看到有人背着一个人闪出了昭阳公主的宫殿,妾身赶紧的跟上,不过因为妾身武功不如那人厉害,所以跟着跟着便跟丢了,妾身领着两个丫头在此处转悠,正好看到长平郡主推了静安公主下高塔。”

    皇帝楚逸祺很满意蓝筱凌的表现,看她的眸光温和得多,掉首望向云染的时候,又是一片冷霜,阴狠的说道:“长平郡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染正想说话,不想暗夜之中,忽地一道声音穿透众人的耳膜:“老纳可以证明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

    一人踏着昏黄的光亮走了过来,正是住在宫中的广元子,广元子一派温融的朗声开口:“皇上,老纳可以证明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

    广元子话一落,荣德公主眼睛睁大了,朝着广元子怒吼:“你胡说什么。”

    先前她可是查探过了周围的情况,除了她安排过来的人手,没有任何人。这个广元子是不可能在周围的,所以他根本是瞎说。

    皇上眼神也暗了,他没想到广元子竟然站出来替云染证明,证明她没有杀静安。

    皇帝虽然心中气闷,不过样子还是要装装的,他问广元子。

    “广元子大师在何处看到长平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的。”

    荣德公主紧追了一句:“请问广元子大师,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高塔做什么?”

    广元子双手合什,先阿弥佗佛了一句后,才禀道:“老纳心中关心这高塔,所以特别的来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建成,正好看到高塔之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长平郡主,一个是静安公主,静安公主不知道因何事恼了,她朝着长平郡主冲了过来,长平郡主飞快的避了开来,静安公主便自个冲下了高塔。”

    “那高塔有护栏呢,怎么就这么轻易坠下高塔了。”

    荣德公主沉声问广元子。

    广元子双手合什,他这可都是按照燕郡王的指示去说的,因为燕郡王说了,若是他按照他说的做,他就把绣娘给放了,为救妻子,他决定听从燕郡王的安排,不过除了燕郡王教的,广元子不敢多说,言多必失。

    “回公主的话,老纳只说自己看到的,不说没看到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云染听了广元子的话,忍不住想笑起来,还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老神棍,她可以肯定,他根本没有看到她和静安的事情,他之所以出来证明这件事,肯定是燕祁找的他,因为刚才她没有感受到燕祁的气息,他肯定去安排事情了。

    云染意念一落,只听得暗处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来:“染儿,在高塔第三层,左拐过去五步有一个小洞,洞中藏着昭阳公主。”

    云染心里一紧,不禁担心昭阳公主。

    燕祁知她心意,飞快的说道:“你别担心,昭阳公主没有死。”

    听到这个,云染松了一口气,抬首望向荣德公主,只见荣德公主脸色幽冷的瞪着广元子,尖锐的叫道:“广元子大师无法解释护栏为什么断了,这证词根本作不得数。”

    她话完又接着沉稳的说道:“那高搭护栏,若不大力撞击,根本是不可能坠下高塔的。”

    荣德公主话一落,云染森冷的接口:“我来给荣德公主解释一下,为什么静安公主能顺利的从高塔护栏坠下来吧。”

    夜色之下,只见云染不卑不亢的走出来,举止娴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恐慌,周身的气度让人下意识的受她的吸引,高塔四周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一声不吭,荣德公主楚韵宁看着这样出色的女人,不由得暗暗咬牙,她不相信,不相信设定了这样的局,这个女人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云染唇角勾出清浅的笑意,如一朵空谷幽兰一般的清新夺目。

    “那高塔护栏,其实早就被人以内力击断了,之所以连接在一起,乃是用铁钉连接着两头的,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命人上去验看,另外可派人在公主坠死的地方查找,定可以找到两枚铁钉。”

    云染话一落,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瞳眸暗了,两个人心里差点没有气死,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精明啊,竟然发现护栏早就断了的,还知道他们用铁钉连接着护栏的,实在是可恨。

    楚逸祺虽然知道事实真相,可只能派人上去查看。

    这里皇后一听云染的话,早命令人在静安公主的身边寻找,很快找到了两枚铁钉呈了上来,高塔上面检查的侍卫也飞奔下来:“回皇上的话,护栏上面真有铁钉插过的痕迹。”

    荣德公主眼神幽暗,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虽然你可以证实护栏有问题,可静安公主乃是你的推的啊,若你不推她的话,她如何撞上了被人动了手脚的护栏坠楼死亡呢。”

    云染笑望向荣德公主,淡淡的讥讽:“我倒是不知道荣德公主和静安公主的感情如此的好。”

    云染的话不免让四周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宫中的后妃多想,是啊,荣德公主什么时候和静安公主这么要好了。

    荣德公主脸色冰冷:“长平郡主,现在这么多的人证证明是你害的静安公主,静安身为本宫的皇妹,不管我和她感情好不好,我都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欺凌我皇室中的人。”

    荣德公主话落,云染冷笑,她已经懒得再和荣德公主纠缠,直接的开口:“好,既然她们说是我动手脚,那么可否让我问她们几个问题。”

    这一次荣德公主没说话,皇后唐茵倒是开了口:“长平郡主问吧,事关静安的死,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杀了静安。”

    皇后唐茵是压根不相信云染会杀人的,何况是杀的静安。

    皇帝脸色幽暗的望着皇后唐茵,他发现这女人总喜欢帮助云染,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眼里浮起疑云,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云染走到静安公主的两个宫婢身边,温声问到:“你们说我推的静安公主,那么你们演示一下,我是如何推静安公主坠下高塔的。”

    两个宫婢一愣,没想到云染竟然让她们演静安公主坠下高台的事情,错愕住了。

    荣德公主眸光微闪,飞快的说道:“你们给长平郡主演示一下。”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脱身。

    两个宫婢领命,飞快的起身,两个人假装云染和静安两个人,动起了手脚,先是静安撞向了云染,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云染恼怒,陡的大力推了静安撞向了护栏,护栏应声而飞,静安公主也应声飞了下去。

    高塔四周,很多人静默的看着这一切,谁也不敢吭声,很多人忘了小小的昭阳公主,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心急,却没办法这时候打断云染的事情。

    两个宫婢表演完了,云染又望向蓝筱凌,飞快的说道:“蓝嫔也看到了我推了静安公主坠塔,那么蓝嫔也来演示一下,你看到的是怎样的情况。”

    蓝筱凌一直盯着两个宫婢的表演,所以云染一问,她立刻起身和一个宫婢表演了一下先前云染和静安两个人纠缠的画面,基本上和两个宫婢表演的差不多。

    夜色之下,云染笑声起:“看来你们两帮人看到的都是一个画面,好,那我们就来试试你们所看到场景,静安公主坠楼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说完手往后一伸,后面有人递了一个人形布偶到云染的手上,这个人形布偶是云染在静安公主坠塔之时,她命令龙一去棺材铺找来的布偶,里面加了一些石头,重量和静安公主的体重差不多,她早就知道背后的人算计了她,而她也想到了如何处理这件事,就算没有广元子出手,她同样可以全身而退。

    云染提着手里的人形布偶,望向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两个人。

    “皇上和公主殿下可是看到了,这人形布偶的重量和静安公主的重量差不多,现在我上高塔按照两个宫婢先前所说的姿势来表演一下,看看静安公主坠塔的姿势是不是和现在一样,若是一样说明确实是本郡主动了手,若是不一样,那么就说明?”

    云染停住了,陡的冷喝出声:“就是这两个贱婢和蓝嫔在说谎,皇上最好给本郡主一个交待,本郡主身为云王府的嫡女,不是什么人想栽脏就栽脏陷害的。”

    云染话落,皇后唐茵望向云染,淡淡的接口:“若是长平郡主能证明自己无事,那么皇上定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荣德公主心里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妙,手指紧握,听了皇后的话,眼神幽幽的望了皇后一眼。

    云染已经提着那人形布偶,纵身上了高塔,塔下的众人全都望着塔上的情况,只见云染按照先前两个宫婢所描述的情况和手中的人形布偶进行纠缠,然后到了塔口失身把人形布偶推了下去,很快人形布偶坠塔。

    这坠塔成直线垂落状态,和静安公主的死状,相差了何止一点半点。

    高塔之下,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一口血气涌上来,差点没有被气死,他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这女人轻而易举的破了,如何不叫人憎恨,抓狂。

    楚逸祺周身冷寒的气流泄出来,四周的人更不敢吭声了。

    荣德公主不甘心自己设了这么大的局,害了安乐公主,利用了昭阳公主,杀了静安公主,可是到头来竟然被这女人轻而易举的解了。

    她朝着高塔上方叫:“长平郡主,说不定你当时是使了内力的,现在没有使内力。”

    云染朝着下面的荣德公主,懒懒的叫:“麻烦荣德公主把我的人形布偶扔上来,我再来。”

    荣德公主气得脸黑沉,不过没说什么,走过去一提那人形布偶,还真和静安差不多重,心里大骂云染个贱人,以前不太相信这女人脑袋瓜子这么好,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太难对付了。

    难怪皇兄一直对付不了她。

    不过她不相信凭她也对付不了她,荣德公主手一扬,人形布偶扔到了高塔上面。

    云染接过来,继续演先前的一幕,只不过这一次她加了内力,布偶再飞出去,不过这一次飞出去很远,再次和静安公主坠落的方位错身而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飞出去太远了。

    人形布偶扔下去,云染并没有就此停手,再次指使荣德公主。

    “为了让荣德公主看得更清楚,更明白,更透彻,我决定把当时的力量由小至大的表演一番,直到荣德公主看明白了看透彻了为止。”

    她说完笑面如花,在暗夜之中盛开着惊心动魄的美,塔下所有人看呆了眼,这一刻个个认为,还是长平郡主生得美,那种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美,不是人为可以比得上的,至于人为的是谁?很显然的。

    高塔上,人形布偶一遍遍的下坠。

    云染像个女王似的在高楼上,笑颜如花。

    “来,荣德公主,麻烦再把人形布偶扔上来。”

    这是第二十次的表演了,荣德公主的整张脸已经黑了,她觉得自己就是被耍的那只猴,云染就是那牵着蝇耍猴的。

    啪的一声人形布偶再次的坠下来,依旧和静安公主的位置不一样。

    “来。荣德公主?”

    云染女王式的话没有说完,荣德公主尖叫起来:“长平郡主,现在你给本宫证明一下,静安自个冲出来,撞了护栏飞出来的位置,若是你的人形布偶撞飞出来的位置和静安的死状是一样的,那么本宫相信静安确实不是你杀的。”

    妈呀,姐姐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妹妹你也不咋聪明啊。

    云染朝着下面吐气扬眉一笑:“来,荣德公主,把人形偶给我扔上来。”

    “凭什么要我扔。”

    这一次荣德公主抓狂的叫起来,先前妩媚的形像实在维持不下去了,虽然她武功很厉害,可是这扔布偶实在是有损形像的活,她竟然傻傻的做了二十次,这是有多笨啊。

    云染耸耸肩:“不是你扔难道是皇上扔,还是皇后扔,还是后宫的妃嫔扔。”

    “为什么不是侍卫扔。”

    一想到自己被这女人当猴耍了二十次,荣德公主就想冲上去杀了这女人。

    不过上面云染凉凉的说道:“荣德公主,你究竟还要不要看本郡主的表演了,要不要本郡主证明本郡主没有杀静安公主的事了,要知道本郡主累了,皇上也累了,皇后娘娘也累了,最关键的是,我们扔完好去找昭阳小公主,那小可怜不知道在哪处受罪呢,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竟然放火劫人。”

    下面皇帝楚逸祺的脸黑了,直接的望向荣德公主楚韵宁。

    “皇妹,扔给她。”

    荣德公主的一嘴牙齿都要咬碎了,最后憋着一口气把人形布偶扔了上去,云染在上面接住了,照着自己先前说的,静安公主是自己冲出去的角度把人形布偶扔了出去,啪的一声,布偶正好落在静安公主的身上,分毫不差,那布偶死死的压在静安公主的身上。

    “荣德公主,怎么样,我这还原现场的表演你还满意吗?”

    云染站在高台上笑着,好似高高在上的胜利女王,那狂放睥睨天下的神态,让下首的皇帝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荣德公主望向楚逸祺,眼神示意皇兄,这一次他们败了。

    楚逸祺声音冷硬的开口:“既然静安公主不是长平郡主推下高塔的,那么这事就到此结束吧。”

    云染脸上的笑意忽地的一收,纵身往塔上跃下去,落到楚逸祺的面前,不卑不亢,神态从容的开口:“皇上,既然本郡主没有推静安公主坠楼,为什么两个宫女和蓝嫔一口咬定是本郡主推的静安公主,难道静安公主的死另有内幕,请皇上明查这件事,还本郡主一个公道,若是皇上不明查此事,本郡主就把这两个宫女和蓝嫔送进刑部,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她们栽脏陷害的本郡主。”

    皇帝脸色黑了,喘气重了,本来没有杀掉云染已经够气闷的了,没想到云染现在还死死咬住不放。

    皇帝楚逸祺瞳眸射向那两个宫婢,宫婢飞快的垂头不敢看皇帝,皇帝忽地大喝:“贱婢,是不是蓝嫔娘娘指使你这样干的,蓝嫔和长平郡主之间有仇恨,所以指使你们两个栽脏陷害给长平郡主的。”

    蓝嫔蓝筱凌呆住了,没想到她竟然成了皇上的替罪羊,蓝筱凌的脸色惨白,咬紧了下唇。

    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望了皇帝一眼,又望向地上的两个宫婢。

    两个宫婢一听皇上的话,好像得到了启发一般的大叫起来:“皇上,是蓝嫔指使妾身这样做的,公主是撞向长平郡主后冲断了护栏坠下了高塔,蓝嫔娘娘恨长平郡主,所以指使我们二人栽脏陷害给长平郡主的。”

    “好大的胆子,连云王府的长平郡主都敢栽脏陷害,分明是找死。”

    楚逸祺叫完朝着身边大喝:“来人,把这两个宫婢拉下去砍了。”

    数名侍卫直奔两个宫婢而去,两个宫婢脸色惨白,连连求饶:“皇上,我们知道错了,你饶过我们吧。”

    侍卫一伸手撕了其中一人的长裙,飞快的塞住了两个宫婢的嘴巴,把两个人拖下去砍了。

    皇帝处置完了两个宫婢,又望向了蓝筱凌,蓝筱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妾身该死,妾身不该因为憎恨长平郡主做出这等陷害长平郡主的事情。”

    楚逸祺本来也想让人把蓝筱凌拉下去砍了,不过想到蓝筱凌背后的蓝大将军,最后忍住了,唤人:“来人,把蓝嫔和她的侍婢给朕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妾身一命吧。”

    蓝筱凌的脸白得像纸一般,一点血色都没有,三十板子下去,她还有命吗?

    只怕她都废了,不过皇帝并不理会她,不但不理会她,也不担心蓝筱凌说出背后的指使人,因为蓝筱凌胆敢说出背后的指使人,倒霉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蓝府,所以这女人应该知道分寸。

    侍卫冲过去,把蓝筱凌和她身边的两三个宫婢拉了出去打板子,最后只听得啪啪的打板子地声音在夜色之中响起来。

    楚逸祺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这下可满意了。”

    云染浅笑若然:“谢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了,臣女谢恩。”

    楚逸祺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皇后顾不得向云染道贺,急急的对着皇帝说道:“皇上,昭阳公主不见了,快派人宫中各处搜查小公主的下落吧。”

    “不用了,我知道昭阳在哪里,我就是追着昭阳来的。”

    云染说完,转身往高塔奔去,身后的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一怔,飞快的的跟上了云染,后面楚逸祺和荣德公主二人面面相觑,眸中一片暗沉,不过两个人下意识的跟着前面的人往高塔走去,后面的妃嫔也一路跟着皇帝往高塔走去。

    云染领着皇后唐茵和安乐二人一路直奔高塔的三层上,很快找到了那个小洞,伸手打开了外面的盖子,露出里面小小的人来,此时这小小的人睁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外面所有的人,吓得直往里面缩,那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珠,看得人辛酸不己,云染伸出手温声细语:“昭阳,我是长平,我是你喜欢的长平,你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昭阳小公主听到云染的话,那涣散的眼神慢慢的聚集在一起,盯着外面的人,最后认出云染来,她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长平,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扑进云染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云染的脖子,把脸埋在云染的脖颈上,眼泪很快淋湿了云染的脖颈,一片潮湿,可见昭阳是真的吓坏了的。

    云染抱着她,抬眸望向人群之后的楚逸祺,眸光幽深似海,对于女儿,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他女儿才七岁啊,他为了设局害她,不惜放火烧了女儿所住的宫殿,还让人劫了女儿,又把女儿关在这小洞里,他配为父亲吗。

    楚逸祺看到昭阳,一瞬间心有些疼,倒底是他疼爱的女儿,他几大步走过来,望着云染怀中的昭阳。

    “昭阳,父皇可找到你了,父皇抱抱。”

    昭阳公主此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听到楚逸祺的话,哽咽的抬头望向楚逸祺,飞扑进楚逸祺的怀里:“父王,昭阳好害怕,好害怕,昭阳一直叫父皇救我,父皇救我,可是都没有人救昭阳。”

    皇后听到昭阳公主的话,心揪紧了,身为皇后,唐茵十分的聪明,今晚发生的种种,她稍微联想一下,便想到今晚所有的事情恐怕都是皇上和荣德公主做出来,一想到这个,皇后脸色别提多冷寒了。

    他们太过份了。

    皇后走到昭阳的身边,温声的开口:“昭阳,夜深了,母后带你回去睡觉吧。”

    昭阳抬头,望向皇后:“母后,儿臣好害怕。”

    她扑进皇后的怀中,皇后抱着她,唤了一声云染:“长平郡主,既然小公主找到了,我们走。”

    她再也不想和这种恶心的男人在一起了,竟然连自个的女儿都利用,这种男人真是恶心到她了。

    云染和安乐二人跟着皇后的身后,一路下高塔。

    皇后等人走了,后宫的妃嫔也都陆续的离开了,每个人听到不远处的打板子声,心惊胆颤,脸色惨白。

    最后高塔边只剩下皇帝和荣德公主两个人,两人相视,皇帝楚逸祺恼火的说道:“这下你看到这女人有多难缠了吧。”

    荣德公主点头:“是难缠,以往是我小瞧了她了。”

    荣德公主想到了广元子来,不由得恼火的问皇帝楚逸祺:“皇兄,那什么得道高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竟然帮助长平郡主,我可以肯定他根本就不在这附近,他怎么会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还出来给云染做证。”

    楚逸祺的眉一蹙,火大的说道:“我知道是谁在暗处指使的广元子,不出意外是燕祁,燕祁一直在云染的背后,今晚他就在宫中。”

    “燕祁就在宫中。”

    荣德公主飞快的四下张望,凝神感受一下,不过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最后收敛了气息。

    “这个贱人,”荣德公主大骂云染,狠声说道:“那广元子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皇兄还是把他抓起来吧。”

    “他的道法很高深,至于他被燕祁指使,定然是受到燕祁胁迫了,这件事朕会处理的,你别过问了。”

    楚逸祺虽然有些恼,不过并没有抓广元子的打算,广元子的道法不错,至于他帮云染的事情,一定是燕祁逼迫他的。

    皇后的寝宫里,昭阳小公主哭了一会儿睡了,几个人围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很是心疼昭阳公主的遭遇,皇后起身,伸手揉着脑袋,恼火的开口:“这个该死的混帐,竟然这样对待自个的女儿,这样的人还配做为父亲吗?”

    皇后话一落,安乐脸色难看的说道:“皇嫂说今晚火烧依依的宫殿,让人绑架依依的事情是皇兄做出来的,难道静安也是他?”

    安乐说不下去了,虽然静安和她不对付,可倒底是姐妹,想到她的死很可能和皇兄有关,安乐忍不住心里憎恨。

    云染淡淡的说道:“不是他,又是何人,自从他举办宫宴,想把你指婚给沈瑞,还有今晚发生的种种,都是皇上和荣德公主指使人干出来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本来是想迫使我进宫的,后来见我不答应,她们竟然想杀掉我。”

    云染说完安乐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他们怎么这样,我和静安还有昭阳都是他们的亲人啊。”

    这一刻安乐心死,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丑陋的皇宫,一刻也不想待,这个地方让人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本来静安被皇帝指给沈瑞大将军的,现在静安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安乐苦笑起来:“他们把静安整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云染伸手握着安乐的手,安抚她:“安乐,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的。”

    安乐扑进云染的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亲人之间要变成这样。”

    寝宫里响起一片悲恸的哭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昭阳小公主,眼角滚落下大颗的泪珠,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用力的咬着下唇,心中一片撕裂之痛,为什么,父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坏事,为什么要害死静安姑姑,为什么要火速她的宫殿,为什么要让人绑架她,还让人把她关在那个小黑屋子里,她好害怕好害怕,一直大叫着父皇来救她,可是她没想到,竟是父皇让人把她关起来,昭阳只觉得整颗心被剜掉了一般的痛。

    皇后和云染等人并没有注意到昭阳已经醒了过来,皇后伸手轻搂云染和安乐:“好了,你们也别难过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好,”云染和安乐二人应声,和皇后道了一声安后,往外走去,皇后待到云染和安乐走了,走到大床前,替昭阳放下纱帐,她叮咛守在沙帐外面侍候的宫婢:“好好守着公主,有什么举动立刻禀报本宫。”

    “是,皇后娘娘,”皇后领着宫女离开了,大床上,一直努力克制着的昭阳小公主睁开眼睛,睛泪滚落了下来,她不想让母后和姑姑还有长平知道她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她们会难过的,而她更难过。

    昭阳公主泪流满面,这一刻的她似乎长大了,她虽然贵为公主,却是父皇不喜欢的公主,父皇可以随手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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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安乐离宫 宫中秘道

    静安公主死后,皇上对外宣称,公主伤心过度,夜进高塔坠塔而死。

    对于静安公主的死,朝堂以及梁城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因为静安公主并不是出色的一个女子,个性有些怪僻,所以没有多少人喜欢她,对于她的死,没人理会,至多就是说的时候,惋惜一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随着静安公主的死,另外一件事却提上了日程,本来皇上把静安公主指婚给沈瑞沈大将军的,现在静安死了,何人嫁给沈瑞沈大将军呢。

    皇上楚逸祺盯上了安乐,皇室待嫁公主总共有三位,现在死了一位,只剩下两位,一位是荣德公主楚韵宁,一位便是安乐公主。

    皇帝楚逸祺并不想把自己的妹妹嫁出去,妹妹可以帮助他呢,那么他的眸光便落到了安乐的身上。

    只是安乐公主的脸上竟然长出了脓包,满脸狰狞,这样的她如何嫁给沈瑞为妻。

    皇帝立刻派了宫中的御医替安乐检查脸上的脓包,不少的御医诊断是恶疾,这恶疾一出,宫中很多人慌恐,最后皇帝下令把安乐迁移到宫中最僻静的一座嘉宜殿中,这里离得冷宫很近。

    安乐所住的嘉宜殿里,云染正和安乐在说话。

    云染满脸担心的望着安乐:“看来皇上还没有死心,他还是想让你嫁给沈瑞沈大将军,现在怎么办?”

    云染有这种感觉,皇上一心想把安乐嫁给沈瑞沈大将军,他并没有因为安乐染上恶疾这样的事便收了心。

    安乐眉间拢着冷霜,咬着牙冷哼:“我不会嫁沈瑞的,我宁愿一死也不会嫁给沈瑞的。”

    “你别总是死啊活的,我们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云染停住了,眸光若有所思的望向安乐,伸手握着她的手:“安乐,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让你以后不再担心皇上会利用到你。”

    “你说。”

    现在的安乐不似从前的温婉,身上多了一抹果断强势。

    “诈死,”云染说完看安乐不太理解,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你生了恶疾,无法忍受这种恶疾,在这个宫殿里放火自杀,我会让燕祁弄一具尸体进来,到时候你来一招瞒天过海,从此后可逍遥皇宫之外,只是从此后你不再是皇室的公主,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过得到自由的同时,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从此世上再无安乐公主。”

    云染话一落,安乐眼睛亮了,光是想到她就觉得呼吸自由了。

    “长平,帮我,帮我离开这里。”

    不过她话一落,忽地沉寂不说话了,满脸的痛心,云染望着她:“怎么了?”

    “可是我想到了昭阳,如若我死了,昭阳该多伤心啊。还有我把她留在宫中真的好吗?”

    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可怜,她便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残忍了,若是她死了昭阳多痛心啊,而且只留了她一个人在宫中,她不放心。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昭阳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就心疼不己,这都是皇宫里那个男人做的孽啊,最该死的就是那个男人。

    云染望向安乐,温声说道:“虽然你心疼昭阳,可是你能一辈子留在宫中陪她吗,若是皇上真的找了一个能治你恶疾的人,只怕你也留不了宫中,你依旧无法保护昭阳,而且昭阳有皇后,皇后会保护她的,还有我,我会替你保护她的。”

    云染说完,安乐眸中拢上深思,慢慢的说道:“我先出去立脚,等我立下脚来,若是我知道昭阳在宫中不好过,我就接了她出宫去。”

    她停了一下又继续开口:“我先出去待着,只要待得好了,就把昭阳也接出去,我不想让她受到那个残忍家伙的迫害,若是她一直待在皇宫里,最后也会成为静安,成为我这样的任人宰割的人。”

    “嗯,那我们说定了,回头我和燕祁商量着怎么帮你。”

    云染刚说完,外面有宫女奔进来,飞快的禀道:“公主,唐大人过来见公主。”

    房里的安乐愣了愣,现在再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之前的那份痛心疾首,竟然不那么重要了,时光真是一把残忍的利刃,曾经爱得那么心痛,可是很快就不那么痛了。

    “让他进来吧。”

    云染看安乐神色淡然,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安乐是放开了对唐子骞的爱了。

    宫婢退了出去,外面很快走进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唐子骞,唐子骞一走进来,便盯着安乐,安乐因为脸上长脓包,所以在脸上蒙了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幽光璀璨。

    唐子骞看到她,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他以为安乐不会见他的,以为她恨他的,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愿意见他了,心里不由得高兴。

    “安乐,你没事吧。”

    安乐摇头:“我没事,你坐吧。”

    唐子骞并没有坐下来,云染问他:“你来做什么?”

    唐子骞深深的望了一眼安乐,沉稳的说道:“安乐,皇上并没有打消让你嫁涟阳关沈大将军的念头。”

    “这个我知道,”安乐点头,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唐子骞挑高浓眉,从容的说道:“安乐,从前是我伤害你了,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我对你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我们两个人可不可以从头再来,我娶你,相信皇上会同意这件事的,这样你就不用嫁给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了。”

    寝宫里,安乐和云染两个人都呆了。

    前者一言不吭,后者忍不住冷哼一声:“唐子骞,你说什么鬼话,你以为你想娶就娶,想要就有吗,你记着,这世上总有你求而不得的东西的,你以为你伤害了别人,现在再说这么一句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唐子骞一听云染的话,脸色暗了,飞快的抬首望着云染,深沉的说道:“云染,这是我和安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请你出去,让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谈谈。”

    云染脸色暗了,不过想想唐子骞的话也没有错,这是他和安乐的事情,她插手总归不太好,所以起身欲离开。

    身后的安乐却唤住了她:“长平,你不用走。”

    她说完望向唐子骞,轻笑出声:“唐子骞,长平可以做我任何的决定,她说的就是我的主意,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以为这世上只要你想要便要到的吗,从前我爱你时,你是我的天,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天吗,跑到我这里以救赎的嘴脸施舍着我,你以为我该感恩戴德的嫁给你吗,那么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想多了,现在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我不喜欢你,不爱你,如果让我在你和沈大将军之间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嫁给沈大将军,也不会选择嫁你。”

    安乐的话一落,唐子骞无法接受的睁大眼睛,瞳眸之中满是心痛,这些日子他不出现,一直在调理自己的心情,他想调整出一个最好最佳的状态走到她的面前,现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了云香怡,再没有任何人,他是一个全新的他,等着接纳她的他,可是她却说不要了,她不再喜欢他,不再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唐子骞倒退两步站定,脸色惨白,唇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下去。

    “不是说爱吗,如果爱,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爱不喜欢了,这是爱吗?”

    安乐笑起来:“爱不会一直都在,若是不珍惜,它就会飞走,而我的爱,早在你伤害我的时候,慢慢的飞走了,唐子骞,以后好好的爱你的妻子吧,不要等伤害了她再去爱她,这样的爱,女人要不起。”

    唐子骞定定的望着安乐,他想从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出一点的强自镇定,一点的不舍,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目光清明如水,望着他时,像看一个熟悉的人,而不是爱人。

    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可以确认一件事,这个女人真的不再爱他,不再喜欢他了。

    唐子骞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转身奔了出去,身后的安乐,在他离开后,眼神黯然下来,好半天一言不吭/

    云染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拉着她:“安乐,如果还喜欢他,不如试试。”

    她知道安乐并没有全然的放下,没有一份爱,说放便可以放下的。

    安乐摇头:“我和他之间再没有可能了,伤害得那么深,即便破境从圆了,可是那疤痕真的看不见了吗,何况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如若没有那个孩子,也许我真的可能接受他,但是现在真的没有可能了。”

    安乐摇头,眼里有雾气蒙上,想到那个她不知道的孩子,她便心痛,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可惜她不知道,这就说明她和唐子骞有缘无份。

    “既然决定放手了,就不要多想了。”

    云染劝道,安乐仰头轻笑:“好,不想,我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宫中的好。”

    她话落,外面一名宫婢奔进来,惊慌的说道:“公主,不好了,荣德公主领着人过来了。”

    “荣德,她过来做什么?”安乐话里满是冷漠,对于这个皇妹,她已无话可说,从前她还以为这个妹妹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伪善的嘴脸罢了。

    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红色绣蔷薇逶迤拖地长裙的荣德公主,不过今日的荣德公主脸上蒙着一层红色的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那双眼睛凶残的瞪着云染,一看到这个女人,荣德公主就想到了燕祁先前领着人拦住她去路,让人动手教训她的事情。

    若不是她搬出了师门不可相残的祖训,这男人恐怕真能让人打死她,虽然后来没有打死她,但是她的脸却被他的手下打肿了,幸好她身边有不少的高手,才让自己没有吃太大的亏,燕祁也不想在宫中惹出太大的麻烦,所以才会收手。

    可是她的脸却肿得像个饼,一想到她美丽动人的脸被打成包子,荣德公主心里的恨意便多一分,都是云染这个贱人,她不懂,为什么燕祁这么宠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她看来看去没看出这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痴迷的地方。

    她比不上这女人吗?荣德公主不这样认为。

    荣德公主身边除了宫婢,还跟着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挑的男子,不过这男子云染先前见过,她先前和夏雪颖二人在街道边喝茶的时候见过这个男人。

    不过之前在街道上,距离有些远,所以云染没有注意,但这一次离得近了,云染看得清楚了,不由得眯起眼睛盯着这男人,这个男人的神容有些熟悉,她想到了自个的徒弟沈离,沈离出自于雪谷医术世家沈家,难道这个家伙也是雪谷的人。

    只见荣德公主领着一帮人走进来,面容冰冷的开口:“听说皇姐得了恶疾,皇妹我特地带了名医过来替皇姐治病的,世人都道长平郡主医术高超,可照皇妹看,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为何治不了皇姐的恶疾呢。”

    她说完直接的望向身侧的男子:“沈昭,替我皇姐检查一下,看看她的恶疾能不能治。”

    云染的眉一动,沈昭,看来还真是雪谷医术世家沈家的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荣德公主混到了一起,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云染心里想着,望向了安乐,安乐和她眼神交接了一下,两个人心知肚明,荣德公主不会这么好的领着人过来给安乐治病,她这分明是想把安乐治好了,好让她嫁往涟阳关去,嫁给沈大将军。

    沈昭听了荣德公主的话,应了一声往安乐身边走去,安乐直接的冷喝出声。

    “站住。”

    沈昭站住了,安乐冷冷的说道:“皇妹,你认为这成什么体统,一个外男跑进后宫来给皇姐我瞧病,他不是御医,有什么资格出入后宫。”

    安乐话落,荣德公主笑了起来:“皇姐,这是皇兄同意的,皇妹才带他过来的,而且他愿意给你治病,是你的福份,他可是雪谷沈家的人,他定可以治好你的恶疾的。”

    荣德公主的唇边是恶毒的笑,望向云染。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看来她要发出信号,让沈离立刻来梁城一趟,把他的这个兄长给带回雪谷去。

    她们揽医谷,在各个地方都有医馆,当然坐馆的并不是她手下的五大弟子,而是五大弟子的徒弟在开馆,所以她只要把消息送到医馆里,自会有人通知沈离。

    安乐听了荣德公主的话,心更冷了,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宫中,哪怕做个一无所有的寻常百姓女,也好过做这种人的皇妹。

    沈昭走过去替安乐检查,一言不吭。

    寝宫之中,荣德公主走到云染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长平郡主还是好好的学着吧,别仗着懂一点皮毛之术,便到处标榜自己医术高超,看看沈昭如何医好我皇姐的,他定然可以让我皇姐貌美如花,风风光光的嫁往涟阳关。”

    云染淡笑:“世间医术本就无穷无尽,本郡主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都医得好的,不过本郡主看荣德公主的脸好像受伤了,这个本郡主倒是有把握治好。”

    云染并不知道荣德公主脸上的伤是燕祁命令手下打的,她之所以如此说,乃是因为这女人最喜欢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现在忽地把脸蒙上,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的脸受了什么伤,所以才会用纱巾蒙着。

    云染话一落,荣德公主的眼里喷射出嗜杀的光芒,恨不得吃了这女人,她竟然胆敢嘲笑她,这个贱女人死女人,她真想杀了她。

    “你?”

    荣德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听到大床前的沈昭开了口:“公主,安乐公主所染的恶疾,并不是什么疾病,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引发得她发热发昏甚至于脸上长脓包。”

    荣德公主一听,眉挑起来:“那你有把握医好她的病吗?”

    “我来试试吧,问题应该不大。”

    沈昭不卑不亢的回答,安乐的脸色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来,如若这个男人治好了她的病,那么不出意外,她定然要嫁给边关的沈大将军。

    云染的眼神也暗了,雪谷的沈家人,医术确实不错,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沈离虽然是她的弟子,但他医术十分的高超,他拜她为师只是为了跟她学手术这一块的医术,她也从沈离的身上学到了不少关于中医的医术,沈家的医术她是见过的,确实不凡。

    没想到她给安乐下的药,竟然被沈昭给发现了,这下安乐的恶疾真有可能被这个沈昭给治好。

    荣德公主听了沈昭的话,脸上笑意浮起,望向沈昭:“那你替我皇姐尽心治,一定要替她治好了。”

    看安乐不想嫁沈瑞,她就偏要让她嫁给沈瑞,而且她会告诉沈瑞,安乐不想嫁他,一个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想嫁自个儿,可想而知,他会如何的恼火,安乐别想有好日子过。

    寝宫之中,沈昭应声。

    荣德公主吩咐完沈昭,又命令身侧的两个宫婢:“你们留下来听从沈大夫的吩咐,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是,公主。”

    她这是让两个宫婢监视着安乐的一举一动,绝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荣德公主说完,望向安乐:“皇姐这下安心养病吧,不要担心会生什么重病,对了,皇妹我让人保护好皇姐,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皇姐的。”

    荣德公主看也不看寝宫里的人,大踏步的走出去,吩咐外面的侍卫:“你们多派些人手防守着这四周,保护好安乐公主,若是出什么差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是,公主。”

    外面响亮的声音传进来,寝宫之中云染和安乐二人听得很清楚,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沈昭开始给安乐开药,吩咐宫女去抓药,云染陪着安乐说着话,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瞄沈昭,发现这个男人和沈离长得挺像的。

    她记得沈离曾经和她说过,他之前出雪谷,就是为了找他的大哥,他的大哥是谁,不会是沈昭吧。

    ……

    是夜,皇后偏殿的寝宫里,云染和燕祁二人正在说话,两个人商量着把安乐救出去的事情,因为安乐的宫殿外面有不少的侍卫巡逻着,所以这件事需要燕祁亲自去布置,不过燕祁却担心云染。

    “染儿,若是本郡王离开,你有危险怎么办?”

    云染轻笑起来,眉眼愉悦的望着燕祁。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不要总担心我,我会当心的,没人可以随便伤我,不过你安排好了把安乐救出去后的事情了吧,她一个公主,出了皇宫以后就不再是宫中的公主了,生活怎么办?”

    燕祁挑高了眉:“我让楚文轩负责带她,直到她有能力过日子了为止。”

    “好。”

    云染对于楚文轩这个人还是有些印像的,上次燕祁打伤了和婉郡主,就是这位楚文轩救了和婉,才没有让和婉出事,后来她听燕祁说楚文轩正是他手下的情报机构七杀的负责人。

    这样一个男人,虽然是锦亲王府的庶子,但是有能力有担当,倒也不错,把安乐交给他,云染放心。

    “那我们分头行动,等会我在宫中制造出混乱,你立刻去安乐那里放火烧殿阁,乘机救人。”

    云染笑着闪身直奔寝宫而去,身后燕祁眸光溢满温润如水的光辉,笑意潋滟的望着她,等到云染闪身不见,他才转身离开。

    云染领着两个丫鬟,直奔安乐的宫殿而去。

    寂静的夜幕之下,几道身影如影随行的紧跟上了她的背影,眼看着前面的人要到了安乐的宫殿,不过却停住了,前面的云染脚步一飘竟然拐了个弯,往嘉宜宫不远的一处殿阁飘去,后面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名堂。

    后面跟着云染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荣德公主。

    荣德公主猜测,云染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安乐嫁给沈瑞,定然会想办法帮助她离宫,所以今天晚上,她早早的领着几名手下在皇后宫外等候着,她要抓云染一个现形,荣德公主眼神晶亮。

    前面云染脚步未停,一路直奔离得嘉宜宫最近的一处殿阁,这里乃是宫中太监的住所,名北监殿,是最下等的太监住的地方。

    荣德公主满脸的疑惑,这大晚上,云染进北监殿所为何事,她正想着,前面没了云染的身影,荣德公主不由得紧追几步,看到长廊之中乌光一闪,两三道身影奔了过去,不是云染等人又是何人。

    荣德公主想也没想,领着人跟着那身影的方向直追而去,她心里不由得欣喜,难道今晚要逮到一条大鱼,长平郡主在宫中有什么相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看燕祁还要这样水性扬花的女子。

    她一路紧追过去,看到一道身影迅速的钻进了北监殿的某一间房,荣德公主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殿阁内寂静无声,她仔细的贴着门往里听,只听得内里有喘息声响起来,分明是有名堂啊,此时的荣德公主完全被喜悦控制了,举起手让身后的几名手下留在外面,自己用力的一推门闯了进去。

    她身后的门被风一吹合上了。

    北监殿里,灯光婉约,朦胧的光芒之中,有一人坦肩露背,竟在一个大木桶里洗浴,寂静的空间里,除了一个洗澡的人,再没有别人了,荣德公主的脸色变了,飞快的欲往后退,偏在这时,那沐浴净身的太监回过了头,看到房里多了一个人,不由得大叫起来:“啊,来人啊,有人偷看我洗澡了。”

    “来人啊,有人偷看我洗澡啊。”

    叫声响亮,如穿云破月的巨浪扑面而来,外面扑通扑通几声响,分明是有人栽倒到地上去了,另外不少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奔了过来,脚步声纷杂,显然的来的人不少。

    荣德公主脸色黑沉,嘴里咬牙,心中大骂云染个贱人,这定是那贱人设了局让给她钻的,她堂堂公主至于偷看人洗澡吧。

    荣德公主眼看着外面的人奔到门前,想也不想的直往房间的窗户奔去,她伸手去拉窗户,可惜穿户却被人从外面死死的拉住了,根本打不开,她不由得心急,越拉越拉不开。

    这时候前面的人打开了门,数道身影奔了进来,有人手脚俐落的打开了房里的灯。

    灯光大作,人人看到房内窗前林立着一个女子,一个红衣似血脸上蒙着红纱的女子,这女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人,荣德公主。

    先前尖叫的太监不由得一缩身,把整个身子缩进了水里,似乎生怕荣德公主再多看他一眼,而猥琐了他。

    房间门前,不少的太监呆愣住,谁也不敢说话,可是后面的的太监没看到前面房里的情况,不停的奔涌而来,不少人一边奔涌一边大叫。

    “有人偷看小青子洗澡了。”

    “真的假的啊。”

    “现在被抓了个现形,快去看啊。”

    里面的人不动,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奔涌过来,北监殿内乱成一团。

    荣德公主现在恨不得拿剑去杀了云染,这个贱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她引到这里来的,她明明留了手下在外面,没想到却中了这贱人的歹计。

    这里众人正闹腾着,外面有人叫了起来:“不好了,安乐公主的宫殿走水了,那边走水了。”

    叫声一起,房间里的荣德公主脸色黑沉了,牙齿紧咬起来,身子急速的往外奔,前面的太监赶紧的往后退,后面的太监躲避不及,一时间人踩人,有些太监没有看到荣德公主的脸,所以并不知道这人是荣德公主,吵吵嚷嚷的大叫。

    “采花者哪里逃,快抓住。”

    一人叫,更多的人大叫起来:“快抓住采花贼,竟然大晚上的偷看小青子洗澡,分明是找死。”

    “快抓住她啊。”

    后面的人往前面冲,前面的人往后让,一时间拥挤不断,荣德公主心急着永乐所住的嘉宜殿那边的情况,所以忍不住大叫起来:“一个个给本宫滚开,再不滚开,看本宫不杀了你们。”

    她一言落,手指一凝便是一道强大的力道,陡的挥了出去,前面数道身影被挥了出去,重重的狠狠的摔了出去。

    不少太监这时候才知道痛进北监殿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荣德公主。

    这下没人敢拦着荣德公主了,不过有些人退得不迅速的,都被荣德公主给打伤了。

    北监殿里倒了一大片,个个痛苦的叫起来,等到荣德公主一路杀了出去,身后一片响声。

    “没想到荣德公主竟然有这样的嗜好。”

    “人不可貌相。”

    “你快别说,被公主听到了恐怕又要杀回来。”

    荣德公主脸色狰狞一路疯狂的直奔安乐所住的宫殿,此时火势冲天,不少的人大叫着救火,荣德公主一出现,数名侍卫闪身奔了过来,恭敬的行礼:“公主。”

    “安乐公主呢?”

    “正在殿阁之中。”

    “你们怎么不救人啊,”荣德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可以肯定今儿个晚上这出戏绝对是云染和燕祁演出来的,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救安乐离开皇宫,不出意外,现在殿阁之中的安乐恐怕被人救走了。

    数名侍卫纷纷垂头,不安的说道:“回公主的话,火势太大了,属下等没办法冲进去。”

    荣德公主眉微蹙,唇角是一抹阴狠的笑,朝着数名侍卫命令:“立刻实施第二套方案,找长平郡主,看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数道身影急速的闪身而去,寻找云染的下落,很快找到了云染此刻的位置,就在嘉宜殿不远的地方,云染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迷惑别人的,以免别人有借口说安乐不在嘉宜殿内。

    荣德公主脸色一暗,唇角一抹幽暗血腥的冷笑,真是天助我也。

    十几道身影迅速的闪向云染,此时夜色深沉,四周人很多,个个忙着救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云染这一角。

    荣德公主领着人包围了云染,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于四周的腾腾杀气,她领着两个丫鬟急速的后退,召唤了龙一和龙二,逐日等人也闪身出现了,燕祁把逐日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了。

    几个人一出现,团团的包围着云染和两个小丫鬟,漆黑的夜幕之下,忽地一张大网当头罩了过来,龙一和龙二等人陡的运力,合力的攻击那从天而降的大网,同时逐日迎向那攻击过来的侍卫。

    云染和两个丫鬟急速的往后撤,打算离开,忽地身后冒出阵阵的浓雾,浓雾之中对面看不见人影,龙一和龙二,逐日等人脸色难看的大叫志来:“郡主。”

    云染只觉得自已的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的吸附着她,使得她摆脱不了,她脸色陡的难看,飞快的运力,可是却动弹不了,咚的一声响,她被那巨大的吸力给吸了进去,外面浓烟瞬间消散不见了,地面上先前打斗在一起的人,个个脸色变了,因为云染不见了。

    龙一和龙二失声叫起来:“郡主。”

    逐日的脸色也变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凭空不见了,逐日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来这宫中有什么名堂,他要立刻禀报给自家的主子。

    暗夜之中荣德公主得意的大笑,云染,这下本宫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倒要看看何人救得了你。

    漆黑的城门口,一辆马车数匹轻骑停靠在官道边,一人慵懒的歪靠在马车边守候着,邪魅懒散,嘴里咬着一根草根,眼睛望着城门口,百无聊赖的随意晃荡着一双腿。

    身后的数名手下一声不吭,谁也不敢说话。

    直到暗夜之中有人奔袭而来,这靠在马车上的邪魅懒散的男子才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恭敬开口:“爷。”

    燕祁手中的安乐公主脸上一片惨白,大口的喘着气,先前被燕郡王提着从城门口跃出来,她差点没有晕过去,这男人的武功太厉害了,轻功太快,她只感受到耳边风速疾射而过,眼睛都睁不开,脸颊被劲风吹得生疼。

    此时终于落地了,忍不住跑到一边去呕吐起来。

    楚文轩看了忍不住头疼的蹙眉,不满的开口:“爷,这样娇滴滴的皇家金枝玉叶,你让属下带着,若是磕着碰着了,属下可不负责赔偿。”

    楚文轩的话一落,安乐公主挣扎着起身,冷冷的瞪他一眼:“你以为本宫稀憾你带着。”

    楚文轩啧啧的咂嘴:“这性子还真是有性格啊,不过容我提醒公主殿下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公主了,你只是寻常百姓知道吗?若是你舍不得那荣华富贵,大可以再让燕郡王把你捎回去,依旧做你金尊玉贵的金枝玉叶。”

    本来安乐被燕祁带出皇城,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她从小生活在皇城,从来没有离开过,虽然向往外面的世界,可是心里有些害怕,现在被楚文轩这么一撩拨,她竟然感觉不到害怕了,直接的冷喝:“谁说我舍不得那荣华富贵了,若是舍不得那荣华富贵,我也不会诈死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楚文轩,望向燕祁说道:“燕郡王,回去告诉染儿吧,我会生活得很好的,他日我们有缘再相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燕祁看楚文轩不动,赶紧的命令:“还不去追人,记着,以后她就是你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任务,看本郡王怎么收拾你。”

    “啊,”楚文轩惊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朝着前面大踏步往前走的安乐叫起来:“喂,公主阁下,你慢点走。”

    安乐理都不理楚文轩,她就不相信了,她离开了这男人就没办法在外面生活了。

    两个人正僵持着,暗夜之中,燕祁的身侧有波动逼近,逐日的身子出现,逐日一出现,飞快的禀报:“爷,不好了,长平郡主不见了。”

    “什么?”

    燕祁脸色瞬间拢上阴霾,瞳眸满是杀气,一伸手拽住了逐日的衣襟,大吼起来:“逐日,本郡王不是命令你好好的保护她吗?”

    “属下等是保护长平郡主的,可是我们和荣德公主等人起了冲突,所以两帮人打了起来,可是谁知道一阵浓雾起,郡主忽地凭空不见了,属下立刻前来禀报你。”

    先前离开了的安乐一听到云染不见了,整个人紧张了,飞快的奔了过来,紧张的追问:“你说长平不见了,她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

    “属下不知道,但真的是好好的不见了,就在公主失火的嘉宜殿西面不见的。”

    燕祁的大手紧握起来,手上全是青筋,满脸的杀气:“走,立刻随本郡王进宫,本郡王就是把皇宫翻一遍,也要找到染儿的下落。”

    后面的安乐紧走几步,叫了起来:“燕郡王,我随你回去,我要找到染儿。”

    若是染儿因为她而不见了,她走得不安心,不,她不会走的。

    不过燕祁已经不见了,安乐身后的楚文轩眯起眼睛望着这女人,没想到这女人倒是挺重视友情的,好不容易的出来了,竟然为了朋友又想回去,现在这么重视友情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安乐还在大叫:“燕郡王,带我一起回去吧。”

    楚文轩好心好意的提醒她:“燕郡王已经走了,你叫他也不理会你,何况你好不容易出宫,何必再回去。”

    安乐一听楚文轩的话,转身一把拽住楚文轩的手臂:“带我回去吧,我一定要找到长平的下落,要不然我不会走的,若是她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楚文轩咧了咧嘴,挣开安乐的手:“这个恕我不能从命,我只听从郡王的指挥,至于你,我负责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只要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安乐叫起来,可惜楚文轩不理会她,安乐见他不理会她,直接的大叫起来:“你不帮我,我就不会回去吗?我可以自己回去。”

    安乐说完转身大踏步的往梁城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楚文轩脸色有些暗,看来这女人是当真的,身形一动,飘然而去的一伸手点了安乐的穴道:“你别管长平郡主的事了,燕郡王会处理这件事的,我们还是走吧。”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别逼我。”

    安乐尖叫,楚文轩有些无奈,从来没碰过这么张牙舞爪的人,最后只得妥协:“好吧,这样吧,我们不进去,在城外候着,我派人进去打探消息,看看燕郡王进宫搜查得怎么样了,你看如何?”

