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绝崖断魂
钱三云染宁景等人改走山道,山道崎岖难行,众人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骑马而行,这一次宁景宁小爷再没有吭一声叫一声苦,先前河道之上的种种惊险使得他明白,这围击比他想像的要严峻得多,别人都是受他拖累的。
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的目标都是他,他是害了师傅了,宁景甚至于动了回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不会对师傅紧追不舍了,不过被云染训了两回后,他总算不吭声了。
但是宁小爷第一次认真的想到,若是他们真的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绝对不会拖累师傅的。
哪怕一死也要保住师傅。
宁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歪过头来望着云染,心里一片柔和,师傅,小景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哪怕我保不了你,我宁愿一死也不会拖累你的。
山道虽然崎岖,但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他们一路上和萧战斗智斗勇,并没有被抓住,但是手下的兵将倒是受了不少的伤,好在他们之中有云染和宁景两个精通医术的人,所以即便受了伤也没有性命之忧,云染和宁景两个人负责照顾受伤的手下,众人马不停蹄的一路往西雪和大宣的边关行来。
这一日中午,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钱三的脸上布满了严肃,扫视着身侧的所有人:“前面便是西雪最陡峭的一处山谷天灰谷,天灰谷头顶上方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山谷里的地形没人能看得清,一般人进去必死无缝,但我曾经进去过,还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天灰谷,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带大家走天灰谷,从这条道走出去,不消两天就可到达西雪和大宣的边境。”
“天灰谷危险很大,但是是我们回大宣的必经之地,若是不走这条谷,就要从官道上走,我们若是想从官道上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大家只能从天灰谷走,吃过午饭后,最多两个时辰,便到了天灰谷,大家一定要记着紧跟着我,不要走乱了,若是一个不慎,很可能会丧命于天灰谷。”
钱三说完望向云染,脸上拢上了温融柔软,虽然先前有些气恼云染,不理她,不过这几天他又恢复如常了,他对她是真的生不了那么大的气的。
“小媳妇儿,你待会儿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乱跑。”
云染白他一眼,她发现这家伙的气性倒是挺大的,只要她招惹到他,他是铁定要几天不和她说话的,好在现在又和好了。
“知道了。”
接下来大家没有说什么话,想到天灰谷的险峻,连吃东西都不香了,一向无心无肺的宁景看到受伤的人,更是一口东西都吃不下了,这些人可都是受他拖累的,萧战和萧北野二人可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们想要他的命,不如他出去好了,不要让师傅进天灰谷了,若是师傅出事了,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过宁景念头一起,云染便感受到了,冷瞪了他一眼:“宁景,你那脑子里又想什么呢?”
这一路上,宁景分外的安静,有两次甚至想偷偷的溜走,都被云染给发现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现在不是他走不走的事情,就算他走了,萧战和萧北野也不放过她,恐怕也不会放过钱三,所以他们眼下只有共同进退,一起闯天灰谷,出了这天灰谷,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边关了。
宁景张嘴欲言,看云染眼神凶狠,总算住嘴不说什么了。
天灰谷,死亡禁地,一般人进得去出不来。
很少有人能从天灰谷全身而退,但是钱三曾进过天灰谷,不但进了天灰谷还全身而退了。
一行人刚进了天灰谷,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森森气息,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烟纱,怎么也擦不干净。
前面钱三带队,他的一只大手霸道的紧拽着云染,云染难得的没有多说什么,余者紧随其后。
只见天灰谷奇峰耸立,山壁陡峭,一眼望去满山峥嵘,根本没有一条可行的山道。
钱三在山道之间穿行,明明脚下没路,却生生的走出了一条道来。
云染一向胆大心细,还不禁吓出一身汗来,钱三飞快的回首望着她,温声安抚她:“你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那一次他进天灰谷历练,九死一生,却也在这里走出了一条道,跟着他走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鱼贯而行,近二十个人走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路进天灰谷,越走天越暗,越走越艰险,人人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左边,是陡峭如利刃的山峰,再看右边,是灰蒙蒙的泛着烟气的悬崖,脚下的山石尖锐而陡峭,每个人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方能不踏错,若是踏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现在若是有伏兵围巢他们,他们必死无疑,不过这里应该没人胆敢随便进来。
众人正想着,走过了一条悬崖山壁,行到了一座群山环绕的雾障,虽然有雾障,却比刚才的惊险好一些,众人松了一口气,原地站立休息一会儿,人人周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有山风吹过,通体冰凉。
抬头看天,天色越来越暗,钱三飞快的说道:“看来今晚我们要在天灰谷过一夜了,待会儿找个地方休息,待明天天一亮再行进。”
“好。”
响亮的声音落地,众人正准备走,忽地两侧的山林间竟然响起了细微的响声。
钱三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望向两侧的山林,只见林间竟然冒出数十名的弓箭手,这些人拉弓搭箭的对着他们射过来。
云染等人的脸色统统的变了,他们本来以为天灰谷没有人,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埋伏在这里,这里本就危险,现在竟然还中了埋伏,难道是天要亡他们不成。
钱三第一时间沉声开口:“走,进西南侧的山谷。”
他记得西南方向的山谷是一块略为平坦的山谷,里面长了不少的花,若是他们进了那山谷,就可以施展手脚对付这些伏兵了。
钱三拉着云染,身形迅速的直奔西南方向的山谷。
宁景等人紧随其后,数道身影如幽灵一般飘在山林间,身后密雨一般的箭被后面的人给挥剑隔开了。
暗处追杀的人,一看钱三云染等人往西南方向的山谷避去,飞身直追他们。
云染跟着钱三身后进了山谷,一进来便发现一件事,这山谷里遍布着毒气,灰蒙的雾气之中裹着毒气,山谷里开满了各式的花,这些花草都是毒花,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有毒的,所以这里根本就是一处死亡境地,云染虽然精通医术,对毒也有很大的研究,但是这些花草有很多根本是外面没有的,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毒气比寻常的毒高多少倍,这里的花草已经不是单一的一种毒气,而是互相侵淫,长年累月的侵淫过后,每一株都是剧毒的花草。
云染的脸色飞快的变了,望向前面的钱三,飞快的说道:“他们是故意的,故意把我们逼进这处山谷的,这里分明就是一处死亡之地。”
云染话一落,钱三的脸色也变了,他进过天灰谷,但是并不了解天灰谷内里所有的地方,当时他只知道这一处是一块平地,花草生长得极好,却不知道这块地方竟然是死亡境地。
云染身后已有人中毒了,宁景飞快的开口:“师傅,我们退出去吧。”
“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谷口一定被重重伏兵把守着了,我们出去,正好被他们射死。”
云染飞快的说着,她发现在天灰谷里,有再高的武功都行不通。
前面的钱三紧冷静而沉着,飞快的抬首望着满是奇花异草的山谷,发现山谷中灰蒙蒙的雾障中夹着五彩色泽,但是在山谷斜西方向的一处小山峰上,那雾气却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色彩的,那小山峰上不同于别处长满了山花,却是长满了一种满是嫩绿叶子的树,此时那雾气之中透着淡淡的绿色。
钱三一眼之下便看出那小山峰不同于别处,飞快的回首看一眼身后脸上浮出黑色毒气的手下,果断的命令:“走,所有人跃上那座山峰。”
他当先一步直往那山峰纵去,几个飞纵很快跃到了小山峰。
身后云染和宁景等人紧跟着他一路直奔小山峰而去,数名手下也紧随其后的奔了过去。
众人落到小山峰上,便发现此处和谷中的别处不一样,透着一股浓郁的生机,并没有任何的毒气。
云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掉首张望,这一行人中,只有她和宁景还有钱三没有中毒,她和宁景没有中毒,是因为他们尝百草,平常解毒丸没有少吃,所以在短时间内,谷中有毒的花草还伤不了她们,至于钱三,云染笑了起来,这家伙之所以不中毒,乃是因为之前她给了他一些解毒丸的原因,所以先前他们初见面交手的时候,她下毒,他没有中毒。
“你们全坐下来,先以内力逼毒看看。”
云染开口,那些手下依言坐下来,运力逼毒。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整个天灰谷都是暗沉无边的,谷中迷雾弥漫,钱三在小山峰上点起了火把,幽亮的火把之中,云染清亮的瞳眸满是若有所思,飞快的走在山峰中,为什么外面有毒,这里却没有毒呢。
这里和别处有什么不一样呢,经过一比较,她发现一件事,外面有毒花毒草,但是这座山峰并没有任何的毒花毒草,只有一种嫩绿的树木,看来这树木有名堂,云染走过去从那树上摘下了两片叶子,伸手便往嘴里放去,欲尝一下这树叶是不是可解这谷中的毒花毒草。
不想她还没有咬,身边一只大手飞快的伸出来夺去了她手中的树叶,直接的塞进嘴里去。
“小媳妇儿,你是不是要尝尝这树叶是不是可以解毒,还是我来吧。”
钱三毫不迟疑的把云染手中的树叶给抢了过去,直接的送进嘴里咀嚼了几下。
想也没想,一点考虑都没有。
云染忍不住心中柔软,唇角噙着笑盯着钱三:“钱三,若是等我们出了大宣,你想娶我的话,我便嫁给你。”
钱三面容一僵,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云染看他又气又郁闷的样子,不由得笑得更愉悦了。
钱三尝了树叶后,发现这树叶没有毒,云染采摘了几片树叶让那些中毒的手下服用,看看能不能解他们体内的毒,这世上万生万物都有克制的东西的,这么大的一处毒花毒草的,自有克制它的东西。
几名手下服下树叶后,脸上的毒果然退去了不少,钱三和云染不由得高兴起来。
不过想到目前的状况,两个人又笑不出来了,现在谷外面有精兵把守着,他们被困在这里,即便没有中毒而死,这里没有可吃的东西,他们早晚也会被饿死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从什么地方突围出去。
钱三飞快的开口:“要不然我出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钱三话一落,先前坐在地上运力逼毒的手下全都站了起来,齐声开口:“老大,还是我们去吧。”
云染则直接的蹙眉拒绝:“不行,此时天色已晚,明日我们再来想办法找出谷的路吧,今晚大家安心在这里休息。”
本来天灰谷就够凶险的了,现在他们更是被困在这毒谷之中,外面有精兵把守着,这毒谷究竟什么情况没人清楚,反倒是外面的萧战很可能了解这毒谷内里的情况,若是他在要道口布下精兵,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钱三见云染反对,没有再坚持,望向大家说道:“大家都原地休息吧,明儿一早再来想办法。”
众人应声,宁景一直没有说话,他愧疚的心越来越重,都是他害了大家,还害了师傅,他若是早点离开他们,他们也许就不会陷入这种状况了。
“师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宁景道谦,云染瞪他一眼:“胡说些什么,快休息一会儿,有精神明日想想如何突出这毒谷才是真的。”
“好,”宁景没反对,最近一连串经历的事情,使得他顽劣的心性略成熟一些。
毒谷一片安静,众人全都陷入了休息中,四周一片安静,钱三和云染等人隐于小山峰之中,先前点亮的火把也熄灭了,这毒谷中因为全都是毒花毒草,所以并不需要担心野兽什么的,这方圆数里恐怕没有任何的野兽敢进入。
半夜,忽地有细碎的声响惊动了钱三和云染,两个人飞快的抬眸望向幽暗的毒谷谷口,只见一队打着火把的人走了进来,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爷,你小心些,这里阴森森的分外古怪。”
“是啊,王爷让我们进来找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说那些家伙会不会冒出来杀我们。”
最前面的人,蹙眉冷沉的开口:“我们小心些,以防遭到他们的突袭。”
萧北野抬首望着黑沉沉的山谷,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沉重,四周的空气令人有些不寒而粟。
为什么,他感觉如此不好呢。
萧北野有些不能理解,抬头望着四周,周遭弥漫着雾气,看不清四周的情况,那些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若是突然冒出来,他们未必有胜算,所以要小心应对。
萧北野念头刚落,身后忽地响起喘息声,有人往地上栽去,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世子爷,不好了,快撤出去,这里有毒气。”
随着这人的话落,再次有人扑通扑通的往地上栽去,这些倒地的人飞快的开口:“你们快护送世子爷出谷去。”
“是,”数道身影飞快的护着萧北野往后撤,但是几个人走了几步便觉得腿软脚软走不动了,随之往地上倒去,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有十几名精兵倒在了萧北野的面前,萧北野惊骇的睁大眼睛望着这一切,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这些跟他进谷的都是他手下的亲兵,每一个都武功厉害,没想到进了这谷中,竟然如蝼蚁一般轻松的便死了。
怎么会这样。
身后扑通扑通的声响再次的响起来,萧北野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头晕眼花,呼吸急促,忍不住伸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难道他要死在这毒谷之中。
最后的关头,他想到一件事,父王知道不知道这里是毒谷,如若他知道这是毒谷,他如此做分明是?
萧北野睁大眼睛,死死的不甘心的睁着,他死不瞑目啊。
前面小山峰上的钱三和云染二人望着前面的动静,听到说话声,知道有人进谷来了,还知道这进谷的不是别人而是萧北野。
钱三和云染相视一眼,两个人从对方的眼里同时看到一个意味,
恭亲王萧战真的很狠,竟然送了儿子进来受死。
这个人难怪可以独掌西雪的江山,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计独到,萧北野这样精明的一个人,竟然还被他骗进了这毒谷之中送死,可想而知这人多么的厉害。
云染望着萧北野,脑海中忽地窜出一个念头来,
“钱三,若是我们救下这个家伙,出去的胜算会不会大一些,一来可以知道恭亲王萧战把伏兵埋在哪个山道口,二来我们可以让他们父子相残相杀,若是萧北野死了,萧战早晚会夺了西雪的江山,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嗜杀残狠,又喜欢征服,只怕此人将会成为天下苍生的劫难,所以不如救了萧北野,让他们父子二人去相爱相杀,你看如何?”
云染话音一落,钱三二话不说的同意了,他身形一纵往萧北野的身前飘去。
此时萧北野已经中毒了,他临昏迷前只觉得不甘心不甘愿,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在这里,还是死在自己父王的手里的,他不相信他不清楚这谷是一座毒谷,进来的人必死无疑。
萧北野临昏迷前,只看到身前一道光影穿过,似乎有人从身边飘过,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看来他是真的死了,竟然出幻想了。
随之这人陷入了昏迷。
钱三提了萧北野过来,把他扔到了地上,云染立刻从树上摘了几片树叶,挤了汁,喂进萧北野的嘴里。
天近亮的时候,萧北野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钱三和云染两个人,看到他们,他苦笑起来。
“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竟然死后还能重逢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
云染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我们救了你,什么孽缘不孽缘的。”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飞快的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真的没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待到他恢复了神智,他的脸色忽地难看了,心急的伸出手拉着云染,急切的问道:“我的花旗军呢,他们呢,他们人呢。”
一旁的钱三看萧北野拉着云染,立刻伸出大手拽掉这男人的手,不快的说道:“死了,他们统统的死了,还是你父王亲自送你们进来死的。”
“萧世子啊,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怎么连你父王这点诡计你都识不破啊。”
钱三的话落,萧北野瞳眸拢上了赤红的血色,手指紧握起来,狂燥的起身,在山林中发狂。
那些花旗军跟随他多少年了,他视他们如兄弟,没想到这一次却因为他而白白送了他们的性命,这些人不但是花旗军,还是花旗军的一等精兵,甚至于其中还有两个副将。
“他竟然敢,敢这么做,都怪我,都怪我下不了狠心,所以才会害了他们啊。”
他虽然想出手对付自己的父王萧战,可还是下不了最后的狠心,没想到他不够狠心的代价,便是害死了这么多花旗军的手下。
萧北野越想越痛心,疯了似的在山林中发狂,内力挥出去,使得身侧多少树木遭了殃。
钱三的手下齐齐的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自然更没有同情这家伙,若说萧战不是好东西,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先前在河道上追杀他们的不是他吗?
这里萧北野正在抓狂,那里山谷口的方向又有说话声响起来,其中竟然有一道女子的声音。
“萧大哥,你在哪里啊。”
“萧大哥你回答我一声。”
云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除了游家的那位大小姐游清烟,还有何人。
众人全都隐于树木之后,注意着前面的动静,钱三飞身拦住了抓狂的萧北野,沉声喝道:“够了,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出去吧,若是出不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这里没有水也没吃的东西,一天两天我们能支持,若是天数多了,只有等死的份了,我们救你,是想和你合作的。”
萧北野冷静了下来,瞳眸红艳艳的,好似一双血眸,他嗜杀的开口:“好,我和你们联手。”
只要他出去,他一定会替花旗军的将士报仇的,这个男人连他都杀,他不是他的父王,他是魔鬼。
云染望着前方领着一队人进谷的游家大小姐游清烟,飞快的望向那走过来的周身拢着杀气的肆狂家伙,淡淡的挑眉开口。
“看到那女人了吗?进谷来找你了,你要不要救她。”
救不救游清烟是萧北野的事情,虽然云染特别讨厌这个女人,但若是萧北野想救的话,她不会阻止的。
不过萧北野抬眸望了一眼前方领着数名兵将进谷搜查的游家大小姐游清烟,眉宇一瞬间闪过戾气,飞快的开口说道:“别救她,这个女人死了倒好,省得整天缠着我。”
萧北野不喜欢这位游家的大小姐,若是他救了这个女人,就是给这个女人缠着他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救她,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了游清烟正好,而且若是他悄悄的放出一些风声,游家和父王之间只怕要生缝隙了,父王因为先前游家大小姐说不嫁他的事情,心存报复,竟然让游清烟进毒谷送死。
云染不置可否的耸了一下肩,收回视线,抬眸望向萧北野,明朗的开口:“你们萧家的人个个如此心狠手辣吗?虽然现在的你比不上萧战心狠,但是假以时日只怕你心狠手辣的手段不会比恭亲王爷差多少。”
萧北野微蹙了一下眉,望着云染温润的开口:“不管我变得怎么心狠手辣,我也不会对你出手的。”
云染笑笑,不置可否,钱三脸色立刻难看了,阴鸷的瞪着萧北野,这个渣男,竟然当着他的面撬他的墙角,早知道先前他都不救他了。
钱三不高兴的冷着脸开口:“好了,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如何合作,眼下若是我们不合作,恐怕一个都出不了谷,大家全都死在这毒谷之中了。”
萧北野没吭声,望着钱三,仔细的打量着钱三的神容,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个高雅谪仙之人的影子,他这一变还真是变得彻底啊。
萧北野想着,缓缓的开口:“你们打算让我如何和你们合作。”
“告诉我,你父王在毒谷外面设下的伏兵,我虽然对毒谷内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但是对毒谷外面的天灰谷还是了解的,若是你告诉我你父王设下的伏兵,我可以根据这些伏兵的位置,联合外面天灰谷的地形,查清楚走哪一条道,如何避开你父王的伏兵,若不然的话,所有人只有一条出路,死。”
钱三的话落,云染淡淡的接了他的话:“不管是谁,若是死在这里只怕都会不甘心吧,你甘心吗?”
萧北野的眸中血色更重,煞气更浓烈,他周身慢慢的升腾起一股火焰,他想到了花旗军的手下,他们死得实在是太惨了,若是死在沙场上,他不会为怜悯他们半分,身为军人本就该死在沙场上。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死在这里,死在他父王的手里了,所以他不能让他们白死,更让他痛恨的是他父王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把他送进了毒谷之中,先前他记得他的神容无比的淡定,从容,让人看不到一点的珠丝马迹,所以他才会一无所察的领着花旗军的手下进了毒谷。
“我知道他在毒谷外围设下的伏兵。”
萧北野连想都没有想,直接的伸手取了一边的树枝过来,在地上画起了图形,然后用树枝指着毒谷的几处地理位置:“先前我们布署的时候,我看到他在这里,这里设下了不少人,还有这个地方也埋了二百的弓箭手,还有这个地方,埋伏了不少身手厉害的高手,这个地方只有一条出口,他们把退路阻死了,所以要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
萧北野说完,钱三和云染二人盯着萧北野所绘的图纸,仔细的琢磨着毒谷内里的地理位置,该从哪个方向突破冲出去。
这里众人正在研究,外面有声音传出来。
“不好了,小姐,快走,这里有毒。”
“啊,好难受。”
“快,退出去,”游清烟尖细的嗓子叫起来,另外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大小姐,我们进谷是来找世子的,要不要再找找看。”
“别找了,若是再迟就没命了,萧大哥只怕已经没命了,我们赶紧的退出去。”
游清烟的声音急急的响起来,萧北野的唇上勾出凉薄冷讽的笑,这个女人也配得到他的爱吗,幸好他对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好感,否则他得被气死了。
云染抬眸望了萧北野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确定真的不救她,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她算什么未婚妻,只不过是一个除不掉的累赘罢了,现在总算有这个机会除掉她了,我怎么会救她呢,而且害她的人不是我,送她进来让她丧命的是我的父王,又不是我。”
云染望向萧北野:“这位恭亲王爷的个性可真不敢恭讳,先前听说他十分喜欢这位游家大小姐,没想到仅仅因为游大小姐冲撞了他,所以他便设计让游家大小姐进毒谷来送死。”
“他一向如此心狠手辣,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再没有别人,他从不信任别人,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一个,平时用珍贵的丹药养身健体,并服用各种增长武功功力的奇药。”
萧北野想起萧战以往的种种,心头恨意顿起,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的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他的父王,从前他一直祟拜自己的父王,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云染感叹一声,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一种人,她倒是长见识了。
钱三看萧北野和云染说话很融洽,心头不快升起,飞快的开口:“别说了,天色已亮了,我们准备从毒谷突围出去,时间耽搁得越久,对于我们来说越不利。”
萧北野和云染二人停住了,低头望着地上的图画,钱三已经在图上标出了最醒目的一处,沉声开口:“这里乃是毒谷的一处绝崖,这里没办法埋伏兵,但是绝崖之外却是万丈深渊,绝崖和对面的山谷有一处断口,凭我们在场之人的武功,完全可以施展轻功纵过这断口,断口之外就是天灰谷的另外一处险地,这个地方叫断魂谷,因为山崖陡峭,没有路径,只能攀崖而行,一般人进入这谷根本没有生机,所以此处被人叫着断魂谷,这两处地是没办法埋伏兵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小心的越过绝崖,上断魂谷,断魂谷是天灰谷的一处险地,即便恭亲王萧战厉害,也没有办法在断魂谷埋伏兵,所以我们只要进了断魂谷,大致上就不会有事了。”
钱三说完,萧北野的眼睛盯着绝崖,认真的看了两遍,说道:“这里确实没有伏兵,先前我父王布置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他没有在绝崖之上布下伏兵。”
钱三蹙眉,深沉的说道:“世事无绝对,但愿我们顺利的进入断魂谷。”
若是寻常人,只怕没办法设下伏兵,但是这位恭亲王萧战,还真是无法估量这男人会做出什么什么样的事情来。
“每人服一些这树叶汁水,抗毒谷的毒气,另外每人再带一些。”
钱三说完,纵身采了一把树叶在手中,伸手拉了云染便走,身后的萧北野赶紧的摘了一些树叶,不落后的闪身跟上,一直没说话的宁景也慢慢的跟在萧北野的身后,其余的手下皆采了一些嫩叶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往绝崖而去。
萧北野和宁景二人一先一后的走在毒谷之中,宁景忍不住开口:“萧北野,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傅的?”
萧北野望了一眼宁景,看到他眼里的伤害,那是一种被欺骗的伤害,他现在能切实体会到宁景心中的痛意,因为他也刚刚被他的父王给欺骗了。
“对不起。”
这一声是对宁景的道谦,不过等出了这毒谷,他们依旧是敌人。
宁景望着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怎么会知道我师傅的。”
萧北野眸光深邃幽暗,抬首望走在毒谷前面的云染,心底透着沉重,即便他知道她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那个天下百姓喜欢的揽月公子,可倒底还是没有让她喜欢上他。
哪怕在他设计了种种的偶遇巧遇,英雄救美等手段之后,他依然还是败了,萧北野苦笑起来,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厚待他一些吗?
“有一晚你喝醉了酒,整晚说的都是你师傅的事情。”
一行人穿过毒谷,直奔绝崖而去。
绝崖,一眼望去,悬崖峭壁,唯一能容身的便是一处嶙峋大石,延伸到绝崖之外,绝崖的对面便是断魂谷,远远望去,满目悬崖峭壁,连一丝杂草都没有,凶险万分。
钱三和云染等人刚踏上绝崖,宁景便抢先一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飞快的开口:“师傅,先让我上断魂谷吧。”
宁景的瞳眸一闪而过的绝决,若是对面的断魂谷有坏人的话,他不想害了师傅。
云染一听宁景的话,便要阻止,宁景却抢先一步身形一纵直奔对面的断魂谷而去,他的身影在绝崖之外像一只绝决赴死的狐,透着无尽的沧凉。
云染看着这样子的他,想到救他的种种,心不由得疼痛,盯着他展身飞跃上断魂谷的身影。
只见宁景纵身落在断魂谷之上,他的脚尖在断魂谷的悬崖之上一惦,飞快的爆喝:“不好,有伏兵。”
一言落,身形陡的爆退,事实上宁景并没有看到断魂谷有伏兵,只不过是使诈,想试探看看断魂谷之内有没有伏兵,他冷喝过后,身子急速的往绝崖这边退。
他的身子一退,对面断魂谷内,一枝长枪穿云破月的对着他的身影急速的飞疾了过来,金色的长枪挟着强大的劲风,掀动滚滚的浪潮直往宁景的身上扑来,宁景脸色变白了,身形凌空一翻,急急的避开了那迎面而来的金色长枪,身子因为施力不均,急速的下降。
金色长枪与他擦身而过,一枪未挑中,结果长枪好像有灵性一般,竟然凌空旋转了一圈,再次呼呼的对着宁景一枪拍了过去,绝崖之上的云染脸色瞬间难看了,脱口叫起来:“宁景,小心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长枪从上面往下狠狠的拍了下去,轰隆隆的声响,那纤细瘦弱的身影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直往绝崖之下坠去,云染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想也不想飞身纵了过去,直扑向那往下坠落的身影,身后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题外话------
下章小景的脑子要恢复过来了,他是个聪明绝顶的美少年,。他将回西雪和萧北野父子相斗了,来票票庆祝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09章 云染动情
绝崖之上,钱三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瞳眸嗜血,想也没想直接往悬崖跃去,身形急速的飘向云染,全无半点迟疑,更没有半点的耽搁。
身后的萧北野第一时间抬脚想跃下断崖,可是他一抬首间,看到了自个的父王,他在断魂谷的峭壁之上观望,像看一出戏般的欣赏着绝崖之外的情景。
萧北野迈出去的脚鬼使神差的缩了回来,不,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要杀掉这个男人,替花旗军报仇,他要杀掉他,若是现在跳崖,搞不好就一命归西,那他还怎么向对面的男人报仇,怎么有脸见那些死去的花旗军。
萧北野那伸出的脚,慢慢的缩回来,身子一跃飞向对面的断魂谷,落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恭身垂首的禀报:“父王,我回来了。”
萧战眸光深邃而凌寒,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本来他想除掉这个儿子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没有杀掉他,这小子的命倒是挺大的。
萧北野不等萧战开口,又伤心的说道:“父王,清烟她进了毒谷后,因为中毒太深,所以她死了。”
萧战唇角勾了一抹幽暗难明的笑,没有看萧北野,而是望向断崖之下的身影,他挪谕的声音响起来:“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儿子啊,同样的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若不是我的儿子,又怎么会眼见着深爱的女人跳崖救人而无动于衷呢。”
萧战的话一落,陡的一挥手,身后的断魂谷伏着的几名高手,拉弓搭箭的对准坠崖的人射去。
绝崖之外,钱三跃下去后,身后的手下全都呆愣住了,没想到爷竟然想也不想便跃了下去,数名手下在呆愣过后,直接纵身往崖下跳去,而云染的暗卫龙一龙二等人此时也醒过神来,飞快的闪身紧随着钱三的手下跃下了绝崖。
断魂谷的崖谷之上,恭亲王萧战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忠勇之士啊。”
云染纵身跃进悬崖,身子疾飞而去,眨眼到了宁景的身边,她手臂一伸揽住了宁景的腰,此时的宁景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唇角晕开了点点的血花,使得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他的身子无力的搭在云染的臂弯,好似一株没有生命的花草,完全的失去了他的生机。
云染忍不住心疼的叫起来:“宁景,宁景。”
悬崖之下风力大,她呼叫的声音很大,可惜宁景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染的身子直往悬崖之下坠去,因为没有攀附物,所以即便她内功深厚,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忽地头顶上方响起一道焦急的呼唤。
“染儿。”
一道身影快若闪电般的射了过来,身形如鬼魅幽影,速度奇快无比,飞身闪过来揽住了云染的腰,三个人裹在一起,身形迅速的往下坠,云染一抬首看到钱三那心急如焚的脸,她的心陡的一紧,心急的开口。
“燕祁,你疯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上去,不要管我们了。”
她没办法弃宁景不顾,因为他是她救的,她做不到弃他不顾,但是燕祁有什么理由陪着她做这种事呢。
钱三一愣,眸光飞快的闪过了然,心中既欢喜又无奈,原来,原来染儿早就知道他是他,他是燕祁,先前她之所以说要嫁给钱三,其实也是因为知道他是他吧,燕祁忽然笑了,这一阵子以来所受的郁结,气恼都烟消云散了。
“染儿,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燕祁话一落,伸手揽着云染的腰,施展了功力,陡的旋转,直往悬崖上方跃去。
可就在这时候,崖上的萧战动了,萧战手指一挥,长枪如金色的长龙一般呼啸着朝燕祁狠狠的扑来;
燕祁身在悬崖之中,手里揽着云染,而云染的手里还带着一个毫无知觉的宁景,此时长枪扫来,带着强劲霸道的劲气,铺天盖地的威压了下来。
燕祁一抬手挥了出去,劲气荡开来,和那扑面而来的长枪狠狠的一撞。
内力碰撞,轰隆隆的巨响,悬崖之上炸出了朵朵的巨花。
恭亲王萧战的功力不比燕祁差,而此时燕祁手中还带着两个人,自然无法全力一击,所以这内力相撞之下,他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急速的下坠。
头顶上方的萧战,再次的凝起内力,灌进长枪,一枪挟风带雨的压了过来。
燕祁一边搂着云染的腰,一边出手和萧战相斗,云染眼看着三个人的身子往下坠去。
空中的气压越来越低,她只觉得呼吸困难,低头看手臂之上的宁景,若是这时候她松开,也许她和燕祁还有生还的可能。
若是她一直带着宁景,他们三个人只怕都要葬身在这里,可是让她眼睁睁的放开宁景,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脑海里浮起的是宁景娇嗔贪痴的各种模样,虽然他和她差不多,但是却像是她的儿子一般的缠着她,叫她师傅。
她生气他会哄她,她发怒,他乖乖的不敢反抗,现在让她放手,她真的做不到。
云染忽地低头,对准揽着她腰的燕祁狠狠的咬了下去,力道奇大无比。
一口下去,燕祁的手上立刻渗出了血丝来,疼痛使得他下意识的松手,云染和宁景的身子往下一滑,却被他再次的狠狠的揽进了怀里,同时他的声音霸道的响起来。
“染儿,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这一世算你欠下我的,记着,若是有来世的话,记得嫁给我。”
他说完,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云染的唇上一片沁凉,眼泪滚落到嘴里,她的心既暖又痛,狠狠的吻着燕祁。
不,现在燕祁还是钱三的容貌,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的回吻着燕祁,心痛的说道:“燕祁,是我欠你的,若是有来生,我定不负君此生情。”
悬崖疾风之中,头顶上强大的内力压迫着他们,云染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强大的风向挤压着她的胸腔,使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痴痴的望着钱三的容貌,忍不住低喃。
燕祁,我真的好怀念你那谪仙似的容貌,如果让我在死之前再看你一眼多好。
她心里意念刚落,搂着她的燕祁,周身的骨骼忽地起了变化,步步拔节,咯咯轻响,身上的衣服,在风中化成碎屑,纷纷扬扬。
云染昏迷前,看到的是燕祁那完美而光祼的修长身材,虽然只一眼,却足够让她鼻血直流。
悬崖之下,风劲太大,虽然燕祁云染的武功很厉害,但因为头顶上有恭亲王萧战强大的内力威压而下,还有不少的兵将射着箭。
所以三个人根本没办法脱身,最后在肆狂强大的山风之中飘然而落,像坠入山谷之中的风筝一般。
断魂谷谷口。
恭亲王萧战眉宇神色舒展,脸上微微的遗憾,那样一个出色的女子,没想到最后竟然坠身于断魂谷之外的悬崖之中,可惜了可惜了。
不过一想到除掉了宁景和燕祁这两个威胁,恭亲王萧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身侧站着的萧北野满脸满心的沉重,痴痴的望着空荡荡的山崖,连一丝人影都没有,萧北野心中低喃。
“云染,对不起,我不是不陪你一起坠崖,我必须活着,我要亲自杀掉这个男人替花旗军的人报仇,也替你报仇。”
萧战回首望向自个的儿子,对他是各种的不爽,不过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点的神色,温和的开口:“北野,没想到我们此次大捷,竟然除掉了这样的两个劲敌,真是太好了。”
“恭喜父王,贺喜父王。”
萧战点头,一招手,身后的断魂谷悬崖峭壁之上,隐着的十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闪身而现,恭敬的立于半空,沉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王爷。”
“本王和世子爷回京了,你们留下来负责搜查,虽然他们必死无疑,但是本王不见到他们的尸体,还是不安心,所以你们留下来搜查他们的尸体。”
“是,王爷。”
十几人恭敬的领命,萧战满意的回身望向萧北野:“儿子,我们回京吧。”
“走吧,”萧北野眸色暗沉,父亲身边的这十几个高手,一看就是厉害的家伙,每一个都不输于他的武功,而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家伙,这说明父王早就防备着他了,而他竟然傻傻的一无所知,萧北野自嘲的笑起来:“好,父王,我们回京吧。”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转身直奔断魂谷之外。
天灰谷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但是在这些死亡的气息之中处处又隐藏着生机。
断魂谷之外的悬崖之下,绿草氤氤,不远处是清清的河水,头顶上方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而是一片澄蓝,两边是冲上云宵的绝壁悬崖。
此时清草地上正躺着两个紧紧搂抱在一起的人,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像一幅静止的画,其中男子光祼着身子,那光祼的身子修长挺拔,光滑的肌肤如玉一般的温润有光泽,男子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身上衣着完好,没有一丁点的破损,两个人以绝对亲密的姿势搂抱在一起。
慢慢的男子怀中的女子动了动,眉蹙了起来,一双清亮的瞳眸睁了开来,抬头望向头顶上方,一眼看到头顶上方紧闭着双眼的男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燕祁还有宁景坠入悬崖的云染,云染盯着紧闭双眼的燕祁,想起他们落崖之前的种种,燕祁义无反顾的陪她跳下了悬崖,因为萧战的威压,再加上悬崖峭壁之上没有攀附物,所以他们三个人坠落了悬崖,难道她这是死了。
云染眨了眼睛,感觉到身上无一丝痛感,似乎真的死了一般。
她下意识的用力咬一下唇,唇上立刻传来了疼痛,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还没有死,那燕祁呢,一想到这个,云染心中排山倒海的害怕和不安,飞快的朝着燕祁叫了起来。
“燕祁,燕祁,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她不想他有事啊,云染脸上满是焦急,心痛无比的叫起来。
她想起了燕祁一路护送她进西雪,一路接她出西雪,想起他义无反顾的随他跳下了绝崖,所有的画面一一从脑海中滑过,云染的心越想越痛,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起来:“燕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不是说想娶我吗?我嫁你,只要你睁开眼睛,我一定嫁给你。”
云染的话音一落,头顶上方响起微弱的声音:“真的吗?”
云染飞快的望向燕祁,只见这家伙此时正虚弱的睁着一双眼,紧紧的深深的盯着她,眸光满是浓浓的光辉,看到云染望他,他立刻笑起来,一笑倾城,往日那风华无双,高洁若晓月的燕祁又回来了,云染激动的笑起来,欢喜的叫着:“燕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说要嫁给我的?”
燕郡王无比认真的提醒兴奋异常的丫头,以免她不记得这样的事情。
云染立刻高兴的点头:“好,我嫁你,只要我们出了西雪回大宣,我一定会嫁给你的。”
燕祁浓黑狭长的凤眉上挑起来,潋滟的神彩,不过他感到身上有丝丝的凉意,不由得低首望向自己的身体,一瞬间燕郡王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染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然后便看到搂着自己的人,身上无一丝寸缕,光滑如玉的身材,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身子,搂抱着她,那烧烫的气息源源的传到她的身上,使得她周身不由自主的烧烫了起来,云染错愕的盯着这光祼的身子。
身材比例完美,线条分明,周身每一处都完美,那欣长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不过当她看到那在她视线注视之下慢慢变大的某个物体时,云染真的禁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尖叫着一把推开了燕祁。
“啊。”
云染飞快的跳开来,躲得远远的闭上眼睛,心颤的叫起来:“怎么办。你的衣服呢,先前你的衣服碎裂了,现在到哪里去找衣服。”
一向风华无双,芝兰玉树一般的燕郡王在这一刻有一种想再昏过去的意念。
先前他跳下绝崖的时候,正好缩骨功的时间到了,所以他的身子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一来,原来五短身材的钱三身上所穿的衣服便被身体给撑破了,现在他的身上无一寸布缕。
燕郡王想起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一套衣服,飞快的四下张望,最后总算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落着一件白色物体,燕祁赶紧的身形一纵跃了过去,长臂一伸捞了那衣服旋转上身,待到衣服上身,他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是自己先前带着的衣服。
燕祁穿好了衣服,望向不远处不敢看他的云染,心里忍不住觉得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欣喜,他大踏步的走过去,想紧紧的搂抱着云染,庆幸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死。
“染儿。”
燕祁叫,云染没有望这边,听到他的叫声,立刻叫起来:“站住,不准过来,你没穿衣服,千万不要过来。”
燕祁走过去,伸手便抓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云染摸到柔滑无比的布料,飞快的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燕祁燕郡王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的衣服是白色的,袍角绣有一朵玉兰,清新的玉兰开得绚烂夺目,这衣服竟然就是他的衣服,云染忍不住惊奇的开口:“这是你的衣服,你怎么带着了。”
“我一直带在身上,缩骨功有时间限期,若是来不及缩骨,便换上这衣服。”
燕祁笑意温融,满目深情,伸手抓着云染的手:“染儿,原来你早就知道钱三是我,所以才会故意整我是不是?”
云染一听到他提钱三的事儿,不由得有些恼,瞪了燕祁一眼,没好气的开口:“我是真的没想到钱三会是你,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变,竟然变成钱三那样没脸没皮的样子,还一口一声的小媳妇儿,你没躁,我倒替你躁得慌。”
燕祁抓了云染的手递到唇边,温柔的吻着:“你知道吗?染儿,我一向有洁癖,但是我忽然发现一件事,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些洁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为她做这么多。”
燕祁的话温柔而深情,云染几乎醉了,他假扮钱三的事情便不那么重要了,想到他们同生共死的事,她紧紧握着他的手。
这一次不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护她了,这是第二次了,先一次在大宣的护国寺,他义无反顾的护了她,这一次又是如此,为她想都没想便跳下了绝崖,这个男人为她做得如此多,让她心疼的同时,不自觉的深深的喜欢上他了。
“燕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得这么多。”
“谢什么,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媳妇,你的耳朵上还有我的信物呢。”
燕祁伸手轻触云染小小的耳垂,上面戴着他的信物,这是他手下情报机构七杀的信物,他这一次带出来的人也不是以往在他身边的手下,而是七杀的弟兄,所以云染在最初才会没有发现。
云染在燕祁的触摸中轻颤了一下,飞快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耳朵,明艳的笑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你知道七杀吗?这是大宣最大的情报机构,这就是七杀的信物,以后你若是有需要可以凭这个调动七杀所有的人。”
云染错愕,没想到燕祁送给她的竟然是这份大礼,七杀,是一个厉害的情报机构,若是让他们查什么消息,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他们专做情报的事情,不做杀人越狱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情报机构竟然是燕祁的,他还送她这么一个大礼。
“燕祁,我?”
云染正想告诉燕祁她的事情,关于她师傅,关于流花堂的事情,可是她忽地想到一件事,宁景呢,他们之所以坠崖乃是因为宁景,她知道宁景被恭亲王萧战的长枪拍了一下,直接的坠下了悬崖,她是因为宁景落崖所以想也没想纵身想救他的,而燕祁是因为她所以跳崖的,现在他们都没事,宁景呢。
云染脸色飞快的变了,燕祁担心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宁景呢,宁景呢?”
云染飞快的开口,燕祁立刻也想到了正事,赶紧的抬首四下张望,看云染着急,他忙安抚云染:“染儿,你别心急,我们找找看,我们没死,宁景肯定也没有死。”
云染点头,立刻和燕祁二人分头寻找,这一找没找到宁景,倒是找不到不少七杀的手下,这些手下有的还活着,有的却死了。
云染的几个暗卫倒没有怎么样,虽然有三个受伤了,但是龙一和龙二因为武功很好,所以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至于七杀几个死了的兄弟,是因为绝崖之外的崖壁十分的尖锐,这几个手下被劲风掀到崖壁上撞死的,活着的人只有几个,燕祁看到这些人,既心疼又心痛,忍不住紧紧的握起手来发狠。
总有一日,他会杀掉萧战的,萧战,总有一日本郡王要亲手除掉你。
云染看到这些死去的七杀兄弟,不由得更心惊,宁景他,他。
云染正六神无主,不远处的燕祁叫起来:“染儿,你快过来。”
云染飞快的奔过去,便看到清河边,有一人斜歪在旁边,这人正是宁景,只是此时的宁景一点生机都没有,软绵绵的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但是云染一眼便看出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只是昏迷不醒。
云染奔跑过去,仔细的给宁景检查了一遍,最后着急的开口:“宁景的脑子被那一枪拍中了,现在脑中有血块,恐怕要再次做一次手术,上次我替他做过手术,本来应该再做一次的,可是我考虑到若是失手,只怕会害了他一命,所以一直没有替他动手术,正因为没有修复他脑子里的经脉,所以他的脑子一直不是很正常,本来我想用辅助的药物治好他的,但是药物并没有用,没想到倒底还是要替他动这第二次手术。”
云染望着宁景,说不出的心疼,她之所以一直心疼宁景,实在是因为他太坚强了,若没有坚强的意志,他是撑不过去的。
燕祁听着云染的话,对于她嘴里什么手术的不太懂,但是并没有多问,云染是大夫,所说的一定是关于医治救人的事情,所以燕祁没问。
云染则是着急的望向龙一:“龙一,先前我让你带着的东西有没有带着。”
龙一闪身出来,飞快的开口:“郡主,你让属下带的药箱,属下一直带着,先前坠崖的时候掉了,不过应该就在这崖谷之内。”
“好,你们几个去找。”
龙一应声,立刻领着龙二和龙七龙八等去寻找云染的药箱,这药箱里面有不少的东西,据说是郡主用来做手术的东西。
云染的眉深深的蹙起来,现在虽然手术工具没有丢,但是药材根本不足,麻沸散什么的都没有,如何动手术,这里根本找不到这些药材。
“虽然有东西,可是没有药材怎么办?若是再不救他,只怕他会死。”
燕祁一听她的话也着急了起来,他们坠崖都是为了救宁景,若是他死了,连他都觉得他们这一次坠崖太不值得了,所以宁景一定要救活。
何况染儿很挂心他,他不想让染儿心痛,以前他还会为了宁景这家伙而吃味,但现在知道宁景只不过是染儿的一个小弟子,而且染儿是真的当他是一个徒弟的。
既是染儿的徒弟,自然也是他的徒弟。
燕祁抬首望了一下陡峭的绝崖,一眼望不到头,头顶之上的风呼啸而过,要想上绝崖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燕祁看了看宁景,最后沉声开口:“你需要什么药材,我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买到这些东西,然后带回来。”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立刻摇头不同意了,她担心他,一想到这绝崖之上的风险,还有断魂谷埋伏的人,她就不同意他上去。
“不,你若是上去会有危险的。”
燕祁再望了宁景一眼,最后深沉的望着云染:“染儿,我们之所以坠崖就是为了救他,若是现在不救他,他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我们两个坠崖还有意义吗?所以我们一定要救他,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望向宁景,又望向燕祁,心里左右为难,手背手心都是肉,都让她感觉到了痛意。
燕祁催促:“染儿,你别为难了,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不会让人抓住的,我一定会带你所需要的药材来见你的。”
燕祁话落,身后的几名七杀的手下接口:“要不然让属下等人出绝崖去找长平郡主需要的药材吧。”
燕祁直接的否决了:“你们对于绝崖之外的天灰谷不熟悉,我却是了解的,我知道如何用最短的速度出天灰谷,找到最近的一处城镇,把药材买回来。”
云染还想说什么,燕祁伸手紧握着她:“染儿,相信我吗?”