    安乐想了一下,最后同意了:“好。”

    燕祁进宫搜查前,先去了云王府一趟,告诉了云紫啸云染不见的事情,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云紫啸像炸毛的山鸡一般,领着一帮人直接的冲进了皇宫。

    燕祁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自己进宫搜查,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云紫啸却是不一样的,云紫啸乃是云染的父王,云染在宫中不见了,云紫啸领人进宫去搜查,这可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皇帝虽然有些恼火,不过倒也没有拦阻,除了让云紫啸和燕祁二人在宫中搜查外,还派了大量的侍卫协助他们两个人在宫中搜查。

    这一查便是一天一夜,宫中翻了两遍,根本没有云染的下落。

    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燕祁几乎要疯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整个人像冷寒地带的冰块,谁也不敢靠近。

    他像疯子似的一直在安乐先前住的嘉宜宫里,里里外外的检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搜,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本来他还命令了手下去抓荣德公主,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内情,若是她胆敢不说,他不介意杀了她,可惜燕祁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荣德公主,荣德公主藏了起来。

    最后燕祁疯狂的不吃不喝的在宫殿内搜查,所有经过的宫女太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燕郡王不会疯了吧。

    城门外,安乐得到了消息,状态也十分的不好,她心急的要回到宫中去找云染的下落。

    楚文轩打昏了她两次,两次她醒过来后,依旧要进宫去。

    楚文轩从来没看过这么倔的女人,最后忍无可忍的朝着她大吼:“你进宫去也没有办法,连燕郡王在宫中都找不到人,何况是你,你进去只不过是自己自寻死路罢了,你进去就能找到长平郡主吗?这事摆明了是宫中有机关,有名堂,只可惜这宫中的机关和名堂没有人知道,你进去有什么用。”

    安乐忍不住哭了起来,眼睛都哭肿了,不过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一个人来,若说了解这皇宫,有一个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大宣的皇宫。

    那就是她的姑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经历过三代帝皇,对于大宣的宫中了解得十分的熟悉,没有人比她再熟悉了,说不定她知道宫中有什么秘道之类的,只要姑姑愿意,云染就有救了。

    虽然姑姑和染儿之间有深仇大恨,但是现在姑姑已经在庵堂吃斋念佛,心中肯定是慈悲的,她一定会帮助长平的,若是她不帮助长平,她宁愿跪死在庵堂外面。

    “走,前往慈堂庵。”

    楚文轩立刻挥手命令驾车的手下前往慈堂庵。

    慈堂庵,四周枝叶掩映,一座庵堂静静的林立在其中,庵堂前面僻静的小道上,小尼姑在扫着绿叶。

    听到马蹄声响起,一脸受惊的赶快让开,马车一停,安乐从马车上滚落下来,飞快的命令守在庵堂门外的小尼姑:“快,我要见大长公主,我要见她。”

    “这,”小尼姑迟疑,大长公主留了话,不见任何人,她一心在后堂念佛。

    “你把这个东西拿给她,就说我有急事求见她。”

    安乐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她母妃临死之前送给她的,姑姑是见过的,所以见到这个玉佩,她定然会见她的。

    小尼姑应了一声拿了玉佩往里走,安乐在后面狠狠的说道:“你和她说,若是她不见我,我就跪死在庵堂门外。”

    小尼姑怔了一下,脚下未停往里走去。

    后面的安乐心急的拉着楚文轩:“你说,她会见我吗,她会不会不见我呢,如果她不见我,我就跪死在这慈堂庵外面,看她忍不忍心。”

    说实在的她的姑姑大长公主这人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护着明慧了,别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对她们这些侄女其实也不错的,并没有过多的刁难她们,父皇在世的时候,她还是很疼着她们的。

    庵堂门前,楚文轩伸出手轻拍安乐公主的手,示意他放开他的衣襟,这女人真疯狂。

    安乐望了望自己紧拽着楚文轩的手,似乎真有些失礼,她忙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说完焦急在慈庵堂门前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搓着手。

    直到慈庵堂的门响起来,她赶紧的冲过去,看到从门里走出一人,这人年纪有些大,步伐不算太稳,颤颤的,这人安乐是认识的,正是姑姑的乳母余嬷嬷。

    “嬷嬷,我要见姑姑,我要见她,我有急事求见姑姑。”

    余嬷嬷摇头:“你姑姑不想再理红尘俗事,你别打扰她了,安乐回去吧。”

    安乐哪里走,紧拽着余嬷嬷:“求您了,让我见见姑姑吧,我真的有急事救她,若是姑姑不帮忙的话,要死人了。”

    “那又怎么样,你姑姑心如死灰,她活着也不过是一个活死人,不会见任何人的。”

    余嬷嬷摇头,安乐大哭着往地上跪去:“嬷嬷,若是姑姑不见我,我就跪死在这地上,我陪着长平一起死吧,我陪着她一起死。”

    安乐话一落,余嬷嬷浑浊的眼神动了一下:“你说陪谁一起死。”

    “长平,长平在宫中出事了,她莫名其妙的在宫中消失不见了,谁也找不到她,若是再不找她,她一定没命的,所以我才会求见姑姑,若是她不见我,我?”

    安乐还没有说到底,余嬷嬷已经心急的开口:“你跟老身进来吧。”

    安乐没想到嬷嬷竟然会答应,抹着眼泪跟着嬷嬷往里走,不过楚文轩被慈庵堂的小尼姑给拦在了门外。

    慈堂庵后堂,有一处静堂,乃是大长公主所住的地方,这里方圆百米没有人,只除了大长公主和她的乳母外,再没有别人,小尼姑除了有事来禀报一声,没事的时候没人敢来打拢她。

    庵堂里,香火轻撩,一人面容平静安详的端坐在席台上,不时的轻声念经,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也没有停止,安乐一看到大长公主,张嘴便想叫,不过被余嬷嬷拦住了。

    大长公主念了一会儿,收手,不满的责怪余嬷嬷:“我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

    安乐赶紧的跪下来:“姑姑,求你帮帮我的忙的,帮我这一次吧。”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满是详和,起身走到安乐的身前,伸手扶她起来:“安乐,姑姑现在不问世事,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余嬷嬷在旁边轻声的说道:“公主,是长平,长平郡主出事了。”

    大长公主呆住了,一只捻香珠的手用力过度,竟然直接的捻得香珠碎裂了一地。

    大长公主转身望向余嬷嬷:“你说谁出事了。”

    余嬷嬷温声说道:“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

    安乐一听大长公主的问话,生怕姑姑不帮助云染,连连的磕头:“姑姑,你救救长平吧,明慧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怪长平,这一次救救她吧,若是你再不救她,她就要没命了。”

    一句没命了,使得大长公主脸上失色不少,手指伸过去握住安乐的手,沉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长平先前在宫中不见了,莫名其妙的不见了,燕郡王和云王爷在宫中里里外外的搜查了,竟然没有找到,我怀疑宫里有不为人知的秘道,所以才会来找姑姑,姑姑是否知道宫中有秘道。”

    “宫中秘道?”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脸色变了,沉声问道:“荣德回京了。”

    “是的,姑姑,你一定要救救长平,一定要救救她。”

    安乐还在求情,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眸光幽深似海,一字一顿的说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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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打王鞭 打公主

    大宣的皇宫,有一座地下迷宫式的秘道,里面设了不少的机关,这个迷宫式的秘道鲜少有人知道,但是却被荣德公主楚韵宁无意间给发现了,所以楚韵宁利用了这秘道里的机关,把云染给吸附了进去。

    漆黑的地下秘道里,云染小心的行走在其中,幸好她练武,所以双眼可以夜视,要不然还真是眼前一团黑,看不清任何的东西。

    她一路摸索,很快发现这秘道中有机关,所以更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秘道之中,这一走七拐八弯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这条秘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路上,她躲过好多次的机关暗算,幸好她的武功不弱,所以每次都侥幸的躲了过去。

    不知道这皇宫的地下怎么会有这样一座迷宫,云染正想着,迎面飞来几颗流弹式的暗器,赶紧的一闪身避开,不想因为闪避,身子撞到了秘道一侧的洞壁,隆轰轰的响声起,吓了云染一跳,云染赶紧的闪开,只见她身后的洞壁之后,竟然露出一方天地来,云染小心的走过去,身后的秘道之门关闭了起来。

    眼前的空间忽然的敞亮起来,有莹白的光辉笼罩着整个空间,她抬头四下打量,发现前面隐隐有光芒传过来,云染顺着光芒往前面走去,七拐八弯的走了过去,很快走到了一处密室,那光亮正是从密室里散发出来的,云染盯着那密室,猜测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光芒耀出来,好像是夜明珠的光辉。

    她在密室的门外面,寻找能够打开密室的机关。

    这里处处布着机关,很显然的这间密室外面也有机关,云染蹲下身,借着光亮,仔细的查找机关,很快看到一处凹陷的地方,她伸手一按,四周忽地涌来无数的长箭,吓得云染脸色一暗,身形陡的一提,手中软剑挥了出去,铛铛铛的响声不断,箭往地上掉去,不过那箭并没有停下来,云染飞快的一纵身,像一只飞鸽似的闪身扑向洞壁的洞顶,好似蜘蛛一般的吸附在那洞顶之上。

    箭射了一会儿,总算停住了,云染从洞顶落了下来,一身的冷汗,好半天没敢再乱动,本来想不理会这密室的,可是想想又不甘心,这密室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而且这地下迷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静下心来,再次的寻找这地下密室的机关。

    第二次找到的机关,竟然开启了一片毒气,整个密道里都弥漫着毒气。

    对于毒,云染不惧,所以第二关,她坚挺的挺了过去,脸色坦然,神态从容。

    不过第三次就没那么好受了,第三次找到的竟然是水关,整个秘道里涌动着水,水从某个秘道的洞口奔涌了过来,塞满了整个密道,云染想躲壁都躲避不了,眼看着扑面而来的巨浪翻滚着要吞噬掉她,她一急之下,顺手抓住了洞壁上的一方不起眼突出来的石球,若不抓住东西,只怕她整个人便要被卷进机关之中了。

    谁知道她随手一抓石球,竟听身后响起轰轰的声音,密室的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启了,云染掉头,看到先前奔涌的水流,眨眼间被吸了出去,秘道里一片安宁,好像先前的凶险根本不存在似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云染一身的冷汗,先前那迎面而来的潮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使得她周身一片沁凉,手一松,身子软软的坠落在地上。

    这短短的时间,她承受了巨大的煎熬,不过好在密道的机关打开了。

    云染起身,挣扎着往密道里走去,她一走进去,身后的密道再次的合上了。

    只见自己所处的空间,仿似一座不大的宫殿,殿壁的四角镶嵌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柔柔的皎洁的光辉,笼罩着整个殿阁,云染一步一步的往石阶上走去,过石阶上玉台,走进殿阁,便看到高台之上,一幅巨大无比的画像,这画像之上的人,竟然没有脸,只有身子,曼妙婉约,曲线玲珑,一看就是个好身材,若是加上脸会更美好吧。

    云染的视线往下移,看到画像下面设有一块牌位,牌位上面书写着几个字,至我最爱的妻方含丹,楚元英立。

    云染不由得错愕,以为自己瞧错了,不由得飞快的睁大眼睛细瞧,依旧和先前看到的一样。

    看来这画像上没脸的女子乃是开国皇帝楚元英之妻方含丹,而给她立牌位的人正是楚元英,这里便是楚元英设下的密室。

    云染想到外面交错排列的密道,以及重重的机关,不得不惊叹于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脑子之聪明,这个男人难怪能当上皇帝,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对于楚元英的做法她并不认同,若是她,她是不会原谅这个男人的,因为害怕自己聪明的妻子夺了他的江山,竟然把自己的妻子囚于护国寺的地下,现在又做出这副忏悔的嘴脸,何必呢。

    她如此一想,便不再看高台之上的画像,而是打量殿内的情况,这一打量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只见这间地下殿阁中,竟然藏了不少的宝贝,有拳头大的夜明珠,摆放在琉璃器皿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辉,那琉璃器皿之外写着,送给我至爱的妻子方含丹,还有天然出产的人形玉石,那玉石曼妙动人,竟然好似一个女子,流光溢彩,润泽动人,一看就是个上好的宝贝,云染凑过去观看,这一看竟然发现这玉石之人竟然与自己有些像。

    想到这个云染不禁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有多自恋啊,竟然能把一个玉石的石像看成自个儿,她一笑而过,再看下面的宝贝,大颗的黑色珍珠,每一粒都有拇指那么大,这东西可是极罕见的,黑色的珍珠别说这么一盘子了,一粒都是极少见的。

    云染嘴里啧啧称奇,一路往下看去,翡翠珊瑚象牙牛角鹿骨沉香,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上好的宝贝,等越过这些,看到的便是兵器,上好的兵器,兵法之书,还有各种各样罕见的武功秘决,云染看到最后不禁为这位开国皇帝无语起来,你说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有个屁用啊,活着的时候不诊惜人,死了搞这么大的阵仗,那方含丹也不知道,或许她知道也不会再理你了。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你活该,云染冷哼一声,眼光瞄到最后的一件东西,不由得停住了,眼睛睁大了,对眼面前的东西起了极大的兴趣,这件东西摆在一个铁架子上,虽然经过了多长时间的侵淫,可是这东西依然金光灿灿的一点没有变色,只除了在上面积满了灰尘,云染仔细的盯着这东西,只见这东西锃亮的外壳上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御赐打王鞭。”

    云染眸光上看下看,最后看到打王鞭下面压着一方玉台,玉台上刻着,打王鞭,此鞭乃我妻方含丹所创,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打尽世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执此鞭者男可赐封为护国王爷,女可封为护国公主,一生行监察之事。

    云染看到这个,不禁兴奋起来,这密室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这打王鞭来得值钱,这真是太好了,她倒是不稀憾这什么护国公主的名头,可是一想到她可以用此鞭收拾楚逸祺,她就兴奋莫名,这真是太好了,只要她把这个东西带出去,定可以狠狠的教训渣兄妹两个人。

    以往她们顾忌这个渣兄妹,没办法对他们下手,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她有这打王鞭在手,就算是皇上又怎么样?

    云染越想越开心,伸手便去取打王鞭,不过想了想又缩了回来,这打王鞭不会设有什么机关吧,还是不心些。

    不过她除了要防这打王鞭有机关,还要拜一下大宣的开国先祖。

    想到这,云染恭敬的对着那打王鞭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她一礼拜完,只听得上面的打王鞭咯咯的轻响,竟然活动了起来,云染不由得一愣,然后激动起来,幸好她先前没有鲁莽的去拿打王鞭,而是客气的行了礼,恐怕她去拿打王鞭,真的会有暗器,而她的行礼,正是解开打王鞭暗器的解法。

    云染上前一步伸手取下打王鞭,一道光华耀起,铮的一声响,打王鞭落到她的手里,发出嗡嗡的响声,好像认主了一般似的,云染伸手去拔打王鞭的鞭鞘,可惜打王鞭愣是动都不动一下,云染不由得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她手捧打王鞭仔细检查,发现打王鞭鞭鞘一侧有一个凹糟,上面写着,滴血可打开此鞭。

    云染立刻咬破了手指,把血滴进了凹糟,她的血一滴进去,便听到打王鞭在鞭鞘里面嗡嗡着响,好像急于出来一般,云染手一伸抽出了打王鞭,殿内耀起华丽的光华,哪怕经历过一多百年,此鞭依然寒气逼人。

    云染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好鞭。”

    她说完又把打王鞭插进了鞭鞘里,过去她也曾在电视上看过打王鞭之类的东西,但是都是没有鞭鞘的,这里却有,说明开国皇帝楚元英是十分重视这柄打王鞭的,所以还加了鞭鞘。

    云染把打王鞭抱在怀里,朝着半空叫道:“谢谢了,楚皇帝。”

    她顺手又把打王鞭下面的玉台给揣进了怀里,一路往外走去。

    肚子好饿啊,而且身上温漉漉的好难受,她还是赶快找到出口离开的好。

    云染直到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快饿死了,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她根本不知道,照她自己估摸着应该过去不少的时辰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饿的。

    一路出地下密室,小心的复原密室内的空间。

    一出密室,四周便是黑漆漆的空间,密室之中因为有夜明珠的关系,所以亮如白昼,这外面没有灯,漆黑一片,云染抱着打王鞭一路小心的往前走着,这黑灯瞎火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云染越想越恼火,同时心里有些担心,虽然拿到了打王鞭,可是她出不去怎么办。

    想到这个,不禁在心中把那个开国皇帝楚元英给大骂了一通,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设置出这样迷宫似的地下密道,这让她如何出去啊。

    云染心里想着,小心的往前走,因为这迷宫之中不少的机关,她要小心才是。

    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有干,湿漉漉的粘连在身上很难受,云染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把怀中的打王鞭放在一边,开始运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她刚烘干衣服,收手松了一口气,这样果然好受多了。

    只见后面隐约有光芒逼近,云染飞快的望过去,只见一个人踩着光辉走了过来,那人手中打着一支火把,很快走到了她五米开外的地方,他的面容之上拢着阴霾,唇角是似笑非笑,云染的手伸过去,摸到了地上的打王鞭,不过很快缩了回来,若是现在取出打王鞭,这人说不定杀她灭口,所以她什么都不说,依旧坐在地上。

    “原来是皇帝陛下,我还以为是谁呢?”

    皇帝楚逸祺走了过来,离得云染一些距离站定,并没有走过来,这女人很诡谲,他怕招到她的暗招。

    这里乃是皇宫的地下秘道,他自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所以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云染,朕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愿意嫁朕,朕就把你带出这座地下秘道。”

    “若是我不肯呢?”

    云染冷讽,楚逸祺瞳眸一抹狠戾,嗜血的说道:“那么你就在这地下秘道中等死吧,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没人救你出去。”

    “若是我骗你说愿意嫁你,可是出了这地下秘道,我就不答应了呢?”

    云染冷笑着开口,楚逸祺挑高了浓黑的长眉,唇角拢着笑意:“这个朕倒是挺相信你的,你若是答应了,朕相信你会说到做到。”

    虽然这个女人可恨,让他恨不得宰了她,不愿意嫁给他便罢了,竟然还给他下药,使得他不举。

    不过这女人若是说出口的话,他倒是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只除了一件事,她不答应。

    “我给你一柱香的考虑机会,若是你想活命就答应嫁给朕,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不会想死在这秘道之中吧。”

    楚逸祺话落,云染坐着没动,手指悄然的握了握,心中大骂这个渣人,等她出了秘道,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煎熬,打王鞭的出世,可就是在楚逸祺的背上加了一道枷锁,他能吃得好睡得安稳吗?

    楚逸祺见云染不说话,以为云染在认真考虑他说的话,不由得唇角勾出笑意,声音温和几分。

    “朕看你挺聪明的,相信在生与死之间,你肯定选择生,何况选择生,你还可以进宫当朕的妃子,四妃之一的位置轮你挑选,你说是人都会选择这条生的道路。”

    楚逸祺虽然心里对云染恼火,想狠狠的折磨她,可是心底还是觉得这样聪明的女人嫁给他,绝对是他的一大助力,所以他不介意摒弃前隙,给云染一个很好的待遇。

    楚逸祺正想得得意,一直端坐在地上没动的云染说话了,她淡淡的开口:“皇上说完了吗,说完可以走了。”

    “你?”

    楚逸祺本来以为云染会服软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云染,你找死。”

    云染哈哈一笑:“我宁愿选择死,也不选择嫁给你,你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讨人厌,令人憎恨了吧。”

    云染话落,楚逸祺的整张脸都黑了,身为皇帝,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遭人如此奚落过,一听到云染的话,他满脸的黑云,闪身朝着云染扑了过来,云染身形一动,迎了上去,不过楚逸祺想到云染擅长使毒的本事,眼看着云染无所畏惧的攻了过来,身子急速的后退,这里没有别人,若是这女人下毒,他只怕要陪着她一起死,所以得不偿失,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如此一想,楚逸祺手握火把,身形急退,眨眼滑出去十几米远,只留他一个背影,还有他那嗜血冷漠的话。

    “云染,你就等死吧,没人会救你的,既然你选择死,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云染忽地笑起来,一笑满脸如花开,楚逸祺,你想我死,我偏死不了,而且你不该出现的,你一出现我就可以跟着你的足迹出去。

    刚才她已经在秘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倚罗香,这种香味道极淡,一般人不注意,但是却可以保持很长时间,所以现在她只需要寻着这香味走出去,便可以走出地下秘道了。

    云染弯腰捡起地上的打王鞭,揣好怀中的玉台,准备离开,不想她还没有走,便听到先前楚逸祺离开的方向,竟然再次的响起了脚步声,云染抱着打王鞭抬头,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楚逸祺又回来做什么。

    “楚逸祺,你?”

    她到嘴的话嘎然而止,因为来人不是楚逸祺,而是一个脸上罩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色的拽地披风,脸上戴着银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人根本不是皇帝楚逸祺,云染停住脚步望着来人,只见来人轻笑两声。

    “长平郡主果然很聪明,竟然知道借助倚罗香出去,不过可惜被在下给抹掉了。”

    云染脸色黑了,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一个机会,竟然被此人给抹掉了,这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

    脸上罩着银色面罩的男子踱步摇头:“你别管我是谁了,只要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就行了?”

    “那请问阁下是为了什么?”

    “长平郡主手中的藏宝图,只要长平郡主交出藏宝图的下落,我可以带郡主出去。”

    云染瞳眸陡的攸暗下去,藏宝图,这人竟然要藏宝图,难道他是宋隽派出来的人。

    “你是谁?”

    云染这一次的叫声有些尖锐,只要牵扯到宋隽,她便恼火异常,因为她想到了师傅的死,师傅被宋隽给挑断了手筋脚筋,还被宋隽给下了五毒散,她最后是惨死的,一想到这种种,云染便想杀人,杀掉宋隽。

    难道此人就是宋隽,云染嗜血的瞳眸紧紧的盯着那罩着银色面罩的男子。

    对面的人摇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现在只要告诉我,藏宝图在什么地方就行。”

    云染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啊,会告诉你藏宝图在哪里,我告诉你藏宝图的下落,不是死得更快吗?”

    “你若是不告诉我,你也出不了这秘道,你现在一定是极饿,浑身没有什么力气,若是再耽搁下去,我想你一定会死的,所以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只要你把藏宝图的下落告诉我,我就把你带出去。”

    云染直接的冷笑:“我不得不说,你想得太多了,实话告诉你,藏宝图早被我扔了,扔在山谷里了。”

    “我不相信。”

    对面的银面男子瞳眸幽沉的叫起来,分明是不相信云染的话的,云染耸了耸肩:“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藏宝图给你,你信不信干我什么事。”

    银面男子咬牙切齿的盯着云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云染话一落,手中的打王鞭挥了出去,对面的银面男子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身形陡的后退,不过刚退了两步,银面男子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道:“你竟然下毒。”

    没错,云染早在银面男子进来的时候就在秘道里下了毒,不过对面的银面男子并没有中毒的迹像,手指一挥一道强大的劲气凝在手掌上,朝着云染攻了过来,两个人就在秘道里打了起来。

    那银面男子一边打一边冷喝:“你以为我会怕你的毒不成。”

    他根本不惧云染的毒,云染的眼神一下子暗了,紧盯着对面的银面男子,想到能出入皇宫,还知道这个密道,还医术高超的人,只除了一个人,再没有别人了,荣德公主身边的家伙,沈昭。

    沈昭为什么跟她要藏宝图,他和宋隽什么关系。

    云染脑海一连串的信息,手下力道未减,打王鞭狠狠的砸向对面的沈昭,不过这时候她并没有说出沈昭的名字,以防这家伙狗急了跳墙的杀她。

    两道浑厚的力量在秘道里对撞,轰隆隆的响声起,秘道毁掉了一半,触动了机关,只听得地下好像有转轮滚动起来一般,秘道轻颤起来,沈昭和云染两个人脸色陡变,两个人同时急退,一个往前退,一个往后退,只见他们先前打斗的地方,竟然蹋陷了一块,地下窜出数枝利箭,嗖嗖的穿过,好像箭雨一般,又狠又快。

    云染和沈昭二人看得一头汗,这秘道里的机关太多了。

    云染此时已不耽搁,转身就走,懒得和沈昭在此纠缠,现在她饿得前胸贴后胸,眼睛阵阵发黑,虽然武功好,可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若是再折腾下去,非挂了不可。

    云染想到先前楚逸祺离开的方向,隐约感觉到这里的位置应该是地下迷宫的外围,凭楚逸祺,她还不敢往内里走,因为越往里走,机关越多,而她先前能顺利的进入了密室,说来应该是她的狗屎运太好了,所以才会顺利的进入密室,拿到了打王鞭,但若是一般人想闯进这地下迷宫,只怕很难。

    云染一边想一边奔跑,后面的沈昭紧追着她不放,一边追还一边大叫:“站住。”

    云染理也不理她,依旧往前面跑,跑了一会儿,眼睛更花了,身子更软了,怀中的打王鞭也没有力气抱了。

    现在究竟过去多长时间了,她根本没有一个概念。

    事实上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了,外面的人都急疯了,云染在里面并没有特别感觉,只知道饿和累。

    后面的沈昭武功很厉害,眼看着就要追了过来,忽地云染听到前面的某处秘道里,有叫声响起来:“染儿,你在哪儿。”

    “染儿,你在哪儿。”

    云染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要不然为何会听到燕祁的叫声,还听到自己父王的叫声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挣扎着开口:“燕祁,我在这里。”

    “燕祁我在这里。”

    身后的银面男止步了,往后退了退,望着前面的女人,想冲上去逼她交出藏宝图,可是前面有人进来了,他若是冲过去只会暴露自己。

    银面男眸光闪过狠光,迅速的转身,往另一面的秘道出去。

    其实这地下迷宫,这里只是外围,若是进内围,一般人根本出不来,就是外围也是机关重重的,何况是内里。

    云染看到后面的银面男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站住了,此时的她头晕眼花,一步也跑不动了,停在原地喘气,前面的秘道里有人影奔了出来,当先一人,白袍旋转如莲,眨眼便奔到她的面前,那熟悉的雪莲之香笼罩在她的四周,云染只觉得整个人松驰了下来,身子一软直接的栽到了燕祁的怀里,一抬首看到燕祁头发凌乱,眼睛赤红,衣衫不整,一向温润如玉,纤尘不染的燕郡王,此时就像个疯子,云染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嘟嚷:“真丑。”

    一句话说完,她直接的歪靠在燕祁的怀中昏迷了过去,她是实实在在的饿昏过去的。

    燕祁紧搂着她,像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抱着她才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回来了,听到她的嘟嚷,真丑。

    燕郡王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看到她昏迷过去,脸上又变了颜色,抱起云染便往外冲去。

    身后的云紫啸和另外一道身影也紧随他们的身后,一路出了地下的秘道。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

    房间的床上睡着云染,整个人很虚弱,虽然她武功不错,可是在地下秘道里,经历重重的生死,又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整个人恹恹的昏睡着,大夫正替她检查,很快起身回禀:“回燕郡王和云王爷的话,郡主没有大碍,就是饿昏了。”

    大夫话刚落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眼睛没睁便叫起来:“好饿啊。”

    房间里的人立刻都高兴了起来,房门前站着的几个小丫鬟,激动的抹起眼泪来了,郡主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郡主没事了。

    燕祁更是激动的伸手握住云染的手,掉头命令房间里的丫鬟:“立刻给你们家郡主准备些吃的东西来,对了,准备银耳人参粥来,加一些小菜。”

    因为饿太久了,不能吃得太撑或者油腻的东西,先吃一些流质的东西。

    燕祁命令一下,荔枝领命,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准备了上来。

    房间里,燕祁和云紫啸二人一起围在床前,关心的唤道:“染儿,染儿。”

    床上的云染眨了眨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头顶的青丝蛟珠纱帐,是她熟悉的床铺,她没死,她又回来了,云染忍不住高兴起来,太好了,她没死,掉头望向床前,看到床前两张关心的脸,两双眼睛都拢着激动,有着血红的红丝,不过两个人少见的狼狈,尤其是燕祁,一向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燕郡王,此时双瞳满是血丝,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身上脏兮兮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云染心里酸涩涩的,想必她不见,燕祁吓坏了,她伸手拉着燕祁的手,不满的说道:“燕祁,你看你真是丑啊,快去洗洗,我没事了。”

    “我?”

    燕祁还想说话,云紫啸却催促他了:“你去洗洗吧,这里有本王呢。”

    燕祁总算不说话了,望了云染一眼,染儿喜欢他风华无双,纤尘不染,那他就去洗洗。

    燕祁走了出去,云紫啸伸手拉着云染的手,眼睛有些红,不满的责怪云染:“染儿,你吓死父王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

    云染稀吁,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他们都经历了一场生死,不说他们,她也吓得半死,本来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秘道里,没想到燕祁和父王竟然找到了秘道,云染不由得奇怪:“父王,你和燕祁怎么找到那地下秘道的。”

    想必这座秘道没人知道,云紫啸飞快的说道:“是大长公主,安乐去求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历经三代帝皇,对于宫中没人比她再熟悉了,所以她知道皇宫的地下确实有一座秘道,幸好有她,我们才找到你的。”

    云染错愕住了,想起了自己和大长公主之间的种种怨结,大长公主怎么会帮助她的。

    “她怎么会帮助我的。”

    想到明慧之死,贺之遥之死,这些种种都是因为她啊,大长公主怎么就帮她了。

    云染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总结出定是安乐去求了大长公主,所以大长公主才会出面。

    云紫啸伸手握着云染温声说道:“染儿,以后再见大长公主,对人家客气点,好歹人家帮助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云染点头答应云紫啸:“好。”

    门外荔枝领着两三个小丫鬟端了吃的东西,一看到吃的东西,云染立刻双眼冒光,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云紫啸一看立刻心疼了,招呼了荔枝端过来,用小几摆放在云染的面前。

    云染没等荔枝摆好,便抢了筷子过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实在是先前在地下迷宫里折腾得太厉害了,所以她是饿得实在受不了,先前才会昏过去。

    房间里,云紫啸和荔枝等人忍不住提醒云染:“染儿,你慢点。”

    “郡主,你慢点吃。”

    不过云染并不理会他们,只埋着一颗头,三两口便喝光了一碗的银耳人参粥,抬起头叫:“我还要。”

    荔枝赶紧的从身后的一个丫鬟手里又端过了一碗粥来,递了过去。

    云染接了过去,又埋头吃了起来,不过刚喝了几口,忽地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抬头,心急的叫起来:“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房间里云紫啸一看她着急,生怕她吃饭呛着,赶紧安抚她:“你别急,别急。”

    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身进来,一看到床上的云染着急,他立刻走到床前,心疼的瞪向云紫啸。

    “云王爷,你好好的刺激她做什么,不知道她刚醒过来吗?”

    云紫啸被燕祁给拽到一边去了,他自己霸占着最好的位置,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拍云染的背,温声软语的开口:“染儿,你要什么,别着急。”

    “我的东西呢,先前我从地下秘道带出来的东西呢。”

    云染缓过一口气来飞快的说道,那是她好不容易从地下密室里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能丢了,她还指望用这东西收拾楚逸祺和楚韵宁兄妹两呢。

    燕祁立刻望向云紫啸,先前他只顾着抱云染,并没有留意染儿手里的东西。

    云紫啸听云染一说,飞快的望向房间一边,指了指:“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吗?”

    云染看到那摆放在房间一角的正是她的打王鞭,高兴的笑起来,指示云紫啸:“父王,你把它取过来看看它是什么。”

    云紫啸和燕祁看她的神情,同时的望向地上的东西,这一看两人看出名堂来,云紫啸伸手取了过来,翻看了一遍,只见鞭鞘之上写着御赐打王鞭,角落里写着,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御赐打王鞭。”

    云紫啸和燕祁二人满脸惊疑,飞快的望向床上的云染,云染眉眼拢着兴奋:“没错,这是打王鞭,现在我们有办法可以对付楚逸祺和楚韵宁了,他们不是处处找我们碴子吗,这下轮到我们找他们碴子了,这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

    云染说完立刻望向燕祁:“送给你。”

    她说完从怀中取了一块玉台出来,递到燕祁的手里:“还有这个,上面可是写了,得到打王鞭者,女可赐封护国公主,男可赐封护国王爷,若是有这名头,皇帝也不敢怎么样你。”

    燕祁心中震憾,更多的是甜蜜温柔,染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这让他怎么不爱她啊。

    不过他可不要这种东西,是染儿的东西,他不要。

    燕祁把玉台推给云染:“你收着,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用我用都一样,我们只要能收拾楚逸祺和楚韵宁就行了。”

    云染立刻推他:“不行,你用着比我用着更好。”

    这边两个人在互相的推着,那边云紫啸伸手去拔打王鞭,可惜愣是拔不下来,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怎么拔不下来啊。”

    云染和燕祁二人同时回头,看到云王爷很认真的去拔打王鞭,那鞭子纹丝不动,根本拔不下来。

    云紫啸不由得错愕,抬头望向云染:“这是怎么回事,这打王鞭怎么拔不下来啊。”

    “我先前拔了下来的。”

    云染说道,忽地想起一件事,难道打王鞭每次用都需要滴血不成,她正想开口说话,燕祁伸手从云紫啸的手里接了过来,用力的一抽,打王鞭纹丝未动。

    他不由得笑望向云染:“看来这打王鞭对我们没用,只有对你有用,一般有灵性的东西会认主的。”

    云染知道燕祁想让她用打王鞭,不由得笑着说道:“其实用打王鞭前,一定要滴血才有用。”

    “难道每次用都滴血,”云紫啸一脸的不可思议,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燕祁望向云染说道:“不如染儿来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这打王鞭是属于染儿的,别人根本用不了,它是染儿的东西,好像生来就该是她的。

    房间里的人全都望着床上的云染,云染因为吃了一碗多的银耳人参粥,精神好了不少,看所有人望着她,来了兴趣,从床上起来,伸手接过燕祁手中的打王鞭,她抬手正想咬破自己的手指,进行滴血,不过燕祁却阻止住了她,温柔的说道:“染儿,你别滴血了,第一次是认主,这一次只怕你不滴血也能拔出这打王鞭。”

    这下不但云染,就是云紫啸也惊奇了,盯着云染。

    云染笑着伸手去拔打王鞭,打王鞭瞬间脱鞘而出,耀起无数光华,不大的房间里,眩出满目刺眼的光芒来,一会儿的功夫光芒才淡去,只见那打王鞭的光芒里耀出几个大字,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开国皇帝楚元英御赐。

    房间里云紫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真是太好了,有了打王鞭,我倒要看看那兄妹如何的嚣张,这一次先用这打王鞭收拾收拾那个楚贱人,竟然胆敢害本王的女儿,本王倒要看看楚逸祺这一次如何护着他妹妹。”

    ------题外话------

    来点票纸庆祝下染染得到打王鞭,这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东西。

第128章 怒骂皇帝 无耻太后

    房间里,云染收起打王鞭,又上床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望着燕祁和云紫啸说道:“明天你们上早朝的时候叫上我,我要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向皇帝讨要一个公道,荣德公主先前想杀我,我倒要看看皇帝说什么。”

    云紫啸想到地下秘道的事情,挑高眉问云染:“那关于地下秘道的事情,染儿也说出来吗?”

    云染想了想皇宫地下秘道的事情,最后摇头:“算了,这件事就不要泄露出去。”

    云紫啸点头,这件事不说为好,事关大宣开国皇帝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染的大床边坐着燕祁,燕祁眸光温柔的望着云染,不时的伸手轻拍她的背,生怕她吃得急呛着了。

    云染想到燕祁和父王连日来没有睡觉,忍不住心疼的催促他们两个人去睡觉。

    “好了,你们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燕祁望向云紫啸:“云王爷,你去睡吧,我陪染儿。”

    云紫啸本想拒绝,不过想到燕祁因为染儿的不见抓狂失控的画面,这家伙对染儿还是真心实意的,染儿能得一人如此真心对待,也是她的福气,云紫啸这样一想,便没再说话,起身说道:“染儿,那父王去睡了,明日早朝的时候父王让人过来叫你。”

    “好。”

    云染抬头,一连吃了两碗银耳人参粥,她的肚子已经差不多饱了,而且这时候也不宜吃得过饱。

    她望向房内的荔枝和枇杷:“把东西收下去吧。”

    “是,郡主,”荔枝领人过来收了碗筷下去,房里的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郡主先前不见了,燕郡王差点没有疯了,现在是人家小两口独处的时候,她们可不要做碍眼的人。

    房里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和云染眉目传情,彼此深深的相望,燕祁伸出长臂,搂了云染入怀,紧紧的搂抱在怀里,生怕她再消失不见了,只要一想到她消失不见,他就控制不住害怕,好像一颗心都没了。

    “染儿,你吓死我了。”

    “害你担心了,现在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云染偎在燕祁的怀中,温声软语,她伸手轻拍燕祁的背,温柔而轻缓。

    “燕祁,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永远不会有事的,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一定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永远。”

    燕祁的话虽然轻柔,但是却像宣誓一般庄重,不管染儿在哪里,他都会在这里等她,永远。

    云染心里感动,先前因为荣德公主回京,她内心的烦燥不安担心,统统都不见了,现在她知道燕祁爱她,很爱很爱,比她想像的以为的都要爱,只要一想到有一个爱她的人在这里等着她,她就觉得人生真的很幸福。

    她从前世穿越到今生,原来真正是为了一个等在这里的他。

    云染笑了起来,然后想起燕祁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不睡的,不由得担心的开口:“燕祁,我没事了,你去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去早朝。”

    燕祁却霸道的搂着她:“我不饿,一点也不饿,我就想陪着你,你累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燕祁放开云染,让云染睡下,他自己则躺在云染的身侧,仔细的看着她。

    云染睁着大眼睛,想到自己失踪,燕祁不吃不喝的事情,她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燕祁,你放心,为了你,以后我一定好好的活着,陪你一辈子,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好。”

    燕祁的声音响起来,云染闭上眼睛,满心的幸福,后来因为太累了,终于睡着了,歪靠在她身边的燕祁也因为太累而睡着了,两个人相拥一起的画面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一般。

    早朝,景明正太殿,文武百官已经早早的赶了过来,个个凑在一起议论事情。

    说得最多的就是云王爷和燕郡王二人在宫中搜查长平郡主的事情,不少人奇怪。

    “人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见了?”

    内阁大学士的话一起,殿内不少人凑到他的身边嘀咕:“会不会是宫中闹鬼。”

    “闹鬼,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那为什么好好的人不见了。”

    众人正议论得厉害,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你们说燕郡王会不会疯了,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淡漠疏离的燕郡王竟然是个情痴。”

    不少人啧嘴,似乎为燕祁惋惜着,更多的人心里幸灾乐祸,这煞神也有今天啊,活该,若是没有这煞神在,他们自在多了,省得每日提防监察司的那帮太监跟提防贼似的,生怕被他们给惦记上。

    殿内众人说得正热闹,忽地大殿外面有报事的小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叫了一句:“燕郡王和云王爷早朝来了。”

    这叫声落地,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个个睁大眼睛望着殿门外,只见门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他们以为会疯的燕郡王燕祁,燕祁一身月牙白的云锦长衫,腰束银色海水纹的腰带,足蹬黑底银灰面银线勾勒暗花的朝靴,举步优雅的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俊美的面容上拢着温润如玉的光辉,不过那光芒之中,隐有冷漠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那举手投足的风华潋滟动人,哪里有半点痴狂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个个心中不解,再望向另外一人,云王府的云紫啸,云紫啸身着紫色的锦衫,那细长的桃花眸里满是笑意,说不出的邪魅,和先前的垂头丧气一点也不像,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长平郡主找到了。

    众人正如此想着,大殿内有人惊叫起来。

    “那不是长平郡主吗?”

    一人惊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盯上了云紫啸和燕祁身后的一道纤细的身影,一袭青衫像青烟似的包裹着那纤细的身姿,神容悠然,不卑不亢,怀中抱着一个金灿灿的物件,满脸温雅柔和的笑意,一双水灵动人的眸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大殿内的情况。

    殿内有人忍不住开口叫起来:“云王爷,燕郡王,这里乃是早朝议事的地方,女子怎么能随便到这里来呢。”

    说话的人乃是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楚文浩一看到云染就来气,先前还以为这女人被荣德给除掉了,没想到这女人的命竟然如此之大,一点事也没有,看到她没事,楚文浩便气恨难平,瞪着云染不客气的说道。

    楚文浩的话一起,殿内不少人点头,望向云紫啸和燕祁。

    “云王爷,燕郡王,还是让长平郡主速速离开这里的好。”

    “是啊,不要惊动了皇上,惊动皇上恐怕要治长平郡主一个擅闯景明殿的大罪。”

    这些人话落,云染正想张嘴说话,不想殿前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皇上驾到。”

    下面不少和云紫啸交好的人心里惋惜一声,妈呀,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云王爷怎么这么糊涂啊,怎么让女儿来这种地方,不是害了她吗?

    众朝臣跪拜,云染跟着云紫啸和燕祁的身后跪下,大殿内寂静无声,一道明黄的身影从殿侧走了出来,走到上首象征皇权的位置坐下来。

    殿内众人朗声叫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染瞳眸冷冷的看着上首位置上的家伙,想到他先前进地下秘道威胁她,让她嫁给他的事情,不由得讥讽的冷笑两声,同时心中想着,难道大宣的气数要尽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推这样的一个人上位成了大宣的皇帝呢,这样的家伙不配为大宣的皇帝。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挥了挥手开口:“众卿平身吧。”

    一众朝臣动作俐落的按着自己的官阶站好,云紫啸和燕祁二人因为官阶较高,所以排列在前面,云染便站在云紫啸和燕祁的身侧,不过因为她个子有些小,所以上首的皇帝一时竟然没有看到他,所以脸上神容依旧,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众卿可有事启奏?”

    一侧的楚文浩早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抱拳禀报:“启奏皇上,长平郡主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胆敢进景明正太殿,求皇上赐罪。”

    “长平郡主?”

    楚逸祺有些不能反应,这人不是在地下秘道里吗,怎么又进景明正太殿了,难道他出现幻听了。

    楚逸祺正反应不过来,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站出来了:“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定是有事要见皇上,所以请皇上不要降罪。”

    定王爷说完掉首朝着云紫啸和燕祁等人,递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以示友好。

    不过云紫啸和燕祁压根不理他,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他们,呸。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终于确定云染她竟然出了地下秘道,他的瞳眸瞬间拢上了阴森森的血气,飞快的在大殿内寻找,很快就看到大殿一侧云紫啸和燕祁的身边站着的云染。

    云染,竟然真的是她,他以为这女人必死无疑的,没想到她竟然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楚逸祺一口血往脑中涌去,只觉得头脑疼痛异常,难受至极,不过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他只得强行忍住,最后咬牙。

    “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进景明正太殿,这里乃是众朝臣议事的地方,你竟然胆敢擅闯景明正太殿。”

    皇帝楚逸祺咬牙大叫:“来啊,立刻把这女人给朕拉下去关起来。”

    殿外,侍卫一声应冲了进来,楚文浩满脸看好戏的样子。

    定王楚逸霖飞快的出声阻止:“皇上,请问问长平郡主进殿所为何事。”

    他知道云染这人不会无怨无故的做出这种事来,她自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当然这一点皇上也知道,不过楚逸祺现在不想让云染开口说话,因为这女人只要一说话,必然死的能说成活的,何况这女人不是傻子,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把他和皇妹韵宁所做的事情泄露出来吧,所以皇帝才会先发制人。

    眼看着侍卫奔了过来,直扑云染的身边,燕祁直接的一抬袖,袍袖一道强大的劲气挥了出去,碰的一声,冲上来的数名侍卫全都被掀飞了出去,咚咚的落在了地上。

    大殿上首,皇帝脸色阴森的瞪着燕祁:“燕祁,你在做什么,你想造反不成。”

    燕祁神容淡淡的说道:“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泰,乃是因为她要告御状。”

    “告御状?”

    殿内众朝臣听到这个,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云染已经抱着手中的打王鞭走了出来,不卑不亢的禀报:“启禀皇上,臣女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乃是要状告当朝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先前嘉宜宫失火,荣德公主领着侍卫袭击本郡主,还设下了机关算计本郡主,害得本郡主九死一生差点没命,所以臣女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景明正太殿,就是为了状告当朝的荣德公主谋害人命,请皇上下旨为臣女讨一个公道。”

    云染话一落,殿内嗡嗡声一片,不少的朝臣凑到一起议论起来。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色黑了,阴沉的说道:“长平郡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荣德公主设机关算计你?”

    “若是皇上不相信,我可以带皇上找到荣德公主设下的机关?机关就是证明,皇上是否要随本郡主前往机关处查验?”

    云染脸色冷冷的望着上首的楚逸祺,她就不相信楚逸祺会把皇宫地下有秘道这件事泄露出去,若是他不介意,她又何必顾虑,就让别人知道大宣的皇宫下面有一座地下迷宫好了,到时候惹来麻烦也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

    云染话落,上首的楚逸祺咬牙,沉声说道:“就算荣德公主设局害你,但你不是没事吗?”

    云染唇角勾出嘲弄的笑:“难道皇上非要本郡主死了才甘心。”

    她一言落,素手陡的扬起,指着上首的皇帝怒骂:“楚逸祺,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皇帝,你枉为人君,枉为人子,枉为人父,你不配为皇,荣德公主就是个祸国妖女,她一回来,害得静安公主坠塔而亡,害得安乐公主自焚在嘉宜殿中,她那么喜欢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什么不自己嫁给沈大将军,你这个黑白不分的皇帝,不但不惩治这样的女人,竟然还在这里护着她,你护着她,最终只不过毁掉大宣而已。”

    云染一通骂,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大殿内,死一样的寂静,人人惊恐莫名的望着她,长平郡主疯了,这女人疯了,竟然胆敢大骂皇帝,她是嫌命长了是不是?她这是不想活了是吧。

    云王爷和燕郡王怎么不阻止她啊。

    他们不是爱长平郡主吗,怎么个个一脸淡定,好像长平郡主不会有事一样。

    大殿一侧的楚文浩阴森的笑了,飞快的朝着上首大叫起来:“皇上,长平郡主辱骂皇上,这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罪,别说长平郡主,就是整个云王府都要为她陪葬。”

    楚文浩话一落,楚逸祺醒神,此刻的他周身笼罩着狂风暴雨,手指紧握着下命令:“来人,给朕把长平郡主拿下,发往死牢。”

    楚逸祺眼神黑沉阴暗,嗜血异常,这个贱女人死女人,竟然胆敢骂朕,真是自找死路,长这么大,他还没有被人骂过呢。

    皇帝的命令一下,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立刻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定王楚逸霖忍不住蹙紧了眉,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云染,这女人一向挺聪明的啊,今儿个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啊,要和道她辱骂皇上,不但是她要被下入死牢,整个云王府恐怕也要被她连累,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很多人想不明白。

    殿外侍卫冲了进来,云染徐徐的转身,眸光森冷的瞪视着那些从外面奔进来的侍卫,冰冷的喝道:“住手,请看这是什么?”

    她一言落,手中的打王鞭拔了出来,对着大殿高高的举起:“御赐打王鞭在此,谁人敢违逆,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我,我骂皇上那是轻的,若是他再胆敢做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本郡主还要打他呢。”

    云染高站在大殿正中,像一尊天神,手举万丈光华的打王鞭,满殿朝臣皆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只见她手中的打王鞭的光芒慢慢的淡下去,那淡淡的光辉里,清晰的写着几个字,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开国皇帝楚元英赐。

    开国皇帝楚元英赐,竟然是开国皇帝的东西。

    满殿朝臣皆飞快的跪了下来,恭敬的跪拜:“臣等见过开国皇帝的圣物。”

    云染没有理会身后大殿上的一干人,转身望向身后端坐在上首的楚逸祺,冷冷的嘲讽:“皇上真是自大啊,连开国皇帝的东西皇上都不打算认了吗?”

    楚逸祺现在是完全的石化了,他没想到竟然出来这么一个东西,御赐打王鞭,这种东西怎以会落到这个女人手里的。

    身为皇帝,他是知道有这种东西的,但是一百多年来都没有看到这种东西,谁会想到现在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上。

    楚逸祺脸色一片惨白,御赐打王鞭,这是连他都能打了,为什么,先祖要创下这种东西。

    此时看着殿下那女人一身傲然的冷霜,满脸嘲弄的笑意,楚逸祺的头更疼了,怎么会这样,他不想跪,不想理会,可那是先祖的东西,若是他不跪不拜,只怕他的皇帝之位也不要坐了。

    楚逸祺纵然万般不甘心,最后也缓缓的从宝座上起身跪下:“楚逸祺见过先祖圣物。”

    “皇上,还不下旨命人把荣德那个妖女给本郡主拿来。”

    “是,”楚逸祺虽然怒火狂炽,可是因为云染手中的打王鞭,他根本无计可施,最后只得听命行事。

    “来人,立刻去宫中把荣德公主拿来。”

    楚逸祺虽然给荣德公主赐了公主府,但因为公主府在修建,所以现在荣德公主正住在宫中,以前的宫殿里。

    皇帝一声令下,早有侍卫前去荣德公主的宫殿拿人,这里云染慢条斯理的扫视了大殿上首的皇帝和下首的朝臣,明朗的开口:“众位大人请起,只要不是奸臣就不需要害怕,此鞭乃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之鞭,若是有那等奸诈之辈,这鞭子绝对不留情面。”

    云染一边说一边望向大殿一角的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云染竟然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这是完全要死人的节奏啊。

    云染看楚文浩不敢说什么,又望向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唇角是似笑非笑。

    这位定王殿下先前的示好之意,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不过别以为他们会上他的贼船,他和皇帝楚逸祺都不是好东西,。

    殿内,众人一时不敢说话,个个努力的猜测着,这打王鞭究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虽然听说开国皇帝曾留下一柄打王鞭,可是这打王鞭一百多年没见了啊。

    皇帝楚逸祺眼神幽深的盯着云染,盘算着待会儿如何从云染的手里夺回这打王鞭,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了云染这个贱人手里,如果这打王鞭落到云染的手里,以后他再敢做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情,只怕她便会拿着这打王鞭来找他算帐,那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

    ……。

    太后宫中,太后正在寝宫里睡觉,自从皇帝楚逸祺下了禁足令,她就一直安份守己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过私下的手脚并没有停。

    她梅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这孽子捧上了帝位,没想到他现在忘恩负义,竟然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交到了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的手里。

    为了拉拢沈瑞,她竟然想让自己的妹妹嫁给沈瑞。

    这个孽子,看来是真的打算剥夺了梅家的兵权,若是梅家兵权被夺,她们以后还是金尊玉贵的梅家吗?尤其是哥哥知道兵权被夺,更是整日长吁短叹的,所以她一定要夺回梅家的二十万兵权。

    寝宫外面,有宫婢急切的奔了进来:“太后,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荣德公主出事了?”