他的眼神深邃而暗沉,瞳底却是浓密的爱,深深的像一张密不可透的网笼罩着云染,他伸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染儿,相信我,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动容,慢慢的点了一下头:“燕祁,一定要好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一直在这里等你。”
“好,”燕祁点头,唇角勾出疼宠的光辉,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温和的说道:“染儿,来,告诉我你需要哪些药材。”
云染点了一下头,四下望了望,最后找了一处空地,仔细的和燕祁说了她所需要的药材。
“燕祁,就这些药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着了萧战的道。”
本来她想和燕祁一起走的,可是一来宁景需要人照顾,二来这绝崖很难上去,只能让燕祁拼一拼,若是燕祁带上她,一定会耽搁时间,宁景已经耽搁不起了,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他必死无疑。
燕祁深沉的点头,叮咛七杀的几名兄弟等人:“你们留在这里保护长平郡主。”
“爷,属下等保护你一起上去吧。”
七杀的几个手下担心燕祁,燕祁一瞪眼冷喝:“住嘴,本郡王能有什么事,本郡王需要你们保护吗?你们保护好长平郡主就行,另外。”
燕祁说到这儿停住了,一会儿的功夫无比沉重的开口:“把那些死了的弟兄葬了吧。”
他说完看也不看身后的几名七杀的手下,跃身便走,身后的云染飞快的叫起来:“燕祁,你要保重,一定要小心。”
“染儿,我会的。”
燕祁纵身跃向绝崖,他的武功极好,上绝崖不是问题,云染担心的是她碰上萧战,这个男人是一个强大的劲敌,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埋伏在断魂谷,可见此人的武功有多么的厉害。
燕祁离开后,龙一和龙二等人找了东西过来,虽然药箱里有不少东西没了,但云染检查了一遍,其中主要的手术刀以及必须的东西都还在,所以做手术不是问题,现在就是差药材。
云染自从燕祁离开后,一直提着一颗心,喂了宁景服了药后,吩咐龙一等人照顾宁景,她自己则领着七杀的几位兄弟一直守候在绝崖的下面。
一步也没有离开,她的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绝崖之上,一动也没有动,像石壁一样,最后连七杀的兄弟都看不过去,走过来开口。
“长平郡主,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在这里等着,若是爷回来,我们第一个通知你。”
“不,我不想离开,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嫁别的人,我就守在这里过日子。
云染深深的说道,这一站便是大半夜,直到半夜的时候,崖壁之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一直呆站着的云染,周身一瞬间涌起了光辉,整个人仿似活了的玉雕,她身形陡的腾空跃起,直往绝崖之上跃去,一路迎了过去。
那攀崖而来的人正是燕祁,燕祁一看到云染迎面扑了过来,立刻飞身揽住她的腰,抱着她入怀,感受她身上浓浓的不安和害怕,心不禁柔软如绵,云染是什么样的人,燕祁是知道的,一向无心无肺的人,此时却周身轻颤,那样的害怕,那样的不安。
燕祁只觉得心里涌起热潮,狠狠的搂着怀里的人。
两个人飘然落地,一动也没有动,身后的七杀走过来,上前禀报道:“爷,长平郡主自从爷离开后,一步也不离的守在这里,属下等劝她她也不听。”
“染儿,我不会有事的。”
燕祁眸光拢上氲氲的雾气,迷雾蒙蒙的双瞳,好似蒙了轻纱的星辰,说不出的美妙。
“可是我害怕,我不安,我一直胡思乱想,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恨我自己,为什么同意让你上绝崖,若是你出事怎么办,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甚至想到了,如若你真的出什么事了,我就在这里一直守着你,一直守着,再也不离开。”
云染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的真心,她的话听在燕祁的耳朵里,是如此的动听,如此的美妙,世间最动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染儿,我没事,这下你放心了,我们现在还是先救宁景吧。”
燕祁一甩手中的包袱说道:“看,我把药材全都带回来,我们去救宁景。”
“好,”云染点头,燕祁拉着她两个人一路直奔前方,先前龙一和龙二等人在崖下找到了一处避风洞,把宁景给安置了进去,此时洞内点上了烛火,一片明亮,灯光之下,宁景的面容越来越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云染走过去,心疼的握着宁景的手,轻声说道。
“小景,若是你听到师傅说的话,就记得坚强一点,我要替你动第二次手术了,你一定要坚强,你如果撑不过去,师傅会伤心难过的,你忍心让我伤心难过吗?”
云染说到这儿,深呼吸,再次的说道:“小景,若是你撑过去了,你就会恢复了,以前师傅没有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脑子还需要动第二次手术,但第二次手术风险太大了,若是不成功,你就会没命的,所以师傅一直没有替你动手术,但是这一次,师傅只能动刀,所以你要坚强,我们一起努力,努力的撑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云染轻摸宁景的手,给他安抚,虽然宁景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云染知道他一定会有感应的。
云染说完抬眸望向山洞里的人:“现在我要替小景开刀,你们谁愿意帮我。”
“我。”
“我。”
燕祁和龙一等人抢着开口,云染望了他们一眼,立刻开始分派他们任务,龙一龙二等人去准备必备的药材,待会儿要用,燕祁给她打下手,一直以来她给人开刀,都是小景替她打下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
云染不愿意去想,事实上这开颅手术不是每次都成功的,在这么差的条件下,稍微不慎就会死,所以现在她能指望的就是小景自己撑过去,人的意志力有时候十分的强大,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成功。
云染开始准备手术消毒,一边准备一边指示燕祁该做的事情,山洞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来没看过云染做手术的燕祁瞳眸之中升起骄傲的光芒,这样出色的女人,竟然是他喜欢的女子,他觉得自己的付出,自己的爱都是那么的值得他骄傲和自豪。
云染开始替宁景做开颅手术,洞外一片安静,七杀的几个手下自动自发的在外面守候着,洞内的龙一和龙二等人忙着云染指派的事情,燕祁替云染做下手的工作。
山洞里,燕祁和龙一等人的脸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子,虽然他们武功很厉害,平时杀人不眨眼,可是真让他们面对这种开颅手术,他们只觉得心跳跳得很快,这是人的脑子啊,直接在脑子里动刀子,真的是骇人听闻的医术。
不过几个人虽然心跳得快,但是极力的忍耐住,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直到云染的手术做完,几个人才觉得虚脱,腿都使不上力了。
燕祁脸色十分的白,云染一抬头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得紧张的追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燕祁摇头,伸手搭着云染的肩,摇摇头说道:“染儿,你真是太强大了,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在人的脑子里?”
燕祁指了指人的脑子,光是用想的便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会想到在人的脑子里动刀子。”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道:“这是一种医术,因为宁景脑中有血块,所以必须把血块清理干净,若是不这样干的话,他就会死。”
燕祁了然的点头,飞快的开口:“我想起上次皇上头上也是这样包扎得严严实实在的,难道你也是在皇上的脑子里动了手脚。”
云染点头:“没错,皇上在祭天大典上被炸坏了脑子,所以我替他做了手术,清理了血块,所以他就醒过来了,若不清理血块,他只有死路一条。”
燕祁瞳眸满是惊奇,望着云染,只觉得这丫头的身上满是秘密,这样从来没听说过的医术,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虽说她在凤台县三年,但也不至于学会这样厉害的医术啊,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看染儿动手术的样子,应该是医术极端高超的,这样的她怎么会只用三年就学习了医术呢。
“染儿,我总觉得你满身都是谜。”
燕祁盯着云染,云染抬眸望着他,笑着开口:“我慢慢的都会告诉你的,很多事都会告诉你的。”
“好,”燕祁笑了,伸手紧握着云染说道:“我的事情,我也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身后的龙一飞快的开口:“那么宁景没事了。”
云染回首望向宁景,摇了摇头:“不,这头三天是重要的阶段,所以我在这里守着他,不能让他的发热,如若他发热,脑子里就会有炎症,这样就会影响手术的效果,很可能会导致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云染说完,燕祁立刻说道:“染儿,你去休息,我来守着他,一有情况我立刻告诉你。”
云染却不睡,她想到燕祁先前出绝崖,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回来又给她当助手,所以他一定累了:“你去睡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龙一和龙二看燕祁和云染二人都不肯去,飞快的说道:“那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吧,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
云染直接的摇头:“我不睡,这不能出一点的差错,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那我陪着你。”
燕祁义无反顾的开口,眸光坚定,态度坚决,云染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便点头同意了:“那好吧,我们两个人一起守着,对了,要不停的和他说话,唤醒他的意志,只要他意志够坚强,他就会醒过来的。”
三日后,山洞里,一片淡淡的光芒拢着山洞,山洞一角,阳光轻轻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男子温润高雅,眉目俊美如画,女子俏丽逼人,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闭目休息,柔软的青草铺成的地上,本来安静躺着的少年,忽地睁开眼睛望着那依靠一起的两个人,慢慢的唇角勾出笑意来。
一笑如蔷薇花开,竟然是少见的清艳,他的瞳眸好似染了明珠的光彩一般的动人,流光溢彩,他慢慢的坐起身子,望着那累得睡着的两个人,想伸手摸摸那女子,可是又慢慢的缩回手,他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找了一枝木棍在地上留了一些言,慢慢的费力的走出了山洞。
洞外并没有人,他松了一口气,身形陡的一纵,往山崖一侧避去,这一避因为使了内力,还没有大好的脑子,一阵阵的眩晕,最后只得靠在山壁之上休息。
宁景刚离开,洞外,龙一走进来想让燕郡王和郡主下去休息一会儿,他来守着,不想一眼便看到两个靠在一起休息的人,龙一会心一笑,身形飞快的往外退,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宁景呢。
龙一心惊了,飞快的开口:“郡主,不好了,宁景不见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醒了过来,飞快的起身,望着山洞,果见洞里没有人,外面龙二等人也闪身进来了,龙二一进来便看到地上有字,飞快的开口:“你们看地上的字。”
云染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只见地上写着不少字。
“师傅,小景醒了,小景好了,师傅别挂心小景,和燕郡王回大宣去吧,我要留在这绝崖下安心练功,等到功成之时,我要重回西雪,我要替母亲报仇,师傅对小景的再生之恩,容小景日后偿还,本来小景想和师傅告个别,但是小景不忍心和师傅告别,师傅保重。”
云染看到这些字,心里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冲出了山洞,她知道宁景一定躲在这绝崖的某一处。
“小景,你要保重,你要活得好好的,师傅等你来找我,若是你不来找我,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弟子,师傅要把你逐出师门。”
云染说完,望向身侧的燕祁:“我们走。”
燕祁看她十分的伤心,关心的说道:“不如找找他吧,他的脑子刚动完手术,若是不好好的照顾,只怕?”
云染摇头:“他的医术不比任何人差,既然他醒了,他就不会有事,现在他完全的恢复了过来,就会记得他母亲的仇,他最终还是要回到西雪去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他有他的路要走。”
云染长舒一口气,她能为宁景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小景,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云染飞快的对着半空叫道:“小景,师傅给你把药留下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
云染一言落,身形陡起,冲天而起,直往绝崖之上跃去,身后的燕祁身形一动,飘然而起,紧追云染的身影,身后的手下等人个个冲天而起,一路往绝崖之上而去,燕祁在前面带路,先前他上了一趟绝崖,知道如何走出这绝崖。
数道身影眨眼消失,很快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那躲在暗处的宁景飞快的闪身出来,脸色一片惨白,刚刚动过手术的人,根本禁受不住运功,他虚弱的抬眸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人,胸中一片疼痛,他好想跟师傅一起回大宣去,可是正如师傅说的,他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死,所以他要回西雪,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师傅,等小景完成使命,便来大宣找你。
------题外话------
小景终于好了,亲爱的们,明天染染回大宣了,有票不投浪费了,妹纸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10章 燕祁拒婚
西雪和大宣的边关,燕祁和云染二人顺利的出了关,边关的盘查并不严格,看来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是一心认定他们死了,所以才会没有下令严格的盘查。
出了西雪的边关,云染掀帘往外张望,没想到这一趟进西雪,竟然如此惊心动魄,差点因此而丢了性命,好在现在她们顺利的出了西雪,可是小景他对上萧战父子二人真的没事吗?
云染有些担心,身侧有人靠近,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你别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七杀的弟兄们随意注意他的动向的。”
云染微点头,轻声说道:“一有他的消息便告诉我。”
她轻轻的放下车帘,身后长臂伸出来,轻搂着她入怀,清悦温磁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染儿,我们现在回大宣,本郡王迫不及待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
云染抬头望向头顶上方俊美的男子,唇角忍不住勾出浅浅的笑意。
这一趟她进西雪,经历了重重险峻,要说有收获便是确定了自己喜欢燕祁的心意。
“燕祁,我想在回梁城之前去一趟凤台县,看看我师傅,我要把你介绍给我师傅。”
云染说完,燕祁放开她的身子:“把我介绍给你师傅?”
云染点头,伸出手主动搂着燕祁的腰,轻靠在他的胸前,温软的说道:“我要告诉你关于我师傅的事情,她是流花堂的人,你听说过流花堂吗?”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来,认真的想了一下,摇头:“没听说过。”
“流花堂负责守护一批宝藏,我此次之所以下山回云王府,乃是奉了师傅的命令,找一位有道明君,然后把流花堂百年来守着的宝藏赠予此人,助他一臂之力,流花堂的祖师爷,预计百年之后天下将会再乱,所以他留了遗言,这批宝藏赠予有道明君,让他以威慑天下,让那些有一统天下野心的人取消脑海中的想法,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这样天下就不会乱。”
燕祁深邃波光潋滟的瞳眸之中满是惊异之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宝藏,这是多少野心家梦寐以求的东西,染儿的身上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慎很可能会惹来天大的祸端。
燕祁想到这个,飞快的伸手握着云染的手。
“染儿,关于这个宝藏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只怕会引来天下纷乱,那些有野心的人若是知道这件事,还不得疯了,到时候你就危机重重了。”
云染点头:“嗯,我知道,除了你我谁也没有告诉。”
简单的一句话,使得燕祁心里一下子布满了暖流,除了他谁也没有告诉,染儿逐步信任他了,连流花堂这样重大的事情都告诉他,这让他觉得两个人的心靠得越来越近。
“染儿,那你之前接近那些家伙就是为了查明他们是不是那个有道明君吗?”
“是的,我师傅给了我一份名单,让我查查这些人谁是有为明君。”
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笑望向燕祁:“你知道吗?我师傅的名单中还你呢,不过因为先前我们两个人有过节,所以我第一个把你给排除了。”
燕祁俊美立体的五官上拢上了无奈,先前他确实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现在他特别怕云染提到从前他退婚的事表情。
“染儿,之前我退婚,可是为了帮助你云王府,我是生怕皇帝把矛头对准你们云家,所以才会提出退婚一事的?”
云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祁:“那现在你不怕皇帝对付我们燕云两家了。”
“因为我喜欢你,我决定为我们两个人博一博。”
燕祁话落,飞快的俯身吻上了云染的唇,密密的吻缠缠绵绵的绕在两个人的心头,云染终于忘了纠结之前的事情了,马车里一片热氤的气息,一路驶往凤台县。
凤台县,群山环绕的小小郡县,倚山傍水,环境优美,夏日游湖听曲,冬日上山狩猎,日子说不出的舒逸。
所以凤台县才会有小小的口头殚,宁做淮南魂不做别处人。
云染也喜欢这小小的郡县,若不是为了师傅的心愿,她是不会离开凤台县的。
水榭小筑,乃是云染之前居住的地方,此刻小筑里十分的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云染和燕祁穿过水面之上长长通廊,一起望着水榭之外的河面,想起两个人初见面的种种,不由得相视笑了起来,燕祁伸手牵了云染的手,温润软语:“染儿,也许冥冥中自有一股命数,把我牵引到你的面前,也把你牵引到我的面前,你说我做事一向警慎,可是那天晚上竟鬼使神差的一个人探了林家的灯笼坊,后来中了机关受了伤,遇到了你。”
燕祁眸中布满温柔的光辉,唇角是点点的笑意,云染一言不吭,但是却没有否认燕祁所说的理,没错,两个注定在一起的人,即便如何抗争,最后老天依然会让他们走到一起的。
云染伸出手牵了燕祁的手,脚下一掂,身子飘然而起,她清悦的声音响起来:“走,我带你去见我师傅。”
“好,”两道身影飘然往山上疾射而去,身后的龙一龙二还有逐日破月等人皆齐齐的笑了起来。
自从进入大宣,燕祁便让七杀的人回去了,而是召唤了自己的手下亲信,逐日和破月等人侍候着。
逐日和破月二人虽然替自家爷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可是接下来他们要走的路并不平坦,逐日的眉微微的蹙起来,破月小声的说道:“你别想多了,爷连长平郡主这么难缠的人都攻下了,你还担心别的事吗?”
逐日想想也是,便又笑了起来。
云染带着燕祁二人上了山,找到了师傅所住的地方,但是并没有看到苗枝老人。
小屋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云染不由得着急起来。
燕祁赶紧的安抚她:“你别心急,也许你师傅有什么事下山了?”
云染紧蹙的眉头微微的舒展,以前师傅确实会时不时的下山一次,可是她为什么感到不安,担心呢?
“龙一。”
云染陡的朝暗处唤人,龙一和龙二等人闪身而出,云染立刻吩咐他们:“在山上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人?”
流花堂共有十几个人,就算师傅出去办事,也应该留人下来,不会把所有人都带出去的,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云染眸光暗潮涌动,手指紧握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燕祁心疼她,伸手拽她坐下来:“你武功这么厉害,你师傅的武功肯定更厉害,所以你别担心了,不会有人伤得了她的。”
“我师傅本来武功是挺厉害的,但是她把一半的功力送给了我,所以她现在的身手和我差不多,若是遇到厉害的高手,她肯定会吃亏的。”
若不是师傅,她哪里来这么高的武功的,这内功修练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至于她的武功是因为师傅赠予她的,她只要适应就行了,后来又喝了那密牢中的石乳,使得功力更精进。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对于她口中的这位师傅,倒是升起了好感和敬意,若不是她,染儿还不知道遇到什么危险呢。
“染儿,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师傅的。”
云染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小屋子里,此刻的她周身拢着一层淡淡的不安,燕祁看得很清楚,她对这位师傅很有情,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不安。
屋子外面,龙一的声音飞快的响起来:“郡主,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但她是个瞎子。”
“瞎婆婆,她在哪儿?”
云染激动的叫起来,门外一个枯槁老妇走了进来,她眼睛看不见,手里拄着一个拐杖,摸摸索索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小染,是小染吗?”
云染立刻上前一步搀扶着瞎眼婆婆,她是侍候师傅的仆人,虽然她是瞎子,但是对师傅特别的忠心,听师傅说瞎眼婆婆之所以眼瞎了就是为了救师傅,所以才会瞎了一双眼睛,所以这么多年,师傅一直带着她。
“婆婆,是我,我师傅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还有师兄他们呢?”
瞎眼婆婆一听云染的话,立刻伸出手紧拉着云染的手:“小染,你师傅这一次下山的时间特别的长,我担心她,他们下山已经二十多天了,以往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当时她带走了七八个人说是去抓什么叛徒,给我留下了几个人保护我,可是我看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所以就命保护我的几个人立刻下山去找你师傅。”
云染的眉一蹙,眼神涌动起肃冷,原来师傅是去抓那广元子了,难道那广元了真的是流花堂的叛徒,他们这一次去这么长时间,难道是出了意外不成。
如此一想,云染心急如焚,不过看到焦急的瞎婆婆,她压抑下心头的焦躁,安抚瞎婆婆。
“婆婆,你放心,我会带人去找师傅的下落的,不过你一个人生活在山上怎么行,我留一个下来侍候你吧。”
云染说道,瞎婆婆立刻摆手拒绝:“小染,我生活在这里好几年了,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快点去找你师傅吧,我害怕她出事了。”
瞎婆婆一直和云染的师傅相依为命,所以她现在很害怕,生怕云染的师傅出什么事。
“小染,别担心我,婆婆不会有事的,你立刻下山去查你师傅的下落。”
“好,婆婆那你保重。”
云染一刻也不耽搁,飞快的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首望向瞎眼婆婆,见她焦急的望着门前,虽然看不见,却知道云染在望着她,她挥着手:“小染,快去找你师傅吧。”
“婆婆,那我走了。”
云染离开,身后的燕祁紧跟着她的身后,看她焦急,他也不由自主的着急起来,沉声问道:“先前那瞎婆婆说你师傅带人去抓流花堂的叛徒是什么意思?”
“那个叛徒,曾是流花堂的人,他无意间知道了流花堂有宝藏的秘密,便打起了宝藏的主意,被师傅发现了,狠狠的打了一通,然后把他关了起来,没想到那人却逃了,师傅一直担心他把流花堂有宝藏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很是担心,一直在查找他的下落,先前她让我下山的时候,顺便找找这个叛徒的下落,后来我在护国寺看到了广元子,他和流花堂的叛徒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派人送了信给师傅,师傅接到信后,便带着人去抓这个广元子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其中分明是出了什么事的。”
云染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燕祁,燕祁蹙眉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现在只要找到广元子的下落,便知道你师傅的下落了。”
云染点头,想到了燕祁手中的七杀,飞快的开口:“燕祁,让七杀的人帮我查一下这个广元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燕祁点头,立刻命令下去,让人火速去查广元子的下落。
两日后,七杀传来消息,广元子现在正在大宣的皇宫,成了皇上楚逸祺的座上客。
“宫中,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在宫中,那我师傅她们呢?”
云染气恼的发火,马车里,燕祁安抚她:“你别急,既然知道他的下落,我们就好查你师傅的下落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冲动,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一怒再杀掉你师傅,我想现在你师傅还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把宝藏的事情告诉他们,若是她不说出宝藏的事情,那么她就不会死。”
燕祁的分析云染听了进去,眼下她需要冷静,不能冲动冒失行事,那样说不定会害了师傅。
马车里燕祁看她眉间浓郁的化不开的愁云,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抚平她的愁绪:“染儿,有我呢,我会帮你找到你师傅的,你别再担心了,好好睡一觉。”
这两日云染因为担心师傅,所以一直没有睡什么觉,看得燕祁心疼不已,但是这种事不是着急就能办好的,现在知道了广元子的下落,再要找染儿的师傅就容易得多。
燕祁伸手拉她入怀,强逼她闭上眼睛休息,温柔低语:“乖,会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会帮你的。”
柔柔融融的话像和风一般的吹拂着云染的心,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她身子放松,竟然难得的闭上眼睛睡了,燕祁终于放下了一颗心,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幽芒,悄然命令外面的逐日:“立刻注意京城的动向,随时向本郡王禀报。”
“是,爷。”
逐日指派人手去盯着京城的动静,这里燕祁和云染一路回京。
……
京城的皇宫,上书房的龙案之后端坐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眉眼深邃而凌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龙案。
门外,有太监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恭身禀道:“皇上,和婉郡主进宫来了。”
皇帝楚逸祺的眼神微微的舒展开来,挥了挥手吩咐太监把和婉郡主带进来。
太监应声而对,对于上首的男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小心,现在的皇上脾气十分的暴戾,若是招惹到了他,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婉郡主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恭身施礼:“和婉见过皇上。”
明眸皓齿,红裙翩然,这是锦亲王府楚文浩的妹妹和婉郡主,不但人生得美,而且心性十分的慧诘,深得锦亲王府的人喜爱。
皇上看到她,心情也无端的好起来,招手示意和婉起身,并赐了座。
“和婉这是越大越漂亮了,”皇帝楚逸祺笑眯眯的说道,和婉微微一顿,不过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意:“皇帝哥哥这是打算给和婉指婚吗?那和婉能不能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呢?”
楚逸祺被她逗笑了,心情越发的好:“和婉,你真是个让人开心的开心果,好,那你和朕说说你喜欢谁,说不定朕真的就替你指婚了?”
和婉郡主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睫翅轻扇,说不出娇媚,她状似很认真的想着,一会儿功夫抬头望着上首楚逸祺说道:“我实在想不出喜欢谁,要不然皇帝哥哥替我挑一个,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楚逸祺唇边的笑意更浓厚了,和婉不但人美,心性也是聪慧的,果然是深得他心。
“和婉,若是朕把你指给燕郡王为妃,你意下如何?”
和婉的嘴巴微微的张大,显得十分的惊讶,看得上首的楚逸祺好笑,问她:“这是可行还是不可行,你倒是给朕来一句话?”
和婉飞快地起身:“皇帝哥哥,这是真的吗,和婉没想到皇帝哥哥竟然要把和婉指给燕郡王,如果能嫁给燕郡王,和婉肯定是同意的,燕郡王那样的人中龙凤,和婉自然想嫁。”
和婉说到最后,脸上蒙上了一层娇羞,不好意思的垂首。
上首的楚逸祺很满意和婉的神态,一捶定了音:“好,那就这样,等燕郡王回京,朕立刻为你们两个人指婚。”
“谢皇帝哥哥了。”
和婉道谢,楚逸祺挥手让和婉退出去,他之所以要把和婉指婚给燕祁为正妃,因为这样一来,燕祁就是他这条船上的,永远不会改变。
……
燕王府的马车上,云染随意的歪靠在软榻上,经过这一阵子以来的调整,现在她心绪好多了,起码现在她知道广元子的下落,只要抓住这家伙,定然可以救出师傅。
马车一侧的燕祁满目温融的盯着云染,双瞳一眨不眨的望着,云染有些无语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都快把我的脸盯出花来了。”
“本郡王看自个的媳妇,怎么了?”
燕大郡王霸气的说道,连日来看染儿情绪不好,所以燕郡王决定说些轻松的话题调节调节。
云染一听到他的话,便拿眼睛瞪他:“谁是你的媳妇,我可还没嫁你呢,没脸没皮的。”
“是谁先前应了的,应了就是我的媳妇,”燕郡王提醒某人,她可是答应了是他的媳妇的,不准耍赖。
“谁答应了,谁答应了?”云染一脸的赖皮,燕祁的心意她是知道的,他这是关心她,不想让一直纠结师傅的事情,她也不点破他。
“你,你,”燕郡王逼近云染的身边,伸出手轻掐云染的小蛮腰:“敢不敢反悔了。”
云染因为痒,忍不住扭动着身子,马车里的气氛总算一扫之前的沉闷冷肃,透着热氤的暖气,外面的属下全都松了一口气,终于雨过天晴了,这真是太好了,这一路上长平郡主不高兴,他们大伙都觉得压抑啊。
马车外面忽地有马蹄声响起,燕祁拉着云染停住了动作,抬眸望向外面。
来人飞快的驶到了燕祁的马车外面,沉声道:“禀主子,今日乃是定王殿下大婚的日子,爷要不要前往定王府去祝贺。”
“楚逸霖娶亲了?”燕祁倒是有些惊讶,这家伙的眼光一向很刁的,不,是对他没用的人他不会娶。
燕祁不甚在意的问外面的手下:“他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啊。”
按照道理皇帝不会把朝中有权势的女儿嫁给定王殿下,所以定王殿下要娶的也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倒不知道是谁被这位王爷给相中了。
外面的手下飞快的开口:“回爷的话,是京兆府尹宋大人的女儿。”
马车里云染正抬手整理自己的鬓发,先前和燕祁闹腾,使得头发有些乱,她先开始听说宋大人的女儿,压根没在意,可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色难看了,京兆府宋大人的女儿,那不是晴儿吗,定王楚逸霖要娶的人竟然是晴儿。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鄙卑无耻的家伙,他娶晴儿摆明了是有别的目的,晴儿嫁给他怎么会幸福呢。
云染的身子陡的一窜闪了出去,一脚把外面马上没有防备的一名手下给踢了下去,自己落到了马匹之上,驾驶着骏马直往城门前冲去,她要阻止晴儿嫁给定王楚逸霖,晴儿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若是嫁给那个别有目的男人,她未来只怕都是水深火热。
云染纵马离去,暗处的手下赶紧的跟上去。
身后的燕王府属下齐齐的望着那打马狂奔而去的长平郡主,然后掉头回首望向马车里的主子。
“爷,长平郡主她?”
燕祁心知肚明云染为什么这样着急,因为楚逸霖这个人是个鄙卑无耻的家伙,他之所以娶宋晴儿,摆明了是想把他拖进他和楚逸祺的局,京兆府宋大人先前是他提上来的,所以楚逸霖以示表明,他和他一条船上的。
他娶宋晴儿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所以云染才会心急,才会心痛。
燕祁抬眸看天,天色已暗了,他眸色暗沉下去,一切已成定局了,即便染儿赶过去,人家也拜堂成亲了,宋晴儿名份上就是定王妃,若是她真的逃跑的话,宋家一门皆要被斩,宋晴儿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燕祁放下锦帘,他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他只想操心自己和喜欢人的事情,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进宫,请皇上替他和染儿指婚。
“进宫。”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往宫中驶去。
定王府的婚房里,几声扑倒扑倒声响过后,一片安静,本来端坐在婚床上未动的宋晴儿,听到了响声,不由得一惊,飞快的掀掉头上的红盖头望了过来,便看到云染静静的站在婚房里看着她。
宋晴儿一看到云染便笑了起来,飞快的起身走过来拉了云染坐下来:“云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先前听说你出京了,我还愁怅了好久呢。”
云染望着宋晴儿,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幸福的笑意,瞳眸是浓浓的情意,她到嘴的那些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想告诉晴儿,定王楚逸霖其实是一个鄙卑无耻的人,定王楚逸霖是个阴险的小人,定王楚逸霖不是真心喜欢她的,他娶她是因为她有可利用的价值,但是现在面对这欢喜幸福的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今日是晴儿的大婚之喜,她若是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如何自处,而且就算她说了,晴儿已经和定王楚逸霖拜堂成亲了,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定王妃了,圆不圆房都是,若是晴儿现在离开了,她会牵连到宋家所有的人,所以说现在她没有退路了,只能安稳的做她的定王妃。
宋晴儿还在幸福的说道:“你知道吗,王爷他对我很好,很温柔,我没想到他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我现在只觉得好幸福,云姐姐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给了我这样人生。”
云染伸手抱住了宋晴儿,现在她能说的只有一句:“晴儿,祝你幸福。”
“我会的,我现在就很幸福,”宋晴儿笑了起来,云染的手轻拍了宋晴儿两下背,她现在最怕的是她和她早晚要对上,因为定王楚逸霖与她们永远不会是一个立场,他们是对立的,嫁给定王楚逸霖的晴儿,还能和从前一样吗?也许未来她会是她的敌人。
云染放开宋晴儿,退后两步站定:“晴儿,我走了。”
“嗯,云姐姐,我会幸福的。”
她一身大红的嫁衣,拢在红艳艳的光晕之中,惊心动魄的美,原来人家说新嫁娘是最美的,果然不假。
云染掉头闪身出了婚房,一路离开了定王府回云王府去了。
云王府的人因为她的回归而高兴起来,云紫啸是最兴奋的一个,拉着她不停的打量着她。
“染儿,你瘦了,不过好在什么事都没有,这回回来好好的补补,以后不要再随便离开了。”
云紫啸喋喋不休的说道,云染听着他关心的话,心里既暖又热,不过嘴上可没有客气:“老头子,你太吵了。”
“我是老头子,我怎么会是老头子呢,染儿,你与父王说说,父王哪里老了?”
云紫啸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女儿怎么就认为他是老头子了。
云染回望着他,认真无比的说道:“你看,你有我这么大的女儿了,你不是老头子难道是少年啊,你女儿我都快要嫁人了。”
云紫啸一听便听出云染话里的重点,女儿要嫁人了,嫁谁?
云紫啸整张面容拢上了温和光泽,笑意氤氤的看着云染:“染儿,你不会和燕祁私订了终生,那小子?”
云紫啸的话没有说到底,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想起了一件事,燕祁怎么会那么熟悉她的行程的,竟然知道她前往西雪去了,这事若没有人透露消息给他,他是绝不会知道她前往西雪的,当时这事她可只告诉了她父王一个人。
“父王,你和我说说,燕祁怎么会知道我和宁景前往西雪的事情?”
云染脸色严肃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立刻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让你嘴贱,这下女儿找他秋后算帐了。
云紫啸立刻一脸笑:“染儿啊,你是不是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东西进来。”
他说完也不等云染开口,立刻吩咐下去:“郡主回来了,立刻准备可口饭菜点心的呈上来。”
荔枝枇杷和柚子三人欢喜的应了,看到郡主回来了,她们一颗心才放下来,先前没有看到郡主,她们担心死了,现在总算好了。
花厅里,云染没动,抱臂闲闲的望着云紫啸,云紫啸终于软软的说道:“是本王告诉了燕祁那小子你的行踪的,最主要他说了,他会保护你的,所以我便告诉他了。”
云染走到云紫啸的面前,严肃的望着云紫啸:“我当时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云紫啸立刻理亏,不过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染儿,我担心你,若是有燕祁跟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染想了想,这一次前往西雪,若没有燕祁跟着,后果真的不敢想,宁景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
“嗯,这次算你有理,不过下次不准再犯了。”
云染说道,云紫啸立刻温和的笑着应声:“知道了。”
不过他的话一落,便不满的瞪着云染:“小丫头,你是爹啊还是我是爹啊,怎么你都训斥起我来了。”
云染忍不住哈哈笑,门外荔枝和枇杷柚子端了饭菜走进来,飞快的摆布好:“郡主,请用膳。”
云染点头,走过去坐下来,云紫啸也陪着她坐下来一起吃饭,三个小丫鬟一边侍候着。
云染一边吃一边关心的问云紫啸,京中的情况。
“京里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那靖川候府梅家仗着宫中有个太后娘娘,动不动欺压百姓,连朝中的大臣都不放在眼里,前两天靖川候府的一个庶出的公子竟然为了一个青楼花魁打伤了人,这事禀到皇上的面前,皇上直接丢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那庶公子打了一顿板子就算了。”
云染微微的挑眉,眸中若有所思,皇上这是真疼着靖川候府,还是一种棒杀呢。
不过对于皇帝和太后的事情,她不太关心,她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事情。
“听说皇帝的宫中住了一个得道高僧,有没有这件事?”
云紫啸停住了动作:“你怎么知道的?没错,宫中住着的正是得道高僧广元子大师,皇上请他入宫是为了参详天道。”
“天道?”云染勾了勾嘴角,这个神棍,竟然还懂天道。
“皇上还想在宫中替广元子建一座庙宇,不过被朝中的大臣阻止了,朝中的大臣反对皇上重用和尚,因为前朝?”
云紫啸说到这个,神色谨慎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前朝就是毁于道教的,所以朝臣不主张皇上信奉佛教,若是让和尚独大,这天下必乱。”
云染没说什么,继续吃她的饭,不过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抓住这广元子,让他交出师傅的下落。
花厅门外,一个小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王爷,郡主,管家派人来说,宫中的皇上让太监来接郡主进宫。”
“郡主这才刚回来,皇上怎么就知道了?”云紫啸满脸的不解,云染细想了一下,却心中明白,定是燕祁进宫去请皇上替他和她指婚了,不过皇帝会同意吗?云染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楚逸祺先前可是一直想娶她的,现在燕祁忽地说要娶她,可想而知皇上会怎样震怒。
“染儿,父王陪你一起前往宫中走一趟。”
云紫啸是担心皇上为难自个的女儿,云染却伸出手拍拍他的手:“父王,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皇上派人来接我,父王跟着一起去,反而惹得皇上不悦,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说完起身,盥洗了一下,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一路坐宫中的马车进宫去了。
马车上,云染闭目养神,马车前面坐着的太监许安飞快的递了一封信进来,恭敬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你的。”
云染接了过来打开,只见信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梧桐栖金凤,无宝不落根,本是富贵女,一朝入宫必成凤。
云染一眼便看透了其中的意思,这是皇帝写给她的,喻指她是凤凰金身,非梧桐不栖,若是入宫必然成凤。
云染冷笑一声,直接的把信给揉搓成一团扔在地上,她从来就没想过当什么凤凰真身,这个皇帝想得太多了。
外面许安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慢慢的脸色有些暗。
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宫中上书房,上首坐着皇帝,皇帝的脸色幽暗难明,一双眸子瞪着下面的燕祁,上书房里,除了燕祁外,还有一个明媚娇艳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锦亲王府楚文浩的妹妹和婉郡主,和婉郡主安静的站在燕祁的旁边,先前燕祁当着她的面向皇帝推拒了她的婚事,还说要娶云王府的长平郡主为妻。
和婉并没有因为他的推拒便恼羞成怒,或者花容失色,依旧是一派淡定的神色,望着上首的皇帝,又望了望下首跪着的燕祁。
“皇帝哥哥,你别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楚逸祺火大的说道:“先前是他提出来退了人家的婚,朕二话不说的下了旨意退了他和长平郡主的婚事,这会子他又跑回来和朕说,想娶长平郡主了,让朕再下一道旨意,你说若是朕下了旨意,这大宣人会如何说朕。”
燕祁眸光幽深如海,唇角的笑略带一些轻嘲,皇上可真会自欺其人,他这是怕大宣的百姓说话吗,根本是他自个私心作祟,他想娶染儿,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皇帝哥哥,虽然燕郡王想娶长平郡主,但是长平郡主未必想嫁他。”
和婉郡主想着,燕祁退了人家的婚事,长平郡主可是很火大的,两个人一直针锋相对,先前长平郡主还写出了那样的一份告示贴在王府的门外,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这不是摆明了和燕祁不对付吗?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嫁给燕祁呢,若是长平郡主不嫁,燕郡王想娶也没有办法。
和婉如此说道,上首的皇帝脸色好看多了,想到了自己先前让许安递给云染的信,若是云染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同意嫁给燕祁,而是嫁给他,他是不会让她嫁给燕祁的。
上书房门外,有身影走进来,太监恭敬的禀报“皇上,长平郡主进宫来了。”
皇帝挥了挥手,云染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皇上。”
皇帝点了一下头,眯眼望着云染,看她神色从容淡定,眸光清幽如海,根本看不清她的内心在想什么,楚逸祺淡淡的指了下面的燕郡王燕祁说道:“先前朕决定把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指给燕郡王为妃。”
云染一听这话,飞快的抬头望了上书房里的和婉郡主一眼,这女人长得倒是挺不错的,而且看上去很聪慧,不过她的男人还轮不到谁来抢,云染唇角是幽冷的笑,掉首望向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的话再次的响起:“可是燕祁竟然拒绝了和婉的婚事,他说请朕下一道旨意给他和你指婚,当初是他态度坚决的跑来让朕写的退婚旨意,朕因为不想让他伤神,所以同意了,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再跑来让朕下一道旨意,长平郡主你认为这事妥当吗?”
楚逸祺说完,紧盯着云染,心里竟然难得的有些紧张,和婉郡主的脸色也微微的暗了,一双俏丽的瞳眸紧盯着云染,不知道长平郡主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亲爱的们,回京了,来点票纸鼓励下,接下来情节会更激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11章 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
上书房中,云染浅笑嫣然,一双瞳眸随意的扫向书房中的人,最后落到了燕祁的脸上,那清冷的眸子便浮起涟漪,涌上了丝丝温情,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皇上,我愿意,我愿意嫁于燕祁为妃。”
一言使得燕祁心中狂喜,眉眼瞬间拢上了氤氲的光辉,虽然先前染儿答应嫁他,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担心染儿因为顾忌燕云两大王府,而不敢正面和皇帝挑明这件事,但现在她开口了,这是表示以后她会和他共同进退,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燕祁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周身神彩奕奕,本就俊美出色的容貌,越发的增添了几分光彩,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个人便是一幅画,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样的他看得上书房里的和婉郡主忍不住痴痴的呆看着,而上首端坐着的皇帝却在云染的话落后,脸色陡的黑沉了下来,他的一双眼睛飞快的望向了太监许安,许安垂首,不敢看皇上的眼神。
楚逸祺看许安的神分,心知肚明,许安已经把信递到了云染的手中,但是云染并不想嫁给他。
她不乐意嫁给他这个皇帝,宁愿嫁给燕祁这样的一个郡王,难道自己比不上燕祁吗?
皇帝的眼神冷了,脸色黑了,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上书房中弥漫起冰冷的寒气,下首跪着的燕祁好像不知道似的,飞快的抬首望向皇帝楚逸祺,沉稳的说道:“臣请皇上替臣和长平郡主指婚,臣和长平郡主两情相悦,此生非卿不娶。”
“好一个非卿不娶,那朕问你,当日你为什么进宫来请朕替你退婚,现在朕的旨意下了,你来一个非卿不娶,燕祁,你可知罪?”
楚逸祺心中火大不己,恨不得立刻下令人把燕祁拉出去斩了,这个男人把自己当什么了,他是皇帝,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有意迎娶长平郡主入宫,还如此说,这分明是和自己做对,挑战自己的权威,这样的人,他如何能容忍。
不过楚逸祺同时想到一件事,燕王府手中有二十万兵权,眼下燕祁的父王燕康还驻守在边界呢,若是自己动了他的儿子,只怕这燕康能率兵反了大宣,楚逸祺如此一想,惊出一身的冷汗,但是让燕祁娶云染,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燕云两大王府联手,他们手里就有四十万兵权,而且燕康最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儿子,云紫啸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儿。
若是让这二人联手,只会让燕云两大王府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以后谁还动得了他们,这大宣的江山有一半即不是入了他们的手。
楚逸祺越想越恼火,脸色黑沉沉的,盯着燕祁,慢慢的望向了云染。
这个女人身为大宣的花王,怎么可以嫁给燕祁,历代花王都是嫁给皇帝做妃子的,若是她嫁给了燕祁,岂不是说燕祁日后有谋反之心。
楚逸祺这样一想,越想越觉得燕祁有这样的心思,若不然为何非要娶云染。
虽然云染人很出色,但还不至于让这样的男人非卿不娶吧,所以他定是别有所图,这图的是什么?
上书房里气氛僵硬,燕祁好像没看到似的,再次的开口:“臣请皇上替臣和长平郡主指婚。”
这一次连云染也缓缓的跪下说道:“臣女请皇上替我和燕郡王指婚,臣女此生非君不嫁。”
一句非君不嫁,使得楚逸祺的火焰达到了最高顶,再也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想大发雷霆之火,一侧的许安吓得脸色发白,倒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飞快的开口:“燕郡王,为何你不愿意娶我,非要娶长平郡主,我哪一点不如长平郡主?”
和婉郡主的话一响起,楚逸祺狂怒的心冷静了一些,他飞快的望向和婉郡主,便看到和婉郡主沉着的再次开口:“是皇上先有意把我指婚给燕郡王的,燕郡王后提出要娶长平郡主的,凡事都该有个先来后到,若不想娶本郡主,倒要让本郡主心服口服。”
和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上首的皇帝眉头微微的舒展,经过和婉这么一番话,他的情绪已经好多了,冷静了下来,楚逸祺又坐下来,冷沉着脸道。
“没错,是朕先提出把和婉指婚给你的,你后提出要娶长平郡主为妻,这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倒。”
楚逸祺说着停住,望着燕祁一脸痛心的说道:“燕郡王,朕对你很失望,你先前拒了长平郡主的婚,现在又拒了和婉郡主的婚,你这样随意的践踏别人的心,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燕祁眉色淡然,清雍的神色未变一下,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先前之所以退婚是因为不喜欢长平郡主,现在娶她是因为臣喜欢上了她,至于和婉郡主,臣不喜欢她。”
一句不喜欢她,使得和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身为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因为生得好,又善解人意,一般人看到她都喜欢不已,没想到到了燕祁这儿,直接被嫌弃成这样,和婉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燕郡王这话太差了,你喜欢长平郡主乃是因为和她接触,所以受到她吸引了,你和我从来没有接触,你又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呢?”
和婉心底满是不服气,掉首望向上首的楚逸祺,飞快的一跪说道:“皇上,臣女请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向燕郡王证明的机会,臣女并不比长平郡主差多少,臣女要求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若是最后臣女依旧败了,臣女无话可说,燕郡王乃是我大宣的人中龙凤,女子想嫁他为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和婉郡主话一落,燕祁欲开口回拒,上首的楚逸祺眼睛却亮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想好了好几个主意,此时和婉郡主一开口,他便同意了。
“好,准奏。”
“皇上?”燕祁开口,上面的楚逸祺强势的下命令:“燕祁,和婉郡主只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该庆幸她善解人意,若是她坚持嫁给你,朕定然把她指婚给你为妻。”
“皇上,臣不需要这个机会。”
燕祁冷声说道,清冷的瞳眸扫过一侧的和婉,和婉见他望过来,抬眉给他一个璀璨的笑意,燕祁越是推拒她,越引起她心中的不服气,她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地方比长平郡主差的,身份上她比云染还尊贵,她是皇室亲王府的郡主,容貌,她自认不比长平郡主差,要说琴棋书画什么的,她也样样精通,若说长平郡主智慧,她和婉也不是呆瓜,所以她不相信燕祁会对她一无所感。
皇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和婉直接的望向了云染,挑衅的开口:“长平郡主,你敢不敢和我公平竞争燕郡王?”
云染忍不住淡笑着望向和婉郡主,她看得很清楚,这个和婉郡主很聪明,先前明明皇帝要发火了,她却抢先一步出言,使得楚逸祺冷静了下来,因为燕祁毕竟是燕王府的郡王,若是皇帝一怒下了什么旨意,事情很可能会很糟糕,但是和婉郡主一出言便化解了这样的境地。
再然后她提出和她公平竞争燕祁,一来这女人确实看中了燕祁,二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皇帝有一个准备。
这个女人不但人美又聪明,果然不亏是锦亲王府的郡主。
不过她喜欢的男人凭什么拿出来与别人竞争啊。
云染眸色微冷的望向对面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和你公平竞争啊,他是我喜欢的男人,他也喜欢我,我们两个人郎情妾意,而你这样高端大气的站出来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才是那个插足你们之间的人。”
云染淡雅从容的看着对面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的脸色微微的暗了,长平郡主果然不是善茬。
云染轻飘飘的声音在上书房里响起来:“对不起,我不同意和你竞争,他是我喜欢的男人,除非我不喜欢了,我不要了,才轮到别人,否则没人可以从我手中抢。”
云染霸道的声音响起,眼神落到了燕祁的身上,燕祁眉眼噙笑,笑意温融,满眼都是深情的光辉。
龙案之后的皇帝脸色难看了,阴冷的开口:“眼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朕直接的下旨把和婉指给燕祁为妻,二,给和婉一个机会,让和婉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若是和婉败了,她自然不会再坚持嫁给燕祁,那么你们两个人的婚事才有可能。”
燕祁的瞳眸暗了,先前温融皎洁的面容,一下子拢上了幽寒的冷气。
他抬眸和上首的皇帝对视,两个人互不相让,上书房里的冷气流越来越浓重。
云染凝眉思索眼前的状况,觉得现在和皇上对上并不是什么好事,眼下她还要找师傅呢,而且这事提出来本就有些仓促,他们应该想一个周全的计划,让皇上不得不同意给他们两个指婚。
云染想着望向了上首的皇帝,淡淡的说道:“皇上,若是臣女同意给和婉郡主这么一个机会,若是和婉郡主败了,皇上是不是会给我和燕郡王指婚了?”
楚逸祺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暗,视线落到云染的身上,瞳眸暗沉无边,冷气弥漫,不过云染丝毫不惧他,坦然的直视着他。
楚逸祺看着她的这份气度,真正是又气又恼。
他本来一心想娶这个女人为妃,还想着若是她为皇室生下皇子,定封她为皇后之下的皇贵妃,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楚逸祺心里想着,冷冷的说道:“没错,若是最后和婉郡主败了,朕就为你们两个人完婚。”
皇帝话一落,燕祁叫了起来:“染儿。”
云染递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再次的望向上首的皇帝:“既然如此,请皇上定一个期限吧,总不能一直拖延着吧,难道和婉郡主一直胜不了我,便一直纠缠我们吗?”
和婉的眼神暗了,她是彻底的被燕祁和云染挑起了战胜心了,她就不相信,燕祁燕郡王会不喜欢她,这京中多少青年才俊都喜欢她,没道理这男人不喜欢她,所以她欠缺的就是个机会。
“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若是燕郡王依然对本郡主无感,那么本郡主就不纠缠着燕郡王。”
云染不看和婉郡主,而是望着上面的皇帝:“三个月后,皇上会给我和燕郡王指婚吗?”
楚逸祺心里恼火,脸色却很镇定,眯眼望向云染,三个月,若是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搞不定这个女人的话,那么?楚逸祺笑了起来,森冷的声音说不出的阴鸷。
“好,就以三个月时间为期,若是和婉郡主最后没有胜出,朕就给你和燕郡王指婚。”
下首的和婉郡主飞快的道谢:“臣女叩谢圣恩。”
楚逸祺摆了摆手,和婉郡主正想起身,云染望向和婉郡主淡淡的说道:“和婉郡主,虽然我同意给你一个竞争的机会,但是你必须搞清楚一件事,你是插足我和燕郡王之间的那个人,高端大气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和婉那张变白的脸,燕祁则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望向和婉郡主的眼神淡漠而冷寒,他知道这一次进宫请皇上指婚是他唐突了,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使得局面变成这样。
燕祁望向云染道:“染儿。”
“没事的,不就是给她一个机会吗,我们也正好用这个机会来向别人证明一下,我们两个人情比金坚,山崩地裂也阻隔不了我们的情意,我心中唯有你一个。”
“此生若不娶卿,宁愿终生不娶。”
燕祁清悦如玉珠的声音,在上书房里响起,使得和婉郡主和皇帝的脸色再次的难看了。
上书房里,气氛冷且寒,皇帝望着下面痴情相望的两个人,只觉得心疼肝疼浑身疼,头更是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使得他欲抓狂。
门外,忽地有人奔进来,飞快的恭身:“启禀皇上,安乐公主进宫来了?”
楚逸祺本就恼火,此时一听安乐公主进宫,直接恼火的叫起来:“这么晚了,她进宫来干什么?”
云染则微微蹙眉,她刚回来,还没有去看望过安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这么晚了,她过来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云染不由得担心,望着那禀报的小太监,小太监被上面的楚逸祺给吓了一跳,害怕的禀道:“公主的神情有些不太好,奴才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楚逸祺冷喝道:“宣她进来。”
“是,皇上,”小太监赶紧的退出去,不敢再多待一分钟。
门外,很快有脚步声响起来,一道纤瘦的身影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苍白,一走进来,并没有看任何人,而是扑倒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皇妹见过皇兄。”
“你这是怎么了?”楚逸祺虽然火大,但看到安乐公主哭成这样,终是有些不忍心,压下怒火问道,安乐公主飞快的说道:“皇妹请求皇兄同意让臣妹和驸马和离。”
“和离?你说和离?”
楚逸祺眼睛睁大的盯着下着的安乐,直接的叫起来:“你疯了,好好的和什么离?”
云染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竟然走到和离的这一步了,皇帝没说话,云染却已冲到安乐的身边,飞快的开口:“安乐,你这是怎么了?”
安乐听到这声音,受惊的望过来,泪眼中看到了云染,忍不住一把抓住云染的手,哭道:“长平,你回京了,我好难受啊。”
云染蹲下身取了帕子替她擦泪:“与我说说,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要和驸马和离了?”
“长平,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和离,真的,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护国将军府报。”
安乐拼命的摇头,眼泪如雨一般的流下来,上首的楚逸祺已经不耐烦了,沉声喝问:“倒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乐看楚逸祺发火,不敢再多说一句,飞快的说道:“回皇兄的话,驸马他新纳了云王府二小姐为姨娘,云姨娘最近有了身孕,今儿个晚上,不知道怎么的云姨娘流产了,她一口咬定是臣妹施的毒手,可是臣妹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驸马他竟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让臣妾向那个女人道歉。”
安乐想到最近以来的种种,那女人在驸马面前恭恭顺顺的,一直敬她为主母,但是私下里,她总是面色温柔的与她说起她和驸马以前温柔的事情,这对她是一种煎熬,虽然她知道这是云香怡那个贱女人的把戏,可是她却无力的抗争,因为她爱驸马,她心痛。
那女人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所以才会这样干,可是她当着驸马的面却又表现得温温弱弱的。
有两次她故意拆穿她,可惜驸马在知道她怀孕以后,对她还是颇多的照顾,她的表现在驸马眼里便是无端的吃醋,有了这种种,今儿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驸马直接的认定是她动的手脚。
安乐永远也不会忘记,驸马当时吓人的眼神有多恐怖,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似的,她真的没有对云香怡动那样的鄙卑手段,虽然她想过,可是一想到她肚子里无辜的小生命,便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可是谁知道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她甚至想到这是云香怡的手段。
但是有哪个人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啊,所以安乐没有往这个方面想,不过这手脚确实不是她动的。
上书房里,云染的心中满是恼火,她第一直觉便认定了这是云香怡自个搞出来的,那女人就是能作的料。
云染正想说话,不想身后的龙案之后,皇帝楚逸祺直接的发火了,指着安乐怒骂。
“安乐,你就为了这点大的事情就进宫了,就因为驸马让你向那什么姨娘的道声歉,你身为公主,难道还怕驸马不成,若是你不想道歉,不道歉就是了,竟然跑进宫来,让朕给你们俩和离?这简直是天方夜潭。”
楚逸祺本来先前就受了气,这会子正好逮到安乐这么一个出气筒。
安乐愣住了,抬眸望向上首的皇帝,她的眼泪还挂在眼上。
上书房一侧的和婉郡主眉微微的挑了挑,有些怜悯的望着安乐,身为公主怎么一点不知轻重呢,没看到眼下皇上正烦着呢吗,不能替皇上分担,至少不要惹得皇上心烦。
身为公主,难道还怕府里的一个姨娘不成,若是不满意了,找个法子打发了便是。
皇家的公主可不是人人能够欺负的。
和婉郡主满脸的不赞同。
这整个上书房里,只有云染是了解安乐的心的,安乐不是怕云香怡,而是因为驸马的态度,因为她喜欢唐子骞,所以唐子骞的态度伤到了她,所以她才会要求和离,并不是怕谁,至于收拾云香怡的事情,安乐不是不想收拾,而是不屑于收拾,可惜这女人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个儿。
楚逸祺还在发火:“好了,出宫去吧,以后这点小事不要进宫来烦朕了,你身为公主,若是不想道歉,谁也逼迫不了你,就算是驸马也不行,他唐子骞算什么东西,竟然逼迫你向那姨娘道歉,你可以直接的把人拖出去打死。”
云染则蹙眉望向楚逸祺,皇帝根本不了解安乐的心,她伤的是驸马的态度,不是云香怡流产的事情,若是她打杀了云香怡,驸马和她只怕更是如临薄冰,这样的婚姻还要来做什么。
“安乐,你别伤心了,有什么事回头慢慢再说。”
现在看皇帝是不可能同意她和驸马和离的,所以还是先回去,回头再来说这件事。
安乐最近一直受到云香怡的折磨,先前又被驸马给吓着了,本来想进宫请皇兄替她出头,没想到到头来只得了一顿怒火,此刻的她只觉得心神俱散,周身的无力,神智飘飘悠悠的,连云染和她说什么话她都听不真切。
云染扶着她起身,向上首的皇帝告安离开,可是她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书房一侧的太监许安惊叫起来。
“皇上,你快看。”
众人顺着许安的话飞快的望下去,只见安乐公主的脚下走过的地方,竟然是一步一个血印,她长长的裙摆上,鲜血淋淋,甚是骇人。
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了,飞快的望向安乐公主,只见安乐公主飘飘渺渺,脸色苍白,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软软的歪靠在云染的肩上。
楚逸祺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来人,宣御医。”
许安奔了出去传御医,云染则直接的把安乐摆放在地上,飞快的伸手替安乐检查脉相,很快她的脸色难看起来,取了药丸出来,喂了安乐服下。
龙案之后的皇帝楚逸祺沉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云染起身回话:“皇上,公主因为心神俱伤,劳心郁结,所以她怀的孩子流掉了。”
云染的话一落,先前一直呆痴的安乐有些反应:“孩子,什么孩子?”
她紧紧的抓住云染,盯着云染的脸,那样的不安害怕,那样的绝望,云染都不忍心说话,可是她却像有感应的开口:“我怀了孩子是吗?他又流掉是吗?”
她说完哈哈笑起来:“真是报应啊,这是老天在惩罚我,明知道他不爱我,竟然还有私心,这下得到报应了。”
云染看到她痛楚绝望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搂着她:“安乐,没事的,孩子还会有的。”
“我再也不想有了,我再也不想有了。”
她说完盯着上首的楚逸祺:“皇兄,你若是不同意我和离,我宁愿一死。”
她忽然疯了似的站起身,拼了命的往上书房一角的龙案之上撞去。
一直站在上书房一侧没有说话的燕祁,陡的一抬袍袖,强大的内力泄出来,把安乐公主掀飞了出去,使得她没有撞到龙案,不过经过这么一掀,安乐公主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皇帝楚逸祺现在真的想杀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火大不已。
楚逸祺下命令:“来人,宣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
“是,皇上。”
有太监前往护国将军府去宣人,这里皇帝又命令太监把公主送往皇后所住的宫殿去,让皇后好好的安置一下。
云染有些不放心,最后也跟着太监前往皇后的宫殿去了,临离开的时候,她望了一眼燕祁,虽然她没说话,但她的意思燕祁懂,他和她的婚事暂时不急,逼急了皇帝与他们没有好处,所以缓着些来,。
燕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瞳眸却十分的幽冷,心中更是第一次对皇权之类的东西有了一些更深层的认识,若是今日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他想娶染儿,只是一道旨意的事儿,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的无力,还要接受这种无理取闹的条件,让和婉郡主和染儿公平竞争,和婉算个什么东西。
燕祁的眸光如凉水一般的轻飘过和婉公主的身上,像看一缕灰尘般的飘了过去。
他淡淡的向皇帝告安退了出去。
上书房里,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阴鸷了,待到燕祁等人都走了,皇帝望向和婉,温声说道:“和婉,你可要好好的表现,若是你能嫁给燕祁,不管你跟朕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朕都会答应你的。”
和婉立刻得体的恭身领命:“是,皇上,和婉领命,定不辱命。”
“下去吧。”楚逸祺挥手,这是一整晚上最让他舒服的时候了。
和婉退了出去,上书房里的楚逸祺却眯起了眼睛,瞳眸之中满是慑冷的幽寒光芒,唇角是阴冷嗜杀的笑,燕祁,云染,朕不会让你们心想事成的,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是吗?那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不娶不嫁,要知道天命难违,而他就是那个天。
楚逸祺霸道的笑了起来,心情无端的变好。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太监许安领着唐子骞走了进来,唐子骞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心里对安乐很是火大,她下毒手害得香怡流了产,自己只不过让她道声歉罢了,她竟然跑到宫中来告状,看皇帝的脸色就知道了,皇上分外的生气。
唐子骞飞快的恭身:“臣见过皇上。”
自从唐子骞娶了安乐后,皇帝起用了他,虽然一般的皇帝不重用驸马,但这唐子骞可是他的大舅子,他自然不会防他,所以唐子骞被任命为工部侍郎。
本来以为他成了亲稳重了,没想到身为工部的侍郎,竟然还如此的毛燥,皇帝十分的恼火,指着地上的一摊血脚印问唐子骞:“你知道这是什么?”
唐子骞先开始没有注意,此时听皇帝一问,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忽地感觉到不好来,心里不安扩大,小心的说道:“臣不知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皇帝当头便掷下了一本奏折,火大的说道:“那是你儿子的,你儿子流掉了你知道吗?安乐她怀孕了,你身为驸马竟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让她向一个什么姨娘的道歉,就算她打杀了那个什么贱人也是她活该,更不要说搞掉了孩子,她是公主,公主,知道吗?那个什么姨娘算什么东西。”
唐子骞惊骇住了,思绪停在皇帝的前一句话上,安乐怀孕了,不但怀孕了,还流掉了孩子,这地上流着的便是他儿子的血,唐子骞脑子嗡嗡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虚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皇上,臣不知道这件事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安乐她为什么不告诉她啊,她为什么不说。
楚逸祺没理会他,直接的说道:“现在公主要求和你和离,朕不答应她,她竟打算撞死在上书房里,你说你倒底对她做了什么?”
唐子骞再次的石化了,安乐要和离,还要撞死在上书房里,她为什么要这样啊,最近他对她一直很好,并没有多理会香怡,更没有进过香怡的房间,她为什么还不满意,有了孩子不告诉他,流掉了他的孩子,还要和离。
唐子骞只觉得无语了,这个女人当初不是一心一意想嫁给他吗,现在又要和离,他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第一个他真心用来爱的女人,骗了他,第二个爱他的女人,在他决定要好好待她的时候,她要和他和离,他的人生怎么这么失败啊。
唐子骞摇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净遇到这些事。
“皇上,臣无话可说,请皇上惩罚微臣。”
“朕惩罚你什么,现在你去给我跪到皇后的宫殿外面,公主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就什么时候出宫,否则一直跪着,跪到死为止。”
皇帝并不想让唐子骞和安乐和离。
唐子骞应声走了出去,一脚深一脚浅的整个人麻麻木木的一路往皇后的宫殿走去,前面领路的太监,看着他空洞的眼神,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后所住的宫殿,此时偏殿内,御医正在救治安乐公主。
偏殿一侧的皇后脸色黑沉,她的手边坐着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
楚依依小朋友睁着一双大眼睛,大眼里满是怒火,看到姑姑这样可怜,楚依依小朋友心疼了,对自己那个舅舅分外的恼火。
不但是楚依依小朋友,皇后也火大不己,直接的怒骂:“这个浑帐东西,唐家怎么偏就生了这样的儿子,本来以为他进了工部,当了工部的侍郎,应该沉稳知进退了,没想到依然这样糊涂。”
皇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禁要想,为什么她身为唐家的女儿,却要为唐家去拼去博,可是身为兄长的哥哥却如此浑帐不成器呢,娶了皇家的金枝玉叶,你不好好的对待,竟然惹出这些事了,要知道皇上眼下重用他们唐家,很可能在下一刻就远离唐家了,帝心难测啊,他们能做的就是做到最好。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安乐要和离,她为了和离,竟然想直接的撞死在上书房里。”
皇后一脸的不解:“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云染望向床上的安乐:“她喜欢唐子骞,所以才会被伤,女人若是不爱,没有谁能伤得了,能伤人的永远是爱,爱是一把双刃剑啊。”
皇后望向云染,没想到云染竟然说出这样的感伤的话来。
“待到她醒过来,我们问问她的意思吧,如果她真的?”
皇后停住了,但是云染知道她的意思,若是安乐真的坚持要和离,皇后是同意的,能做到这一点,云染觉得皇后真的是一个好皇后,驸马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偏殿外面,一名太监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皇后:“娘娘,唐大人跪在了宫殿外面,外面下雨了。”
皇后一听脸色阴霾,直接的冷喝:“让他跪,跪死在外面最好,若是安乐不原谅他,让他一直跪到死。”
云染神色未动,看着床上一动不动,依旧昏迷不醒的长平,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遇到了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男人,那个男人先前在上书房里,对皇帝说,此生非卿不娶。
云染手指紧握起来,心中默默的念道,燕祁,你非卿不娶,我非君不嫁。
云染正想着,昭阳公主伸出手拉她:“长平,姑姑醒了。”
云染一抬首便看到安乐醒了过来,只不过她静静的睁着一双大大的水眸,眼神竟无一点神彩,空洞无神,整个人躺在床上,竟如活死人一般。
昭阳公主受到了惊吓,哭叫起来:“姑姑,你和依依说说话。”
“姑姑,依依害怕,你别吓依依。”
云染则下意识的手指紧握了起来,心里把唐子骞给骂个狗血喷头,这个贱男人,娶了这样温柔娴慧的皇家金枝玉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皇后的脸色再次的黑了一分,真想下令让人把自已的浑帐哥哥拖出去打一顿。
若是打他能让安乐出气,她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但是眼下是如何救安乐,她这样子的神情太吓人了。
云染忍不住生气的冲出偏殿,一路冲到宫殿门外,正跪在雨中的唐子骞一动不动,好像一个石雕似的,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云染,他低喃的开口:“她怎么样了?她没有事吧。”
云染大吼:“你说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就像个活死人,而这一切都是你所赐的。”
“我对她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孩子不告诉我,她害了香怡的孩子,我只是让她向香怡道声歉,她不高兴不做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进宫来要求和离,现在更是搞得孩子都没有了。”
雨中唐子骞大吼,最近一阵子以来,他也很压抑,他想好好的待安乐,可是她总是闹情绪,他虽然纳了香怡为妾,但是除了那一晚意外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怎么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局面。
“唐子骞,我告诉你,你错在什么地方了,你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爱上了云香怡那种女人,我想这一切肯定都是云香怡的手脚,她恐怕没少在安乐的面前说你们从前的事情,她明知道安乐喜欢你,还在她的面前说你们从前的事情,你知道这对于安乐来说是怎样的刺激,还有她的孩子流掉了,恐怕也是她做出来的事情吧。”
云染毫不怀疑云香怡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唐子骞却无法接受,那是他的孩子啊,香怡再阴险也不可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吧。
“云染,你太过份了,她是不好,她是曾经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可那是她的孩子啊,哪有一个做母亲的忍心下手害自个孩子的。”
云染盯着唐子骞,迷蒙的细雨中,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唐子骞,我会找到证据的,我会证明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心思莫测。”
------题外话------
票票投过来,下章收拾云香怡……。
第112章 恶人有恶报
天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雨水淋湿了唐子骞和云染的衣服,唐子骞盯着云染,咬着牙说道:“云染,你真的很残忍。”
“我残忍吗?你怎么不看看里面的那个女人是怎样的,你只想着你喜欢的女人,明明她骗了你,害了你,你还是死性不改,却伤害了喜欢你的女人,这世上怎么就有你这样的一种男人。”
“我没有伤害她,我没有想伤害她。”
唐子骞在雨中大喊,心中剧痛无比,云香怡的孩子没了,他没有多少的痛意,因为那个孩子并不是他期盼的,但是现在安乐的孩子掉了,他只觉得心痛无比,本来他是可以有一个儿子的,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流掉了,不仅孩子流掉了,安乐还要和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局。
云染的身后,枇杷和荔枝打着油伞奔了出来,一看到郡主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忍不住心急的叫起来:“郡主,你快回去换了衣服,若是着凉,可就麻烦了。”
云染没理会枇杷和柚子两个人,飞快的一把把唐子骞给拽了起来,把他往皇后的偏殿内拽去,唐子骞没有反抗,两个湿漉漉的人一路往偏殿走去,寝宫里,皇后看云染周身湿漉漉的,忍不住叫起来:“长平,你快下去换衣服,当心着凉。”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宫女:“立刻去把本宫的衣服找了两件出来,给长平郡主换上。”
“是,娘娘。”
宫女愣了一下,娘娘的衣服一般是不会让别人穿的,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可以穿,看来娘娘对她还是厚爱的。
宫女领命去取衣服,这里云染已拽了唐子骞到安乐公主的床前,床前昭阳小公主狠狠的瞪着唐子骞大叫:“舅舅,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依依再也不喜欢你了。”
楚依依小朋友的话,唐子骞没有听进耳朵,他的一双眼睛都放在了床上的安乐身上,此时的安乐安静的像没有灵魂似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上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得唐子骞心痛不已,手指紧握起来,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变成这样了。
偏殿门前,侍候安乐的宫女端了药汤进来,恭敬的向皇后行礼:“娘娘,汤药来了。”
“喂公主服下吧。”
“是,娘娘,”碧珠应声,端了汤药到床前,和另外一个宫女小心的侍候了安乐坐起来,喂她服汤药,可是汤药根本喂不进去,全都吐了出来,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碧珠急得哭了起来。
“公主,你好歹吃点吧,再这样下去怎么办。”
两个侍候安乐的宫女都哭了起来。
唐子骞冲了过去,对着床上的人痛叫起来:“安乐,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不开心,可以打骂别人,何苦为难自己,安乐,你可以打骂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可惜唐子骞的话,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唐子骞忍不住痛苦的揪自己的头发,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事情这么糟,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人,做什么事都不成功。
唐子骞忍不住咆哮起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皇后和云染没有理会他,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安乐。
“安乐,你吃些汤药吧,这样下去怎么能好呢?”
云染也心疼的柔声说道:“安乐,你吃些汤药吧。”
可惜安乐一声没吭,依旧无神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皇后无奈的望着云染:“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向唐子骞,一字一顿的说道:“唐子骞,自从她嫁给你,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现在就放了她,去找皇上,和皇上说你同意和离,我想她现在最需要就是和离,离开了你离开了唐府,我想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和离?”
唐子骞的脸色白了,身子后退一步,他从来没想过和离这样的事情。
云染上前一步抓着他,大吼起来:“唐子骞,你不爱她,为什么不把她放了,难道真的要逼死她,逼死她你就甘心了,你就守着你的香怡去过你的日子吧,放了这可怜的女人一次,她那么的爱你,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遍体的伤,你真的忍心逼死她吗?”
唐子骞惊骇的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的女人,看到她活死人一般空洞的神情,他真的相信,若是自己不放了她,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而他想到这个,只觉得五内俱焚,原来他的心不是对她没有情,是有的,只是被他忽略了。
可是到头来?唐子骞大笑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走。
“好,好,既然她想和离,那我就如了她的心。”
他脚步跄踉的转身往外走,那背影透着无尽的沧桑,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身后皇后看到自家的兄长这样,忍不住心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安乐这样美好的女子,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若是早一点对她好,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啊。
云染走到安乐的身边,伸手接过碧珠手里的汤药,温声说道:“安乐,乖乖的,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和唐子骞和离,一定让你们和离了。”
她说完再喂汤药进安乐的嘴里,虽然她依然没有别的神情,但嘴巴竟然张了起来。
云染一口一口的把汤药给她喂进去,碧珠和另外一个宫女激动的哭了起来。
皇后看着这样的场景,心知肚明,安乐是彻底的对自己的哥哥死了心的,看来他们是铁定要和离的。
皇后身边的宫女捧了衣服过来:“娘娘,衣服取来了。”
皇后望向云染,强硬的命令道:“长平,立刻去把衣服换了。”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也叫起来:“长平,你快去换衣服,你不要生病了,姑姑生病了,你要是再生病了,依依会心疼的。”
云染望向依依,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声说道:“好,依依不要担心,我不会生病的,依依好好的陪姑姑,我去换衣服了。”
“好。”
枇杷和柚子二人接了宫女的衣服,侍候云染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皇帝的宫殿里,寝宫之中,皇上正准备休息,太监许安走了进来,小声的禀报:“皇上,唐大人跪在了殿外。”
楚逸祺停住了动作,蹙眉冷声:“不是让他跪到皇后的宫殿外面去请求安乐的原谅吗?他跪到朕的宫殿外面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唐大人说求见皇上。”
“他见我做什么?”楚逸祺本不想理会,但想到了外面下雨的事情,千万不要把唐子骞给整死了,他现在是工部侍郎,他之所以把他调到工部,乃是想让他日后掌管工部,眼下工部是梅家掌管的,不过自从母后和他说了那件事,他就打算把梅家给盘剥了。
楚逸祺如此一想,起身领着人出了寝宫,吩咐许安把唐子骞领进来。
唐子骞从大殿外面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的叫着:“皇上,请你让臣和公主和离吧。”
楚逸祺睁大眼睛盯着下面的唐子骞,这家伙脑子没有坏掉吧,竟然提出这样的事来,安乐胡闹,他也陪着她胡闹吗?这和离是说和离就和离的吗?
“唐子骞,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好好的就为了一个贱女人,你们夫妇二人就要和离了,你回去把那个贱女人打死了给公主陪罪是了。”
唐子骞却依旧在下面使命的磕头,咚咚的响着,脑门上很快就见血了,他像不知道疼似的,扑通扑通的磕着。
许安看得心惊胆颤,唐大人是疯了,若是照这样磕下去,只怕没命了。
“皇上。”
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头又开始疼起来,今天他都疼了两回了。
他怒瞪着唐子骞,真想让这家伙磕死算了,可是想想这家伙还有用处,只得冷声喝道:“好了,你停下吧。”
可惜唐子骞依旧猛磕头:“皇上,你同意让臣和公主和离吧。”
正如云染说的一样,安乐嫁给他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真心开心的笑,如果嫁他这么痛苦的话,那他就成全她,让她好好的活着,如果离开他能开心,他就让她离开。
虽然他的心里很痛,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喜欢的女人欺骗了他,爱他的女人又要和他和离,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一心待云香怡,她却因为想进宫,所以设计了他和安乐,自己努力的想待安乐好些,可是她却从来没开心过,最后还要和他和离,既这样,一个个都离得他远远的吧。
唐子骞意识有些模糊,不过他依旧在大殿内磕头,地上一摊鲜红的血,惊心触目,殿内的皇帝和太监看得惊心不已,所有人毫不怀疑一件事,若是皇帝不答应,唐大人定然磕死在这大殿上。
楚逸祺最后只得松了口:“好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你们就和离吧。”
一言落,唐子骞停住了磕头,飞快的抬首望向皇帝,此时的他,脑门上血迹斑斑,鲜红夺目的血迹好像盛开的一朵花似的,看得人惊心不已,他望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他说完又要磕,不过头挨到地上的时候,直接的趴在地上不动了,许安飞快的走过去看,慌张的开口:“皇上,唐大人昏过去了。”
楚逸祺发火:“让人把他送回去。”
“是,皇上。”
许安立刻一挥手吩咐手下太监把唐子骞架出去,送回唐府。
皇帝起身准备休息,想了想下旨:“许安,立刻送道旨意进皇后的寝宫,朕允了唐子骞和公主和离的事了,以后安乐便随了皇后住在皇后的宫中吧,让皇后好好的照顾她。”
“是,皇上。”
许安自去安排这件事。
圣旨下到皇后的偏殿时,夜已经很深了,不过偏殿内,不少人没睡,皇后和云染以及各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睡,她们本来想陪安乐说些话,但是安乐一直没有反应,所以两个人有些着急。
这时候许安亲自带来了皇上的旨意,皇上同意了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情。
云染松了一口气,接了圣旨过来,递到安乐的面前,心痛的说道:“安乐,你看,你看皇上同意你和驸马和离了,这是圣旨。”
这一次安乐有了些意识,她望着云染手中的圣旨,眼泪如雨一般的大颗落下来,她颤抖的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那明黄的圣旨,紧紧的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爱了一场,到头来只不过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以后她再也不会不敢爱了。
安乐把圣旨抱在怀里,用力的大哭起来。
看到她哭,皇后和云染二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哭就好,最怕的是她一点没有反应,才真是吓人。
许安向皇后传达了皇上的意思后,便退了出去。
皇后望向云染说道:“长平,这下没事了,夜色深了,你就在宫中休息一晚吧,明儿个早上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回首望向安乐,看她只顾着哭,此刻她心头的悲恸她懂,虽然和离了,可是从此后那个人再也和她没有关系了,这种剥离的痛,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娘娘也下去吧,让她一个人待待吧,我相信她会好的。”
云染说道,皇后点头,她们各自领着丫鬟出了偏殿,云染住在皇后宫中的另外一处偏殿。
寝宫之中,云染吩咐了龙一:“你去护国将军府,给我盯着云香怡那个贱人,我想看看这贱人知道了公主和驸马和离了后,会有怎样的举动,本来我是不想掺合他们之间的事的,但现在不得不掺合了,身为安乐的朋友,若是不为朋友出头,实在不配为她的朋友。”
云染说完龙一领命自去办事。
这里云染又唤了龙二出来,命令龙二去查宫中广元子的事情,她今晚之所以留下来,一来是因为安抚安乐,二来是想查一下广元子在宫中的情况,她要查清广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师傅是不是在他的手上。
云染正吩咐龙二事情,寝宫之外有熟悉的波动逼了过来,那波动一靠近,她就知道来者是何人,燕祁燕大郡王。
云染挥手命令龙二去查探,并叮咛龙二,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只要先打探一下这人的情况就好。
“好,属下立刻去办。”
龙二去打探消息,寝宫外面的人已经飘然而进落在了寝宫之中。
明亮的灯光之下,燕祁精致的面容,好似蒙了一层轻纱,美如墨玉,他深邃幽亮的瞳眸好似天上的寒星一般泛着清冷的光辉,不过那瞳眸之中隐有愧疚之意。
“染儿,对不起,害得你受这样的委屈,”是他太冲动了,明知道皇上也想娶染儿,偏不想一个周全的计策便进宫请皇上赐婚,是他这些年太风生水响了,忘了帝皇的刻薄无情,还以为以他的力量,要娶染儿,皇上不会太过于为难他,却忘了帝心难测。
何况是楚逸祺那种心胸狭窄的人,怎么会同意他娶染儿呢。
云染走过去,拉着燕祁走到软榻一侧坐下来,她挥手让寝宫内侍候着的丫鬟退下去,自个儿亲自给燕祁倒了一杯茶。
“你也别烦了,眼下只能这样了,何况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先前我们两个人针锋相对,忽然走到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燕云两大王府有什么别的图谋,现在正好让所有人看看,我们两个人是相互喜欢的,无关于任何别的利益。”
燕祁声音中带着温融的柔情:“我就是心疼你,那和婉又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你公平竞争。”
云染看他气恼的样子,忍不住展颜轻笑,逗着燕祁。
“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和婉人长得美,又聪明有智慧,她喜欢你,说明你有魅力。”
“本郡王不稀憾,若是稀憾,本郡王会等到今天吗,本郡王若是喜欢谁,一定会用心的对待。”
燕祁说完,伸出手轻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可别把这些事记在我的头上。”
燕郡王有些小担心,云染不悦了,睨着眼睛盯着燕祁:“你说本郡主是那种小心眼又小气巴拉的女人吗?”
燕祁立刻舒展眉头笑了起来,一笑整个偏殿都明亮了几分,他柔柔的嗓音响起来:“我染儿是世上最大度不计小节的女人,美貌绝伦,聪明无双,天下第一,要人有人,要貌有貌,才貌双绝,是天下少见的奇女子。”
云染忍不住被他逗得笑起来,指着他说道:“燕祁,今天晚上你嘴上涂了蜜不成,这么甜,不过我喜欢听,以后没事你就多说说。我就不计较你招惹桃花的事情了。”
一说招桃花的事情,燕郡王委屈:“我没想招桃花,是那该死的桃花飘到我身上的。”
他说完盯上了云染,伸手便捞了云染过去,压在他的腿上坐好,霸道的伸手圈着云染的腰。
“染儿,你要把我看住了,不要让别的桃花把我撬去了。”
“你要是被撬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染假假的威胁他,两个人笑起来,燕大郡王一双幽光明亮的瞳眸落到了云染的唇上,心跳微微的加快,云染犹不在意,燕郡王别有用意的说道:“染儿,我今儿晚上嘴上涂了蜜的。”
“呃,”云染错愕,燕祁已经伸了长臂拉了她的脑袋亲上了她的唇,云染一惊想退,不过被燕祁给紧搂着,根本退不开。
寝宫之中,升起热氤的气息,云染先开始还想推开燕祁,最后见推不开,干脆大方的回应着燕祁,反正他们两个人深深的相爱,相爱的人做些亲密的举动很正常。
云染一举动,燕郡王有些吃受不住了,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这小妖精真是磨人。
他真的很想把她娶回燕王府,可是皇帝哪儿却行不通,燕祁气吁喘喘起来,身子烧烫着,身子下面也迅速的起了反应,坐在他身上的云染立刻感受到了,受惊的推开燕祁的身子,退了开去,指着燕祁:“你,你?”
她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燕祁则是更不自在的那一个,心里暗下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否则没等到大婚他就欲火烧身死了。
燕祁闪身出了寝宫,飘然落到了外面,他的声音响起来:“染儿,宫中广元子的事情,你别轻举妄动,我会派人盯着他的。”
“好。”
云染点头,想到燕祁落荒而逃的样子,和他难受的表情,忍不住坏心眼的笑起来。
第二天,云染没有起来,便有人进了她的寝宫,枇杷和柚子二人赶紧的向来人施礼:“见过公主。”
安乐公主楚青奕穿了一件藕丝琵琶罗纱裙,纤瘦的身子显得分外的瘦弱,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桃子,显然昨夜她哭了很长时间,但现在精神却是不错,挥手让枇杷和柚子起来,她径直的往寝宫大床走去,走到大床前见云染还在睡,伸手便去掐云染的腰:“小懒猪起来了。”
云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安乐坐在她的床前挠她的腰,她怕痒,身子往里一滚,随之翻身坐起来,望着安乐,关心的问道:“安乐,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安乐笑着摇头:“我没事了。”
云染挥手让寝宫里的丫头下去,枇杷和柚子连带安乐的宫女碧珠也退了出去。
云染伸手拉着安乐的手:“安乐,你真的没什么事了吗?”
“染儿,我没事了,我解脱了,虽然昨夜我痛得死去活来,现在心里也很痛,但是真的解脱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个招来的,明明知道那个男人不喜欢我,我竟然还选择了嫁,所以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我不怨他,也不恨任何人,从此后一切烟消云散,那个人那个家和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云染看她似乎真的解脱了,虽然眉尖有隐痛,但神色却已坦然从容。
“嗯,你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慢慢的忘记这样的事情的。”
安乐点头,伸手握着云染的手说道:“我听说燕郡王跑到皇兄那儿去要皇兄替你和他指婚,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他不是退了你的婚吗?现在这又是搞哪样?”
云染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昨天燕祁才进宫请皇上给他们指婚,这回子安乐便知道了消息,这事传得真快啊。
“你怎知道的?”
安乐笑道:“是章林从别处得到的消息,和皇嫂禀报了这件消息,正好我听到了,所以过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云染点了一下头,想到了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章林,明明是温雅似青竹的男人,怎么就会进宫当了太监,这男人有什么别的用心呢,云染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章林身上一定会有秘密,而且云染想到自己对他无比的熟悉,他究竟是谁?
安乐看云染沉思,飞快的伸手紧握着她:“长平,你喜欢燕郡王吗,还有他喜欢你吗?若是他不喜欢你,你千万不要嫁,否则就是彼此在伤害。”
云染伸手拍了拍安乐的手,她知道安乐是关心她,生怕她嫁给燕祁后受到伤害。
“安乐,你放心,我和燕祁,我们相互喜欢,若不是喜欢,我不会嫁的。”
“他真的喜欢你吗?”
安乐尊重其事的问道,云染点头:“是的,我可以肯定他喜欢我。”
安乐自然是相信云染的能力的,女人是敏感的,男人喜不喜欢自己还是知道的,云染能感受到燕祁爱她,正如她能感受到唐子骞不爱她一样。
安乐伸出手搂过云染的身子,柔声祝福云染:“长平,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痛苦我承受过了,不希望别人再承受这种痛,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
云染笑起来,伸出手搂着安乐,希望老天能赐给安乐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女人的一辈子终究需要一个男人来爱。
“安乐,你会好的,相信我这痛很快就可以过去,你会好起来的,以后一定也会幸福的。”
安乐唇角轻勾,幸不幸福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做一个自己,做一个开心的安乐,以后再也不要爱了,爱太伤人了。
“长平,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寝宫外面,枇杷等人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昭阳公主。”
寝宫之中,云染和安乐二人放开望过去,便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正是皇后和昭阳公主楚依依,楚依依小朋友一醒来便找安乐公主,皇后便带她过来找安乐公主。
“姑姑。”
楚依依扑进安乐的怀里,安乐伸出手搂着楚依依,轻声叮咛她:“你小心点。”
楚依依伸出手搂着安乐的脖子:“姑姑,你吓死依依了,依依好害怕,姑姑以后不要那样吓人了。”
安乐搂着楚依依细小的身子,温柔的轻笑起来:“姑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姑姑留在宫中陪依依好不好?”
楚依依立刻睁大眼睛,欢喜的开口:“真的吗,姑姑可以留下陪依依吗?”
皇后直接无语的笑起来:“这丫头一天到晚的就要人陪。”
楚依依吐了吐小舌头,又掉头望向云染:“长平,不如你也留在宫里吧,这样我们就有人玩了,我有人玩,母后也有人玩。”
寝宫之中的人都笑了起来,枇杷和柚子二人进来侍候自家的主子起床。
等到云染起床,皇后吩咐身侧的宫女准备早膳,一桌子的人边说话边用早膳,十分的热闹,楚依依小朋友笑得像朵花儿,她最喜欢这么热闹的气氛了,可是平常这里一直很冷清,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所以她开心得不得了,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
三个人都是她喜欢的人,又都喜欢她,所以她特别的开心,一会儿给皇后挟菜,一会儿给安乐挟菜,一会儿又给云染挟菜,忙得不亦乐乎,皇后忍不住头疼的唤她:“我的小祖宗,你别忙乎了,有宫女呢。”
“母后,这是儿臣的心意,难道母后不高兴吗?”
楚依依小朋友作委屈状,皇后立刻心软了:“高兴,母后怎么会不高兴呢,依依可是温柔乖巧的孩子。”
安乐和云染两个人立刻笑了起来,望着楚依依小朋友,看她得意的挤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像个小活宝。
这里正热闹,殿外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殿内,云染的脸色第一个冷了下来,安乐的脸色也微微的淡了,皇后的神色也一扫之前的温融,一派的清雍,楚依依小朋友眨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望望皇后,还有姑姑和长平,怎么她们听到父皇过来,个个不高兴了。
殿外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皇后领着安乐云染等人起身,走到殿下行礼:“见过皇上。”
楚逸祺一目扫了面前的三人,视线盯在了云染的身上,慢慢的开口:“平身吧。”
待到三人起身,皇帝径直往饭桌前走去,身后的三人一直没有动,直到皇帝坐下来,开口唤人。
“朕还没有吃呢,你们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来吃早膳。”
楚依依小朋友伸手拉着皇后和安乐,又招呼着云染:“长平,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几个人总算没说什么,一直走到饭桌边,继续吃早膳,不过和之前相比,这一次气氛沉重,个个沉默不语,安静的用着早膳,皇帝扫视了一眼三人,心里微微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了楚依依小朋友,和楚依依小朋友说起了话。
“依依似乎很喜欢姑姑。”
“是的,父皇,我最喜欢姑姑了。”
“那以后姑姑留在宫中陪你,你是不是很高兴。”
楚逸祺状似随意的说道,不过饭桌前的三人可不会认为他是随意说这种话的,肯定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话,个个提防着。
楚依依小朋友哪里了解大人心中这些千转百结的心思,高兴的说道:“是的,父皇。”
楚逸祺挟了一只菜给女儿,温声问道:“那依依喜欢长平吗?”
云染立刻瞳眸闪过幽光,唇角微抿。
楚依依小朋友立刻说道:“喜欢啊。”
“那若是父皇留她在宫里陪依依,依依高兴吗?”
“高兴,”楚依依点头,不过她想到了云染曾经说过的话,立刻飞快的开口:“父皇不要让长平留在宫中了,因为长平若是在宫中,她会不开心的,依依不想让长平不开心,所以父皇你不要把长平留在宫中,依依若是想她了,就去找她。”
楚依依的话落,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丫头可真是贴心。
皇帝的脸色却有些暗了,没想到女儿这样说,他不把依依的话当成是女儿的主意,倒是眼神别有用意的望了一眼皇后,怀疑的想着,这事是不是皇后教的,依依才会这样说。
皇后自然知道皇帝的心思,腰背挺得很直,神容一丝波动也没有,身为皇后,要经受得起各种猜测,若经受不起,她非郁闷死不可。
云染看到楚逸祺这恶心的嘴脸,便待不下去了,直接的起身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慢用,云染用完了,该回府了。”
皇后抬眸吩咐殿外的章林进来:“章林,送长平郡主回云王府。”
“是,皇后娘娘,”章林恭敬的领命,他对皇后是真的很敬重,云染领着两个丫鬟出了皇后的宫殿。
身后的楚逸祺脸色难看而阴鸷,冷沉的望着皇后,手上的筷子直接的掷到了桌子上,站起身一言不吭的领着人走了出去。
楚依依小朋友望着父皇的背影,想不透父皇为什么一下子生气了。
安乐公主瞳眸幽暗的望着皇后:“皇兄,他依然想迎长平入宫吗?”
“恐怕是这样,”皇后幽暗的开口,挑高眉思索着,该如何阻止皇上让云染入宫的事情。
不过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宫中的马车上,云染随意的歪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休息,马车外面除了驾车的太监还有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后面还有几名骑马的侍卫,一路送云染回云王府。
外面的大太监章林,温雅的面容之上,拢着寒冽的气色,瞳眸满是幽暗的光芒,唇角紧抿,一言不吭。
他想到了之前得到的消息,燕祁向皇帝提出为他和长平郡主指婚的事。
那个家伙凭什么向皇帝提出这样的事情,先前是谁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使得她成为大宣的笑料,现在又提出指婚的事情。
章林回首望了一眼马车,不知道长平郡主什么想法,她是否同意嫁给燕祁。
那样出色的人,是女人恐怕都会想嫁,可是那个人心狠手辣,若是他是算计了长平郡主怎么办,章林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心内焦急。
马车里,云染虽然端坐着,却能感受到前面章林掉头望她的眼神,忍不住开口:“章林,你是有话要说吗?”
章林一怔,飞快的回首,淡淡的开口:“章林是想问问长平郡主,你真的同意嫁给燕郡王吗?他先前可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的。”
云染立刻从章林的这句话里感受到章林对燕祁的恨意,不由得暗惊,章林为什么恨燕祁呢,他和燕祁究竟有什么过节,还有他倒底是谁?
云染可以感觉到章林对她是没有一丁点敌意的,他不但对她没有一丁点的敌意,还处处帮助她,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云染觉得章林这个人是个谜,他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马车里云染微挑眉:“章林,我同意嫁给他,若是不同意嫁给他,他又怎么会向皇上提出为我们指婚的事情,我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
一言使得马车外面的章林脸如死灰,一言也不吭,马车一路驶回云王府,云染从马车上下来,领着小丫鬟向章林道谢,章林一句话都没有说,领着人回宫,后面的云染有些莫名其妙,身后的枇杷和柚子忍不住开口道。
“郡主,章公公真是怪人一个。”
“我们进去吧。”
云染领着人回云王府茹香院,她刚进茹香院,便听到龙一的禀报,是关于云香怡的,云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振备了起来,眼里射出耀眼的光华,唇角是阴暗嗜冷的笑意,吩咐龙一立刻给她去做件事,龙一领命去办事。
……。
是夜,月色清淡,凉风习习。
银色的光辉笼罩着整个护国将军府,偏僻的长廊幽径之中,一道身影快速的避开巡逻的护卫,往将军府后院一角奔去,很快到了一处僻静没人到的地方,幽暗的院墙之下,一道身影正不停的来回走动着,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时的嘟嚷着,。
那奔跑而来的身影,一看到这个人,便火大的发着脾气。
“你怎么又来了,先前不是说好了,不准再来找我吗?”
云香怡火大的瞪着角落之中年轻清秀的男子,这个男子乃是护国将军府的护卫林平。
林平一听云香怡的话,不高兴的说道:“我本来是不想找你的,可是今天我得到一个消息,安乐公主和我们家的大人和离了,那么你就有机会成为唐家的少夫人了,以前你给我的遮口费可就太少了,所以你必须加钱。”
“加钱?你要多少?”
云香怡讨厌的望着那得寸进尺的家伙,她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男人,先前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进退得当的,还以为他是个有教养的,没想到却是个无赖,不但嗜酒如命,还喜欢赌钱,自从她和他有了那样的事情后,他就总跟她要钱。
本来她想除掉他的,可这男人很精明,一直防着她,所以她根本得不了手。
“要多少?”
云香怡冷声问道,林平飞快的竖起一只手,云香怡瞪他:“又要五百两。”
林平得意的笑起来:“错,五千两。”
“什么,你疯了,我哪里来的五千两,”她以姨娘之身进唐家,她娘对此很失望,所以并没有给她多少的陪嫁之物,她哪里来的这钱给他啊。
“想想你以后的少夫人身份,再想想五千两多不多吧,若不是我,你能让大人心疼你,从而忘了从前的事情吗?”
林平对于云香怡以前的事情有些了解,所以十分的不屑这个女人,一个毁了脸的女人,以为他稀憾吗。
云香怡手指悄然的握起来,首先不说这钱她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这男人根本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会因为这一次得了五千两就收手的,所以她必须要除掉这个男人,才能一劳永逸。
云香怡心里想着,脸上露出笑意,望着林平说道:“五千两太多了,我一下子忙不出来。林平,能不能宽容我一些时间。”
“好,你说吧,多长时间,我可等不长,”林平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想到五千两的银子还是高兴的笑了起来。
云香怡走到林平的面前,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林平,你看我和你,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你不要逼我嘛。”
林平推开了云香怡,嘴角不屑的嘴脸:“你理我远点,你个骚娘们,你以为我是大人吗,会当你是个宝,你在我眼里就是根草,一根贱草,送上门的便宜货,你知道吗?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货,还是这么丑的货,男人喜欢苦苦追来的东西,喜欢美人,你是吗?以后你离得我远点。”
云香怡的眼睛绿了,没想到这个下贱的侍卫竟然一口一声她是贱草,她是丑人,他妈才是贱草,他妈才是丑货,他一家子都是贱草丑货,这个人她留不得了。
云香怡心里盘算着,脸色却不显,委屈的望着林平,伸手从袖中取了银子:“林平,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的钱,你拿去吧,别的等我再想想办法。”
林平生性嗜赌,一听云香怡的话,立刻高兴的走过来取银子,云香怡一看到林平靠近自己面前,想也不想的飞快的持刀冲了过去,一刀刺中了林平的腹部,不过林平身为唐府护卫,身手不错,一感到事态不对劲,便飞快的退后一步,同时飞快的打掉了云香怡的手,他低首看去,便看到刺在他腹中的利剑,血顺着剑刃往下滴。
林平惊骇的睁大眼,瞪着对面的云香怡,吼叫起来:“贱人,你竟然想杀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乘大人生病昏迷的时候,和我通私情,还栽到大人的头上,之后大人不碰你,你三番两次的找我厮混,还怀了孩子,事后又设局流掉孩子,还赖到了公主的头上,现在竟然还想杀我灭口,我,我?”