    床上的太后一惊,飞快的翻身坐起来,一脸受惊的望着宫女:“荣德出什么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让侍卫去捉拿荣德公主了。”

    宫婢回禀,太后一听,冷哼一声,活该,先前自己本来想拉拢这女儿,一心推她二皇兄上位,没想到那丫头却反过来劝她,千万不要做傻事,让她不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还表明自己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现在皇帝拿她,也是她自找的。

    “拿就拿吧,她是公主,皇上即便想教训她,左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太后往床上倒去,打算继续睡觉。

    宫婢又禀道:“娘娘,是长平郡主把荣德公主给告了,还说荣德公主是祸国妖女,害得静安公主坠塔,安乐公主放火自焚,对了,长平郡主还取出了一件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

    太后本来不想理会,待到小宫女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睛猛的瞪圆了,翻身瞪着那小宫女:“你说什么?打王鞭。”

    “是的,听说是开国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便在长平郡主的手里,长平郡主手持打王鞭命令皇上拿下荣德公主。”

    太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不担心自个的女儿,倒是把主意动到了打王鞭上,若是能得到这打王鞭,即便不把皇帝撵下皇位,以后他也不敢招惹自己,她可以让他立刻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还给梅家,太后如此一想,心情激动的下床,吩咐宫女立刻给她穿衣整妆。

    寝宫里,宫女手脚俐落的替太后娘娘穿衣服,宫女心中认为太后是心疼自个的女儿,所以赶过去救公主了,却不知道和太后所想的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所住的宫中偏殿内,大长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昨夜大长公主进宫来探望太后,太后因皇帝楚逸祺所作的事情心情郁闷,所以留了大长公主在宫中过夜。

    这会子景明正太殿那边发生的事情,有人禀报给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长平郡主手里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

    “是的,那边的消息是这样的。”

    一名宫婢恭敬的禀报,她是大长公主的人,一般宫里有什么消息会传递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听了,眉微凝,最后吩咐宫婢:“来,替本宫穿衣。”

    事关大宣的事情,她这个嫡长公主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她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长公主穿戴整齐,领着两名宫婢出了偏殿,一行人刚走到大殿门前,便看到殿内迎面走来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看到大长公主,心急的说道:“冯翊,你听说了吗?开国皇帝的打王鞭竟然在云家人手里,这可是我们楚家的东西啊。”

    大长公主嘴角咧了咧,对这个嫂子的心思太了解了,心里十分的鄙视她,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眉色淡淡的往外走:“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我们一起过去。”

    ……

    景明殿,此时一片乱糟糟的,荣德公主楚韵宁被宫中的侍卫押了过来,此时的她犹不知道情况,所以被人抓到景明殿这边的时候,一看到楚逸祺,便叫了起来:“皇兄,你为什么让人抓我。”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此时对楚韵宁有些恼火了,现在他想得很清楚,云染之所以得到打王鞭,肯定是从宫中的地下秘道里得到的,如若不是自己的皇妹搞出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云染怎么会进地下的秘道,怎么会得到打王鞭呢。

    现在出了先祖御赐的打王鞭,以后他这个皇帝还有体面吗?头顶上面悬着一把剑呢。

    楚逸祺黑沉着一张脸,阴骜的说道:“荣德公主,是长平郡主当殿把你给告了,告你设机关谋害她的性命,更说你是祸国妖女,害了静安公主,还害得安乐公主自杀。”

    荣德公主脸色冷沉,掉首恶狠的望着云染:“你凭什么说本宫害的你,如若本宫害你,你还在这里吗?还有你说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之死关我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情,是不是你主张让静安嫁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的,是不是你在静安死后又把主意动到了安乐的身上,最后你竟然设机关害我,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没做过,好,现在本郡主就带你去机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黑了,他可不会让别人知道宫中有地下秘道的事情,楚逸祺朝着大殿下首的荣德公主大叫:“荣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设局害长平郡主,你可知罪?”

    楚韵宁有些难以置信,皇兄的脸变得是不是太快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是他说要得到长平郡主的,所以她才会一连番的动手脚,这最后的目的就是让他娶到长平郡主,现在他怎么反而怪到她的头上了。

    “皇兄。”

    楚韵宁满脸委屈的开口,这时候她还想用温情打动皇帝的心,可惜皇帝心里现在一心惦记着的是云染手中的打王鞭,根本无视这个妹妹的死活。

    “来人,荣德公主杀人未邃,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荣德公主脸色陡的变了,尖叫起来:“皇兄,你怎么能打我呢,皇兄。”

    她一掉首看到云染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荣德公主不由得咬牙尖叫:“云染,你个贱人,你给我皇兄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为了你让人打我的板子。”

    荣德公主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打王鞭的事情,所以认定是云染勾引了楚逸祺,要不然皇兄不会这样做的。

    她一言落,望向大殿一侧的燕祁:“师兄,你可看到了,这个女人水性扬花,到处勾三搭四的,不但勾引你,竟然还勾引我皇兄?”

    楚韵宁的话没有说完,云染素手一扬,手中的打王鞭狠狠的对着荣德公主砸了下去,荣德公主不知云染手里的是打王鞭,直接的一运力对着打王鞭狠狠的击了过去,大殿内所有人脸色变了,上首的楚逸祺沉声命令:“荣德住手。”

    荣德公主哪里知道皇兄的心意,还以为楚逸祺被云染给勾引得神魂颠倒了,所以心中更狠,手指上的劲力更大,使足了力气一拳狠狠的对着打王鞭挥了过去,云染的打王鞭正好挥过来,对上楚韵宁的狠狠一击,直接吃受不住的手指一松,打王鞭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云染的身形陡的一退,落到了大殿一角,冷冷的望着楚韵宁。

    楚韵宁看到云染不敌自个儿,得意的冷笑:“云染,你以为你动得了本宫。”

    “我是动不了你,可是这东西却动得了你。”

    云染指向地上的打王鞭,优雅的转身望向上首的楚逸祺,淡淡的挑眉说道:“皇上,荣德公主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毁坏先祖的御赐打王鞭,请皇上重重治罪,否则是对先祖皇帝的大不敬。”

    先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把打王鞭送上去的,楚韵宁不是狡辩吗,那她就给她再加一样罪名,看现在谁还包庇得了她。

    楚韵宁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打王鞭,抬首瞪着云染怒骂:“一个破烂的东西,竟然还胆敢说是先祖的御赐打王鞭。”

    她说到最后,脸色有些古怪,话在嘴里回味,先祖的御赐打王鞭,先祖的御赐打王鞭,楚韵宁的脸色白了。

    云染眸光悠冷,飞快的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然后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荣德公主不但毁坏御赐打王鞭,竟然还骂此物是一个破烂东西,罪加一等,皇上看如何处治。”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赵丞相飞快的出列:“皇上,荣德公主实在是太目无王法了,身为公主,姐妹不和,害了自个的姐妹,身为公主,竟然设局害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身为公主,竟然亵渎先祖的圣物,还大骂先祖的圣物。”

    赵丞相的话一落,身后不少的大臣附议,出来参了荣德公主。

    “请皇上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荣德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不做女子的表率,竟然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请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大殿下首的楚韵宁呆住了,画面转换得太快了,她不是很受人欢迎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人人喊打的公主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云染这个贱人手里拿是什么先祖的打王鞭啊,这种东西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

    楚韵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再反抗,飞快的跪下求饶:“皇兄,皇妹不知道这是先祖的圣物打王鞭,所谓不知者无罪,皇兄饶过皇妹一次吧。”

    云染冷哼:“本郡主都说了你毁坏了打王鞭,你竟然还大骂这破烂东西,难道这不是亵渎先祖皇帝吗?”

    云染走过去,把地上的打王鞭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冷冷的瞪着楚韵宁。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陡的朝殿下命令:“来人,立刻把荣德公主押进刑部的大牢,待审。”

    正在这里,殿外有人走了进来,飞快的开口:“等一下。”

    众人一起回首望向殿门前,只见门外走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正是当朝的太后,太后的身边跟着的乃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两个人领着几名宫婢从殿外一路走了进来。

    楚韵宁一看到太后进来,便扑到太后的脚步哀求起来:“母后,救救儿臣,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不知道长平郡主手里的是打王鞭,所以才会出手的。”

    太后的眼睛盯上了云染怀中的打王鞭,眸底一闪而过的贪婪,心中想着,这可真是好东西,若是落到她的手里,皇帝还敢对她怎么样,她梅家永远不会哀败的。

    太后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温和的望着云染,慈详的开口:“长平郡主,哀家知道荣德做事鲁莽,先前因为她的主意,害得静安坠塔,安乐自杀于嘉宜宫中,先前她更是设局害长平郡主,又亵渎了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这种种行为加起来足够判她一个死罪,不过她身为大宣的公主,头顶上顶着的乃是大宣的光环,若是判她死罪,这是有辱我大宣国体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东炎,南璃西雪的人会如何看待我大宣,天下人又如何看我大宣,她死不足惜,不过我大宣的体面却不能丢,长平郡主你说呢?”

    云染唇角一勾,浅笑若然,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只是荣德之罪,现在竟然上升到大宣的体面上了,太后果然有心计。

    “那么依太后娘娘的意见?”

    云染以退为进,殿内所有人都望着她们。

    太后温婉的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三十板子下去,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就算活着,也应该牢记着今日之教训了,长平郡主以为如何?”

    云染掉首望向大殿下面的荣德公主,一向高高在上的荣德公主,没想到自个的母后和皇兄竟然这样对待她,她的眼里拢上了狠意,狠狠的咬着牙,若不是克制着,她真想爬起来大骂他们一顿,她是他们的妹妹,女儿啊。

    云染看到荣德的神色,挑高长眉,望向太后:“按照太后娘娘的做法也不是不行,不过本郡主要再追加一条。”

    “你说。”

    太后眸光微暗,心里猜测着云染要追加什么样的条件。

    “请皇上当殿把荣德公主指婚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妻。”

    荣德公主眼睛睁大了,她没想到这事最后会轮到她的头上,直接的尖叫起来:“我不嫁。”

    云染回头笑意盈盈的望着荣德公主:“公主不是一直想让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嫁吗,自然你这么看中沈大将军,你嫁不是比旁人嫁更好吗?”

    云染话落,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请下旨把荣德公主指给沈大将军为妻。”

    殿内众人忍不住再次的一呆,今儿个的早朝真可谓高潮迭起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荣德公主会嫁给沈大将军为妻吗?

    大殿上,荣德公主盯着上首的皇兄楚逸祺:“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楚逸祺望了望云染,又望了望云染手中的打王鞭,他看出母后也想得到这打王鞭,不行,这打王鞭绝对不能落到母后的手里,楚逸祺一边想着一边沉声命令太监:“拟旨,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乃国之栋梁,朕爱惜将才,今朕特把皇室才貌双全的荣德公主指婚给沈大将军为妻,十日后公主车驾即前往涟阳关。”

    一言使得荣德公主脸如死灰,她真的没想到皇兄竟然如此狠心,把她指给沈瑞为妻,不,她不会嫁的,荣德公主咬牙。

    大殿上首,皇帝圣旨下完,吩咐殿外的侍卫:“来人,立刻把公主带出去打三十板子。”

    数名侍卫冲了上来,押着荣德公主一路离开,荣德公主楚韵宁一言不吭,瞳眸狠戾的望着大殿内的人,她的母后,皇兄,还有云染和她的师兄燕祁。

    这一个个的是恨不得打死她吗?荣德笑了起来,虽然她会武功,若想躲过这些侍卫,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觉得心里很难过,不想躲,不想逃,她们不是想打她吗?打吧打吧。

    荣德公主楚韵宁被侍卫拉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云染抱着打王鞭往后退,站到了大殿的一侧,太后眸光温和的盯着云染,神容悠然的开口:“长平郡主,先前皇上和哀家这样处置荣德,长平郡主还满意吧。”

    云染唇角勾出幽暗难明的笑,这老狐狸笑得如此阴险,摆明了是想得到她手里的打王鞭啊,不过可能吗?云染不动声色:“回太后娘娘的话,尚可。”

    一句尚可,差点没把太后气得吐血,若不是努力忍住,只怕要翻脸了,她打了自己的女儿,还把女儿嫁给了涟阳关的沈大将军,她竟然来句尚可。

    大殿上首,太后暗咬牙,深呼吸,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温和的说道:“长平郡主,现在处置了荣德,你手上的先祖皇帝的御赐打王鞭是否可以归还给我楚家了,这是楚家先祖皇帝所赐的东西。”

    太后话落,殿内所有人心中一窒,太后想得到打王鞭,长平郡主给吗?

    云染水灵动人的面容之上拢上了一丝不解,大声的叫起来:“太后娘娘此话是何意,让我交出打王鞭吗?”

    太后听到云染大声的话,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暗骂云染个贱人,搞得她好像抢她的东西似的,这是楚家的东西好不好。

    “长平郡主,不是哀家说你不好,这打王鞭乃是先祖皇帝所有,既然你得到了此物,自当归还给我楚家才是。”

    云染好笑:“太后娘娘,不是我不想归还给你楚家,而是这打王鞭是认主的,它早就认了我当它的主子,不可能认别的人的。”

    云染话落,云紫啸飞快的开口:“本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主的,它只认我女儿一人,不认别人,本王就拔不开它。”

    燕祁面容不变,温煦如暖玉,眸光深邃疼宠的望着那光华四射的女子,优雅高洁的说道:“本郡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了染儿为主的,别人是打不开的。”

    云紫啸和燕祁话一落,大殿一侧的锦亲王府的楚文浩直接的叫起来:“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这是先祖皇帝的东西,也就是我楚家的东西,没道理只有她一人打得开,我们却打不开。”

    云染笑望向楚文浩:“你很想试一试吗?”

    楚文浩看云染诡谲莫测的笑容,分明是有古怪的,一时竟不敢接话,云染明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想试也行,不过这先祖皇帝的圣物不是谁想试就试的,这样,若是你拔不动这打王鞭,你就在这大殿之上自扇自己的嘴巴二十下,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云染话落,楚文浩的脸直接的黑了下去,瞳眸冒火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咬死云染。

    楚文浩身后的锦亲王爷有些恼火的瞪着自个的儿子,先前他明明警告过了儿子,让他不要招惹云王府的人,不要招惹长平郡主,没想到他还是不听劝,这下好了。

    锦亲王爷伸手去拉儿子,想把他拉回来。

    不想大殿上首的皇帝却在这时候发话了。

    “楚文浩,你去试一试,朕倒不相信我先祖皇帝的东西,我楚家的人竟然打不开。”

    楚逸祺是真的不相信,明明是楚家的东西,没有道理他们楚家人打不开,反倒是云染这个女人打开了。

    楚文浩微僵,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只得一咬牙站了出来:“好,本世子倒要试上一试了。”

    云染笑意潋潋的走过去,把怀中的打王鞭送到了楚文浩的手里,眸光温煦而暖人,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刺耳异常。

    “锦亲王世子,本郡主等着你自扇二十个耳光。”

    楚文浩脸一黑,真想一拳打死这女人,这个贱女人真的能气死人。

    不过眼下他要做的是拔出打王鞭。

    大殿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楚文浩,连太后和皇上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楚文浩,只见楚文浩手指一凝,一道劲力灌向了打王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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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护国公主 叛徒是谁

    大殿上,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使足了力气去拔打王鞭,可惜打王鞭并没有拔出来,只听得嗡嗡刺耳声不断,殿内的众朝臣不由得齐齐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打王鞭竟然真的拔不出来,难道真的只有长平郡主能拔出来。

    大殿一侧的云染冷笑的望着楚文浩,先前她为了证实打王鞭别人能不能拔得出来,叫了龙一龙二等人一一试过了,最后发现一件诡谲的事情,这打王鞭别人真的拔不出来,只除了她以外。

    看来这东西还真的挺有灵性的,认了她当主子的。

    所以此刻看楚文浩脸色通红的使劲去拔打王鞭,云染并不担心。

    楚文浩一拔拔不出来,不甘心的再试一次,再次的使足了力气去拔打王鞭,可惜打王鞭依旧没有动静,只不过这一次嗡嗡声更大,除了嗡嗡声外,它好像抓狂了一般,嗖的一声竟然脱离了楚文浩的手,直飞到云染的手上。

    大殿上众人终于见识到了打王鞭的奇妙之处,个个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打王鞭似乎真的认了长平郡主做主子。”

    “看来云王爷和燕郡王没有说错。”

    “先祖皇帝的东西为什么会认云染为主?”

    “你们忘了她是我们大宣的花王了,她本就是得老天庇佑的奇女子。”

    一时间大殿内说什么的都有,太后和皇帝的脸色难看异极,云染怀抱打王鞭,唇角勾出嘲讽的笑,眸光沉静如水的望着对面的楚文浩:“锦亲王世子,你的二十记耳光呢,还是快点动手扇吧。”

    “云染,你?”

    “我怎么了?难不成锦亲王世子还想抵赖不成,对不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打王鞭可就要不客气了。”

    云染话落,殿内不少的人盯着楚文浩,楚文浩的一张脸黑沉得可怕,手指紧握起来,呼吸急促,呼呼的喘着气,那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云染,可惜云染动都不动一下,像没看到似的。

    楚文浩慢慢的抬手,众人真担心他一怒冲上去和云染拼命,谁知道他抬手朝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一下比一下重,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云染没有看楚文浩,而是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和大殿一侧的太后娘娘。

    “皇上和太后娘娘要不要也试试?”

    皇帝和太后二人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把楚家的先祖皇帝楚元英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什么事不好做,竟然创下了这什么狗屁的打王鞭,还搞出认主这种事来,除了云染别人根本拔不开打王鞭,这是什么鬼事啊。

    两个人脸色黑沉,一言不吭,大殿上,楚文浩的二十下耳光已经扇完了,一张脸肿得特别的厉害,哪里还有往日英俊的神容,根本就是一个包子脸,不过他的一双瞳眸阴森森嗜血的瞪着云染,他和云染之间的仇结更大了。

    殿内,云染见皇上和太后没有说话,晃了晃怀中的打王鞭:“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是没有人再试了,对了,当初我除了得到打王鞭,还得到了一方玉石台。”

    云染从怀中掏出了玉石台扬了扬,大殿内众人又是齐齐的一怔,云染拿着玉石台朗声说道:“这也是先祖皇帝的东西,这玉石台上有先祖皇帝的笔迹,上面写明了,男得到御赐打王鞭可赐封为大宣的护国王爷,女若得到御赐打王鞭,便可赐封为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

    殿下一片议论之声,这护国公主可是公主之中正一品的品阶,皇室最有权势的亲贵,有权参与国家重大的政事,不过历代帝皇没有人愿意设立这么一位公主,所以一百多年来,只除了中间出现过一个镇国公主,那也是因为皇帝太宠爱那女儿的原因,所以赐封了女儿为镇国公主,这镇国公主和护国公主同一个品阶,都是有权势的亲贵,可参与大宣重大的政事,有权决断政事的。

    现在云染拿到了御赐的打王鞭,竟然还得到了这么一方玉石台,这女人日后岂不是一飞冲天,谁还敢招惹她,云王府也成了大宣的权贵第一家了。

    大殿上,所有人呆怔住了。

    最先醒过神来的大长公主,望着大殿上光华四射的女子,仔细看她的眉眼,竟与驸马有几分神似的地方,从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忽然就不恨那赵家的女人了,幸好她把自己的女儿换走了,女儿才会长成这样光芒四射的人物,若是她没有换的话,女儿左不过也被自己骄惯得无法无天罢了。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飞快的走出来,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可否让本宫看看你的玉石台。”

    云染转身望向大长公主,看到大长公主眸光清明,对她没有丝毫的憎恨之意,也没有任何的算计光芒,云染浅笑,把手中的玉石台递到了大长公主的手里,大长公主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又递给了身侧的赵丞相,赵丞相看完递给身后的朝中大臣,最后大殿内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相信云染说的话没有错,确实是先祖皇帝的意思,得到打王鞭者男可封为护国王爷,女可封为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把玉石台奉还给云染,当先一步跪拜而下:“参见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的动作一落,皇帝和太后满脸的难以置信,失声叫起来:“冯翊。”

    “姑姑。”

    冯翊大长公主沉声说道:“这是先祖皇帝所赐的圣意,本宫以皇室嫡长公主的身份请皇上下旨赐封长平公主为护国公主。”

    大长公主身为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她的一言一行,对皇室还是有着作用的,此时她开口,大殿下面,众朝臣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跪了下来:“请皇上赐封长平郡主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请皇上赐封长平郡主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殿内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请皇上下旨赐封云染为护国公主。

    这是先祖皇帝的圣言,谁都不可抗拒。

    若是不遵先祖圣意,就是大逆不道,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云染这个贱人不但得到了打王鞭,还得到了玉石台,他若赐封她为护国公主,以后朝中有大事她都可以参与,想想便觉得他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了。

    太后脸色更是不好看,她女儿受了罚,挨了打,没想到云染不但得到了打王鞭,还将会被封为护国公主,这叫什么事啊。

    满殿朝臣都跪了下来,请皇上下旨赐封云染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本来云染是不在乎这个名头的,不过想到这名头可以掐住楚逸祺和太后的脖子,她便觉得很爽。

    所以先前她才会取出玉石台。

    上首的楚逸祺最后一咬牙,下旨:“拟旨,今有云王府的长平郡主,得先祖皇帝的圣意,特赐封为我大宣的护国公主,钦旨。”

    皇帝旨意一下,下首的所有人都朗声道:“臣等恭喜护国公主。”

    云染笑意盈盈的望着殿内的一众朝臣,清朗的声音响起:“谢各位大人的厚爱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头疼欲裂的起身,一甩袖直接的离开了,朝臣们赶紧的跪下:“臣等恭送皇上。”

    皇帝早走得没影了,等到皇帝一走,那些朝中的大臣个个走过来向云染道喜,有人向云紫啸道喜,现在的云王府可谓如日中天,有了御赐的打王鞭和护国公主的名头,皇上想动云王府,根本是不可能。

    云紫啸和燕祁的脸上拢着耀眼的风华,一一向身侧的朝臣招呼着。

    太后走到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面前,不满的冷哼:“冯翊,你疯了,你竟然带头让皇帝下旨赐封云染为大宣的护国公主。”

    冯翊大长公主脸色拢着一片冷霜,淡淡的望向自己的这个皇嫂。

    “难道太后娘娘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本宫身为皇室的嫡长公主,自然要谨记祖训,这是先祖皇帝的圣意,谁敢违抗。”

    大长公主说得义正言词,太后一时哑语,听着身后的道贺声,不由得气恨难平,一甩袖走了出去,刚走出大殿,迎面便看到侍卫架了荣德公主过来,荣德公主的身上鲜血斑斑斑,每走动一步,便拖出一条血印子出来,太后虽然恼火女儿不和自己一条心,不听自己的话,可是一看到女儿受这样重的伤,还是忍不住心痛起来,上前一步痛心的叫道。

    “荣德。”

    荣德公主楚韵宁,此时心里满腔恨意,想到先前自己的母后,皇兄竟然直接的下旨让人打自己三十板子,她就觉得对这些亲人心如死灰。

    “母后拿到御赐打王鞭了。”

    荣德公主一向聪明,先前母后的心思她一眼便看明白了。

    太后神容僵硬,看到女儿身下一摊的鲜血,又心疼的上前拉着荣德:“荣德,别怪母后了,那种情况下,母后也是为了救你啊,若是不救你,说不定那女人能要了你的命。”

    太后虽然一心贪恋云染的打王鞭,但本质上确实是为了救荣德一命的,不过荣德不领她的情,她的心中,自己的皇兄母后这是放弃她了的,心中一腔恨意,不过此刻她疼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心疼的命令侍卫,把荣德送到她的宫中去。

    景明正太殿内,朝臣陆续的往外走,大长公主远远的看着女儿,看她拥有了打王鞭,看她被封为护国公主,心里很是满足,转身往外走去,身后脚步声响起来,云染走了过来,轻声唤道:“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怔,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离得近了看云染,真是越看越像驸马,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大长公主心里想着,温和的开口:“公主有事吗?”

    云染走前几步,尊重的向大长公主道谢:“谢谢大长公主先前的救命之恩,还有刚才的相帮之意。”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轻笑起来,看女儿和她解除了前隙,她忽然觉得这样就足够了,那怕她永远不知道她这样的一个母亲,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着话,也已经足够了。

    “先前本宫之所以进宫帮你,乃是因为安乐相求的意思,至于这一次,本宫出声,乃是因为这是先祖皇帝的圣意,身为楚家的后辈,自然要遵从先祖的意思。”

    大长公主一点功劳不往自己身上揽,这样的她倒让云染喜欢,心里明白,大长公主之所以经历三代帝皇仍然受宠,乃是因为她确实是个令人喜欢的人,先前她和她之间之所以闹得那么僵,实在是因为明慧郡主的原因,不过否认大长公主是个爱女儿的人,想到自己为了对付她,所做出的种种,还害了大长公主的爱人贺之遥,云染有些不自在。

    “从前的事,对不起了。”

    大长公主笑了,伸手拍拍云染的手:“护国公主想多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再记着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霞光拢着她的周身,想踱了一层佛光一般,慈详从容。

    云染呆望着她,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云紫啸和燕祁二人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染儿怎么了?”

    云染摇头,抬头望了一眼云紫啸和燕祁二人:“我和大长公主说几句话。”

    两个男人没说什么,抬头望了望大长公主,先前大长公主出面告诉他们宫中秘道的时候,他们对这个女人是感激的。

    云紫啸问:“她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没有,她对我挺好的,她对我好,我反而觉得从前所做的事情挺对不起她的。”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你做的也没有错。”

    燕祁说着,伸手拉了云染往外走去,身后有朝臣走过来,笑望着他们两个人,不时的议论着。

    “看来燕郡王和长平郡主的好事近了。”

    “嗯,确实如此。”

    以前皇上阻止他们在一起,现在长平郡主成了大宣的护国公主,还手执打王鞭,若是皇帝敢阻止她嫁给燕祁的话,她用打王鞭抽死那家伙也没话说。

    “我们走吧。”

    云染笑着开口,几个人往殿外走去。

    宫中的上书房里,此时皇帝正大发雷霆之火,他的头疼痛欲裂,双手抱着头打滚,先前大殿上一幕对他刺激很大,所以他的心绪愤怒难平,一时调适不下来。

    上书房里很多东西都被他给砸了,太监一个也不敢进来,先前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太监不知道,所以没人敢进去。

    现在的楚逸祺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算是众叛亲离,老娘不疼,妹妹不爱了,孤家寡人一个,本来有个妹妹护着他的,可是因为那御赐的打王鞭,估计妹妹得恨死他。

    楚逸祺越想这个越头疼,抱着脑袋在上书房的软榻里滚着。

    最后大太监许安听到里面有些不对劲,赶紧的去请了沈昭过来。

    沈昭走进上书房,看到遍地狼籍,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知道的,他一直留意着大宣朝廷上的各种情况,所以知道云染被人救出秘道了,不但如此,她还得到了什么打王鞭和护国公主的身份。

    当然这些都不是沈昭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一样,云染手中的藏宝图。

    想到这个,沈昭的眼睛幽暗了。

    他面色冷冷的走过去,替皇帝检查,很快眉蹙紧了,取出银针替皇帝施针,一会儿的功夫,皇帝的头不疼了,神色舒坦了一些,歪靠在软榻上,整个人好像死过去一次似的,这头疼的感觉太痛苦了。

    “沈大夫,朕的头是怎么回事,以前疼得并不厉害,现在是越来越疼了,一疼朕就控制不住要发火。”

    沈昭望着皇帝,认真的说道:“回皇上的话,你的脑袋受过伤,所以经脉有些不通畅,平时尽量的和缓,不能上火,不能生气,最好保持着开心的情绪,这样的话,你的头才会不疼,慢慢减轻一些,相反的,如果你一直上火,一直生气,你的头会越来越疼,以后疼的时间会更长,这样的负面作用是很大的。”

    沈昭的话一落,楚逸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同时他想起云染当初替他做手术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让他不要生气,可是他控制不住啊,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能不上火不生气吗,光是想到他便心情郁闷得要抓狂了。

    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打王鞭,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方玉石台,现在倒好,云染不但有一柄打王鞭,竟然还成了大宣的护国公主,以后他还怎么收拾她啊,现在不是他找她的碴子,只怕以后没事她会找他的碴子。

    皇帝越想这件事越头疼。

    沈昭在旁边说道:“皇上,什么事都要从长计议,不要多想,什么都有解决的方法,皇上要做的是不要伤了自个的身子。”

    沈昭的话楚逸祺倒是听了进去,没错,眼下云染得了打王鞭,又成了护国公主,他还是暂时不要招惹她,有什么事,回头慢慢想办法,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这脑子疼痛起来,真不是人受的罪。

    “嗯,”皇帝总算不再折腾了,上书房里安静下来,外面的太监全都松了一口气。

    云王府的马车上。

    风华如玉,温融潋滟,笑意温柔的燕祁,伸手搂过云染的身子,两个人窝在一起,燕祁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染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现在我们若是让皇帝给我们指婚,皇帝定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云染挑高狭长的眉,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

    “燕祁,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抓到宋隽,只要除掉宋隽,我们就成亲。”

    至于找到那个有道明君,这事不着急,不过让她不抓住杀害师傅的宋隽成亲,她做不到。

    燕祁精致的面容之上,笑意明艳璀璨:“好,那就等抓到宋隽,我们一起去请皇帝给我们指婚。”

    云染点头同意了,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盘算着如何查到宋隽的下落。

    云染想到先前在地下秘道曾经见到的银面男子,那男子逼她交出藏宝图,当时她猜测着那银面男子是沈昭,如若银面男真是沈昭,他怎么知道藏宝图,是宋隽指示他拿到藏宝图的吗?

    “燕祁,派人盯着沈昭,先前在地下秘道里,有人逼我交出藏宝图,我怀疑那个男人就是沈昭,如果那银面男真是沈昭,那么他定然跟宋隽有牵扯,所以你盯住他,说不定能找到宋隽的下落。”

    燕祁挑高了眉,瞳眸拢上了冷冽的寒意,飞快的开口:“好。”

    他一言落,立刻唤了外面的破月,领着几个人去宫中盯着沈昭,一有什么消息,便立刻通知他。

    破月领命而去。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两个人一路回云王府,不过车还没有行驶到云王府,云染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皇帝先前把夏雪颖指婚给了楚文浩,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之前安乐公主嫁给唐子骞,还有蓝筱凌进宫的事情,她都没有来得及阻止,这次她绝对要阻止夏雪颖嫁给楚文浩,因为楚文浩并不是真心实意喜欢夏雪颖的,他只是因为夏雪颖是她的朋友,如若夏雪颖真的嫁给楚文浩,以楚文浩现在对她的恨意,不出意外,肯定要遭到楚文浩的报复。

    “赵虎,掉头立刻前往武安候府。”

    驾车的赵虎拉住了马车,掉头前往武安候府而去。

    马车停靠在武安候府外面不远的地方,云染吩咐龙一进武安候府去请夏雪颖,就说她要见她。

    龙一闪身而去,这里云染拉着燕祁的手笑道:“你去忙吧,我和夏雪颖说会儿话。”

    “嗯,你要小心些。”

    燕祁有些担心,不过想想这里不是宫中,染儿是不会有事的,燕祁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前往监察司去了,他要去监察司查宋隽的消息,只有抓住宋隽,他才能尽快的娶染儿进燕王府,这样以后他与她在一起,就不要时地刻刻的担心她的安危了。

    燕祁离开后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一声:“染儿。”

    云染挑高马车车帘,夏雪颖神容憔悴的站在马车外面,看到云染,眼眶有些红,她飞快的垂首,眼泪滴到了地上。

    云染伸手拉了她上马车,小丫鬟守在外面。

    “雪颖,别难过了,我父王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被你父亲给惹急了,所以才会说那样伤人的话。”

    “我不怪他,确实是我自己比较烦,他早就和我说过不喜欢我,我还一直缠着他,我不怪他,只是心里很伤心,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可惜那个人却不喜欢我。”

    “以后你会遇到喜欢你的人的。”

    云染伸手握着夏雪颖的手,认真的说道。

    她相信雪颖这么可爱率真的女孩,一定会遇到喜欢她的男人的,所以她不需要嫁给楚文浩。

    “现在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下个月要嫁人了,嫁给锦亲王府的楚世子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嫁,”云染眸光深邃的盯着夏雪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雪颖,如果你真的嫁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让我失望,很失望,你这样破罐子破摔,真的是我的朋友夏雪颖吗?”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大哭起来:“染儿,你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我也对自己失望透顶,我做什么事都失败,真是糟糕透了。”

    “雪颖,还没有那么糟,真的,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地狱之中,那么你就不要嫁给楚文浩,楚文浩喜不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嫁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以后的折磨是永无止境的,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才会来阻止你,若是别人,我不会多说一句话,若是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别嫁。”

    夏雪颖睁大水眸,盯着云染:“染儿,可是皇帝已经下旨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母亲已经开始给我准备嫁妆了,若是我不嫁,他们一定生气火大得不得了,而且锦亲王府也不会同意的。”

    “你是顾虑他们发火啊,还是想自己一辈子幸福,如若你真的退婚了,我让我父王去锦亲王府说道说道,相信锦亲王爷定然不会追究武安候府的责任的。”

    夏雪颖不吭声,其实她从宫中出来便后悔了,楚文浩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她一冲动竟然当殿答应了他的求婚,这根本就是错误的,可是因为当时她答应了,皇帝又下旨指婚了,现在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现在听染儿这么一说,夏雪颖不由得心动了。

    “染儿,若是我退婚,锦亲王府会不会找我们武安候府的人算帐,皇上会不会一怒下旨把我们武安候府给抓起来。”

    “不会,皇帝不会下旨把武安候府抓起来。”

    若没有打王鞭,他很可能真这么做,现在出现了御赐的打王鞭,再加上她被赐封了护国公主。

    皇帝眼下只怕收敛了自己嚣张的气焰,所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锦亲王府,我会让我父王去和锦亲王爷说说,让锦亲王府的人也同意退掉这门亲事,这样的话,即便皇帝恼火也没办法,两家都愿意退掉这门亲事,他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吧。”

    云染说完,夏雪颖的眼神亮了一下,飞快的伸手抓着云染的手:“染儿,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云染知道这样重大的决定,不是一时半刻能答应下来的,所以点头同意了。

    “你回去好好的想想吧,不过不要想太长的时间,因为婚期很快就到了。”

    “嗯,我知道,染儿你放心吧,”夏雪颖认真的点头,伸手抱过云染:“染儿,谢谢你。”

    云染伸手抱着她:“雪颖,相信我,你这么可爱率真,老天一定会厚待你的,你一定会找到喜欢你的人,相信我。”

    “我相信,”夏雪颖用力的点头,笑着放开了云染的身子,伸出手握着云染的手,尊重其事的说道:“染儿,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你帮助我,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帮助你,那时候我定责无旁贷。”

    云染笑了起来:“好啊,那我等着,等着你兑现诺言。”

    马车里两个人都笑起来,一直愁苦的夏雪颖难得的舒展开了眉头。

    马车外面响起了马蹄声,赵虎在外面恭敬的禀报:“郡主,王府管家派人过来找你。”

    云染掀帘往外望,果然看到云王府的一名侍卫驾马出来找她,此时正在她马车外面不远的地方。

    “问问他有什么事?”

    一定是王府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她,否则管家不可能巴巴的派人出来找她。

    赵虎从马车上跃下来,飞快的奔了过去,询问了几句,便过来回话。

    “郡主,茹香院里出事了,听说先前荔枝姑娘和枇杷姑娘两个人打了起来,荔枝姑娘被打昏了,枇杷姑娘跑不见了。”

    云染的身上立刻拢上了冷意,眉也蹙了起来,马车里的夏雪颖立刻开口:“染儿,你快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云染点了点头,又叮咛了夏雪颖一声:“雪颖,你一定要好好的想想,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千万不要大意,随便就嫁了,以后受苦受累的可是你自个儿。”

    “好,我会好好想的。”

    夏雪颖跳下马车,目送着云王府的马车离开,等到马车消失,才担心的想着,云王府是出什么事了,两个丫头好好的怎么打了起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夏雪颖身边的小丫鬟说道,然后小心的瞄着自家的小姐:“小姐,你真的不想嫁给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吗?”

    “关于这个事,你可什么都不要说,”夏雪颖叮咛自个的小丫鬟,两个人一路说着话走进了武安候府。

    云王府,茹香院。

    荔枝受了伤昏迷不醒,云染立刻动手替她检查,很快查出,她的后脑被人重重击了一下,所以倒地昏迷不醒的。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云染施了针喂了药丸后,一会儿的功夫,荔枝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云染便撑着身子叫起来。

    “公主,枇杷是个假的,她不是真正的枇杷,你快救救枇杷吧。”

    荔枝已经得到消息,自家的郡主被皇上赐封为护国公主了,所以她出口便尊称云染为公主。

    云染的瞳眸暗沉无边,脸上拢上冷霜,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枇杷怎么成了个假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假的。”

    先前她被燕祁和云紫啸从皇宫的地下秘道救出来,吃了东西后便睡了觉,天一亮随了燕祁和云紫啸进宫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所以她还没有和枇杷真正的接触过,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前公主失踪的时候,公主的房间被人翻过了一次,虽然掩盖得很好,可是奴婢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一直盯着公主的房间,今天看到枇杷鬼鬼祟祟的进了公主的房间,奴婢躲在窗外查看,发现枇杷竟然在公主的房间里翻找东西,奴婢一急冲了进去喝问她找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出手对付奴婢,奴婢发现她的武功很厉害,根本就不是枇杷。”

    云染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抬首问房间里的柚子:“枇杷是个假的,你没发现吗?你一点没有发觉吗?”

    柚子飞快的往地上一跪:“回公主的话,先前公主在宫中不见,奴婢心急,所以没留意,等到奴婢从宫中回来,发现枇杷有些不对劲,她说她在宫中受凉,身子有点不大俐爽,所以奴婢并没有多想,没想到她,她?”

    云染蹙眉,前思后想一番,很快想明白:“看来枇杷就是在宫中被人给换掉的。”

    荔枝满脸不解:“这人在郡主的房间找什么。”

    云染没说,肯定是藏宝图,枇杷现在一定在沈昭的手上,沈昭是宋隽的人吗?

    枇杷现在怎么样?一想到这个,云染便心急的恨不得立刻冲进宫中去抓住沈昭,不过如若她抓了沈昭,就会打草惊蛇了,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宋隽这个人很狡猾,若是这一次再惊动他,她要想抓他,恐怕不是容易事情。

    房间里,柚子满脸担心的自责着:“公主,都是奴婢的错,枇杷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柚子哭了起来,荔枝也很伤心,云染则蹙眉思索着,如何从沈昭的手上把枇杷给救出来。

    门外,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公主,前面管家派人来传话,说有人想见公主。”

    “谁?”

    小丫鬟递了一个纸条过来,云染瞧了一眼,发现上面竟然写着,广元子求见。

    没想到竟然是住在宫中的广元子要见她,云染想到先前燕祁放了广元子之妻绣娘的事情。

    这老神棍来见她做什么?

    云染挥手:“你去把人带进来。”

    云染起身吩咐荔枝好好躺着休息,带了柚子出荔枝的房间,往花厅走去。

    等到她进花厅,广元子很快被人带了进来,只见这家伙身上穿着一袭黑衫,头上戴着一顶头篷,从上到下一身黑,云染有些无语的开口:“广元子,你搞什么鬼啊,大白天的搞成这样。”

    “老纳这是不想让人发现,给护国公主招来麻烦。”

    “你这像是不给我招麻烦的样子吗?分明是给我招麻烦,你这样一搞,本来无事,倒搞得像有事一样,有谁大白天穿一身黑衣啊,这么醒目。”

    云染冷哼,广元子伸手摘了头上的黑色斗篷,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下次老纳再来,一定穿白衣。”

    云染直接的瞪他一眼,她和他有什么交集的,还下次再来穿白衣,以后离得她远点,她不相信神棍之流。

    “燕祁不是把你的妻子绣娘放出去了吗,你又来干什么,以后没事少往我这跑,我和你的交情没那么深。”

    广元子一听云染的话,一脸受伤的神情,满脸郁闷的端坐到花厅一侧,满脸我受伤了的样子。

    云染无语的开口:“快说吧,你跑来干什么来了?”

    “老纳决定以后追随护国公主了。”

    广元子一开口,云染差点没有从座位上栽下来,这老神棍又抽什么风啊,先前还算计她呢,这会子竟然说追随她,还是快滚远点。

    “别,我吃受不起,你可是皇上的座上宾,我可承受不了你的追随,保不济哪天你背后给我一刀,我岂不是白死了,又或者是背后的人指使你这样干的?”

    云染的眼神有些冷了,广元子连连的摆手:“我是诚心诚意的追随公主的,以后只要公主一声令下,老纳定然追随其左右。”

    “我记得你儿子还在人家的手中呢,你追随我,不顾你儿子了。”

    云染说道,广元子眼神有些暗,沉痛的说道:“事实上我和妻子已经有七八年没有看到我儿子了,他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我们已经不知道了,也或者他成了坏人也不可知。”

    人落在背后的人手中,会不会跟背后的人一样学坏,谁也不知道,也或者他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决定放弃自个的儿子了。

    广元子之所以愿意追随云染,乃是他认定了云染是凤星临世中凤星,凤星临世天下万民之福,所以他决定为民众做点事,不求万古留名,只求心里得一个安宁。

    先前燕郡王把他的妻子放了,他和妻子说了后,妻子也认同了他的理,为了一个儿子,他们折腾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们决定多做好事,但愿老天成全,能保他们儿子一个周全。

    云染望向广元子,看他的神容倒不像做假,不过让她相信这家伙,她还真相信不了。

    “广元子,我实在无法相信你的话。”

    “老纳今日之所以前来找护国公主,是发现了一件事,要告诉护国公主。”

    “你说?”

    云染开口,广元子飞快的说道:“宫中荣德公主带回来的那个沈昭,很可能就是背后指使我的人。”

    云染一惊:“你怎么会发现的。”

    “因为我在皇帝修建的那个高塔第七层的一间小黑阁里,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公主的丫鬟,老纳先前见过的,老纳不动声色的埋伏在远处,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公主的丫鬟藏在高塔之中,后来发现一个小太监过来给那丫鬟送吃的,老纳远远的跟着那个太监,发现和那太监接头的正是宫中的沈昭,所以老纳前思后想一遍,怀疑沈昭是不是就是先前指使老纳的背后人,要不然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还逮了公主的丫鬟。”

    云染听了广元子的话,不由得惊喜,那个丫鬟不出意外就是枇杷。

    “那个丫鬟没事吧。”

    “应该没事,”广元子点头,云染立刻望着广元子:“这样,你回头悄悄的进高塔,给那丫鬟通个气,告诉她,别害怕我会想办法救她的,另外你没事替我监视着沈昭,若是有什么事,你不要出来,只需要暗中派个人出来就行,别让人发现你,以免给你和你妻子惹来麻烦,若是你替我做好这件事,我就相信你是真心投靠我的。”

    “好,老纳一定完成这件事,以后有什么消息,老纳让绣娘出来通知公主。”

    “行,现在你可以走了,”云染开口,看广元子的脸色好多了,幸好广元子来通风报信,她才能知道枇杷的消息,云染放了一颗心。

    眼看着广元子戴上斗篷往外走,云染赶紧的唤着他,叮咛他:“你回宫前,先在外面多转悠两圈,不要给自己招什么麻烦。”

    “老纳知道了。”

    广元子心中温暖,越发的认定了,云染定然是那个心系万民的凤星,凤星临世四星归位,天像绝不会错,他也不会看错的。

    傍晚的时候,燕祁从监察司回来。

    听说了枇杷的事情,瞳眸深邃而幽暗,在花厅和云染仔细的分析这整件事情,宋隽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燕祁温润的声音在厅内缓缓的响起来:“先前我让七杀的人在屏山周围的凤台县泰宁县隆昌县等县城搜查,这几个县内根本就没有那种大富大贵到足以养一批训练有素手下的富豪之家,那些高手绝对需要一大笔的银子才能培养得出来。”

    “难道是别的地方的人?”

    云染挑高眉说道,随即摇头否认:“不应该啊,如若是别的地方的人,怎么会把这些手下养在屏山的地下山洞里,如果这样的话,不怕被人发现吗?所以按照道理,这人还是屏山附近几个县城内的人。”

    燕祁瞳眸忽地拢上了嗜血,杀气遍布。

    “染儿,你忘了在这几个县,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了,你想想若是这人做出来的这种种事情,会不会顺理成章的,我们一直忽视了这么一个人。”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挑高长眉,认真的想着燕祁所说的人,凤台县和泰宁县隆昌县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最后想到这几个县隶属于淮南郡,而在淮南郡的地盘上,最厉害的莫过于一个人,淮南王。

    “你不会说宋隽是淮南王吧?”

    这怎么可能,云染的眼睛睁大。

    燕祁挑眉:“其实本郡王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仔细分析了可能性,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花厅里,云染起身在花厅来回的踱步,想到燕祁的话,再想到那么一大批的手下,再想想广元子妻子绣娘的话,前前后后的关系联系起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难道宋隽真的是淮南郡的淮南王,可是他怎么成了淮南郡的淮南王了,那真正的淮南王呢?”

    “如若本郡王猜估得不错,真正的淮南王已经被宋隽杀掉了,你知道本郡王为什么怀疑淮南王是宋隽?”

    云染摇头,她是真的想不出为什么淮南王成了宋隽,燕祁凭什么这样认定,单凭屏山周围最厉害的人物这一点,断不能让他认定淮南王就是宋隽,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燕祁飞快的说到:“先前我让七杀的人调来了一份情报,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老爷和淮南王的关系如何,你知道吗?淮南王和林家的老爷,早年是结拜兄弟,听说有一次出外,淮南王遇到了劫匪抢劫,因为劫匪太厉害,所以淮南王的大船被抢杀光了,淮南王也被劫匪打伤了,掉到了河里,后来被林家老爷经过的船只救了上来,林家老爷救了淮南王一命,后来淮南王和林家老爷结拜为兄弟。”

    燕祁说到这里停住了,一会儿又说道。

    “林家之前只是一个小本生意的人家,就是因为淮南王的钱财资助,所以慢慢的做大,成了生产朝廷贡灯的皇商之家,你说凭淮南王和林家的交情,他怎么可能设局害林家呢,所以说这淮南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淮南王,他是个假的,本郡王前后一对照,便明白现在淮南王根本不是真正的淮南王,他很可能是宋隽。”

    “没想到宋隽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淮南王,”云染心内恨意顿起,知道淮南王很可能是宋隽,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淮南郡,把这家伙抓住一刀给宰杀了,替师傅报仇。

    “那宫中的沈昭又是怎么回事?”云染想到沈昭的事情,先前她已经把沈昭的事情和燕祁说过了。

    “我们现在不能惊动淮南郡的淮南王,先从沈昭查起,抓住沈昭,从沈昭的嘴里确认一下,看看宋隽是不是眼下淮南郡的淮南王,另外淮南郡还有一个郡主在宫中,我们也可以派人悄悄的打探一下淮南郡郡主的话,看看淮南王究竟是不是宋隽,如果真是他,我们悄悄的进淮南郡,抓住这个家伙。”

    燕祁建议,云染点头,两个人一致认定了方案,先从宫中的沈昭开始查起。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燕祁伸手拉着云染:“染儿,先前你在宫中的地下秘道里,一直没有休息,今晚早早休息。”

    云染满心的甜蜜,笑眯眯的望着燕祁,燕祁眉眼拢着光辉,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的精致如画,眸光深邃撩人,蒙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有火焰在瞳睥之中跳跃,那迷人的神情,邪魅惑人,云染忍不住看呆了眼睛,痴痴的望着说道。

    “古人诚不欺我,秀色可餐,果然一点不假,看来以后面对你,我也不用吃饭了,看着就饱了,更别提睡觉了,我看着你,一点都不累。”

    燕祁愉悦的笑起来,染儿这样说,让他觉得高兴,看来男人也喜欢听甜言蜜语啊,尤其是染儿说的,更是深得他的心啊。

    燕祁长臂一伸拉了云染坐他怀里,俯身狠狠的亲了下去,声音不自觉的沙哑起来。

    “别光顾看着,可以乘机品尝品尝。”

    “唔,”一个深深的缠绵的长吻,花厅里弥漫着热氤的气流,外面的丫鬟很自觉的不进来,以免打搅了燕郡王和公主的好事。

    不过一个深吻之后,燕祁呼吸急促了起来,精致的面容染上了红丝,眼神迷离动人,整个人就像一块诱人的蛋糕,云染看得心动不已,不过燕大郡王不敢再继续了,飞快的放开云染的身子,懊恼的咬牙发誓。

    “本郡王发誓,一定要尽快抓住宋隽。”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早早的娶染儿回燕王府,再也不用每次都面临崩溃。

    燕祁身影有些别扭的闪身出了花厅,身后的云染一只手托着腮望着离开的燕郡王,每次都憋得这样痛苦,这样真的好吗,她要不要告诉燕祁,她其实不在意婚前性行为,不过这样的的事情若是她说出去,会不会吓死燕大郡王呢,云染坏坏的笑起来,起身回房间去睡觉了。

    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梦到师傅惨死的样子,所以似梦非梦中,她醒过来几次。

    天近亮的时候,云王府的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管家赶紧的带人去开门,一开门便看到黑着一张脸的武安候夏瑞刚,手里拿着三封信走了进来,管家看到夏瑞刚,脸色不太好,这武安候爷是不是踹云家的门踹上瘾了,这是又想踹门来了,这一次他再敢踹门,信不信他让人废了他,现在云王府不比从前了,现在云王府有护国公主,有御赐的打王鞭,他们怕他一个小小的武安候府吗?