林平指着云香怡,慢慢的住了口,睁大眼睛惊骇的望着云香怡的身后,云香怡并不知道林平的惊骇,她脸色难看的跳脚:“林平,是你逼我的,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落到子骞的耳朵里,别说我,你也别想活命,你也活不了。”
林平身子慢慢的往地上倒去,他痛苦的低喃:“晚了,已经晚了。”
云香怡不知道他口中的晚了是什么意思,直到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慢慢的回首望过去,便看到唐子骞脸色狰狞,瞳眸嗜血的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走过来后,狂暴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向了云香怡,大吼道:“贱人。”
------题外话------
妹纸们,正式虐云贱女和唐某人,有票明天继续虐……来,票纸投过来。
第113章 二女争一夫
护国将军府僻静的一角,云香怡愣住了,她的眼睛睁大,下意识的伸手去抚脸颊,脑子嗡嗡作响,虽然脸颊疼痛,但现在她顾不得去伤心,她慌恐的扑通一声跪下来:“子骞,你别听这家伙胡言乱语,他胡说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唐子骞瞳眸闪着赤红的血色,眼神疯狂而凌乱,他此刻整个人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这个女人的当,第一次她给他和安乐下药,这一次竟然连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事情做出来,尤其是她竟然和府里的护卫私通,让他成为别人的笑话。
“啊,啊。”
唐子骞疯子似的大吼,抬起脚对着云香怡狠狠的踢了下去,云香怡一脚被他踢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到了几米开外,她挣扎着爬起身,看到面前一个人影,云香怡抬头,看到夜色之下云染拢着一身的冷霜站在幽暗的光芒里,眼里是点点冰冻,唇角是似笑非笑,云香怡看着这样的云染,脑子蓦的闪过灵光,知道为什么自己和林平私通的事情会被唐子骞逮个正着。
“云染,又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云香怡尖叫起来,这个女人明明和她是姐妹,为什么却要帮助外人来算计她。
“我是你的妹妹啊。”
云染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妹妹,我可没有你这样处心积虑,心狠手辣,心地歹毒的妹妹。”
“你,你会得到报应的,”云香怡尖叫起来,本就狰狞的面容在夜色之中跟个妖魔鬼怪一般,不远处的唐子骞狠狠的盯着她,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自己会爱上,难道真如云染她们所说的那样,他的脑子坏了,所以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云染俯身望着她:“你这样害人的人都没有得到报应,我会得到什么报应呢。”
不远处的唐子骞大喝声响起:“贱人,这时候你竟然还有脸咀咒别人。”
唐子骞的骂声一落,云香怡醒过神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子骞的原谅,云香怡往唐子骞的面前爬去,一边爬一边尖叫起来:“子骞,你相信我,是他们害我的,是他们设计害我的。”
唐子骞一听到她的话,眼睛血一样的红,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想骗他,看来她是真的把他当傻子,恐怕她在背后没有少嘲笑他,不,他就是个傻子,唐子骞不等云香怡爬过去,再次的冲了过去,一脚狠狠的踢飞了云香怡/。
这一脚下去,云香怡被踢得心口疼痛,一口血哇的一声吐出来,她挣扎着没有爬起来,此时的她感到了真正的恐慌害怕,痛苦的叫起来“子骞,子骞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住嘴,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唐子骞怒吼出声,云香怡被吓住了,大声的哭了起来。
夜色之中,她的神容丑陋无比,唐子骞连多看一眼都不乐意。
正想命令人把这个贱人带下去关起来,不想夜色之中,有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竟是唐府的管家领着几名太监一路走了过来,那管家一走过来,便恭敬的禀报:“大人,宫里来人,皇上有旨,让太监把云姨娘带进宫去。”
云香怡一听管家的话,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皇上命令人把她带进宫能有什么好事。
云香怡真正的感到了此次事态的严重性,害怕了,朝着唐子骞尖叫:“子骞,我错了,我该死,你要打要杀随便你了,不要让我进宫去。”
若是进宫,只怕她会生不如死,皇上可不会像唐子骞这样良善,云香怡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此时的唐子骞对她彻底的失望和死心了,听了她的话根本没有理会,直接的挥了挥手:“带她进宫去吧。”
“子骞,求求你了,看在我们从前?”
云香怡的话没有说话,宫里来的大太监夏明直接的一挥手命令下去:“把她带走,”
几名宫中太监如狼似虎的把云香怡的头发给拽住,一路拖着离开。
云香怡哀求声连连:“子骞,求求你救救我,帮帮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救救我。”
唐子骞转身望向漆黑的夜,一声没有吭,云香怡眼看着没人理会她,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唐子骞,你就是个黑心黑肺,你不爱我,你根本没有爱过我,若是爱我,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云染,你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太监夏明飞快的命令:“把她的嘴巴阻上。”
一名太监上前一步撕了云香怡的长裙,塞住了她的嘴巴,让她一个字吐不出来。
身后的云染望了前面满身沧伤的唐子骞,什么都没有说,一挥手领着人闪身便走,先前她得到龙一的禀报,发现云香怡和护国将军府的一名护卫林平关系不正常,她便让龙一易容后跑到林平的面前故意说起公主和驸马和离的事情,林平一听便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所以连夜来跟云香怡要钱,云染便带了唐子骞过来,正好逮个正着。
想到云香怡被皇上带走的事,云染唇角微微的勾起,落到皇上手中的人,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云香怡啊云香怡,你永远不会明白,哪怕皇上不喜欢安乐公主,可是皇家的尊严岂容人随便践踏,所以你招惹了公主,害得公主和驸马和离,终究要生不如死,如果你够聪明,你就该安份守己的侍候公主,说不定还能活得自在一些。
云香怡今日的种种,都是她作出来的。
宫中,皇帝所住的宫殿,大殿上首端坐着皇帝楚逸祺,楚逸祺眼神阴森森冷,瞪着下面跪着的云香怡,一言不吭,云香怡唬得脸色惨白,拼命的摇头,眼泪如雨似的流了下来,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她怎么会那么蠢的和皇家的金枝玉叶斗呢,她这分明是找死啊,而且还是生不如死的那一种,云香怡拼命的摇头,挣扎着,扑通扑通的磕头。
上首的楚逸祺并没有因为她的害怕恐慌便放过他,一脸嫌戾的望着满脸狰狞的云香怡,吩咐侍候他的太监夏明。
“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挑唆驸马和公主和离,给朕在她的脸上分别刻上贱字,剜了她的舌头,抽了她的手筋,把她送到千里外的军营去充当军妓。”
楚逸祺面色淡淡,好像在说蝼蚁一般,云香怡惊骇得瞳眸不断的放大,死命的摇头,挣扎着要撞死在大殿上,楚逸祺一看更讨厌了,吩咐夏明:“记得派个人看住她,别让她随便死了。”
“是,皇上,奴才会去办这件事的。”
“嗯,下去吧,朕累了。”
皇帝楚逸祺挥手,唇角噙着森冷阴鸷的笑,皇权大如天,他岂容任何人轻视皇权,燕祁,你也不例外。
夏明飞快的把云香怡给拽了下去施刑,在云香怡的脸上刻字,抽了她的手筋,连夜派人送往千里之外的地方去,为了怕云香怡死了,夏明遵照皇上的旨意,派了一个人专门看住云香怡。
大宣的京城,梁城内外都在议论一件事。
燕郡王燕祁进宫请皇帝降旨赐婚,把长平郡主指给他为妻。
皇上本有意把和婉郡主指给燕郡王,没想到燕郡王却提出要娶长平郡主。
听说和婉郡主一怒挑战了长平郡主,眼下两个人公平竞争燕郡王。
历来三角关系最能引起人的兴趣,所以关于燕郡王和长平郡主还有和婉郡主三人的事情,京城内外个个拭目以待,有些无聊的家伙,甚至开始下赌注,赌燕郡王最后是和和婉郡主在一起,还是和长平郡主在一起。
茶楼酒肆热闹不已,这些消息一一的被人送到了云王府的茹香院里。
云染倒是没什么表示,云紫啸却火了,在茹香院里大发雷霆之怒。
“燕祁竟然招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什么叫公平竞争啊,我女儿凭什么和人公平竞争啊,那男人有这么让人稀憾吗?”
云紫啸一想到自个的女儿和别的女人竞争一个男人,便觉得恼火。
云染一边喝茶一边安抚云紫啸。
“父王别气了,这事不关燕祁的事情,是皇上搞出来的事情,皇上想把和婉郡主指给燕祁,后来听到燕祁说要娶我,他便整出了这出事。”
“那燕祁呢,他凭什么同意这样无理取闹的事情啊,既然他喜欢你,就应该直接的和皇上说,竟然还同意让那个女人和你竞争。”
云紫啸依旧火大,云染耸了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的个性,他那样的人会同意让燕祁娶我吗?所以这事有得折腾。”
说实在的云染对于嫁给燕祁并不着急,不是说她不想嫁,而是眼下她还有事要做,师傅的下落,师傅派给她的任务,她都没有做好呢,所以嫁人这样的事情,她不急,慢慢想办法就是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熄火了,浓眉紧蹙起来,细长的桃花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瞳眸之中满是寒凛的气息。
“染儿,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皇帝不会让燕云两大王府联手的,他一心想娶染儿进宫,现在燕祁竟然说要娶染儿,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云染不担心,挑高眉淡淡的说道:“父王,你别担心,总会有一个周全的法子的。”
“这些事应该交给燕祁来处理,他若是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的话,也别娶妻了,还有那和婉郡主,凭什么和你竞争啊。”
云紫啸说着又转移到和婉郡主的身上,心里气恨难平。
燕祁先是退了女儿的婚,现在又给女儿招来这样烦人的桃花,这男人不嫁也罢。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飞快的禀报道:“郡主,武安候府的夏小姐过来了。”
云紫啸的脸色立刻有些不自在,飞快的起身说道:“染儿啊,你自招待朋友,父王有事先走了。”
云染看云紫啸神色变了,奇怪的望着他追问:“父王怎么了?”
云紫啸没有多说什么,摆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染在后面猜测着,很快想明白了,定是夏雪疑喜欢父王的事情被父王知道了,所以父王才会一听到夏雪颖就落荒而逃了。
看父王的样子,似乎对夏雪颖无意,若是有意,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溜掉的。
云染叹口气,本来她还打算接受夏雪颖做自个继母的,看来这事成不了。
云染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飞快的走进来,一看到云染便红了眼眶,站在门前不进来也不说话,委屈的直掉眼泪,云染赶紧起身迎过去:“怎么了,雪颖,好好的哭什么?”
“染儿,你父王他不喜欢我,他一直躲着我,染儿,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云染有些头疼,说实在的,夏雪颖的个性有些像小孩子,不太沉稳,她父王再怎么样也是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了,就算喜欢女人,也该喜欢成熟沉稳的淑女,而不是夏雪颖这样的小孩子。
“雪颖,我父王知道你喜欢他的事了。”
“嗯,你不在京城的时候,我和他说过,可是他一口拒绝了,染儿,可是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夏雪颖说着又哭,别提多伤心了,想到云紫啸拒绝了她的事情,她便伤心,今天在街上听到云染回来,她过来找她,让她替自个想想办法。
云染望着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现在你陷得还不深,不如乘早收手,我父王有什么好的啊,他只是个老头子,你还这么年轻水嫩,应该找一个好男人来认真的爱你。”
“染儿,你怎么也这样说,可是我喜欢他啊。”
夏雪颖睁着一双水漾似的眸子望着云染,明亮的大眼睛里拢着泪花儿,令人看了不忍心。
云染拉着她走到花厅一侧坐下,她抽抽泣泣的说道:“染儿,我喜欢他,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帮我探探他的口气,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一定努力的变成他心目中喜欢的那个样子。”
云染有些头疼的望着夏雪颖,不懂这丫头为什么就一门心思的认定了她的父王。
她父王真的有那么好吗?其实做为父亲他是很合格的,可是做为一个男人,并不十分的合格,薄幸寡情。
“雪颖,你真的没必要喜欢他?”
云染开口,不过她还没有说到底,夏雪颖睁着泪眸盯着她:“染儿,你是我朋友吗?是朋友就帮帮我,我喜欢他啊,我想嫁给他。”
“雪颖,你父亲和母亲知道这件事吗?他们同意吗?”
夏雪颖喜欢云紫啸这件事,她父母知不知道,她父母认同不认同这样的事情,如果连她父母都不同意,这事分明是瞎胡闹。
“不知道,我打算等王爷喜欢上我,我再和我爹娘说这件事。”
云染头疼的想呻吟。这叫什么事啊。
夏雪颖一看云染的脸色,飞快的开口:“染儿,你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试一试,若是他最后依然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的。”
“你这是何苦呢,”云染叹气,她身侧的夏雪颖忽地睁大眼睛,认真的说道:“染儿,不如我和你父王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你父王就不得不娶我了。”
云染受惊的赶紧阻止这疯女人:“雪颖,你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女人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男人娶了自己,穷其一生也不会得到男人的爱的。”
何况她父王最讨厌的便是女人使这样的手段,因为阮心兰使这样的手段,连带她所生的两个女儿,他都讨厌。
夏雪颖想了一想,觉得是这个理,只得掐灭了这样的小心思。
门外,柚子领着一个小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郡主,萧小姐拜访。”
“萧小姐,哪一个?”
云染对于这萧小姐是真的没有印像,柚子飞快的说道:“她说是燕郡王的表妹,前来拜访郡主。”
云染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俏丽娇媚的女子,燕祁的表妹,上次她曾经听到明慧郡主提到过。
不过她来找自己做什么,云染眉微微的挑起来,不过并没有推拒,既然是燕祁的表妹,见就见吧,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拜访自己有什么事。
“去把萧小姐请进茹香院来。”
“是,郡主,”柚子领着一个小丫鬟退了了去,花厅里,夏雪颖的注意力转移到云染的身上,飞快的开口问道:“染儿,听说燕郡王进宫向皇上提出让皇上为他和你指婚,这事是真的假的啊?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件事,还说和婉郡主也喜欢燕郡王,所以提出要和你公平竞争燕郡王,现在梁城内不少人压了赌注,赌和婉郡主还有你,你们两个谁能掳获燕郡王的心,最后如愿嫁给燕郡王成为郡王妃。”
云染直接无语的冷哼一声:“无聊。”
这京城内的人真是闲得无聊了,连这种事都拿来赌。
“反正各种版本的二女争一夫的话题,有些说书的甚至还把这话题改成了戏本子。”
夏雪颖微微的蹙眉,十分不喜这样的事情,云染脸色拢着冷霜,瞳眸幽暗,唇角似笑非笑。
和婉和她竞争燕祁,她也配,若不是为了应付皇上,她根本不屑应付她。
“你不用理会街道上的小道消息,至于我和燕祁的事情,倒是真的,我是打算嫁给他的。”
云染话一落,夏雪颖惊讶的张大嘴巴:“染儿,他先前不是退了你的婚吗?你怎么还要嫁给他啊。”
云染无奈的苦笑:“其实我之前也没想过嫁他,甚至还发狠绝对不可能嫁给他的,只是后来我们两个人彼此吸引,慢慢的喜欢上了对方,所以我决定嫁给他了。”
夏雪颖一边听一边点头,等云染说完,她满脸笑的说道:“其实这样也没错,这京城能配上你的,我想来想去也没几个,只有燕郡王了,你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燕郡王一个女人没有,你嫁过去可就省心多了,不会那么操劳的。”
云染点头,唇角笑意明媚,若是燕祁胆敢娶妾的话,她是不可能会嫁他的。
两个人正说得开心,门外,柚子领着两个人走进来,为首的女子,一身俏丽五彩长裙衬得水嫩的小脸越发的明媚,大眼睛白皮肤樱桃小嘴巴,一笑脸颊还有两个酒窝,很亮眼的一个女子,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也是眉清目秀的,主仆二人都很吸引人。
云染一眼看出这走进来的女子正是燕祁的表妹萧玉婷。
萧玉婷抬眸打量云染,仔细的评估着云染的实力,最后勾唇一笑,温婉施礼。
“玉婷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挥手示意她起来:“萧小姐请坐。”
萧玉婷唇角噙笑,明快无比,上前几步走到云染的跟前站定:“云姐姐,你别和我客气。”
云染眉尖轻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什么事情。
云染依旧客套的说道:“萧小姐坐下吧。”
她可做不来这等虚假的姿态,除非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或得当她是朋友,她才会真心对待,对于这种摆明了别有用心的人,她才懒得和她过于亲近。
即便她是燕祁的表妹又怎么样。
“萧小姐今儿个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云染温婉的开口,萧玉婷因为之前云染的姿态,心里多少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满脸欢快的笑:“听说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设下了赌约,两个人公平竞争我表哥。”
“我可以帮助长平郡主。”
萧玉婷说完心里有些得意的望着云染,似乎想看云染的感动,可惜云染的脸色一动也没有动,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萧玉婷心中更不悦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说了帮她啊,她不该感动或者高兴吗?
云染身侧端坐着的夏雪颖不满的说道:“萧小姐,长平郡主需要你帮什么啊。”
染儿和燕郡王两情相悦,互相喜欢,要她帮什么,她不就是人家一个表妹吗,跑这里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玉婷听了夏雪颖的话,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帮助她对付和婉郡主,让她稳稳的嫁给我表哥,当上郡王妃啊。”
夏雪颖无语的翻白眼,想冷讽这女人两句,云染抢先一步开口道:“你有什么条件吗?”
这女人会这么好心的跑来帮她吗,所以说她肯定是有什么条件的,而这个条件不出意外是?
云染念头没落,便听到萧玉婷飞快的开口道:“等你嫁给我表哥后,你要做主让我嫁给我表哥做他的侧妃,我们这叫同心协力,互相帮助。”
夏雪颖听到这里,忍不住噌的站起身,指着萧玉婷冷喝道:“萧玉婷,你还真是不要脸,染儿还没有嫁给燕郡王呢,你就打起主意做燕郡王的侧妃了,难道你不知道染儿曾经贴在王府门外的告示吗?她嫁人,是不容许男人娶平妻,纳小妾的。”
“什么?”萧玉婷尖叫,脸色难看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指着云染:“怎么可能,我表哥那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妻子,你别痴心妄想了。”
萧玉婷话一落,夏雪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外一道清冷幽寒的声音响起来:“这叫什么痴心妄想,本郡王此生只娶她一妻,永远不可能再娶别的女人进燕王府。”
一道欣长高雅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衫,腰间束着银色的腰带,垂着珍贵的玉佩,行走间说不出的飘逸,动如清风,静如画卷。
厅内的人齐齐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燕祁,别人没什么神情,萧玉婷的脸色可就白了,飞快的望向燕祁,只见燕祁丰神如玉的面容之上拢着一层寒凛的薄霜,周身上下都是冬日最冷的寒气,他的瞳眸深邃而幽暗,好似盛着万年的碧潭之水一般的冷且寒,他瞳眸定定的盯在萧玉婷的身上。
萧玉婷在这样的眸光之中冻得手脚都没处放了,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嚅动唇开口。
“表哥,我?”
云染淡淡的声音缓缓的响起:“燕祁,你的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一朵两朵的都找上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亏了,要不我也去招两朵桃花过来陪着你怎么样?”
云染一言落,萧玉婷飞快的回头盯着她,云染像没看到似的,望着燕祁,燕祁的脸色果然更冷了,阴骜无比的望着萧玉婷,萧玉婷忍不住害怕的开口。
“表哥,我?”
燕祁望着萧玉婷,一字一顿的说道:“萧玉婷,若是以后你再来招惹染儿,我一定会把你撵出燕王府,永世都不准你再踏进京城一步。”
“表哥,为什么这样对我。”
萧玉婷哭了,她从三年多前见到表哥,就失了一颗心,一直努力的讨好他,希望他能喜欢她,最后娶她做他的小妻子,可是表哥一直没有这意思,之前她听到别人议论,说表哥想娶长平郡主为妻,她哭了好长时间,过后认命了,只想陪在表哥的身边,哪怕最后做个侧妃也行,为什么她都这样委屈自个儿了,表哥还不同意。
萧玉婷如此一想,便把过错怪到了云染的头上。
一定是这个女人挑唆的表哥,她竟然还想一个人霸占着表哥,不让表哥娶别的女人,怎么可能?表哥这样的人中龙凤,多少女子想嫁进燕王府,表哥怎么可能会只娶她一个人,就算现在答应她了,以后还是有别的女人进府,这个女人真是痴心妄想。
燕祁却已经懒得安抚萧玉婷,他可没有任何责任去哄她。
“好了,回燕王府去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来烦染儿,否则你就等着被撵回家去,以后永远都进不了京。”
萧玉婷承受不住燕祁的冷心冷情,哇的一声大哭着跑走了,小丫鬟赶紧的追着她离开。
萧玉婷走了,花厅里,夏雪颖回过神来,飞快的起身和云染说道:“染儿,我回去了,对了,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情。”
云染点头,夏雪颖离开,花厅里的小丫鬟们也恭身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燕祁和云染两个人。
云染坐在椅子上没动,眸光幽幽的望着燕祁,低低的叹息道:“燕祁,你说你的桃花是不是太多了,以后会不会越来越多,你说我该不该重新再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要不然以后我专门为你扫桃花,这得多累啊。”
燕祁风华无双的绝色容颜之上,拢上了苦恼之色,忧怨的望着云染:“染儿,桃花不是我招来的,是她们自个儿飘过来的,不过以后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些桃花烦你的,再有桃花我一定自己扫干净,这样你是不是就不心烦了?”
燕祁走到云染身边坐下,笑意温润的望着云染。
云染一脸忧伤的说道:“就算你现在扫除了,以后越来越多的桃花怎么办?”
燕祁伸手拉了云染的手过来,温声细语的陪笑脸:“好染儿,别把那些女人的错算到我的头上,本郡王保证以后绝不招桃花,从此后,从身到心,从头上到脚上,每一处都是属于染儿的,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染指。”
云染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轻拍燕祁的手背:“小祁子,你很乖,以后记着你的话,别忘了你今儿个说的话,若是你忘了,看本大郡主不毒得你眼瞎手残。”
燕祁笑了起来,紧握着云染的手:“染儿,你的心可真狠啊,不过本郡王打赌,你舍不得。”
“哼,要是你真做出让我伤神的事情,你看我舍得舍不得。”
云染皮笑肉笑的望着燕祁,燕大郡王感受到了森森阴冷的气息,云染得意的补了一句:“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咱女人一定要又狠又毒,这样才能把地位站稳。”
燕祁唇角噙笑,温柔的望着云染,眸光深邃如海,所有的深情和眷恋都拢在瞳底。
云染笑了一会儿,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
“今晚乃是大宣的祈愿节,我带你去放河灯祈愿,听说在祈愿节这一天在河里放河灯,愿望便会实现,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很热闹,所以我来带你去逛街游玩放河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燕祁笑意氤氲的问道,云染却摇头,提不出多大的兴趣:“我现在担心的是我的师傅。我怕师傅出什么事?”
“你别担心了,我已经命逐日和破月二人潜进宫中,在广元子所住的宫殿内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你师傅的下落,如若你师傅真的在广元子的手中,他很可能会把你师傅藏在宫中。”
燕祁话落,伸出如玉一般修长温润的手,轻抚上云染微微蹙起的眉,替她抚平眉间的愁思:“你别担心了,我会帮你找到你师傅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带你去逛街吃东西,晚上的时候我们去放河灯怎么样?”
云染想了想,最后同意了,她和燕祁两情相悦,但是现在整个京城盛传的却是她和和婉郡主二女争一夫,真够难听的,什么叫二女争一夫,燕祁和她是两情相悦,是那个和婉硬要插进他们之间的。
“好,”云染应声,燕祁立刻愉悦的笑了,他一笑好似盛开的玉兰,幽香阵阵。
云染骂了他一声妖孽,起身和燕祁领着各自的丫鬟和手下一路出了云王府,去逛街去了。
大宣最热闹的街市要数卖珠宝首饰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燕祁和云染一路在街道边闲逛着,云染时不时买些小吃物,或者买些精致的小玩艺儿,两个丫鬟和两个手下的手里都拿满了东西,最后连燕祁的手里都没有落空。
燕祁一直满脸温柔疼宠的笑意,身着月牙白长衫的他,墨发用墨玉簪别起,周身上下说不出的逸意完美,像一幅名家丫丫电子书的山水画,他一出现在街头上,立马成了最美丽的风景,不少大姑娘小伙子停下手里的事情观望,男的羡慕嫉妒恨,女子则是满脸倾慕,痴痴相望着。
待看到燕祁眸光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女子时,不少人议论起来。
“你们看燕郡王好温柔啊。”
“那不是长平郡主吗?”
“先前燕郡王不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吗?现在怎么这么温柔的对长平郡主。”
“听说燕郡王喜欢上长平郡主了,还进宫请皇上替他和长平郡主指婚呢。”
“那和婉郡主怎么办,听说和婉郡主也喜欢燕郡王,还要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呢。”
“可是你们看,燕郡王看长平郡主的眼神,温柔又宠溺,分明是喜欢长平郡主的啊。”
“和婉郡主也不差,你们说燕郡王最后会不会两个人都娶了。”
“二女嫁一夫,不错,不错。”
有人摇头晃脑的赞道,下面又加了一句:“二女嫁一夫,天作之合,燕郡王尽享齐人之福。”
这暗中之人的话一落到燕祁的耳朵里,燕祁的脸也黑了,眼神也冷了,飞快的顺着声音往说话的方向看去,那冷若冰霜森冷冰冻的样子生生的吓了那说话之人一跳,燕郡王好吓人啊。
云染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说闲话的人,只管一路走一路买东西,兴致倒是不错,难得的出来逛一次街,就该玩得开心一点。
“燕祁,快来帮我拿这个东西。”
云染又买了一个精致的刺绣小老虎,抓在手里对着燕祁摇了摇。
燕祁听到她的话,立刻收回视线,举步优雅的走过去,帮云染拿小老虎,然后取了绣玉兰花的帕子替云染擦脸上的汗,温声而语:“逛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去放河灯呢。”
“好,”
云染爽快的应了声,笑眯眯的和燕祁一起往前面的酒楼走去,身后所有人都看呆了,直到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有人惊呼:“燕郡王对长平郡主好温柔啊。”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长平郡主的。”
“快,我去改注,改长平郡主最后会成为郡王妃。”
“我也去改,”不少人跑去改注了,赌云染最后会成为燕郡王燕祁的郡王妃。
好来客酒楼,在梁城不算特别的大,但是酒楼的装潢到菜肴都比较精致,所以客人还是很多的,云染和燕祁二人领着几个丫鬟和手下一路进了酒楼,先前手下手里抱着的东西,已经被燕祁命令人抱到马车上去了。
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一看到燕郡王出现,立刻恭敬的出来迎接,把燕祁和云染二人一起迎了进去。
酒楼里本来吃饭的人都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门前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一向温融高洁,对人淡漠疏离的燕郡王,此时面容拢着微醺的光辉,眸光散发出醉人的幽光,整个人越发如鬼斧神功雕刻出来的玉雕一般毓秀钟离,看得人眼发直,移不开视线,。
这样一个风华惊艳的人,此刻温柔的望着身侧的女子,女子娇俏迷人,水灵动人,正是大宣最近的风头人物,长平郡主云染。
看燕郡王对长平郡主的神态,分明是极喜欢长平郡主的,那为什么传出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的事情。
不少人心里犯嘀咕,不过没人敢非议燕郡王的事情,只拿眼偷瞄云染。
掌柜亲自在前面带路,把燕祁和云染往二楼迎,二楼的楼梯上有人正好下来,两方人一照面,停住了脚步。
这从上面下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身侧跟着两三名京中的闺秀,今晚乃是祈愿节,所以和婉郡主约了几位小姐一起放河灯,因为天色还早,所以和婉请人吃饭,没想到竟然和燕祁云染碰上。
和婉明媚的面容上立刻拢上了欢快笑意:“燕郡王是来用膳的吗?”
燕祁眸色微暗,微眯眼望着和婉,事实上从前他对和婉这个人还算温和,因为他和她的哥哥是同朝臣子,彼此间十分的客气,和婉是楚文浩的妹妹,他自然用不着对她过份的冷淡,只是自从和婉说要和染儿公平竞争,他就不待见这个女人。
一楼的大厅下面,不少人开始咬耳朵,二女争一夫,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题外话------
小染有麻烦了,月底了,不投票纸浪费了。
第115章 叛 徒?
好来客酒楼的一楼大厅里,不少人窍窃私语,不过燕郡王一目扫下去,这些人立刻停住了口,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不过依旧竖起耳朵听着楼梯口的动静。
燕祁收回视线望向和婉郡主,冷淡的开口:“进酒楼饭庄不吃饭,难道是来聊天的?”
他说完看也不看和婉郡主一眼,而是望向身侧的云染,声音温润柔和:“染儿,我们上去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看也不看和婉,随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往二楼,她刚走到和婉的身边,和婉忽然俏丽的开口:“姐姐。”
云染脚下一趄,差点跌倒,她是被惊到了,这不会是叫她的吧。
云染抬眸望过去,只见和婉满脸明媚的笑,娇艳可人的说道:“姐姐,你和郡王来吃饭吗?要不然妹妹陪你们一起。”
燕祁回首望过来,眸色冷若冰霜,正想发作,不过云染却直接不客气的回道:“不行。”
和婉的瞳眸有些暗了,没想到她陪着笑脸,这女人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云染一字一顿的说道:“和婉,你最好见好就收,否则伤害的是你自个儿,不是别人,我和燕祁之间是容不下任何人的,我可不是那等喜欢招呼姐姐妹妹的女人。”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脸色幽暗的和婉,直接的越过燕祁往二楼走去,临上二楼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燕祁一眼,都是这货给她招来的麻烦事。
燕祁眸色冷冽的瞪了和婉一眼,清悦如磁的声音响在好来客的一楼大厅。
“和婉,本郡王早就说过了,本郡王不喜欢你,本郡王喜欢的女子只有长平一个,若不是看在你是锦亲王府小郡主的份上,本郡王早对你不客气了,以后别再纠缠着本郡王了,本郡王不感兴趣。”
燕祁说完转身往二楼走去,身后的和婉脸色僵硬,她听到一楼大厅里不少的人在议论她。
“原来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互相喜欢的,和婉郡主硬插进别人中的。”
“说什么二女争一夫,事实上是和婉郡主想和长平郡主争吧。”
“是的,人家相互喜欢,这不是没事招事吗?”
“也不能这样说,燕郡王这样风华无双,温润如玉的男子,是女人都喜欢,和婉郡主喜欢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楼梯口,和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没想到燕祁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她,害得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和婉咬牙,眼泪汪在眼里,回首望了一眼二楼,想到之前燕祁对她的冷言冷色,再想到他对云染的温言软语,分明是两个极致的对待。
她真的要去和长平郡主竞争吗,燕祁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现在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帝那里她已经打了保证书,若是她现在收手,皇帝肯定会大发雷霆之火。
和婉脑中千转百结,最后一咬牙领着人往楼下走去。
总之她心里有一股不服输的气焰,想和长平郡主较一较,那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她和婉不比她差,燕祁是没有和她多接触,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她,若是她和自己接触了,肯定会对自个儿不一样的。
和婉想着,心里的气又好一些,一行几人走出了好来客酒楼,她身侧的两三个官家小姐,直到现在才说话。
“和婉,燕郡王对长平郡主好温柔啊。”
“是啊,你就别再喜欢燕郡王了,你这样最后吃苦的就是你自己。”
“嗯,没错,有眼的人都看出燕郡王喜欢的是长平郡主。”
“我?”和婉咬牙,刚想说什么,身后有人出声:“你是和婉郡主吧。”
和婉回头,便看到了燕祁的表妹萧玉婷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和婉点了一下头:“萧小姐有事吗?”
“我有话要与和婉郡主说。”
和婉一脸奇怪的望了望身后的两三个好友,几个人皆一脸的奇怪,萧玉婷虽然一直待在京城,但是和她们并无交集,从无来往,好好的她要和和婉说什么。
三个好友望向和婉:“我们去车上等你吧。”
和婉点了一下头,待到几个好友走了,才望向萧玉婷,温声说道:“萧小姐有什么话请说。”
萧玉婷笑意盈然的望着和婉:“听说和婉郡主和长平郡主公平竞争我表哥是这样吗?”
和婉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悦的望着萧玉婷。
萧玉婷像没看到似的说道:“我可以帮助和婉郡主对付长平郡主。”
和婉郡主不是傻子,一眼便看出这女人有什么别的目的。
和婉忍不住笑起来:“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啊。”
依她对燕祁的了解,燕祁并不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所以说萧玉婷说的根本就是废话。
“我可以帮你对付长平郡主,让你顺利的嫁给我表哥。”
“喔,这倒有些意思。”和婉笑了起来,望着萧玉婷:“你这样做有什么别的目的吧,让我来猜猜?”
和婉眸光璀璨,笑意耀眼:“你喜欢你表哥,也想嫁给燕郡王是吧,说帮我,事实上却是为了你自个儿吧。”
“我们俩可以联手收拾那个女人,她竟然想让我表哥只娶她一个,我表哥那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
萧玉婷满脸不可思议,和婉听了萧玉婷的话,却和萧玉婷的反应完全不同,心中对于云染这样的个性还是有些敬佩的,不过想到燕祁对于她的疼宠,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她不觉得自己比云染差多少,所以她想和她一较高下。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联手对付长平郡主后,我让你也嫁给你表哥是这样吗?”
和婉望向萧玉婷笑,这笑有些讥讽。
萧玉婷飞快的点头,对于和婉升起了希望,因为这个和婉郡主看上去挺精明的,这样的女人和云染那个女人斗,还是有些把握的。
“没错,我们两个人联手,就不相信对付不了那女人。”
萧玉婷信心十足,和婉却一脸的不感兴趣。
这女人嘴上说帮助她,事实上还不是利用她来对付长平郡主,对不起,她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她和长平郡主交手是她们的事,和别的人无关。
“萧小姐,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和婉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停住了,回首望向萧玉婷似笑非笑的说道:“萧小姐也可以自己和长平郡主较量一番,对了,若是日后燕郡王喜欢上我了,他同意娶你的话,我倒是不反对。”
和婉走了过去,后面的萧玉婷愣住了,然后狂喜,若是和婉郡主嫁给燕祁,她就可以嫁给表哥了,所以她一定要对付长平郡主,不让表哥娶到她。
萧玉婷痴痴的想着,完全地忽视了和婉的话,如若她表哥同意的话,她不反对。
问题是如若燕祁同意娶她的话,又岂会等到今天。
好来客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云染眸光微眯的打量着对面的燕祁,看着这个男人像看着一幅画,赏心悦目,心情愉悦,难怪那些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确实是一个招桃花的男人,云染光是想便可以看到未来的光景,那一朵两朵的桃花都会涌上来。
燕祁温煦暖人的笑意染在唇角,一笑更是如八月丹桂飘香,幽香阵阵。
他温润如磁的声音响起:“染儿不会是想画划我的脸吧。”
“是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以后得招多少桃花啊,你说会不会累死啊。”
云染叹气,燕祁立刻把精致如玉的脸送上来:“若是能让染儿高兴,画划脸本郡王也甘之若饴,只是画划了本郡王的脸,染儿绝对不要嫌弃本郡王才好。”
云染笑着瞪了他一眼:“别,我看着这张脸也高兴,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啊,我现在看着这张妖孽似的脸,我就饱了,什么都不想吃。”
燕祁笑意越发的浓烈,连声音也动听如玉弦之音,悦耳清润。
“能让染儿看着高兴,是本郡王荣幸,那本郡王好好的保护这张脸,每时每刻的供染儿开心。”
“贫嘴,”云染瞪他一眼,开始吃东西,燕祁满目宠溺的挟菜给云染,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说不出的愉快,至于先前和婉公主带来的小小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玉景湖,大宣的一大景点,湖水清如琉璃,白日游湖泛舟之时可看到湖水之中鱼儿欢快的嬉戏着,十分的有趣,不少达官显贵喜欢坐画舫在湖面上喝酒听曲,十分的逸意。
玉景湖的外围湖口连接着大宣的主要河道,河水自由流通,这条湖中的水不是死水,而是活性水,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每年的祈愿节都有不少的男男女女跑到玉景湖这边放河灯,听说在玉景湖放河灯许愿会特别的灵验,所以每年的这一天,玉景湖的河岸边,人很多,十分的热闹。
湖岸边满是各式垂挂的灯笼,岸边的小姐夫人每个人的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河灯,一目望下去,流光莹彩,美不胜收,好似天上宫阙一般。
燕祁和云染二人出现,吸引了岸上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人已经听到了先前的消息,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两个人相互喜欢,所以此时看到他们出现,倒也不惊讶,而且不少人觉得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二个人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对于和婉郡主强行破坏人家幸福的事情,十分的不赞同,当然也有人认为和婉郡主可怜的,痴情的喜欢着燕郡王,可惜却敌不过长平郡主,真是可怜的啊。
总之对于这场三角关系,个个有自己的看法。
燕祁和云染上了燕祁先前命人准备的画舫,画舫很快离了河岸。
凉风习习着,云染站在船头上,忍不住闭目深呼吸,感觉真不错。
燕祁望着她,温声说道:“染儿,凉不凉,要不要替你加件衣服。”
云染立刻摇头拒绝,眼下是六月份的天气,夜晚这样的气候正好,十分的舒适。
“没想到大宣竟有这样美妙的地方,还有这样的节日,倒是挺不错的。”
云染赞道,燕祁伸手拉了她的手,往画舫内走去,现在还不是放河灯的时辰,所以他们先品茶听小曲,待到时辰到了再出来放河灯。
“走,我特别的请了两个唱曲的歌女,我们进去品茶听曲。”
云染正想说话,燕祁却已霸道的拽着她往画舫的雅间走去,不过她们还没有走进去,便听到湖面之上咚的一声琴音响起,这激越的琴音一响,便可听出此人的造诣不错,云染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回首望了过去,便看到湖对面有一条画舫,慢慢的靠了过来,离得他们的画舫很近,画舫之上端坐着一人正在弹琴,先前的琴音正是她在试琴。
这试琴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见云染望过来,停住了弹琴的手,脸上是明媚如秋水的笑意,她明朗欢快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皇上下旨让我和长公郡主公平竞争燕郡王,长平郡主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
和婉郡主的话一响起,顿如惊雷在湖面之上炸出了火花,很多人纷纷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湖岸边聚在一起说话的人也都抬首注意起河中央的事情。
燕祁脸色黑了,瞳眸摒射出冷嗜的火花。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火了,这和婉实在是太讨人厌了,燕祁手指一握一道劲气拢在手心,便待挥飞出去,云染立刻伸手拦住了他,这玉景湖上多少人盯着他们,燕祁若是动手,肯定要让别人认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为难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云染似笑非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和婉郡主想要什么样的机会?”
“我们来比试一番,好歹让燕郡王看看,我和婉也不比长平郡主差多少。”
和婉话落,燕祁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燕祁的话使得湖面之上炸开了锅,个个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很多人说和婉胡搅蛮缠,人家燕郡王表明了不喜欢她,她何苦缠着人家,人家喜欢长平郡主,还要和人家公平竞争,竞争个屁啊,若是男人对她有意,竞争还差不多。
云染唇角勾出挪谕的笑,望向对面画舫之上的和婉:“和婉郡主认为你的琴技可以和我一比吗?那么不如你自个弹一首曲子看看,能不能比得过我,别人自会给你评判。”
云染话一落,玉景湖内外,个个想起一件事,长平郡主可是大宣的花王,她的琴声可引来天地异像,这等造诣的琴声,和婉郡主怎么可能比得过,若是比得过的话,她就是大宣的花王了。
和婉脸色微微的一暗,唇角的笑意别有深意,她飞快的开口:“不比琴也可以,不过本郡主可以和长平郡主比一样东西,就怕长平郡主不敢?”
云染神色不动,静立于夜色之中,眸光清亮的望着对面的和婉,和婉飞快的开口说道:“我们比爱燕郡王的心,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和婉的话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个个交头接耳的说着,不知道和婉郡主要如何和长平郡主比爱燕郡王的心。
云染微微的蹙眉望着对面的女人,看她神色古怪,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云染念头还没有落,便听到对面的和婉郡主决绝的开口:“我们就比谁可以为了燕郡王去死。”
她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往画舫之下的河中跳去,四周所有人都惊骇住了,直到和婉郡主的丫鬟尖叫起来,不少人醒过神惊叫起来,个个抬头望向燕祁,看燕郡王有没有感动,有些人又去看长平郡主,看长平郡主如何做。
云染直接的冷哼一声:“无聊。”
若是男人真爱你,又何至于舍得让你为他去死。
云染欲离开,燕祁紧随着她,理也不理跳入玉景湖的和婉,四周所有人看着这一切,有些同情和婉的,有些人说她无理取闹的,有些人则是觉得燕郡王太冷血无情了,一个女人愿意为你死,直接的跳进玉景湖,不是该感动吗,何况这个跳湖的人不是别人,还是金尊玉贵的锦亲王府的郡主。
不过燕祁压根就不理会,要是每天来一个女人跳河以明志自己爱他的心,那他不是要累死吗,爱死就死,这湖这么大,随便跳。
眼看着燕祁和云染二人要走进画舫的雅间,暗夜之中,有冷喝声穿月断云的炸了起来:“燕祁,你欺人太甚了。”
随着这话落地,数道身影跳进了玉景湖,更有人来势凶猛的一掌对着燕祁袭击了过来,燕祁一抬袖迎了上去,两个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来人身子倒退两步站定,云染望过去,发现这袭击燕祁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楚文浩脸色阴骜难看,咬牙切齿的望着燕祁,怒火大发。
“燕祁,你竟然胆敢这样害我妹妹,亏得本世子往日很敬重你。”
燕祁懒懒的声音响起来:“楚文浩,你搞清楚,本郡主可没有害你妹妹。”
“我妹妹为你跳进了玉景湖,你没看到吗?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伤害我善良可爱的妹妹,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心计歹毒。”
楚文浩话音一落,一道腾空而来的身影,快如闪电至,抬手一巴掌对准他的脸颊扇去,同时响起的还有云染的冷喝:“楚文浩,你找死,本郡主不介意赏你一耳光。”
楚文浩本来注意力在燕祁身上,根本没有防备云染,而且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楚文浩被云染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狠狠的扇了一耳光,这下楚文浩怒了,指着云染大骂:“你个狠毒心肠的女人,竟然胆敢打我,本世子今日岂能放过你。”
燕祁一听楚文浩的话,立刻脸色冷黑的欲出手教训楚文浩,云染却抢先一步开口:“让我来,今日本郡主不但要打他,还要好好教导教导他,怎么叫尊重别人,怎么叫自找死路。”
云染手指一动,软剑落到了她的手中,长剑耀出炫目的光华,在玉景湖的碧波之上划出道道银光,识货的人忍不住惊呼,好厉害的一把剑,好凌厉的剑气。
燕祁一动不动的注意着云染和楚文浩的打斗,瞳眸阴森而冷凛,戾气重重。
玉景湖上空,两道身影缠杀到一起,楚文浩先开始还有些轻视云染,待到云染展开手脚,才知道这个女人,武功竟然如此的厉害,单是一柄剑,便是一把杀人的剑,剑虹划过人的脖劲,丝丝凉气袭来,令人心惊和胆颤。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身手如此厉害。”
楚文浩冷喝,手下不敢大意,招招都是杀机,云染也没有和他客气,手中的软剑化成银龙,一步步的逼着楚文浩,几个回旋过后,连楚文浩都有些吃力了,云染身形陡的腾空,如夜色之中冲天而飞的一只飞鸟,手中的一剑断魂,狠狠的对着楚文浩劈来,银色的剑气包裹着楚文浩,使得他脱身不得,楚文洁的脸色瞬间阴沉而难看,手掌一抬,强大的劲气寸寸撕裂了那剑气,不过云染的一掌拍到了,四周画舫上的人以及河岸边看热闹的人,个个变了脸色,长平郡主这一掌下去,锦亲王府世子只怕非死即伤。
不过众人只看见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光影闪过,一人飞身迎了上去,碰的一掌和云染对接了一招,这人一掌过后急速的后退,揽腰拽住了楚文浩,两个人迅速后退,落到了对面的画舫之上。
云染细看过去,发现救楚文浩脱险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
秦煜城精致的面容上拢上了幽光,瞳眸满是痛楚,望着夜空中徐徐落到船头的女子,那般的出色,那般的自信,那种从内到外的自信,渲染着整个人,说不出的光华四射,可惜这个女人却不喜欢他。
不但不喜欢他,还喜欢燕祁,燕祁明明是先前退了她婚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喜欢这个男人呢?
秦煜城心中揪痛,不过脸上却没有显示出来,抱拳沉声开口:“长平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锦亲王府的世子出言不逊,让长平郡主气恼了,但是郡主已经教训他了,还是就此收手吧。”
云染淡淡的一收手,没有看秦煜城,望向对面脸色黑沉难看的楚文浩,冷冷的说道:“楚文浩,今日先饶过你,下次若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本郡主不客气。”
楚文浩脸色更黑了,大手一指云染:“你?”
云染理也不理楚文浩,径直领着人往画舫的雅间走去,燕祁面容上拢着一层冷霜,看也不看对面画舫上的两个男人,手指紧握起来,楚文浩,本郡王回头定要让你好好的长长记性。
对面的楚文浩差点没有气得吐血,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他妹妹以死明志,他竟然无动于衷,这样的人真是冷血无情,不要也罢。
楚文浩身后的画舫上,一名手下走过来禀报:“世子,郡主她落湖昏迷不醒,怎么办?”
“靠岸,回锦亲王府去。”
楚文浩气恨恨的说道,今日他们兄妹二人丢脸算是丢大发了,妹妹以死示爱,人家眉头都不皱一下,哥哥想替妹妹出口气,结果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若不是秦煜城忽然的发掌,只怕他要受重伤。
云染,没想到如此难缠,难怪清妍会毁在她的手上。
楚文浩想着招呼了秦煜城一起进船舱。
云染和燕祁的画舫上,云染脸上神容微冷,一言不吭的接过燕祁奉过来的茶,大口的喝了一杯,火大的开口:“这次算是便宜他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本郡主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
云染十分的不喜欢这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因为这个家伙每次看到她都横眉冷对,好像她欠了他十八万似的,不就是因为赵清妍的事情吗?他喜欢赵清妍,所以恼羞成怒的恨上她了。
哼,可惜现在赵清妍是秦国公府秦煜城的世子妃,他即便喜欢人家也没有办法。
燕祁眸光深邃似海,手指下意识的轻握起来,周身泛着冷意,楚文浩,他会收拾他替染儿出气的。
其实依照他以往的脾性,立马便要收拾楚文浩了,但今儿个之所以没动,一来因为楚文浩是锦亲王府的世子,二来是因为云染阻止了他。
“染儿,本郡王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柔夷,温柔的保证着。
云染点头,看燕祁满脸的冷冽,本来应该是很愉快的游玩,竟然被搅合了,还搞得如此的僵硬,何必呢。
“算了,不用理会那混蛋了,你不是说请了歌女来唱曲吗?让她们唱歌吧。”
“好,”燕祁一听云染的话,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璀璨起来,和染儿相处得多了,他发现她真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温柔善良,大方得体,从不斤斤计较,真不明白那些说她心狠手辣的人是怎么想的。
燕祁吩咐了手下让雅间外面的歌女唱曲,很快,湖面之上响起了歌女婉转动听如百灵鸟一般的歌声,热闹的玉景湖边,先前的闹剧结束,围观的人们先还议论了一通,后来注意力便转移到今晚的祈愿节上,每个人都准备了河灯,有一个的,有两个人的。听说放一个河灯,可以许一个愿望,如果两个河灯就许两个愿望,但是一个人只准许三个愿望,再多愿望就不灵了。
画舫上,云染微睑眼目听着歌声,一首终了,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笑眯眯的说道:“郡主,放河灯的时辰到了,外面开始放河灯了。”
云染一听高兴了:“我的河灯呢?”