    武安候夏瑞刚一看到管家,一脸哭腔的说道:“快,本候求见你们家的护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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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雪颖退婚 宝藏泄露

    武安候爷夏瑞刚一扫之前的嚣张跋扈,哭丧着一张脸求见云染,云王府的管家满脸高调的冷哼:“武安候爷,你说见我家的公主便见你吗?公主现在休息呢,不见任何人。”

    实在是上次夏瑞刚跑到云王府来踹门,惹到管家了,所以管家不理会他。

    夏瑞刚见管家阴阳怪气的不理会他,往云王府里走去,一路走一路大叫:“云紫啸,云紫啸你出来。”

    管家的脸色不由得黑了,心里恼火的骂武安候夏瑞刚,这就是个莽夫,莽夫。

    “武安候爷,我们家王爷睡觉呢。”

    管家赶紧的开口,不过云紫啸已经被武安候的拍门声给惊动了,此时领着几个人走过来,一听便听出武安候夏瑞刚的声音,云紫啸的脸色瞬间黑了,人还没有到近前,冷喝出声:“夏瑞刚,你个神经病,又跑到我云王府来闹什么,你以为我们云王府的人好欺负吗?”

    随着说话声,一堆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云紫啸,脸色黑沉而阴森,瞳眸闪闪光芒,盯着夏瑞刚。

    夏瑞刚几步跑过去,满声哭腔的说道:“好哥哥,你别叫了,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求见护国公主的。”

    “见我女儿,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要见我女儿,你脑子没病吧。”

    云紫啸不给夏瑞刚面子,谁让这老东西上次来踹他家的门的。

    云紫啸心中记恨着呢,夏瑞刚赶紧的扬了扬手中的信:“我女儿不见了,她留下了三封信离家出走了,这三封信一封是给我的,一封是退婚信,一封是给护国公主的。”

    云紫啸一听说夏雪颖离家出走了,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哈哈,你也有今天,活该。”

    不过想到夏雪颖年纪轻轻的竟然离家出走,云紫啸倒底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夏雪颖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他不喜欢她做他的妻子,不过对她并不讨厌,此时一想,倒是不放心,掉头命令管家:“派人去茹香院请公主起来一下,我们在王府前面的正厅等公主。”

    “是,王爷。”

    管家不敢多说话,赶紧的吩咐人去办事。

    云染很快被惊动了,除了她被惊动,住在云王府,一直不走的燕祁也被惊动了,领着人过来了。

    正厅里,坐满了人,个个望着夏瑞刚,夏瑞刚把信奉到了云染的手里。

    “这是雪颖留给公主的信,请公主过目。”

    夏瑞刚现在对云染不敢大意,这位长平郡主,现在可是护国公主,不要说他,就是皇帝都不敢招惹她,因为她手里有打王鞭。

    云染接过来,打开信来看,只见信上,夏雪颖写道。

    “染儿,我决定退婚,不过虽然决定退婚了,可是终究没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各种责难,请原谅我的懦弱无能,我决定离家出走去江湖上历练一番,染儿,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成为你这样自信,光华四射的人,所以别担心我,另外,请你帮我一件事,就是帮我父亲安顿好我退婚后可能引起的各种麻烦,尤其是锦亲王府的责难,染儿,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恢复活力,活蹦乱跳的站在你的面前,雪颖留。”

    云染看到这封信,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至少她帮助了雪颖下定了决心。

    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武安候爷夏瑞刚。

    “既然雪颖决定退婚,武安候爷便去锦亲王府退掉这门婚事就行了,你告诉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女儿不愿意嫁,已经离家出走了。”

    武安候爷夏瑞刚都要哭了起来,望着云染说道:“公主,我要是去锦亲王府,那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非吃了我不可,我不敢去。”

    武安候府虽然尊贵,可人家是锦亲王府,是大宣的皇室贵胃,何况女儿要嫁的还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文浩,一表人才的锦亲王世子,眼下是皇帝眼面前的一等带刀侍卫统领,不但身份尊贵,还深得皇帝看重,这梁城多少人想嫁给锦亲王世子,自从锦亲王世子说要娶女儿,哪个不夸他女儿福气好,偏这丫头竟然逃婚了,这不是为难他吗?

    云染望向云紫啸:“父王,你陪武安候爷去一趟锦亲王府,和锦亲王夫妇好好说,这件事也别说成雪颖退婚,就说两家男不想娶,女不想嫁,自愿解除婚约的,我想锦亲王爷和锦亲王妃即便恼,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若是闹出了是雪颖退婚的,他们锦亲王府也没脸子是不是。”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立刻拒绝:“不去,凭什么让本王去,本王可没有理由帮助他们武安候府。”

    夏瑞刚一脸的苦像,望着云染。

    云染睨着自个的父王,一脸好心的提醒父王:“父王,若不是你伤了雪颖的心,她会一怒当殿答应嫁给锦亲王府的世子吗,还有先前皇帝想把雪颖指给你为妃,人家雪颖为了不给你添麻烦,可是直接的拒婚了的,你都不承人家一点情吗?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云紫啸总算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此一想,看在夏雪颖的面子上,气狠狠的起身:“好,本王这是倒了血霉了,好像欠你们夏家的了,走吧。”

    云紫啸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身走到了燕祁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祁。

    “燕郡王,这事若是有你出面,我想锦亲王府的人更不好意思不给本王面子了,相信有我们出面,锦亲王府的人肯定不会为难武安候府的人。”

    云紫啸话一落,武安候夏瑞刚就感激涕零的连声道谢:“谢谢燕郡王,谢谢燕郡王。”

    燕祁无语的挑高眉,对于云紫啸拖他下水的事有些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他未来的岳父呢,还是那种和女儿很好的岳父,他若胆敢得罪他,还能娶他的女儿吗?

    燕祁笑着开口:“那一起走吧。”

    身后云染看到燕祁随着自个的父王和武安候夏瑞刚一起离开,唇角勾出笑来,相信锦亲王府不会不给自己父王和燕祁的面子,这件事最后总算完满的解决了。

    雪颖终于不用嫁给楚文浩了。

    云染松口气领着柚子回自个的院子休息,现在天还没有亮呢。

    武安候府和锦亲王府两家自愿解除婚约的事情,在梁城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街道上很多人议论这件事,想不明白武安候府的小姐为什么愿意和锦亲王府的锦亲王世子解除婚约,若是她们的话,非死死的拽着楚文浩不放。

    很多人都想着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不想娶夏雪颖,很少有人想到,是武安候府的夏雪颖退婚,夏雪颖不但退婚,连人都跑不见影儿了。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把楚文浩和武安候夏瑞刚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先前明明是他们两家一家说想娶,一家说想嫁,现在倒好,两家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了,这是把他当猴耍吗?

    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可是却因为两家身份都很贵重,一时不好动他们,再加上现在出了御赐的打王鞭和护国公主这样的事情,他有气也不好出,最后只得压抑下来,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荣德公主在太后的宫中养伤,皇帝派礼部尚书亲自办公主出嫁的大婚事宜,特批了一大批的嫁妆,不过楚韵宁对此一直没有说话,既没有说嫁,也不说不嫁。

    云王府。

    定王妃宋晴儿过来拜访云染,现在的宋晴儿满脸的幸福,小脸蛋上荡漾着春风得意,定王楚逸霖虽然在外人面前阴沉冷酷,但是对她还是挺好的,宋晴儿很高兴,再加上最近她怀孕了,更是深得定王爷的宠爱,宋晴儿觉得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这样了。

    她过得有多幸福,心中就有多感激云染,因为正是云染当初替她做了换颜手术,她才能够嫁给定王楚逸霖这样的凤翥龙翔般的风流人物。

    “晴儿在此恭喜云姐姐成为护国公主。”

    云染眸光幽深似海,抬眸望向对面的宋晴儿,想到晴儿所嫁的人,心底十分的不是滋味,没想到她去了一趟西雪,晴儿竟然嫁给了定王楚逸霖,楚逸霖和她可不是一路人,晴儿最后不会成为和蓝筱凌一般的人,处心积虑的和她做对吧。

    云染心里想着,脸上神色不显,笑着道:“谢谢晴儿,我还没有恭喜你成为定王妃呢。”

    既然晴儿已经成为定王妃,那她只能祝福她,希望她以后所要走的路好走一些。

    “说起这个我更要谢谢云姐姐了,若没有云姐姐就没有晴儿今日的幸福。”

    宋晴儿说完甜蜜的笑了起来,满心满眼都是幸福的喜色,云染看她眉眼拢着温和的光辉,手指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肚子,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云染的心微暗,望向宋晴儿开口:“晴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云姐姐,你好厉害,都没有给我把脉,便知道我怀孕了,”她说着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只有一个多月大,还是小小的一个小不点,不过很快就会长大了,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孩子了,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使得宋晴儿的脸上拢着母爱的详和光辉,丝毫不知道她的前路有多么艰难,哪怕定王现在安份守已的过日子,皇帝恐怕也不会相信他,更别提定王楚逸霖,从来就没有死心过。

    云染看着这样子的她,忍不住心底叹气的同时默念,但愿定王楚逸霖能因为这个孩子而善待晴儿。

    “你别忘了我是大夫,虽然我没有把脉,可是我却能从人的气色中看出端睨。”

    云染轻笑着开口,不等宋晴儿说话又接着说道:“晴儿,你在定王府过得还好吗?定王殿下对你还好吗?”

    宋晴儿飞快的点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福,她望着云染认真的说道:“云姐姐,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晴儿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晴儿,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做,我们家王爷也说了,只要是云姐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帮云姐姐的。”

    云染挑高了眉,唇角一抹清浅意味难明的笑。

    定王楚逸霖的帮忙是那么好帮忙的吗?

    “定王殿下和你这样说的吗?若是我有事他会帮我的忙。”

    “是的,王爷说了,只要是云姐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帮助云姐姐的。”

    宋晴儿说起这个格外的开心,她以为定王之所以这样说,乃是因为她的原因,因为定王喜欢她,所以连带的想帮助云染,却不知道定王那样的人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去爱过一个人,他想着的一直是他的帝皇大业,所有人都是他帝皇大业上的一颗石子,包括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想到这个,不由得心中一阵悲凉,她倒宁愿晴儿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如果知道真相,她得有多痛呢。

    “替我谢谢你们家的王爷,我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晴儿,你说我现在是护国公主,这样的身份不比定王的身份差多少,又有打王鞭在手,哪里需要定王帮忙什么,不过谢谢王爷的好心了。”

    定王想拉她上他的破船,他是做梦了,即便他利用晴儿也没有用,她这句话是直接的告诉他,什么都不要想。

    宋晴儿不疑有它,她的心里从来不知道定王殿下有夺位的心思,所以云染的话,她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云染现在是护国公主,这样贵重的身份,不比定王的身份差多少,手里还有先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别说定王,就是皇帝和太后也不敢过于为难她,所以她恐怕真的不需要她们家王爷帮什么忙。

    “好,我知道了,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云染点头,花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两三道身影奔了进来,除了荔枝和柚子外,其中竟然还有枇杷,不过枇杷受了重伤,一看到云染,挣扎着跪下来:“郡主,快一点去救王爷。”

    枇杷一直被关在塔中,此时还不知道云染成为护国公主的事情,所以仍然称呼云染为郡主。

    云染一听枇杷的话,整张脸都变了:“怎么回事?”

    枇杷喘息着开口,此时的她受了重伤,胸前被人刺了一刀,流了很多的血,先前若不是宫中的广元子大师救了她,她根本没活命的机会,广元子大师躲在暗处,假装有人过来了,那些对她下黑手的人,刺了她一刀之后,以为她死了,便弃了她不管,广元子大师立刻救了她,喂她服下药丸,又让他的妻子绣娘送她回云王府。

    “郡主,背后抓我的人看我没有用处,他们想一一”枇杷喘息着,周身冒冷汗,眼发黑,云染心急的取了银针,分扎枇杷身上的几大穴道,然后取了药丸喂进枇杷的嘴里,枇杷的身上因为银针封穴,所以好一些了,挣扎着开口。

    “那些人想杀了我,广元子大师救了我,先前那些人离开的时候说了一些话,奴婢隐约听到他们说要在泰顺街拦截我们家王爷,还说要用王爷和郡主换,换什么奴婢,奴婢?”

    枇杷说到这里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即便有云染的银针封穴,还是吃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云染脸色变了,此时的她已经明白枇杷话里的信息,背后的人要把爪子伸到她父王的身上,用他父王来换她手中所谓的藏宝图。

    花厅里,宋晴儿虽然不明白枇杷话里的意思,却知道云王爷有危险,飞快的开口:“姐姐,你快去救云王爷。”

    云染点头,吩咐了荔枝:“你把枇杷带下去,立刻传了府上的大夫过来,先给她治着。”

    因为先前有广元子喂枇杷吃了药,自己又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使血流慢一些,所以一时半会的枇杷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她的父王,她要赶去救她父王,云染急急的起身往外走去,吩咐了柚子送宋晴儿出云王府。

    “晴儿,我们改日再聊,柚子送定王妃出去。”

    “是,公主。”

    荔枝和柚子两个人分头行事,云染则立刻召唤了云王府的几名侍卫,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召集太多的人,幸好她身边还有龙一龙二和龙七龙八龙九几个暗卫,一众人急急的出王府门外。

    一众人刚出云王府,便看到燕郡王燕祁的马车行驶了过来,云染立刻叫起来:“燕祁。”

    燕祁掀帘望过来,看云染脸色冷冽的高据在马上,问也没有问,一展身纵身跃上了云染的马匹,他的长臂伸出来圈住云染的身子,直接的一拉僵绳,打马狂奔而去。

    身后的手下紧随其后而去。

    天边晕出点点黑青之色,街巷之边红色的灯笼散发出迷蒙清淡的光辉,行人穿梭在其中,形成热闹喧哗的景像。

    数匹骏马从长街急驶而过,像雷电一般的闪了过去。

    众人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白如流光的衫摆,长袖轻风,眨眼不见了踪影。

    夜风徐徐吹拂,燕祁温热暖人的气息轻拂着云染的耳朵,暖洋洋的一片热潮,让她燥动的心冷静了下来,沉稳的命令燕祁。

    “泰顺街,先前枇杷被绣娘送回来,她说,有人想在泰顺街拦截我父王,我怕他?”

    云染没有说下去,燕祁温煦的声音已响在夜幕之中:“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先前不是派了破月领着几人去监视沈昭了吗,既然他们动了,那么破月等人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云王爷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事的。”

    燕祁虽然如此劝慰云染,但是长腿一夹,骏马嘶溜一声,像一阵烟似的奔跑出去,直奔泰顺街而去。

    泰顺街,是梁城较偏僻的一条街道,正因为偏僻所以才会被背后的人设定为抓云紫啸的地方。

    燕祁和云染等人还没有驶到泰顺街,便听到街道上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兵器沙沙之声不断。

    锵锵,刷刷,铛铛。

    云染一听到这响声,整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纵身跃起,直奔泰顺街而去,燕祁岂能让她一个人冒险,身形一纵,伸手拉住她的手,两个人施展了轻功,直奔泰顺街而去。

    暗夜之中,云紫啸和武安候府的夏瑞刚领着各自府邸的手下正和敌人拼杀。

    本来以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不过先前燕祁派了破月领着几个人盯着沈昭,所以今晚沈昭动手脚,破月一直跟着他,看到沈昭动手想抓云紫啸,他们岂能坐视不管,所以闪身出来帮助云紫啸等人。

    因为破月等人的加入,沈昭等人一时得不了手。

    他的目的是抓住云紫啸,可惜云紫啸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的功夫越发的老练深厚,所以沈昭等人一时间抓不住他们。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人手,要想和这些黑衣人对杀,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中,夏瑞刚的武功最低,所以一时躲避不及,竟然吃了敌人一剑,云紫啸一看,脸色变了,飞快的一提剑挥剑斩了过去,夏瑞刚身边的黑衣人飞快的退后一步。

    云紫啸这下不但要对付黑衣人,还要照顾夏瑞刚,一时竟然应接不暇,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不由得担心,难道今晚他们真的要被人家抓住。

    经过这么一阵对打,他已经看出来这些黑衣人的目标就是他,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他?

    云紫啸正想着,忽地听到暗夜之中,云染的声音响起来。

    “父王,你别担心,我来助你。”

    一先一后两道身影从漆黑的天幕跃了过来,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带来了不少的手下,燕祁一落地,自己没有动手,便命令身后的手下逐日等人:“给本郡王把这些人统统的拿下。”

    “是,爷。”

    数名手下应声,闪身往黑衣人包抄而去。

    黑衣人没想到燕祁和云染等人竟然及时的赶了过来,飞快的相视一眼,当中一个戴银色面罩的男人在几个手下的掩护下便欲逃离,云染立刻一指银面男沉声开口:“燕祁,抓住他。”

    燕祁身形一动,手中袖摆一掀,一道劲风疾驶而去,直往那银面男袭去,银面男一见劲气当头袭来,脸色瞬间惨变,飞快的抬手来挡这道劲气,哪里是燕祁的对手,劲气袭来,强大的内力迫使得他全无还手之力,身子蹬蹬的连退三步,燕祁身形一动,仿似流星一般的飘了过去,手指径直的朝那银面男抓去,银面男身子急速的后退,转身便要逃走,可惜却摆脱不了燕祁内力的吸附,燕祁的手仿似能穿透夜幕,狠狠的抓住了银面男的身子,另外一只手狠狠的一点,点住了银面男的穴道。

    那些黑衣人一看为首的人被抓住,人心涣散,一时间阵营乱了,被燕祁和云染带来的手下给杀的杀,抓的抓,有些眼看着走不了的最后竟然横剑自刎了。

    漆黑的街道上,一地的残尸狼籍,血腥味浓烈。

    云染不关心死人,只关心云紫啸有没有事。

    “父王,你没事吧。”

    云紫啸摇头,心里暖暖的,得意的望向一侧的武安候夏瑞刚。

    武安候夏瑞刚看云此啸得意的样子,生生的受刺激了,真想一巴掌拍死这男人,不就是女儿孝顺一点吗?没看到他受了伤吗?

    他是受他连累的好不好?

    “云紫啸,你没看到我受伤了吗?”武安候冷吼。

    云紫啸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吃味了,拿伤口说事儿,对了,看我女儿孝顺,你的伤口是不是更疼了。”

    云染一听父王的话,直接的嘴角抽搐起来,这落井下石落得可够狠的。

    她想到武安候是雪颖的父亲,而且人家是受到她们牵连的,云染赶紧的开口:“武安候,你过来,我替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无大碍。”

    夏瑞刚倒是有些不敢受用了,云染可是大宣的护国公主,让公主亲自给他检查,他承受不起啊。

    “别,我立刻回武安候府去找人治一下,没有大碍的。”

    夏瑞刚说完不等云染说话,便招呼了武安候府的几名手下,这一看才发现武安候府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人受伤了。

    夏瑞刚不由气得胃疼,他武安候府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和云紫啸喝一回酒吗,也能被人追杀成这样,云紫啸就是个灾星祸星,以后他绝对离得他远远的。

    武安候爷领着人离开。

    云染和云紫啸目送着武安候府的马车离开,父女二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身后的燕祁冷喝声响起来:“你是什么人?”

    云染飞快的掉头望去,便看到燕祁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面罩,面罩之下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沈昭,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下不但是燕祁,就是破月也满脸错愕了,飞快的说道:“爷,属下一直盯着沈昭,看到这个面罩男从他的房里出来的,没有看到别人。”

    燕祁没有说话,而是手指一伸狠掐上面罩男的脖子,阴森的说道:“沈昭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过面罩男一句话不说,燕祁脸色难看的朝身后的逐日命令:“把这些人带进监察司,一个一个的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有用的东西来。”

    “好。”

    逐日飞快的领着人押着这些家伙离开,一路送进监察司。

    这里燕祁走了过来,望着云染:“染儿,没想到沈昭这么狡猾,竟然弄一个假的银面男出来抓你的父王。”

    “难道是他发现有人跟踪他?”

    云染满脸的疑云,不过很快否定了。

    “不应该,如若他发现有人跟踪他,他为什么还要抓我父王呢,说明沈昭这个人疑心病极重,诡计多端,看来这个家伙不好抓,我们这么一动手,打草惊了蛇,他不会再回到宫中了。”

    “不过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着就好办,本郡王会派人在梁城各处搜查,定要找到这个人的下落,一定会抓住他的。”

    燕祁阴狠狠的说道,只要抓住沈昭,说不定可以查到宋隽的下落,虽然他们怀疑宋隽是淮南王,但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总不好贸然的进淮南郡,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宋隽。

    云染和燕祁两个人议论着,云紫啸一脸的不解,关于藏宝图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此时听得一头雾水。

    “好了,你们两个说什么,本王一句听不懂,天色不早了,我们回云王府去吧。”

    “嗯,回去吧。”

    燕祁伸手一拉云染,直接的跃上马,回云王府去了。

    身后的云紫啸一看这家伙当着他的面对他女儿又搂又抱的,无法淡定了,虽然他知道燕祁爱他的女儿,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当面看女儿被人家吃豆腐又是一回事。

    “燕祁,你个混蛋,放开本王的女儿。”

    云紫啸跃身上马,直追前面的骏马而去,落在后面的他,一边骑马紧追前面的人,一边火大的吼道:“燕祁,你小子是不是该回燕王府去了,你的伤早就好了,你可以滚回去了,本王的府邸不欢迎你。”

    不过前面的人根本不理会他,燕祁紧搂着云染的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染儿,你父王吃醋了。”

    云紫啸越是吃醋,燕祁越是刺激他,果然他在前面和云染温声软语的时候,后面的云紫啸喊叫声更大了,暗夜中响起云王爷大呼小叫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

    先前抓云紫啸的黑衣人,不但没有抓住云紫啸,还被燕祁给抓进了监察司。

    一般人进了监察司没有不交待的,这几个人先开始嘴巴挺硬的,可是后来受不了监察司里的种种酷型,几个人终于交待了。

    他们所有人在梁城的行动,都听从沈昭的命令行事,问他们沈昭的下落,却一个也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说的一件事倒是对燕祁等人挺有帮助的。

    沈昭此人心性多变,善于易容,总会变换不同的身份。

    燕祁派出了大量的监察司的手下潜伏在梁城内查沈昭的下落,这个人恐怕真能知道宋隽的下落。

    沈昭还没有抓到,梁城内忽地刮起了一股风。

    护国公主云染的手中有一张藏宝图。

    这样惊天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瞬间席卷了梁城,所有人说到这件事都惊叹不已,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事的真假性。

    大街小巷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事情,像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

    燕祁一接到手下的禀报,脸色冷沉阴森,周身拢着杀气,他没想到沈昭竟然在这时候泄露出这样的秘密。

    看来他知道凭他自己想从云染手中拿到藏宝图,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他从中谋利。

    真是阴险的一招。

    这件事对于染儿来说绝对不会是好事,燕祁阴森森的命令监察司:“立刻给我查,查到泄露这个消息的人。”

    定王府,书房。

    定王楚逸霖满脸惊色的望着房里的几名手下和朝中的几名官员:“你们说这件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护国公主云染的手中真的藏宝图吗?”

    其中一名朝中的官员摸着胡子开口:“本官听着这消息好像真的,若不是真的,谁敢泄露出这样的消息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我们能得到这份藏宝图,那王爷的大事可成啊。”

    有人叹息着。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难看了,想到先前样宋晴儿回来和他说的事情,护国公主说了不用他们定王府帮忙,云染这是摆明了告诉他,和他定王府没有半点的牵扯,可惜那蠢女人竟然没有听懂,还满脸笑说染儿若是有事会找他们帮忙的,蠢女人呆女人,一点也帮不了他。

    定王楚逸霖凝眉好半天没吭声,一名手下飞快的开口:“王爷,属下听说王妃和护国公主关系十分的要好,若是王妃愿意帮助王爷拿到这份藏宝图,一定可以拿到,能够接近护国公主的人可不是那么多的。”

    楚逸霖心动了,没错,只要宋晴儿答应帮他从云染的手里拿到藏宝图,那他还愁大事不成吗?眼下他最缺的就是钱。

    “好,这件事,本王来和她说。”

    几名朝中官员和几个手下亲信,恭敬的说道:“臣等祝王爷大事早成。”

    楚逸霖眸光深暗的想着待会儿如何哄得宋晴儿帮他去找到那份藏宝图。

    宫中。

    皇帝楚逸祺接到了暗卫送进宫中来的消息,整张脸都布着难以置信,下首站着的正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

    楚文浩一听暗卫禀报进来的消息,直接不相信。

    “皇上你别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这天下什么好事都被云染那个女人给占了。”

    一想到夏雪颖那个女人竟然退了他的婚,楚文浩满脸阴霾,他的瞳眸闪烁着嗜血的寒芒,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若是让他找到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她的,他娶她是给她天大的恩赐,她竟然给他退婚,虽然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着的,而且这件事云王府的人也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夏雪颖退婚就是云染给她出的主意,要不然那女人有胆子吗?

    楚文浩现在只要一想到云染,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血液往头顶上涌来,他只觉得老天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让云染这个变态一直好好的活着。

    上书房里,暗卫飞快的禀报道:“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件事,说护国公主手上真的有一张藏宝图,还说那藏宝图里隐藏着一批巨大的财富。”

    楚逸祺的眼睛亮了起来,如若真有这么一份宝藏的话,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有利啊,若是有这么一份宝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造出一支铁腕军队,若是拥有这样的铁腕军队,谁还敢欺他楚逸祺。

    “楚文浩,若是真的有这一份藏宝图呢?”

    楚文浩还想否认,不过看皇帝双眼发亮,分明是相信的,他再说皇帝也未必会相信,所以他干脆不说了,不过脑子里认真的想道,云染手中真的会有藏宝图吗?

    “皇上想怎么做?”

    “查清楚她手中有没有这份藏宝图,若是有的话,最好找到这份藏宝图,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人的手里,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楚逸祺深深的说道,甚至于想到,若是这份宝藏落到了燕祁的手里,凭燕云两大王府的四十万军队,再加上宝藏的话,那么一百多年前的前朝末日会不会成为他的镜子,所以他不能让宝藏落到燕祁的手里。

    “皇上这是让属下去查吗?”

    “嗯,一定很多人动这藏宝图的主意,你不要让别人知道,躲在暗中注意着这件事,如若真有这么一份藏宝图,一定要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雀,一定要替朕拿到那份藏宝图,”皇帝说着望向楚文浩:“文浩,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你是未来锦亲王府的王爷,我们都是楚家的子孙,为了楚家的江山,一定要紧密的联手,不让外人毁了我楚家的百年基业。”

    楚文浩飞快的起身恭敬的说道:“臣遵旨,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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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票的笑笑飘过来飘过去,飘过来飘过去,你们别想假装没看到我,

第131章 前往淮南 设局抓人

    监察司的手下全都出动,隐在梁城内,暗中搜查泄露宝藏真相的人,很快查到了泄露秘密的一些人,竟然是梁城内的无赖流氓,甚至于还查到了不少的乞丐,这些人口供一致,拿了一个女人的钱财,替人家做事的。

    燕祁根据这条信息,迅速的出手抓住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王府茹香院里,云染的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沈昭竟然泄露出宝藏的事情,还说她手上有藏宝图,她手上有个屁的藏宝图啊。

    这个该死的混蛋,她若是抓住他,定然把这个混蛋大卸八块了,竟然这么阴险。

    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可想而知以后她可能会面临的麻烦。

    花厅外面响起脚步声,一个小丫鬟飞快的走进来禀报:“燕郡王抓了一个人过来了。”

    云染抬头望过去,便看到门外燕祁走了进来,燕祁的脸上拢着冷霜,周身溢着寒潭之气,不过当他抬眸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溢满温柔。

    “染儿。”

    “你怎么回来了?”

    这种时候燕祁不是应该查散布谣传的沈昭吗,怎么有空过来。

    难道是查到沈昭的消息了,云染如此一想,瞳眸闪过杀气,牙齿下意识的咬住,狠狠的说道:“查到沈昭的下落了吗?”

    燕祁摇头,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

    “沈昭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本郡王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人的下落。”

    “这家伙可真够狡猾的,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把宝藏泄露出去,这么多年的等待,他都没有说出宝藏的事情,这最后的时候竟然说了出来。”

    “这说明他现在迫切的想得到宝藏,可是他知道从你的手上要想拿到宝藏不可能,所以便泄露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一泄露,以后各路人马都要盯上你,他便躲在暗处得利。”

    “这个该死的混蛋,”云染气得用手捶桌子,一侧的燕祁伸手拉着她,无声的替她按摩着。

    “你知道这次指使流氓乞丐泄露宝藏秘密的事情,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云染摇头,看燕祁的神色,满脸的颖云,难道不是沈昭躲在背后指使的。

    “不是沈昭,是一个你想都没想到的人。”

    燕祁说完拍了拍手,门外两名手下押着一个人进来,这被抓住的人,不是别人,乃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不过这女子眼里满是恐慌,惊恐莫名的望着云染,云染还没有说话,这女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妹,你饶过我吧,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这人竟然是流花堂的紫萱,沈昭下达了一个命令给紫萱,紫萱便把云染手中有藏宝图的事情通过流氓乞丐泄露了出去。

    云染一看到紫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到了师傅之死,想到了自己被沈昭盯上,这种种都和紫萱这个贱人有关系。

    云染起身走过去,瞳眸喷射出血一样的杀气,手指一伸掐住了紫萱的脖子,狠狠的叫起来:“你给我惹来这样大的麻烦,现在更是泄露藏宝图在我手里,还说你不是有意这样做的,你这个师门的败类,即便师傅不在了,我依旧有权利了结你这条命,替师门清理门户。”

    紫萱的脸色白了,挣扎着哀求:“师妹,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翻白,云染眼看着她不行了,才手一松让她死死的跌落到地上去,好半天一动都动不了,紫萱挣扎着喘气,心里发着狠,若是她逃了出去,绝对饶不了这个女人。

    云染望着地上的女人,飞快的俐落的取了一枚药丸出来,在紫萱惊恐莫名的眼神中,把药丸塞进了紫萱的嘴里。

    她做完这些望向两名监察司的手下:“把她带下去废掉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关押起来。”

    紫萱睁大眼睛,牙齿打颤,这个女人真狠。

    “师妹。”

    云染冷喝:“谁是你的师妹,你给本宫记住,师傅曾经受过的痛苦,你和宋隽两个人都要承受一遍,然后我要杀了你们拜祭师傅,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脱。”

    云染说完一挥手,监察司的两名手下把紫萱抓了下去。

    没想到这次没有抓住沈昭,却抓住了紫萱,不过云染和燕祁两个人并不打算从紫萱的嘴里查沈昭的下落,因为沈昭此人根本不可能相信别人,紫萱只不过是他随手拿来一用的弃子罢了,用完不要就不要了。

    花厅里,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抓沈昭的事情。

    燕祁眸光暗潮迭起,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如雪般的冷霜,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叩身侧的桌子,凝眉深思。

    “沈昭好像从梁城消失了一般,本郡王派了无数手下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害得本郡王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但是紫萱泄露宝藏的事情,肯定是沈昭指示的。”

    这一点云染肯定,沈昭不指示,紫萱绝没有胆子敢这样做。

    这样说来这男人应该还在梁城内,但若是沈昭在梁城内,为什么燕祁手下的监察司人查不到他的下落。

    按照监察司的手段,以及他们在梁城埋下的棋子,别说查一个沈昭,就是查两个三个沈昭也应该不是问题,可是问题便出在这个地方了。

    云染起身在花厅里踱步,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燕祁眸光中满是深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子,同样的想着其中的差错,为什么查不到沈昭的下落呢。

    忽地两个人同时的惊呼出声,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也望着她,两个人都想到了什么,都有话要说。

    云染伸手让燕祁先说,燕祁没有推却,飞快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沈昭是个假的,其实是另有其人,而我们一直盯着沈昭,查他的下落,其实这人根本就不存在,是另外有人顶替了沈昭的身份,出现在梁城内,那人因为沈昭的身份败露,所以改换了别的样貌,别的身份。”

    燕祁话落,云染补充:“我总算知道问题的纠结在哪里了,沈昭不但不是沈昭,而是他是一个人,宋隽。”

    “宋隽?”这一点燕祁倒是没有想到:“你说沈昭就是宋隽。”

    云染点头:“没错,不出意外沈昭就是宋隽,我为什么如此肯定呢,是因为一件事,你想宝藏的事情,别人敢做主吗,沈昭还有紫萱,他们谁也不敢擅自做主泄露宝藏的事情,能做这个决定的只有一个人,宋隽。你看他们先前抓我父王失败,很快就泄露出宝藏的秘密,这说明宋隽就在梁城内指示这些人,你再想想先前那些手下所说的沈昭此人生性多疑,擅易容,诡计多端,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是医术世家的人,一般行医问诊的人,心性都比较直爽纯粹,哪里来的这么多诡计多端,所以说这沈昭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宋隽。”

    云染一想通这个,不由得气恨难平,没想到她竟然当面放过了宋隽,这个该死的混蛋。

    燕祁听了云染的分析后,仔细的想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先前的沈昭是宋隽,这个人也特别的难抓。

    他们不能再让这人躲在暗处做乱,一定要尽快的抓住他才是,要不然还不知道这货在背后搅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

    燕祁沉稳的开口,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何抓住宋隽了。

    “你打算怎么做?”

    云染问燕祁,燕祁挑高长眉,温声细语的告诉云染自个的计划:“我打算放出消息,事关淮南王私造兵器的消息,皇帝有意派人暗查这件事,如若这消息一起,宋隽肯定会回到淮南郡去,他不可能待在外面的,因为若是有人进淮南,发现他不在淮南就麻烦了,所以他只能回淮南,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抓住他了。”

    燕祁话落,云染立刻同意了,这样反被动为主动,对于他们来说更有利。

    “好,我们立刻准备前往淮南郡一趟,这一次定然要抓住宋隽,若是再不抓住这家伙,只怕他还要生出很多事来。”

    云染话落,一侧的燕祁忽地幽幽的来一句。

    “染儿,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吗,等到抓住宋隽,你就?”

    云染没想到燕祁忽地提到这么一件事,不由得笑了起来,一笑冷凝的气氛缓和下来,暖流四溢。

    “我知道,等抓住宋隽,我就嫁给你。”

    “好,本郡王有动力继续去做这件事了,”燕祁站起身,周身如玉的风华,潋滟动人的和云染招呼一声,走出了茹香院的花厅,身后的云染眸光满满的柔情,望着那离开的人,心里暖暖的,幸好她的身边一直有他守着,要不然一个人得有多累啊。

    梁城内,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私造兵器,这件事使得听到消息的人,人心慌慌。

    不过这样的一件事,没人敢议论。

    不过该听到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也接到了消息,不由得脸色阴沉,这件事本来只有燕祁还有朝中的几位大臣知道,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皇帝自从上次失手,一直隐而不发,准备找到适当的机会给淮南王当头一击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泄露了消息,那淮南王还会露出马脚吗?

    楚逸祺立刻派太监召了燕祁进宫。

    “燕祁,你别和朕说,京中传言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明知道我们一直隐而不动,就等着淮南王这个老王蛋动手脚,只要他一动,我们就可以抓住这家伙,削掉了淮南郡的蕃王之位。”

    楚逸祺一直想撤掉这些异姓王,这些异性王和燕云两大王府又自不一样,燕云两大王府就居住在京城内,有什么动作,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淮南王江阳王和西平王等人天高皇帝远的,在各个郡地上,就像一个土皇帝似的,这大宣的江山明明是楚家的江山,怎么能容忍别人耀武扬威的好像土皇帝似的,所以楚逸祺在没有登基为皇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要撤掉这些蕃王。

    他的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便是淮南王,因为淮南离得梁城是最近的,一举一动快马加鞭很快就有人禀报到他的耳边来。

    本来布置得好好的事情,没想到燕祁竟然横插一脚,传出这样的传言来,皇帝能不生气能不发火吗?

    上书房正中的燕祁,抱拳沉稳的禀道:“回皇上的话,这传言确实是臣派人传出去的。”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当初撤蕃的时候,燕祁并没有反对,而且他撤蕃和他一点干系也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皇帝楚逸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燕祁便端庄的禀报道:“回皇上的话,臣之所以这样干,乃是因为臣得到一个消息,淮地郡郡地的淮南王一直是个假的,并不是真正的淮南王?”

    楚逸祺愣住了,指着燕祁,好半天才惊讶的开口:“你说淮南王容格是个假的,那真正的容格呢?”

    “不出意外很可能被假的淮南王给杀掉了。”

    燕祁不卑不亢的说道,上首的楚逸祺失声:“这怎么可能?”

    如若容格是假的,为什么淮南王府容家一个都没有发现,这是有多荒唐啊。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啊。”

    楚逸祺怀疑的望着燕祁,燕祁温融的开口:“因为先前臣已经发现那个假的淮南王就在梁城内。”

    这下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沉声开口:“你怎么不抓住他。”

    燕祁挑眉禀道:“不是臣不抓,而是他太狡猾了,所以先前臣才会泄露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事情,臣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逼回淮南,而不是在梁城的地盘上兴风作乱,皇上知道先前为什么有谣传说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吗?”

    楚逸祺一听到燕祁提到藏宝图,眼神深暗了,一言不吭,燕祁也不用他说话,径直开口说道:“那消息就是淮南王派人传出来的,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捣乱我们大宣的梁城。”

    燕祁知道皇帝肯定也动起了云染手中宝藏的心思,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告诉皇帝,那藏宝图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楚逸祺的脸色果然变了,恨声开口:“这个逆贼,竟然胆敢跑到梁城来捣乱,他这是想干什么?”

    “皇上忘了先前我们进淮南郡的事情了,此人这是存心报复皇上,这就是臣之前泄露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的原因,把假的淮南王逼回淮南郡,皇上不要忘了,梁城内并不安稳,若是让这假的淮南王和别有用心的人联手,对于皇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燕祁话落,楚逸祺惊出一身的冷汗。

    “你确定能把这人逼回淮南郡吗?”

    “会的,臣会带人前往淮南郡,那躲在暗处的人,不可能不回淮南郡的,他料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他是个假的淮南王,所以我们这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顺利的除掉淮南王,淮南王世子容逸辰,即便登上淮南王之位,皇上要想再出手撤掉他手中的蕃王,肯定要容易得多。”

    燕祁的话落,楚逸祺心中的怒火消失:“好,你立刻带人前往淮南郡,把这假的淮南王给朕抓出来。”

    “臣领旨。”

    燕祁恭身领旨,他借了皇帝的手,抓住宋隽,不过他并没有说宋隽此人的真实身份。

    上书房里的人正说话,外面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恭身禀报:“皇上,容婉仪求见。”

    宫中后妃婉仪容佳云,正是出自于淮南王府的郡主。

    楚逸祺正烦淮南王府的事情,一听到容佳云求见,直接冷着脸命令:“告诉她,不见。”

    太监正要往外退,燕祁唤住了他,望向皇帝说道:“皇上,请容婉仪进来吧,臣有话要问她。”

    楚逸祺一听就知道燕祁这是想问容婉仪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楚逸祺立刻答应了,他也想听听容婉仪的话,看看这淮南王容格究竟是不是假的,还是燕祁编造出来欺蒙他的,楚逸祺眼神幽暗的一挥手:“把容婉仪宣进来。”

    太监退出去,皇上问燕祁:“容佳云身为后宫的妃嫔,怎么可能知道梁城的事情?”

    燕祁禀道:“回皇上,先前臣进宫的时候,命令了一个监察司的太监悄悄的去了容婉仪所住的地方,说起了这件事,所以容婉仪才会知道,臣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请容婉仪过来,好问问关于淮南王的情况,皇上也可以听听。”

    燕祁说完,不卑不亢的说道:“臣请皇上饶臣的自作主张。”

    楚逸祺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淮南王容格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没有过份计较燕祁所做的事情,何况燕祁自作主张的事情还少吗?楚逸祺冷哼。

    上书房门外,容佳云走了进来,恭敬的跪下行礼。

    “妾身见过皇上。”

    皇帝楚逸祺挥手让容佳云起身,容佳云没动,依旧跪着,飞快的说道:“皇上,妾身听说梁城内竟然有流言,谣传我父王在淮南私设兵器房,妾身慌恐,特来求见皇上,我父王绝没有做这种事情,请皇上明查这件事。”

    “朕会查明的,你不必担心,若是你父王没有做过,朕不会冤枉好人的。”

    楚逸祺温和的话使得容佳云定了一些心,她飞快谢恩起身。

    楚逸祺望向燕祁,燕祁接受到皇帝的指示,徐徐的望向容佳云。

    “容婉仪,皇上派臣查这件事,臣有几件事想问容婉仪,不知道容婉仪可否诚实相告?”

    “燕郡王请说。”

    容佳云不太敢看燕祁,这个男人太美好了,她不敢看,生怕分了自己的心,让皇上发现恼羞成怒。

    “你为什么说你父王没有私设兵器房?”

    “因为我父王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没有精力做那么多的事情?”

    容佳云飞快的答道,燕祁眸光深邃,火焰跳动。

    “淮南王容格的身体不好吗?”

    “是的,从几年前身体就不好了,经常看不到他的身影,他都在自己的房里养身体,淮南王府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大哥过问,父王他只是过问一些重要的事情?”

    容佳云说完后,燕祁又问道:“那你父王和你的母妃住在一起,还是单独的一个院子?”

    容佳云愣了一下,不知道燕郡王问这话什么意思,脸色有些暗,小心的回道:“我父王自从病了后,一直是一人一个院子,他要休养。”

    “你父王近几年来经常去姨娘的后院吗?”

    燕祁的问题越发的古怪了,容佳云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看皇上并没有阻止,只得咬牙说话了。

    “父王因为病了,所以很少去后院姨娘们的院子,不过这两年他又纳了两个小妾,倒是挺宠那两个女人的。”

    容佳云说到后面,忍不住蹙眉:“燕郡王,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是查你父王是不是真的病了。”

    燕祁面色坦然的说道,他不打算把容格是假的这件事告诉容佳云,以免她走漏什么消息。

    “我父王肯定是真的病了啊,都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他很少出来的,一直在自个的院子里养病。”

    容佳云认真的说道,生怕皇帝怀疑她们容家有谋反之心,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上首的楚逸祺已经相信燕祁所说的话了,这容格真能是个假的,要不然一直躲着不出来干什么,就他做的那些事,偷偷摸摸的,偏偏还装病,这一次定要抓住这个家伙。

    “好了,朕知道了,你回去吧,朕会让人查清楚这件事,还你父王一个公道的。”

    容佳云松了一口气,皇帝既然说了查这件事,就不会随便听信别人的谗言。

    容佳云退出了上书房,身后的皇帝楚逸祺看到容佳云走了后,沉稳的下命令:“燕祁接旨,朕命你带一部分兵将立刻启程前往淮南王府去抓捕容格。”

    “臣领旨。”

    燕祁领旨后出了上书房,身后的楚逸祺眸光幽深似海,唇角是意味难明的笑意,燕祁,你离开了京城,朕一定要想办法从护国公主的手里拿到藏宝图。

    可惜燕祁离京后,护国公主云染也适时的病了,所有人一概不见,都被王府的管事给挡了。

    不但是别人不见,就是定王妃宋晴儿来拜访了两次,都被挡在了王府的门外,说是怕把病气过给了定王妃,定王妃宋晴儿没办法只得返回定王府去。

    青山绿水,碎石小道,一辆马车,几匹轻骑,一路直奔淮南郡而去。

    淮南偏南一些,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的美称,离得梁城不算近,但也不算远,快马加鞭只需几日的功夫便可抵达,若是游山玩水从水道行走,也左不过十日的功夫,便可抵达淮南。

    燕祁和云染二人选择的是陆地行走,因为此次前往淮南,他们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为了抓住流花堂的叛徒宋隽。

    燕祁为了抓住宋隽,这一次调动了不少的人马前往淮南郡,务必要一出手便擒获住宋隽。

    这个家伙已经给他们惹来太多的麻烦了,不能再留着他了,若是再留着他,后面的麻烦会更多。

    马车里,燕祁和云染二人正在下棋,手边一杯热氤的茶水,轻雾似的热气拢在马车之中。

    一会儿的功夫传来云染不甘心的嘟嚷:“没想到我又败了,这棋没法下啊,下三局输三局。”

    她伸手端了茶来喝,眯眼望着对面的燕祁,风华潋滟,绝色生香,男人生成这样绝对是一大祸害,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的,不过这人现在是她的手中物,她可容不得别人觑觎了去,云染想到这个,又自笑了起来。

    燕祁伸手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笑什么呢,贼兮兮的,有话说出来,这样不怀好意的眼神,一看就是个打坏心思的。”

    云染丢了他一记白眼,放下手里的茶杯:“燕祁,你说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我看了燕王府的燕王妃长得没有这么惊艳啊,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是和你的美色比起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是你的父王比较美?”

    云染脑海中对于这位燕王爷的印像不太深,因为这位燕王爷常年驻守在边关,很少回京城,所以云染对他没有多少印像,不过虽然没什么印像,但隐约还能知道,燕王爷好像也没有这么的风华无双,倾国倾城。

    看来燕祁就是个异类。

    燕祁挑高狭长的凤眉,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能做出万千风情来,果然是人美做什么都是美的。

    云染满脸困惑的神情惹得燕祁笑了起来,一笑整个马车里越发的暖流四溢,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云染的手指,清悦的声音响起来:“有谁规定了儿女都必须像父母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嗯,这个倒也是。”

    云染点头,只能说燕王府的燕王爷和燕王妃会生养,生出这么一个品貌好,能力强的家伙出来,而且现在这家伙属于她。

    想到这个,云染眉眼拢上了暖意,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燕祁的宠,燕祁的疼爱,若是哪一日他不宠不爱了,她会怎么样呢?光是想着,云染便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燕祁立刻感受到了,关心的询问:“怎么了?”

    云染伸手抱住燕祁的手臂,仰起俏丽水灵的脸蛋,认真的说道:“燕祁,你一定要对我负责,负责到底,你宠我宠得我现在离不开你了,若是你哪天不负责任的撒手不管我,我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杀死你绝不罢休,你招惹了我,定然要负责我一辈子。”

    云染霸道理所当然说着,眼神凶狠狠的望着燕祁。

    燕祁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轻敲云染的脑门:“你这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记着,你生是本郡王的人,死是本郡王的鬼,本郡王可不会让你有追杀本郡王的机会,为免你胡思乱想,本郡王决定了,这一次抓住宋隽,我们回到京城立刻便成亲。”

    燕祁抱着云染,把脸埋在云染的脖劲里,用力的吸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这样的男人不早早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那绝对是给别人机会。

    不过一想到宋隽,她的脸色便有些冷了。

    “这个家伙太狡猾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抓住他。”

    “你别担心,本郡王为了抓住他,这次出动了不少的人,此次一定要抓住他,绝对不会让他有逃掉的机会。”

    燕祁狠狠的说着,瞳眸嗜血,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所以他现在娶不了染儿,只有杀掉了这家伙,他才可以顺顺利利的娶到染儿,所以这一次他容不得这事出半点的差错。

    马车外面,逐日的声音忽地响了起来:“爷,那边有消息传来,听说有人劫杀秦公子和沈公子二人。”

    马车里,云染一听外面的禀报,立刻掀帘往外张望,心急的问逐日:“秦公子和沈公子两个人没有出什么事吧?”

    逐日摇头:“没有。”

    云染松了一口气,秦公子乃是她的师兄秦流风,沈公子是揽医谷云染手下弟子沈离,先前他们打算出发前往淮南的时候,秦流风和沈离赶了过来,他们两个人都要随云染和燕祁前往淮南,所以一帮人商量之下,兵分两路,秦流风和沈离两个人易容成燕祁和云染两个人,领着人一路高调的南下淮南,而真正的燕祁和云染则坐另外一辆简约的马车,轻装前往淮南。

    燕祁看云染一听到秦流风和沈离二人被人劫杀,满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吃味,伸手搂过云染的身子,霸道的说道:“他们能有什么事啊,两个人武功那么厉害,又有很多手下跟着,而且沈离精通医术,能吃什么亏啊,肯定死不了的。”

    云染点头:“嗯,你说这劫杀我们的人会是淮南王派出来的人吗?”

    燕祁直接的摇头:“不是,淮南王没有那么傻,这样光明正大的劫杀本郡王和你,不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淮南王造反吗?而且现在他还不能脱掉身上的这个身份,他没有得到宝藏,手下那么多人要吃饭要用钱,他只能用淮南王这个身份行事。”

    云染认同了燕祁的这个道理,既然不是淮南王派出来的杀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些人是因为藏宝图的事情劫杀秦流风和沈离的。

    她不惹麻烦,麻烦倒底还是找到门来了。

    藏宝图的事情是个大麻烦。

    燕祁看她心烦,伸手搂着她:“你也别担心了,等收拾了宋隽,我们再来想办法应付这藏宝图的事情。”

    “只能这样了。”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开口,马车一路直奔淮南郡而去。

    …。

    淮南郡,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这里虽然比不得大宣的梁城,但是却另有一番欣欣相荣的景像,街道边的茶楼酒馆,饭庄商铺,不似京城的恢宏大气,却自带着淮南郡的特色,古色古香,充斥了一股书卷气息,好似从诗画之中走出来的古韵郡县。

    临街的一间茶楼里,端坐着两个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品茶说话。

    云染问燕祁:“你说容逸辰会不会助我们一臂了之力。”

    先前燕祁已经派人前往淮南王府去找容逸辰过来了,他们要借助容逸辰手抓住宋隽。

    不过云染对此有些担心,若是容逸辰不和他们合作,那他们这样做不是惊动了淮南王吗?如若真是这样,他们还怎么抓住宋隽啊,这一次若是让这家伙逃了,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多少麻烦,所以这次一定要抓住他。

    “不想当王爷的世子不是好世子。”

    相较于云染的担心,燕祁却不担心,对于容逸辰此人,燕祁比云染了解得深,这人野心不小,何况淮南王膝下,除了容逸辰,还有不少别的儿子,难道容逸辰就不担心,哪天他父王心血来潮撤掉他这个世子吗?