枇杷和柚子高兴的举起两盏河灯:“郡主,你的河灯在这里,我们去放河灯吧。”
小丫头的手里除了云染的两盏河灯外,还各自多了一个河灯,那是为自己准备的。
云染受了渲染,飞快的起身准备和小丫鬟到外面去放河灯,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暗处的一声禀报声:“爷,宫中有消息传了过来。”
一听到宫中的消息,云染停住了,竖起耳朵听,便听到逐日向燕祁禀报道:“先前有人送回来消息,宫中广元子大师所住的宫殿内,确实藏了一个妇人。”
云染一听这话立刻急急的收住脚,心急的回望向燕祁。
“我们进宫,那个人一定是我师傅,我要救我师傅。”
燕祁望向云染,看她心急,忙安抚她:“你别着急,我和你进宫去走一趟,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师傅?”
“好,”云染飞快的点头,枇杷和柚子二人望了一眼手里的河灯,不禁失望。
云染却已经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放河灯,替我把那两盏河灯也一并放了。”
两个小丫鬟虽然一心想放河灯,可是很担心云染:“郡主,奴婢不放心你,奴婢陪你一起吧。”
云染摇头:“你们待在这画舫上好好的玩,不过别让人知道我和燕郡王不在这艘画舫上。”
“是,奴婢知道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点头,云染望向燕祁催促道:“燕祁,我们走吧,进宫去救师傅。”
宫中,广元子所住的宫殿偏北一点,远离了后宫的范围,是一座独立的宫殿,这里原来是先祖皇帝建了准备安养晚年的,不过后来他一直没住便死了,经历了多少代的风雨,这座宫殿一直没有用,直到广元子进宫,皇帝没事要和广元子参禅,广元子虽是和尚,也是男人,自然不能住进他的后宫去,所以楚逸祺便下旨把广元子安置在这个地方。
宫殿一角,燕祁的手下破月正领着人等候着,一看到燕祁和云染过来,飞快的迎了过来。
“爷,长平郡主,我们在这座宫殿的一间地下密室中发现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破月的话一落,云染的脸色立刻变了,阴骜难看,手指也紧握起来:“一定是我师傅。”
燕祁却蹙眉沉思:“我们先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你师傅,若是敌人的诡计呢?”
“好,现在就过去,”云染心急的催促着,只要牵扯到她师傅,她便心急,因为她现在不知道师傅究竟怎么样了,只要一想到师傅有可能被敌人折磨,她便心痛莫名,若是让她查出是广元子抓了她的师傅,她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破月在前面领路,一路领着云染等人进了宫殿的一座地下密室。
这座宫殿离得冷宫很近,巡逻的侍卫不多,此时又是深夜,所以整个宫殿一片死寂,分外的安静。
一众人一路悄无声息的往地下密室走去,刚进入了地下密室,便听到密室中一道恼火的吼声响起来:“你吃不吃,你不吃看我不灌进去。”
“你想死是不是,想都别想,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云染一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冲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地下密室之中,一个光头和尚正拽着地上躺着的一名女子,不停的摇晃着,那女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染火大的冲过去,抬起一掌便朝着那和尚拍了过去,和尚虽然武功不是顶尖的厉害,却也不弱,他们一冲进来,他便发现了,待到云染的掌声袭来,他一招手一道强大的劲气挥了出来,燕祁一伸手拽了云染退回来,自己手指一凝,一掌狠狠的拍了出去,碰的一声响,广元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心口疼痛,身子噌噌的后退几步。
云染扑到地上去扶那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心疼的叫起来:“师傅。”
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却是一张不年轻,但陌生的面孔,根本就是不是云染的师傅苗枝,云染愣住了,那被她拉着的女人,痛苦的挣扎着开口:“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吧,饶过他吧,杀了我,饶他一命吧。”
密牢的另一端,燕祁已经抓住了广元子,伸手点了广元子的穴道。
广元子一抬首认出了抓住他的不是别人,乃是燕祁燕郡王,同时他也认出了云染。
“你们,你们?”
云染飞快的起身走到广元子的面前,拽住他的衣襟狠声说道:“快说,你把我师傅抓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实交待,否则你们两个一个别想活。”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
广元子一脸的不解,云染火大的朝着他吼:“就是被你抓走的那个女人。”
“女人,我没有抓什么女人。”
广元子飞快的摇头否认,地上挣扎的女人也点头:“他没有抓什么女人,一直以来他都和我在一起。”
云染望向那女人,脸色拢着破败之气,一看这女人就是受过重伤的,心脉被震伤过。
云染再次的愣住了,不是广元子抓走了师傅,那师傅怎么会不见了,不,不可能,一定是这个老和尚抓了师傅他们。
可是云染看广元子不像说假话,最重要的一点是,凭广元子这样的身手应该抓不住师傅他们,师傅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其中有人的武功很厉害,现在他们统统的不见了。
可不是广元子抓走师傅的,又是谁抓走师傅的。
云染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一般。
“老神棍,你说,你是不是流花堂的人,若是胆敢说一句瞎话,看我不杀死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女人是谁?”
广元子眼睛红了,望着那个女人,痛苦的说道:“她是老纳的发妻。”
“什么?你是一个和尚竟然有妻子,你果然是个欺骗世人的神棍,”云染怒骂。
广元子没说话,那地上的女人痛苦的摇头:“你别怪他了,不是他的错,都是我拖累了他。”
“干你什么事,这是天降奇祸,我们命中该有此一劫。”
老和尚大叫起来,眼睛红了,神情激动,仰天大吼起来:“一夕大祸临门,我一家人骨肉分离,妻儿被他们抓在手中,我只能听从他们的指示行事,他们让我出家当和尚,我就出家当和尚,我不图什么,图的也不过是妻儿的安全,谁知道妻子为了救儿子,竟然被打成了重伤,还被他们扔进了山崖,幸好被人所救,又被我知道了,我生怕妻子被他们发现,所以想方设法的进了宫。”
地牢里,燕祁和云染面面相觑,望着广元子,又望向了地上的女人,女人犹在挣扎:“你们要杀便杀我吧,不要为难他,他也是个倒霉的人,我们一家都是倒霉的人。”
女人哭了起来,云染走到广元子的面前,盯着他问道:“你不是流花堂的人。”
广元子一脸困惑,摆明了不知道云染所说的流花堂是什么地方。
云染飞快的问道:“那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什么人?”
广元子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每次出现都在脸上戴着头篷,我看不清他们的神容,不过我知道,他们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高手,武功很厉害,行动非常的有规化。”
云染紧紧的蹙眉,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看来师傅真的不是落到广元子的手里的,而是落到别人的手里,这个人是谁,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如果广元子不是流花堂的叛徒,那么背后隐藏着的人才是流花堂的叛徒,他之所以让人劫了广元子,并让广元子装扮成和尚四处招摇,其实是因为广元子和他长得像的原因,而这背后之人只有一个目的,诱出她师傅来,好从她师傅的手里拿到那批宝藏。
可是这些人现在隐藏在什么地方?云染的眉死死的蹙起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抬首望到广元子,再看地上的女人,这两个人倒不像是骗他们的,而且广元子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如若他是流花堂的叛徒,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抓住流花堂那么多人,所以说他没有骗他们。
“广元子,不如我们来合作一把,你协助本郡主抓住这背后之人,我可以救你妻子一命。”
“你说救我妻子?”广元子有些难以置信,激动的开口。
云染沉稳的点头:“没错,她虽然伤了心脉,不过本郡主说能治就能治,你不必担心,但是你必须要协助我抓到那背后的人,要是你耍花招,我就算救了这个女人,也会一剑杀了她的。”
广元子飞快的说道:“长平郡主,若是你能救我妻子,我定会助你抓到躲在我背后的人。”
“好,这女人我带走了,”云染一挥手,破月走过来把女人提在手上,广元子望着那女人,粗嘎着嗓音说道:“绣娘,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云染一挥手和燕祁二人一路离开了地下密牢,迅速的离开了宫中。
------题外话------
倒计时最后两天了,票纸不投下个月没了…。
第115章 阴险的皇帝 刺客杀人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枇杷和柚子等人已经放了河灯,悄悄的回来了,一看到郡主回来,赶紧的迎上来,看到郡主手中有一个受了伤的女人,不禁吓了一跳:“郡主,这是?”
“她受伤了,你扶她下去,我马上过去替她诊治。”
“是,郡主,”两个小丫鬟扶了绣娘出去,花厅里,云染望向燕祁。
“燕祁,帮我一个忙。”
“你说,乐意为我家的小媳妇效劳,”燕郡王温柔而笑,眸中光华流转,天生是靠卖像吃饭的家伙,只要他温软而语,绝对没有人能对这样的他生得出气来,云染叹口气说道:“我怎么就栽在你的手上了。”
燕大郡王一听云染的话,眉眼笑得更是赏心悦目,倾城绝艳,看来小染儿对他的容貌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当他温软以待的时候,她绝对心软口软。
燕郡王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幸福,尤其是看染儿对他又爱又恼的样子,更是说不出的愉悦,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小染儿待在一起了,不想离开她。
燕祁伸手揽了云染的腰,抱她入怀,看来他要想办法让皇上同意他娶染儿,把这丫头牢牢的定下来。
“染儿,本郡王发现我越来越喜欢染儿了。”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尤其还是心爱之人说出来的,云染心里甜丝丝的,伸手搂了燕祁的腰,温柔的说道:“那就每天多爱一点。”
“好,我每天多爱一点,爱你越来越多,怎么也爱不够,”燕郡王笑着接口,花厅里一片旋旎的暖意,门外,枇杷和柚子二人走进来,一抬首看到燕郡王和郡主搂在一起,两个小丫鬟立刻脸红的退出去,连声说:“奴婢们该死。”
云染放开燕祁,望向外面:“回来吧。”
两个小丫鬟走进来,不敢抬头看,云染笑着说道:“我和燕郡王相互喜欢,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用不着遮遮掩掩的。”
云染大方的说道,枇杷和柚子听了,总算抬头了,两个人高兴的笑着禀报事情。
“郡主,奴婢们已经把那女人安置在偏房里了。”
“嗯,”云染点头,望向燕祁说道:“燕祁,助我一臂之力,待会儿我施针之时你运功修复这女人的心脉。”
“好,那我们走吧。”
燕郡王伸手拉了云染,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身后的丫头抿唇笑起来,燕郡王和郡主的感情真好,她们看着也高兴,那什么和婉郡主的根本不可能有戏。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合力救广元子的妻子绣娘,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替绣娘修复了受重伤的心脉,不过因为伤得太重,短时间要想恢复不可能,好在不会再有生命危险,绣娘感激万分,连连的向燕祁和云染道谢。
此时夜色已深了,云染吩咐绣娘早点休息,自己和燕祁两个人走出了偏房。
长廊通道中,云染望向燕祁,面色微暗的说道:“刚才我漫不经心的试出了绣娘家以前所在的地方,她家有几口人,你立刻派人去这地方查,还有带上他们两个人的画像,对于广元子夫妇所说的事情,我们不能百分百的相信,只有查清楚了这件事,我才能相信广元子。”
“好,本郡王让七杀的人去查这件事,大概只要两天便可以知道消息了。”
“嗯。”云染点头,打了一个哈欠摆手:“你回去吧,夜这么深了,一定累了。”
“本郡王不累,只要和染儿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累。”
燕郡王说起情话来,越来越自然娴熟。
“可是我会累啊。”云染掉首撒娇,燕祁立刻心疼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本郡王回头来看你,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与你共在一起,一起面对任何事。”
“嗯。”云染心中甜蜜蜜的,燕祁伸手抱了她一下,才心满意足的闪身离开,云染望着暗夜之中离开的身影,周身拢着温柔的光辉,瞳眸满是柔情,身后的枇杷和柚子看到燕郡王走了,才走过来,欢喜的开口:“恭喜郡主。”
云染收回视线往房间走去:“你们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的。”
她话一落,身后的柚子眼神暗了,云染想到什么回首望向柚子:“柚子,别想着之前的事情,若是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你的,他只会心疼你,不会计较你从前的那些事情,若是他不心疼,说明他不是真的喜欢你的。”
柚子淡淡的笑:“郡主,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候郡主,郡主不要撵奴婢离开就行/”
“怎么会撵你离开呢,傻丫头你想太多了,”云染笑道,身后枇杷和柚子笑了,长廊里有脚步声呼起来,荔枝走过来,恭敬的道:“郡主,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云染听了荔枝的话,笑道:“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我们回吧。”
荔枝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云染一边走一边问荔枝:“最近王府里的事情还好吧。”
“一切顺利,没什么不好的事情,老王妃的病也正在恢复中,虽然不能说话,但能动了,吃饭也没那么困难了。”
云染撇了撇嘴,这老妖婆倒是命大,没气死她,但愿她好了后别再招惹她,否则她绝对不会对她客气的。
云染想着问荔枝:“三妹妹呢,打理着王府还上手吧。”
“三小姐做事挺不错的,公正严明,对了,奴婢还有一件事没禀报郡主,有人进府来看过三小姐,好像有意想娶三小姐。”
“喔,”云染挑高了眉,她倒是忘了云挽霜早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惜王府现在没有一个正主子,根本没人主持这件事,想到这个,云染便深切的感受到父王应该娶一个正妃进来主持大局才是,她和云挽霜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总不好插手这种议亲的事情。
看来她要和父王好好的谈谈这件事,顺带再探探父王的口气,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些前来看望三小姐的都有哪几家?”
云染关心的询问,荔枝禀道:“有靖川候府梅家,武安候府夏家,宣平候府江家,还有奉国将军府蓝家,另外还有礼部尚书蒋家。”
云染仔细的盘算着这几家,第一个去掉的是靖川候府这一家,太后的娘家,其目的不言而喻,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云挽霜,只是为了拉拢他们的关系,武安候府夏家就是夏雪颖的家,夏雪颖现在一心想嫁她父王,若是这事成了,夏家和云家的儿女亲事是不可能的。
宣平候府江家是皇帝眼中的新贵之家,虽然之前出了江袭月的事情,但是朝中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并没有疏远江家,所以这江家她们是不会嫁的,最后只剩下奉国将军府蓝家和礼部尚书蒋家,这事回头问问三妹妹的主意,好歹她嫁人,要喜欢上那男人再嫁。
“这事回头问问三妹妹,看她想嫁哪家,咱们女人嫁人,一定要男人喜欢了再嫁,若是不喜欢,嫁过去就是受罪。”
“奴婢们知道了。”
身后三个丫头恭敬的齐齐说道。
第二日,云染没什么事,便让人把三妹妹云挽霜请了过来。
“三妹,最近一些日子辛苦你了,”云染笑着说道,其实她不太高兴管王府的这一摊子事,云挽霜能接手真是太好了,可是云挽霜若是嫁人了,这王府谁来管,所以云染认为父王还是尽早娶一门妻子要紧。
云染越来越有这个念头,对面坐着的云挽霜端着茶温雅的轻笑,现在的她和云染关系挺不错的。
“这有什么,我身为云王府的女儿,能为王府分担些,我是高兴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云染说完笑起来,云挽霜也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云染想起正事来,问云挽霜:“三妹妹,听说有好几家来相看过你,我想问问你对这几家有什么感想,有没有喜欢的人。”
“大姐,”一提到这样的事情,云挽霜有些不能镇定了,脸颊上布着娇羞,赶紧的低头喝茶。
“你别不好意思了,还是说说有没有自己相中的人家,还有你若是相中人家,也试探一下看看人家喜不喜欢你,女人嫁人还是慎重一些,若是人家不喜欢你,嫁过去是你受罪。”
云染以长姐的身份叮咛云挽霜,云挽霜心中柔软,有人关心是幸福的事情,虽然母妃和四妹去世了,但是大姐姐和父王时不时的关心她一下,现在的她很安宁。
不过对于云染所说的一套,云挽霜还是第一次听到,抬眸时脸上已有些错愕。
“儿女婚事,一向是父母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
“我们云家嫁女,一定要自己喜欢了才可以嫁,对了,不禁自己喜欢,还要男人喜欢了,两情相悦了才嫁,要不然嫁过去是活受罪。”
“这个?”云挽霜的思想哪里有云染这般新潮,她从来没想过自个嫁人可以自己做主,事实上她还一直在担心,若是嫁上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怎么办,现在听云染这样说,不禁意动,一双水眸盯着云染。
“大姐姐,我真的可以?那父王那里。”
云染直接的挥手:“父王那一关有我呢,你直管自己留意着,看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到时候直接和我说就行,对了,一定要看看男人喜不喜欢你,千万不能你喜欢人家就想嫁,这个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我知道,”云挽霜真的高兴了,若是能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云挽霜起身向云染道谢:“谢过大姐姐了。”
云染伸手拉她坐下来:“你别多礼了,我们是姐妹,不过我烦的是若是你找到喜欢的人,嫁人了,我也嫁人了,这王府怎么办?父王应该娶一个新王妃来打理王府才是。”
云挽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此时听云染提到,也点头认同。
“可是父王他一直不肯娶,”云挽霜说道,云染点头,望向云挽霜:“我们两个没事便催他找个喜欢的女人娶进来。”
“嗯,行。”
两姐妹正亲亲热热的说话,外面柚子走进来回话。
“郡主,宫中来人了。”
云染停住了,抬眉望过去:“有什么事吗?”
“听说是皇后娘娘派出来的人接郡主进宫的,皇后娘娘说蓝嫔病了,御医束手无策,娘娘请郡主进宫替她瞧瞧,看能不能查出蓝嫔是怎么了?”
云染微愣,蓝嫔是谁,很快想起蓝筱凌来。
“蓝嫔是奉国将军府的蓝筱凌吗?”
柚子禀道:“是的,听太监说,蓝嫔娘娘之前被皇上宠幸了,所以皇上升了她一极,成了五品的嫔。”
一听到蓝筱凌病了,云染有些担心的起身,身侧的云挽霜已经起身催促了:“大姐姐你进宫一趟吧。”
“行,三妹妹自去忙吧,把我说的话记心里。”
“我知道了,”云挽霜领着人走了出去,云染则带了两个丫鬟一路坐宫中的马车进宫去了。
这一次奉皇后旨意前来接她进宫的并不是皇后身侧的大太监章林,而是另外两个太监,云染想到了章林,问前面的太监:“章林怎么没有出来。”
“回郡主的话,章公公有事不能前来接郡主,所以派了奴才前来接郡主。”
云染没有说话,想到上次章林因为她要嫁燕祁,恼火的样子,看来他是有意避而不见的。
宫中,皇后的宫殿。
云染向皇后行礼,皇后伸手拉了她起来:“我让人接你进宫,是因为蓝嫔生病了,之前你不是请我照顾她吗,我给她单独的安排了一个殿,离得我这座宫殿不远,之前皇上也宠幸了她,并升了她为嫔,没想到昨儿个她竟然病了,请了御医吃了汤药,还是发热不止,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便接你进宫替她瞧瞧。”
云染立刻向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温雅的笑着摇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她,你帮她查一下。”
“好,”云染点头,和皇后一先一后的出了大殿,迎面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过来,大的是安乐公主,小的是昭阳公主,两个女人看到云染,高兴的走过来:“长平你进宫来了。”
“长平,我们正想找你玩呢。”
昭阳公主仰着小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云染望了一眼安乐,见她依旧瘦弱,不过神容明显的好太多了,脸颊红艳艳的,有细密的汗珠沁了来。
“你去练剑了。”
云染问道,昭阳公主立刻兴奋的叫起来:“长平,姑姑好厉害的,我也有跟姑姑学练剑喔。”
安乐一下子不好意思了,飞快的说道:“昭阳,长平的武功才厉害呢。”
“真的吗?长平,你好厉害,你教我和姑姑练剑吧。”
昭阳小公主拉着云染的手不放,一侧的皇后开口:“你们两个别闹长平了,蓝嫔病了,长平要去给她检查一下,回头再陪你们吧。”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安乐说道,昭阳公主点头:“等替那个女人看完了病,长平再教我们练剑。”
云染笑着接口:“好,那我们先去看看蓝嫔怎么样了?”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蓝嫔所住的宫殿走去。
蓝嫔所住的殿内,此时正有人说话,太监一声尖叫:“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的说话声停住了,皇后领着云染安乐等人走进去,便看到殿内好几个女人,有出自于秦国公府的秦嫔,还有燕王府的婉嫔,还有皇上新纳进宫来还没有宠幸的两个女人,另外夏雪颖也在这些女人之中,夏雪颖一看到云染进宫,便迎了过来。
“染儿,你快帮筱凌看看,她一直高烧不退,御医也束手无策。”
云染点头,殿内先前过来看蓝筱凌的几个妃嫔一起起身迎了过来,恭敬的向皇后行礼。
“妾身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点了一下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你们能来看蓝嫔,还是不错的,姐妹之间就应该相互扶持,共同努力,早日替皇上诞下皇子。”
“是,皇后娘娘。”
云染没理会别人,径直的走到寝宫蓝筱凌的大床前,蓝筱凌脸颊红通通,眼睛都有些血红,一点精神也没有,神情戾戾的不太好,看到云染,笑着想起身,不过却使不上力,云染忙按住她:“你别动了。”
她的手一靠到蓝筱凌的身子,便感到了烧烫之感,确实是烧得挺厉害的。
云染立刻伸出手替蓝筱凌诊脉,皇后领着几个女人站在床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个个望着云染。
其中有人看着这样出色的云染,心中嫉妒不已,皇上有意娶这个女人进宫,这女人若是进宫,至少是四妃之一的妃位,可惜人家偏不想进宫,人家想嫁的是燕郡王,燕郡王那可是人中龙凤,一向眼高于顶,很少有女子入眼,没想到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这女人真是好命啊。
时间慢慢过去,云染已经替蓝筱凌诊过了脉,又仔细的看了她的舌苔和脸色。
蓝筱凌喘息着说道:“染儿,我是不是没救了。”
云染摇头:“不会有大事的。”
她说完望向皇后娘娘:“蓝嫔很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菜,两两相克,所以使得她高烧不退,皇后娘娘让人查一下,今日蓝嫔娘娘吃的什么东西。”
皇后脸色暗了,飞快的开口:“你是说有人对蓝嫔下毒手。”
云染摇头:“这倒不一定,若是有人不懂得菜肴之间相克的道理,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有心的。”
“好,本宫让人去查。”
皇后立刻召了身侧的公公,前去查蓝嫔的饮食。
其她人都在殿内等候,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宫中妃嫔个个脸色不好看,生怕这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心里后悔今日过来看蓝筱凌了,若是这事最后落到她们头上,她们不是倒霉吗,越想越后怕。
夏雪颖则满脸担心的望着床上的蓝筱凌。
昭阳小公主楚依依有些坐不住了,走到云染的身边问道:“长平,我们等一会儿再来吧。”
自从安乐说过云染剑术高,昭阳小公主一心想看看云染的剑术,所以很着急。
皇后赶紧的唤了昭阳公主过去,拉她坐下来。
“依依别急,马上就好了。”
殿外很快有太监进来,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单子,正是今日蓝筱凌的用膳单子,云染接了过来,查看了一番,脸色微微的暗,禀报皇后:“果然是食物相克致使她全身发热。”
皇后温声问:“那蓝嫔会不会有事。”
云染摇头:“不会有大碍的,娘娘放心吧,待会儿我让人用热水擦洗蓝嫔的身子,然后我施针退热,每过半个时辰,换一次水,再施针,这样施三次针,就不会有事了。”
殿内,众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松了一口气,连带那些宫中的妃嫔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要不然她们中说不定有人要倒霉。
一听到蓝筱凌没事,那些妃嫔都起身向皇后告辞。
“娘娘,我们先回去了。”
“回吧,”皇后挥手,几个妃嫔退了下去,夏雪颖则高兴的安抚蓝筱凌:“筱凌,你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床上的蓝筱凌点头,挣扎着望向云染:“染儿,谢谢你了。”
云染摇头,身侧的皇后脸色冷冷的命令下去:“去给我查这件事,究竟是有人有意而为,还是无意而为的。”
皇后身边侍候的太监立刻领旨去查,这里云染吩咐侍候蓝筱凌的宫婢去准备热水进来,替她们主子擦拭身子,她用银针替蓝筱凌施针降温。
皇后和安乐看云染忙了起来,便带了昭阳公主下去,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一脸的无奈。
最后寝宫之中只剩下云染,夏雪颖和蓝筱凌三个。
云染给蓝筱凌施针,夏雪颖陪着她说话。
“筱凌,听说你被皇上宠幸了,还升了嫔,恭喜你。”
蓝筱凌唇角苦涩的笑,淡淡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呢,雪颖,这宫中就是一座牢笼,幸好你当初没有进来,我当初也不想进宫的,可惜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才会陷进这牢笼之中。”
“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夏雪颖想到了云紫啸,他不喜欢自己,自己究竟哪里不够好呢,夏雪颖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苦恼。
云染瞪了夏雪颖一眼:“雪颖,你做什么呢。”
筱凌现在身体不好,她不知道陪着说点好听的话,还惹她心烦,不是让病人更不好过吗?
夏雪颖醒神,立刻自责的吐了一下舌头。
“筱凌,你别想多了,现在往好里想吧,等你怀了皇上的龙子就好了。”
进宫的妃子有皇子傍身,就不会那么苦了,若是蓝筱凌生了皇子,以她背后的奉国将军府的身份,皇上定然会封她为四妃之一。
蓝筱凌心里越发的苦涩,伸手紧紧的握着夏雪颖的手,她在宫里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她只有雪颖和云染两个朋友,她真的好害怕失去她们。
“雪颖,你说我们是朋友吗,一辈子都是朋友吗?”
夏雪颖点头,用力的握着蓝筱凌的手,安抚她:“筱凌,你别担心了,你不会有事的,染儿会救你的,有她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夏雪颖看蓝筱凌不安,以为她担心自个儿,忙着安慰她。
云染望着蓝筱凌,觉得蓝筱凌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忙开口关心的说道:“筱凌,你若是没精神,就睡一会儿吧,你的体温很快就会降下去的,没事的。”
“嗯,谢谢你,云染。”
蓝筱凌依言虚弱的闭上眼睛,寝宫内,没有人再说话,只有忙碌声。
夏雪颖待了一会儿,看蓝筱凌没有醒过来,便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出宫去了,云染留在宫里,暂时没有出宫,虽然蓝筱凌的体温降了下来,但是依旧需要再施一次针,稳固一下。
云染施了第三次针后,蓝筱凌醒了过来,精神竟然好多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蓝筱凌留云染在宫中过夜。
“染儿,你留下来陪陪我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蓝筱凌温柔的说道,现在的她不复从前那个洒脱不羁的蓝筱凌,显得很温婉。
云染望了望她,看她满脸的祈求,最后倒是同意了。
“好。”
云染同意后,蓝筱凌立刻高兴的吩咐人下去准备吃的东西上来,她自己拉着云染说话,外面皇后派了太监过来询问云染,今晚要不要皇后安排住处,还是陪蓝嫔过夜。
蓝筱凌立刻挥手让小太监去禀报皇后,长平郡主今晚要陪她过夜呢。
寝宫内,宫女们鱼贯而进的奉上了精美的菜肴,蓝筱凌起身,陪着云染一起走到桌前用膳,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虽然时间过去了几个月,但仿佛就在眼前,只是蓝筱凌的心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染儿,我听说你和燕郡王两个人相互喜欢着对方。”
云染点头,一边吃一边淡淡的说道:“是的,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两个人非卿不嫁,非君不娶。”
蓝筱凌的眼神有些暗,指间的筷子有些握不住,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筷子握好,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染儿,皇上似乎有意让你入宫?”
云染抬头,唇间有讥讽的笑:“宫中的女人还少吗?一大堆的女人争着抢一个男人,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一个让人恶心的种马男,竟然还想让她入宫为妃,对不起,她不稀憾。
蓝筱凌眸色更暗,声音透着清凉:“你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皇上对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认为我能力好点,又是什么花王,这是爱吗,根本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云染说完望向蓝筱凌:“我们还是不要说皇上的事情,再说我都没心情吃饭了。”
蓝筱凌立刻笑了起来:“好,不说,你不想进宫就不要进宫吧,我们说我们的,你真的打算嫁给燕郡王吗?我记得燕郡王以前退了你的婚……”
蓝筱凌正说着,身侧的云染忽然念叨了一句:“好困啊。”
她说完趴在了桌边,云染身后的丫鬟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也张嘴打起了哈欠,两个人迷迷糊糊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寝宫内,几名宫女都是蓝筱凌的心腹宫女,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娘娘。”
蓝筱凌没看任何人,她坐在云染的身边,伸出手轻抚云染的脸颊:“染儿,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皇上他,他?你醒过来一定会恨我吧,但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蓝筱凌说完望向殿内的宫女:“把长平郡主扶到我的大床上去。”
“是,娘娘。”
两名宫女走过来,手脚俐落的把云染扶到了寝宫的大床上,另有两名宫女把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扶起来,准备送出去。
“你们小心些,别让暗处的人发现。”
蓝筱凌知道云染暗中有暗卫保护着她,若是让她暗卫发现这样的事情,只怕事情不会成功。
两名宫女应声,轻手轻脚的的把人扶出去,带下去休息。
这里蓝筱凌吩咐宫女把饭菜撤了下去,寝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云染两个人,她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云染,心痛无比的说道:“染儿,别恨我,千万不要恨我,你进宫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她说着离开,可是身子一僵,竟然动也动不了,蓝筱凌惊骇的想掉头,可惜头却动不了,床上响了一下,有人下了床,先前一直睡在床上的云染,眸光幽暗的盯着蓝筱凌,唇角冷讽的笑,她一眨不眨的望着蓝筱凌。
“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先前你之所以高烧不退,也是自己动的手脚吧。”
“染儿,你没事。”
蓝筱凌话一落,云染冷喝:“住嘴,从此后不要叫我染儿,你不配,你不再是我的朋友,知道吗?先前你和夏雪颖说话的时候我就察觉这件事有异样,但是我一直幻想着,幻想着你最后没有对我下手,可是你倒底还是动了手脚,你一动手脚,我们之间的友谊就不在了。”
云染说完,蓝筱凌痛苦的开口:“染儿,是皇上,皇上他想娶你,你嫁给皇上吧,你一进宫,皇上就会立你为妃的,做皇上的妃子不好吗,以后我们就可以成为姐妹,永远的姐妹。”
蓝筱凌的话一落,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寝宫之外,一道光影如幽灵似的飘了进来,一进寝宫便笼罩着一股幽淡的清香味,云染立刻知道来者是何人,所以没有说什么,来人长臂一伸便狠狠的掐上了蓝筱凌的脖劲。
蓝筱凌惊骇的望过去,看到昏黄的灯光之下,一身白衣如谪仙的燕郡王,脸色阴森嗜杀,瞳眸拢着血红,狠狠的盯着她,他的手下力道未减,蓝筱凌脸色瞬间变成酱紫色,痛苦的喘着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死就死吧,这也是一种解脱,自从她进宫就没有好过过,死了倒好。
不过云染却阻止了燕祁:“别杀她,今晚她和我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到了,若是她死了,我难究其责。”
云染话一落,燕祁立刻松开了手,狠戾的说道:“贱人,你给本郡王等着。”
蓝筱凌大口的喘着气,虽然她想死,但真正面临死亡地时候,才发现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我?”
蓝筱凌呼吸着空气,还想解释,不过最后知道自己解释也没有用,陡的朝着寝宫外面唤人:“来。”
她的呼唤没有出声,云染已经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蓝筱凌望着云染,眼神中有祈求有哀求,云染却已不理会她,她和她终究形同陌路,以后只会成为仇人。
云染把被点了穴道的蓝筱凌给扔到了寝宫之中的大床上,放下了锦丝纱帐,拉着燕祁离开了寝宫。
“走,”两个人闪身如幽灵飘出寝宫,寝宫之中大床的蓝筱凌痛苦的流下了眼泪,她不但失去了云染这样的朋友,还将面临着皇上的折磨,皇上他真的是一个魔鬼。
是夜,一道身影踩着月色,悄然如幽灵似的走进了蓝筱凌的寝宫,来人瞳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唇角是得意的冷笑,云染,你不是不想进宫吗,今晚过后,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想进宫。
这进蓝筱凌寝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帝楚逸祺,楚逸祺走进寝宫的大床上,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心里不禁高兴起来,轻手轻脚的脱了龙袍衣衫上了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皇帝楚逸祺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飞快的一挥手,点亮了寝宫之中的烛火。
床上哪里是云染,却是蓝筱凌,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此时蓝凌筱身上的穴道已经被自解了,她痛苦的挣扎着翻身跪下:“皇上,妾身该死,没有完成皇上的使命。”
楚逸祺一言不吭,周身充满了暴戾的气息,狠狠的瞪着蓝筱凌:“长平郡主呢。”
“我被她发现了,她点了我的穴道,她离开了。”
“离开了,哈,”皇帝阴冷的笑,陡的伸出手掐住了蓝筱凌的下巴,阴狠的说道:“是你没有尽心尽力的帮助朕吧,是不是心里吃味,不想让她进宫。”
蓝筱凌的眼里流出泪水来,拼命的摇头:“皇上,妾身没有,妾身尽心尽力的帮助皇上的,可是长平郡主她很聪明。”
“她是很聪明,要不然朕会想娶她吗?”楚逸祺森冷的说道,笑意越发的阴森而冰冷,蓝筱凌眼看皇帝伸手过来,痛苦的哀求着,可是她的哀求声刺激了楚逸祺的神经,根本不理会她。
蓝筱凌只觉得生不如死,皇帝是个虐待狂,每次他做这种事,都没有一点的前戏,而她的哀求声却很好的刺激了他,使得他疯狂。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他过来过夜,可是越害怕他越过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最多的就是到她这里过夜,先前他甚至于提出让她用计策把云染召进宫来,然后暗中对云染动手脚,把云染迷昏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就算云染不想进宫也没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云染竟然发现了,蓝筱凌绝望的想着,云染,她为什么不进宫呢,为什么她不进宫,若是她进宫,皇上不会再来她的寝宫的。
云染,你为什么不进宫。
夜色之下,云染和燕祁二人一起施展了轻功离开皇宫,燕祁的脸色一直阴冷而寒凛,周身拢着嗜血的煞气,他的手指紧握起来,呼出的气息都是凉薄的,没想到皇帝楚逸祺竟然使了这样的手段,让蓝筱凌动手脚,把云染送上他的床,这个该死的男人。
燕祁一想到这些,不由得后怕不已,陡的一伸手揽了云染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的身子急速的下降,落于皇宫的一侧僻静的角落里。
云染一言不吭的窝在燕祁的怀里,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伸出一只手拍了拍燕祁的背。
“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若是有事呢,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害怕,染儿,不如我们离开京城,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怎么样。”
燕祁忽然的开口,云染笑着轻责:“你别说这种异想天开的话了,你忘了我背后的云王府,还有你背后的燕王府了,若是我们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那么燕云两大王府都要倒霉。”
燕祁不吭声了,好久他粗嘎的声音响起:“这个该死的皇帝,我真想把他撵下来,可若是把他撵下来,究竟谁瞪上那宝座呢。”
定王楚逸霖不是什么好东西,逍遥王又是一个软耳朵根子的老好人,根本不能当皇帝,所以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可以担当皇位的人。
正因为如此,楚逸祺才会在皇座上坐得好好的。
“你也别着急了,会有办法的。”
云染安抚燕祁,若是楚逸祺出了什么事,大宣一定会乱,大宣一乱,东炎和西雪一定会乘机做乱,那么天下必乱,苦的可是百姓。
正因为这种种,所以楚逸祺暂时不能有事。
燕祁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才又恼又火,却又无计可施。
“染儿,以后我没事便跟着你。”
云染一听他的话,忍不住蹙了眉:“你身为大宣的燕郡王,事情多着呢,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燕祁是真的不放心,一想到今晚的事情,他就各种不放心。
云染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放心,所以最后没有再反对,温声说道:“好,随你了。”
虽然云染答应了,可是燕祁想到皇帝楚逸祺所做的事情,脸色还是很难看,他眸中幽冷的光华闪过,忽地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不能废掉了楚逸祺,但他要让楚逸祺生不如死,想到这,燕祁血腥的笑起来。
“染儿,你有没有那种让男人不举的药,朕要让楚逸祺生不如死。”
后宫佳丽如云,皇帝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再加上眼下皇上的宫中还没有皇子,若是皇帝不举,这可是要他的命啊,燕祁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
云染瞄了燕祁一眼,唇角拢着浅笑,摇头道:“我手里暂时没有这种药,不过我可以制出来,回头派人送到你的手上。”燕祁点头,正想说话,暗处忽地啪的一声响,两个人受惊的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树丛一侧有人跌倒在地上,好半天一动没动,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走过去查看,发现一个受伤的黑衣人昏倒在了地上。
云染一眼便看出这黑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皇后宫中的章林,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燕祁的脸色阴森冷冽,张嘴便欲叫人把章林抓起来,一个太监,竟然受了重伤,很显然的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理该抓起来审问,不过云染抢先一步阻止了他。
“别,先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再说。”
云染话落,暗夜之中隐约有叫声响起来:“抓刺客啊,有人刺杀皇上了,快,各处搜查刺客。”
云染飞快的望向地上的章林,刺客?章林不会是刺杀皇帝的那个刺客吧,他为什么要刺杀皇帝啊,还因此受了重伤。
这时候章林醒了过来,抬首看到云染和燕祁,他挣扎着想站起身,不过却动不了,云染伸手扶他,燕祁立刻拦住了云染的动作,沉声喝问章林:“你是刺杀皇上的刺客。”
章林唇角是冷然的笑:“你想抓我去向皇上邀功吗,那尽管动手。”
云染一听便明白,章林真的去刺杀皇帝,而且她明白一件事,章林之所以进宫当太监,乃是为了杀皇帝。
这是为什么呢?
“章林,你为什么要刺杀皇帝?”
“我和他有仇,”章林冷哼,咬牙坚持着,云染没有再继续问,而是一伸手拉过他,俐落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势:“你伤得挺重的,若是不救,只怕有性命之忧。”
章林咬牙撑着:“我没事,你们别怪我了,把我抓进监察司吧。”
云染脸色微暗,狠瞪了章林一眼:“你说得轻松,这事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若是把你抓进监察司,倒霉的除了你,还有皇后。”
云染冷哼过后,忽地想到一件事,飞快的望向燕祁:“不好,皇后只怕有危险,宫中有刺客,侍卫肯定各处搜查,若是发现章林不见了,皇后肯定要有麻烦。”
------题外话------
最后一天,票不投真浪费了,有票的投票啊。
第116章 燕郡王吃醋
章林脸色难看了,他本来是不怕死的,但是他不想连累到皇后,这一阵子待在宫中,他觉得皇后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值得一个好男人真心对待,偏偏嫁给皇帝这样的一个狗男人。
燕祁也重视起这件事来,抬首望向不远的皇宫,隐约可听到侍卫在各处搜查,燕祁的眉蹙了起来,凝眉深思:“现在怎么办?”
云染望了一眼章林,又望向了燕祁,沉声说道:“我救他,你易容成章林的样子去皇后的宫中。”
“让本郡王扮演公公?”
燕祁的话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好好的一个郡王竟然要扮太监,这是不是太搞笑了,燕祁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拢着了幽暗的冷芒,瞳眸布着暗潮,直接的拒绝:“不行,本郡王不会扮这个家伙的。”
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家伙,因为他一个太监竟然喜欢染儿,他不但不想帮他,还想把他抓进监察司去狠狠的收拾呢,若不是这事牵扯到皇后,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干。
燕祁眼神狠戾的瞪向章林,章林幽幽的瞄了他一眼,抬首望向云染:“我回去吧,我支撑得住。”
云染望了章林一眼,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只要是正常的人都看出这位章公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瞄得过那些宫中的侍卫。
“不行,你去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云染不敢拿皇后的命来赌这件事,所以她坚定的望向燕祁。
“燕大郡王,来不及了,你就委屈一点吧,你想想,这一辈子你恐怕没机会扮演公公了,难得这么一个机会,试试吧,试试吧。”
云染推燕祁,飞快的望向章林,想把章林身上的太监服扒下来,让燕祁穿上,可惜章林身上的太监服染了血迹,云染飞快的催促道:“你去重新找一套太监服穿上吧,他这一套根本不能穿了,身上满是血迹。”
“那你呢?”
燕祁冷着脸问道,云染指了指地上的章林说道:“我救他啊,你没看到他受了重伤吗?”
燕郡王一想到让染儿和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待在一起,心中百般不乐意,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染儿,本郡王乃是大宣的郡王,竟然扮一个太监,此事若是被人泄露出去,岂不是被朝中臣子笑话,若是你让本郡王扮演太监,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扮太监。”
“两个人一起扮太监。”
云染愣了,飞快的望向燕祁,看到燕大郡王神容无比的认真,眼神坚定,他的神容很执着的告诉她,她若不扮,他就不会扮演这个家伙。
云染望了望身后的章林:“那他的伤?”
“他死不了,给他先喂些药,等我们解决了皇后那边的事情再来救他。”
云染想了一下,最后觉得还是快点去救皇后才是真的,立刻同意了,伸手取了一些药丸喂了章林服下,又替他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藏好。
云染临离开的时候叮咛章林:“你别担心,我们解决了皇后那边的麻烦,就过来救你。”
“好,”章林温声而语,心里一片温暖,这是继全家被斩之后,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暖意了,不过当他抬首望向燕祁的时候,瞳眸一片暗潮,心里冷哼,这个家伙就是个善妒的,不想让长平郡主和他单独在一起罢了,说什么怕人笑话,呸。
燕祁理也不理他,伸手拉了云染,闪身直奔皇后的宫殿而去。
皇后的宫殿,此时灯火通明,皇后被外面的搜查声惊醒了,飞快的起身领着人走了出来,殿门外,侍卫统领楚文浩领着一队侍卫站在门前,此时的楚文浩显得很狼狈,鼻青脸肿外牙齿掉了一颗,一条手臂也用白布吊着,十分的狼狈,楚文浩一想到这伤都是拜燕祁所赐,眼神就暗了,先前自己和长平郡主打了一场。
事后还被燕祁给收拾了一顿,他知道若不是自己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燕祁能一怒杀了他。
楚文浩领着人向皇后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端庄温雅的点了一下头,瞳眸微微的幽暗,问楚文浩:“锦亲王世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先前有人刺杀皇上。”
“刺杀皇上?”皇后脸色变了一下,关心的询问:“皇上没有事吧?”
“回皇后娘娘,皇上只是受了轻伤,并没有大碍。”
皇后松了一口气,问楚文浩:“那你是想搜查本宫的宫殿吗?”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有旨,宫中各处搜查,一处也不放过,因为先前刺杀皇上的刺客,已经受了重伤,他的同党全部被皇上的手下诛杀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刺客是逃不出宫中的,所以皇上让臣先从皇后娘娘的宫殿搜查。”
皇后眼睛眯了一下,飞快点了一下头:“锦亲王世子搜吧。”
楚文浩一挥手,身后的手下飞快的进入皇后的宫殿开始搜查,楚文浩望向皇后说道:“请皇后娘娘把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全都召集出来,臣要一个一个的点数。”
“好,”皇后十分的配合,立刻吩咐身侧的管事姑姑:“把所有人都召集出来,让楚统领检查一遍。”
“是的,娘娘。”
管事姑姑走了进去,召集所有人到大殿门前集合,很快,皇后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集中到了殿门前,管事姑姑把宫殿内所有宫女太监的花名册子交到了楚文浩的手中。
“楚统领,请过目。”
楚文浩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这花名册子上头一个就是大太监章林,他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这个人长相俊秀,入宫当了太监倒是可惜了,楚文浩抬首望了一眼宫女太监最前面的太监章林,幽暗的灯光之下,这个太监背挺直,神容沉稳而从容,并没有因为身为太监便有所卑躬屈膝,楚文浩看过章林,倒也不以为意。
他又翻看花名册,忽地沉声叫道:“小冬子。”
一声冷喝过后,没人理会,楚文浩脸色陡的难看起来,不但是楚文浩,连皇后的脸色也暗了下去,心里有些紧张,飞快的望向太监群。
楚文浩冷冽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冬子。”
太监群中,一身太监服的云染,正满脸兴致的打量着身上的太监服,一侧的一个小太监伸出脚来踢了她一下,云染立刻惊醒过来,想起了一件事,楚文浩所唤的小冬子正是她的这个身份,云染无语了,这么多太监怎么好死不死的偏能让楚文浩从一堆人里面把她给点出来,她这是有多倒霉啊,是八字和这个死男人犯冲吗,云染一边想一边慢吞吞的从人群中摸索出来,一张小脸变得惨白,身子抖抖簌簌的,分明是极害怕的。
她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奴才在。”
楚文浩从对面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云染:“抬起头来。”
云染一听这话,心里冷骂,抬你妹的抬,若不是此时场景不对,非踢死你不可。
她心里想着,慢吞吞的抬头,心里并不害怕,因为她脸上易容成小冬子的样子了,而小冬子被她给藏了起来,不过表面却装得很害怕。
楚文浩一看到这种脂粉气十足的脸,便觉得厌烦,明明是男人,偏像个女人,实在是丢男人的脸,当然楚文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着脸喝道:“先前叫你,怎么不出来。”
云染努力的使得自己更具有奴性,要是露出破绽,她倒是不担心自个儿,她怕连累到皇后娘娘。
“奴才害怕。”
云染话一落,身子也配合的抖了一下,头垂得低低的,看也不敢看楚文浩。
楚文浩冷瞪了她一眼,这样的小太监多的是。
“你在何处当值。”
“回大人的话,奴才在殿门前当值。”
“今年多大了?”