    这些年只怕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踏错一步,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不相信他会不合作。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觉得有道理,身为世子哪个不想当王爷啊,何况男人的野心,绝对不能小觑。

    “嗯,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云染喝了一口茶笑道,门外有叩门声响起,手下的声音传进来:“爷,客人到了。”

    “请他进来吧。”

    燕祁慵懒的声音响起来,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淮南王世子容逸辰,容逸辰看到雅间里的燕祁和云染二人时,有些不能反应,呆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恭敬的开口。

    “原来是燕郡王和护国公主驾到,恕逸辰没有远道迎接。”

    容逸辰话落,云染的眼神暗了一下,容家果然密切的注意着朝廷的动向,她这个护国公主还没有当上多长的时间,这容逸辰就知道了,可见他们容家在梁城安插了人手。

    燕祁懒懒的开口:“坐。”

    容逸辰沉稳的坐了下来,想着这燕郡王和护国公主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如此隐秘的见他,这是有什么事吗?

    容逸辰不动声色的说道:“燕郡王前来我淮南郡,定是为了我容家的兵器房一事而来的,还请燕郡王查清楚这件事,还我容家一个清白。”

    容逸辰话落,燕祁挑了挑眉,轻摆了手:“我找容世子来,不是为了容家私设兵器房的事情,而是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世子合作。”

    “什么事?”容逸辰惊讶,望着燕祁。

    虽然这位燕郡王和容逸辰年纪相仿,但是此人的能力却比他强上数倍,光是那周身强大的压迫力,一般人都无法承受,那怕他温润如玉,翩翩如君子,但是他周身隐而不动的嗜杀血气,绝对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容逸辰绝对不会因为此人的笑言相对,便忘了这人是一头凶而猛的凶兽。

    燕祁声音轻渺而温和:“容世子想不想当淮南的王爷,若是想的话,我们倒可以合作一把。”

    燕祁话落,容逸辰直接的呆愣住了,让他当淮南王,他做梦都想这件事,虽然现在他是淮南王世子,可是府里的那些兄弟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踏错一步,而与王爷之位错过,现在竟然有人问他想不想做淮南王。

    不过容逸辰的欣喜只维持了一秒,便立刻谨慎的起身说道。

    “回燕郡王的话,逸辰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

    燕郡王燕祁忽然的提到这么一件事,分明是有古怪的,他不能上当。

    说不定这燕郡王是替父王试探他的,若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怕立刻从世子之位下来。

    燕祁自然把容逸辰的举动看在眼里了。

    他懒得和容逸辰绕弯子,耍心思,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望着容逸辰。

    “你别胡思乱想了,本郡王来就是和你合作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合作,若是不愿意,我想淮南王府应该多的是人想和本郡王活作。”

    燕祁话落,一侧的云染慢条斯理的望向容逸辰。

    “容逸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淮南郡,因为我们得到一个消息,淮南王容格是个假的王爷,一直以来他都是假的,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父王。”

    容逸辰因为云染的话,呆愣住了,难以置信的摇头:“这怎么可能,我父王是假的,那我真的父王呢?”

    “可能被这个假的淮南王杀掉了,而你这个世子就是个认贼作父的世子,你和我们合作,若是抓住了这个假的淮南王,那么你揭发贼子有功,可顺理成章的向朝廷递交继承王位的奏折,相信皇上定会降旨让你继承淮南的王位,若是你不和我们合作,你认贼作父的举动,就算你登上了淮南王的王位,也要一辈子被人诟语,被人嘲笑的。”

    云染话落,容逸辰依然满脸的震憾,好半天一动不动。

    “我父王是个假的,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只要细想一想,定然可以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云染冷哼,有些事因为身在局中,所以不自知,但若是身在局外,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云染话落,容逸辰凝眉深想。

    几年前,父王忽然身子不好了,也不和母妃住一个院子了,要了单独一个院子。

    本来好好的身子,动不动就不好,要静养,不见客。

    以前他经常往后院跑,对于后院的女人雨露均沾。

    生病后,他连后院都不去了,惹得王府的女人个个怨气冲天的,不过这两年他又纳了两个小妾,除了那两个小妾,别人的院子他压根不进,连他母妃的院子都很少进。

    以往父王总喜欢一个月吃一起团圆饭,但自从他生病后,再不吃团圆饭了,连过年的时候,都露下脸便离开了。

    容逸辰越想越惊疑,越想脸色越惨白,心里的疑云越扩越大。

    淮南王府的那个父亲真的是个假的吗?

    云染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我还想问容世子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你父王是不是又病了,一直不见客。”

    容逸辰不明白云染问这话的意思,飞快的说道:“是的,这一段时间他在静养,有一个月左右,不过前两天他出现了,气色好多了。”

    云染和燕祁相视一笑,看来先前在宫中的那个沈昭,真的是淮南王容格。

    沈昭容格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

    他就是流花堂的叛徒宋隽,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个地方。

    “你考虑好了和我们合作吗?”

    云染虽然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刻抓住宋隽,但是面容却淡淡的。

    容逸辰一时怔愣住了,这样重大的决定,竟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决定,他还真是无法下定决心。

    没错,他也怀疑淮南王府的那个人是假的,不是他真正的父王,但倘若此人真的是他父王,那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的世子之位是真的别想要了。

    容逸辰望向燕祁,飞快的开口:“燕郡王,能不能给我一个考虑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我们需要速战速决,眼下假的淮南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淮南,若是让他发现蛛丝马迹,你以为我们抓得住他吗,此人阴险狡猾,比你能想像还要狡猾,但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让他偷之大吉,以后再找他可就难了。”

    燕祁话落,看容逸辰依然迟疑,冷声道:“若是容世子不愿意合作,我们会找其他人的,相信有人愿意和我们联手。”

    燕祁话一落,容逸辰瞳眸暗了,立刻沉声开口:“你们说,要我做什么。”

    “把我们以及我们的手下悄无声息的安插进淮南王府去,记着,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察觉,更不要泄露任何的风声,若是泄露风声,不但我们抓不到你父王,你很可能会倒霉。”

    燕祁冷冷的警告容逸辰。

    容逸辰脸色一凛,云染一脸好心的提醒容逸辰:“成大事者不拒小节,容世子这样萎萎缩缩的,确定能胜升淮南王的位置吗?”

    她的话一激,容逸辰立刻表态:“好,本世子定然会把你们安插进我淮南王府的。”

    燕祁满意的点头,慵懒的开口:“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容逸辰没有多说话,认真的思索着如何把燕祁和云染,以及他们的手下悄无声息的安插进淮南王府,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别看自个父王常年累月的在王府的院子里养伤,但是王府各处都有他的埋下的棋子,不但如此,他院子四周根本不准人随便靠近,他院子里的侍卫比整个王府的侍卫都多。

    容逸辰想到燕祁和云染的话,不由得眼神森冷,如若那待在父王院子里的人不是他的父王,那么这几年他不是认贼作父吗,这个贼子竟然一直霸占着淮南王的位置,不,他一定要抓住这个逆贼。

    “我回去安排。”

    容逸辰往外走去,燕祁唤住了他,又唤了自己的手下逐日:“你易容跟容世子一起进淮南王府。”

    “是,爷。”

    容逸辰没有阻止,领着逐日和另外一名手下悄然的离开了。

    雅间里,云染长眉轻挑,眸光清冷,满脸的若有所思:“燕祁,我想这一次我们抓宋隽,一定要小心,不能再让他溜了,若是再让他溜了,我们要想再找到他,肯定特别的难找。”

    燕祁点头,宋隽此人能躲在淮南近十年没有被人发现,可见此人躲人的功夫很厉害,所以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让他溜走了,若是让他再溜走了,以后很难再找到他,这个人留着就是祸害,还会继续害人的。

    雅间里,云染再次沉稳的开口:“这个人疑心特别的重,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便他身在淮南王府,很可能有时候还和手下玩互换的角色。”

    云染话落,燕祁深邃的瞳眸中耀出一道光芒来,他沉稳的开口:“所以这一次我们进淮南王府,不仅仅要把眸光锁定在淮南王容格的身上,还要把眸光锁在他身边的那些手下身上,只要发现有人有异动,我们就出手抓住这个人,说不定那不起眼的角色就是宋隽。”

    “嗯。”

    云染点头,燕祁望向她的时候,眸光温暖起来,温声开口:“染儿饿了吧,叫东西进来吃点东西吧,现在不要操心这件事了,静等容逸辰把我们安排进淮南王府。”

    燕祁说完命令外面的手下,赶紧准备东西进来,很快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送了进来,燕祁和云染二人在雅间里用饭,一边吃一边相互挟菜,其间燕祁给云染剥了两只虾,还喂她喝了半碗汤,虽然云染阻止。

    可是却阻止不了燕郡王霸道的宠人举动,完全不理会云染的抗议。

    一顿饭便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度过了,饭后两个人早早息下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等容逸辰把他们安插一进淮南王府。

    只有进淮南王府,才能有十足的把握抓住淮南王,要不然那么大的王府,淮南王很可能轻松的便逃掉了。

    三天后,云染燕祁和他们的手下,全都进了淮南王府。

    此时的他们在淮南王府里,有的成了侍卫,有的成了小厮,有的成了粗使的丫鬟,总之全都是易容进淮南王府的。

    淮南王容格住的院子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四周不少的侍卫巡逻着,院子里很安静,谁也不敢随便的进淮南王容格住的院子,因为先前有人私闯容格的院子,被容格下令给打死了,以后再没有人敢擅闯他的地方。

    夜晚的淮南王府,十分的安静,忽地某个院落有哭叫声响起来,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陆嘉,你竟然胆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秦语柔,你故意踩坏了王爷送我的玉簪,我打你还是轻的,我想掐死你。”

    两道叫声响起来,在安静的淮南王府显得分外的突兀,很快惊叫声响起。

    陆嘉,秦语柔,两个人都是淮南王容格的小妾,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容格两年前纳的,一个是一年前纳的,后院除了这两个女人,别的女人都不得宠,容格很少去别人的房间,只除了这两个女人。

    今儿晚上,秦语柔去看望陆嘉,不想踩坏了陆嘉的一支玉簪,所以陆嘉一怒打了秦语柔,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很快秦语柔脸上被陆嘉给抓伤了,伤心的她,大哭着直奔容格所住的地方而去。

    王府的长廊之中,响着秦语柔伤心欲绝的尖叫声:“王爷,陆嘉要杀我,王爷,救命啊。”

    陆嘉一抬手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冷哼一声:“要装谁不会啊。”

    她也跑出了房间,两个人一路直奔容格的院子冲了过去,此次彼落的尖叫声响起来。

    “王爷,秦语柔打我,她想打死我。”

    闹剧激烈的上演,暗处的燕祁和云染等人立刻命令隐伏在暗处的手下,马上开始动手,只要容格一现身便抓他,绝对不能让他逃窜了出去。

    至于两个小妾的闹剧,是燕祁指示容逸辰收买了那个叫陆嘉的女人,让陆嘉闹出来的,不过陆嘉根本不知道容逸辰的真正目的是想借她们两个人闹事而抓住容格。

    容格的院门外,两个女人哭叫连连,可惜被侍卫拦住了,侍卫脸色冰冷的喝令:“你们两个还不回去,王爷现在睡了,若是再不回去,别怪属下等无礼。”

    侍卫话落,秦语柔伤心的捂着脸颊哭,她的脸被陆嘉给抓伤了,以后怕是毁容了,一想到这个,秦语柔大骂:“陆嘉,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你胆敢毁我的脸,我也不让你好过。”

    陆嘉一听秦语柔的话,立刻冲过去撕秦语柔的嘴巴:“你个贱女人,让你骂人,你才贱人呢。”

    两个女人竟然打到一起去了,丫鬟们赶情的去拉,院门前乱成一团,忽地一道冰冷的喝声在门前响起来:“住手。”

    燕祁和云染等隐在暗处的人全都身子一绷,眼睛盯住了容格的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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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冷了,妹纸们要当心身体了,笑笑每天码字手都冻僵了。

第132章 劫杀宋隽 师徒重逢

    一道说话声停,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一眼,燕祁当机立断的朝着云染一挥手,示意云染领着手下绕到容格的后院,阻住后院的所有退路,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走,所有人都要抓住,因为若是漏了一个人,很可能那个人就是容格。

    这个家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很可能易容成任何一个人逃出去。

    燕祁动作一落,云染想也没想,动作迅速的一挥手带着数名手下纵身往后院疾射而去,夜幕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一般。

    前面的院门前,一道身影出现,燕祁飞快的抬首望去,这人正是淮南王容格的容貌,容格的身后还跟着数名手下。

    容格出现在院门前的时候,容逸辰也出现了,他领着数名手下赶了过来,一看到容格出现,便朝着暗处的燕祁打了一个招呼。

    容格走出来,脸色难年的朝着陆嘉和秦语柔大喝:“住手,闹什么,滚回自个的院子里去。”

    陆嘉和秦语柔一看容格出现,不敢再打了,规矩的站好,两个人抢着告状。

    “王爷,陆嘉她?”

    不过燕祁已经不给秦语柔说话的机会了,手指一挥,数道身影朝着院门前的容格扑去,同时有人朝着天空放了一枚信号弹,那些隐在淮南王府外面的手下全都翻身从王府外面闪了进来。

    这突发的状况一起,陆嘉和秦语柔惊呆了。

    容格身后的手下大叫起来:“不好,有刺客啊,快保护王爷,有刺客。”

    容格往院子里退去,手下保护着他,可惜燕祁领着手下直扑向容格,他手指一抬,袖摆荡起劲风,对着容格面前的手下横扫了出去,那些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燕祁手一伸对着容格抓了过去,容格四周的手下脸色齐齐的变了,大叫着往上扑。

    “有刺客抓王爷了,快,救王爷啊。”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团,容王府容格的手下并不是一般的王府侍卫,而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不过燕祁这次带出来的手下,有不少是监察司的精英,还有一部分他手中的精锐手下,所以个个都很厉害。

    双双一交手,顿时间杀得天昏地暗的。

    燕祁盯住手中的容格,容格哪里是燕祁的对手啊,两招过后便现败像了,身子一动想逃跑,燕祁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飞快的一伸手擒住了容格,手一伸去摸容格的脸,果然在他的脸上摸到了一张人皮面具,撕掉了人皮面具后,面具之下的脸,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燕祁虽然不知道宋隽长什么样子,但是却知道宋隽长得和广元子挺像的,要不然先前染儿也不会把广元子当成宋隽,所以说他抓住的根本就不是宋隽。

    燕祁一看自己抓住的是个假的,想也不想的抬手一拳狠狠的揍了下去,一拳便打死了这个假的容格。

    这时候容逸辰已经领着人奔了进来,一看到燕祁脸色难看的打死了假的父王,不由得脸上露出喜色。

    “这人是假的吗?”

    “他根本不是假扮你父王的那个人?”

    容逸辰惊了:“那假扮我父王的那个人呢?”

    “肯定还在这院子里。”

    院里院外厮杀成一团,燕祁立刻用千里传音的密音告诉云染:“染儿,立刻注意查,这容格是个假的,不是宋隽。”

    云染一接到消息,脸上别提多阴沉了,手指紧握起来,冷喝:“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又躲了起来,这一次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云染立刻望向身侧打斗的手下:“记住,一个也不要放过,所有企图跑出这院子里的人全都杀了。”

    手下领命,云染一边和人打斗,一边四处寻找宋隽的下落,这宋隽的院子内外,人很多,身手都很厉害,幸好燕祁这一次调派了不少的手下过来,所以任何人想冲出去的时候,都被杀掉了。

    一时间满院都是刀器相撞的声音,断肢残臂的飞出去。

    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云染手中的一剑断魂,一点也不客气,挥洒出道道嗜血的长虹,她的戾气使得这长剑更具有杀气,一剑挥出去便俐落果断的杀了一个人。

    宋隽的不见,让她怒火狂炽,若是再让这家伙逃出去,只怕他们麻烦不断。

    眼看着有人企图冲出去,云染领着人往上冲,阻住这些人的退路。

    燕祁领着几名手下从前面一路杀了过来,和云染二人会合,两个人一照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人难道又跑了?”

    “不可能,四周全是我们的人根本逃不出。”

    燕祁话落,云染当机立断:“我们搜,在院子各处搜查,一处也不放过。”

    “是,”两个人领着手下绕开那些打斗的人,直奔容格所住的院落,一处一处的检查,甚至于连院子的地下密室都搜查了,也没有找到容格的下落。

    云染气得脸都黑了,领着几名手下一边搜查一边发火,经过一座垂花门的时候,狠狠的踹了一脚,垂花门外,一名小丫鬟抖抖簌簌的往旁边让,让开了道让他们走过去,燕祁看云染气得抓狂,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了,这人肯定还在这院子里,绝对没有逃出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一次搜查不到,我们再搜一次,定要把这院子翻找一遍,我就不相信他插翅飞了不成。”

    云染冷静了下来,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宋隽那样一个疑心病重的人,连后院的女人都不太亲近,他的院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丫鬟呢,所以那丫鬟,云染眼睛亮了,飞快的转身朝着那往长廊一侧走去的丫鬟叫起来。

    “宋隽,站住。”

    前面的身影明显的一怔,然后赶紧的往前走,云染命令燕祁:“抓住她,她就是宋隽。”

    这个渣男,眼看着没办法出这院子,竟然企图伪装成一个丫鬟混出这院子,她做梦。

    燕祁身形一动直追前面的丫鬟,这假扮丫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隽。

    宋隽没想到自己隐藏了十年,竟然被人发现了,还找到了这里来。

    本来这一次重回淮南,他就怀疑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不回淮南,因为他手里的一批人,吃喝拉撒的要不少的银钱,只有淮南王这个身份,才让他可以顺利的养着这些人,若没有淮南王这个身份,凭他手中的银钱,很快就消耗掉了,这也是他着急拿到宝藏的原因,他想尽快拿到宝藏,好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是一直拖着。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被人发现了。

    宋隽身形一动,飞纵而起,直奔王府的后院而去,他本来以为扮成丫鬟,会不受人注意,顺利的出王府,可倒底还是被发现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去,不能,不能被他们给抓住了。

    可惜宋隽,低估了燕祁的能力,燕祁身形纵起,如一道流光似的扑了过去,拦住了宋隽的去路,宋隽虽然阴险狡诈,但是武功并不十分的厉害,不过他的医术却是不低,所以一看到燕祁拦截了他的去路,他扬手一抹毒粉挥了出去。

    不过云染已经闪身奔了过去,一看宋隽迎面洒了毒粉过来,冷喝一声:“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她手指一挥,一枚解毒丸便闪进了燕祁的嘴里,燕祁服下解毒丸,身形未停,长臂一伸狠狠的抓上了宋隽。

    宋隽脸色陡变,没想到他的一连串的手脚都被人家识破了,今日难道就是他的死日,不,他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蛰伏,竟然一朝被破。

    宋隽手指一凝,一道劲气灌注在手指上,挥洒了出来,直奔燕祁而来,两个人杀了起来。

    这时候,身后的院落里,有手下发现了宋隽和燕祁杀到了一起,奔了过来。

    “主子。”

    宋隽大叫起来:“给我杀掉这些人。”

    云染同时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拦截住他们,杀了。”

    总之今日宋隽落到他们的手里,他们绝对不会让他逃了。

    宋隽和燕祁交手,几招过后,便现败像,他眼看着不敌,陡的扔出一雾迷雾弹,这是他研发了用来逃跑的东西,。

    一枚迷雾弹扔出来后,四周瞬间迷雾滚滚,宋隽赶紧的乘着这迷雾弥漫的时候往西侧门逃去。

    不过他人还没有窜到西侧门的时候,迎面一掌狠狠的朝着他劈了过来,这拦截他去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染,云染一直盯着宋隽,眼看他不敌,便知道他肯定要想主意,所以她从宋隽的肢体语言,叛断出宋隽要从哪个角度逃跑,抢先一步拦截了宋隽的去路。

    宋隽没想到云染抢先拦截了他的去路,脸色陡变,眼看着一掌劈了下来,赶紧的后退,而后面的燕祁一掌正好劈了过来,宋隽一退,直接的被他一掌给狠狠的劈了后胸,一掌之下,他只觉得胸中排山倒海似的翻腾,难受至极,哇的一声口吐鲜血,身子控制不住的摇晃起来。

    云染眼看他被袭中,手下动作没停,陡的飞纵了过来,手起剑落,手中的长剑不留情面的直刺宋隽的左右两个大腿。

    “啊,”

    惨叫声响在夜幕之下,云染两剑刺中宋隽的双腿后,手指飞快的点上宋隽的穴道,同时的她还命令燕祁:“给我废了他的武功。”

    这个家伙太狡猾了,她不能大意,若不废他武功,让他逃脱了就麻烦了。

    云染话一落,先前惨叫的宋隽,脸色死灰一样的难看,朝着云染大叫起来。

    “云染,我是你师父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对我下这样的重手。”

    云染一听宋隽的话,不由得大怒的朝着燕祁叫起来:“不但废了他的武功,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看看他还有什么招使出来。”

    云染话一落,燕祁二话不说的照做。

    只听得夜幕之下的淮南王府里,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来。

    “啊,啊,啊。”

    痛苦至极,那些手下听到这叫声,不由得人心慌慌,所有人都失了主心骨,一时间被杀的杀,打的打,全军覆灭。

    这一次宋隽败得很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这样惨的状况。

    燕祁和云染废掉了宋隽的武功,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后,宋隽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了,此刻的他再没有往日的阴险狡诈,像一只落水狗似的凄惨。

    燕祁命令手下提着他,一路往前面走来。

    淮南王府的世子容逸辰领着数名手下走了过来,飞快抱拳说道:“燕郡王,护国公主,是否找到那个假冒我父王的坏蛋了。”

    “他很可能死在这些人中了,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假冒淮南王的家伙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本郡王可以肯定,今晚这院子里所有人都在,一个也没有逃出去,所以假冒淮南王的那个家伙也在其中,淮南王世子要做的是把这些人全都杀掉,那么假扮你父王的家伙也就被杀死了。”

    燕祁面色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说后面手下手中提着的丫鬟便是假冒淮南王的容格,若是他说手中的这个丫鬟就是假冒淮南王的家伙,那么就要交给皇帝处置了,而他并不打算把宋隽交给皇帝处理,若是宋隽落到皇帝的手里,凭宋隽的狡猾,说不定能鼓动皇帝做些什么,而且染儿要用宋隽拜祭她的师傅。

    容逸辰听了燕祁的话,不疑有他,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去,把这院子里受了伤活着的人全都杀了,以免那假冒我父王的人还活着。”

    “是,世子。”

    手下恭敬的开口,世子爷很快就是淮南郡的淮南王了,他们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起来。

    暗夜的院子里再次的响起惨叫声,容逸辰陪着燕祁和云染等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本世子谢谢燕郡王和护国公主的出手相帮了。”

    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淮南王府里的父王竟然是个假的,他又如何能这么快登上淮南王的位置呢。

    “好说,本郡王在此先恭喜世子爷了,世子爷只要书信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相信皇上的旨意很快就到了,世子不日就可以成为淮南郡的王爷了。”

    “日后本世子定然登门道谢。”

    一行人一路说着话往外走去,十分的欢欣,前一刻的杀戳好像没有发生似的。

    整个淮南王府的人都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胆颤心惊的待在各自的院落里等候消息。

    燕祁云染等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到秦流风和沈离两个人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先前负责外围的拦阻行动,现在看所有人都被杀掉了,所以过来了。

    秦流风和沈离已经下令人去搜捕整个院子了。

    沈离之所以急急的赶过来,乃是因为他一直在找他的大哥沈昭,先前接到师傅的消息,说他的大哥沈昭在京城出现,沈离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没想到却晚了沈昭一步,后来听师傅说他大哥沈昭是个假的,他心急得不得了,心中想到他大哥肯定和假冒的淮南王有什么关系,所以他才跟着师傅一起来了淮南。

    现在他大哥哪里去了?

    “师兄,沈离。”

    云染唤了一声,秦流风和沈离二人点头,秦流风关心的是云染有没有抓住宋隽,正想开口问,云染递了一个眼神给他,秦流风住了口了,改问云染:“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身后的院落里,秦流风和沈离二人先前派出去的手下一一回来禀报。

    “我们搜查了院子的东面,没有人。”

    “我们搜查了院子的后面也没有人。”

    “报,我们在院子后面的一间小阁楼里,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双腿残废的人。”

    这声音一起,沈离上前一步抓住那人叫起来:“是谁?是谁?”

    手下赶紧的禀报道:“属下不认识。”

    沈离身形一纵闪身便走,直往后面的阁楼奔去。

    云染和燕祁二人相视一眼,想到了先前他们在后面的小阁楼里发现的一个人,一个骨瘦如柴,下身残疾,动都动不了的人,先前他们只顾着搜查宋隽的下落,所以没理会那个人,那个人一看就是被人囚禁的,不出意外定是被宋隽囚禁的。

    难道那个人是沈离的大哥沈昭,宋隽囚禁了沈昭,让他教自个学医,所以他的医术才会这么好。

    容逸辰看沈离脸色难看的离开,不由得关心的问道:“那人怎么了?”

    “他大哥失踪了,他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先前手下禀报的那个双腿残废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大哥沈昭。”

    容逸辰回首望向身后的阁楼,一声也吭不了,这个该死的孽贼,不但害了他的父王,竟然还害了别人。

    云染想到一件事望向容逸辰。

    “容世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护国公主请说。”容逸辰分外的客气,望向云染,这个女人很厉害,他可不敢得罪她。

    云染笑望向容逸辰:“林凤章在不在你们容府。”

    “呃,”容逸辰愣住了,护国公主云染怎么知道林凤章在他们容府:“这?”

    云染挑高长眉淡淡说道:“他是不是落在你的手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容世子能放了林凤章,虽然你们容家害了林家,但是那都是假的淮南王指挥的,与淮南王府没有半点的干系,所以你还是把他放出来吧。”

    云染话一落,容逸辰叹口气说道:“这事确实与我们没有半点的干系,都是那孽贼做出来的,至于凤章兄确实在我容府的牢房里,先前他行刺我父王,被父王的手下给拿住了,他命我把此人关押在牢房里,后来因为他身子不舒服,一直没有提到如何处置凤章兄,所以凤章兄现在还没有事,既然护国公主说话了,那么我放了他就是。”

    容逸辰话一落,命令身后的手下:“放了林凤章。”

    “是,世子。”

    一名手下应声飞快地去容府的地牢提林凤章。

    这里云染向容逸辰道谢。

    一侧的燕祁脸色可就不好看了,狠狠的瞪了容逸辰一眼,害得容逸辰心里轻颤一下,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这煞神了,事实上燕祁心中十分的恼火,这个该死的容逸辰,既然抓住了林凤章,为什么不把这人给杀掉了,竟然还留着他。

    染儿也真是的,这林凤章关她什么事啊,竟然让容逸辰把他给放了。

    暗夜之中,忽地响起痛苦的叫声:“啊,啊。”

    这痛苦的叫声一起,吓了所有人一跳,个个掉首望去,便看到暗夜的小阁楼里,灯光暗影之中,有人对天吼叫了一声。

    云染和燕祁二人相视一眼,明白那残废的人不出意外真是沈昭,所以沈离才会如此的痛苦。

    云染心中叹口气,又望向身后手下手中提着的丫鬟,眼神陡的摒射出嗜血的杀气,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家伙,她定然要让他生不如死,不但害死了师傅,还害死了不少别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再留下他,根本就是个祸害,所以这一次她定然要把他挫骨扬灰了。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我们走。”

    “走。”

    一众人直奔淮南王府门外,寂静的淮南王府,死一样的沉寂,谁也不敢大声的说话,直到云染燕祁等人离开,后面才响起各种慌乱的叫声,乱成一团。

    云染和燕祁上了前面的马车,云染望向外面的秦流风:“师兄,走吧,我们去看望师父。”

    燕祁命令马车外面监察司的君熇:“立刻把所有人调派回去。”

    “是的,爷。”

    君熇领命闪身而去,燕祁则带着一部分手下和云染前往凤台县。

    秦流风翻身上马,紧随着车驾离开,他们没有等沈离,沈离找到了沈昭,不出意外,定然要把沈昭送回雪谷的沈家去。

    暗夜的淮南王府门前,一道狼狈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望着那远去的车驾,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深邃的眼神中有着难以言明的痛苦。

    淮南王世子容逸辰看到出现的林凤章,慢慢的走过去,抱拳向林凤章道歉:“凤章兄,你莫要怪我,都是那假的孽贼做出来的这等事情,不但是你们林家,就是我容家也是深受其害的,我父王他?”

    容逸辰想到自个的父王,倒底还是心痛了一下,虽然他高兴自己能坐上王爷之位,可是想到父王,还是心中不忍。

    林凤章没有说话,看着容逸辰,林家毁了,他也毁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林凤章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离开,身后的容逸辰看着他,张嘴叫起来:“凤章兄,凤章兄,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吧,我会给你林家一个好的出路的。”

    “好的出路?哈哈,好的出路。”

    夜幕之下唯有林凤章凄惨的笑声,如若他没有废,还有他林家,也许他真的会为了林家而留在淮南王府,可是现在的他,还谈什么林家啊,世上从此再无林家。

    容逸辰望着那惨笑着离开的身影,这个人从小到大与他一起,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容逸辰稀吁了一阵,转身回府,忽地眼前一道光影飘过,飞快的望去,看到暗夜之下,一道身影背着一个人,如鬼魅似的闪身不见了。

    凤台县。

    薄雾轻缭着青郁的山林,早晨的山林显得十分的美丽,鸟雀嘶鸣,湖水潋滟,青山绿草点缀着无数的野花,天地仿似一幅美丽的壮锦。

    一座孤坟静静的立在群山薄雾之中,孤寂寂渺。

    一人跪在孤坟前,磕首轻语:“师傅,我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很寂寞,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以后你再不会寂寞孤单了,你有人陪了。”

    云染温柔低语,眸光温和的望着那孤坟,脑海中想着的却是师傅对她的点点滴滴,她疼她宠她,她把自身的功力传了一半给她,她说,染儿,师傅的指望就在你的身上了,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

    她说,流花堂终于要完成使命了,我真高兴我完成了流药堂的使命,我有颜面去见我的祖先了。

    云染想起了这点点滴滴,泪轻轻的滑落下来:“师傅,你放心,我会帮你完成流花堂的使命的,一定。”

    她说完掉首望向身后的两个人,宋隽和紫萱两个。

    两个人此时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废掉了武功。

    两个人一扫之前的高贵冷艳,现在的他们像落水狗一般,宋隽的眼里满是恐慌,他不要死,他不想死,他不是害怕死。他是不甘心,明明他是前朝皇室的后人,明明有一大批宝藏在手里,明明可以反大宣,光复前朝,为什么,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要做,杀掉了自己的丈夫,还想杀掉自己的儿子,正因为她这样,他才会恨她,才会对她下重手的,若是她和他一条心,他不会这样干的。

    “母亲,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你心中那批宝藏比我们还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

    宋隽的话落,紫萱也大叫起来:“师傅,为什么,明明你有一大批的钱财在手里,却不拿出来过好日子,还要我们跟着你东躲西藏的,我做的又有什么错呢?”

    紫萱说完朝着云染大叫起来:“我有什么错,是师傅的错。”

    云染眼神冷冷的瞪宋隽和紫萱:“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还不悔改,既然你们说师傅错了,那就去地下找师傅问个明白吧。”

    她慢慢的起身,紫萱害怕了,挣扎着想动,可惜她动不了,她惊恐的叫起来,。

    “小师妹,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师姐。”

    云染正想说话,身侧的秦流风直接的起身,眼神凶狠的盯着紫萱:“你个贱人,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做师妹的师姐,你到地下去求师傅原谅去吧。”

    秦流风一言落,一掌抬起狠狠的朝着紫萱的头顶拍了过去,一拳劈死了紫萱。

    身后几名流花堂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沉声叫起来:“送师姐上路。”

    秦流风杀掉了紫萱,又把眼睛盯上了宋隽,宋隽盯着身侧的人,个个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要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他武功被废掉了,手筋脚筋被挑断了,不但如此,还被云染给下了毒药,现在的他生与死其实是一样的。

    宋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得林间的鸟雀全都飞走了。

    所有人都望着他,他笑够了忽然停下来,望着燕祁和云染:“你们以为真的杀掉了我吗,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吗?那我不得不说你们太天真了,你们错了,你们以为我拿到宝藏匡复前朝是自己想当皇帝吗?不是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我拿到宝藏,只不过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我生来就是辅助他人的命运,而且我所做的事情都是那人指使的。”

    宋隽讲到这大笑起来:“但是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那人是谁?我的母亲啊,我来陪你了,我恨啊,为什么要投生在你的肚子里。”

    宋隽说到最后一句,忽地朝地上栽去,秦流风飞快的上前一步扶正他的身子,检查了一遍,脸色难看的望向云染开口:“他死了,咬舌自尽了。”

    宋隽眼看着自己没有活路了,最后说了这么一通话咬舌自尽了。

    瞎眼婆婆走过来,痛心的低喃:“孽啊,一切都是孽啊。”

    云染望着宋隽和紫萱,心情沉痛的吩咐流花堂的几个人:“把他们两个人葬了吧,让他们在这里陪着师傅。”

    想到宋隽临死的时候,所说的话,云染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到死都还恨着师傅,只要一想到这个,云染便恼火异常,而且宋隽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人指使的,这件事究竟是真的假的啊,那人是谁?

    燕祁伸手扶住云染,让她靠在自个的怀里。

    云染想起宋隽临死说的话,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宋隽说他拿到宝藏并不是为了他自个匡复前朝,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是这人其实是宋隽杜撰出来的。

    “你说宋隽说的话是真的吗?”

    燕祁想了想摇头:“恐怕是他杜撰出来的,就为了让我们不安心,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隐藏了十年,又做出了这种种,难道不是为了自个的皇帝梦,是为了推别人上位吗,这恐怕不可能。”

    云染想了想也有这种可能,一定是宋隽胡乱杜撰的。

    云染不再纠结宋隽说的话,何况前朝和大宣的事情与他们何干。

    流花堂先前十几个人死了一多半,现在只剩下几个人了,云染想起那几个死在别的地方师兄弟,望向秦流风:“师兄,不如把死在别的地方的师兄弟尸骨移回来吧,葬在这里陪师傅吧。”

    “好。”

    秦流风应声,和流花堂的几个人把宋隽还有紫萱一起埋在了师傅的身边。

    云染又跪下来给师傅苗枝磕了几个头,尊重其事的在心里说道,师傅你放心,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替你找到那个有为的明君,把宝藏送出去,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但我想等找到这个人,我一定会找到宝藏的下落的。

    秦流风和流花堂的师兄弟一起跪了下来,一起给苗枝磕了头。

    云染望向秦流风:“师兄,现在杀掉了宋隽和紫萱替师傅报了仇,你回南璃去吧,师傅临死前告诉了你你的身世,你以后恢复你的身份,好好过日子吧,另外你把几个师兄弟带着,以后好好的待他们,他们跟着你好过守候在这山林中。”

    几个人一听立刻叫起来:“师兄,我们跟你一起走。”

    秦流风望向云染,满脸的担心,他先前到了大宣梁城,可是听到宋隽泄露了宝藏秘密的事情,事实上秦流风知道,师傅最后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宝藏的事情,关于宝藏,究竟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可是我担心你。”

    秦流风关心心疼的样子,使得燕祁直接的不爽了,走上前霸道的伸手搭了云染的肩膀说道:“你不需要担心,染儿是本郡王的女人,本郡王不会让人伤到她的,所以你还是去办你的事情吧,不要担心染儿了。”

    秦流风抬眸望了燕祁一眼,看到这家伙霸道的神情,还有他对小师妹的疼护之情,秦流风知道,小师妹不会有事的,所以望向云染点头:“好,我回南璃国前,先把死在别处的几个师兄弟尸骨弄回来,葬在这里陪师父,等到做完了这一切,我就回南璃去。”

    云染点头,众人一起望向葬于山林之中的苗枝,最后一一和瞎眼婆婆打招呼,离开了山林。

    本来云染想带瞎眼婆婆离开的,可惜瞎眼婆婆不走,她陪了云染的师傅多少年,不想再离开她了。

    一众人下山,在山脚下分手,云染和燕祁领着人回大宣的梁城。

    秦流风则带着几个师兄弟一路去上次师傅死的地方,当时云染命令人把几个师兄弟葬在了一起,秦流风打算把那几个师兄弟的尸骨移到师傅的身边陪着她,然后他带着自己出生的信物回南璃去。

    ……

    青石古道上扬起滚滚尘土,马车疾驶,骏马奔驰,一路直奔大宣的京城而去。

    马车里歪靠着两个人,一个是云染,无精打彩的没有什么精神,虽然此次杀掉了宋隽,可是想到师傅留给她的另外一件事,她便觉得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个有道明君,究竟是谁啊,还有那流花堂的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

    相较于云染的无精打彩,燕郡王燕祁却容光焕发,神彩奕奕,眉眼拢着璀璨的光辉,因为此番回京,他可以娶染儿了,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大婚,他便眉眼欢欣起来,唇角笑意止不住的溢出来。

    燕祁看云染没什么精神,伸手抱她入怀,温润软语。

    “染儿,你别烦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顺自其然的好,别烦了,眼下还是想想我们大婚的事情吧。”

    “大婚的事情?”云染挑高长眉,脸上难得的晕出一些光辉,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俏皮的说道:“我以为大婚的事情用不着我操心啊,不是一切都有你吗?”

    燕祁笑意溢发的浓烈,瞳眸里的光辉炽热如酒:“没错,一切都有本郡王呢,你只要做个快乐开心的新娘子就行了,本郡王保证把所有事情都办得妥妥的,不让你操一点心。”

    “嗯,那我就等着当新娘子好了。”

    云染愉悦的笑起来,抛开心头的烦恼,想到很快她就可以嫁给燕祁了,心里十分的高兴,不过一抬首看到那面容精致如玉兰花开的燕郡王,不禁叹息道:“燕祁,你看你长得这么俊,你说我现在嫁给你,以后得有多蛋疼啊,一天到晚的对付那些宵想你的女人,应对各种各样的烂桃花,这得多累啊,每次一想到这个,我就想着还要不要嫁了。”

    云染嘟嚷起来,燕祁立刻紧搂着她,霸道的说道:“那些女人又不是本郡王找来的,你怎么能算到本郡王的头上呢,再说,你嫁本郡王了,就是本郡王的郡王妃,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那些烂桃花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既可霸占着本郡王,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那些女人,多好的一件事。”

    云染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个理,点了点头,瞳眸慢慢的布满认真:“燕祁,若是我嫁了你,以后你还娶别的女人吗?例如纳妾,娶平妻侧妃什么的。”

    “本郡王可是牢记着你先前贴在云王府门外的告示了,怎么敢再娶别的女人进府啊,有染儿这么一个霸道的郡王妃坐镇在燕王府,本郡王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燕祁逗她,云染立刻不满的瞪着他,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你竟然说有那心没那胆,难道你的心里还想娶别的女人不成?”

    “冤枉,这是比喻,绝对是比喻,本郡王既没那心也没有那胆。”

    马车里响起燕祁温润愉悦的声音,外面的手下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话,人人脸上拢上了笑意,此番回京,燕王府的喜事近了。

    一众人飞马扬鞭,一路赶往梁城,燕祁恨不得立刻赶回梁城,向所有人宣布,他和染儿将要大婚的事情。

    五日后傍晚,众人行驶到离大宣只有二百里地的一座郭涤镇,外面的手下请示燕祁:“爷,今晚是否留宿在郭涤镇,前面乃是乌峰山,越过乌峰山再有不到二百里就到京城。”

    燕祁是巴不得连夜赶到京城的,不过云染却阻止了他。

    前面到了乌峰山,黑灯瞎火的说不定有什么危险,所以今晚还是夜宿郭涤镇一晚。

    “找家客栈住下来吧。”

    外面的逐日立刻应声,一挥手领着人往郭涤镇驶去,这郭涤镇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城镇,不过因为离得大宣的梁城比较近,所以十分的繁华,一个小小的镇,竟然不比一个郡县差多少。

    灯影交错,酒楼饭馆一片忙碌之相,更有那青楼楚馆里飘出来的脂粉之香,交汇出一片繁华忙碌的景像。

    一行人找了一家人不算多,但是绝对雅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二楼,整间雅房都被云染和燕祁包了下来,绝对的清静,燕祁和云染各住了一间,整个廊道里都有手下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就连吃的饭菜都是逐日亲自领着人下去端上来的,每一样菜肴都是他亲手检查了,确认无误后才端进房间里的。

    房里燕祁和云染二人待到饭菜摆放下来,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云染有些心神不宁,燕祁挑高眉望着她:“染儿,怎么坐立不安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此番回京,不会那么顺利的就能成亲,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云染蹙起了眉,燕祁伸手抚平她郁结的眉,温融的说道:“本郡王也想到了,先前宋隽泄露了你手上有藏宝图的事情,现在肯定不少人盯着你,所以此时若是传出我们要成亲的消息,肯定不会消停,藏宝图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我们成亲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

    燕祁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来紧紧的包裹着云染一双柔夷:“本郡王想娶你的心谁也阻止不了,若是有人胆敢阻止,那本郡王就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燕祁的瞳眸一瞬间溢满杀气,血样的异红弥漫在整个瞳底,他的周身一刹那遍布凶杀之气。

    云染看到这样的他,忙抽出手轻抚他的眉结,温声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吃饭吃饭,别想那么多,我们连日坐马车,实在是累了,待会儿好好的睡觉,明天下午便可到达京城了。”

    “嗯,”燕祁笑了,伸手挟了一筷子云染喜欢吃的菜递到云染的碗里,这一阵子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燕祁已经了解云染的很多事情,例如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什么样的头饰,总之这一路他了解了很多,云染的一点一滴都渗透到他的生活中了。

    饭后,云染起身在房里活动一下,燕祁望着她轻笑:“要不要陪你下去走一圈消消食。”

    云染摇头,直接的往床上歪去:“不去,实在累得动,坐在马车里都快散架了。”

    “那你躺躺,我给你按摩按摩。”

    燕郡王满脸笑意,像一朵开得香艳的玉兰花,幽香溢在房间里,云染立刻点头:“好啊。”

    她趴在床上,燕祁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轻按她的肩膀,力道温柔,拿捏得当,云染闭上眼睛,舒服的闭上眼睛,不忘伸出一只手用大拇指表示:“燕祁,你好样的,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卧房,记着,以后再把厨房的活计修练修练,这样的话,你就是十全十美的美男子了。”

    燕祁看床上的女人懒散得像猫似的,心里柔软一片,温声而语。

    “本郡王不稀憾成为十全十美的美男子,只要成为染儿的夫君就行。”

    “唔,真舒服,你再用点力。”

    “嗯,真的好爽啊。”

    房间里,云染舒爽的声音响起来,门外几个手下立刻脸色红了,个个望向为首的头子逐日,主子和公主这就做上了,逐日赶紧的一挥手示意手下离得远点,并小声的嘀咕:“爷吃点肉容易吗?”

    逐日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声音还是传进了房里,燕祁不愠不火的声音传出来:“逐日,你皮在痒是不是?”

    逐日吐了吐舌头,赶紧的躲远点。

    房间里燕祁见云染没有说话,低头去看,这小丫头已经在他的按摩下,舒服的睡着了,燕祁摇了摇头,伸手抱着她翻了一个身,然后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歪在她的身边,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半夜,燕祁感受到暗夜有浓烈的杀气逼近,楼下有人的叫唤声响起:“不好了,客栈着火了,大家快跑啊,客栈着火了。”

    随着这话声逼近,又有人叫起来:“有刺客啊,有刺客。”

    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醒了,两个人翻身坐起来,只见小楼的外面耀起半天高的火光,劈叭有声。

    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奔了进来,心急的开口:“爷,快走吧,看来有情况。”

    “走。”

    燕祁眸光森冷,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很显然的这什么刺客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难道是有人想拿到染儿手中所谓的藏宝图,要不然不会这么巧的又是失火又是有刺客的。

    燕祁伸手拉着云染,两个人往楼下而去,不想还没有下楼,看到一楼的大厅里有人往二楼奔来,一边奔一边大叫:“楼下有刺客啊,刺客杀上来了。”

    燕祁身后的逐日飞快的开口:“爷,我们从二楼后面的窗户出去,再不下去就来不及了,火烧到二楼了。”

    此时浓烟弥漫在整个客栈里,不少人被呛了烟,大声的咳嗽着,有人被刺客所伤,惨叫起来,一时间整个客栈乱成一团。

    燕祁和云染二人赶紧的回身从二楼的窗户纵身跃了下去,身后数名手下跃了下去。

    他们一众人刚跃下楼,暗中埋伏着的刺客闪身攻了上来,云染一看风向,二话不说的取出袖中的毒粉,直接的命令身后的手下:“走。”

    一言落,手中的毒粉一扬,她伸手拉着燕祁的手,闪身跃上了马,身后的数名手下也纷纷的上马,直奔暗夜而去。

    身后的客栈火光冲天,而那些不幸被毒粉洒到的刺客,全都挣扎着倒到地上,而那些迅速退开了的刺客,并没有追赶,眼神闪烁着幽暗难明的光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骑马领着数名手下离开郭涤镇,一路直奔前面的乌峰山。

    不过刚离开郭涤镇不远,便听到官道边有人在月色之下朗朗轻语。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同时一变,飞快的拉马停住了,抬首望过去,便看到官道边不远的一棵大树枝丫上,此时歪靠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少年眉眼如画,拢在月色的清辉之中,仿似精雕细琢的美玉,那一双瞳眸耀了栩栩如辉的神彩,清亮逼人,像一对光辉轻潋的上等珍珠。

    他唇角笑意浅浅的斜依在大树边,望着官道之上林立着的数人,抱拳轻语:“各位,在下萧景,不在意让在下打个劫吧。”

    云染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忍不住笑起来:“宁景,是你。”

    “这位姑娘,在下认识你吗?在下不是什么宁景,在下名萧景,有缘与姑娘相识,三生有幸,幸会。”

    大树上白影一闪,那人飘然而至的落在了云染的马前,华袍美服旋转如雾色莲花,手中的玉扇一收,一身说不出的风流倜傥,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风华尽现。

    “姑娘是?”

    云染一看这货装神闹鬼的样子,柳眉一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说你不是宁景,那你拦我的马做什么,滚,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头包。”

    燕祁更是霸道的紧搂着云染的腰,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一双狭长的凤眸睨着下面的萧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好了,而且看上去很聪明,这让他感到了丝丝的危机。

    马下绝色美少年,听了云染的话,直接的勾了勾唇撇了一下嘴:“小染,你好歹配合一点吧,难得的人家打一回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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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强一娶一豪一夺

    萧景话落,云染愣了愣,这小子变聪明了后,连师傅也不叫了。

    马上的燕祁听到萧景竟然唤云染小染,直接的长眉轻挑,脸上布满冷霜,一脸阴沉的开口。

    “宁景,你皮在痒是不是,尊师重道的道理难道不懂?”

    林间雾色渐起,裹了少年一身清雾,他笑意清浅的眉眼,在雾色之中说不出的清艳,他抬眉,眉下瞳眸晶亮炫目,手中的玉骨扇啪的一声打开,风华潋滟,清悦的声时徐徐的响起。

    “燕郡王,本宫说了在下是萧景,不是宁景,宁景自然该唤护国公主为师傅,但是在下乃是萧景,西雪的太子,在下唤护国公主一声小染,不为过吧。”

    口齿清俐,条理分明,完全不复从前的绵软娇痴。

    燕祁的脸色黑了,瞳眸暗了,这家伙摆明了别有用意啊,好好的不唤师傅,竟然唤起小染来了,可恨。

    云染高坐在马上,眸光温和的望着萧景:“好了,别闹了,小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景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收敛了先前的玩味,清俊的面容上拢上了严肃:“你们可知道先前的那帮刺客是什么人派出来的?”

    燕祁面容一沉,眸光幽暗下去,沉声喝问:“谁?”

    萧景并不看燕祁,伸手揉着脖子说道:“本宫的脖子好酸啊,这样抬头和你们说话可真累啊。”

    燕祁脸色黝黑,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云染望了燕祁一眼,现在还是先搞清楚,郭涤镇的那帮刺客是什么人派出来的。

    云染推了推燕祁,燕祁不甘心的和云染一先一后的跳下了马,望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略显生涩的眉眼,已经慢慢的长开了,看着这样的眉眼,可以想像,将来的他会是怎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而此刻这样的他,瞳底隐着一抹对他身边女人的眷恋,虽然隐得深,不过他却瞧得很清楚。

    哼,想从他手里抢女人,谁都别想。

    燕祁瞪着萧景,冷声:“现在可以说了吧。”

    萧景没有再借机拖延,眉眼慢慢的拢上冷霜,清悦的声音压低了下去,显得暗沉。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他派出的人手,其实并不是为了在郭涤镇刺杀你们,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你们逼进乌峰山,他想从燕郡王的手里抢人,把小染给抢走。”

    萧景的话一落,燕祁周身拢上了嗜血的暗潮,手指紧握起来:“萧战,竟然是萧战,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若是萧北野,燕祁好歹没有这么火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说明他家的染儿有这样的资本让那些男人追逐,可是萧战算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也动起了染儿的主意,他不恶心,他都要恶心死了。

    云染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她没想到萧战竟然从西雪追逐到了大宣。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燕祁和云染一时没有说话,萧景再次开口:“你们恐怕不知道,因为有人泄露小染手中有藏宝图,现在不少人都峰涌到大宣的京都了,我是跟着萧战父子二人来的大宣,先前发现恭亲王萧战好像有什么行动,所以本宫一直跟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动到小染的身上。”

    萧景的脸色很冷,他没想到萧战那么大年纪的人竟然把心思动到了小染的身上,这个男人真的太恶心了。

    “可恨。”

    云染没想到因为藏宝图的事情,竟然惹来这么多的麻烦,看来要想个办法,把藏宝图的事情给摆平了。

    萧景抬眸望向云染,看到她心中一片柔软。

    “眼下萧战领着手下的精兵埋伏在乌峰山中,若是你们进乌峰山正好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即便燕郡王武功厉害,但毕竟人少寡不敌众,所以你们还是绕道进京吧。”

    燕祁抬眸望向乌峰山的方向,夜色渐深,深林凉意料峭,他唇角紧抿,萧战,果然够狂妄,到了大宣的地盘竟然还打算动这样的手脚,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走,我们绕开乌峰山。”

    经过乌峰山进京城,只要大半天的功夫,但是绕开乌峰山,快马加鞭也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回到京城。

    燕祁的话一落,萧景手一伸拉了云染的手,跃上身后不远的一片骏马,策马便跑:“我们走。”

    身后的燕祁脸色立刻黑了,没想到这个阴险的家伙竟然胆敢抢先一步带走染儿,燕祁的心中火气冲天,本来以为此番回京,他可以顺利的娶到染儿,没想到京城等着他的竟然是这么多要抢染儿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燕祁上马狂追前面的萧景和云染。

    云染是完全没想到萧景会忽然的动手脚拉了她就跑,待到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萧景的身后了。

    本来想训斥这家伙一顿的,抬头看到萧景纤细的背,挺直如刀刃,削瘦的肩支撑着的却是西雪的万里江山,想到他只有十六岁的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云染忽地便觉得有些心疼这家伙了。

    “小景,你还好吗?”