“十四。”
“叫什么名字。”
“林冬。”
楚文浩照着花名册对,看云染都对得上,总算放过了她,踱步往别处走去,云染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幸好那小冬子认识她,和她交情不错,把什么都告诉她了,要不然还真躲不过去,这个该死的混蛋,倒是挺聪明的,不过她也防着他这一手了。
楚文浩又叫了另外两三个太监,仔细的盘问了,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又让人统一的盘点了一下这宫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时候进皇后宫殿搜查的侍卫一一奔了出来,没有在皇后的宫殿中查出任何的人。
楚文浩抬首望向皇后,恭敬的说道:“臣打扰皇后娘娘了,请皇后娘娘多多包涵。”
皇后温和而笑:“锦亲王世子是为了执行皇上的命令,没事,希望锦亲王世子尽快抓住刺客,要不然宫中不得安宁。”
“是,皇后娘娘,”楚文浩一挥手领着手下的侍卫离开了,待到楚文浩离开,皇后转身往大殿上走去,燕祁和云染二人松了一口气,总算解降了危机,若不是他们当机立断,只怕皇后今晚真的要有危险。
不过两个人刚松气,殿门前的皇后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章林,小冬子,进来。”
两个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皇后不会是发现了吧。
两个人应声一路进了皇后的宫殿,大殿内,除了皇后再没有别人,皇后站立在中间,脸色冷冽的掉首望着章林和小冬子:“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燕祁和云染相视一眼,没想到皇后竟然发现他们不是章林和小冬子,看来皇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退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本来的面貌,皇后错愕的望着燕祁和云染:“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要知道刚才若是露出破绽,我们这一宫一殿的人都会倒霉的。”
燕祁没有说话,云染走过去小声的说道:“娘娘,今晚刺杀皇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林,他受了重伤,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估计侍卫要搜查娘娘的宫殿,所以才会易容成章林和小冬子。”
“什么?章林刺杀皇上。”
皇后惊出一身的冷汗,今晚若是,若是?皇后手脚冰冷,想都不敢想接下来可能会有的结局,她死倒无所谓,可是她背后的唐家也会受到牵连的,她当初进宫就是为了唐家。
皇后脸色发白,唇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退下去:“章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我们不清楚。”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皇后心急的开口,云染飞快的说道:“他受了重伤,被我们藏在隐蔽的地方了。”
“立刻把他送进本宫的宫中来,现在这里搜查过了,反而是最安全的,若是他在别处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皇后话落,燕祁立刻用密音命令逐日,立刻去把章林带到皇后的宫中来,要避开任何人。
逐日领命而去,燕祁望向皇后:“娘娘稍安勿燥,臣已命手下去带他过来了。”
皇后有些焦急,不知道章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好好的刺杀皇上做什么。
“他为什么这样干?”
云染沉稳的挑眉说道:“他肯定和皇上有什么重大的仇怨,他进宫正是为了刺杀皇上,而且他和燕祁也有仇。”
这一点云染可以从章林看燕祁的眼神中看出来,上次章林听说她想嫁给燕祁,直接火大的对她避而不见,所以她可以肯定章林和燕祁也有仇。
“和本郡王有仇?”
燕祁错愕,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和他有过什么样的仇。”
云染蹙眉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一手托着腮,很认真的想着:“我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以前肯定见过他的,他究竟是谁呢?”
燕祁和皇后两个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盯着她,等着她想答案。
云染仔细的从穿越到这里开始想起,她一穿越过来就是在凤台县,然后是揽医谷,她什么时候见过章林的,如果排除掉他脸上的那道疤,他是谁。
云染在脑海中绘出章林没有疤的容貌,眼睛陡的睁大了,飞快的开口:“章林,林章,林凤章。”
“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的嫡子林凤章,没错,他是林凤章。”
“林凤章?”皇后和燕祁两个人同时叫出来,皇后是一脸的不解,因为她对凤台县的皇商之家林家不熟悉,燕祁的脸色却难看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难怪他恨皇上和我,原来他是林凤章,那个林家唯一逃脱了出去的林凤章。”
对于林家的事情,云染也听到一些耳闻,听说林家乃是皇商之家,他们家的灯笼一直以来都是贡灯,但是之前听说林家的私作坊里竟然私设成了兵器房,皇上下旨查抄了林家,满门抄斩,林凤章正是林家的独子。
他是林家唯一的独子,也是唯一的在逃犯,没想到他辗转着竟然进宫了,云染的脸色暗了,心里替林凤章惋惜着,他确实是一个温雅俊秀的男人,本来有着美好的人生,没想到一夕大祸临门,竟然落到了今天这样的田地,为什么要净身进宫呢,林家只有他一个人了,不是应该隐姓埋名躲起来娶妻生子吗?
不过云染又理解林凤章这样的人,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全家人都死了,他又如何会苟延残喘的活着呢。
燕祁脸色拢着冷霜,深沉的说道:“没想到他竟然是林家的那个活口,他进宫来找皇上报仇,根本是没有道理的,他要报仇根本是找错了人。”
云染望向燕祁,微凝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要报仇应该找淮南王容家的人报仇才是,当日有人密报淮南王私设兵器房,皇上让我领着人进淮南,我一路查到淮南,没想到淮南王那个老狐狸竟然有耳闻,他故意在林家的作坊里设下了兵器房,借以试探朝廷是否派人去查这件事,当时我正是进林家的作坊受的伤,那是淮南王的手段,他林家确实是私设了兵器房了,只不过林凤章他爹上了淮南王的当而已。”
燕祁话一落,暗处有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你胡说什么?”
两道身影从窗外飘然闪了进来,正是逐日和章林,章林全无血色的脸此时分外的狰狞,那道疤痕十分的恐怖。
章林咬牙盯着燕祁,狠声说道:“你在胡说,是你们害死了我林家一百多口人。”
燕祁阴鸷的开口:“你还真是蠢,你林家之所以会遭受灭顶之灾,完全是你爹上了淮南王那个老狐狸的当,你知道吗?淮南王骗你爹说借用作坊一用,他就是为了试探皇上有没有派人前去查这件事,后来我带人搜查了林家作坊,从其中搜出了不少的造兵器所用的工具,你说这样皇上会不会下旨斩你林家一门的人。”
林凤章周身的冰凉,脸色更白,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的。
淮南王,竟然是淮南王算计了林家,淮南王容家和他们林家一直是好友,他爹和淮南王交情很好,他和容逸辰也很要好,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容家算计了他们林家,章林哈哈惨笑起来,他一笑触动伤口,本来就是受重伤的人,最后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云染忍不住替林凤章的境遇难过,被至交好友欺骗,这心里的痛可想而知。
她想起了蓝筱凌,说实在的她和蓝筱凌的交情算不得至交好友,充其量就是先前比较投缘罢了,她背叛了自己她还不好受,可想而知林凤章现在的心里有多痛。
皇后望着他同样的不好受,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惨烈的人境遇,难怪他的眉一直有化不开的仇结,难怪他净身出宫,可是他的一辈子都被淮南王容家毁掉了,容家老的毁了林家,林家小的毁掉了章林。
云染吩咐人把章林送进他所住的地方去,章林身为皇后宫殿中的大太监,有其独立的住所,所以他受伤,并不会有人发现。
云染动手替他治伤,身后的燕祁周身拢着冷然的冰霜,对于林家的事情,他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他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哪怕林家是被淮南王欺骗的,那也只能说明他们识人不清,才会害了自家的人。
皇后一边担心着章林的伤,一边担心着若是被人发现了章林就是刺杀皇帝的刺客,只怕他难逃一死,又想想章林的境遇,竟然分外的同情他,看到章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她之所以进宫就是怕唐家走到林家这样的境遇,所以才会进宫的保全唐家,她发现章林和她是一类人,若是她处在章林的地位,肯定做的事情和章林一样。
房间里,云染替章林包扎了伤口后,起身望向皇后娘娘说道:“他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他受伤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一定会为娘娘惹来大麻烦的,娘娘要注意些才是。”
“嗯,本宫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皇后点头,云染望着皇后:“他好了后,只怕不能留在宫中了。”
“我想他不会留下的,他一定会回淮南。”
皇后轻笑,心里不免遗憾,章林在她身边,她轻松很多,他若是离开,她一时还真是不习惯,但是她知道,她留不住章林,他一定会回淮南去找容家报仇的。
云染没有说什么,伸了个懒腰,望向燕祁说道:“我们回去吧,一夜未眠,我累了。”
“好,走吧。”
燕祁伸出大手握着云染的手,和皇后道了一声别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皇后望着他们的背影,唇角是温和的笑,这样郎情妾意的光景,曾经是她想过的,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人来,从她八岁看到那人时,便深深的喜欢上了他,她后来所做的种种努力,其实都是为了配得上他,她认为他应该配一个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所以她努力的学习各种东西。
家里的人都以为她认真学习是为了进宫做准备,却不知道她认真学习,其实只为了配得上心底喜欢的那个他。
云染和燕祁离开皇后走了一半后,发现一件事。
“燕祁,我的两个丫鬟还在宫中呢。”
“我让人去把她们带出来送回云王府。”
“好的,”云染轻笑,燕祁立刻命令逐日悄悄进宫把云染的两个丫头,枇杷和柚子带出宫送回云王府,逐日领命去办。
燕祁拉着云染,两个人笑意甜蜜,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天近亮,宫中。
皇帝楚逸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宫中刺杀他,还害得他受了伤,皇帝一想到这个,便火大不己,想到上次自己在护国寺被炸伤差点死了的事情,脸色更是阴鸷得想杀人。
下首大殿上站着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楚文浩不敢多说什么,皇帝现在脾气明显的比从前火爆,稍不如意便会发火。
楚逸祺朝着楚文浩发火:“明明那刺客受了重伤,你在宫中竟然搜不出来,难道那人飞了不成?”
皇帝楚逸祺自从护国寺一案后,特别的爱惜自个的性命,所以手中召集了不少厉害的高手,组建了一个专门保护他的暗卫队,先前正是因为这些人所以他才只是受了轻伤,还重创了章林和他的手下。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说不定刺客背后还有人,刺客背后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才会很顺利的把刺客从宫中带了出去,不知道我大宣什么人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楚文浩眸光幽冷,唇角是冷笑,想到了燕祁对他痛下杀手的事情,既然他无情,他又何需客气。
果然楚文浩话一落,皇帝的脸色布上了阴霾之色,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燕祁,先前他让蓝筱凌用计骗长平郡主,最后却被她给逃掉了,若是她把这件事告诉燕祁,燕祁岂能不出手,所以今晚刺客事件很可能是燕祁的手段。
楚逸祺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手指紧握起来,一言也不吭。
殿内的楚文浩聪明的什么都不说,皇帝生性多疑,若是他说得多了,反而坏事。
“下去吧。”
皇帝挥手,楚文浩退了出去,殿内没人,楚逸祺狠狠的一拳击上身侧的龙案,恼火的冷喝,燕祁,你竟然胆敢派人刺杀朕。
他的直觉上已经认定了燕祁这样做,而他之所以这样做,乃是因为他对长平郡主所做的事情。
第二日。
云染没有出云王府,一直待在茹香院里忙着研制药丸,想到皇帝楚逸祺想对她做的事情,她便恼火不己,立刻俐落的研发了一种让男人服用后不举的药,为了教训这个皇帝,她特别的加重了药量,她倒要看看,若是楚逸祺发现自己不举,会如何的恐慌和愤怒,就算他有万里江山,到最后又怎么样?
云染想到这个,心头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傍晚的时候,药丸制好了,云染吩咐龙一立刻把药丸送到了燕祁的手上。
当晚宫中发生了变故,听说皇上新纳进宫的两个美人,意图对皇上不轨,被皇帝给处死了。
事实的真相究竟怎么样,云染和燕祁二人心知肚明。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灯光明亮,花厅里,燕祁和云染二人端坐在其中,两个人正在说话,脸上神色愉悦,都很高兴,两个人说的事情,正是宫中昨夜发生的事情。
“皇上昨夜处死了两个美人,今早上朝臣对这件事议论纷纷,那两名女子乃是朝中大臣送进宫去的。现在出了这等事,那送女人进宫的朝臣必然受到惩罚,想想也真是够倒霉的。”
燕祁温文尔雅的说道,云染轻笑,对于楚逸祺的为人实在是不敢苟同,他之所以处死了两个美人,只怕正是怕那两个美人泄露他不举的事实,所以他才会对外如此宣布,真实的目的只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
“那两个女人真倒霉,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皇帝不举的事情要暴露出来,到时候看他如何面对大宣的百姓,如何面对朝官。”
云染冷笑,眼神晶亮的望着燕祁,忽地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把他不举的事情泄露出去。”
燕祁抬手摆了摆:“眼下这种档口,还是不要做这种事,若是做,肯定会被查出来的,现在正是敏感时期,皇帝手中也有不少人,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会暴露自己,所以还是以静制动的好,等以后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暴露这件事。”
云染听了点头,注意力不在皇帝的身上,转移到了广元子的身上。
她现在想确定广元子究竟是真有其人,还是个假的,只有确定了这个人,才好决定下一步计划,是和此人合作,还是收拾他。
“你那边有没有消息,广元子夫妇二人是怎么回事?”
云染一回,燕祁立刻收敛笑意,神容认真的说道:“我已经收到消息了,广元子夫妇二人确实没有说谎,也就是他们确实是被逼迫的,他们的背后真的有人在指使着广元子这样干,广元子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叛徒,他之所以这样干,是为了以广元子为诱饵钓出你师傅,从而抓住她,得到流花堂的宝藏。”
燕祁话一落,云染便心痛,眉紧紧的蹙起来:“那我师傅现在是落到真的叛徒手中了吗?那她不是很危险吗?”
燕祁看她着急,赶紧的安抚她:“你别急,我已经让七杀的人去查江湖上最近反常的状况,若有状况迅速的禀报给我,另外从广元子和绣娘的口中可以听出,这背后的人很厉害。不是江湖上厉害的帮派,就是朝廷中很厉害的人物,要不然不会有这样大手笔的高手,要知道要培养出这么些高手,可是很费人力和财力的,所以这个人眼下绝对不是无能的等闲之辈。”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心里更着急了,背后这人有多厉害有多狡猾,师傅就有多危险,她一想到师傅在受苦,她就坐立不安。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那背后的人隐藏在什么地方,若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她完全可以抓住他,现在最难的是不知道此人是什么人,藏在什么地方,才是最要命的。
她知道师傅有危险却什么都不能做,云染想到这个就心痛。
花厅门外,枇杷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郡主,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一件礼物过来,请郡主查收。”
云染挑了一下眉,满脸的奇怪,皇后给她送什么礼物啊,挥了挥手:“把礼物接进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是的,郡主。”
枇杷应声走出去,花厅里,云染望向燕祁:“皇后娘娘送什么礼物给我啊。”
燕祁也是一脸的不解,两个人一起望向门外,直到枇杷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枇杷身后还跟着荔枝,两个人一先一后走进来。
枇杷走进来禀道:“皇后娘娘说,宫中的章公公有事回乡了,这个东西是章公公留给郡主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一听说是章林留下的东西,云染倒来了兴趣,花厅里的燕祁眸色深邃幽暗,性感的唇紧抿着,盯着枇杷抱着的盒子,他倒是想看看这林凤章送了什么东西给染儿。
云染示意枇杷把盒子打开,等到盒子一打开,整个花厅流光溢彩起来,只见盒中摆放着的竟然是一盏菱角分明的六面花灯,花灯的六面上皆绘着一个灵动娇丽的女子,一颦一笑,无不透着妩媚,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容,都是入木三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做花灯之人是用了怎样的心思。
云染和荔枝愣住了,这灯他们是见过的,正是在凤台县上元节上他们看到的花灯,没想到这花灯竟然是章林的东西。
荔枝忍不住开口:“郡主,没想到这花灯竟然是章公公的,当日在凤台县我们就见过这花灯,奴婢当时还猜测,这是谁啊,竟然能把郡主描绘得如此的像。”
云染看到盒中放着一封信,伸手取了过来打开,只见信上简单的写着:“云染,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很早之前就有一个这样的你在我的心中,我一直在寻找,可是一直找不到,没想到天降灭顶祸灾,我心如死灰,只想进宫替父报仇,没想到终是遇到了你,可惜一切已是物是人非,这盏花灯是我精心所做,一手一脚不假他人,这大概是世上我林家最后的一件灯笼了,现如今我把花灯送与你,祝你永远幸福,我已回乡,此生不再相见,只求来生,章林留。”
云染好半天一言不吭,心中酸涩,为章林的境遇,她甚至想着,若是她早点遇到章林这样的一个男人,会不会为他的心动。
云染正想着,身侧的燕祁脸色拢着冷霜,大手一伸夺了云染手中的信过去看,脸色随着信的内容越来越黑沉,手指一用力,那信直接的毁成粉沫了,从他的指间滑落下去,云染错愕的望着这家伙,想说话,不想燕祁的眸光又盯上了桌子上的花灯。
云染立刻伸手提过了花灯,示意枇杷:“把这灯收起来。”
燕祁不满的叫起来:“染儿,为什么要收他的灯?”
“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也是林家最后一点的产业了,林家的贡灯可是价值不菲的。”
燕祁脸色黝黑的说道:“你若喜欢这样的花灯,我可以做十盏八盏的给你,你要这个花灯做什么。”
燕祁一言落,命令枇杷:“把灯取过来,我要毁了,留着碍眼,那个混蛋竟然胆敢大刺刺的把这样的东西留给你,本郡王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枇杷为难的望了一眼燕祁,又望向自家的主子,。
云染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燕大郡王,你确定你做得出来这样的花灯吗,别说十盏八盏的,一盏也行。”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脸色更难看了,花厅里的荔枝和柚子二人一脸苦色的望向自家的郡主,没看到燕郡王脸色难看吗,郡主还这样刺激他,这不是存心的吗?
燕祁俊魅的脸上拢着火气:“本郡王就不相信本郡王做不出这样的花灯,明儿个本郡王专门前去跟人学做花灯。”
“喔,堂堂大郡王不理朝事去学花灯了,真是奇闻啊奇闻。”
云染笑着开口,忽地脸色冷下来,瞪着燕祁:“燕祁,你再胡闹就回你的燕王府闹,我这里可不侍候你,这是人家一番心意,又没有怎么样,你纠结个什么,你看你给我招惹的桃花,我可有说一句?你看你的桃花给我招惹多少麻烦,人家章林只不过留了一盏灯,你就不满了,要不满回燕王府去发泄你的不满。” 燕祁本就脸色难看,再被云染如此一说,周知都涌起了冷气,他不看云染,只看向枇杷,霸气的命令道:“把花灯取过来,你没听到吗?”
枇杷咬着唇,满脸的为难,小心的望着自家的郡主,云染则直接的起身走到枇杷的面前,伸手便提了那玲珑的花灯,理也不理燕祁,提着花灯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今晚我要摆在房里慢慢的欣赏。”
本来她只不过想让人把这花灯收起来,因为这是章林的一番心意,她不能爱他,但至少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何况这是林家最后的一点东西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吃这种无聊的醋,她偏就不惯着他。
------题外话------
今天是1号,亲们抽到票纸的给笑笑投些票纸啊。,么么…。
第117章 和婉离京 二人联手
花厅里,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脸色遍布阴霾之色,周身冰冷的气息,不过燕祁心知肚明,这件事是自己无理取闹,林凤章喜欢染儿,染儿又不喜欢他,可是他看着这样碍眼的东西,就是觉得不舒服,恼火的想毁掉那东西,不过染儿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燕祁想着紧走几步,伸手拽住了云染的身子,霸道的不让云染离开。
云染抬首望着他,看到他不说话,却又固执望着她的样子,温融之中带着憋闷,想发火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令得云染忍不住好气又好笑,望向燕祁,温柔的说道。
“好了,燕大郡王,你别气恼了,我只不过让人把这东西收起来罢了,你别生气了。”
她说完直接的把花灯递到枇杷的手里:“收进库里,放进最角落的位置里,以后不要随便的翻出来。”
“是,郡主。”
枇杷飞快的应声奔了出去,省得燕郡王再叫住她,让她左右为难。
燕祁伸手搂着云染,霸道的说道:“若是以后再让本郡王看到这种东西,本郡王绝对把它毁掉了。”
“好。”
云染答应,她本来就没打算没事把这东西拿出来,收着只不过是对林凤章的一番尊重。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燕郡王温软地开口,云染窝在他的怀里,认真的说道:“以后别没事找事啊,再找事我就和你翻脸了,你说你给我找的麻烦还少吗,你说我有半点生气吗?因为我知道这种事不关你的事,所以我不无理取闹。”
云染话落,燕祁立刻闷闷的接口:“我想你和我无理取闹。”
这表示她在意他,吃他的醋,而不是这样的冷静。
每回他一想到她能如此冷静的对待和婉郡主这个人,他就心中各种的郁结,甚至于想着染儿她真的喜欢他吗?
云染唇角一勾,笑起来:“燕郡王,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你和我不需要客气。”
燕祁飞快的说道,她在他面前越是率性而为,越表示她当自己是自个的男人。
云染一听终于挑高了眉,不客气的说道:“燕大郡王,以后你若是再给我招来这样惹人烦的桃花,就别怪我和你翻脸,别怪我收拾你,收拾那些女人。”
燕祁听到云染的话,不恼不怒,眉眼染上笑意,温和的说道:“好,以后本郡王绝对不会让那些女人招惹到你的,你放心好了。”
“若是再有这样的女人,看我怎么和你闹。”
云染认真的说道,说实在的,和婉一再的缠着她,让她很是心烦,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不是不吃醋,只是觉得这事怪不到燕祁的头上,所以才会忍住,既然这家伙说她可以发火,那她和他客气什么。
“嗯,以后不会的,若有这种女人,我来处理,不会让你心烦的。”
云染总算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此时夜已深了,云染温柔的说道:“你回去吧,夜深了。”
“本郡王陪你,等你睡了本郡王再走。”
燕祁不想离开,紧抱着云染说道,云染直接的拒绝:“不行,你待在我身边我会睡不着。”
“慢慢习惯就会睡着了。”
燕郡王霸道的坚持,他要慢慢的渗入到她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进入,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这样以后她的整个人整个生活都有他的影子存在。
燕郡王搂着云染往外走去,一直把云染送进她的房间。
云染抗议:“燕祁,你一个大男人待在我的房间里,我不习惯,我睡不着。”
这一次燕郡王没有如往日那般的妥协,直接霸道的赖在云染的房里,云染拿他没办法,最后洗盥一番直接上床休息了,不理会燕祁,本来她以为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会睡不着的,谁知道最后竟然睡着了,燕祁等她睡熟了,走到床前俯身亲了她一下,才转身离开,看到她熟睡的样子,他格外的安心。
睡梦中的云染好像能感知到燕郡王的这个吻,唇角勾出了温暖的笑意。
第二天,云染还没有睡醒,云王府门外,响起了吵闹声,外面的事情很快报到了茹香院里,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情,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飞快的走进房间,云染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望着两个小丫头。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是和婉郡主,她竟然跪在了王府外面,请郡主同意她为燕郡王的侧妃,她愿意嫁给燕郡王为妾,尽心尽力的侍候燕郡王和郡主。”
云染一惊清醒了,飞快的抬首望着枇杷:“你说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竟然跪到了云王府的门外。”
“是的,郡主,外面好多人在看热闹,其中不少人很同情和婉郡主,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郡主善妒,一个女人都容忍不了,和婉郡主身为锦亲王府的郡主,甘愿为妾,这是燕郡王和郡主的福份。”
枇杷话落,云染脸色黑了,够了,这和婉究竟想干什么,先是寻死,这会子竟然又甘愿嫁于燕祁为妾,这事发展下去,她的名声只怕越来越受损,对于这些古人来说,三妻四妾是正常的,相反的像她这样独立独行的行为却是不正常的,别人不认为和婉做得不对,只会认为她不对。
这叫什么破事啊。
云染恼火的起身,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赶紧的上前侍候云染起身,云染穿戴好,收拾整齐一路脸色难看的出了茹香院。
刚出茹香院,迎面看到三妹妹云挽霜领着几个仆妇走了过来,一看云染的神色便知道云染知道了王府门外发生的事情。
云挽霜温和的说道:“大姐姐,你看如何处理这件事,这事闹大了于我们云王府,于大姐姐都不好。”
云染脸色黑沉的往外走去,阴鸷无比的说道:“我去看看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云王府的府门外。
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脸色苍白,先前跳进玉景湖,她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整个人很虚弱,此时又跪在云王府的门外,挣扎着哀求:“长平郡主,求你了,我不求嫁与燕郡王为正妃,只求能陪在他的身边。”
“我喜欢他,甘愿侍候郡王和你,求你开个恩吧。”
“我和婉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侍候你和郡王。”
云王府的府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百姓对于这位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还是很喜爱的,这位小郡主在京城里并不是恶人,平时总是会帮助别人,而且从来不盛气凌人,所以不少人喜欢她。
听到和婉郡主所说的话,个个同情她,认为和婉郡主这样尊贵的身份甘愿嫁进燕王府为妾,是燕祁和云染的福份。
“和婉郡主好可怜啊。”
“是的,长平郡主若是不同意就太盛气凌人了,她是我大宣的花王,应该仁慈才是,怎么能这样心狠呢。”
“和婉郡主是真的喜欢燕郡王的,先前竟然为了燕郡王跳进了玉景湖,差点被淹死了,现在更是来求长平郡主,她可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啊。”
“是的,真是太可怜了。”
众人正议论着,忽地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了过来,一个身着华丽衣裙的雍拥华贵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一下来便扑向了和婉郡主,紧紧的抱住和婉郡主:“和婉,你干什么,你身为锦亲王府的小郡主怎么能嫁人为妾呢?”
和婉仰起俏丽的小脸,泪眼模糊的望着锦亲王妃:“母妃,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我甘愿为妾,若是失去他,我没办法活了。”
锦亲王妃抱住和婉,伤心的说道:“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何苦呢。”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云王府的府门外,众人看到这一切,真是同情和婉郡主。
正在这时,云王府的大门拉开了,一声素色缀花长裙的云染从门里走了出来,本来议论纷纷的人都停住了说话声,一起望着府门前的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如何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同意让和婉进燕王府为妾,二女共侍一夫。
看着一身冷霜,俏丽水灵的长平郡主,再看看温婉可人,秀逸娇媚的和婉郡主,个个都羡慕燕郡王的齐人之福,这样两个身份贵重,又美丽大方的女子都喜欢燕郡王,燕郡王真是好福气啊。
云染站在云王府的门前,冷眼望着府门前的锦亲王妃和和婉郡主,此时两个人皆齐齐看着她,见到她望过来,和婉率先开口:“长平郡主,和婉求你了,你让我嫁于燕郡王为妾吧,我喜欢他,我只想嫁给他为妾。”
锦亲王妃望着满身痛楚的女儿,心痛无比的抬首望着云染:“长平郡主,按照道理我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是不会嫁给别人为妾的,但是她一心喜欢燕郡王,做母亲的我只想成全她,所以请长平郡主成全我女儿的一番心意吧。”
锦亲王妃话一落,身后的人群中竟然有百姓大叫起来。
“长平郡主,你成全和婉郡主吧。”
“长平郡主,你就答应了吧。”
云染脸色布满了黑霾,别提多阴鸷难看了,眸光闪着寒凛的暗芒,直射向和婉郡主,正想开口说话,街道边再次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前面一辆车驾,后面数匹骏马,这些人急速而来,掀起半天高的灰尘。
众人看到前面的马车正是燕王府的马车,后面的数名手下正是燕祁手下。
没想到这事竟然惊动了燕郡王,看热闹的百姓更振奋了,个个齐齐盯着燕王府的马车,不知道燕郡王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是享尽齐人之福的接纳了和婉郡主,还是依旧冷血无情的拒掉和婉郡主。
若是燕郡王依旧冷然无情的拒绝了和婉郡主,那燕郡王实在是太冷血了,和婉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喜欢他,怎么能狠得下心来拒绝呢。
燕王府的马车上,一人周身涌动着冷凛的寒气,徐徐从马车之上下来,往日温融光华琉璃的人,此刻眉宇噙着阴鸷无比的煞气,一双深邃的瞳眸摒射出浓烈的煞气,森冷的盯着云王府府门外的一干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觉得害怕,本来议论纷纷的人,忽地停住了所有的议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和婉郡主一看到燕祁从燕王府的马车里下来,早飞快的叫起来:“燕郡王,和婉不求和长平郡主平起平坐,和婉只求你一件,让和婉能安静的待在你的身边,燕郡王。”
和婉叫完又伤心的痛哭了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之前,之前那些百姓听到和婉郡主的话,一定会附议,同情和婉郡主,现在却迫于燕郡王的威摄,谁也不敢多说话。
云染没有看和婉,而是望向了燕祁,她实在是懒得去处理这样的事情,这是燕祁的事情,应该让燕祁去处理,相信燕祁处理了,不会有什么闲话。
燕祁走到云王府的门前,一双瞳眸阴霾的盯着云王府门前和婉,唇角忽尔勾出冷然的笑,他森冷的声音幽暗的响起来:“好,好一个和婉,你以为你跑到云王府的门外,本郡王就会娶你吗?那么日后若是有人想嫁本郡王,是不是都跑到这云王府的门外求一下,本郡王就要全都娶进燕王府。”
燕祁话落。四周的百姓微怔,燕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本郡王先前已经和你说得明白,无意娶你,没想到你是油盐不进,真是找死。”
燕祁的袍袖忽地一抬,一道强大的劲气朝着和婉挥了过去,锦亲王妃的脸变了,一看燕祁抬手收拾自个的女儿,锦亲王妃大叫:“燕祁,你敢?”
可惜燕祁已经把和婉给直接的轰飞了出去,她身子直冲向远方,眼看着便要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和婉不懂武功,此时受到燕祁挥出去的劲气袭击,直接承受不住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着她就要狠狠的摔了出去,这一摔不死只怕也是重伤。
云王府的门外,锦亲王妃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痛无比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尖叫起来:“婉儿。”
四周的百姓一个也不敢说话,齐齐的望着那被燕祁掀飞出去的和婉,不知道和婉郡主会不会死。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大鸟一般的腾空而来,飞快的伸出双手揽腰搂住了和婉的腰,来人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仍然不敌燕祁的功力,可见燕祁是使了力气的,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恼火。
那人抱着和婉落地,身子噌噌的倒退两步立在街道对面,众人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望过去,便看到接住和婉郡主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锦亲王府的庶子,和婉的哥哥楚文轩,楚文轩抱着和婉郡主,飞快的望向对面的燕祁,只见燕祁的脸色布满了阴霾,瞳眸是狠戾如狼的凶残光芒,楚文轩知燕祁是真的火大了,忙恭身说道。
“燕郡王,舍妹年幼,请燕郡王饶过舍妹一次。”
楚文轩怀中的和婉承受不住燕祁的袭击,偎在楚文轩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是点点血迹,她柔软的像一只小猫,看得楚文轩心疼不已,和婉,他最善良的小妹妹,在他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时候,她是唯一伸出手拉着他,叫他三哥的人,她怎么这么傻啊。
锦亲王妃此时疯了似的冲到了楚文轩的身边,心痛的尖叫起来:“婉儿,婉儿。”
和婉一点反应都没有,锦亲王妃回首恶狠狠的望向燕祁:“燕郡王,我锦亲王府和你燕王府从此后誓不两立,你给本王妃等着。”
锦亲王妃一言落,掉转身命令身后的楚文轩:“走,我们回锦亲王府。”
“好,”楚文轩再望一眼燕祁,转身上了锦亲王府的马车。
身后的燕祁手指紧握起来,周身涌动起腾腾的寒气,心中布着阴霾,好一个楚文轩,看来他是出息了,竟然胆敢从他的手上救人。
好,真是太好了。
云染并不清楚楚文轩和燕祁之间的关系,看楚文轩把和婉郡主带走了,燕祁脸色难看,还以为他是恼火锦亲王府的人把和婉郡主带走了,逐伸出手拉着燕祁安抚:“好了,和婉郡主受了重伤,这一次她定是长了教训,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嗯,她若是再来找你的麻烦,我不介意杀了她。”
燕祁恶狠狠的说道,云王府的门前,所有听到的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吭一声,燕郡王连锦亲王府的小郡主都想杀,何况是他们,他们又不想死,很多人立刻散开了,不敢再留下看热闹了。
云染拉了燕祁一路进云王府去了。
锦亲王府的马车上,锦亲王妃伤心的哭着,楚文轩面容未变,看也不看锦亲王妃,他心疼和婉,可不心疼锦亲王妃,这个女人对于他这样的庶子,一向都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她哭关他什么事啊,楚文轩一方面心疼和婉,一方面觉得对燕祁没办法交待。
马车里,昏睡过去的和婉,忽地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动了一下,马车里哭着的锦亲王妃立刻停住了哭泣,楚文轩也伸出手紧握着和婉。
“和婉,你这是何苦呢,燕祁不爱你,你何苦伤害自个儿。”
锦亲王妃飞快的狠狠的说道:“和婉,从此后我们锦亲王府和燕王府誓不两立,我想你爹不会善罢干休的。”
锦亲王妃话一落,和婉挣扎着开口:“母妃,不要。”
锦亲王妃一听和婉的话,再次哭了起来:“傻丫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燕祁那个男人做什么,他真的欺人太甚了,我女儿这样尊贵的人嫁给他做妾,他应该做梦笑醒才是,竟然还想杀了我女儿。”
楚文轩望着和婉说道:“和婉,你看到燕郡王的心了,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男人喜欢你,会心疼你的,若是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多,他也看不见,你这样做只会让在乎你的人难过。”
楚文轩话落,和婉飞快的抬首望向楚文轩:“三哥,你说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吗?我是喜欢燕祁,但是他不喜欢我,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
楚文轩听了和婉的话,盯着和婉,这个小妹妹一直是聪慧可人的,她很善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锦亲王府的人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的可爱善良,以及一颗爱人的心。
不过这一次和长平郡主之间的事情,明显的失了分寸,楚文轩不由得蹙眉盯着和婉,难道和婉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并不是真的非要嫁给燕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和婉,为什么?”
和婉唇角是苦笑:“皇上召了我进宫,说想把我许给燕郡王为妻,说实在的当时我是高兴的,可是等到燕郡王拒婚后,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喜欢长平郡主,但那时候皇上已经有意把我指给燕郡王为妻了,若是我拒婚,以父王和母妃疼爱我的心,他们肯定要出面替我推掉这门婚事,但若是父王和母妃这样做,皇帝必然对我锦亲王府生嫌隙。”
和婉说到这里停住了,虚弱的喘着气,楚文轩心中已经知道自已这个妹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锦亲王府,为了让锦亲王府不让皇上生了嫌隙,所以她一直假装纠缠着燕祁,让皇帝明白她是想嫁燕祁的,只是燕祁不娶她,正因为她所做的种种,皇帝是不会对锦亲王府生嫌隙的。
“和婉,你受累了。”
楚文轩沉重的说道,他的小妹妹永远那么的善良可爱。
“现在戏差不多该落幕了,母妃送我出京静养吧,我想皇帝不会再动我的主意了,我都被燕郡王打成重伤了。”
和婉苦笑,抬眸望向楚文轩:“三哥,我真的那么差吗?燕祁竟然忍心想杀了我。”
楚文轩的心一疼,他从和婉的话里,听出了她的心痛,燕祁那样的人没有女人不喜欢,和婉她虽然为了锦亲王府,但是喜欢燕祁的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和婉,你会遇到你命定的真命天子,我妹妹这么聪明可人,又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遇到一个好男人的。”
“托三哥的福,但愿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我真的羡慕长平郡主,竟然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是求而不得的。”
和婉笑起来,锦亲王妃此时终于明白女儿一直以来的胡搅蛮缠都是为了锦亲王府,不由得伸手紧紧的握着和婉的手。
“女儿,。”
“母妃,你不要和燕王府或者云王府的人做对,我锦亲王府是大宣的皇权一派,不管换了谁当皇帝,我们永远是不倒的,所以我们既不是任何一派,也不靠近任何一派,你知道吗?”
锦亲王妃连连的点头,紧握着和婉的手,她的女儿啊,永远这样冰雪聪明,没有了燕祁,她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的。
锦亲王府的马车一路回去。
楚文轩把和婉郡主送回锦亲王府后,立刻去燕王府找燕祁请罪。
燕祁眸色暗沉无边,盯着楚文轩,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你是锦亲王府的公子,本郡王以后可不敢再指动你分毫。”
楚文轩脸色一暗,飞快的跪下请罪:“属下该死,请郡王责罚。”
燕祁理也不理他,直接的命令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把楚公子请出去。”
楚文轩知道这一次燕祁是生气了,他眸色幽暗,飞快的的一抽腰间的宝剑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既然郡王生气,他以死谢罪吧,不过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和婉被伤,他做不到。
燕祁一看楚文轩竟然直接的抹脖子,脸色更难看了,抬袖一挥,楚文轩手中的宝剑落到地上,燕祁冷沉着脸喝道:“你要死就滚远点,不要在本郡王的面前演这一手。”
楚文轩一听飞快的捡了宝剑就走,大有找个地方自裁的意思,燕祁虽然恼火,倒也不忍心真的让他去自杀,最后狠声道:“回来。”
楚文轩又走了回来,燕祁狠声说道:“这一次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本郡王不亲自废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属下不敢了。”
楚文轩飞快的开口。他能有今天这样的自信,都是因为燕祁的缘故,若不是燕祁,他也只不过是锦亲王府苦苦挣扎的一个人罢了。
“既然你把和婉救走了,那么记着,以后她若是再找长平郡主的麻烦,看我不连你带她都杀了。”
楚文轩张嘴想向燕祁解释一下和婉之所以那样做的原因,最后又停住了,和婉为什么那样做,燕祁不会关心的,他关心的永远是自己在意的那个女人,楚文轩不禁替自己的妹妹心疼,不过他相信和婉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的。
“是,属下可以保证,和婉以后再也不会找长平郡主的麻烦的,因为父王和母妃已经决定了要送和婉离京静养了。”
“好,”燕祁总算满意了,不再多说什么,询问楚文轩关于七杀最近所查的消息,江湖朝廷有没有异状。
两个人在正厅里说话,先前的风雨终于过去了,逐日和破月二人松了一口气,先前真是吓死他们了,生怕主子一怒杀了楚公子。
两日后傍晚。
云染正在茹香院替广元子的妻子绣娘检查伤口,绣娘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能自由的活动了。
“你的伤快好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云染温声说道,绣娘立刻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谢长平郡主的救命之恩。”
云染伸手扶她起来:“没事,我救你也是为了让广元子大师帮助我找到背后算计你们的人,”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帮助长平郡主的,”
绣娘飞快的说道,门外,柚子走了进来:“郡主,有人送了一封信进来,要见你。”
柚子递上手里的信,云染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信看,上面简单的写着:“长平郡主,我要离京静养,临离开前想见你一面,有话想当面对你说,现在我在你王府门外的马车上,和婉。”
云染脸色拢上了暗潮,和婉要见她,她又想做什么,有话要当面对她说,说什么,她和她之间有什么可说的,还是她想耍什么诡计。
不过云染不害怕,她倒要看看和婉想耍什么诡计。
“走,”云染转身领着柚子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路出了云王府的茹香院。
王府的门外,果然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有两三名护卫,马车的车帘捂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内里的人。
云染走过来,那马车外面驾车的马车夫立刻恭敬的禀报:“郡主,长平郡主过来了。”
“嗯,请她进来吧。”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光是听声音便知道这女人确实是很虚弱的,先前燕祁可没有手下留情,所以和婉确实是受了重伤的。
马车上一个小丫鬟掀了车帘,恭敬的请云染上马车,云染仔细打量过后,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闪身上了马车。
柚子也紧随其后的上了马车,以防和婉郡主使什么诡计害自家的郡主,若是她真的害自家的郡主,她也好大叫一声,让人出来保护郡主。
马车的软榻上歪靠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神容虚弱,正是先前被燕祁打伤了的和婉郡主。
只是这一次的和婉郡主不同于之前的伤心,她神容淡淡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对不起了,最近给你添麻烦了,我欠你一句道歉,所以临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想向你道声歉。”
云染蹙眉,望着和婉:“你又耍什么花招。”
和婉笑了,她的笑明媚而干净,清彻,看着她这样的眉眼,你实在想不出她是一个耍花招的人。
她温和的说道:“也许以往我在耍心计,但是这一次我没有耍任何的花招,我只是单纯的想向你道声歉,说实在的这几天我确实给你和燕郡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我有我的立场,身为锦亲王府的郡主,我不能让锦亲王府有一点的危险,皇上有意把我指给燕郡王为妻,我有我非嫁不可的理由,燕郡王有拒婚的理由,我们立场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
和婉笑起来,盯着云染:“不过我真的很喜欢燕郡王,只是你比我幸运,得到了他的爱,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珍惜,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别的,而是两情相悦,真心相待,但愿我和婉有朝一日也能得到这样的情。”
云染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女人是什么意思,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过慢慢的领悟,她便知道和婉为什么这样做了,她是为了保护锦亲王府,让皇上确信锦亲王府一直和皇上是一线的,经过她这么一闹,皇上一点也不会怀疑锦亲王府,深信锦亲王府是和他一体的,这个女人很聪明。
这样聪慧可人的女子,云染相信,她终会遇到真心以待的男子。
“虽然你向我道歉了,但是你确实给我和燕祁带来了麻烦,所以这次你欠了我们的,”
云染认真的说道,和婉笑了起来:“是的,我欠你们一次,他日若是回京城,在能力许可的时候,我会还你们这一次的。”
和婉说完,马车里的两个人皆笑了起来,柚子不由得一脸的受惊,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两个有仇的女人,怎么一下子又像朋友一般了。
云染和和婉挥手道别,临下车的时候,和婉温和的声音响起来:“云染,你和燕郡王的一劫,从来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但愿你和燕郡王能顺利的走过去。”
马车徐徐的离开,外面的云染蹙眉,想着和婉所说的话,她和燕祁的一劫从来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这人是谁?
柚子望向云染:“郡主,我们进去吧。”
云染点头,对于和婉所说的事情没有太深的念头,倒是和婉离开了,让她轻松了不少,说实在的眼下云王府还不想和锦亲王府的人对上。
不过想到和婉走了,把烂摊子留给她,云染又有些恼,现在整个梁城的人恐怕都知道她是个善妒的,不少人背后肯定议论她,不过这事说开了也好,以后谁也别想嫁给燕祁,只要她嫁,别的女人就不要想进燕王府。
云染领着柚子一路回茹香院,不过她还没有进茹香院,后面管家领着人追了过来。
“郡主,皇上派了夏公公过来接你进宫。”
一听到皇帝,云染的脸色暗了,神色淡淡的:“夏公公有没有说皇上派人接我进宫所为何事?”
管家飞快的说道:“夏公公说了,锦亲王府世子生病了,御医查不出锦亲王府世子得了什么病,皇上听说郡主医术很好,所以特别让夏公公过来接郡主进宫一趟。”
“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吗?”
云染满脸的不可思议,皇帝有这么好吗,楚文浩病了,他还特别的替楚文浩请她进宫。
这事略一细想便可想出明白,定是皇帝自己的病,他这是借着楚文浩来说他自个儿的病呢。
云染立刻脸上拢上了笑意,想到可以看皇帝痛苦的嘴脸,她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既然皇帝想借着楚文浩来说自己的病,那她这次就连着两个人一起来收拾。
云染越想眉眼越欢愉,望向王府的管家:“好,你去王府门外招呼着,我让人取了药箱马上进宫一趟。”
“是,郡主。”
云染吩咐柚子回去取药箱,并把枇杷也叫了过来,两个人陪着她一起进宫去了。
宫中,皇帝所住的宫殿,大殿上首楚逸祺脸色有些憔悴,眼里隐有红丝,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
下首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神色更不好,因为先前皇上和他说了召长平郡主进宫的事情,楚文浩一想到皇帝要做的事情,连死的心都有了,抿紧薄唇,一言都不吭。
大殿内,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太监走进来禀报:“皇上,长平郡主进宫来了。”
楚逸祺心急的挥手命令:“宣长平郡主进殿。”
太监走出去,云染很快领着两个小丫鬟走进来,神情从容,不卑不亢的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行礼:“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挥手示意云染起来,现在的皇帝可没有任何的心思让云染进宫为妃,眼下自己都出了问题,他还敢纳女人进宫为妃吗?
“长平郡主,锦亲王世子病了,宫中的御医束手无策,朕听蓝嫔说你的医术十分的高超,先前武安候夫人病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但是却被你救了,所以朕召了你进宫来。”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听到皇上提到蓝嫔,唇角几可见的勾出一个冷讽的笑。
“皇上真是仁义爱臣的好皇上。”
云染赞了一句,掉首望向大殿一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上下打量着楚文浩,楚文浩的脸色有些黑沉,神容僵硬不自在,云染心知肚明楚文浩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却假装不知的问道:“锦亲王世子脸色黑气沉沉,神容僵硬不自然,这样的神态,恐怕真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看着怎么像病入膏肓的样子了?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楚文浩的脸色随着云染的话越来越难看,最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指着云染:“你?”
云染面容温和,好似拢了日头的轻辉,看着楚文浩的神情,又明朗的来了一句:“锦亲王世子的火气也特别的大,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你,你?”
楚文浩咬牙,若不是皇帝在座,他真的想和云染对战一场,上次这女人打他的耳光之仇,他还没有算呢,这次她竟然胆敢如此骂他。
云染正想继续刺激这位锦亲王世子,外面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燕郡王求见,说有事禀报。”
“有事禀报,这时候?”
皇帝眉蹙了起来,这时候燕祁能有什么事禀报啊,分明是知道他把云染接进宫里来,所以这个家伙跑到宫中来了。楚逸祺脸色布着阴霾,十分的不好看,不过燕祁有事禀报,他也不好把他拦在殿外,只得挥手:“把燕郡王宣进来。”
楚文浩一听皇帝的话,脸色更不好看了。
殿外燕祁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看到云染安然无恙的站在大殿上,燕祁眸色温和了许多,徐徐的向上首的皇帝施礼:“臣见过皇上。”
楚逸祺不动声色的挥手:“燕郡王起来吧。”
“谢皇上,”燕祁起身,恭敬的一本正经的禀报上首的皇帝:“皇上,臣接到涟阳关的消息,说梅将军私自离关,现不知去向,臣请皇上定夺这件事。”
涟阳关,乃是梅家守着的关卡,这梅将军正是皇上的大舅舅。
上首的皇帝一听燕祁的话,瞳眸满是若有所思,脸上拢着愠色,手指紧握起来,狠狠的发火:“燕祁,去查梅将军现在的下落,身为边关大将,竟然胆敢擅自离开职守,他真是胆大妄为啊。”
燕祁飞快的恭身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听闻最近靖川候府的老太太生病了,梅家军会不会偷偷的回了京城看望老太太。”
“你去梅府查这件事,若是查到了梅将军的下落,立刻带他来见朕,朕绝不估息此事。”
楚逸祺义正严词的开口,燕祁和和云染二人的眉却蹙了起来,要知道靖川候府梅家和唐家可是皇帝背后的倚仗,现在他如此义正严词的对待梅家的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皇帝和太后二人不合。
两个人猜测着,神色不动,燕祁领命应声,抬首望向大殿一侧的云染,神容温煦的说道:“长平郡主是否一起离开。”
云染摇头:“皇上接本郡主接宫,替锦亲王世子看病,锦亲王世子病得不轻,似乎很严重。”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掉首望向楚文浩,此时楚文浩被云染刺激得脸色满是黑霾,瞳眸腾腾的闪着火花,整个人显得狰狞,燕祁心知肚明皇帝把云染接进宫是为了何事,却假装不知的配合着云染。
“原来如此,本郡王看着锦亲王世子也像是生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锦亲王世子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啊,长平,你快替锦亲王世子查查,看看他可还有救,。”
楚文浩用力的咬牙,才没有咆哮出来,他若是坏了皇帝的计划,只怕皇帝能杀了他。
所以楚文浩只能忍着,咬牙说道:“我没病。”
云染望向燕祁,笑意氤然的说道:“看来真病了,有病的人都喜欢说没病。”
“一看就是得了病的,不会是什么重病吧,所以锦亲王世子才会如此的痛苦。”
燕郡王一脸可怜之色的望向楚文浩,云染招手:“来,我替你查查,看看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云染的动静一起,上首的皇帝立刻心惊了,若是让云染替楚文洁号脉,岂不是露出破绽来了,皇帝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锦亲王世子身上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一个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
云染一脸不解的望着楚文浩,楚文浩咬牙,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为什么他看云染那精亮的眼神,总觉得这女人在耍他呢。
楚文浩没有说话,上首的楚逸祺说道:“就是男人那方面的?”
皇帝说不下去了,毕竟云染是云王府的嫡女,虽然她是个大夫,可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大殿一侧的燕祁好心的替云染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锦亲王世子不举了,不能人道了。”
燕祁话一落,飞快的望向楚文浩,同情的说道:“楚文浩,这事不会是真的吧,若是你没用了,以后锦亲王府谁来继承啊,那你一辈子都不娶妻不纳女人进锦亲王府了?”
------题外话------
有票继续投啊……。
第118章 宫中丑闻
大殿上,楚文浩脸色难看,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冷喝出声:“燕祁,你欺人太甚了。”
当面被人说成不举,还被人如此奚落,他如何控制得住这样的怒火,他甚至想到,现在燕祁和云染二人知道他不举的事情,会不会明天整个梁成的人都知道他不举的事情,只要一想到这个,楚文浩心中抓狂,可是偏偏他还不能争辩,不能告诉别人,其实不举的另有其人,这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殿上,燕郡王温雍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不解,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皇上,臣欺人了吗?臣只是关心锦亲王世子,他这是怎么了?”
皇帝眸色凉凉的扫了一眼楚文浩,楚文浩立刻熄火了,皇帝这一眼可是警告,他若是再闹,皇帝只怕要发火。
楚文浩心中各种的憋屈,但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出什么来,最后一张脸红白交错着。
云染和燕祁看到这位锦亲王世子如此憋屈,心情无端的变好。
皇帝问云染:“长平郡主,你看锦亲王世子的这毛病,是否有法子治?”
“回皇上,臣女从来没有涉及过这样的医术,所以不知道如何医治。”
云染禀道,皇帝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里那升起的希望,一下子落空了,他只觉得整个人虚脱了。
云染并没有因此便放过他,飞快的说道:“皇上,这类病症是很难医的,宫中的这些御医个个都是医术中的楚翘,哪一个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竟然对锦亲王世子的病束手无策,臣女想来,这种病是重症,是没办法可医的了。”
皇帝和楚文浩脸色暗了,两个人脸色满是黑潮。
下首的燕祁飞快的开口:“若是真的无药可医,那锦亲王世子不是?”
燕祁斜眼望着楚文浩,一脸你真是可怜。
楚文浩真想一拳挥过去,打掉这家伙脸上的幸灾乐祸,没错,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燕祁脸上绝对是幸灾乐祸。
“锦亲王世子恐怕一辈子只能这样了,男人若是得了这个病,无疑一辈子都毁了,哪怕金尊玉贵,富贵滔天,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云染神态从容的说道,上首的皇帝只觉得五内俱焚,想到自己空有万里江山,到头来竟然只落得一场空,皇帝便抓狂得想杀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陡的狂暴的一挥手击碎了身边的茶盎,殿内太监和宫女吓了一跳,锦亲王世子楚文浩赶紧的跪下:“皇上。”
燕祁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一脸的不明所以:“皇上,你怎么了?”
他一言落,飞快的望向大殿一侧的云染:“长平,快替皇上检查一下,皇上神情不太好,似乎病了。”
燕祁话一落,上首的楚逸祺警醒了,虽然他得了不举之症,但是他绝对不能泄露这件事,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朝臣和大宣的百姓如何看待这件事,一个皇帝竟然得了不治之症,偏偏皇室中还没有皇子,可想而知这件事露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楚逸祺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挥手道:“朕没事,朕就是心疼锦亲王世子。”
云染和燕祁二人在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个好皇帝啊,若真是锦亲王世子得了这病,恐怕皇帝连关心一下都不会。
锦亲王世子楚文浩自然知道皇帝为什么如此盛怒,完全是因为燕祁和云染的话刺激的,所以皇帝才会大发雷霆之火。
楚文浩飞快的望向上首的皇帝说道。
“皇上,这天下无奇不有,什么样的病都有法子医,长平郡主不会医,只能说她医术不精通,不能说这病一辈子不能医,臣相信天下定有人能医臣的病,臣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定然可以治疗臣的病。”
皇帝的眼睛立刻亮了,飞快的问道:“谁。”
“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此人虽然个性怪僻,但是医术确实十分的高超,听说很多达官显贵得了疑难杂症,最后请动了他,都医治好了。”
楚文浩话落,大殿一侧的云染不禁勾了勾嘴角,无语的望着楚文浩,她就是那个揽月公子好不好,他这样当面说她,她会给他医吗,医死他倒差不多。
云染凉凉的接口:“听说那揽月公子给有钱人医病,可是要万金诊金的,锦亲王世子准备好了吗?”
“为了臣的病,臣愿意一掷万金。”
楚文浩飞快的说道,大殿上首的皇帝心动了,立刻望向楚文浩:“锦亲王世子,你去联系揽医谷的这位揽月公子,只要他愿意出手,万金的诊金朕愿意替你付,你身为我大宣的朝臣,朕的臂膀,朕不会坐视不理的。”
楚文浩抽了抽嘴角,这叫什么事啊,明明是皇帝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他的事情,虽然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楚文浩还是恭敬的领旨。
“臣遵旨,立刻去办这件事。”
云染撇嘴,她理他们才怪,让皇帝去慢慢的煎熬吧。
殿内,众人向皇帝告安,往大殿外退去,不过云染和燕祁二人还没有退出大殿门口,皇帝唤住了他们。
“燕郡王,朕不希望锦亲王世子的这件事泄露出去。”
燕祁和云染二人眸色暗了一下,皇帝还真是了解他们,他们本来正想把楚文浩得了不举之症这件事泄露出去呢,没想到皇帝竟然识破了,既然皇帝开口了,他们自然没办法再把这事泄露出去。
燕祁领命:“臣遵旨。”
一众人退出了大殿,殿门前,燕祁一脸怜悯的望着楚文洁,温润如水的话响起来:“锦亲王世子,你这可如何是好,从此后连一个正常的男人都算不得了,岂不是痛苦死了,你千万要想开了,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想不开的做出什么傻事。”
“燕祁,你少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本世子好得很。”
“燕祁,你就别再刺激锦亲王世子了,他一直强撑着,你这样一再的刺激他,他要是受不了崩溃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害自个的举动。”
“你,你们?”
楚文浩现在是有气没法出,有话没法说,痛苦极了,一张脸憋得十分的难看,最后一甩袖大踏步的离开,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和云染。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一笑,一先一后的坐马车离开。
燕祁前往靖川候府去查梅将军的下落,云染则回云王府,。
她刚回到云王府,便得到龙二的禀报:“郡主,那个绣娘果然如郡主猜测的一样别有用心,她竟然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先前她溜进郡主的房间里翻找东西,被盯着她的荔枝发现了,没想到她竟然想打伤荔枝,被属下给拿住了。”
云染脸色陡的一暗,周身拢着冷霜,绣娘果然有问题,先前她本来相信了广元子和绣娘,但是燕祁提醒了她一句,广元子和绣娘二人的儿子在背后之人的手中,那人很可能会利用他们的儿子胁迫他们做什么事,云染一想真有这可能,天下的父母都是爱儿女的,所以广元子和绣娘二人很可能为了那个儿子答应替对方做什么。
她暗中让荔枝盯着绣娘,又派了龙二紧盯着绣娘,没想到这女人倒底按捺不住动手脚了。
云染一挥手领着枇杷柚子和龙二等人一路回茹香院。
绣娘被龙二抓住,关进了茹香院的柴房里,此时听到门上的动静,绣娘飞快的抬首望过来,便看到云染脸色阴沉的望着她。
绣娘垂首不敢看云染。
枇杷从门外搬了一个凳子过来让郡主坐下,云染坐下后,望着绣娘。
“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夫妻二人做的手脚,顺利的让我们找到你,并带你进云王府,说吧,你进我云王府究竟找什么东西?”
云染黑眸沉沉,冷气莹莹。
绣娘垂首不说话,云染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你害怕背后的人对付你儿子,但是你相不相信,若是我查到背后的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儿子,信不信我把他碎尸万段了。”
云染的话落,绣娘周身涌起毛骨悚然,害怕的抬首望着云染,她可以看出云染眼里的认真,越发的恐慌,下意识的叫起来:“不,不关我儿子的事情,你别杀他。”
“不杀他,你们夫妻二人竟然胆敢算计到本郡主的头上,我不杀你,又杀何人?你说吧,你们夫妻二人如此大番周章的潜进我云王府,究竟为了找什么东西?”
云染森冷的喝问,绣娘摇头,痛苦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云染冷讽的开口:“你不说是吗,好,本郡主先杀了你,再杀了广元子,最后杀你们的儿子,你们害怕那背后的人,就不害怕本郡主是吗?本郡主会让你们知道本郡主的狠戾绝对不比背后之人差。”
云染只要一想到师傅眼下落在背后之人的手里,她就恼火万分,把心中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在绣娘的身上,她本来好心救了她,没想到最后发现这只是人家设的一个局,她如何不愤怒不恼火呢。
云染起身准备离开,吩咐房间里的龙一:“把这个女人杀了,然后前往宫中杀她的男人。”
说话狠戾,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让人一眼便看明白,这女人狠起来,残狠异常,绝不会有任何的手软。
绣娘惊叫起来:“不,长平郡主,求求你,别杀他们,别杀他们。”
绣娘大哭了起来,云染停住脚步回望向发绣娘:“现在你只有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
“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把背后的人交待出来,我就放过你和广元子。”
绣娘泪眼模糊的开口:“我们没有骗你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什么人,他们武功很厉害,头上戴着斗篷,先前他们抓了我和儿子威胁我丈夫,后来放了我出来,让我借机混进云王府来找东西。”
“你怎么会武功?”云染的眼睛眯起来。
按照道理,绣娘不该会武功。
绣娘飞快的说道:“这是我偷偷的跟人学的,他们有一个秘密的组织,我就被他们关押在那里,平时一直关在小房间里,只除了吃饭出恭,别的不得出来,有一次我在小房间里发现一个洞孔,那洞孔外面有人在练武,我就跟那人学武,所以现在会些武功。”
云染凝眉,又问道:“那他们让你进云王府找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告诉我,只说让我进云王府找一份图纸,一份画着各种圈的图纸,他们给我看过那图的样子,说类似于这种图纸的都给他们带回去。”
绣娘话一落,云染心咯噔往下一沉,很显然的这背后的人指使绣娘进云王府的真正目的就是藏宝图,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什么,说明流花堂的人真的在背后之人的手上,而且有人交待出她来了,现在自己很危险,她被这暗中的人给盯上了。
那人一定怀疑藏宝图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会派绣娘潜进云王府,事实上藏宝图并不在她的身上。
云染想着究竟是什么人泄露自己秘密的,自己是大宣的长平郡主这件事,除了师傅和九师兄秦流风外,还有一个是她的师姐紫萱知道,师姐紫萱知道这件事,是一次无意间听到的。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把自己交待出来了,除了她,师傅和九师兄是不会交待出她的,现在她被背后的人盯上了。
云染在房间里踱步,绣娘紧张的叫道:“长平郡主,我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斗篷,或者带着黑色的布巾,行事十分的神秘,从来不轻易现人,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头子,他们对他很恭敬,不过他出现得很少,平时都是一个叫戴雀的人指挥人做事。”
“戴雀。”
云染凝眉想,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
云染掉首望向身后的绣娘:“你一直被那些人关着,难道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吗?”
“回长平郡主的话,我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绣娘摇头,看云染的脸色有些暗,她又努力的想着,最后飞快的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那是山地,他们所在的洞府应该在一个大山里,常年不见日月,我猜测应该是地下山洞之类的。”
云染手指一握,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地下的山洞。
云染回首往外走去,身后的绣娘大叫着:“郡主,你要杀就杀我吧,不要杀我夫君和我的儿子。”
云染没理会她,径直走了出去,吩咐荔枝:“先把她关着。”
“是,郡主。”
云染回房间,一刻也坐不住了,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过知道得比之前多一些了,师傅确实被这些人抓住了,这些人为首的头叫戴雀,另外他们是一批极有组织的高手,有不少人,这么一大批人恐怕要不少的钱财来养着,所以这头子,绝对不是寻常的人,云染在房间里思索,该如何找到背后的这些人。
忽地她眼睛亮了,现在可以借着广元子的手通知背后的人,绣娘失手了。
若是背后的人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要另想法子,她这是以不变应万变,背后的人肯定会再次动手脚,她就在这里坐等他们。
云染一想到这个,吩咐龙一:“去找燕郡王,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龙一闪身离开,云染进房间休息一会儿,今晚她和燕祁有事要做,先休息一会儿。
宫中。
上书房里,楚逸祺脸色阴鸷难看的瞪着下首跪着的靖川候府的梅大将军梅山,梅山望着上首皇帝阴森难看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安,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气成这样做什么,他身为他的舅舅,即便擅自离开了边关,他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梅山百思不得其解,飞快的请罪。
“臣该死,擅自离开边关,请皇上降罪。”
“你还知道你有罪啊,你身为一关守将,竟然擅离边关,你知道若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会损失多少兵将吗?”
楚逸祺大发雷霆之火,下首的梅山看着这样的皇帝,心里暗暗觉察出不好来,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皇上是冲着他们梅家来的,燕郡王之所以前往梅府拿人,应该是皇帝的主意,他是他的舅舅,若是他不想动他,只需私自派一个太监把他叫进宫训斥一顿就行,何需如此大张旗鼓的让燕祁把他带进宫里来。
梅山觉得这事有些不妙了。
他越发恭敬小心的回话:“臣该死,实在是接到家中来信,说老母病重,想见老臣一面,所以老臣才会擅离边关,回到梁城来。”
“若是想回来,为什么不先送信回来请旨,若是朕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派人严守边关,你这样偷偷回来,一来会给别人可乘之机,二来若是让朝臣知道,会如何说你,如何说朕。”
楚逸祺话落,梅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一件事,皇帝这是真的打算收拾梅家了。
为什么啊,梅山实在想不透,当日皇上之所以能登基为帝,都是他们梅家的功劳,没道理现在竟然想杀他梅家的人。
“臣该死,请皇上降罪,”梅山只能请罪,皇上忽然的针对梅家的事情,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想到皇上会借着这样的一件事情来责罚他,他实在是想不透这事。
上书房里,燕祁冷眼旁观的望着皇帝和梅大将军,这狗咬狗的戏码他喜欢,让他们斗去吧。
皇帝楚逸祺正想说话,上书房外面,忽地有太监奔了进来,飞快的禀报:“皇上,不好了,涟阳关百里加急送进京城,说涟阳关有敌攻击,因无主帅主持大局,所以涟阳关一团乱局,几个副将都要出面主持,几个人打成一团,最后全都受伤了,守城的兵将因无人维持则序,所以死伤了不少。”
太监飞快的送上了一封信,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遍布黑色的狂风暴雨,飞快的接了信看。
下首的梅山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么巧,他一离开京城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事实在是诡谲,他在涟阳关镇守,多少年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以前他不是没有偷偷的离开边关回京,怎么这一次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梅山飞快的开口:“皇上,为臣立刻赶往边关去维持大局。”
楚逸祺冷笑两声望着梅山:“梅大将军,你想得可真轻松,你擅离边关,惹出这么大的祸事,现在你以为你可以轻松的前往边关吗?”
“来人啊。”
楚逸祺陡的朝外面冷喝出声,
外面侍卫飞奔而进,楚逸祺命令:“把梅大将军拉下去砍了。”
侍卫一拥而上,把梅山压住直往外面拖,梅山错愕,他是彻底的呆了,所以连反抗都忘了,皇上竟然想砍了他,皇上竟然想砍了他,这是为什么啊。
上书房里,燕祁眼瞳微眯,没想到这一次皇帝这么狠,这是怎么了?
燕祁满脸不解,同时想到靖川候府老太太的病,然后梅大将军回京,再到边关出事,难道这种种都是皇帝的手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该是十分憎恨梅家的,他实在想不透皇上为何如此恨梅家的人。
上面的楚逸祺已经的命令下去:“传朕的旨意,任命副将沈瑞为涟阳关的大将,主持涟阳关的大局事宜。”
皇帝的命令下,太监还没有退出去,门外一道大喝声响起:“皇帝。”
太后竟然在这种时候赶了过来,书房一侧的燕祁眸色深邃,唇角浅浅的笑意,这下又有热闹看了,他就做个看热闹的吧,看来太后招惹皇帝了,要不然皇帝不会出手对付靖川候府的人。
太后走进来,皇帝眸色幽暗,不过依旧缓缓的起身,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还有吗?”
太后火大的发着火,瞪着皇帝,沉声命令:“立刻让你舅舅赶回涟阳关。”
若是梅山被扣下,那么梅家的二十万兵权,很可能会旁落到别人手里,太后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上书房里,皇帝沉稳的开口:“母后,舅舅擅离职守,致使涟阳关一团乱局,还损失了多少的兵将,若是现在让舅舅赶回涟阳关去,朝中的大臣会如何说,大宣的百姓会如何议论这件事。”
太后脸色一黑:“哀家再说一遍,立刻放了你舅舅,让你舅舅赶回涟阳关去主持大局。”
皇帝还想说什么,太后一挥手,命令上书房里的人:“立刻退下去。”
燕祁温雍的向皇帝告退,退了出去,不过说实在的对这个皇帝还挺同情的,太后太强硬了,而且强硬得一点道理都没有,这不是好事,如若这是一场仗,太后败了,精明的是皇帝,太后忘了,她虽然贵为太后,但是梅大将军确实犯了过错,致使边关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皇帝放了梅山,让他返回涟阳关,那么朝堂之上的朝臣一定会弹奏梅山,梅家只怕会成为众人忌恨的对象。
上书房里。
太后瞳眸阴森的盯着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帝,你放还是不放,若是不放,信不信哀家立刻公平你的事情,让你连皇帝都做不了。”
皇帝楚逸祺唇角勾起,缓缓的笑了,望着太后慢慢的开口:“母后,你欺人太甚了。”
“若没有哀家就没有你,哀家能捧你登上帝位,就能捧你的弟弟上位,我梅家不是只能倚仗你一个。”
太后说完,皇帝眸色暗了,一抹戾气拢在瞳底,手指悄然而握,深深的呼吸,然后飞快的开口:“好,朕同意。”
皇帝说完陡的朝外面唤人:“来人,立刻放了梅大将军,让他前往涟阳关。”
太监奔进来,飞快的领命,前去命令侍卫把梅大将军放了。
上书房里,楚逸祺望着太后,沉声说道:“母后这下可是满意了。”
太后冷哼一声,直接的甩袖离开了上书房,门外燕祁目送着太后离开,等到太后走了,他复又走进了上书房,他想不透为什么皇上会听从太后的话,已经很多次这样了,皇上不像是会听太后话的人。
“皇上放了梅大将军,只怕朝臣会非议?”
楚逸祺挥手让燕祁退下:“你下去吧,朕累了,休息一会儿。”
“是,臣告退,”燕祁离开,领着人一路出宫去了。
太后的宫中。
梅山望向自个的妹妹,满脸不解的说道:“娘娘,臣可以感觉得到皇帝似乎有意针对我梅家,这是为了什么啊?”
“你说什么?”太后的脸色阴森了,手指紧握起来:“你怎么有这种感觉。”
“此次母亲生病,有人送信给我,再到我回京,一切似乎都有人在暗中布局,等我一离开了涟阳关便有人攻打涟阳关,这种种使得我怀疑,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布局,而皇上的真正目的就是夺我梅家的二十万的兵权。”
“他敢。”
太后怒喝,陡的站起身来,梅山望着盛怒不已的太后,满脸的心惊,太后怎么这样强势啊,虽说她是太后,是皇帝的母后,也不该如此的强势,妹妹这是忘了自己的本份了。、
“太后娘娘,你怎么这样啊?”梅山满脸的担忧,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收拾梅家了,这都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梅山心里一沉,不会出事吧。
他总觉得梅家最后要败在这个妹妹手里,不过就算太后强势,皇帝也应该不会听她的啊,难道皇帝有什么把柄在太后的手里。
“太后,皇上为什么会听从你的命令,放了本将军,还让本将军回涟阳关。”
梅山盯着太后,太后面容微暗,不想把自己曾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这个哥哥。
梅山脸色冷了,他总觉得太后是有事瞒着他的,冷声沉喝:“太后,你身上担着的不是你一人,还有我梅家的所有人性命。”
梅山话一落,太后不自在的说道:“我骗了他,说他不是哀家的儿子,若是他胆敢不听哀家的话,哀家就把他不是皇室血脉的事情泄露出去。”
太后话一落,梅山的整张脸都变了,周身发软,手脚都没处放了,他真的想一剑杀了这个妹妹。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的好妹妹,你这是嫌自己活得太自在了吗?皇帝他明明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怪皇帝会出手对付我,对付我们梅家,这是我梅家天大的灾祸啊。”
梅山仰天长呼,他可以预见梅家将会有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是太后招出来的,这女人因为位高权重,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了,心中认定了她把皇帝捧上了帝位,所以皇帝应该听她的,对梅家好对她好,可是她却忘了,自古帝皇无情,即便他是你的儿子,可他先是一个皇帝。
太后听了梅山的话,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你胡言乱语什么,梅山,皇帝他若是敢这么做,看我?”
“看你什么,皇帝比你想像得要聪明,我的好妹妹,这一次他本就没有打算杀我,他只是借着朝臣的手来对付我们梅家,孤立我们梅家,这次的事件,我梅家将会成为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大宣敌视的对象,而你,我的好妹妹还在这里做梦。”
“什么?他敢,他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梅家把这个孽子撵下来,换定王上位。”
梅山看着自个的妹妹,当朝的太后,像看一个怪物:“就算定位上位,你以为他会听从你的摆布吗?定王只怕比当今的皇上更残狠,本来皇帝对我们梅家是不错的,但最后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太后的脸色白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恐慌不安。
“这?”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太后望着梅山,飞快的开口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梅山脸色黑沉而难看:“现在你要做的有两点,第一立刻告诉皇上,你是皇上的生母,之前那样做只是为了让皇上听你的话,记着,一定要让皇上相信这样的事情,第二以后皇上朝中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我?”太后听到这个有些不死心,她费了多大的劲把他推上皇位,最后竟然什么都不能说话,这让她心里意难平。
梅山瞪着太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梅家的所有人啊。”
太后只得应声:“好。”
梅山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宫殿,连夜出宫回涟阳关去。
是夜,如水的月色笼罩着整个皇宫,清光好似薄纱。
宫中各处安宁无声,数道身影一路从宫中飘忽而过,好似幽灵一般直奔皇宫最角落僻静的宫殿。
这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燕祁和云染二人,两个人拉着手一路直奔广元子所住的宫殿。
此时宫殿内外一片安静,燕祁和云染二人闪身直奔广元子的寝宫而去,这里先前曾被燕祁的手下摸熟了,所以怎么走,几个人很熟悉。
一路直闯广元子休息的宫殿,此时广元子正在宫殿内休息,一抬首看到燕祁和云染二人周身拢着冷霜,好像两个杀神似的出现在门前,广元子立刻知道绣娘所做的事情败露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开口。
“你们把绣娘怎么样了?”
云染冷冷的说道:“杀了。”
广元子如遭雷击,瞬间石化,随之眼瞳红了起来,怒指着云染:“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她是无辜的,她做了什么,你要杀她。”
“我不但要她死,你我也不打算放过。”
云染继续冷冷的说道,广元子疯了似的冲过来,直扑向云染,大有欲撕裂了云染的冲动,不过他并没有靠到云染,燕祁一抬手,袍袖挥出强大的劲风,狠狠的朝着广元子袭击了过去,广元子哪里是燕祁的对手,直接被燕祁手中强大的劲气轰了出去,碰的一声撞在殿内的床柱之上,反弹着落到了地上,他挣扎着欲爬起来。
云染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踩在广元子的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主意动到本郡主的头上了,你以为你们那一出本郡主真的相信吗?”
“你,你?”广元子一句话说不出来,云染蹲下身子徐徐的望着广元子:“若是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做还是不做,若是你做了,绣娘就用不着死,若是你不做,那么她必死无疑。”
云染话一落,广元子眼睛睁大:“你是说绣娘没死。”
“是的,暂时还没有死,但你若再耍什么花招,我不介意杀了她。”
云染的瞳眸耀起寒芒,杀气重重,让广元子看得很清楚,若是他再胆敢说假话,那么这个女人会眼不眨杀他和他的妻子。
“好,你说。”
广元子下定决心,救妻子的命,不管云染让他做什么事,他都答应。
“你立刻通知背后指使你们的人,就说你妻子绣娘失手了,被我抓了起来。”
云染说完,广元子微愣,有些难以相信,就只是让他做这件事吗?
“就让我告诉他们,我妻子绣娘失手了吗?”
云染点头:“没错,你告诉他们你妻子失手了,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动手脚,我就在这里坐等他们上门,我就不相信抓不住这帮人,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来头,竟然胆敢动我师傅,若是被我抓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云染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轰的一声,殿内一盏琉璃灯打碎了。
广元子盯着云染一言不吭,看她周身怒火狂炽,就像一个杀神。
广元子忽地想到之前夜观天像所看到的天像,凤星临世,明君现,四星归位,天下将再安宁一百年,这个凤星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吧,如此一想,广元子的眼神睁大了。
云染抬脚收手转身往外走去,燕祁紧随她的身后往外走,广元子看到他们要离开,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绣娘,飞快的叫起来:“我的妻子绣娘她?”
“若是你照我的话去做,她不会有事的。”
云染并没有打算杀广元子和绣娘两个人,虽然教训了他们,但他们也是倒霉的人,若不是因为广元子和背后流花堂的那个叛徒长得很像的话,他们一家不会遭受这种罪。
“好,我会照你说的话去做的。”
广元子大叫,心情竟然奇异的有些激动,心中真的相信,这个女人也许真是凤星,她可是大宣的花王啊,又如此有能力。
不是凤星又是什么?
云染和燕祁等人一路离开了广元子所住的宫殿,他们心里压根不知道广元子所想的事情。
一行人七绕八弯的穿梭在皇宫,准备出宫回云王府。
谁知道在经过太后宫殿的时候,发现宫殿内灯火大作,成排的太监守在太后宫殿的门外,个个低垂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了一眼,燕祁小声的说道:“太后的宫中似乎出了什么事,这时候怎么这么多的人守在宫殿外面,好像是皇上过来了,皇上过来干什么?我们去看看。”
燕祁手一伸拉着云染的手,两个人身子飘忽,直往太后的寝宫飘去,身后的数名手下被燕祁命令了守在原地,以防被人发现。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潜到太后寝宫不远的地方,静静的伏立着,从窗户往里望,这一望不由得吓了一跳,太后的寝宫里,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燕祁十分熟悉的人,礼部尚书蒋大人,而且看太后和蒋大人两个人衣衫都有些不整,头发有些凌乱,这分明是有女一干情啊。
------题外话------
亲爱的们,来张票纸吧,有票的投个票纸给勤劳的笑笑
第119章 藏宝
太后的寝宫里,皇帝脸色难看的望着太后和礼部尚书蒋大人,唇角是凉薄幽暗的冷笑,他早就查出来母后和这位蒋大人有私情,他们两个人年轻时候便是一对情人,后来梅家的人把母后送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妃子,蒋大人也娶妻生子了,两个人安份的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先帝去世后,这两个人又慢慢的走到一起了,只不过以往两个人很小心,没人发现。
但倒底还是被皇帝查到了这件事,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亲手抓住母后和这位蒋大人,现在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母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身为太后,竟然如此不知检点,与外臣发生这样的关系。”
太后听着儿子数落的话,一张脸都没处搁了,再怎么样这也是自个的儿子。
“祺儿,我?”
皇帝冷沉着脸阴森森一举手打断了太后的话:“看来母后是好日子过够了,所以想去冷宫待待了。”
太后一扫之前的强势,泪根模糊的望着皇帝:“祺儿,母后我是一时糊涂了,你放过母后和蒋大人一次吧。”
楚逸祺唇角勾出讥讽的冷笑,深沉的说道:“这样丑陋的事情,朕也不想让世人知道。”
太后一听松了一口气,礼部尚书蒋大人也松了一口气,不想皇帝楚逸祺的话再次的响起来:“若是不想让朕处置你们的话,母后给儿子写一封悔过书,就着今晚的事情认真的检讨一下,朕就不把这件事对外公平。”
皇帝话一落,太后脸色黑了,望着皇帝,没看到楚逸祺脸上有半点的玩笑,神情是认真的,眼神阴鸷无比的盯着她,太后一下子明白,也许皇帝早就知道了她和蒋大人有私情,而他一直盯着她,在等着她,他这样做,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她亲笔写下的梅过书,若是她写了,这就是一个把柄,以后她若是做出什么不利于皇帝的事情,皇帝便把这封信拿出来,那么她和皇帝两个人都讨不了好。
太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兄长梅山所说的话了,她那样和自个的儿子说,是给梅家惹来了大祸端。
可是她一直以为她亲手捧了皇帝登上帝位,皇上该敬着她,爱着她,听她的话,对梅家的人好才是,哪里会想到,帝皇如此无情。
“祺儿,母后我?”
太后想解释自己先前所做的糊涂事,祺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只是为了威胁他才如此说的。
但是她没说出口,皇帝一举手阻止了她的话:“母后是写还是不写,写,朕可以饶你们一次,若是不写,朕立刻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那么母后可是声败名裂了,同时声败名裂的还有蒋大人,而且不仅是声败名裂的事情,母后从此后恐怕就要在冷宫度过了,至于蒋大人只能处死了。”
礼部尚书蒋大人脸色白了,害怕的望向太后娘娘,他不要死啊。
太后也不想进冷宫,所以望着皇帝,好半天一言不吭。
皇帝楚逸祺看自个的母后没动静,陡的朝殿外叫起来:“来一一”
皇帝话没有出口,太后苍白着脸,颤抖着声音叫起来:“住口,哀家写。”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让人知道她和蒋大人做出这样丑事的,若是这样的话,梅家从此后真的被人鄙视倒底了,她这个太后也会被人瞧不起的,还有蒋大人一定会被皇帝处死的,其实太后和蒋大人还是有些情份的,不希望蒋大人被处死。
楚逸祺听了太后的话,立刻微笑着点头:“好,母后写吧,记着,一定要写得详细一点,把今晚的事情写清楚,要不然朕依旧会杀了蒋大人。”
太后身子抖簌得更厉害了,她没想到自个的这个儿子狠起来会如此的狠,心里不由得后悔当日推他上位,若是推了定王上位,可是她很快又想到自己兄长梅大将军所说的话,若是推定王上位,定王比皇帝还要狠,难道真是她做错了。
寝宫里没人说话,太后绝望的走到书案之前去写悔过书。
礼部的蒋大人害怕的跪在寝宫之中,他心知肚明,即便太后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他这个礼部尚书的官也做到头了,皇帝不会让他安稳的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
他好不容易奋斗了这么些年,倒头来还是毁掉了,蒋大人悔得肠子都断了。
寝宫外面,偷看着这一切的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之后,凑到一起咬耳朵儿。
“你说皇帝为什么要抓自个老娘的奸,还让自个老娘写悔过书这样的东西,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太后把皇帝逼急了,”燕祁望着近在咫尺的娇容,鼻端是她身上清新撩人的香味儿,燕大郡王有些心不在焉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狠啊,我总觉得这事之中还有隐情。”
云染下意识的撇了撇唇,粉粉嫩嫩的唇在燕大郡王的眼面前晃,撩得他心痒难耐,最后一伸手搂着云染入怀,俯身便吻上了云染的小嘴儿,甜甜蜜蜜的亲了个够本,云染忍不住骂他,色胚,她在和他说话,他竟然只顾着亲她。
燕大郡王偷腥成功后,笑得像一只千年的老妖精,邪魅异常,心底更多的燥动涌动起来,不过燕大郡王不敢再往深入探究,以免想要的更多,眼下只能没事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再多的也做不了,要做也要等到大婚,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大婚啊。
时间慢慢的过去,云染身子娇软的靠在燕祁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幽幽的莲香味,舒服又安逸,懒懒的不想动。
寝宫之中,太后已经写好了悔过书,痛苦的把悔过书递给皇帝,她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若不是她招惹了皇帝,皇帝不会逼她这样的,而且她现在要让皇帝明白,她是他的生母,要不然后面梅家很可能会遭到皇帝残酷的报复。
太后只要一想到这个,连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楚逸祺看了看手中的悔过书,很是满意,悔过书上,太后确实写了今晚的事情,有了这个悔过书在手里,这个女人若是胆敢招惹他的话,他不介意和她鱼死网破。
太后望向身侧的蒋大人:“你悄悄的出去吧。”
蒋大人飞快的望向皇帝,皇帝挥了挥手,蒋大人赶紧的从太后寝宫后面的的侧门离开。
寝宫外面的云染和燕祁二人看到戏落幕了,正想离开,不想寝宫里太后的声音忽地响起来。
“祺儿,你别生母后的气,母后先前说你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这事是假的,你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啊,哀家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听从哀家的意思做事。”
太后话落,楚逸祺哈的一声冷笑,压根不相信太后的话,他扬了扬手里的悔过书,面容冷酷的开口:“我的好母后,你不会是想骗朕,拿回这悔过书吧,那么朕只能说你想得太美好了,你给朕记着,若是日后有半点不利于朕的消息,你,你梅家所有人,都要给朕陪葬。”
皇帝脸色狰狞的狂笑起来,太后脸色黑了,身子倒退,今晚一连串的打击使得她承受不住。
“祺儿,祺儿,母后说的是真的啊。”
“我的好母后,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以后你安分待在这宫殿里便罢,若是你胆敢再出来阻止朕做事,朕不会饶过你的,对了,你让朕不高兴一次,朕就杀梅家一个人。”
皇帝说完,太后惊骇的睁大眼睛,恐慌的望着皇帝:“皇儿,皇儿。”
可惜皇帝不理她,转身欲离开,不想寝宫外面,忽地一道哗啦声响起,皇帝的脸色黑了,太后的脸色也黑了,两个人飞快的冲到了寝宫的外面,皇帝阴霾狂暴的声音响起来:“来人,立刻搜查后花园。”
侍卫应声直扑向太后宫殿后面的花园,搜查了起来,寝宫之中的太后和皇帝脸色别提多阴沉了,两个人同时想着,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若是他们的事情泄露出去,这样一想,两个人忍不住烦燥焦虑。
太后着急的说道:“祺儿,你看这事?”
皇帝抬脚便走了,理也不理身后的太后,太后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她是彻底的败了,以后她还剩下什么,想到自己,想到梅家,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心狠手辣。
夜色之中,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似的直奔皇宫外面,燕祁问身侧的云染:“染儿,你先前为什么故意弄出动静。”
云染哈哈一笑:“你不觉得闹出点响声来,让那母子二人去紧张紧张,比较有意思,只怕他们现在很煎熬,想想便大快人心,不过你说皇帝真的不是太后的儿子吗?”
燕祁摇头:“应该是的吧,没有这方面的事情传出来。”
“如果皇帝确实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女人真聪明不到哪里去。”
“太后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位高权重了起来,身子有些轻飘了,所以人走上高位,第一要做的就是把持得住,保持低调。”
燕祁感叹,两个人一路直奔云王府而去。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云染洗盥完后,发现燕大郡王慵懒的歪靠在她房间一侧的软榻上,满脸的舒逸,端着一杯茶,心满意足的喝着,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云染无语的提醒燕大郡王。
“燕大郡王,夜深了,你老是不是该休息了。”
燕大郡王的眼睛亮了:“可以吗,我们一起休息。”
云染丢他一记白眼,直接的撵人:“滚,滚回你燕王府去。”
燕大郡王龙翥凤翔的绝美面容之上,拢着霸道:“本郡王陪你,我在想着要不要搬进云王府,眼下暗处的人盯着你,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本郡王不放心。”
云染挑高眉,望着燕祁,见他神容无比的认真,不像开玩笑的,云染立刻阻止:“别,你这么一搞那暗处的人还敢露面吗?我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可是我担心你。”
燕祁漆黑的瞳底拢着担心,他是真的很担心染儿,虽然她擅长使毒,武功又不错,但是背后的人也很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师傅和流花堂的那几个人都抓住了。
“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柔柔的,温软的说道,燕祁起身伸手抱着她入怀,暖暖的特别的舒服,只有抱着她,他才觉得安心:“染儿,我不想你出事,我真害怕你出什么事。”
他暗磁清润的声音中有着后怕,他不敢想,若是染儿出了什么事,他会怎么样,习惯了逗她,陪她,爱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还有办法活吗?
燕祁紧紧的搂着云染,温柔的声音在云染的耳边响起:“染儿,我发现我喜欢你的心那么深,我不敢想你若是出事,我会怎么样。”
云染忍不住唇角勾出笑意,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燕大郡王,你还是那个风华无双,冷酷无情的燕大郡王吗?”
“本郡王的冷酷无情是对别人的,对我染儿,永远是深爱着的。”
云染立刻接他的口:“记着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若是日后你忘了,看我不收拾你。”
“我不会忘的。”燕祁尊重其事的宣布,他说过的话,每一句都记得,他会陪在她身边,不管是危险还是平安,都陪在她的身边。
“染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暗中的人伤害到你的,不管是那些人,还是皇帝,他们谁都不可以伤害到你。”
一瞬间,燕祁周身涌动起戾气,瞳眸嗜血,蒙着一层别样的煞气,云染窝在他怀里,也能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波动,赶紧的伸手拍他的背,温柔的说道:“我又不是豆腐,放心吧,没人可以伤害我,为了你,我要好好的活着,然后陪着你。”
“嗯,我们要一起活着,努力的彼此喜欢。”
燕郡王想到这个,心情无端的好起来,松开云染一些:“染儿,你睡吧,我陪你,等你睡了我就走了,我会让逐日领着几个人保护你,加上你手中的暗卫,我想那背后的人若想伤你,也不能够。”
一听到燕祁想把逐日留下来保护她,云染阻止:“那怎么行,我身边有暗卫呢,逐日还是保护你吧。”
燕祁长眉挑开,周身的自信:“我若不想让人伤,没人能伤得了我。”
狂妄霸气,卑睨天下。
云染笑了起来,对于燕祁的能力,她倒是相信的,既然他坚持,为了让他安心,她不拒绝。
“那你小心点,为了我好好的活着,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被人家欺负的。”
“本郡王的女人还容不得别人欺。”
燕祁霸道的开口,云染笑意越发的深厚,不过夜深了,她打起了哈欠,燕祁立刻拉着她让她休息,自己歪靠在云染的床边,陪着她一起躺了一会儿,待到云染一脸安心的睡了,燕祁才闪身离开,临离开的时候,吩咐了逐日领着几个人保护好长平郡主。
逐日有些担心自家的主子:“爷,那你?”
“我会另调监察司的人到身边的,你只要保护好长平郡主就行了,有什么情况立刻派人通知我,不能让长平郡主有一丁点的危险,知道吗?”
燕祁尊重的叮咛,逐日点头,他们看得明白,爷是越来越重视长平郡主,越来越喜欢长平郡主了,他是深陷进其中不能自拔了,若是长平郡主出什么事,爷非疯了不可,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长平郡主。
两日后,云染接到了一封信。
看到这封信,云染知道背后的人按捺不住了,信上那背后的人让她带着藏宝图去换她的师傅,若是不带藏宝图就杀了她的师傅,另外信上还注明了,不准她带任何人,若是带人过去就杀了她师傅。
茹香院里,一片杀气,云染一言不吭的紧抿着唇,瞪着手中的信,恨不得把手中的信瞪出窟窿来,她咬牙狠声,不就是要藏宝图吗,她没有还不会画啊,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云染吩吩龙一立刻去找燕祁,自己又着手开始画藏宝图,这种藏宝图,跟地图似的,她随便画就是了。
至于背后的人说不准她带人过去,她傻啊不带人,不过是不明着带罢了。
这一次她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染周身拢上了杀气,眉宇间满是戾寒,握笔的手好似握着一柄刀,每一下都戳在敌人的胸口上。
燕祁接到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染儿,有消息了吗?”
云染扬了扬手中的信,火大的说道:“师傅果然在他们的手上,这些家伙让我带着藏宝图去见他们,若是见不到藏宝图,就杀了我师傅。”
燕祁瞳眸耀起嗜血的光芒,伸手接过云染手中的信,看了一遍后,唇角是血腥的笑意。
“他们动了这是好事,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查到他们的踪迹了,这比没消息要好,而且现在看来,你师傅她还没有死,这是好事。”
燕祁一说,云染的眉舒展了一些,先前她只顾着气恼了,却忘了现在得到消息是好事,而且师傅还活着,她一定要把师傅从那些人的手里救出来。
云染心里想着又伏下身子画手里的藏宝图,燕祁探身往前一看,不禁笑起来:“这就是你的藏宝图吗?”
云染头也没抬:“人家要藏宝图,我没有,只能自己画了一张糊弄他们,你说这世上又有几人见过藏宝图的,我师傅虽然和我说过宝藏的事情,可是我压根没有见过藏宝图,那样贵重的东西,师傅怎么可能让谁都看到呢。”
云染身后的燕祁,探过身子接过云染的笔,在她面前的藏宝图上又添加了几笔,这藏宝图被他这么一添加,还真有些像那么回事。
“看着真像,连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就是那张藏宝图了。”
云染说着对着宣纸吹了起来,这墨汁未干,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图。
燕祁则蹙眉眯眼的盯着云染手中的纸,最后沉声说道:“我觉和这藏宝图人家看了未必相信?”
云染低头望着手中的藏宝图,挺有那么回事的啊,怎么可能不是藏宝图呢。
“你只管盯着图了,却忘了这藏宝图是前朝的东西,这一百多年的功夫,这纸早烂了,所以这藏宝图应该不在纸上,而是在羊皮之类的东西上,而且这块羊皮还应该是破旧之物,若是有一块破旧的羊皮,再加上这图形,应该足以骗过那些人了。”
燕祁话落,立刻唤了自己的手下破月进来:“到燕王府的库房里找一块破旧的羊皮,如果没有羊皮,鹿皮虎皮什么皮都行,不过一定要是旧的。”
破月应声往外走去,回燕王府去找这种东西。
房间里,燕祁则挨着云染坐下来,温声软语的说道:“染儿,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救你的师傅。”
“好。”
背后的人在信中指示云染,已时三刻带了藏宝图去城外五十里地的坠马坡等候指示,下一步怎么走,等背后的人下达指令。
若不见人,就杀人。
若是带人,同样杀人。
云染淡淡轻笑望着燕祁:“这人挺精明的,竟然让我带着藏宝图去坠马坡等候指示,他们这是怕我带了人过去,所以才会这样干,看来挺小心谨慎的。”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温声说道:“染儿,你只管和他们交易,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本郡王,本郡王定然把这些人抓住,救出你师傅。”
“嗯,我相信你。”
云染点头,两个人又凑到一起研究晚上怎样配合,怎样行动。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破月去燕王府回来了,手中取了一块破旧的鹿皮,四角破破烂烂的,一看倒真像那么回事:“爷,这是鹿皮。”
燕祁点头,接过鹿皮,亲自动了手脚,他不像云染直接画上去,而是用针刺,刺出藏宝图的痕迹,然后把墨水涂进那些痕迹中,等到涂满了整个鹿皮,又用布擦掉了上面的墨汁,最后放在灯上轻轻的烘干,等到冷却后,一幅藏宝图就完成了。
云染一直看着他做这些事,等到接过了藏宝图,不由得朝着燕祁竖起大拇指:“燕祁,你好样的。”
燕祁温雍而笑,如雨后青竹一般毓秀钟离,风姿绰绝。
云染顾不得欣赏燕祁的美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拉他起身:“走吧,我们要立刻赶往坠马坡。”
燕祁拉她坐下来,吩咐外面的丫头准备了晚膳进来,温融的说道:“时间还没有到,我们先吃点东西,待到时辰差不多了再赶往坠马坡,你别心急,心急容易坏事,容易让那些人看出破绽来。”
这是关心则乱,由此可看出染儿十分的重视她那个师傅,燕祁想着。
外面荔枝应声,吩咐人准备了晚膳进来,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望着燕祁时,已是淡定了很多,笑望着燕祁,眸光是如玉一般的光芒,唇边是温柔的笑意:“燕祁,幸好有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燕祁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相视而笑,眸光紧紧的痴缠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
直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来,荔枝领着两三个小丫鬟准备了东西进来,四菜一场,两个点心,简单却精致。
鸡丝银耳,油焖大虾,鲜蘑菜心,山珍五加皮,人生红枣老鸭汤,另外还备了两盘糕点,双色核桃酥,千层蒸糕。
看得人食欲大动,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开始用膳,燕祁品尝了一下赞道:“你云王府的厨子不错,不过手艺还不如我们燕王府厨子,回头我跟那厨子学了手艺过来烧给你吃。”
“你学?”