    前面策马狂奔的萧景,听到身后关心的话,忽地心中涌起暖流,回首给了云染一抹璀璨的笑意。

    “我很好,”因为有你给我力量,我只要一想到你给了我两次的生命,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所以再困难再痛苦,我也能支持下去。

    萧景一言落,打马狂奔直往前方,身后的云染看着他墨发飘动在夜色之中,白衣簌簌生响,少年的风采一览无遗,小景终于不傻了,云染欣慰,忽地想起一件事,不满的开口:“小景,你怎么连师傅也不叫了,是不是想让我抽你啊。”

    驾马的萧景哈哈一笑,明朗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宁景,宁景才应该叫你师父,我是萧景,所以以后我唤你小染,你叫我小景,很公平啊。”

    云染瞪他后脑勺,她叫他小景,是因为他是徒弟,他叫她小染,眼里还有她这个师傅吗?

    云染正想说话,后面的燕祁狂奔而来,手中玉索一伸,疾风袭卷而来,眨眼裹住了云染的腰,他手下一用力,云染身子腾空而起,萧景手臂一伸拽住了云染的脚,陡的往下一压,欲拉了云染坐下。

    燕祁和萧景两人同时使力,都想逼迫对方松开手脚。

    云染在空中来回的晃荡,忍不住恼火的大吼:“两个都给我放手。”

    燕祁另一只手陡的一凝,一道劲气朝着萧景袭了过去,萧景手一松,云染被燕祁拉回了他的坐骑,正好落在他的怀中。

    萧景高坐在马上,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燕祁。

    燕祁冷眼瞪着萧景,阴森森的冷喝:“以后离得染儿远点。”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我和小染的交情不是你想阻止就阻止的。”

    萧景说完,忽地轻笑起来,一笑如夜昙盛开,白衣徐徐在风中卷起,夜深露重,浓雾晕染在他的周身,使得他如梦似幻,他瞳眸黝黑清亮的盯着燕祁。

    “燕郡王果然还是那么的会吃醋,好了,本宫不逗你了,你们快点绕开乌峰山回去吧。”

    他说完拉马转身,云染忍不住担心的叫起来:“小景,你去哪儿?”

    “我自然做我该帮的事情。”

    他的任务是让萧家的父子无时不刻的相斗起来,狠狠的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坐山观虎斗罢了。

    萧景抬眸望向燕祁:“好好的待我师傅,记着,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就会带走她的,而且永远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他说完打马疾驶而去,眨眼没入黑暗之中,那纤瘦的身影,在夜幕之中犹如一道孤独的狐。

    他知道师傅不属于他,不过这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如若燕祁真的对她不好,他会带走她的,他会给她想要的所有,。

    暗夜之中,燕祁脸色黑沉的瞪着那眨眼不见踪影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恨了。

    现在看来还是傻了的宁景比较可爱,好了的萧景实在是太讨人厌了,还威胁他,他怎么会对染儿不好呢,所以他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燕祁伸手紧圈住云染,不满的说道:“染儿,以后把这家伙逐出师门。”

    云染轻笑,想到萧景,还是忍不住的叹口气:“小景,实在是太苦了。”

    “不许你同情他,”燕祁心中酸楚的命令,云染抬眸给他一记白眼:“他是我徒弟。”

    “哼,这种对师公不敬的徒弟,早该逐出师门了。”

    燕祁霸道的说道,云染一脸好心的提醒他:“亲爱的燕大郡王,我还没有嫁给你呢,所以只有师傅,没有师公。”

    “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回梁城去成亲。”

    燕祁伸手打马带着云染踏着夜色,一路回京,身后的手下赶紧的跟着他们,一众人绕开了乌峰山回梁城。

    这一走,便是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进了梁城。

    青暮的天色,此起彼落渐起的昏黄灯光,笼罩着整个京城,川流不息的人群,小贩的叫卖声,哟喝声,汇集成一道热闹的景像,青楼楚馆莺歌燕舞声渐起。

    奢侈的帝京繁华景像,是别处没法相比的。

    燕祁领着手下一阵风似的把人送往云王府。

    云王府门前,云染和燕祁二人刚从马上跃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往里走,便听到王府门前的下人激动的叫声响起来:“公主回来了。”

    “公主回来了。”

    一迭声的叫声往府里传,云染望了燕祁一眼,一脸不解的开口:“我回来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两个人一路往里走去,刚进云王府,便看到云紫啸领着几个手下迎了过来,一看到云染激动的叫起来:“染儿,你可算回来了。”

    云染点头:“嗯,父王,我回来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云紫啸一脸的无奈,张嘴想说话,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便听到身后的两道叫声响起来:“云染,你回来了。”

    云染掉首回望,看到云紫啸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色的锦衣华袍,银冠束发,面容立体刚毅,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冷酷无情,不过望向云染的时候,脸色难得的拢了柔和,笑意温和,这人竟是东炎的姬太子姬擎天。

    至于另外一边站着的身着紫色锦袍束金色腰带,邪魅张扬的男子,却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萧北野眸光深深的望着云染,想到上次看着云染坠崖后,他的一颗心所受的煎熬,萧北野现在唯有一个念头,云染和江山对于他来说,一样的重要。

    所以这一次他过来,定要谋得她的一颗心。

    两个人看到云染,满脸温柔的笑意,云染则直接的蹙眉望向云紫啸:“父王,他们怎么在我云王府里。”

    “他们两个昨日到达我大宣,皇上命令本王招待他们,谁知道他们不住在城外的驿宫里,却坚持要住在本王的府邸里,皇上竟然同意了。”

    云紫啸望着云染,眸光无奈,这下知道父王为什么看到你激动了吧,这两货一直缠着他,追问他女儿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他能不烦吗,看到云染回来能不激动吗?

    云染眉微蹙,望向身后的姬擎天和萧北野,对他们全无半点的好感,当日姬擎天所做的种种事情,令得她十份的不喜,没想到这人竟然再次的来了大宣,其心思可想而知,云染唇角勾出凉薄冷讽的笑,他不会也是闻风而动了吧,因为藏宝图的事情,所以急巴巴的赶过来,真是可笑。

    云染的眸光从姬擎天的身上移到了萧北野的身上,之前她送萧景回西雪,没有少吃萧北野父子二人的亏,就是先前她还差点在乌峰山遭到了西雪恭亲王萧战的埋伏。

    这父子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云染挑眉勾唇,不愠不火的开口:“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驾临我云王府,我云王府真是篷荜生辉啊,不过两位可是东炎和西雪的重要人物,我云王府可承担不起招待贵客的责任,若是两位在我们云王府出什么事,我们可无法向东炎和西雪还有我们大宣的皇帝陛下交待,所以两位还是住驿宫的好。”

    云染说完直接的望向云紫啸,语气虽然温软,却不容质疑的开口:“父王,立刻送两位贵客去城外驿宫休息,多派重兵把守,不能让两位贵客出任何的事情。”

    云紫啸点头:“好。”

    他抬首望向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人:“两位请吧,这人见也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两位还是去驿宫住着吧,我云王府里实在是不安全。”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眸光幽暗,盯着云染,见云染神色遍布冷霜,没有半点的温软,两个人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心知是自己做得不好,在云染的心中留下了坏印像,所以才会让她如此的讨厌,更甚至于让燕祁有机会接近她。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看燕祁和云染眉眼欢愉的神情,两个人似乎感情十分的好,一想到这个,萧北野和姬擎天两个人就不甘心,同时他们想到一件事,云染手中有藏宝图,若是她嫁给燕祁,那么燕祁平白的得了一大笔的宝藏,那他们以后岂是燕祁的对手,两个人越想越不甘心,最后各自下着决定。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燕祁娶到云染,哪怕拼到最后,云染依旧讨厌他们,但也绝不能让燕祁娶到云染。

    萧北野眸光拢着自责,认真的望向云染:“云染,本世子在西雪曾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本世子在此向你道谦。”

    想到她坠崖之时他的心痛,他就觉得此生只想娶她这么一个女人,一个足矣。

    姬擎天飞快的接了萧北野的口:“本宫先前对你所做的事情,确实是过份了一些,本宫此番前来大宣,就是为了修好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希望云染能给本宫一个机会。”

    燕祁看萧北野和姬擎天的神情,脸色十分的难看,这两个人对染儿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竟然还有脸过来,当真是不要脸,燕祁伸手轻揽着云染的肩,看也不看姬擎天和萧北野变了的脸色,他低首温声软语的说道:“染儿,天色不早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去吃点东西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好。”

    她对于燕祁的温柔神态,使得萧北野心痛了,姬擎天的眼睛红了,两个人阴沉沉的望着燕祁。

    可惜燕祁看也没有看他们,扶着云染便往里面走去。

    身后的云紫啸看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凶残的样子,不由得心惊,赶紧的请了两个人离开:“姬太子,萧世子请,本王送两位前往城外的驿宫。”

    云紫啸话落,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恨恨的瞪了燕祁一眼,转身欲离开,他们和云染之间的过节,要想短时间内消失,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次他们绝不会轻易收手的,而且绝不会轻易的便宜了燕祁。

    别看这家伙对云染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也许他早就知道云染的手中有藏宝图,所以才会这样温柔以待。

    一行人还没有走几步,便看到云王府门前,有人急急的奔了进来,飞快的奔到云紫啸的面前,恭敬的禀报:“王爷,西雪的恭亲王爷求见公主。”

    云紫啸一怔,身后走出去不远的云染和燕祁二人听到了下人的禀报,脸色同时难看了。

    云染整个人都不好了,如若说她不待见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个人,那么对于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直接是讨厌至极。

    夜幕之下,云染脸色冰冷,转身走过来望着下人,沉声吩咐:“你去告诉那恭亲王爷,就说本公主不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他萧战算个什么东西。”

    云染的话刚落地,只听得一道狂妄霸道的声音响起来:“本王不是东西,本王乃是西雪的恭亲王。”

    一道高大的身影旋风似的从府门外走了进来,一袭黑色的绣金描银的锦袍,在夜风之中猎猎生响,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矫键而张扬,举手投足带着狂妄霸气,好似自己是天地的主宰,这是一个极度自信的男人。

    夜色之中,云王府内的几个人脸色难看的望向了那从门外走进来的男子,这人正是萧北野的父亲,恭亲王萧战。

    萧战一走进来,双瞳如火炬似的闪着炽热的火焰,紧盯着云染,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这所有人里面,云紫啸是最火大的一个,自己的女儿被人当面以这样的眼光盯视着,这让做为父王的他极端的厌恶,云紫啸沉声开口:“原来是西雪的萧亲王,不知道恭亲王爷大晚上要见我女儿有何事指教?”

    萧战看也没有看云紫啸,唇角笑意邪魅:“本王是来通知护国公主一声,本王决定娶她为恭亲王妃,我们西雪和大宣两国联姻。”

    云紫啸的脸瞬间黑了,直接忍不住呸了一声。

    “萧战,你要不要脸啊,你都能做我女儿的爹了,你竟然想娶我女儿,你这张老脸还不要了?”

    萧战眸光一瞬间凶狠无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抬眸望向云紫啸的时候,十分的温和:“本王不与云王爷计较,谁让你是本王的准岳父呢?”

    云紫啸差点被他气得吐血,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呢。

    他见过不要脸的,但是绝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萧战,这里还容不得你如此狂妄,染儿也不会嫁你为妻的,你西雪的恭亲王在我们大宣最好不要如此狂妄。”

    燕祁面容拢着冰霜,其声冷冽如寒冰,瞳眸射出嗜血的煞气,狠狠的瞪着恭亲王萧战。

    萧战望向燕祁,唇角的笑意晕开,不过笑意之中没有一点的温度,他慢慢的开口:“原来是燕郡王,本王听说你和护国公主感情不错,不过护国公主很快就要嫁给本王为妻了,所以本王希望燕郡王以后知道点分寸,若是你再纠缠本王的妻子,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燕祁再懒得和这不要脸的家伙说话,直接的冷喝一声,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打出来,攻向了恭亲王萧战。

    萧战口中一声清啸,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凶猛,凶残的迎了上来。

    这两个人一出手便是狠招,两个人的身手都极端的厉害。

    这两个人打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两个人。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两个人若是两败俱伤,得利的可是他们两个人。

    相较于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的幸灾乐祸,云染和云紫啸二人脸色却难看了,尤其云染,更是满脸的担心,这萧战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燕祁跟他相斗,只怕要受伤,这可怎么办?

    云紫啸生怕燕祁吃亏,所以身形一动加入了打斗,他和燕祁二人联手对付萧战。

    云紫啸一边打一边怒骂:“萧战,你个不要脸的,我女儿不会嫁你的,你少做梦了。”

    “云王爷,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的,是本王说了算。”

    萧战一边和燕祁云紫啸对战,一边狂妄无比的说道,燕祁和云紫啸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两个人出手尽是狠招,不过一时间竟然拿萧战没有办法,这个家伙不但武功厉害,而且出手十分的阴险狡诈,短时间内要想伤他根本不可能。

    云染脸色阴冷,盯着半空打斗的三个人,腰间的软剑陡的拔出来,身形一动,朝半空跃去。

    “萧战,你太狂妄了,本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

    下面看热闹的两个人,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心惊了,生怕云染受伤,两个人同时的开口:“云染。”

    云染因为心中怒火狂炽,手中的一剑断魂布满了暗红色的光芒,她陡的用力对着萧战狠狠的劈了下去。

    萧战虽然武功厉害,但是和三人对战,绝无胜算,所以一看到云染的长剑划来红芒,身形陡的急退,迅速的坠地,他落到地上,哈哈大笑的望着半空的云染:“护国公主,等着做本王的王妃吧。”

    他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开,半空的燕祁云染和云紫啸三人坠下地来,三个人的脸色特别的不好看。

    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走到云染的身边,关心的询问:“云染,你没事吧。”

    云染心中正火大,一听两个人的话,直接的指着他们两个命令云紫啸:“立刻把这两个人送进驿宫去,以后他们再来云王府,直接不见。”

    云紫啸走到姬擎天和萧北野的面前,冷声道:“走吧。”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还不是因为听说染儿手中有藏宝图,所以才会急巴巴的赶过来,个个想娶染儿,其实是想要那份藏宝图,这样不按好心的人,他一个也不喜欢。

    姬擎天和萧北野望向云染,云染和燕祁二个人已经不看任何人,两个人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云王府里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最后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只好跟着云紫啸离开。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荔枝枇杷柚子等人看郡主回来都很高兴,再看郡主和燕郡王脸色不好,又安静的不再说话。

    云染调整了一下呼吸,清冷的开口:“没想到萧战竟然这么不要脸,堂而皇之的跑到云王府来说要娶我。”

    “他主要的目的是藏宝图,他以为你手中有藏宝图。”

    燕祁森冷的说道,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人他没有放在眼里,但这萧战却是难缠得很,他的武功很厉害,而且头脑也有,狂妄又霸道。

    “没想到藏宝图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看来要想个办法转移一下别人的注意力,不然我们的麻烦大了去。”

    云染沉声说道,眉微微的蹙了起来,花厅里一片安静。

    燕祁望向花厅地荔枝和枇杷等人,吩咐道:“去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吧。”

    “是,”三个丫鬟退了下去,燕祁望向云染说道:“不如我们连夜制一份藏宝图,反正没人看过这藏宝图,谁也不知道藏宝图什么样子,等制好了这份藏宝图,回头把这藏宝图送出去,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云染想了一下,认为这办法可行,立刻点头同意了。

    不过想到萧战狂妄霸道说要娶她为妻的事情,她心里还是十分的恼火。

    燕祁伸出手抓着她,安抚她:“你别心烦了,我敢打赌,只要把这藏宝图送出去,萧战的注意力就不会在你的身上了,他的注意力肯定转移到那藏宝图的身上,而且这里是本郡王的地盘,还容不得他如此的狂妄。”

    燕祁的瞳眸凌厉的杀气,萧战,竟然想从他手中抢人,分明就是做梦。

    门外,荔枝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此时云染的怒火平复了,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燕祁二人一起吃晚饭。

    云染一边吃一边问荔枝:“最近京城都有什么事发生。”

    “听说东炎太子,南璃的明王爷,还有西雪的恭亲王爷和恭亲王世子都来了我们大宣。”

    荔枝禀道,一侧的枇杷说道:“奴婢还听人说,我们大宣梁城还出现了不少的江湖人士呢。”

    云染无语的挑了一下眉,心里把那死了的宋隽咀咒一百遍,让这家伙永世不得超生,竟然给她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枇杷说完,柚子忽然的开口:“公主,还有一件事公主可能不知道。”

    云染停下动作望过去,便看到柚子挑眉说道:“先前皇上不是把荣德公主指婚给了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吗?”

    云染点了一下头,算了一下时间:“荣德公主被送往涟阳关的日子早过了,她被送走了。”

    这一次不仅是柚子,荔枝枇杷二人都摇头了。

    柚子飞快的说道:“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几天前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进京,信里向皇帝拒婚了,他退掉了荣德公主的婚事,他不想娶荣德公主为妻,皇上准了这件事。”

    云染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沈瑞沈大将军,她还真没有印像,只听安乐说过,这人四十多岁,却像个五十多岁的人一样老,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汉子。

    荣德公主虽然鄙卑无耻惹人讨厌,但是她长相确实不错,又是皇室的公主,换做一般人肯定会娶的,没想到这位沈瑞沈大将军竟然直接的拒婚了,可见此人是条汉子。

    “这人倒是不错,竟然连堂堂公主的婚事都退了。”

    云染在佩服沈瑞的同时,想到了荣德公主楚韵宁来,本来她想把这女人嫁往涟阳关去,让她远离梁城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没走成,这下这女人恐怕又不消停了。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伸手挟了一筷子菜递进云染的碗里。

    “染儿这么看本郡王做什么?”

    “你说荣德公主会死心吗?会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

    “若是她不安份守己,那她就是自找死路。”

    燕祁凉薄的说道,话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像说一个死物一般。

    两个人吃了晚饭,晚饭后开始像上次一般的泡制藏宝图,找了一个旧得不成样子的鹿皮,在上面绘藏宝图。

    这一忙碌,足足忙碌到半夜方好,两个人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日,宫中设宴,招待各国的来使,朝中的大臣皆带了内眷参加,云紫啸带着云染和云挽霜姐妹二人前往宫中赴宴。

    云染和云挽霜二人坐一辆马车,姐妹二人亲热的说着话,云染问云挽霜,最近王府里的情况怎么样。

    云挽霜把王府的情况简单的向云染说了一遍,临了还说到老王妃的病,说老王妃现在好很多了,吃饭说话都没有问题了,就是下地活动只能走几步,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云染对于这老太太没有多少的热情,一带而过,云染又问起云挽霜的亲事怎么样了。

    云挽霜正想说话,马车晃了一下,竟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姐妹二人的话停住了,外面驾车的赵虎,飞快的禀道:“公主,是定王府的马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云染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掀起车帘往外张望,看到定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个纤瘦的女子,肤色略白,走路如弱柳一般的摇摇摆摆的,云染愣了一下细看,才看到外面的女子不是别人,竟是定王妃宋晴儿。

    云染一看到宋晴儿苍白虚弱的神情,不由得心咯噔一响,沉了下去。

    晴儿这是怎么了?

    宋晴儿已经走到了云染的马车外面,一抬首看到云染眸光幽深的望着她,宋晴儿抬眉虚弱的一笑,柔声唤道:“姐姐。”

    云染赶紧的伸手拉她进来,宋晴儿一进马车便哭了起来:“云姐姐,你怎么不理晴儿啊,我去找你几次你都不见我。”

    云染挑高长眉,认真的说道:“晴儿,我不在云王府里,我出去有事了,所以才会让人对外宣称说我病了。”

    宋晴儿扯了一下唇,喘息了起来,笑得十分的无力。

    “晴儿,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云染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号脉,这一号不由得脸色陡变,沉声说道:“你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没了?”

    “我不小心摔倒了,孩子流掉了,”宋晴儿抬手用绢帕掩嘴咳嗽了两声,说道:“因为流掉孩子,所以有些病根除不掉,身子一直不大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痛到无以复加,事实上是自从有人泄露云染手中有藏宝图,定王楚逸霖便让宋晴儿进云王府替他偷藏宝图,她不肯,便遭到了楚逸霖的毒打,他还威胁她,若是不做的话,便要打掉她的孩子,后来她迫于孩子,去云王府找过云染两三次,没想到云染对外宣称自己病了,所以她根本见不到她,等她回去楚逸霖便不给她好脸色。

    有一回他竟然对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脚,还说娶她就是为了帮助他的,没想到她一点用都没有,早知道娶她一点用都没有,他当初就不会娶她。

    直到这时候,宋晴儿才恍然做了一场大梦,原来娶她的男人只是以为她对他是有用的,他是想拉拢燕王府和云王府才会娶她的。

    真相竟然是这样残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下雨的时候在雨地里狂奔,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掉了。

    马车里,云染实在难以置信这样的事实,晴儿十分的疼这个孩子,怎么会不小心摔倒呢,这事摆明了有隐情。

    “晴儿,你说是不是定王,是不是楚逸霖干出来的,有话你告诉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放过这个混蛋的。”

    云染脸色冷了,瞳眸一片莹绿,她直觉上认定是楚逸霖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晴儿的事情。

    宋晴儿看着关心自己的云染,心里忽然好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出来,若是她哭,云姐姐肯定要找定王楚逸霖算帐,那她是害了她。

    “没有,我真的没事,真的是我自个儿摔掉的,王爷他对我挺好的,是我自个不争气。”

    宋晴儿说到这儿又咳嗽了起来,云染赶紧的伸手扶着她,看着短短的时间不见,她竟然瘦弱成这样,身子差成这样,云染心疼极了。

    “你身子骨不好,刚流产还进宫做什么啊,定王呢,这个该死的混蛋。”

    云染怒骂,从以前她对定王楚逸霖就不看好,虽然晴儿说自己这样不关楚逸霖的事情,可是云染还是觉得晴儿这样和楚逸霖脱不了干系。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进宫散散心也是好的。”

    宋晴儿之前对云染心中有一抹怨气,现在她知道云姐姐不是不见她,而是她确实不在云王府里,她忽地便释然了,她释然了心就解脱了,她身子好不好,她已经不在乎了,心死了,活着又怎么样。

    云染还想说什么,外面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赵虎的声音响起来:“公主,宫中到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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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云染和燕祁的指婚

    宫宴,人很多,不少人正在殿内说得热闹,一听到太监禀报护国公主到,个个停住说话声掉头望过来,有人迎上来,有人停在原地不动,小声的窍窍私语。

    云染和宋晴儿还有云挽霜一路走进殿内,好几个朝中的一品诰命走了过来,现在的护国公主可谓有权有势,又和皇后娘娘交好,她们自然上赶着巴结她。

    云染和这些人一一说着话,宋晴儿便一个人走到安静的地方。

    她身后有几个人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温声的和宋晴儿招呼起来:“定王妃,你怎么一个人躲藏在这角落里?”

    宋晴儿抬首,看到和她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清妍,赵清妍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闺阁小姐,几个人都望着不远处和各家夫人说话的云染,不但身份贵重,一举手一投足带着浑然天成的风华,几个人眼里升起赤祼祼的嫉妒之色,这个女人从前只不过是一个人见人厌的人,没想到今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大宣最受人欢迎的女子了,现在哪个看到她不是巴结有加。

    一想到这些,在场的几个女子个个心中嫉妒。

    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收回视线望向宋晴儿:“听说现在护国公主脾气大得很,一般人想见都见不到她,不过别人见不到她倒情有可原,可是听说定王妃和她交情十分的交好,怎么也见不了她啊?”

    赵清妍接梅若晗的话,温声说道:“梅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护国公主现在身份贵重无比,她不想见谁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她的风头可是连荣德公主都盖过去了,堂堂皇室公主都比不得她,你说她现在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吗?”

    赵清妍说完望向宋晴儿,笑道:“定王妃不要记在心里。”

    宋晴儿挑了挑眉,咳嗽道:“没事,我不记心上。”

    本来她先前没有见到云染的时候,心中是有怨气的,云姐姐为什么不见她,难道就因为她身份高了,就不要她这个朋友了吗?不过先前听到云染的话,知道她并不在云王府里,而且她依然像从前一般关心她,宋晴儿已经不恨她了,要恨就恨自己,是自己太蠢了,竟然看不穿那男人的真面貌。

    宋晴儿一想到这个,脸色更白,咳嗽声更重了。

    赵清妍和梅若晗一看她的样子,吓得跳远了一点,这女人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大毛病吧。

    “定王妃,你怎么了?”

    一位小姐看宋晴儿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不禁担心的问道。

    宋晴儿摇头:“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身子不好,还跑来参加宫宴做什么?”

    宋晴儿掉首望过去,看到脸色不悦,瞳眸冰冷的定王楚逸霖走了过来,这个男人之前曾以为她有价值,对她温柔以待,可是现在看到她没用了,对她连一个眼神都是冰冷的。

    宋晴儿看到他,心中涌动起恨意,她恨他,恨他,因为他毁了她的梦,害了她的孩儿。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这男人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野心,帝皇梦。

    宋晴儿凄冷的笑,望向定王楚逸霖:“王爷忘了吗,是王爷通知管家让我来参加宫宴的。”

    先前他让管家来通知她说今晚有宫宴,明知道她身子不好,他问都不问一下,便让人通知她来参加宫宴,他堂堂王爷都发下话来了,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他这样只不过是折磨她罢了,因为她没有帮助他去做他要她做的事情/

    楚逸霖没想到宋晴儿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反驳他,脸色陡冷,走过来伸手拽了宋晴儿往大殿边走去,恶狠狠的警告道:“宋晴儿,你给我悠着些,你是不是跑到护国公主面前打小报告了,若是你胆敢这样做的话,本王定然不会放过你宋家的一干人。”

    宋晴儿咳嗽了起来,笑意飘渺:“王爷想多了,我怎么会跑到护国公主面前说什么呢,再说王爷怕我说什么呢。”

    楚逸霖看宋晴儿不阴不阳的样子,气恼之极,手一松转身离开了,看到这女人就来气,哪个女人嫁人不是帮助自家的夫君做事,她倒好,当初他让她去云王府帮他偷出云染的藏宝图,她竟然不肯,他不是没给她机会,他给了她两次机会,她都不松口,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楚逸霖刚走出去几步远,便被梅若晗给缠上了:“表哥,你别生气了。”

    “嗯,还是若晗让人看了心喜。”

    定王楚逸霖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最近他对梅若晗十分的好,因为梅家现在与他走得很近,他们现在有意推他上位,私下的手脚一直没有少动,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娶梅若晗进定王府。

    只不过因为现在有一个宋晴儿,所以没办法张这口,若是宋晴儿?

    楚逸霖恶毒的想着,和身侧的梅若晗有说有笑的走到大殿一边去了。

    身后的宋晴儿手指紧掐进肉里,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控,她身侧的丫鬟心疼极了:“王妃,你还是养好自个的身子吧。”

    宋晴儿回神,摇了摇头,她的身子她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不过她放不开自己的心结,使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罢了。

    “我没事。”

    大殿一侧的云染,一直被别人围着说话,本来想找定王楚逸霖,警告他一声别欺负晴儿的,可是却因为四周包围着人,而没办法找定王。

    正在这时,殿外,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来:“东炎太子到。”

    “南璃国的明王爷到。”

    “西雪的萧世子到。”

    几道尖细的声音落地,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大殿外面,云染身侧的各家夫人,自动的分散了开来,一起望向殿门前,云染总算得到了自由,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做一个名人不容易啊。

    大殿外,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东炎的姬擎天,一身黑色的锦袍,举手投足带着冷酷无情的霸气。

    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依旧和从前一般的儒雅温和,不过云染想起这家伙先前以为她想嫁给他,吓得脸色都白了的事情,不禁翻白眼,当初都吓死了,现在又出现做什么,难道因为藏宝图,他不害怕她嫁他了。

    最后是西雪的萧北野,萧北野一身的邪魅张扬,紫衣衬得他越发的风华无双,他笑意狂狷,一走进殿内便寻找着云染的下落,当眸光看到云染的时候,萧北野笑着朝云染点头,云染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不过她简单的一个动作,使得萧北野心中激动,高兴的想着,云染对他的怨气似乎有所松解了,这真是好现像,他要再接再厉的努力,直到她不怪自己为止。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迎了过去,殿外陆续有别的人进来了,大殿内人越来越多,很是热闹。

    姬擎天秦文瀚和萧北野三人被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宫宴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云染抬眉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荣德公主楚韵宁出现,看来这女人因为退婚的事情,自觉没脸见人,所以没有过来。

    云染正打量着,殿外忽地再次响起一道尖叫声:“西雪的恭亲王爷到。”

    一听到西雪的恭亲王爷到,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的望向了大殿里的护国公主云染,因为恭亲王萧战最近在大宣一直高调的表示,他此番前来大宣就是为了和大宣联姻的,而联姻的对象便是护国公主云染。

    不少人心中暗自猜测着,云染真的会嫁给恭亲王萧战为妻吗?这恐怕不可能,谁不知道护国公主云染和燕王府的燕郡王两情相悦啊。

    可问题是这西雪的恭亲王爷萧战,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在西雪手握重兵,虽然不是皇帝,可是却比皇帝还有权势,若是他想娶,护国公主不嫁的话,那西雪和大宣两人国岂不是要开战。

    殿外,萧战一身赤金的锦袍,狂妄霸道的从走了进来,他周身强大的气场,使得殿内不少人不敢靠近,而萧战也不在乎别人,完全是我行我素的神态,他看也不看别人,径直的一路往里走到了云染的面前,眉眼张扬的笑意:“云染,今晚过后你将是本王的王妃。”

    云染没想到这人狂妄至此,竟然当着满殿的人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瞬间一片冷冽,阴沉的说道:“恭亲王果然够狂妄,不过本宫在此也说一句,本宫绝不会嫁你为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好,有意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恭亲王萧战张扬的哈哈大笑,我行我素狂妄霸气的模样,十分的令人不喜,大殿内不少的人蹙眉瞪着他。

    有人望向萧战,又望向了萧北野,心里越发的不屑这样的男人,明明儿子喜欢的女人,他做老子的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抢儿子的女人,禽兽不如。

    萧北野脸色阴沉,拢着狂风暴雨,现在的西雪可谓两片天地,一片就是他的,一片是他父王萧战的,不过萧北野很明白,现在西雪人心所向的不是他,是他的父王萧战,所以他不能正面和自个父王对敌,而是暗下里致他于死地。

    只是三番两次的没有得手,这个人根本就是成了精了,让他找不到任何的弱点,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恨,越发的恼火,只是很少正面和他对上罢了。

    大殿内,不闻别人的说话声,只听得萧战狂妄的大笑声响起。

    殿外,太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一听到皇上来了,立刻动作迅速的出列,分列在大殿的两侧,齐齐的下跪:“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一身明黄龙袍的楚逸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侧紧随着的乃是皇后唐茵,皇后依旧是不卑不亢的从容神态,神态端庄得体,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的事情能令得她失了颜色,事实上云染知道,若是涉及到皇后在意的人或者事,她就会变了颜色。

    楚逸祺和皇后的身后紧随着的两个人,一个是燕祁,一个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

    燕祁和楚文浩两个人完全没有往日的相处和谐,一看便是不对付的两个人,他朝他剜一眼,他凉凉的看他一眼,然后两个人迅速的望着大殿内,只见三国使臣已经全部到了。

    楚文浩一看到大殿内站着的西雪恭亲王萧战,忽地心情极好的回首望向燕祁,神容温和柔软的说道:“燕郡王,你说护国公主会不会远嫁西雪成为恭亲王妃呢。”

    燕祁凉凉的瞄了楚文浩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嫌牙齿白吗?本郡王不在意让你永远没牙。”

    楚文浩脸色一暗,下意识的抿紧唇,生怕燕祁一怒打落他满嘴牙,这家伙永远不按牌章出招,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皇帝和皇后两个人走向高座坐了下来,眸光没有看大殿下首跪着的黑压压的朝臣,倒是望向了恭亲王萧战。

    传闻西雪的这位萧亲王爷独揽西雪的大权,独断专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面对他这个大宣的皇帝,竟不见他有丝毫的恭敬,反而是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楚逸祺不由得恼火,瞳眸暗沉的望向下首的萧战。

    “朕素日闻西雪的恭亲王爷狂妄霸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只不过狂得有些过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这恭亲王是很久没有吃过苦头了,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恭亲王萧战丝毫不把楚逸祺的冷讽放在眼里,完全把楚逸祺的讥讽当赞美。

    “好说。”

    楚逸祺扫视一眼大殿下面的朝臣,沉稳的开口:“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朝臣起身,纷纷的往旁边的座位上走去。

    楚逸祺的眼光又望向了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还有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没想到这些家伙又来大宣了,眼下大宣内患未解决,这些家伙竟然再次的来大宣,这分明是添乱啊。

    楚逸祺的眼神落到了大殿一侧的云染身上,心知肚明一件事,这些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云染手中的藏宝图,不说别人,就是他也想得到云染手中的藏宝图。

    云染只当没看到,眼神自然的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燕祁眸光如水,递了安抚的眼神给她,让她不要着急,就不相信他们二人联手还击败不了这恭亲王萧战,若是萧战不如此狂妄自大,也许他们对付他还真要费一番功夫,可是这家伙太狂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了,如此一来,就是给了他们破绽。

    大殿上,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一直注意着云染,看云染和燕祁二人眉目传情的神态,心不由得气恨难平,尤其是萧北野,只觉得心中苦涩,甚至他有些后悔,当初云染坠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那么多的顾虑,直接跳下去多好,如若他跳下去,他和云染之间的情分就不会如此的浅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现在是后悔也没有办法。

    殿内,皇帝一声令下,开宴。

    宫宴开始了,皇帝楚逸祺端了酒杯望向东炎三国的人,不愠不火的说道:“不知道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一次来我大宣是为了什么事,朕甚是不解?不过来者是客,朕先干一杯。”

    楚逸祺喝了一杯,下首三国的人纷纷的端了酒杯陪着皇帝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恭亲王萧战直接的站起身,抱拳狂放的开口:“本王之所以前来大宣,乃是为了和大宣联姻而来的。”

    萧战的话落,大殿鸦雀无声,这可是今天的重头戏,不少人盯着看好戏,看护国公主云染会不会嫁给西雪的这位恭亲王爷,殿内不少的闺阁小姐恨不得云染立刻嫁给西雪的这位恭亲王爷,那以燕郡王不是又落单了吗,她们就有指望了。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一听萧战的话,眉蹙了起来,若是云染身上没有藏宝图,他是巴不得把云染给远远的嫁出去呢,这样她的打王鞭对他就鞭长莫及了,可是现在云染身上有藏宝图,他若是把云染嫁出去,这藏宝图不就?

    楚逸祺心里想着,脸上满是轻笑:“联姻,没想到西雪的恭亲王爷竟然想和我大宣两国联姻,这倒是稀奇,不知道恭亲王爷这是替西雪的太子殿下来联姻呢,还是替恭亲王世子前来姻联?”

    楚逸祺故意刁难恭亲王萧战,不过萧战不气恼,高端大气的说道:“本王既不是替太子殿下联姻,也不是替本王的儿子联姻,乃是本王自己前来迎娶本王的王妃的。”

    萧战狂妄一笑:“这天下能入本王眼的女子少之又少,本王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自然要前来迎娶本王的王妃,还请大宣的皇帝陛下同意两国联姻之事,若是我们两国联姻了,可永保两国的和平,我代表西雪宣布和大宣永结友好同盟,以后互不侵犯。”

    恭亲王萧战话一落,殿内不少的议论声起,不少的朝臣有些心动,东炎南璃西雪,最强大的就要数西雪,因为西雪除了有一个萧亲王萧战,还有萧北野也是擅长作战的,他们父子二人手下强将勇兵不少,若是两国交战,大宣未必有胜算,何况一直以来东炎南璃和西雪都是联手的。

    若是和西雪成为同盟之国,那么另外两国又有何惧的,那么大宣可永远太平了。

    大殿内,燕祁和云染的眼神拢着寒意,两个人眯眼望着下首议论纷纷的朝臣,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冷,这些人中不少人都赞成两国联姻,甚至于赞成让云染嫁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只因为送出了一个云染便可换得两国的和平。

    不过他们做梦,燕祁冷哼一声,心底无比的鄙视这些朝臣,竟然指望用一个女子来保大宣的山河,何况这恭亲王萧战的话能信吗?一群猪脑子的家伙。

    大殿上,众人说得热闹,皇帝楚逸祺眼神幽暗,其实听了萧战的话,他也有些心动,如若两国联姻,立下文书,萧战即便日后反悔。也没出办法面对天下人,可现在的问题是云染手中有藏宝图,若是让云染嫁往西雪去,藏宝图即不是要被带走。

    楚逸祺正左右为难,既想同意,又不想同意。

    萧战再次的开口:“本王请大宣的皇帝陛下同意把大宣的护国公主云染嫁给本王为妃。”

    云染还没有开口,大殿一侧的云紫啸直接的站起来望向萧战森冷的说道:“恭亲王爷,你这话说得好没意思,你想联姻,可以,我大宣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子,但本王的女儿不会嫁你为妻,本王记得先前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曾经登门向本王的女儿提亲,欲娶我女儿为西雪的恭亲王世子妃,儿子欲娶的妻子,做为老子的也想娶,你让天下人如何不耻你的行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便是亲父子,也是各凭本事娶妻,为什么儿子想娶的女人,老子就不能娶,云王爷这迂腐的思想是要不得的,自苦美人配英雄,本王认为护国公主跟本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殿内不少人脸黑了,这家伙实在是太狂妄了,大殿一侧的云染缓缓的起身,望着恭亲王萧战说道。

    “恭亲王爷所说的话没错,男人各凭本事娶妻,不过本宫说过一句话,恭亲王爷为什么记不住呢,本宫不喜欢你,本宫不会嫁你。”

    其声冷冽阴沉,一字一顿,殿内所有人都听进了耳朵里,个个望向大殿上两个对恃的人。

    恭亲王萧战瞳眸漆黑如暗夜的星辰,暗沉无边,唇角一勾,霸道的说道:“护国公主,本王也说过,这事由不得你。”

    “喔,本宫倒想听听为何由不得本宫?”

    “本王前来大宣的时候,已经五十万大军压在大宣的边境,此番本王若是顺利的娶到护国公主为妻便罢,若是本王无功而返,本王的五十万大军便踏足大宣的边境,到时候护国公主将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妖女,人人喊打喊杀,护国公主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大殿内,恭亲王萧战的话一落,殿内死一样的沉寂,不少人脸色难看起来,面面相觑,五十万大军压境,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阴骜的瞪着恭亲王萧战:“恭亲王此话何意,难道恭亲王意欲和我大宣为敌。”

    “本王倒想永结百年和好,可惜护国公主不领本王的这份情,那本王只能出此下策了。”

    萧战挑高浓黑的眉,邪魅万分的说道。

    楚逸祺脸色冷冷,大殿一侧的燕祁,周身拢着冷霜,徐徐起身:“恭亲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五十万大军压境,难道我大宣还怕你不成,本郡王倒要看看,若是这天下人看到恭亲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便大兵压境,引起天下纷争,天下的百姓会如何的鄙视恭亲王爷。”

    恭亲王萧战哈哈一笑,丝毫不把燕祁的话放在耳中。

    “冲冠一怒为红颜,本王若是惹起天下纷乱,百姓憎恨本王的同时,护国公主只怕难以独善其身,燕郡王乐意看到护国公主身陷这种流言之中吗,若是百姓不好过了,只怕不少人要组建暗杀的队伍,终身以杀护国公主为已任。”

    “无耻,”燕祁怒骂,这种男人也配娶染儿,燕祁抬眸望向云染,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给云染,云染唇角勾出讥讽的笑。

    “恭亲王爷也不要把自己说得如此的大义凛然,其实本宫知道你为什么要坚持娶本宫,事实上你只不过为了本宫手中的藏宝图。”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众人再次的心中一窒,不少人疑惑的望着云染,难道护国公主手中真的有藏宝图。

    虽然梁城内传得纷纷扬扬的,说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可是其中有不少人是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的。

    藏宝图啊。

    现在听云染提起,个个都竖起耳朵听着云染的话。

    恭亲王萧战脸色一凛,盯着云染,再次的哈哈笑起来:“本王娶你,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还分彼此吗,藏宝图是你的自然也是本王的。”

    殿内不少人暗骂恭亲王萧战不要脸,先前看他一怒冲冠为红颜,还以为他有多喜欢护国公主,原来竟是为了公主手中的藏宝图,真是让人鄙视。

    云染浅笑若然的掉首望向身后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臣女不懂什么藏宝图不藏宝图的,但是臣女手中确实有一块图纸,是臣女的师傅临终前交给臣女的。”

    云染说完,楚逸祺的心一窒,瞳眸微暗,盯着云染。

    云染笑着说道:“因为这图纸,臣女不胜其烦,就算图纸是藏宝图,于我又有何用,何况我也不知道那图纸是不是藏宝图,如果这东西真是藏宝图,那也是我大宣的东西,不是别国的,所以臣女愿意当殿交给皇上,不过?”

    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上首的楚逸祺激动了,眼神晶亮,盯着云染:“不过什么?”

    “臣女把图纸交给皇上可以,不过请皇上下旨把本宫指婚给燕郡王为妻。”

    大殿一侧的燕祁沉稳的出列开口:“请皇上为臣和护国公主指婚。”

    恭亲王萧战没想到云染竟然当殿把藏宝图交出来,还是交给大宣的皇帝,不由得脸色不好看了,再看云染竟然和燕祁二人竟然直接的当殿请皇上指婚,恭亲王萧战怒火狂炽的大吼起来:“谁敢,若是谁敢给他们指婚,本王不日便可以让大军压境。”

    云染唇角讥讽的笑,望向恭亲王萧战:“恭亲王爷,没有藏宝图,你也愿意娶本宫吗?”

    萧战听到云染的话,心中极是气恨,这女人竟然把藏宝图交出去了,可恼可恨,这样可恨的女人,他偏不让她如意,她想嫁燕祁,做梦。

    “娶。”

    萧战沉声大喝,云染却笑意浅浅的回道:“对不起,本宫不嫁,本宫不稀憾你,就算你兵临城下也没有用,本宫此生非君不嫁。”

    “本郡王非卿不娶。”

    两个人当殿宣誓,不少人受到震憾,一句话不说。

    萧战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沉声说道:“皇帝,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若是你不把护国公主嫁与本王,本王立刻大兵压境,我们西雪和大宣从此后誓不两立,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燕祁沉声说道:“萧战,你不要太狂妄,即便你大兵压我大宣的边境,我大宣的潼关外有十万兵将,可从相邻的两个郡县现调七八万人过来,再加上最近的涟阳关,有近二十万的兵将,如此一番本郡王倒想试试,你大军如何压境。”

    燕祁周身强大的煞气,王者之尊一般,身上的威压强烈的释放出来,大殿内不少人胆颤心惊,这样神形外露的燕郡王还是极少见的。

    萧战瞳眸嗜血的瞪视着燕祁,两个人眸中寒光四射,劈叭作响,交战激烈。

    大殿上首,楚逸祺望着大殿下面的两个人,心中慢慢的有了主意,大宣的兵力并不比西雪差多少,如若说这萧战父子二人厉害,燕祁父子二人也很厉害,还有云紫啸沈瑞等人,所以大宣并不惧怕西雪,但是若他不给燕祁和云染指婚,藏宝图就拿不到手,这种东西若是落到西雪的人手里可是麻烦,虽然他不乐意让云染嫁给燕祁,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先拿到藏玉图再说,楚逸祺的瞳眸满是算计的暗芒,他望向大殿下首的云染,沉声说道:“护国公主,你打算把藏宝图交出来吗?”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道:“不错,本宫想用藏宝图换皇上一道指婚的旨意,不知道皇上可应允。”

    云染话落,大殿上的萧战冷笑一声,狂放的开口:“皇帝,你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吧,你认为她真的会把藏宝图交给你吗,会不会是一张假的藏宝图。”

    云染听了萧战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怒骂这个贱男,竟然能识穿她的藏宝图是假的,不过真的假的谁又见过呢。

    云染神容淡淡的说道:“本宫不知道手中的图纸是真的假的,但是确实是师父给本宫的,若是你们不相信。本宫也没有办法。”

    她说完耸了耸肩,扫视了大殿上的众人一眼,最后眸光落到皇上楚逸祺的身上。

    “皇上若是相信恭亲王爷的话,本宫也没有办法,若是这图纸落到别人的手里,皇上千万别把帐算到本宫的头上。”

    楚逸祺飞快的开口:“把藏宝图呈上来。”

    满殿的人全都望着云染,只见她小心的从腰间锦袋里取出一方玉盒,这玉盒流光溢彩,上雕七瓣玲珑花,一看就是上好的宝贝,而且看上去确实有些年份了,她递给身侧的宫女,吩咐她:“小心些,别摔坏了。”

    殿内很多人盯着云染,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看云染的神容以及举止,这东西似乎确实是真的。

    楚逸祺眼看着有人把玉盒呈了上来,并不急着打开,而是仔细的观看这玉盒,听说这藏宝图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一百多年的东西,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楚逸祺看了玉盒,心里倒先信了三分,事实上这玉盒确实有很长久的历史了,楚逸祺算没看走眼。

    看完了玉盒,又细心的打开看里面的藏宝图,一张破破烂烂的鹿皮,上面绘着一些图形,还有一些字,好像是一些山的名称,这一份藏宝图的制作,比上一次更精心,费了不少的功夫,其中的一些地名,也是燕祁知道的地方,他是以一个地方为中心地,然后制作的。

    大殿内一片寂静,个个眼红的盯着皇帝楚逸祺手中的藏宝图,恨不得上前一探究竟。

    下首的恭亲王萧战,脸色阴沉的凉凉开口:“皇上搞得清楚这是真的藏宝图还是假的藏宝图吗?需不需要本王帮助你观摩观摩。”

    楚逸祺挑高长眉,望向恭亲王萧战,若是让他看到这藏宝图还不记住这地方,直接的拒绝:“恭亲王爷想多了,是不是藏宝图朕还是认识的。”

    云染挑高长眉望向楚逸祺:“皇上,用这么一份藏宝图可以换本宫和燕郡王的一道指婚旨意吗?若是皇上不乐意,那把藏宝图交给我吧。”

    东西落到楚逸祺的手里,他如何拿出来啊,虽然心中怀疑这藏宝图是假的,可是看来看去都像真的啊,楚逸祺抬眸望向云染,又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祁。

    恭亲王萧战现在火大得不得了,看云染弃他如蛇鼠,可是却一心一意的想嫁给燕郡王燕祁,为了嫁这个男人竟然把藏宝图交出去,这女人看来也不怎么聪明,不过她不想嫁给他,他偏不让她如意。

    萧战朝着大殿上首的楚逸祺叫道:“皇帝,请你三思。”

    殿内不少大宣的朝臣也站了起来:“皇上,请三思。”

    若是恭亲王萧战回大宣,一怒真的五十万大兵压境,那大宣不是乱了吗?

    西雪素来和东炎南璃交好,若是三国联手,同时兵发大宣,那大宣不是危险重重吗?所以为了一个女人,让天下大乱,这事不值。

    赵丞相飞快的开口:“皇上,我们大宣不宜与西雪交恶啊。”

    赵丞相话落,又有朝中的大臣起身附和:“是啊,皇上三思。”

    楚逸祺望向恭亲王萧战:“萧亲王爷何必非执念于护国公主呢,我大宣多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子,若是恭亲王不嫌弃的话,在座的各位佳丽,只要是恭亲王爷看中的,朕都可以指婚。”

    恭亲王萧战霸气的说道:“本王看中的岂是寻常的蒲柳之姿,本王前来大宣,一心一意想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宣的护国公主。”

    恭亲王爷话落,燕祁还没有说话,东炎的姬擎天缓缓的起身,望向楚逸祺说道:“本宫也有意迎娶护国公主入我东炎,若是皇帝同意把护国公主嫁给西雪的恭亲王或者本宫,本宫无话可说,若是皇上把护国公主指婚给燕郡王为妻,那么本宫不得不附加一个条件,本宫会配合恭亲王萧战兵临大宣的边境。”

    云染抬眸望向姬擎天,眼神凉薄而冰寒,对于这个男人,她从以前就没有好感,今日只觉心中厌恶至极,早知道当日所救的是这种人,她就是看到他死也不会救他的。

    可惜她当日不知,惹来这样大的麻烦。

    楚逸祺因为东炎太子姬擎天的话而有所顾忌,本来凭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他还能不理会,但是现在加上东炎的太子姬擎天的话,两国分东西夹攻大宣,大宣绝无胜算。

    楚逸祺看一眼手中的藏宝图,看一眼下面的恭亲王和东炎的太子姬擎天,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为什么不能兼得呢,楚逸祺甚至于想着,要不要把藏宝图给吞了,然后照样不给燕祁和云染指婚,不过很快否定,众目眈眈之下,他吞了藏宝图,得被多少人耻笑啊。

    楚逸祺认真的想,很快有主意了,盯着手中的藏宝图看,他把这些记在心里就好了,这样既不用得罪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也不用得罪东炎的姬擎天,而且把藏宝图的图形记在了心里。

    楚逸祺看完了藏宝图的图形,恋恋不舍的递到手边的玉盒里,盖上盒子深看了一眼,交给手边的小太监:“这个还是交还给护国公主吧。”

    “是,皇上。”

    皇上的动作一起,殿内不少人明白皇上的态度了,皇上是不打算给燕郡主和护国公主指婚了。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瞳眸闪烁着见猎心喜的光芒,盯着云染,以及云染手中的玉盒,只要他娶了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以及她手里的藏宝图可都是他的了。

    东炎的姬擎天阴狠的瞪着燕祁,若说他娶不到云染,燕祁也别想娶到,总之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娶到云染的。

    云染则没看向任何人,望着自己手中的玉盒,抬眸望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既然皇上不想要这藏宝图,那本宫就收起来了,日后可别说本宫不给喔。”

    她停了一下,楚逸祺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女人没有纠缠,不想云染又接着开口:“本来还想告诉皇上如何才能看到这藏宝图,没想到皇上却是不要的。”

    楚逸祺愣了,心里颤颤的:“护国公主的意思是藏宝图的画像是假的。”

    云染点头:“是的,这种古物,哪里会轻易把什么图形显示出来,都是隐藏了的。”

    楚逸祺差点被气得吐血,他先前拼命的努力的记那图形,竟然是个假的,藏宝图的真迹他根本没有看过。

    相较于楚逸祺的怒火,恭亲王萧战的心情却无端的好起来,唇角擒笑,张扬的开口:“果然不亏是本王相中的女人,聪慧。”

    恭亲王爷竖起大拇指夸赞云染。

    云染脸色冷冷的瞪了恭亲王萧战。

    萧战不看她,掉首望向上面的楚逸祺:“皇上,请把护国公主嫁给本王为妻,我们两国联姻,可保两国百年和平。”

    燕祁挑高狭长的凤眉望向萧战:“恭亲王爷,你在西雪只不过是一个王爷,不要如此大言不惭,说什么可保两国百年和平,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燕祁的话直指楚逸祺,答应了就是傻子,殿内不少人脸色变了。

    燕祁望向楚逸祺说道:“皇上,你这是打算把护国公主赐给恭亲王爷为妻吗,你这是打算把藏宝图送往西雪的人手中吗?你确定这样可保我大宣百年和平吗?若是西雪有一大笔宝藏的话,就可以练出一支铁甲神兵出来,皇上相信还有什么百年吗?”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不但使得楚逸祺的脸色黑了,就是殿内也有不少人脸色暗了,飞快的盘算着,最后觉得护国公主云染不能嫁往东炎和西雪。

    恭亲王萧战听了燕祁的话,长袖轻甩,狂妄霸气的望向楚逸祺:“皇帝陛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护国公主云染许配给本王为妻,二是本王兵临城下。”

    这家伙竟然当殿威胁起了楚逸祺,楚逸祺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瞳眸染上怒火,正想大发雷霆之火。

    殿门外忽地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大长公主到。”

    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起望向殿门前,只见大殿门外,大长公主身穿摇拽拖地的华丽长裙,雍雍华贵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后看到大长公主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是她先前悄悄的递了眼神给殿侧的太监总管,让他去太后的宫殿去请的大长公主。

    皇帝可以和太后闹,但是却不好过份为难大长公主,所以要想救云染,只有大长公主出面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有一种直觉,大长公主对云染不会坐视不管的,没想到自己使了人去,还真的管用。

    座上,楚逸祺望向殿下的大长公主:“姑姑怎么过来了?”

    “本宫若是不过来,岂不是让你坏了祖宗的规矩。”

    “这?”楚逸祺愣住了,只见大长公主手中抱着一本皇室秘典,她示意太监过来捧给上面的皇帝:“皇上翻到我叠起来的地方,看看就明白了。”

    殿内不少人望着这突发的状况,不明白大长公主忽然出现为了什么事,又为什么递了一本秘典给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翻到大长公主叠起来的地方,看了看,脸色忽地变得有些错愕。

    只见秘典第二百四十三条,清楚的写着,楚家历代帝皇不得让大宣的女子与别国联姻,以换取国家和平,除非是女子自己愿意嫁娶,无关国家利益。

    上首楚逸祺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华丽的转身,望向大殿内的所有人,最后眸光幽暗的扫视着殿上的人:“我楚家开国先祖留下遗训,楚家历代的帝皇,不准让我大宣和别国的人进行两国联姻,除非嫁娶之事不牵扯到国事之上。”

    大长公主回首望向身后的云染,眸光温和的问道:“护国公主,你可愿嫁往西雪。”

    云染温和的开口:“本宫不会嫁往西雪的。”

    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掉首望向身后殿下的恭亲王爷萧战:“恭亲王爷,我们大宣有祖上有遗训,祖命不可违,护国公主不愿嫁你为妻,我们是没办法强逼她嫁的。”

    大长公主说完,徐步优雅的往殿下走去,一直走到萧战的身边,傲骨凌然的开口:“本宫倒想看看恭亲王爷的五十万铁骑如何踏进我大宣的边境,现在不仅仅是护国公主嫁不嫁的问题,而是我楚家祖先有命,不得和别国进行两国联姻,本宫现在倒要看看,这五十万铁骑能不能把我大宣给踏平了,若是你西雪的铁骑踏足我大宣一步,我大宣便向天下号令巢灭祸乱天下的逆贼,本宫倒要看看是我们深得人心,还是你西雪的恭亲王爷深得人心,这一仗我们陪你打。”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身为公主的傲骨挥发得淋漓至极,殿内死寂,众人久久说不了话。

    ------题外话------

    姑娘们,想不想让指婚成功,如果想,努力的投票纸啊。

第135章 指婚成功 设局抓人

    殿内,一道鼓掌声响起来,一人优雅的踱步走出来,笑望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果然不亏为我大宣的长公主,云染佩服。”

    大长公主回首望向走过来的云染,心中一瞬间柔软,眸光一闪而过如水的温柔光芒,不过神容却未变,淡淡的挑眉:“护国公主言重了,本宫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不想我堂堂大宣被天下人诟语,竟需要靠一个女子来联姻,以此维持两国和平,我大宣从来不怕任何人,任何国家。”

    坦荡豪迈,大气磅礴,殿内不少人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先前起了心思,想让云染进行两国联姻的人,更是因为大长公主的话而羞愧万分。

    云染点头,掉首望向身后的恭亲王萧战。

    此时的恭亲王爷脸色十分的难看,遍布阴霾之色。

    他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女人走出来阻止他娶云染,竟然动用了楚家皇室的秘典,实在是可恨。

    恭亲王萧战森冷的盯着大长公主,嗜血的开口:“本王倒想看看天下人是如何听信你大宣调遣的,本王又是如何不得人心的。”

    恭亲王萧战话一活,云染眸光耀起清亮的光芒,盯着恭亲王爷萧战。

    “恭亲王爷,本宫可以告诉你,你是如何不得人心的。”

    云染说着,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罗纹纸轻轻的展开。

    “本宫想着,若是这些泄露出去,恭亲王爷就会成为天下人人厌恶的小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恭亲王爷要不要看看。”

    云染巧笑嫣然,不卑不亢的看着手中的罗纹纸。

    恭亲王萧战的脸色再次的暗了三分,眸光炯炯的盯上了云染手中的东西,嗤笑一声冷哼:“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战的唇角是讥讽的冷笑,摆明了不相信云染手中一张薄薄的纸条,竟然让他成为天下人厌恶的小人。

    云染手一伸把罗纹纸递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萧战伸手接了过去。

    他的脸色很快变了颜色,一向狂妄的恭亲王爷,邪魅的面容上拢上了黑沉沉的煞气。

    看来云染的罗纹纸上有名堂,很多人想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恭亲王萧战已经看完了罗纹纸上的东西,陡的发火,手指用力的一握罗纹纸,运力催毁了罗纹纸,瞳眸阴煞的望着云染:“好,好一个护国公主。”

    他说完阴狠冰冷的眸光从云染的脸上移到了大长公主的脸上,最后长袖一甩,直接的转身便走,竟然不再强求娶云染的事情,也不再扬言要踏平大宣。

    大殿内,众人对于这突发的状况,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恭亲王爷不是誓在必得的要娶护国公主为妻吗?

    怎么因为一张罗纹纸便不娶了。

    看来是罗纹纸上有名堂,究竟是什么名堂。

    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不禁眯起了眼睛望着云染,想着,那罗纹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父王变了脸色,如若他能得到那份东西,岂不是可以对付自己的父王了。

    大殿内,云染掉首望向殿侧的东炎太子姬擎天。

    “姬太子,西雪的恭亲王爷不和我们打了,你东炎要不要和我们大宣打一场啊,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了你们东炎的主。”

    一句话,使得姬擎天脸色黑沉,他抬眸看着云染,只见云染的瞳眸之中满是凉薄的冰寒,看来自己先前附和恭亲王萧战的事情,让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变得更僵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即便他不针锋相对,这女人对他也是不理不踩的,完全不把他这样的人放在心上,既如此,让她恨他也好,至少他这样的一个人还在她的心里留下点什么,而且他实在不甘心让燕祁娶到她,他甚至于觉得,不管谁娶了她,都比燕祁娶她,让他好接受一点。

    姬擎天如此一想,冷酷的开口:“护国公主,你太狂妄了,本宫身为东炎太子,又如何做不了东炎的主。”

    “那本宫倒要看看东炎何时兵犯我大宣了?”

    云染或不退缩,周身冷傲之气。

    大殿一侧有不少人盯着她,然后望望大长公主,发现这两个女人神韵竟然十分的相似。

    有人在心中嘀咕,怎么这两人竟然有点相似,不过没人敢把这两女人凑到一起。

    殿上,东炎的姬擎天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鸷无比的瞪了云染一眼,最后一甩袖领着人从大殿内退了出去。

    他东炎眼下并不太平,他曾经派人追杀的王弟姬星河竟然没有死,父皇在所有的孩子中最喜欢的便是这个皇弟,因为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就是姬星河的母妃淑妃娘娘,淑妃过世后,他父皇一度一年没有进过后宫一步,对于出自于淑妃肚皮的皇弟,十分的宠爱,甚至于他还得到消息,父王曾有意废他立皇弟为东炎的太子。

    不过被他早一步发现了,乘皇弟出外办事的时候,派出了大批的高手暗杀他,本来以为杀掉了他的,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再次的回到了东炎来了,他记得父皇看到皇弟时,竟然激动得哭了。

    这让姬擎天感受到了自己的危机,所以此番听到云染手中有藏宝图,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若是得到藏宝图,他就可以替东炎打造一支铁甲神兵,这样的话,就算他父皇想废他这个太子,也不可能。

    可是现在看来,要想拿到这藏宝图,不是容易的事情。

    姬擎天恼火的带着人离开。

    身后的大殿上,皇帝楚逸祺眼看着两个扬言要出兵攻打大宣的煞星走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望向大殿下首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这个姑姑还真有能力。

    楚逸祺脸色温和下来,正想让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回去,不想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忽地转身,往殿前一跪,恭敬的说道:“请皇上立刻下旨给护国公主指婚。”

    殿内所有人愣住了,望向大长公主,不知道大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连燕祁和云染二人也不知道,两个人下意识的眸光微微的眯起来。

    只听得大殿下面,大长公主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来:“护国公主身怀藏宝图,引来各国的觊觎,皇上必须尽快给护国公主指一门亲事,以绝后患,省得各国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护国公主,从而给我大宣引起动荡,皇上只需给护国公主下一道指婚的圣旨,便可杜绝各国的觊觎,各国的人即便有心想娶护国公主,但护国公主已是有婚约的人,他们总不好强抢有婚约的女子,如果真这样干,就该被天下嘲笑了,这事就牵扯不到我大宣的国本了。”

    大长公主话一落地,殿内不少的朝臣深思,立刻认同了大长公主的道理,现在护国公主手中有藏宝图,所以个个盯着护国公主,想娶她为妻,若是把护国公主指给别人为妻,那么这些人再动心思,就要有所顾忌了。

    赵丞相起身:“皇上,朕认同大长公主的意见。”

    刑部尚书也出列:“臣同意大长公主的意见。”

    殿内不少朝臣认同这个理。

    大殿一侧的燕祁立刻逮着这机会,站出来不卑不亢的开口:“臣请皇上把护国公主指给臣为妻,请皇上成全。”

    殿上,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手指悄然的握起来,一颗心提到嗓眼子,他生怕皇帝真的把云染指给燕祁为妻。

    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娶云染为妻,他此番来大宣,就是想查探看看云染的手中是否真的有藏宝图,这藏宝图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大殿的龙椅上,楚逸祺蹙眉望着下首的大长公主,想着大长公主的话,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要给云染指婚了,就可以杜绝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了,也就绝了各国觊觎之心了。

    可是把云染指给燕祁为妻,楚逸祺实在不甘心,心里气恨难平,心里把云染给骂个狗血喷头,明明他可以娶她进宫为妃,这女人竟然不嫁,想到当初在地下秘道的时候,他不惜以死威胁,都没有悍动这女人半分,可想而知,他再想娶她入宫为妃是不可能的。

    可是把她指给燕祁为妃,他可以想像以后自己不必睡觉了,因为燕云两大王府联姻,就是在他的头顶上悬着一柄宝剑,让他时刻感受到威胁。

    殿上楚逸祺前思后想一番,最后看向大殿下首的燕祁和云染二人,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楚逸祺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护国公主愿用藏宝图换取一道指婚的旨意,那朕又如何不成全护国公主一份心意呢。”

    皇上一言落,大殿下首的燕祁和云染二人立刻走出来谢恩:“臣(臣女)谢恩。”

    只要拿到这道旨意,以后没有人可以改变,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楚逸祺眼神又暗了一分,沉声下旨:“来人,拟旨。今有燕王府燕郡王,云王府护国公主云染,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实乃佳偶天成的一对,今朕特为二人指婚,九月二十六大婚。”

    九月二十六,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了,燕祁虽然有些懊恼时间长,不过这旨意一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容不得任何人改变了。

    太监赶紧的去拟旨,皇上盖上了玉玺后,这事就算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拿到圣旨,松了一口气,总算拿到了皇帝的圣旨,实在是不容易。

    “臣叩谢圣恩,我皇英明。”

    燕祁心情好,说出口的话也好听,先前他还骂过皇帝傻子呢。

    殿内众朝臣皆起身,向燕祁和云染二人道喜:“恭喜燕郡王和护国公主。”

    燕祁起身抱拳回礼,脸上神容淡淡,他可是记得先前这些老混蛋,竟然想让染儿前往西雪联姻的,这些混帐给他记着吧。

    大殿内,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开心有人痛苦。

    燕祁和云染很高兴,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直接的心情不畅,压抑,郁结,想到云染被大宣的皇帝指婚给了燕祁,他就觉得人生再无欢乐可言,心中喜欢的女人要成亲了,新郎却不是他,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萧北野端了酒杯往嘴里灌酒。

    他身侧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以为云染要嫁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的,想到这个,他就高兴,可是现在看到云染竟然被指给了燕祁为妃,这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楚文浩和萧北野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热闹。

    殿内不少的闺阁小姐看到皇上真的下旨把云染指给燕郡王为妻了,不少人眼睛红了,燕郡王啊,她们心中神一样的男人,终于要娶亲了,新娘却不是她们,她们心碎了。

    秦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赵清妍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咬碎了一嘴的银牙,秦煜城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

    殿下各人各心思,上面的楚逸祺,看下面燕祁光华四射,云染眉眼擒笑的样子,心中恨得快滴血了,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楚逸祺想起一件事,云染说把藏宝图交出来的,皇帝咳嗽了一声,大殿下面的所有人停住了动作,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帝。

    皇帝望向云染,淡淡的挑眉说道:“护国公主,藏宝图还是交给朕来保管吧,以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云染心中冷笑,你就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不过这藏宝图是假的,谁爱要就要,拿去吧。

    她从腰间取出玉锦盒,命人递给了皇帝楚逸祺,又清清嗓子说道:“皇上,听我师傅说过,要想显藏宝图上的真迹,要用醋浸泡,大概有半个时辰,便可显出藏宝图的真迹。”

    楚逸祺的眼睛亮了,拿到了藏宝图的玉盒,再不想留在大殿上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刺激人眼球,皇帝起身领着人离开了。

    皇后唐茵领着人离开,经过云染的身边时,轻轻的说了一句:“恭喜。”

    这天下最美的事情不过是有情人终得眷宿,正因为自己无法完成这样的心愿,所以她愿意天下所有有情人都能成为一对眷宿。

    殿内,皇帝和皇后离开了,大臣们全都涌到燕祁的身边向他和云染道喜,又有人向云紫啸道喜,得了燕祁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女婿,真是可喜可祝。

    云紫啸的脸色却有些苦,女儿下个月就要大婚了,下个月啊,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啊。

    大殿内,有人看不下去燕祁的春风得意风华无双的样子,直接的离开了,很多人离开了大殿往外走。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看着不远处被人包围着的燕祁和云染,唇角浅浅的笑意,悄无声息的往外退,云染一眼便看到了往大殿外面走去的大长公主,今晚她和燕祁能顺利的拿到皇帝指婚的旨意,大长公主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云染让开身边的人,紧走几步追上了大长公主,唤了一声:“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停住了脚步,回首望过来,笑望向云染:“护国公主有事吗?”

    云染紧走几步上前向大长公主道谢:“谢谢你,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摇头:“谢我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别国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这样很容易给大宣造成混乱,现在皇上给你和燕郡王指婚了,以后你的事情可就牵扯不到大宣国本的事情上了,本宫可是一心为大宣着想的,不是为了你。”

    虽然大长公主如此说,可是云染还是感谢她,尤其是她和她两个人之间还有着那样的过节,云染伸出手拉着大长公主的手。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大长公主盯着云染的手,那样的柔软,若不是极力的忍住,她真怕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女儿的手好暖,好温柔,握着她的时候,她真想紧紧的抓住,永远不要再放开了。

    这是她的女儿啊。

    今晚她之所以会在宫中,就是生怕有人出手对付她,所以她才借故来宫里探望皇后娘娘,然后去看望太后。

    因为她知道皇后和染儿关系好,只要染儿有事,皇后肯定派人去通知她,她定然会来帮助她的。

    只是她不想让她知道她所做的这些事,因为若是让她知道,必然要牵扯出很多事情,就这样足矣了。

    大长公主觉得很满足,用力的屏下眼眶里的眼泪,伸手握了握云染手:“公主,还是小心些吧,那恭亲王萧战不是那么善罢干休的人,虽然你被指婚给燕郡王了,可是本宫怀疑恭亲王爷会借机报复。”

    “嗯,我会小心的。”

    云染点头,大长公主放开她的手,心中不舍的转身离开。

    云染回身往殿内走去,看到燕祁和云紫啸二人被人围着道喜,不由得笑起来,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燕祁,她的眼神温柔起来,她终于可以嫁给燕祁了,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云染正感概着,忽地想到大长公主先前提醒她的话,恭亲王萧战不是那么善罢干休的人,这人会借机报复的,恭亲王萧战确实是这种人,可是他最想报复的人恐怕不是她,而是大长公主。

    云染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黑了,心里着急起来,飞快的挤进了人群,伸手拉了燕祁,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大长公主可能有危险,我们立刻赶去救她。”

    燕祁的脸色也变了,他立刻想到了恭亲王萧战,这个人向来报复心强,先前因为大长公主的出现,所以才会阻止了皇帝把云染嫁给他,他要报复,第一个报复的人肯定不是别人,那就是大长公主。

    “走。”

    燕祁伸手拉着云染,两个人径直的直奔大殿外面走去。

    云紫啸在后面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急奔而出的两个人,身侧的朝臣再次的向云紫啸道喜,云紫啸赶紧的忙着招呼这些朝臣。

    最后大殿内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两个人在苦闷的喝酒,一个是西雪的恭亲王萧北野,另外一个是锦亲王府的楚文浩,两个人相对喝闷酒,不时的碰一下杯子。

    殿外太监许安领着太监进来,许安望向身后的太监:“派人把恭亲王世子送去驿宫。”

    “是的,公公,”太监应声领着人上前把喝得醉熏熏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给架了出去,交给了宫门前的恭亲王世子的手下,又派人护送他们一路出宫。

    殿内,许安恭敬的望向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世子大人,皇上有请。”

    楚文浩起身,袍袖之风掀翻了桌上的琉璃器皿,哗啦哗啦的碎了一地,他摇摇摆摆的站起身往外走,许安赶紧的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了,恼火的说道:“扶什么扶,本世子没醉。”

    许安不敢再多说话,这位锦亲王世子摆明了不太高兴,他若招惹他,岂不是要挨打。

    许安安静的在前面打着灯笼,一路往皇帝住的宫殿走去。

    皇帝楚逸祺看着喝得醉熏熏的楚文浩,脸色冷了,不满的开口:“你喝成这样成什么体统?”

    喝了酒的楚文浩,胆子比往常大了一些,不满的挥舞着手抗议。

    “皇上,臣心里不高兴,不高兴就要喝酒,你说凭什么让他们心想事成,一想到这个,臣就不开心。”

    楚文浩在大殿内转圈,不满的挥舞着手发泄着,他一边转圈一边继续胡言乱语:“皇上,你甘心吗?那可是皇上想娶的女人啊,皇上,你真的甘心吗?”

    楚逸祺听了楚文浩的话,脸色更冷了,看着楚文浩在殿内转圈,恼火的冷喝:“停住,不准再转了,信不信朕让人把你拖出去打一顿板子。”

    楚文浩一听要挨板子,总算安份了一些,望着皇上幽幽的说道。

    “皇上,他们两家联姻,真的好吗?燕云两大王府四十万的兵将啊,这是把楚家的半壁江山交到他们手里了,皇上不担心吗,若是他们想成事,只要稍微再拉拢那么一点点的股力,楚家就要完了。”

    楚文浩话落,楚逸祺瞳眸闪着冷芒:“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以为朕真的会悬了一把剑在朕的头顶上吗?”

    楚文浩听了皇帝的话,眼睛睁大了,酒也醒了,精神也有了,盯着皇上。

    “皇上的意思是?”

    “杀掉云染,”楚逸祺阴狠残酷的说道,以前他总是幻想能迎娶这女人进宫,所以总是会留一线生机给她,但是这一次不会了,以后他誓要杀掉这个女人,绝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捆在一起的。

    “杀云染?为什么不是杀燕祁。”

    相较于云染,楚文浩更想杀燕祁,楚逸祺望向楚文浩:“你说这两个人,杀谁比较容易一些。”

    楚文浩不语了,燕祁的能力太变态了,要想杀他,没人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他给吞噬了。

    皇帝楚逸祺下旨:“楚文浩接旨。”

    楚文浩飞快的跪下接旨:“朕给你一道任命,从现在开始,你暗中带人击杀云染,定要在大婚之前杀掉她。”

    “臣遵旨。”

    楚文浩飞快的叩首领旨,上面的楚逸祺想了想又说道:“朕把朕身边的暗卫调派一些到你身边,供你调遣。”

    楚逸祺身边的暗卫武功十分的厉害,楚文浩立刻谢了恩。

    “去吧。”楚逸祺挥手,等到楚文浩离开后,他又低首把玩着手中的玉盒,这份藏宝图究竟是真的是假的呢,楚逸祺想着想着,忽地想到一件事上,不由得脸色暗了,瞳眸遍布了暗潮,该死的,他这是被燕祁和云染摆了一道而不自知。

    云染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藏宝图交到了他的手上,现在天下的人都知道藏宝图在他的手上,那些麻烦以后可就全都转到他的身上了,那些打藏宝图主意的人可就全盯上他了。

    他先前只顾着高兴,倒是忘了这么一层。

    云染这一招完全是祸水东引啊。

    楚逸祺脸黑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更留不得她了。

    月色清浅,轻雾弥漫着整个街道,一辆马车数匹快马急速的奔驰而过。

    桂花落了满地,纷纷扬扬中,打斗声隐约穿透黑幕传了过来。

    马车上端坐的人心急的催促着外面驾车的侍卫:“快点,再快点。”

    云染心急不已,生怕大长公主遭到恭亲王萧战的毒手,那样的话,她一定会痛恨自己的。

    前方,有狂妄的冷喝声响起:“找死的女人,今日本王就成全你。”

    燕祁身形一动,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疾驶如流星,手中的劲气包裹着人,人似剑,狠狠的对着那伸手掐住大长公主的人击去,那人抬手一掌迎了过来,狠狠的和燕祁对击了一掌,劲气相撞,轰隆隆的炸响了街道上的青砖,炸出了一个个的坑。

    他身形急速的后退,另一只手却如铁钳狠狠的钳住了大长公主的脖子,大长公主脸色酱紫,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恭亲王萧战看到燕祁和云染着急,忍不住狂妄的大笑:“哈哈,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胆敢坏本王的好事,今日本王就送她上西天。”

    云染看到大长公主眼看着要被掐死了,心里十分的难受,忍不住大叫:“萧战,马上放开她,你立刻给本宫放开她。”

    “你以为本王会放过她吗?”

    萧战手指一用力便想掐断大长公主的颈骨,不想夜幕之下,云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萧战,你不放开她是不是,她若是死了,我不介意让天下人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人面兽心的事情。”

    她一言落,便对着半空大叫起来:“恭亲王萧战禽兽不如,曾经对自己的女儿一一?”

    云染话一落,对面的萧战陡的大喝:“住口。”

    他手指一松,大长公主跌落到地上,软软的一动也不动。

    萧战阴狠无比的瞪视着云染:“算你狠,若是这事传出去,你给本王记着,本王和你不死不休。”

    他说完一挥手领着手下离开了。

    云染顾不得理会那离开的男人,飞快的奔过去扶起大长公主,她手指一动,银针入手,动作俐落的扎进大长公主的穴道,一会儿的功夫,大长公主的呼吸慢慢的复苏了,先前她是呈假死状态,不过若是没有精通医术的人及时的出手,这假死恐怕也成真死了。

    大长公主咳嗽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燕祁和云染,扯着唇笑了起来:“谢谢你们的出手相救了。”

    云染扶她坐起来,心疼的说道:“大长公主不必相谢,本来你就是受我牵连的,对不起了。”

    大长公主喘息了一会儿,神色好多了,笑着摇头:“你别自责了,我不是没事吗?”

    云染伸手扶她起来,然后看了看大长公主的马车,散落了一地,看来被恭亲王萧战给毁掉了,再看大长公主府的几名侍卫全都死了,云染望向燕祁说道:“我们送大长公主回公主府吧。”

    “行,你和大长公主坐马车,本郡王骑马。”

    云染扶了大长公主上马车,外面燕祁领着手下骑马一路保护着她们,前往大长公主府。

    马车里,云染关心的望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你觉得怎么样?心里还难过吗?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检查一下。”

    大长公主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眉和眼睛像驸马,嘴和神容有些像她,组合起来又是一个独特的,光华四射的人,这个人是她的女儿啊,女儿没死,真好。

    大长公主温声说道:“云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云染立刻点头:“可以。”

    她们虽然从前关系恶劣,但现在关系很好,她自然可以唤她云染。

    “云染,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大长公主温柔的说道,看到云染眼中有错愕,她赶紧的解释道:“我想我女儿了。”

    云染心一怔,想到她的女儿明慧郡主,不由得心里有一些愧疚,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好。”

    大长公主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云染的脑袋,温柔呵护的,眼睛慢慢的闭起来,心情很软很软,女儿啊,她终于可以摸摸女儿的头了,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马车里两个人不再说话,一片寂静,只听得马车外面马蹄声哒哒的响,一路前往大长公主府。

    云染和燕祁二人把大长公主送回公主府,府门前,大长公主眸光清亮有神,身侧的余嬷嬷看出公主的心情十分的好,不由得高兴的问道:“公主,有什么喜事儿,与老奴说说。”

    大长公主笑望向余嬷嬷:“你知道吗?我摸了她的头,我一直想摸摸她的头,想像着小时候这样温柔的摸着她,我以为我没机会的,可是刚才她同意了。”

    大长公主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一路往公主府走去,身后的余嬷嬷抹着眼泪,低喃着,老天保佑,公主终于又开心了,这真是太好了。

    云王府,茹香院的花厅里,烛火跳跃着火花,火花照耀着整个花厅。

    灯亮人缠绵。

    两个秀逸如玉的人彼此深深的相望,唇角是掩饰不了的笑意,手慢慢的伸出来紧握在一起,玉珠滚金盘的悦耳声音响起。

    “染儿,皇上终于给我们指婚了,这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了。”

    云染眸光止不住的欢喜,光彩氤氤,面容越发的娇丽动人,唇角的笑意如春日的水波一般柔美。

    想到下个月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婚,她就心中喜悦,她和燕祁一路走来,有喜有乐,有开心有愤怒,但最后两个人却喜欢了对方,下个月就是他们的大婚了。

    “本郡王明日可能要搬出云王府了。”

    云染点头,知道他要回去准备大婚的事宜,虽然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两大王府的喜事,却是十分隆重的,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所以一个多月都有些仓促了。

    “虽然皇上给我们指婚了,但是这个家伙肯定心不甘情不愿,而且他一直不想让我们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现在明着给我们指婚,暗地里肯定会下黑手,所以你要小心。”

    “我会的,你别担心我,你也要当心点。”

    楚逸祺未必不会把主意动到燕祁的身上,他虽然武功厉害,但是是人都会吃亏上当,所以她也担心他。

    “我让逐日留下来保护你。”

    燕祁说完,云染立刻阻止:“我身边有龙一和龙二他们呢,逐日你留着吧。”

    他担心她的同时,她一样担心他。

    燕祁却眉眼张扬的笑了:“我身边的人多呢,所以别担心我。”

    两个人说着都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染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

    “燕祁,眼下恭亲王萧战还在大宣呢,若有这人在,我们大婚未必顺利,所以应该想个办法把这人给撵出大宣。”

    燕祁听到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脸色立刻冷了,狭长的凤眉布满冷色,烛火在他的眼里炽热的跳跃着。

    “这个人现在肯定动起了藏宝图的心思,他一心想娶你,最主要的还是看中了那藏宝图,现在你把藏宝图交给了皇上,他一定会在皇上身上打主意,既然我们想动他,便设一个局好好的收拾这家伙一场,这人太狂妄自大了,总认为自己能力非凡,没人可以制得了他,这就是他身上的弱点。”

    “你打算如何捉他,这人武功确实十分的厉害,一般人制不了他,就算你和他打,也未必有胜算。”

    这个变态武功太厉害,但是如果知道他为什么武功这么厉害,就不会羡慕他了,听说他所练的武功乃是一种极阳的绝门武功,都是用处女之血来练的武功,有一次,他因为武功练到最高的瓶颈,需要增加一个处女之身来练功,可是紧急关头,根本找不到处女之身,因为他身边能被他用的都被他用了,他为了让武功大成,竟然不惜动用了自个女儿的处女之身,这也是先前云染在大殿上威胁萧战的事情。

    除了这些,听说这家伙还取童女童女的血来服用,保持容颜不老,所以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那么年轻邪魅。

    云染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恶心,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娶她,她就是死十回八回,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我们联手设一个大阵来杀他,虽然他武功太厉害,但是这人太狂妄,狂妄就是他的弱点,我想他若想取藏宝图,肯定自己亲自前来,我们便在皇上的寝宫上方设一个阵,阵中灌以毒药,我就不信凭本郡王,以及大阵和毒药,还收拾不了这人。”

    燕祁话落,云染立刻点头:“这一次定要让他后悔来大宣一趟。”

    燕祁伸手取了笔墨过来,就着灯光和云染两个人头抵头,开始商讨如何设这大阵,如何安排人手,如何辅以毒药,用什么样的毒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厅里的烛火越燃越旺,烛火之中,两个人的头抵到一起,呼吸纠缠,慢慢的一些异样的情绪浮现在两个人的心里,抬眸,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眉眼噙着炽热的情意,唇角是如水一般温柔的笑意,两个人慢慢的靠近,燕祁的唇覆上云染的唇,狠狠的缠绵的深吻,伴随着深吻的还有他的满足,下个月就要大婚了,真好。

    ……

    漆黑的天幕像一幅巨大的吞噬人心的凶兽,俯视着天下万物苍生。

    细雨淅淅的下着,宫灯在雨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雨打墙角的芭蕉,清晰有声。

    漆黑的夜色之中有人穿透雨幕,如幽灵似的滑过宫墙瓦檐,直奔后宫而去,那灵动的身子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帝所住的宫殿,侍卫比别处多,一道道的防线防守得极是严谨。

    不过有人根本没有把这些看在眼里,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所有的防线,一路直奔皇帝的寝宫而去。

    为首的人跃上宫墙,掀开宫墙上面的瓦片,一束幽暗的灯光照射出来,一根细长的铜管伸了进去,一缕迷一香吹了进去。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确定里面的人没有了动静,为首的人一挥手,领着身后的数名手下滑下高墙碧瓦,从窗户闪身进了寝宫,一众人一进寝宫,为首的人便命令手下的人。

    “找,立刻在这宫中找锦玉盒子,尤其是皇帝的身边,一定要仔细的翻找,千万不要落下任何的地方。”

    “是,爷。”

    寝宫之中,数道人影仿似幽灵似的在寝宫之中翻找起来,主要翻找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大床,虽然床上有人,脸朝里面躺着,但这些翻找的人都当这人是死的,上翻下找,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的一个地方。

    众人正翻找得认真,忽地有一人惊叫起来:“啊。”

    身侧的同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小声点,别惊动别人。”

    虽然这寝宫里的人都被迷昏了,可是外面的人可不少呢,若是惊动别人,这麻烦可就大了,为首的人冷喝:“快找。”

    先前发出惊呼的人,依旧惊恐的睁大眼睛,牙齿打架,舌头打结:“他,他?”

    “什么啊,”一人狠狠的瞪这人一眼,掉首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人也呆愣住了,指着床叫起来:“他?”

    这下不少人觉得古怪,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所有人石化了,只见寝宫的大床上,一人单手支撑着大床,长眉入鬓,凤眸栩栩光辉,黑如点漆的瞳仁幽光闪烁,唇角飞扬,愉悦的向寝宫里的人打招呼。

    “恭亲王爷,你好啊,您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皇上的寝宫里找什么东西啊?”

    宫灯照在恭亲王萧战的脸上,他的脸由红变到白,由白变绿,变了几番,最后他大手一指狠狠的开口:“燕祁,竟然是你,你以为凭你能抓住本王吗?”

    燕祁不似萧战的恼羞成怒,依旧心情极好的开口:“抓得住抓不住总要试试知道。”

    他话一落,身形陡的窜出来,抬手一掌对着前面的恭亲王萧战狠狠的击了过去,萧战没想到他一言之下便动手,似毫没有迟疑,周身涌起强大的劲气,直奔燕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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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毁恭亲王萧战

    寝宫之中,燕祁身形一动,直奔恭亲王萧战而来,萧战毫不犹豫的飞身迎了上来,手掌上中强大的劲气,狠狠的砸了过来。

    眼看着两人要对击一掌,燕祁忽地身形急退,身子一个侧首轻轻的避开了萧战的攻击,他可不想和萧战正面打起来,不是怕他,而是和他打,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取胜,今晚他设了大阵,灌以毒药,就是为了要抓住这个家伙。

    萧战一看掌风攻向燕祁,燕祁竟然不战反避,不由得火大,身形一转,一掌再次的朝着燕祁击了过来。

    燕祁身形陡的窜起,一股劲气包裹着身子,好似一道长虹划开寝宫的顶壁,破壁之声哗哗着响。

    萧战此时心中火气大,一看到燕祁不战而避,心里直觉上认定了这人害怕他,所以身形陡起,急速的追了出去,同时他下命令:“走。”

    既然燕祁在皇帝的寝宫里,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他会动藏宝图的主意,又怎么可能把藏宝图藏在寝宫里呢,所以他这一趟是白来了。

    想到自己想娶云染,云染被皇帝指婚给了燕祁,想拿到藏宝图,又被这家伙给搅了,所以今日他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家伙。

    两道身影破空而出,直往寝宫外飘去。

    天幕之上,细雨纷飞,漆黑的夜空下,两道身影飞身跃上宫檐正中的狮兽身上,华袍轻垂,墨发在夜风之中飘飞,细雨打在他们身上,竟然不浸衣衫,两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劲气,狠狠的盯着对方,漆黑如墨的瞳眸中隐藏着巨大的凶兽,个个意欲把对方践踏在脚下,狠狠的踩上两脚。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一眼便看出这四周布下了大阵,不由得仰天狂妄一笑:“哈哈哈。”

    寂静的夜色之下,这狂妄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嚣张而霸道。

    “燕祁,你竟然想用这阵法抓住本王,你真是太天阵了,本王破过大阵无数,小小罗门阵就想困住本王不成。”

    “本郡王说过,困得住困不住只有试了才知道。”

    燕祁话一落,修长的大手一抖,一条玉索落在手里。

    对面的萧战一看他亮出兵器,也从身上取了兵器出来,竟然是一柄细长的薄型弯刀,弯刀一出,耀出一抹寒气来。

    林立在夜幕之下的两道身影忽地动了,随着两道身影动起来,燕祁的冷喝声响起:“启动阵法。”

    恭亲王萧战指挥身后的手下:“破东门,铲西门,拔前两子,后击中子两个。”

    “是,爷,”数道身影直奔大阵东门而去。

    这里萧战手指的弯刀一动,寒光四射,他身形敏捷如灵蛇,手中弯刀好似有灵性一般,直攻燕祁的下身,这个贱男人,竟然胆敢和他抢女人,他要废他的下身,看他还有何种颜面娶妻。

    燕祁一看萧战的来势,便知他想废他下盘,不由得瞳眸嗜血,玉索灌进了真气,好似一条玉龙一般在寒夜之中翻滚出滚滚的浪花,直扑萧战而去,一条玉龙眨眼间要缠上萧战的腰身,萧战身子轻灵的滚动,竟顺着玉索抖动出来的浪纹层层滑动,眨眼滑到了燕祁的身前,他的弯刀陡的狠狠的劈了过去,杀气铺天盖地的笼罩着燕祁。

    大阵之外,云染和燕祁的手下脸色齐齐的变了,云染想也没有想,手中的数枚银针如流星一般的对着大阵飞了过去。

    银针如细雨,嗖嗖的直奔萧战而去,萧战一听背后的劲风袭来,身形一迟疑,燕祁的身子急速的避开,手中的玉索一卷,狠狠的对着萧战狠击了过去。

    萧战飞快的避开后面袭击过来的银针,脸色瞬间难看,猛的对天吼叫了一声,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咆哮着朝燕祁冲了过来。

    这一次燕祁小心的防守,以免被这家伙袭击到,剑来招往,一时间只见光影重重,乌光灼亮的光芒,根本看不见人影。

    大阵之外的云染指挥着逐日和破月等人各个袭破萧战的手下,那些想抢攻大阵阵门的家伙,皆被人拦截住了。

    云染扫视了一眼内里和萧战厮杀在一起的燕祁,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的命令身后的龙一:“来,这是七星连环毒,待我一进大阵,你便把这毒往大阵的阵眼输送,我和燕祁联手缠住这家伙,让他退无可退。”

    龙一接过云染手中的七星连环毒,这是用七种毒药研制而成的,剧毒无比,但真正有用的不是这剧毒,而是七种毒混合过后,可以化功,化掉萧战身上的功力,这乃是云染特别的制了用来对付萧战的,这种药配制十分的难,她找了很长时间,才配制了这么一点,所以不能浪费了。

    龙一一听云染的话,不由得脸色暗了:“公主,燕郡王说了让你不要进去的,你进去说不定有危险。”

    云染面容森冷:“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萧战对战而无动于衷,而且他要想擒住萧战,恐怕很难,我二人联手倒可以一博。”

    云染说完,身形一动,直接从阵眼疾射进大阵,脚踏轻风,步步如莲,轻盈的闪身飘向两道光影,她清冷的嗓音响起:“燕祁,我来助你。”

    燕祁一听云染的声音,身形急速的后退。

    同时萧战也听到了云染的话,知道这女人想联手燕祁二人袭击他,不由得脸色变了,手中的弯刀划出破风,直往云染的身边疾射了过来,弯刀高高举起,掀起强大的劲风直往云染身上狠狠的砍了过来。

    这个女人不嫁他,只有一条路可走,死。

    不过云染的武功并不差,轻功更是厉害,她一看萧战的弯刀带出道道巨浪向她扑来,身形急速的后退,避开了弯刀的浓烈杀气。

    此时燕祁已经闪身疾射到她的身边,脸上难得的拢上了严肃冷冽:“染儿,不是让你不要进大阵的吗?”

    “我担心你,我们二人联手来收拾他。”

    云染话一落,不远处的萧战狂妄霸道的大笑:“就算你二人联手又如何,以为你们联手就可以抓住本王吗?做梦吧。”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彼此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两道身影如劲风一般分东西袭击向萧战,萧战身形一展,好似苍鹰凶残的直奔两个人,似毫不惧怕两人的联手,但只有燕祁和云染知道,他们真正的用意是拖住萧战,使萧战中了七星连环毒,等他中毒后,功力便会迅速的退化,那时候才是他们两个人联手收拾他的时候。

    萧战身裹强大的劲气,手执弯刀,直奔云染而来,看到这女人处处维护着燕祁,和燕祁一唱一合的,他便恼恨得想杀了这个女人,他有那么不济吗,竟然不愿意嫁给他,不嫁他,死。

    他弯刀狠狠的对着云染挥了过去,云染手中一剑断魂狠狠的迎了上来,刀剑相撞,嗖嗖沙沙的刺耳声不断,云染的内力比不上萧战,虎口震得发麻,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涌上来,赶紧的强行咽下去,脸色十分的难看,燕祁不由得心惊,手中的玉索一抖,拦腰卷住了云染,把她往后带去,躲开了萧战拼命式的一击。

    萧战一击没有中,脸色黑沉好似雨夜的天空,阴森难看,而这时候,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不由得脸色变了,急速的后退:“你们竟然在大阵中灌毒。”

    虽然他百毒不浸,但不代表什么毒都不浸,而且这香味之中似乎掺了一些让他恐慌的东西,萧战一感觉不好,身形陡的急转往外窜去,想破阵而出,这罗门阵他知道如何出去。

    阵中,他的手下因为这毒气弥漫,很快扑倒扑倒的倒地口吐鲜血而亡。

    萧战顾不得理会这些手下,闪身便欲夺阵而逃,燕祁和云染如何让他有这个机会,燕祁手中的玉索一抖,裹着云染飞了出去,夜风之中,云染裙摆飞舞,好似一朵青色莲花旋转而开,不过她手中的一剑断魂,带着浓浓的煞气直往恭亲王萧战的身上奔去,萧战一惊,一个倒侧首,身子旋转而开,手中弯刀狠狠的对着云染劈了过去,不过燕祁手指一收,云染身子飘逸的荡开。

    这一回萧战并不恋战,眼看着云染的身子荡开,他再次的欲闪身离开,眼看他要走,燕祁的玉索一抖,云染的一剑断魂再次的狠狠的招呼了过来。

    萧战的脸色狰狞起来,脑门上青筋暴突,他感受到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烈,甚至于他的毛细孔里竟然窜出冷汗来。

    他的瞳眸慢慢的染上血一样的红色,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失算了,不该轻视别人,可是现在他只能冲出这罗门阵。

    萧战想着使出全力的力气,狠狠的一刀劈向了对面的云染。

    强大的内力爆开,掀起强大的劲风,大阵里,碧瓦翻飞,树木连根拔起,树叶纷飞,天地好像在这一刻都变了颜色,燕祁身形一动,内力爆开,和云染二人同时的运力攻上迎面而来的强大内力。

    他们两人的内力和萧战的内力狠狠的相撞,本该是天崩地裂的巨大声浪,却在萧战那边节节的败退下来,萧战的脸色陡的大变,身形急速的后退,在刚才的一击之中,他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倒退了,气流在丹田迅速的收缩,这使得他脸上一片惨白,他的功力在倒退。

    这肯定是先前闻到的香味的原因:“你,你们。”

    萧战嗜血的咬牙,云染冷讽的笑起来:“怎么,你想不到吧,以为我们下的是毒,没错,我们下的是毒,可是这七样毒交错在一起,却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功力倒退,你可以百毒不浸,但却没办法阻止功力倒退这样的事情。”

    燕祁话一落,萧战在对面仰天咆哮起来:“你这个贱人。”

    今晚真是他有生之年最大的耻辱,他的失算啊,本来他带进来很多人,可是却因为怕太多了知道藏宝图的事情,所以他把人全留在了外围,才会给了这些家伙可乘之机啊。

    云染看萧战发狂,理也不理他,望向燕祁,沉声说到:“还等什么,杀了他。”

    一声杀了他,使得萧战瞳眸收缩,今晚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他不会死的,不但不会死,他还要一雪今晚的耻辱,燕祁,云染,你们给本王等着,萧战陡的仰天一声长啸,其啸如鹤鸣,很快,那埋伏在皇帝寝宫之外的高手奔涌而来,直扑向寝宫而来。

    云染和燕祁脸色变了,云染飞快的开口:“快,抢先一步杀了他。”

    她手中的一剑断魂直奔萧战而来,燕祁的玉索也狠狠的招呼了过来,萧战功力大失,眼看着云染的软剑劈来,赶紧的急退,燕祁的玉索却到了他身前,玉索好似灵蛇一般的飞快缠上他的腰,他陡的一运力避开,可惜力量却不够,根本挣脱不开燕祁的玉簌,而这时候,云染的一剑断魂已到。

    一剑狠狠的从上而下的劈了开来,一道腥红的血迹飞溅开来,一声惨叫仰天而起。

    “啊。”

    一剑自上而下,毁掉了萧战最引以为傲的脸,若不是他陡的发狂,运力抵挡,这一剑只怕能自上而下把他劈成两半。

    “啊,啊,本王要杀了你们。”

    萧战疯狂的嘶吼起来,如身负重伤的猛狮,即便没有了内力,依然杀伤力很大。

    他挣脱燕祁的玉索,朝着云染疯了似的扑了过来:“你敢毁我的脸,你敢毁我的脸,本王要杀了你。”

    虽然萧战此时满脸的血迹,狰狞恐怖,不过云染并不惧怕,身为医生,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所以她怕他才有个鬼,一剑断魂迅速的朝着迎面扑了过来的萧战狠狠的刺了过去,剑芒到,萧战心惊,身形飞快的避开,一剑偏开了他的致命部位,从他的左下腹穿过去。

    燕祁的身影到,抬起一脚狠狠的对着萧战踢了过去,这人被一脚踢飞了出去,腹部所中的血口喷射出血来,血在雨雾中划开,如妖治的血色莲花。

    萧战的身子急速的下坠,整个人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燕祁和云染一看,正欲再次的出手,却见萧战身后的半空,有数道身影仿似幽灵似的穿透罗门阵,为首的两人伸手接住了萧战,心痛的说道:“王爷,属下来迟了。”

    萧战无力的闭上眼睛,低语:“回西雪。”

    “是,王爷。”手下应声。

    那些黑衣手下一抬袖,身形飘出了罗门阵,来去如轻烟眨眼便不见了。

    云染想追,却被燕祁拦住了:“别追了,这些人练的是邪门的武功。”

    “差点便可以杀死他了。”

    云染懊恼,这样的人留着终归是祸害。

    “即便没死,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功力丢失,还毁掉了容貌。”

    燕祁说道,云染冷哼:“活该,若不是有这么一批厉害的手下,我还想杀掉他呢。”

    两个人说着话,跃出了罗门阵,阵门外数名手下受伤的受伤,狼狈的狼狈,个个不敢看燕祁和云染二人,垂首禀道:“主子,属下该死,没有阻止那些人。”

    燕祁摆了摆手:“那些人练的是邪门的功夫,不怪你们拦不住他。”

    就是刚才他们也拦不住他们,这一批人练的应该是影子类的功夫。

    罗门阵撤掉了,所有人落到了皇上的宫殿门前,殿门前,有人打着一柄攀龙黄伞,正在雨幕之下观看,先前惊心动魄的画面,深深的刻画在了他的脑海里,此时看到燕祁和云染,仍然十分的震憾,直到燕祁和云染的声音响起来,才回过神来。

    “见过皇上,臣重创了恭亲王萧战,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我大宣捣乱的。”

    皇帝楚逸祺点首:“爱卿受累了,夜深了,两位可以出宫了。”

    “谢皇上。”

    燕祁和云染二人上了殿门前的马车,一众人出宫去了。

    身后的长阶玉殿之上,一人趋身近前,小声的低语:“皇上,他们真的好厉害,连西雪的恭亲王萧战都可以败得这么惨。”

    伞下之人回首望了身侧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一眼。

    “这样的他们,朕更容不得了,你立刻给朕想办法除掉云染,然后再?”

    再怎么样,皇帝没有说,但是楚文浩却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脸颊上敞亮的笑意,恭敬的垂首:“臣领旨。”

    寂静的街道上,雨渐止,青砖古道之上温漉漉的一片青光,一骑马车几匹骏马哒哒的直奔云王府而去。

    马车里,斜卧在榻上的女人似猫般的柔顺懒散,完全没有先前在罗门阵中的凶神恶煞。

    软榻的另一侧轻躺着锦衣玉服的燕祁,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抚云染的头发,一下一下,温柔而呵护,他慵懒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染儿,你小心点,先前我可是在皇帝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呵呵,他一直就想杀我们不是吗?”软榻上的云染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轻轻的斜卧在榻上,对于楚逸祺要杀他们的事情,早就心知肚明,云染一想到这个,就叹口气:“燕祁,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既无谋反之心,又无弑君之意,可那狗皇帝偏和我们过不去,你说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结束啊?”

    这一次云染翻身坐起来,眸光炯炯的望着燕祁,轻声说道:“不如杀掉这个狗皇帝,推别人上位。”

    燕祁听到这样惊骇世俗的话,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细想了一下:“你是想推逍遥王上位吗?”

    燕祁话落,不待云染开口又自喃语:“逍遥王楚俊尧,一直是个好好先生,懦弱无能,并没有治国的才能,若是推他上位,大宣难保不会被别的国家吞噬,那时候国破山河乱,天下动荡不安。”

    燕祁不是不想推楚逸祺下位,而是实在找不到皇室有什么比较好的登上皇位的人选,皇室眼下除了皇帝,就剩下定王,定王楚逸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另外一个就是逍遥王,但是逍遥王实在是好好先生,平时总笑眯眯的,一个王爷有时候连王公大臣都能欺负他,这样的人能登上皇帝的宝座吗?

    燕祁有些怀疑。

    “先帝爷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云染气恼的又躺下来,心口气得有些疼,一想到皇帝处处算计着她,她就火大不已,偏偏还对他无计可施。

    燕祁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平云染蹙起的眉,他的手指凉薄如水,贴上她的眉间,很是舒爽。

    云染舒展眉头,想到了萧战的事情,心情总算开心一些了。

    “幸好把萧战这个恶心的家伙给撵回西雪去了。”

    “嗯,染儿,下个月二十六就是我们大婚,你的大婚事宜何人来准备呢。”

    燕王府那边他可以打理得妥妥贴贴的,不要染儿操一点心,可是云王府这边呢,谁来主持,总不好让染儿亲自主持吧。

    “要不然我让我母妃前来云王府替你主持着,怎么样?”

    云染一听摇头,直接的拒绝了,哪有让未来婆婆亲自过来主持她的事情的,只怕那燕王妃会认定她太矫情了,自古婆媳关系都很微妙,她还是不要招人嫌了。

    “不用了,这边的事情,我们自个会想办法,你别操心了。”

    云染说道,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云王府到了,云染动了一下准备下马车,却不想燕祁长臂一伸抱住了她,搂着她贴着她的耳边温声细语:“染儿,你要好好的。”

    “嗯,我会好好的,”云染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清淡的香味儿,深深呼吸两口,不忘叮咛燕祁:“你也要好好的,我们两个人一起打怪兽,打坏人,谁也不用怕。”

    燕祁错愕,打怪兽打坏人,怀中的人已如泥鳅般的溜走了,下了马车后清悦的声音响起来:“送你们爷回燕王府吧。”

    “是,公主。”

    马车驶动起来,马车时的燕祁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丫头,真是个百变的人儿,不过不管变成哪样,他都喜欢。

    第二日,云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一起来,枇杷走进来禀报:“公主,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求见。”

    “他来做什么?”

    云染眸色有些冷,对于西雪的人现在是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

    枇杷摇头:“奴婢不知道,前面管家禀报进来的,问公主想不想见他,不想他就推了。”

    云染本来不想见的,忽地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萧战受了重伤的事情,如若把这事透露给萧北野,他会不会乘胜追杀他的父王,如若能让萧北野把萧战杀掉,那么最好不过了,如此一想,云染来了兴趣,挥手命令枇杷:“你去让人把他领到花厅去。”

    “是,公主。”

    枇杷出去吩咐人去把萧北野带进来,自己又唤了柚子进来侍候云染穿衣服。

    萧北野本来以为云染不会见他的,没想到最后云染竟然见他了,这让他有些意外。

    直到坐在茹香院的花厅里,还有些怀疑这是假的,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云染从门外走进来,他才相信这是真的。

    阳光照着云染的周身,一身白玉兰撒花的上裳,下着月牙细纹罗裙,腰间一枚白玉佩,摇曳生姿,说不出的曼妙动人,精致的面容上,笑意清浅,头上的乌丝松松挎挎的挽着,插一枚白玉钗,那墨发有一些松散着,轻轻的滑落下来,像俏皮顽劣的孩子,轻轻的拂着她的脸颊。

    花厅之上的萧北野,忽地羡慕起她身上的一缕发丝,可以轻触她柔润的,闪着光泽的脸。

    想到下个月她就要大婚了,要嫁给燕祁为妻了。

    萧北野的心中悲凉,心痛,眼神不自觉的暗沉下去,往日俊魅的面容,不自觉的染上了愁思,使得张扬雅魅的男子多了一抹哀愁,反而平添了一缕别样的魅力。

    云染领着人走过去坐在萧北野的对面,看他一脸的愁苦,好像天蹋下来似的,忍不住挑了眉问道:“这是怎么了?萧世子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让我看你伤秋悲月的吧。”

    萧北野抬眸望向云染,轻轻的低喃:“云染,你的心真狠。”

    云染挑了一下眉,笑着回道:“这句话,不是一个人说过,很多人说过。”

    当她是揽月公子,有人求她救命的时候,若是那人欺男霸女,或者曾经做过恶劣的事情,她就不出手相救,杀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救啊,所以很多人对她说,她狠心。

    萧北野无语,心更疼了,这个女人的心肠就是铁石心肠,绝对是这样的。

    云染望着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下个月大婚了,我想来看看你。”

    萧北野轻喃,云染直接的噗哧一笑:“萧世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煸情,煸情的戏码不适合你演,真的,你有事直说好吗?”

    萧北野差点没有吐血,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稍微的温柔一点吗,他本就碎了的心,现在更痛了。

    不过云染已经懒得理会他伤秋悲月的了,直接的起身准备下逐客令:“若是你没事,可以走了。”

    萧北野不动,瞳眸盯着云染,慢慢的开口:“我找你是有事,我是想问你,那天大殿之上,你给我父皇看的是什么,他的脸色全变了,不但如此,还直接的撤了出去。”

    云染挑眉,笑了起来,原来萧北野来找她,是想知道那天她的罗纹纸上是什么东西。

    不过那个东西她可不想给他,那是她用来对付萧战的筹码,而且她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让萧北野知道啊,这可是燕祁下令七杀的人,搜查出来的,十分的机密。

    云染抿唇轻笑,整个人越发的耀眼。

    “对不起,那个我不能告诉你。”

    云染话落,萧北野眼神黯然,他就知道会这样。

    不过云染并没有住口,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用那个秘密对付你父王,我不告诉你那件事,不过可以奉送你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萧北野抬眸望着云染,眸光深深的锁着这样的一个人,想到她即将到来的大婚,心疼得很厉害。

    云染笑道:“如若你想出手对付你父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昨夜你父王进宫偷藏宝图,被我和燕祁重伤,现在功力退化,还被毁了容,若是你现在动手对付他,或者削弱他的兵力,都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父子二人若是动手,小景就可以从中得利了。

    云染这也是私心作祟。

    萧北野满脸的震憾,难以置信:“你说你和燕祁联手伤了我父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是太高看你父王了,好了,我把消息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你若是相信呢,就逮着这机会立刻回西雪去对付他,他昨天连夜回西雪了,现在应该受伤未醒呢。”

    萧北野眼里跳跃着火花,心里不自觉的相信了,如若父王真的受了重伤的话,那么这确实是他的机会。

    萧北野转身往外走去,可是想到云染下个月的大婚,又停住了,回首望向身后,瞳眸一片迷蒙,心里奇痛无比,忽地他想留下来,留下来阻止云染嫁给燕祁,什么江山,什么权势,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江山可以不要,权势可以抛却,他却不能饶过他的父王,因为饶过他了,接下来倒霉的很可能就是他。

    “云染,我会回来的。”

    萧北野留下一句话,闪身奔了出去,他会赶在她大婚之前回来的,他不会让她嫁给燕祁的。

    花厅里的云染,脸色一片黑,瞪着那周身笼罩着金色光芒,健步离开的男人,没好气的呸了一声。

    枇杷走进来请示:“公主,要不要吃点东西。”

    云染点头,外面的早膳很快传了进来,云染吃过早饭后,想到了定王妃宋晴儿来,不由得心疼起睛儿来,看她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她还是去看看她吧,虽然她嫁定王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定王也是因为她和自己关系好,所以才会娶她的吧。

    定王府。

    清风轩,满院青竹,风一吹沙沙作响,青竹之间一条幽径穿过去,满院都是花草,开得娇艳无比,青石小道上有几个女人一路说着话往里面走去,几个女人都围着为首的一个女人转,说的话极其的动听。

    “表妹,你别去看王妃了,王妃现在就是个病秧子,要是把病气过给了表妹,可就不好了。”

    “是啊,表妹别去看她了。”

    这几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定王府楚逸霖的女人,为首的女子不是别人,乃是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梅若晗最近在楚逸霖的面前很得宠,所以身侧的几个女人都巴结着她,就望着她能在王爷面前替她们说说好话。

    梅若晗掩唇轻笑:“表嫂病了,我哪有不探望的道理,要是表哥知道了还不怪我。”

    梅若晗娇笑着说完,身侧的王府侧妃立刻满脸堆笑的说道:“王爷疼表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表妹呢。”

    一行人说着走进了清风轩的长廊玉阶之外,早有小丫鬟进房间禀报给了定王妃宋晴儿。

    不过宋晴儿没有动,她身子虚弱,脸色越发的苍白,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她得的不是什么身体上的病,她是知道的,她是得了心病,只要一想到楚逸霖对她的欺骗,她就觉得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越是这样想,心情越郁结,越懒散,越不想动,这导致她现在心灰意冷的不想活了。

    此时听说有人过来探望她,只唇角扯了一下笑,挥手让丫鬟阿雪出去把人请进来。

    阿雪乃是宋晴儿从宋家带来的丫鬟,很是忠心。

    外面一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一进来几个女人就掩鼻站得远远的。

    屋子里一股药味儿,十分的刺鼻子,令人不舒服,再加上这些女人怕过上病气,所以连坐都没有坐,倒是梅若晗亲热的走过去,坐在宋晴儿的床边,仔细的打量着宋晴儿:“表嫂,你怎么了,为什么这病就是不见好呢?”

    宋晴儿咳嗽两声,脸色越发的苍白如纸,淡淡的说道:“我这是心病,怕是治不好了。”

    她是恨啊,瞎了眼才会嫁给定王楚逸霖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若是人生再来一遍多好啊,她再也不要嫁给这个薄情寡义,别有用心的男人了。

    宋晴儿想到这个,流下眼泪来,梅若晗取了帕子替宋晴儿擦眼泪:“表嫂,你别伤心了,快养好身体吧,别想那些伤身子的事情,听说你孩儿没了,没了就没了吧,以后还会再有的。”

    这话根本就是剜心,哪里是劝人来的。

    房间靠边站的女人个个心中了然,唇角勾出笑,侧妃更是附和着梅若晗的话:“是啊,王妃,孩儿没了,你还年轻着,只要身子将养好了,哄了王爷过来,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宋晴儿听她们说话,真正是想抓狂,可惜没力气,靠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了。

    房间里的几个女人还想说什么,便见外面有丫鬟走进来禀报道:“王妃,前面的王府管家过来说,护国公主过来探望王妃,王妃见是不见。”

    宋晴儿听到云染过来探望她,如何会不见,望向房间的阿雪:“去把公主请过来吧。”

    “是,王妃,”阿雪领命出去,房间里,梅若晗轻笑起来:“护国公主和表嫂感情真好,听说护国公主医术高明,表嫂身子不好,公主亲自过来,想必是替表嫂冶病的,这下表嫂的病一定可以好了。”

    房里的几个女人听了梅若晗的话,立刻点头附和,听到护国公主过来,她们不敢得罪这个王妃,若是被护国公主发现她们欺负王妃,只怕她们要倒霉,听说护国公主手中有打王鞭,连皇上都可以打呢。

    宋晴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又咳嗽了两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

    云染跟着阿雪走了进来,一眼便见到房间里站着几个女人,几个女人她一个不认识,不过大概可以猜出这些是定王楚逸霖的小妾。

    床前坐着一人云染却是认识的,正是靖川候府梅家的女儿梅若晗。

    梅若晗看到云染进来,立刻起身,笑着走过来,客套的说道:“护国公主过来了,正好我也在这里看表嫂,既然公主过来了,好好的陪陪表嫂吧,她身子实在太不好了。”

    梅若晗难得的没有像往常那么清高不可一世,云染眉微微的蹙了一下,笑着开口:“梅小姐有心了。”

    梅若晗说着和床上的宋晴儿招呼了一声,又和云染说了一声,便领着定王府的几个小妾离开了。

    房间里,云染走到床前坐下来,看宋晴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整个人也很虚弱,云染伸手拉了她的手过来号了一下脉,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晴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样虚弱呢,是定王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若是他再胆敢欺负你,看我饶得了他。”

    宋晴儿摇头否认:“没有,是我流产后,一直伤心,所以才会这样的。”

    宋晴儿咳嗽了两声说到,云染立刻取了一盒药丸过来,递了一粒药丸给宋晴儿,剩下的交给了阿雪,让阿雪收起来,回头每天给宋晴儿服一粒,这是人参丸,补身体的。

    云染伸手拉了宋晴儿劝道:“晴儿,你想开点吧,别总想着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这样病根本就好不了。”

    宋晴儿听了云染的话,虚弱的笑起来:“云姐姐,你别担心我了,我肯定会好起来的。”

    “晴儿,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云染总觉得宋晴儿隐瞒了她什么事,以前的晴儿有什么话都会说出来,但现在的晴儿似乎有话不说了。

    “云姐姐,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宋晴儿说着挣扎了一下望向阿雪:“扶我起来,我陪云姐姐去外面逛逛。”

    阿雪应声走过来,扶了宋晴儿下床,云染伸手去扶她另一边,几个人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照耀着院门前盛开得茂盛的花草,宋晴儿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推开了身边的两个人,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苍白的脸慢慢的拢了一些红晕,云染站在一边轻轻的说道:“晴儿,你真该出来晒晒太阳,这样对你有好处。”

    “嗯,我是该出来晒晒太阳的,过去我过于伤心了,现在我想开了,孩子和我没有缘份,以后还会有的。”

    云染听她这样说,总算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就行了,不要再伤心。”

    宋晴儿点头:“我知道了。”

    她的精神似乎很好,走过来伸手拉着云染:“云姐姐,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大婚了,晴儿祝你以后幸福快乐。”

    “谢谢。”

    云染本来也想说一句晴儿也要幸福,可是话到嘴边咽住了,定王楚逸霖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花园里逛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宋晴儿说了很多话,云染看她身子虚弱,怕她支撑不住,最后命令了阿雪扶了宋晴儿回去休息,并叮咛她好好的休息,她有空便来看望她。

    宋晴儿唇角噙着笑,和云染道别。

    定王楚逸霖不在王府上,云染本来想找这个男人好好谈谈的,没想到根本没等到他,只得先回云王府。

    马车上,云染闭目养神,想想晴儿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心,便唤了龙一出来:“龙一,你去定王府,暗中保护着定王妃,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我。”

    “是,公主,”龙一领命而去。

    暗夜,天空一片漆黑昏暗,远远近近的没有半颗的星辰,阴沉沉的半空弥漫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树影婆娑,枝叶班驳。

    长长的漆黑街道上,飘然而来一个身着白衣,脚不沾地的女子,她穿透黑夜,穿透重重的街道,一路直奔云王府而来,雾气越来越重,她轻飘飘的穿透王府的守卫,一路径直进了云染的房间,停靠在云染的床前,温声软语的轻唤道:“云姐姐,你醒醒,晴儿来和你道别了。”

    床上的云染迷糊的睁开眼睛望过去,看到床前立着的白衣女子竟然不是别人,而是宋晴儿,她忍不住惊讶的看着宋晴儿,宋晴儿穿一袭白色的长裙,黑发披散在肩上,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却拢着笑意,站在床前笑望向云染。

    “云姐姐,你此生对晴儿的大恩大德,晴儿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的报答云姐姐,云姐姐,你自珍重,晴儿该走了。”

    她说完身子飘然而走,身后的云染着急的想拉住她,忍不住大叫起来:“晴儿,晴儿你别走,你去哪儿啊。”

    一声声叫,在房间里响起来,惊动了外面守夜的枇杷和柚子二人,两个人飞快的冲进来,便看到床上的公主的手对着半空拼命的抓着。

    枇杷和柚子二人一惊,飞快的上前唤醒云染:“公主,醒醒,你做梦了。”

    云染一惊醒了,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四周,才知道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南柯一梦,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周身湿漉漉的像水洗过一般的沁凉。

    正在这时,暗夜有人啪啪的拍门,激烈而沉重。

    即便离得很远,云染也听到了王府门外的拍门声又急又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沉,脸色很是难看,立刻命令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给我穿衣服,恐怕是晴儿出事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派了龙一去保护晴儿,晴儿怎么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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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反败为胜 母爱伟大

    云王府门前,定王府的侍卫队长,脸色黑沉而难看,一看到云染出现,粗嘎着嗓音开口:“护国公主,我家王爷有请。”

    云紫啸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沉声喝道:“你们什么态度啊?”

    定王府的侍卫队长本想发火,再一想对方的身份,还有云染的能力,最后不吭声了,语气温和一些:“禀云王爷,我家王爷有请护国公主前往定王府一趟,请王爷不要让为难小的们,小的们也是听命行事的。”

    云染因为担心宋晴儿,所以没有过于计较那侍卫队长的态度,回身望了一下云紫啸:“父王,我去定王府走一趟。”

    “父王陪你一起走,我倒要看看定王楚逸霖搞的什么名堂。”

    云染没有说什么,现在还是去看看定王府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人上马车,直奔定王府而去。

    定王府的清风轩,此时灯火明亮,青竹在夜风中簌簌生响,不过除了清竹夜风声,再没有别的声响,满院的丫鬟个个都垂首不语,一声大气儿也不敢出,廊外各处布满了黑衣手下,个个冷气飕飕,面无表情,好似石雕似的注视着四周。

    定王妃宋晴儿的房间里,坐了不少的人,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了一道明黄的身影,举手投足带着尊贵威严,这人正是宫中的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的身边端坐着脸色黑沉阴鸷的定王,另一侧则坐着满脸幸灾乐祸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

    除了这些人外,楚逸霖的身侧还坐着王府的侧妃,下面是梅若晗,梅若晗的下面坐着刑部尚书秦大人,兵部尚书江大人,还有朝中的赵丞相,奉国将军蓝大将军等人。

    小小的房间里坐满了人,个个脸色不太好看,望了望床上的定王妃,又望向正中位置上的皇帝,最后眸光定在了定王楚逸霖的身上,房间里,谁也没有吭声。

    直到门外云染走了进来,众人才一起抬头望了过来。

    云染和云紫啸刚走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定王楚逸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朝着云染雷霆大喝:“护国公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我定王府来夺人性命,你真是太狂妄,太目无王法了,就算你有先祖皇帝御赐的打王鞭又如何,本王也要和你斗上一斗。”

    云染脸色冰冷,瞪视着这个满脸心痛的男人,十分的不齿他的行为,因为晴儿对他没有多少用处,所以他对她不好,处处折磨她,虽然晴儿没有告诉她,但是别以为她是傻子,她先前便想找到他警告他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和他说,没想到现在他倒好,谋算到她头上了。

    云紫啸听了定王楚逸霖的话,忍不住火大的开口:“定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王瞪着云紫啸:“云王爷,你女儿害死了本王的王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抵赖。”

    定王话落,不等云染和云紫啸开口,掉首望向房间正中位置的皇帝楚逸祺。

    “臣弟请皇上替臣弟做主,替臣弟讨回一个公道。”

    云染脸色难看的瞪着他,狠狠的呵斥:“定王,休得胡言乱语,晴儿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她一言落,直奔床前,伸手拉了晴儿的手过来号脉,随之满脸的失色,心痛的伸手检查晴儿的眼睛,脸色,嘴巴,最后手松开轻轻的低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几个人听了云染的话,脸上露出喜色,皇帝楚逸祺和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脸色十分的好看,梅若晗的唇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了,这下好了,宋晴儿死了,她死了,她就可以嫁给表哥做定王府的定王妃了,梅若晗极力的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定王楚逸霖脸色森冷好似冬月的冰凌,沉声开口:“云染,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要说?”

    他手一挥,有人从房间一侧把一个小丫鬟提了出来,这小丫鬟眼睛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不停的抖簌得厉害。

    云染看过去,认出这小丫鬟乃是晴儿的贴身丫鬟阿雪。

    定王楚逸霖问阿雪:“你说,下午的时候护国公主来王府做过什么?”

    “回王爷的话,护国公主来探望我们王妃,”阿雪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又埋头说道;“她还给我们王妃吃了一枚药丸。”

    定王从手边的桌上取了一盒药丸过来,问阿雪:“是这瓶药丸吗?”

    “是,王爷。”阿雪说完又哭,她不相信是护国公主害死她们主子,可是主子确实是吃了她的药丸,晚上开始肚子疼的,若不是这药丸有问题,又是哪里有问题。

    定王楚逸霖望向云染和云紫啸二人:“现在护国公主还有何话说,你跑到我定王府来害人,真正是太目无王法了,仗着自己手中有打王鞭,便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定王楚逸霖话一落,看也不看云染,瞳眸嗜血的望向了房里的楚逸祺:“皇上,臣请皇上替臣弟做主,惩治这个杀了臣弟王妃的杀人凶手。”

    云染望向最正中位置上的楚逸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又望向迫不及待的定王楚逸霖,挑高眉淡淡的开口:“我想请教定王殿下,你说是本宫害死的晴儿,本宫为什么要害死晴儿,她和本宫是朋友,本宫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因为你恨本王,从前你和本王有过节,看本王和王妃感情深厚,你想打击本王,所以才会对王妃动了手脚,护国公主,你别把别人当成傻子。”

    云染噗哧一声冷笑出声,阴森森的眸光穿透定王楚逸霖的脸,几乎一直望到他的心里:“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是别人把你当傻子,还是你把别人当傻子啊,你和定王妃感情一直深厚吗?如若感情深厚的话,为什么定王妃脸色苍白,神情郁结,一直不开心呢,你还有脸说和她感情深厚,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云染怒骂,定王楚逸霖脸色黑沉了,望向云染喝道:“云染,你真是太狂妄了,就算你是护国公主又怎么样,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王就不信诺大的大宣还治不了你,皇上能由着你做出这等狂妄的事情来。”

    定王一言落,掉首望向正中位置上的楚逸祺:“皇上请下旨捉拿护国公主,她实在是目无王法了。”

    楚逸祺抬眸望向护国公主云染,似笑非笑的开口:“护国公主,你太目无王法了,朕只得禀公办理了。”

    他一言落朝门外唤人:“来人,把护国?”

    楚逸祺的话没有说完,听到门外一道冷笑声响起来,一人从门外优雅的走了进来,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衬得他如玉一般的温润柔和,可是此刻他周身拢着冷寒的气息,漆黑的瞳眸之中满是阴霾,一走进来望向正中的皇帝楚逸祺。

    “皇上,抓人前能否请皇上查清楚,这定王妃是不是护国公主害死的,单凭定王的话便抓了护国公主,恐怕我大宣的百姓要有微词吧,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说不定会认为皇上是忌掸公主手中的打王鞭,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把护国公主抓进大牢呢。”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落地,房里的皇帝楚逸祺,脸色冷沉下去,抬眸望向燕祁,燕祁毫不退让,一双幽暗深沉如万丈深渊的瞳眸紧盯着楚逸祺,两个人便这么对恃着,两股力量在房间里较量着。

    房里的人个个都感受到了压迫感,大气不敢喘,谁也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生怕撞在刀口上,死得不明不白的。

    定王楚逸霖率先开口:“燕郡王要证据,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燕郡王还有什么话说。”

    燕祁掉头望向地上跪着的小丫鬟阿雪:“凭一个小丫鬟的证词便认定了护国公主有罪,是不是太儿戏了,如若真的可以凭一个小丫鬟便能认定护国公主的罪,那么本郡王明天就可以让定王认罪,后天便可以让刑部尚书秦大人认罪,大后天便可以让赵丞相认罪。”

    燕祁话一落,定王的脸色别提多黑沉了,秦大人和赵丞相连连的抹汗,望着燕郡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冤啊,他们坐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啊。

    定王楚逸霖咬牙喘着粗气叫起来:“燕祁,你太狂妄了,护国公主害死本王的王妃是不容置疑的,下午有很多人看到护国公主前来定王府看望本王的王妃了。”

    楚逸霖的话一落,他身边的侧妃和梅若晗飞快的起身说道:“我们可以证明,下午护国公主确实来看望过定王妃。”

    两个女人话一落,定王伸手拿了桌上的药盒过来,指着药盒说道:“除了人证外,这药盒也是证明,先前本王让御医检查过,这药盒里先前曾经放了一枚毒害王妃的毒丸,虽然毒丸被用掉了,可是盒中依然有毒味。”

    定王话一落,一侧的御医走了过来跪下禀道:“回燕郡王的话,老臣查过了,确实有毒味儿,和定王妃所中的毒是一种的毒气。”

    御医话落,定王望向燕祁:“燕郡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人证物证俱在的事情,你说本王冤枉了护国公主不成?”

    燕祁抬眸,眸色凉如寒冰,唇角是凉如薄冰的冷讽笑意。

    “定王说人证物证俱全,我想说人证物证一样不全,你所谓的人证,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这位小丫鬟看到定王妃服下药后,有离开过定王妃吗?”

    阿雪一想,连忙点头:“回燕郡王的话,奴婢离开过,王妃睡了后,奴婢出去守着了,而且晚上的时候还给王妃端饭离开了一会儿。”

    燕祁不看定王,望向楚逸祺:“这个小丫鬟曾经离开过定王妃,难道真正害死她的凶手就不能乘机潜进来给她下毒吗?”

    他一言落,又望向定王府的侧妃和梅若晗,其眸暗沉好似万丈深渊,两个女人望进这样的一双瞳眸,不由自主的心头恐慌,下意识的害怕,燕祁的话却响起来:“这大宣的京都人人都知道定王妃和护国公主交情很好,那么定王妃身子不好,护国公主前来探望她,有错吗?”

    他停了一下,又望向定王楚逸霖手中的药盒,沉声问阿雪:“这药盒应该在在你手中,你是否把这药盒一直放在身上。”

    阿雪哭着开口:“回燕郡王的话,奴婢放在了王妃的床前,这药丸是护国公主所送,奴婢知道很珍贵,所以生怕掉了,便摆放在房间里了。”

    燕祁笑望向房间里的皇帝楚逸祺和定王楚逸霖:“看似天衣无缝的人证物证,其实根本禁不起推敲,一敲就破,这样定王殿下还认为护国公主有罪吗?”

    房间里,气氛一瞬间僵硬下去,先前还高兴莫名的人,这下子个个满脸的苦像,望着燕祁,恨不得咬死这家伙。

    云紫啸飞快的开口:“定王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还没有查清楚的事情,你便想把本王的女儿抓进大牢里,你是认为本王的女儿好欺负吗?”

    云紫啸话一落,望向皇帝楚逸祺:“皇上,你一定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再无用,也不能让人欺成这样啊。”

    楚逸祺心里别提多恼火了,他之所以大晚上的出宫来,便以为能治云染一个死罪的,没想到到最后云染竟然再次无事,这让他想踹自己的皇弟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楚逸祺板下脸来,严肃的望向定王楚逸霖:“定王,这事没有查清楚,你万不可随便的污蔑护国公主,护国公主可是我大宣的一品公主,你这样污蔑她,可是有损我大宣的颜面的。”

    定王眼神暗了暗,心里冷骂,你不也想她死吗,要不然我一派人进宫,你便屁颠屁颠的出宫干什么。

    “皇上,臣弟该死,臣弟一定会再查这件事。”

    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被燕祁给推翻了,楚逸霖自然没办法再让人把云染关进大牢里,只能缓和语气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染看着房内的各人唱大戏,直到最后才缓缓的开口:“定王殿下先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吗?”

    定王楚逸霖一愣,望着云染,觉得云染眸光有些古怪,满脸的讥讽,定王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好,不过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没错。”

    云染不看定王楚逸霖,望向房间里的几个人:“皇上和各位大人可都是听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房间里的各人也看出了云染的古怪,面面相觑,最后刑部尚书秦大人和兵部尚书江大人等点头:“是的,先前王爷说过这句话。”

    “那就好,我就怕定王爷不承认这件事,自然是王子犯法与庶女同罪,那么本宫这里有一纸血状,状告定王殿下谋害人性命的。”

    云染从袖中取出一块血布,素手一抖,不卑不亢的递到皇上的面前:“皇上请看,这是定王妃的血状,以血为墨,状告定王殿下谋害她性命的。”

    房内,定王脸色瞬间难看,瞪向云染:“你胡言乱语什么?”

    “本宫可没有胡言乱语,定王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先前虽然我离开了定王府,但是其实命了一名暗卫留下来保护定王妃的,那暗卫一直在定王妃门外的暗处,但因为离得远,并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待到他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进来查看的时候,发现定王妃已经身中剧毒,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血状,状告的正是定王殿下。”

    定王楚逸霖石化了,本来这是他设定好了弄死宋晴儿,再栽云染一把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弄进了进去。

    这怎么回事?

    皇帝楚逸祺看着手中的血状,脑子飞快的动起来,说实在的,弄不死云染很恼火,不过能弄死这个皇弟也很令人开心,如此一想,楚逸祺飞快的看了手中的血状,血状之上写着的正是定王楚逸霖谋害的我,定王殿下想害死我,娶梅家的梅小姐为定王正妃。

    皇帝的脸色黑沉了,飞快的瞪向了定王楚逸霖:“定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知罪?”

    “臣?”

    楚逸霖飞快的跪了下来,脸上有冷汗往下滑,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竟然变成这样了,这真正是大出他的意料,本来他想否认,但先前他瞄了一眼,那血字还真是宋晴儿的字。

    定王望向床上的宋晴儿,心中恼火至极,这个贱人,临死了竟然不忘害他,他真想起来踹她三脚,这个祸水。

    楚逸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旁边的位置上,靖川候府的梅若晗飞快的起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飞快的说道:“皇上,是若晗的错,这毒不是定王下的,是我下的,我想嫁给表哥,所以才会给定王妃下的毒。”

    梅若晗话落,房间里,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燕祁和云染的眼神眯了起来,只有定王楚逸霖望向梅若晗的眸光,涌动着情意,还是若晗有情意,本王脱了这困,绝不会负你的,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定王楚逸霖瞳眸涌动着情意。

    梅若晗点头,心里有些得意,她要赌上一赌,她拼了这一回,表哥一定会为她感动的,只要表哥没事,她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的,到时候她就可以顺利的嫁给表哥,若是表哥推翻了大表哥,那么她就有可能是大宣的皇后,未来的皇后娘娘。

    梅若晗想到这个,心里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她赌对了,表哥一定会娶她为定王妃的,以后她就是大宣金尊玉贵的皇后。

    上首的位置上皇帝脸色不好看的问梅若晗:“若晗,你来看,这定王妃告的可是定王,不是你。”

    “回皇上的话,定王妃之所以如此写,其实是因为臣女告诉她说是定王要害她的,所以她心中恨定王殿下,才会这样写的,事实上定王殿下并没有让我这样干,是我想嫁他,所以才会这样干的。”

    梅若晗演戏的天份不错,说完这句话,掉头望向定王楚逸霖的时候,眼泪已滚落下来:“表哥,对不起。”

    定王楚逸霖立刻脸色拢上冷怒,狠狠的瞪着梅若晗:“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本王很失望。”

    其实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定王楚逸霖一向很难感动,但是这一次梅若晗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替他顶罪,倒底还是让他感动了一把。

    定王心中想着,脸上却满是悲愤之情,沉痛的开口:“皇兄,是臣弟没有察觉出这样的事情,臣弟有错啊。”

    他说完望向床上的宋晴儿:“晴儿啊,本王对不起你啊。”

    房里,皇帝楚逸祺已经懒得看定王殿下表演了,不用说也知道这事定王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现在梅若晗站出来替他顶罪,一口咬定了是她向定王妃下毒的,这死无对症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说。

    云染眸光眯起来,唇角扯出冷笑,望着下跪着的梅若晗,一直以来,她是小瞧了梅若晗了,看来这女人的心机也不少,这时候替定王顶罪,后面定王肯定情深意重的对她,如若定王日后真的登上了高位,那么这位梅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啊。

    不过那也要她有这个福享受,云染冷笑。

    皇上起身,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把梅小姐押进刑部吧,她对此事供认不讳,此案尽快完结吧。”

    皇帝十分的恼火,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看,本来以为今晚要逮到云染这条大鱼的,没想到鱼没逮到却弄了一肚子火,虽然没逮到云染,先前他以为可以治一治皇弟,正好把京卫军再收回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出了一个梅若晗替他顶罪。

    他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楚逸祺说完一甩袖离开,他身后紧跟着锦亲王世子楚文浩的脸色阴森森的,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定王府。

    刑部尚书命人把梅若晗给带走了,定王楚逸霖紧跟了出去,朝中的几位大臣也一个个的出去了。

    落在后面的定王府侧妃,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由得抖簌了一下,这里阴气好重啊,她还是快点离开吧,以免被冤死鬼缠上。

    云染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儿,转身望向燕祁,伸出手拉着燕祁淡淡的说道:“燕祁,我们走吧。”

    燕祁有些奇怪,染儿怎么怪怪的,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似的。

    不过燕祁什么都没有说,领着人拉着云染出了定王妃宋晴儿的清风轩,刚走出去不远便听到脚步声响起来,定王楚逸霖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云染冷冷的迎了上去,抬眸望向楚逸霖:“定王爷真是好运气啊,竟然连死都有人替你顶罪。”

    “你说什么?”

    楚逸霖今晚真是损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想害死宋晴儿,再栽云染一把,扶若晗上位的,这样梅家的人肯定和他一条心,没想到最后若晗竟然进了刑部的大牢,这下梅家对他肯定要有异议。

    现在再听到云染的讥讽,楚逸霖有一种想拍死这女人的冲动。

    “定王爷莫非耳朵也不好使了,对了,你当心今晚晴儿回来找你,她会回来找你的。”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身后气得快吐血的定王楚逸霖,拉着燕祁两个人一路出了定王府。

    云紫啸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定王府。

    清风轩里,一阵风吹过,呜呜作响,楚逸祺的侧妃害怕的往他的身后躲:“王爷,死了的王妃怎么办?”

    楚逸霖厌烦的望着这女人,恼火的命令:“让管家把她的后事办了就是。”

    “那要大办吗?”侧妃小声的问,越看这里越阴森,清风轩这个地方她本来就不喜欢,现在再死了个女人,更阴森了。

    “大办什么,这死女人临死还害本王一把,大办个屁,你去让管家简单了事。”

    “是,王爷。”

    寂静的街道上,马蹄声缓缓响起,一众人一路回云王府。

    马车里,燕祁一脸奇怪的望着云染,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云染挑眉:“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

    “你今晚有些怪怪的,按照道理,这定王妃死,你应该很伤心才是,现在竟然一点不伤心,这很奇怪。”

    “她还没死,我伤心什么。”

    云染翻了一下白眼,燕祁眉挑了起来,满脸稀奇:“你说定王妃现在还没有死。”

    云染点头:“是的,她还没有死,不过若不是龙一机警,她必死无疑。”

    其实今晚对晴儿下毒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梅家的小姐梅若晗,梅若晗伪装成丫鬟潜进了晴儿的房间,强行给她喂了毒药,还在她送的那瓶药里动了手脚。

    她先前派出去的龙一看到梅若晗躲躲闪闪的出来了,怀疑里面有名堂,所以闪身进了晴儿的房间,这时候晴儿已经中毒了,她挣扎着下床写下了一封血书,本来她是想把这封血书藏起来的,可是看到龙一的出现,她便把血书交给了龙一,让龙一交到她的手上。

    本来龙一想带她立刻离开的,可是宋晴儿的心死了,已无存活的念头了,所以她坚决的阻止了龙一带她离开的事情,因为若是她走了,就杀不了定王,她是死也要让那男人不好过的。

    龙一眼看着她就要死了,实在不忍心让她死,所以乘她不备,一掌打昏了她,用银针封住了晴儿身上的穴道,使得她呈假死的状态,一点气息都没有,但是她中了毒,若不及时的喂她解毒丸,最后一样会死,所以龙一做完了这些事,立刻赶往云王府找她,正好她从王府出来,龙一闪身上了她的马车,禀报了她事情经过。

    云染过来时,先前故意检查晴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其实是乘机把解毒丸塞进了晴儿的嘴里,等到她的解毒丸化了,她才松开她的手,接下来的事情,燕祁便都知道了。

    不过今儿个还真是险,若不是龙一当机立断的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呈假死状态,恐怕晴儿真的丢了一条命。

    不过现在即便她没死,世上再无宋晴儿这个人,因为在定王府的宋晴儿已经死了。

    先前她让龙一去找一具假的尸体,送进定王府的棺木中,然后把晴儿换出来。

    马车里,云染想着这些,忍不住笑起来,晴儿没死就好,而且龙一之所以没带她走,而让她呈假死状态,便是为了让她脱离定王府,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宁愿死也要栽脏陷害定王一把,这是太恨定王了,若是她活着,头上还是要顶着定王妃的身份过日子,所以龙一才会做了这些。

    云染没想到龙一这家伙这么可爱。

    燕祁看云染眉眼欢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而他竟然不知道,这让燕大郡王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扳了云染的脑袋,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燕大郡王一脸认真的问道。

    “染儿,你想什么这么开心?快说说,别想瞒着我。”

    云染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在手上晃了晃:“你看看这个。”

    燕祁伸手取了过来,一眼便看到这纸上写了不少大宣的朝中大臣。

    “这是什么?”

    “晴儿交给龙一的名单,这是定王拉拢过去的朝中大臣,这家伙胆敢害晴儿,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以为躲过了今晚,便可以睡安生觉了吗?那他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云染冷笑,斜靠到燕祁的手臂上,认真的说道:“燕祁,这事交给你了,你让定王爷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马王爷是哪个?”燕祁挑眉一脸认真的问道,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比喻,比喻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燕祁看到她的笑模样,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轻掸了云染的俏鼻子一下:“你啊,越来越捣蛋了,知道不知道先前我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急死了,恨不得身上插一对翅膀好赶过来替你解围。”

    云染伸手拉着燕祁,晃着他的手臂借机撒娇:“我知道我们家燕祁最好了,我们家的燕祁是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绝世好男人。”

    “知道就好。”

    燕郡王很受用,心情总算愉悦了,低头看手上的名单,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燕郡王的脸色拢上了冷冽,定王,是吗?那本郡王就陪你玩玩,你不是喜欢玩人证物证俱在吗?那本王就从你拉拢的这些朝中的大员开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在。

    眼看着要到云王府,燕祁心中升起不舍,伸手抱了云染入怀,无奈的说道:“怎么大婚的时间还不到啊,还有一个多月呢,我恨不得明天便是大婚,这样我就不用时时刻刻的想着你,每时每刻的都怕别人害你,若是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随时知道你的动向了,保护着你了。”

    “一个多月不远了,很快就到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到。”

    云染安抚他,燕祁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满的俯身咬了云染的唇一下:“这是惩罚,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肯定没有想我,对不对?”

    云染疼得惊呼一声,不满的抗议:“怎么没想?我一直在想你。”

    老天,饶过我一下,我没空想,有空了一定想。

    “哪里想了?说说哪里想了?”

    燕郡王很狡猾,认真的追问,云染立刻胡乱的指一通:“这里,这里,这里?”

    “我看看,真的还是假的。”

    燕郡王扒云染的衣襟,因为先前云染指了指自己的心,所以燕郡王想看看。

    不过燕大郡王还没有看到,便听到马车外面一声雷霆之喝响起:“燕祁,你个混蛋王八羔子,你现在便开始动手动脚的了?”

    燕祁错愕的抬首,看到马车外面脸色黑沉的云王爷,火大的瞪视着他,就像他是个好色的登徒子。

    燕郡王立刻松开了扒拉着云染衣襟的手,满脸严肃的说道:“王爷,染儿的衣襟松了,本郡王是替她整理的。”

    “哼,你当本王是瞎子不成。”

    云紫啸伸手拉了云染下马车,转身严肃的望着燕祁:“记着,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婚,都不准再来云王府见染儿,直到大婚的那一天才可以见面,知道吗?若是你胆敢偷偷来,看本王还让不让染儿嫁给你。”

    马车外面云染吃吃笑,看燕祁吃瘪,真是有点小爽。

    古代这边确实有婚前不能见面的礼俗,云紫啸这也是严格的执行规矩。

    云紫啸命令完燕祁,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拉着云染进了云王府,后面的燕大郡王无奈的瞪了驾车的侍卫一眼,怎么云王爷过来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外面的侍卫一脸的无语,爷,属下不知道你在吃公主的豆腐啊,怎么通知你啊。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了云王府,回云王府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云染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龙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公主,属下把定王妃带了回来。”

    云染一惊睁开眼睛,唤了龙一进来,飞快的问他:“晴儿带回来了,她没事吧。”

    “属下不敢拔她的银针,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还想着死,属下先来禀报公主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指了指窗户,吩咐龙一:“带我过去,别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我这茹香院里。”

    “是。”

    两道身影闪身直奔茹香院最僻静的一间院子,龙一把宋晴儿安置在这边,此时的她安静的躺着,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云染伸手取了她的银针,又喂她服了一粒药丸,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时的她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还以为自己死了,看到云染不由得哭起来。

    “云姐姐,晴儿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面,云姐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晴儿此生没办法报答你的恩情,下辈子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云染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立刻觉得头疼,不由得伸手揉头。

    云染提醒她:“头疼吗?死人是不会头疼的。”

    宋晴儿揉头的手停住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云姐姐,你说我没有死。”

    “死了,”云染说到,宋晴儿一听她的话,把手放进嘴里,狠狠的一咬,立刻惊呼出声:“疼。”

    宋晴儿睁大眼睛呆愣住了,一会儿后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放声大哭起来。

    云染赶紧的捂住她的嘴巴,这样哭很容易惊动茹香院里别的人,若是让人发现了她,她倒是没什么,不过她恐怕又要回定王府去了。

    “云姐姐,我没死,那个贱男恐怕也死不了。”

    她之所以死,就是为了死也要拖着这个贱男人,而且她不想连累宋家,若是她在别的时候害那个男人,那么宋家一门恐怕一个都活不了,但用自己的死来谋算这男人一把,死也值了。

    “你死了,他也死不了。”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看宋晴儿望过来:“你不知道,梅若晗替她顶罪了,不,应该说她罪有应得,不过她把所有的事都自己认了,所以你的好夫君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一听到这个,宋晴儿恨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自己死了一场,都没有害死那个贱男人,他的命实在是太大了。

    “那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龙一跟我学的,用银针封穴,让人血脉一瞬间停止流动,短时间内呈假死状态,然后我喂你服下了解毒丸,又让龙一偷了一具尸体把你给换了出来,现在定王府里,定王妃已经死了,你是全新的你,不过这是我自作主张了,你要是还想回去,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宋晴儿定定的望着云染,最后扑进云染的怀里:“云姐姐,谢谢你,没想到你再一次的救了我。”

    云染听了她的话,松了一口气,本来她还担心晴儿不接受好这样的安排呢,没想到她却是赞同的。

    “你真的不怪我这样做吗?”

    宋晴儿摇头:“不怪,其实我早就想离开定王府了,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那个折磨我的男人,再加上我背后的宋家,若是我离开,宋家肯定要受到他的狠辣毒手,所以我只能待在定王府里,我一直想杀了他,可是却知道凭我的能力杀不了他,所以先前梅若晗喂我服毒药的时候,我并没有推拒,因为我决定了,要用自己的死来谋算这个男人一把,没想到即便我死了,这男人也死不了,他还真是命大。”

    “他的事情交给我,你不要再操心了,这个家伙多早晚都会收拾他的,你现在还是想想以后的人生,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如果没有,我派人送你去一个地方?”

    云染想把宋晴儿送进揽医谷,让她在谷中待一段时间,心境就会平复了,揽医谷很漂亮,很多人喜欢那里。

    不过宋晴儿却从床上挣扎着下地,飞快的跪下来:“晴儿请云姐姐赐晴儿一个名字,从此后,晴儿的命就是云姐姐的,云姐姐让晴儿生晴儿就生,云姐姐让晴儿死晴儿就死,绝无怨言。”

    从现在开始,她要活一个全新的自我,要好好的报答云姐姐。

    “你起来吧,别跪地上了,什么生啊死的,我要你生要你死干什么?”

    云染拉起晴儿,晴儿固执的望着她:“云姐姐,你赐晴儿一个名字吗?”

    云染挑高眉,望着她,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好,那我就赐你一个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云湘。”

    “云湘,”宋晴儿,不,从此后她叫云湘,云湘唇角勾出笑,满脸高兴:“从此后我要活出一个真正的自我来。”

    “嗯,好样的,云湘,我送你离开京城吧,若是让定王发现你,再让你重回定王府就麻烦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那些恶梦似的日子,我现在一想起来便觉得恶心,没想到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而我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了,真是傻啊。”

    云湘苦笑,望向云染:“姐姐,你送我出京就行了,我想一个人流浪江湖,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回来帮助你。”

    云染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云湘伸手握着她:“姐姐,你别担心,我经历过人生的两场死,现在的我心性比任何时候都坚韧,所以你别担心我了,我会活得好好的,你救了我两次,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呢。”

    云染看她眉眼坚定,瞳眸清明,再没有了从前的愁苦,心里总算放下了心。

    “云湘,那我让龙一送你离京,以后你好好的保重自己。”

    云染唤了龙一出来,吩咐龙一送云湘立刻离开京城,本来她不想这么着急的,但这茹香院并不安全,若是让人发现定王妃没死,云湘想离开都不可能。

    “姐姐保重。”

    云染朝她挥手,龙一带了她离开,云染想到什么似的唤龙一停下,她闪身离开,直奔自己的房间,取了一些银票过来,递到云湘的手里:“在外面带些银子比较好,对了,若是你觉得累了,可以去这个地方,只要说是我的妹妹就行了。”

    云染俯身上前,告诉了云湘揽医谷的名号,云湘错愕的抬首,想到了云染的医术,忽地有些明了,笑了起来,难怪云姐姐如此厉害,原来她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

    眼看着天色亮了,云染赶紧的催促龙一送了云湘离开。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云染才打着哈欠回自己的房间,这一次她没有从窗户进去,而是从长廊走进去的,院子里不少早起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了,枇杷和柚子正在外间收拾东西,一看到云染从外面走进来,不由得错愕:“公主,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奴婢怎么不知。”

    “我梦游出去的,现在我要睡觉,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好累啊。”

    云染打着哈欠进了房间,倒到床上便睡,不再理会别的事情。

    外面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声嘀咕:“什么叫梦游出去的。”

    “不知道,”

    里间的云染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天近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云染睁大眼睛望着枇杷:“你说什么?大长公主住进了云王府,给我筹备嫁妆的事情。”

    枇杷赶紧的点头:“是的,听说是我们家王爷请的大长公主过来,王爷说王府没有女人,所以没人替小姐主持大婚的事宜,所以王爷亲自去请了大长公主,没想到大长公主答应了,她现在正在茹香院的外面招呼人整理东西呢?”

    云染的嘴巴张大得能吞下一只鸡蛋,这消息是不是太惊爆了。

    父王可真能想啊,竟然请大长公主过府来替她主持大婚的一切事宜,不过更奇怪的是大长公主,竟然同意了。

    云染总觉得这事有些梦幻,所以从床上跃下地,冲了出去。

    后面的两个丫鬟不由得惊叫起来:“公主,你还没有穿衣服呢。”

    大长公主可是最讲究礼仪的,这下完蛋了,公主肯定要被大长公主训斥了。

    云染冲了出去,听到前面长廊外有人说话:“都打起精神来,护国公主的大婚事宜,从今日开始由本宫打理,若是你们有谁敢偷懒,或者不守规矩,别怪本宫不留情面,本宫一向可是不给任何人颜面的。”

    云染顺着长廊走过去,便看到阳光之下,一身薄绫宫裙的大长公主,头发挽成碧云髻,髻中端庄的插着一枝展翅的玉凤,高贵娴雅,大方得体,一看就有着极好的教养,她此时背对着支染,正和院落里的丫鬟说话。

    院落里的小丫鬟本来正听着大长公主说话,抬首看到云染穿着中衣,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一时全都望了过来。

    大长公主顺着众人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一眼看到了云染,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二人一脸的苦色,心里暗叫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大长公主肯定要教训公主,哪有这样衣衫不整便跑出来的。

    只见大长公主从台阶之下一步步的走过来,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伸出手优雅的替云染整了整衣服,又帮助她理顺了头上因为奔跑而乱了的长发,她微微挑眉训斥云染:“怎么这么不讲究呢,现在没关系,以后嫁了人,可是要被婆家的人挑理了。”

    云染听着大长公主的训斥,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心里忽地闪出一个念头,就好像母亲在训斥她一般。

    ------题外话------

    亲爱的们,大长公主替云染主持大婚的事情了。来,投些票纸庆祝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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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介绍:
他是芝兰玉树,丹桂飘香,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令无数女儿家朝思暮想的燕郡王燕祁。
她是医术高超,阴险腹黑,睚眦必报,令无数人为之头疼的揽医谷谷主云染,又名揽月公子。
江湖传闻,阎王要人三更死,揽月留人到五更,人称鬼医。
上元灯会,他和她初次见面,他把她抵在墙角,冷冷威胁:“别动,借个吻。”
云染本想一针致他于死地,却在知道他身受重伤之时,出手救了他。
云染,云王府嫡女,鬼节出生的她被称为不详之人,还是大宣京都有名的女魔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其实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捧杀。一朝高调回京,惨遭未婚夫退婚,立时引来无数冷嘲热讽,尼玛的当姐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云染吗?
下人找碴,不介意让你们上西天。
姐妹设计,那就反设计回去。
继母伪善,撕破你伪善的嘴脸,让你恶形现天下。
祖母冷讽,毒舌气得你吐血,让你半身不遂。
辗转得知,那退婚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她当初所救之人,云染大骂,燕祁,你个狗心狼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一场花王盛会,使得他认出了她,亦使得她光芒大盛,艳惊天下,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令人不胜其烦。很快,云王府门前贴出了选婿的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一道媒贴递了进去,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箴言:“天作之合”。
鬼医郡王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医郡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医郡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