云染挑眉,满脸的惊讶,有些受宠若惊。
燕祁看她眉高挑,眼睛圆睁,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十分的好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剥虾,一边剥一边说道:“怎么?不相信吗,最近我正在跟厨子学烧一道菜,不过手艺还没有到家,所以没有烧,回头学好了我烧给你吃。”
燕祁剥好一只虾放进云染的碗里,云染赶紧的推辞:“你剥你吃吧。”
燕祁笑了:“我看你瞄了两次,分明是极想吃的,但是又怕剥,所以不吃了,是不是?”
云染不禁叹息,这家伙不但人长得好,能力又好,偏还心思敏捷,是的,她喜欢吃虾,但是每次怕剥壳,最后就直接不吃了,虽然有时候丫鬟会替她剥,但每次都让丫头剥她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有时候选择不吃,没想到燕祁连这个都能发现,这男人让她说什么好。
云染笑着吃碗里的虾,燕祁又去剥,她赶紧让他吃饭:“你自个吃饭吧。”
燕祁不理她,继续剥,云染痴痴望着燕祁,忽然有些后怕的开口:“燕祁,你这么好,我真怕我离不开你了。”
现在她就有这种感觉,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他不但人像一幅画,还会保护她,照顾她细致又周到,若是哪一天他不见了,她非疯了不可。
“那就别离开我,我会一辈子这样照顾你的。”
燕祁因为她的这句话,笑得无比的愉悦,周身散发着动人的神彩,拢在灯光之下,像流光溢彩的玉雕,炫目动人。
燕祁把手中的虾递到云染的碗里,云染赶紧的唤一边的荔枝:“备水来,让燕郡王洗手。”
荔枝端了水来,笑望着燕郡王,她看得明白,燕郡王是真的很爱郡主,很疼她,荔枝看着这个,只觉得心里无比的高兴。
燕祁洗了手又开始吃东西。
“染儿,以后我会比现在更宠你的。”
云染看着这样美好的男人,一瞬间觉得恍惚,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幸福那样的不真实呢,以前她总不敢想像得到这样的一份爱,但现在竟然得到了,这个男人几乎是所有女人梦魅以求的梦中情人,这样出色的他爱她,她拿什么回报他,唯有爱他,用力的爱他。
云染笑起来:“燕祁,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燕祁笑起来,花厅里满是氤氲的气流,荔枝一挥手领着人出去,燕祁细心的照顾着云染,两个人在花厅里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饭后,两个人领着人离开了云王府,出城直奔坠马坡,这一次燕祁没有陪着云染,而是隐在了暗处保护着云染。
他先前已经命令了监察司的不少手下,埋伏在坠马坡外围,随时注意着那些背后之人的动作。
坠马坡。
很多人说这里闹鬼,不少人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坠马,后来所有人都叫这个地方坠马坡。
坠马坡四周是山地,天上星辰稀少,微弱的光芒洒在坠马坡四周,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其中有鸦雀的叫声,越发的碜人,夜晚这个地方很安静,没人敢在这四周出现。
云染到的时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站在坠马坡的一块大方石上,抬头看天,时辰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云染朝着暗处冷喝出声:“什么人躲在背后装神闹鬼的,不是让本郡主带了藏宝图过来吗,人呢?都死了吗?”
云染话一落,身侧不远的树木丛中有簌簌衣响,两三道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这女子眉眼凌厉,身上有一股煞气,云染看着这女子,脸色一下子变了,阴骜无比的盯着那走过来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流花堂的人,她的师姐紫萱。
云染一看到这女人,眼神暗了,沉声冷喝:“师姐,果然是你,是你泄露了我的秘密,你个胆小怕死的人,你现在在干什么?”
紫萱走过来,她身侧的两个人,冷硬的开口:“紫姑娘现在是我们的座上客,你对她客气点。”
“座上客,你背叛师傅,背叛了流花堂,你个败类,你是师傅养大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师傅呢?”
云染别提多恼火了,紫萱交出她来,她并没有十分的恨她,她以为她是被背后的人折磨的,所以才会交出她来的,可是现在看她,她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事。
紫萱大笑起来:“就算她养大我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受够了长年累月东躲西藏的日子,不是躲在山里就是四处乱窜,还有自从师傅认了你这个弟子,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什么事都和你说,连藏宝图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她竟然把藏宝图交给你也不交给我。”
紫萱说起这个便满腔恨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师傅最重视的人,没想到因为这个女人,师傅竟然直接的漠视她了,有几次她和这女人起冲突,师傅竟然呵责她,她这样算什么师傅,以前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样,后来她知道了,原来云染她是大宣云王府的郡主,难怪师傅会对她好,比对她这个孤儿好。
云染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了,她现在只关心师傅的下落。
“师傅呢,不是让我拿藏宝图来换师傅吗?”
云染沉声开口,紫萱飞快的开口:“藏宝图呢,我要先验藏宝图,若是没有藏宝图,你别想见到师傅。”
云染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了鹿皮的藏宝图,紫萱一看心里激动了,藏宝图果然是真的存在着的。
只要拿到藏宝图,她就是大功臣一个,以后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紫萱盯着云染的藏宝图,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藏宝图给抢过来。
云染阴鸷的提醒她:“这藏宝图你是抢不去的,因为上面被我涂了药水,若是你抢,你的那只手就烂了。”
云染一说,紫萱不敢动了,因为云染精通医术,这事她是知道的。
紫萱盯着云染,气狠狠的一挥手,一封信腾空而来,落到了云染的手上。
“按照这个信上的指示往前走,行驶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再有新的指示。”
紫萱说完看了云染一眼,直接的转身便走,云染本来想收拾这女人的,但是想想算了,先救出师傅和九师兄秦流风等人要紧。
她按照指示,直奔五十里外的留客亭,这是官道边的一座亭子,平时有客累了可以在此休息,所以起名留客亭。
云染赶到了留客亭,那背后的人并没有出现,依旧是紫萱出现了,交给她一封信,这次指示她上山,在山上的进行交易。
云染抬头往山上张望,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不出意外这座山上布满了对方的人,燕祁的手下若想短时间内攻上山,不是容易的事情,这背后的人确实很厉害。
不过走到这步,明知道上山有危险,云染也不退避,她要亲眼看看师傅有没有事。
云染孤身上身,一脸无惧,身后的师姐紫萱咯咯轻笑:“小师妹,不愧师傅爱了你一场,你倒也是个有情意的,师姐我就不陪着你了。”
云染回首,瞳眸寒光四射,那嗜血的杀气弥漫在眼中,紫萱吓了一跳,她一点不怀疑,若是自己落到这女人手里,肯定会被她杀掉。
紫萱不敢招惹她,赶紧的闪身离开。
云染一个人上山,这留客亭的山上没有道路,满山陡峭的崖壁,只能攀崖上山,暗处一直紧随着云染的燕祁,看得心惊不己,几次想冲出来,最后都忍住了,他知道染儿现在一心牵挂的就是她师傅,若是他坏了她的事情,她一定会发火的,所以燕祁只能提着一颗心,一路尾随着云染上山,一上山他用内力探识了一下,一下子便知道这座山上有不少的高手隐伏着,看来他们要小心了。
云染并没有爬上山顶,她刚爬到半山腰的一处峡谷口,谷口的对面有说话声响起来:“长平郡主,你的胆子果然够大啊,竟然只身上山了。”
云染抬眸望过去,便看到对面的一堆黑衣人,拢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根本看不清这些人的神容,只能感觉这些人很高很瘦。
“呵呵,本郡王向来胆大,你们把我师傅藏到哪里去了?”
云染冷声喝问,对面一名为首的人高声开口:“藏宝图带来了?”
“先前在坠马坡,那贱人不是查过了吗?若不是查过了,我也上不了这山不是吗?”
云染直接不客气的骂自个的师姐紫萱,背叛师门的人,她用不着和她客气。
对面为首的人嘿嘿的轻笑两声,其声十分的刺耳难听。
“长平郡主好胆子,既然你守信,本座也守信,只要你把藏宝图交给本座,本座自会放了你的师傅。”
云染挑高长眉,冷静的开口:“你们验过了藏宝图,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师傅,若是见不到我师傅,你们别想要藏宝图。”
对面的人嘿嘿冷笑:“长平郡主,你以为你走进这座山,还有你说不的机会。”
云染狂放的一笑,陡的朝着对面的大喝:“戴雀,你以为本郡主会不知道这座山上你埋伏了不少的高手,记着,我既然上山就不怕你们抢藏宝图,现在你立刻让我见到我师傅,否则,藏宝图一个也别想得到,你们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不就是为了拿到藏宝图吗,若是我毁掉藏宝图,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云染手指一动,鹿皮藏宝图握在她的手里,她捏着藏宝图,手指在山谷之中晃动,神容傲然挺立,如悬崖上的一株寒梅,让人似毫不怀疑她所说的话。
对面的为首之人正是戴雀,戴雀先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愣住了,待到看清云染捏着藏宝图在山谷边轻晃,戴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云染一个手松,藏宝图掉落山谷,这么大的山,他要到哪里去找这藏宝图,若是他搞丢了藏宝图,可想而知他的主子会如何的愤怒恼火,只怕杀了他都有可能。
戴雀瞳眸幽暗深沉,飞快的开口:“好,我就让你见见你师傅,然后我们两个人交换。”
云染扬了扬手中的藏宝图,认真的说道:“这份宝藏里有很多的宝贝,不可能只换我师傅一个,你把我流花堂被抓住的人全都放出来让我看看。”
戴雀脸色一暗,阴沉的开口:“你别得寸进尺。”
云染直接的冷哼:“我就得寸进尺,这么大的一份宝藏换几个人你有意见吗?那这笔交易没办法做了,这藏宝图不要也罢。”
她手一动欲松开,对面的戴雀立刻吼叫起来:“好,我们答应你,只要你把藏宝图交给我们,我们把流花堂所有人都交出来。”
戴雀说完朝着后面的密林一挥手,不少的黑衣手下押了人走过来,几个人正是流花堂的人,其中为首的人乃是九师兄秦流风,秦流风的脸上有伤痕,很明显的是被这些人毒打了,云染的手指紧握了起来,瞳眸满是杀气。
秦流风一抬首看到对面山谷上站着的云染,第一时间担心起来,飞快的开口:“小师妹,你来干什么,你还不快回去。”
秦流风话一落,他的身侧响起几声冷笑,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紫萱,紫萱满脸嫉妒的望着云染,她喜欢秦流风,可惜秦流风不喜欢她,但秦流风很喜欢云染,这让紫萱嫉妒吃味。
紫萱走到秦流风的身边,温声的说道:“师兄,已经晚了,现在这整座山上都是我们的人,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投靠我们吧,省得吃苦。”
紫萱说完,身子朝着秦流风身边靠去,秦流风立刻一侧首让了开来,怒骂紫萱:“叛徒,你竟然把小师妹交出来,师傅一定恨不得杀了你。”
“那也要她杀得了我。”
紫萱冷沉着脸说道,对面的云染问秦流风:“九师兄,你没事吧。”
秦流风摇头:“我没事,你放心吧,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秦流风满脸的担心。
紫萱大叫:“还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啊。”
云染已经不理会这个女人,而是望着对面山崖口上的戴雀:“我师傅呢,我要见我师傅?”
戴雀一挥手,一人被拉了出来,披散着头发,神容有些看不清,被人押着。
戴雀飞快的说道:“流花堂的人全在这里,现在你把藏宝图拿过来,我们交换。”
云染激动的盯着那披散着头发的人,叫了起来:“师傅。”
可惜那人不动,云染愤怒的朝着戴雀大吼:“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说话。”
戴雀冷笑:“皮肉伤肯定是少不了的,谁让她不肯定交待藏宝图的下落呢,现在她昏过去了。”
云染狠声:“你让我看看我师傅的脸。”
她怀疑这人不是她师傅,是假的,所以一定要看到师傅的脸才相信。
戴雀飞快的一拉披散着头发的女子,那女子的神容正是云染的师傅,那张脸上布着伤痕,云染不由得心疼了,想冲过去,不想暗处的燕祁密音传到她的耳边:“这个人是假的,你看她脸上的伤。”
云染飞快的望向那女子的脸,仔细观看,果然看出端睨,这人脸上的伤,伤痕交错排列很有规则,分明是有意而为的,若是挨打的,一定会杂乱无章,云染心中狂怒,陡的大喝起来:“戴雀,你竟然胆敢骗我,好,你不想要藏宝图了,这人根本不是我师傅,既然你没诚意,这藏宝图毁掉也罢。”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你们票纸呢,笑笑票好少啊。有票的投点吧。
第120章 燕祁苦心 好友成仇
山崖边,云染手一松,藏宝图飘荡在山谷之中,对面的戴雀脸色陡的变了,大声的嘶吼起来:“你疯了。”
他身形一纵,直往云染扔掉的藏宝图扑了过去,可惜山风太大,藏宝图眨眼刮得不见踪影了,戴雀的一脸张笼罩着狂风暴雨,他疯狂的只想捏死对面的女人,这是藏宝图,是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藏宝图,她就这么给扔了。
戴雀身子往后一退,落到对面的山谷口,瞳眸一片血红,飞快的开口:“来人,给我把流花堂的这些人统统的杀了,这个女人也不放过。”
戴雀的话一落,他身后的紫萱大笑起来:“哈哈,活该,你们真是找死。”
数道身影直扑向流花堂的几个人,云染的声音陡的响起来:“戴雀,若是想要藏宝图,赶紧的把我师傅放出来,别再搞这些假把戏了,若是你不把我师傅放出来,这藏宝图我真的要毁掉了。”
戴雀等人飞快的抬首望,只见对面山崖之上的云染手中依然捏着藏宝图,先前她扔掉的根本不是藏宝图,而是别的东西,戴雀一颗心落地,心里大骂对面的女人阴险刁钻。
不过他不敢再招惹这女人,看她的神情,若是逼急了她,真能把藏宝图扔了。
“好,”
戴雀一挥手,先前冒充云染师傅的人被人拉下去了,这一次有两个黑衣人提出一个人来,这人一出现,云染便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不由得大叫起来:“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对面被戴雀带出来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苗枝,苗枝本来昏迷过去了,但是迷迷糊糊间听到云染的呼叫声,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对面山崖之上站着的云染,苗枝的脸色不由得变了,挣扎着开口:“染儿,你怎么过来,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苗枝身侧的紫萱笑眯眯的接口:“我的好师傅,你的好弟子拿了藏宝图来换你了,看来你疼她没有白疼。”
“藏宝图?”
苗枝微愣,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她没有望向云染,而是望向了紫萱,狠声说道:“是你,是你个贱人出卖你小师妹的是不是?”
紫萱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是我说出她的,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想再跟着你们东躲西藏的了,跟个老鼠一样永远不见天日。”
她想吃美食,穿华服,和别的女人一样过开心快乐的日子,她才不要吃什么苦,以前她一直搞不明白,她们流花堂的宗旨是什么,师傅为什么一直带着她们东躲西藏的,原来她们流花堂的任务是守护一批宝藏。
紫萱一想到这个,便觉得自己的师傅脑子坏掉了,明明手里有一大批的宝贝,竟然甘愿过苦日子,若是她把这批宝藏拿出来,几辈子也吃不完喝不完,守什么啊。
“师傅,不是我说你,明明手里有这么多的宝贝,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过好日子,偏偏要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你这是何苦呢。”
苗枝愤怒的大吼:“闭嘴,贱人,早知你是这样的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苗枝恼火,回首望向山崖对面的云染时,沉声命令:“染儿,快下山去,师傅命令你马上下山。”
戴雀一听立刻变了脸,手指一动,一柄长剑抵住了苗枝的脖子:“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苗枝脸色未变分毫,倒是对面的云染脸色难看了,陡的握紧手指,大声冷喝:“戴雀,立刻把你的剑拿开,信不信我立刻毁掉手里的这张藏宝图。”
戴雀瞳眸满是赤红的血色,不过慢慢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抬眸望向对面的云染:“长平郡主,现在你看到你师傅了,你把藏宝图拿过来,我们交换,我把流花堂的几个人放了,你把藏宝图交给我。”
“不行,你派几个人把我师傅和流花堂的人送过来,我把藏宝图交给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对面的山头上埋下了不少的高手,我没有那么傻。”
云染冷着脸开口,戴雀瞳眸更暗,长平郡主果然够聪明,他略一凝眉,最后同意了,现在他只想拿到藏宝图,他们这么多年的隐藏就只是为了拿到藏宝图,若是拿到藏宝图了,主人的大业可成。
戴雀一挥手,身后走过来数名高手,这些人每人押着一个流花堂的人,带着这些人纵身往云染这边的山崖跃了过来。
戴雀在对面的崖谷边盯着云染,以防云染有什么举动,他可以命令手下把流花堂的几个人杀掉。
这次他们总共抓住了流花堂七个人,其中紫萱已经归顺了他们,还剩下六个人,六个人中,个个都被他们折磨了一通,受了重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苗枝,谁让这女人嘴巴硬,什么都不说的,若不是紫萱交待出长平郡主这么一个人来,他们还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呢。
戴雀的手下带着流花堂的六个人纵身过来,云染离得他们近了,才发现流花堂的六个人都被打成了重伤,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师傅,师傅的手脚根本动不了,手筋和脚筋被戴雀他们给挑断了,云染一看到这个,不由得心痛难忍,怒吼着叫骂起来。
“戴雀,你个畜生,你竟然这样对我师傅。”
对面山崖边的戴雀挑高眉,沉声说道:“这事怪不了我们,谁让她死抗着不说的,我们主上当时还说了,若是她交待的话,饶她一命,可是她偏什么都不说,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苗枝顾不得理会戴雀,只是望着云染叫起来:“云染,师傅命令你,赶快走,不用管我们了。”
九师兄秦流风也叫起来:“小师妹你走吧。”
这座山上布下了不少的高手,她们行动不便,就算云染带了人上山,也不会是这些家伙对手的,若是带着她们,她肯定无法脱身,所以苗枝不希望云染救她。
她大叫起来:“云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师傅,你就赶紧走。”
对面的戴雀大叫:“长平郡主,现在你师傅已经到了你们面前,你快点交出藏宝图来。”
云染的手伸出来,藏宝图便在她的手中,她朗声说道:“现在一手交人一手换图。”
戴雀命令自己的手下:“把人交给她。”
几个废人,他们要干什么,不过?戴雀的眼神闪着耀眼的光芒,只要拿到藏宝图,这些人统统都要死。
几名手下提着苗枝和秦流风等人过来,苗枝眼看着云染走了过来,心情焦燥起来,此时提着苗枝的黑衣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苗枝的身上,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对面走过来的云染身上,个个盯着云染手中的藏宝图,只要拿到藏宝图就是大功一件,日后主子若是夺了天下,他们这些人可就是大功臣一个。
谁也没有注意到苗枝,苗枝逮着千钧一发的空档,陡的摒射出全身的力量,借助着体内的内力,碰的一声弹了出去,直往山崖之外的悬崖坠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谁也没有想到苗枝竟然宁愿一死,也不想让云染拿藏宝图换她,这下戴雀等人更加相信,云染手中的图就是藏宝图。所以苗枝才会宁愿一死也不要让云染交出来。
戴雀身子一纵往这边扑了过来,同时沉声命令:“抢。”
云染只觉得心神俱裂,心脏疼痛异常,她尖叫起来:“师傅。”
想也没想的冲到悬崖边,往下扑了过去,同时她朝着戴雀等人尖叫:“你们不是要藏宝图吗,拿去拿去。”
藏宝图扔了出去,在悬崖之外飘荡,数道身影朝藏宝图飘了过去,顾不得理会流花堂的几个人。
身后一直隐在暗处的燕祁看到云染想也不想直扑向悬崖,不由得一颗心都碎了,身形陡的爆射出来,同时他的喝声响起来:“杀。”
山林间数道身影扑了出去,直扑向戴雀等人,龙一龙二等暗卫闪了出来,和戴雀的手下打了起来。
夜色之下,厮杀声一片。
龙一等人闪到流花堂几个人身边,伸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有人受伤太重,没办法动,有人还能动,秦流风想到师傅宁愿坠崖也不想连累小师妹,整颗心都撕裂了,怒吼着扑向黑衣人。
悬崖之外,云染飞身扑向了苗枝,苗枝先前全力一展扑向悬崖之时,身子狠狠的撞击在了山崖的崖石之上,本就受了重伤的人,再经过这么重重的一击,直接承受不住的大口吐着血,云染纵身落下悬崖,直往下坠,苗枝望着她,慈爱的说:“染儿,回去,回去吧。”
云染却不理会,继续下坠,同时加快了坠崖的速度,她伸出手用力的抱住苗枝,两个人一起往下坠,苗枝眼里满是慈爱,她没有看错染儿,染儿是个心善的丫头,不过苗枝的心很痛,虽然染儿武功不错,但是这样跳下悬崖,要想再上山崖根本不能够,她这是奋不顾身,宁愿陪着她一死了,苗枝心痛的大叫:“染儿,你疯了。”
“师傅,我是不会不管你的。”
云染大声叫,她宁愿一死也要救师傅,云染紧紧的抱住苗枝。
忽地头顶上方一道绿色的波动涌来,一条绿色的藤条像飞舞的龙一般的缠上了云染和苗枝的腰,燕祁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来:“染儿,施展轻功带你师傅上来,我助你一臂之力。”
“好,”云染大喜,一手揽着怀里的师傅,一手拉着藤条,施展了轻功,借助着腰间的力量,一路直往山崖之上攀去,她低首望着怀里的师傅,温声说道:“师傅,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
苗枝笑了,她笑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染儿不会有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染儿,你真是个傻子。”
云染施展了轻功借着藤条,往山崖上方攀去,等到她跃了一半,头顶上方,一道白色的光影飘过,燕祁长袖一伸揽腰抱了云染几个飞纵,直往山崖之上跃去。
很快三个人跃上了山崖,而此时山崖之上打成一团,两方人马各有伤亡,流花堂的六个人,除了秦流风外,别人都被杀掉了,他们本就受了伤,哪里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所以统统的被杀,秦流风武功很高,所以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大碍。
苗枝看到流花堂的人被杀掉了,身子更是虚弱,大口的吐着血,云染看到她吐血,心慌心跳换抱着她:“师傅,你怎么了?”
“染儿,师傅不行了,你别伤心,师傅有话要与你说。”
云染一听,心往下沉,握着苗枝的手尖叫:“师傅,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手筋脚筋被他们挑了,我会给你接好的,你受的伤我会医好的,师傅你不会有事的。”
苗枝摇头,望着云染,瞳眸满是欣慰,她虚弱的说道:“染儿,没有用了,真的没有用了,他们给师傅下了五毒散,现在毒已入血脉了,师傅是活不了了。”
苗枝喘息起来,虚弱的靠在云染的胸前,嘴里依旧吐着血。
云染听了苗枝的话,心神俱裂,陡的朝着夜空大吼起来:“师傅。”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失声痛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去给苗枝号脉,随着号脉,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的落空,没错,师傅确实中了五毒散,而且毒已入心脉了,乏天无术了,就算她会天魄神咒都救不了她了,若是毒没有入心脉,她可以救师傅的。
云染陡的朝着一侧站着的燕祁大叫:“燕祁,给我抓住戴雀和紫萱两个人,我要这两个人,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我要他们给我师傅陪葬。”
燕祁先前差点被云染吓死,这会子看云染伤心,他的心也很痛,真想代替了染儿来痛。
此时听到云染的话,直接的接声:“好。”
燕祁纵身跃了出去,云染紧紧的抱着功枝,伤心的哭着:“师傅。”
“别伤心,听师傅说。”
苗枝精神已经不太好了,虚弱的说道:“你知道流花堂的叛徒是谁吗?”
云染摇头,她不知道,只听师傅说过这个叛徒。
苗枝飘忽的笑起来,眸光中是痛苦,那么痛,那么的难过,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他是我的儿子。”
苗枝话落,云染直接的吓了一跳:“师傅,你说什么?”
“那个叛徒,他是我的儿子,他叫宋隽。”
云染听了师傅的话,想到师傅手筋脚筋被挑断,想到她被喂下了五毒散,难道做出这种种伤害师傅事情的人竟然是师傅的儿子。
“师傅,难道那个抽掉你手筋脚筋,喂你喝下五毒散的人竟然是你的儿子。”
苗枝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睛,虚弱的没有一点的力量:“是的,染儿,他是我的儿子宋隽,你知道吗?不但是他,就连他的父亲当初也想得到那宝藏,不过被我发现了,我杀掉了他,可是没想到宋隽他竟然也想得到那宝藏。”
苗枝嘴里的血更多的溢出来,云染再次流泪,手指紧握起来,眼神摒射出冰冷的寒气,她不会放过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的,竟然这样伤害师傅,她是他的母亲啊。
“他们都恨我,因为我没有让他们动宝藏,若是宝藏落到他们手里,天下必乱啊。”
苗枝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她为了守护宝藏,付出了所有,这样究竟是值还是不值啊,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你知道师傅是谁吗?”
云染摇头,以往师傅并没有和她说这些话,所以她不清楚:“我正是前朝那个小皇子的后人,宝藏正是我祖先所有。”
“前朝皇室子嗣。”
云染愣住了,她没想到师傅她竟然是前朝的人,还是皇室中的人,那个小皇子的后人。
苗枝气息有些不稳,身子开始挣扎,她痛苦的叫起来:“染儿,师傅要和你说,那个宝藏?宝藏?”
苗枝还没有说出来,后面九师兄秦流风扑了过来,他眼看着自个的师傅不行了,疯了似的杀掉了和他厮杀在一起的一名手下,扑了过来。
“师傅。”
秦流风痛心疾首的叫起来,失声痛哭起来,苗枝想说的话被秦流风打断了,她想起了一件事,挣扎着望向秦流风:“流风,师傅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
苗枝急促的喘气,伸长了脖劲,痛苦的挣扎着,秦流风和云染二人哭起来,伤心的叫道:“师傅,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苗枝使劲的挣扎着道:“当时师傅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包裹着的乃是一件明黄的绣龙包裹,还有一个上好的玉佩,师傅这些年替你查了,你应该是南璃皇室中的人,你那些东西,师傅把它放在了染儿的水榭小筑里,你可以可以?”
苗枝虚弱的说不下去了,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秦流风和云染紧抱着她。
“师傅,师傅。”
苗枝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叫道:“染儿,帮师傅完成心愿,那个宝藏在,在你?”
但是她倒底没有来得及说出宝藏以及藏宝图的下落,直接的闭上眼睛,死了。
秦流风和云染二人呆了,望着死去的苗枝,往日的情景一一的浮现上来,师傅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爱,尤其是秦流风,他是师傅养大的,恩同再造,没想到师傅竟然死了,秦流风紧握着手狠狠的发着誓:“我一定要替师傅报仇,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山崖上,此时安静了下来,燕祁领着数道身影闪身奔了过来,看到苗枝死了,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开口:“染儿,那戴雀被人杀掉了,至于你师姐早就跑了。”
戴雀本来正和燕祁交手,眼看着燕祁要抓住他了,可惜背后忽然射过来一枝箭,射杀了戴雀。
看来背后的人很精明,为了不让戴雀落到他们的手上,交待出什么,竟然直接的杀掉了戴雀。
至于染儿的师姐,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染伤心的痛哭着,伸手紧抱着苗枝,她的瞳眸射出狠戾的光芒,狠狠的发着誓:“师傅,我一定要亲手抓住宋隽,把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杀掉了。”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师傅呢,她是他的母亲,他为了得到宝藏,不但挑断了师傅的手筋和脚筋,竟然还给师傅下了五毒散,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越想越恨,周身笼着怒火。
秦流风和她心中都充斥着强大的杀戳之气,两个人一直静默不语。
燕祁上前一步说道:“天快亮了,还是把你师傅葬了吧。”
秦流风缓缓的起身,伸手从云染的怀里抱过苗枝,心痛的说道:“我把师傅送回凤台县吧,把她安葬在她以前住过的地方,瞎婆婆一直在那里守着,她会照顾好师傅的,若是把师傅一个人留在外面,她会很孤独的。”
云染因为秦流风的话,再次的流下了眼泪,把师傅交到了秦流风的手里。
秦流风抱着苗枝一路下山,他的背影透着凄冷孤独,以前有师傅,现在他还剩下什么。
身后的云染眼泪再次的流下来,本来她一直想着,等到完成了师傅的心愿,她便回凤台县好好的陪着师傅,没想到师傅她竟然?
想到这,云染的哭声大了,呜咽着令人心痛不已。
燕祁上前一步抱着云染,搂着她安抚她:“染儿,别伤心了,你师傅那么爱你,不希望你这样伤心。”
云染没有吭声,她想起师傅为了不让她救她,竟然直接的坠崖,师傅一向待她极好,当初直接把自己的半身功力传给她,要不然她不会在短短三年的时间便有这样一身功力的,想到师傅为她所做的种种,她还没有回报师傅啊。
云染眼泪又流下来,心里狠狠的发誓,她一定要抓住宋隽,还要替师傅完成她的心愿,找到那个有道明君,虽然眼下她不知道宝藏的藏宝图在什么地方,但师傅住过的地方总共就那么几个地方,她一定会找到的,关键是现在她要找到这么一个人。
“我们回去吧。”
燕祁心疼的开口,抱着着云染一路下山,云染窝在他的怀里,幽冷的问道:“戴雀的手下全都跑了吗?”
“抓住了两个,杀了不少,我们的人太少了,所以没有全部抓住他们,那抓到的两个人恐怕不知道什么内幕,要不然为什么戴雀被杀掉了,而这两个人却没事,这说明这两个人不知道内情,所以才不会被杀。”
“可恨。没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这么聪明。”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火大的想杀人,若是她抓到宋隽,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了,想宝藏想疯了,竟然直接的杀了自个的母亲。
燕祁则很担心:“染儿,那些人没有拿到宝藏,只怕后面还会针对你,你要小心些。”
燕祁越想越担心云染的安危,瞳眸微闪,慢慢的心中有了主意。
此时天色已明,一行人迅速的回京,云染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一点力气都没有,苗枝的死对她打击挺大的,她几次从睡梦中惊醒,看得燕祁心疼不已,一路抱着她进了云王府,把她安置在床上,陪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醒过来才离开。
宫中,上书房里。
皇帝正和赵丞相商量事情,门外太监走进来,恭敬的禀报:“皇上,太后娘娘过来了。”
楚逸祺挑高眉:“没看到朕正和赵丞相商量事情吗?”
“是,”小太监脸色一白,现在皇上比从前更狂暴了。
小太监还没有退出去,便听到外面太监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太后娘娘留步,请娘娘留步。”
不过太后已经推开小太监走了进来,上书房里,皇帝脸色黑沉而难看,盯着太后,赵丞相赶紧的起身:“皇上,臣先告退。”
皇帝点头同意了,赵丞相和太监都退了出去,只剩下皇帝和太后母子二人。
太后不像以前那般的强势,眼眶红了:“皇儿,你为什么要把你舅舅抓起来。”
原来先前太后强势的让皇帝放了梅大将军梅山,这件事引起朝堂之上所有朝臣的反对,不少人站出来弹劾梅山擅自离开边关,使得边关损失不少兵将,请皇上撤了梅山的大将军之职,让他在京城思过,涟阳关另派人镇守。
皇帝立刻准奏了,派了人把梅山从半道上给截了回来,现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太后接到梅家人的信,立刻赶了过来。
皇帝阴森森的盯着太后,唇角是幽寒的冷笑。
“母后真是可笑,难道你不知道朝堂上,众朝臣都在弹劾舅舅目无王法,擅离边关,致使边关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认为这样的他还配为我们大宣的大将军吗?”
太后身子一软,直接的要往地上倒去,祺儿这是想夺梅家的二十万兵权啊,如若梅家被夺了二十万兵权,以后还是富贵滔天的靖川候府吗?太后想到这个,心中怒意升起,自己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捧上帝位,难道就得到这样的下场吗?
“祺儿,你怎么能这样干呢,要知道你舅舅执掌二十万兵权,对你是有好处的啊,他是你坚强的后盾啊。”
“后盾吗?”
楚逸祺冷笑:“母后不是说了,若是没有朕,还有定王吗,靖川候府的人还可以推定王上位吗?那这样的靖川候府还是朕的坚强后盾吗?”
太后周身窜起冷汗,痛苦的望着楚逸祺:“皇儿,母后做错了,母后不该和你说那样的话,梅山他真的是你的亲舅舅啊。”
可惜楚逸祺不理会她,直接的挥手:“母后回去吧,这件事母后不要再说了,儿臣并不是无情之人,虽然梅山犯了这样的过错,朕并不打算杀他,只不过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在靖川候府反省罢了。”
太后差点没有一口气抽过去,夺了梅山的兵权,比杀了他还要要他的命啊。
他一辈子都是手握兵权,带兵打仗的人,怎么承受这些啊,何况那二十万兵将可是梅山的命哪。
太后此刻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狂炽了,手指紧握在袖中。
楚逸祺淡淡的开口:“母后,眼下我对你梅家还有一些仁慈,你最后别再胡思乱想一些不该想的,若是这样,朕只怕连最后的一丝仁慈都没有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太后再做出什么,皇帝不介意斩了梅家所有人。
太后脸色惨白如纸,皇帝朝外面唤人:“来人,请太后回宫中。”
“是,皇上。”
小太监奉命进来,把太后请了出去,等到她一走,皇帝眯眼阴鸷的盯着离开的太后,忽地唤了许安进来:“从今天开始,多派些人在太后的宫殿外面侍候着,记着,寻常人不许见太后。”
许安脸色一暗,皇上这是变相软禁太后娘娘了,这是怎么了,不过许安不敢说话,立刻出去多派些侍卫在太后的宫殿外面守着。
太后的宫中。
太后一回来直接的气倒在软榻上,一口气接一口气的喘着,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那个孽子给整死了,她都说了她是他的亲娘,梅山是他的亲舅舅,他为什么不相信呢,偏还把梅山的兵权给夺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太后真想掐死楚逸祺,心里后悔着,当初她怎么就帮助这家伙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了,早知道这个孽子这样不孝,当初她就该掐死他啊。
太后气得哭了起来,大殿内没有人。
她让宫女太监的下去了,她有委屈只能自个儿偷偷的哭。
太后正流泪,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关心的话:“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飞快的望过去,看到定王楚逸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逸霖看太后望他,飞快的说道:“外面忽然增加了很多的侍卫,我怎么觉得皇兄好像软禁了母后。”
太后看到定王楚逸霖,直接的扑进楚逸霖的怀里放声大哭:“霖儿,母后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皇兄这样的孽子,母后后悔啊。”
定王楚逸霖眸光闪烁,伸手搂着太后,温声软语的劝道:“母后别伤心了,回头我与皇兄说说,不过皇兄为什么抓了舅舅啊。”
楚逸霖的话一落,太后再哭起来,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孽,若不是她骗祺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霖儿,现在怎么办,你皇兄想夺梅家的二十万兵权。”
“怎么会这样?”
楚逸霖挑高了长眉,一脸的不解,满脸替太后心疼的样子,太后握着他的手,气急的吼道:“早知道当初我梅家的人就支持你当皇帝了,你一定不会像那个孽子心狠的。”
“本王怎么会忍心这样对母后,这样对舅舅他们呢,他们可是本王的亲人。”
太后再次的哭起来,心里只觉得绝望,楚逸霖温声劝她:“母后不要太伤心了,你这样伤心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办法帮助舅舅拿回二十万兵权吧,舅舅那个人母后又不是不知道,视兵权如命,若是他被拿了兵权,那就是要他的命。”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你皇兄是一心要动梅家的。”
太后狠声,忽地望着定王:“我不能让梅家这样没落,若没有兵权,梅家算什么,而且朝堂上有眼的人都看得出皇上不待见梅家,以后大宣个个可以欺我梅家人。”
太后盯着楚逸霖:“霖儿,母后要推你上位,母后要把那个孽子给拉下来。”
楚逸霖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不过脸上神容却有些迟疑。
“母后,这事不能随便乱说,若是传到皇兄的耳朵里,可是要惹来祸灾的,何况舅舅他没有兵权。”
“哼,他想得太容易了,那二十万的兵权是你舅舅尽心尽力的带出来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服从其他人的管教,所以我定要说动你舅舅,让他出头,我们定要把那孽子撵下来。”
太后说完,望向定王楚逸霖:“霖儿,若是你登上帝位,不会如此对待母后,对待舅舅们吧。”
楚逸霖飞快的摇头:“母后,怎么可能,从小到大霖儿不是最孝顺你吗,先前你说让霖儿助皇兄登上帝位,霖儿可有说一句话。”
“霖儿一直很听母后的话。”
太后想想也是,楚逸霖确实很听她的话,若是楚逸霖登上帝位,她和梅家就不一样了,若是让楚逸祺一直登在帝位上,这家伙对梅家的人不会好的,后面稍不如他的意,他很可能就会对梅家动手,因为她的那封悔过书就在他的手上。
“好,回头我去找你的舅舅,好好的计划这件事。”
太后下定了决心,要把皇帝楚逸祺撵下帝位,推定王楚逸霖上帝位。
大殿内,楚逸霖笑了起来,拢在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
云王府,茹香院里,云染整整睡了一天,傍晚才醒过来,醒过来后,想到师傅的死,一动也不想动,直到门外有人急急的走了进来,竟是荔枝,荔枝飞快的开口道:“郡主,不好了,燕郡王被刺客刺杀,不但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云染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切的从床上起身,荔枝赶紧的过去侍候她穿衣服,她一边穿一边问荔枝:“燕郡王好好的怎么受的伤,他那样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啊,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昏迷过去?”
荔枝赶紧的禀报:“郡主别心急了,燕郡王还好,受的伤是轻伤,中毒也不算特别的重。”
云染听了荔枝的话才略松了一口气,不过一穿好衣服便急急的往外奔去。
荔枝在后面叫:“郡主,你别急了,燕郡王没有大事,他现在正在花厅里等着呢。”
云染直奔花厅而去。
花厅里,昏黄的灯光之下,燕祁虚弱的歪靠在花厅一侧的椅子上,看到云染冲进去,燕郡王立刻苍白着脸递给云染一个笑,并安抚云染:“染儿,你别太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云染哪里理会他,冲到他的身边,替他检查伤口,发现他的伤只是皮外伤,不过伤口上染了毒倒是真的,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云染立刻取出解毒丸给他服下,又命人取了药箱过来,替燕祁包扎伤口,待到她处理完了燕祁的伤,才松了一口气,望着燕祁苍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怎么好好的受了伤呢。
燕祁看到她着急上火的,一脸的笑意,瞳眸清澄如碧波,氤氲淡然的笑,似毫没有被人刺杀后的怒火,云染稍微的一想,不由得脸色变了,盯着燕祁冷哼:“燕祁,这刺客事件,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顺理成章的住进云王府,好保护她。
燕祁没说话,唇边笑意越发的浓厚,云染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不由得火大的叫起来:“你竟然自导自演这出戏,让自己受伤中毒了。”
云染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他拿自个的身体开玩笑,她心疼死了。
燕祁伸手拉着她:“染儿,我不放心你,我受了伤中了毒,就可以顺利成章的住进云王府让你治病了,这样我就可以守着你,保护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的。”
“你?”
云染听了他的话,又怒又心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燕祁伸手拉着她:“染儿,你别生气了,我没有事。”
云染瞪着他:“这是仅有的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我还理不理你,以后要记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准伤害自个儿。”
燕祁抱着云染,眉眼愉悦的答应:“好,以后本郡王不会这样做了。”
云染总算笑了,不过看到他的伤口,还是心疼,想到这个男人的用心,更心疼。
门外,枇杷走进来禀报:“郡主,宫中蓝嫔和武安候府的夏小姐一起过来了。”
一听到蓝筱凌,云染便想到了上一次进宫发生的事情,这个女人竟然想给她下药把她送上皇帝的床,想到这个,云染脸色难看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燕祁的周身也拢上了冷霜,直接的命令枇杷:“郡主不见她们,让她们回去吧。”
云染却阻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今晚过来想干什么,何况她是皇帝的妃子,她这样直接的拒人于门外,只怕会惹人非议。
“请她进来吧。”
枇杷退了出去,燕祁立刻蹙紧眉不赞同的说道:“染儿,这种贱人还理她做什么,就该离得她远远的。”
“有时候躲不是办法,这个女人若是再胆敢算计我,我不会放过她的,”云染森冷的开口,燕祁总算不说话,云染温柔的望着他:“你受了伤,还是早点休息,你若想住在云王府,不能不听我的话,若是你不听我这个大夫的话,就住回燕王府去。”
云染话落,燕祁不吭声了,云染唤了门外荔枝走了进来:“把燕郡王安排住下来,他受了毒伤,我要给他解毒。”
“是,郡主。”
荔枝高兴的领命,燕祁飞快的说道:“我要住离染儿最近的院子。”
“是,燕郡王,”荔枝恭敬的领命,领了燕祁离开,燕祁起身,身侧的手下赶紧的扶着他,虽然燕郡王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装。
一行人出花厅的时候,和门外走进来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穿身而过,燕祁眸色冰冷的瞪了蓝筱凌一眼,这女人立马便感受到了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看燕祁,不过想到云染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倾城绝色的男人,蓝筱凌想到了自个儿,不由得心中升起嫉妒,为什么云染可以得到这样的男人,而她却得到了那样的一个男人。
花厅里,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走了进来,云染徐徐起身,不过并没有迎上去,蓝筱凌虽然贵为皇帝的妃子,可是只是一个嫔妾,云染虽然只是郡主,但却是一品郡主,所以她没有行礼的必要,至于起身,乃是身为主人该有的客气。
蓝筱凌的瞳眸暗了暗,不过很快若无其事的和夏雪颖二人走到云染的身边。
夏雪颖欢快的声音响起来:“染儿,没想到筱凌竟然可以出宫探望父母,她邀了我一起过来看望你。”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眉微挑,望向蓝筱凌客套的说道:“蓝嫔真是太客气了。”
蓝筱凌的脸色僵住了,素手轻握起来,夏雪颖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
“染儿,筱凌已经和我说了,说她惹你生气了,你别生她的气好吗,她知道错了,你原谅她吧。”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望向夏雪颖说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夏雪颖摇头,蓝筱凌没有和她说做了什么,只说她做了错事,云染在生她的气,她有心想和好,所以请她和她一起前来云王府走一趟。
蓝筱凌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脸色微变,飞快的开口唤道:“云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一次。”
云染望向蓝筱凌,沉沉的说道:“有些错可以原谅,但有些错是不会原谅的,你对我所做的注定我们两个以后再也成不了朋友,因为我害怕你哪天又算计到我的身上。”
云染周身的冷气,瞳眸折射出幽暗肃沉的气息,紧紧的盯着蓝筱凌:“若是你再一次的对我下黑手,把我送到皇帝的床上怎么办。”
云染话落,夏雪颖的脸色先白了,盯着蓝筱凌,最后望向云染:“染儿,你说什么,筱凌她做了什么?”
“她给我下药,想把我送到皇帝的床上,只不过被我识破了她的把戏,你说这样的人我有办法当她是朋友吗,若是我当她是朋友,保不准哪天再被她算计。”
夏雪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盯着唐筱凌,像看怪物一般的盯着她。
“筱凌,你怎么这样了,你明知道我和染儿不想进宫,你怎么还对染儿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蓝筱凌已经不是她们当初认识的那个坦荡爽朗的蓝筱凌,她变了,变得让她认不识了。
蓝筱凌看到夏雪颖的眼神,下意识的咬着唇,心中对云染的恨意陡升,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她明明来道歉了,她竟然还让雪颖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以后她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雪颖只怕再不会和她做朋友了。
蓝筱凌心痛的望着云染和夏雪颖,说道:“不是我的主意,是皇上的主意,他想娶云染,我只能配合皇上,若是我不理会皇上,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染儿她是你的朋友啊,你不能因为皇帝逼迫你,就做这样害她的事情,那以后皇帝若是再让你害我们,你是不是还会下手。”
夏雪颖心凉,身子退后一步,离得蓝筱凌远远的,这一刻她自动和蓝筱凌划清了界线,这个女人她不能再接近了,若是再接近,只怕她要倒她的霉。
“云染,雪颖,你们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蓝筱凌哽咽着开口,她不想失去朋友,云染直接的拒绝:“对不起,蓝筱凌,以后你是皇帝的妃子,不是我们的朋友,因为我们的立场不一样。”
不是云染心狠不原谅蓝筱凌,而是她是皇帝的女人,她的立场和皇帝是一样的,与她们是敌对的,她若今日原谅她,回头她还是和皇上是一体的,所以她们再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云染,你心真狠。”
蓝筱凌只觉得心里滴血,心中对云染陡的升起嫉恨,为什么,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和云染一样尊贵,为什么她要进宫成为皇帝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是一个嫔妾,还要时不时的受皇上折腾,但是云染却活得如此的风光快活,还有一个风华绝世的男人爱她,什么好处都被她占了,不,她不甘心。
------题外话------
云染和蓝筱凌正式交恶了,再不是朋友了,所谓朋友是有同样的立场,同样地身份地位,我们永远不能指望屌丝和白富美成为朋友。
第121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花厅里,云染俏丽如画,一身的寒凛气息衬得她如梅似竹,傲然挺立。
她眉眼拢着冷霜,望着蓝筱凌,不卑不亢的说道:“是我心狠吗?我说过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却不可以,蓝嫔还是好自为之吧。”
蓝筱凌点头苦笑:“好,好一个好自为之,今晚我是来错了地方。”
蓝筱凌转身离开,不过走了两步停住了望向身后的夏雪颖,沉声问道:“雪颖,我们还是朋友吗?”
夏雪颖望着她,一言不吭,这神态摆明了告诉蓝筱凌一件事,她没办法和她再做朋友了。
蓝筱凌绝决的走出茹香院的花厅,她刚走出去,便听到身后夏雪颖困惑不解的声音响起:“染儿,筱凌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筱凌笑了起来,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们又如何明白,她在宫中被人孤立,苦苦挣扎的时候,又如何能理解她吃不到饭还需要哄着宫女太监的时候,她明明是奉国将军府的嫡女,没想到却遭受这番罪,经历这些,她还不变吗?不变等着她的也许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蓝筱凌抬首望着漆黑的夜空,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唇角勾出诡谲的笑,身后响起脚步声,荔枝的声音响起来:“蓝嫔请。”
云染让荔枝出来送客人离开,蓝筱凌回首望了一眼花厅,踏着月色一路离开了云王府,回宫中去了。
茹香院的花厅里。
夏雪颖满脸的愁苦,好像天蹋下来似的。
云染挑高眉劝她:“你也别烦了,总之以后离得那女人远些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蓝筱凌了。”
云染没有忽略掉蓝筱凌眼中对她的嫉恨,她在宫中过得不如意,所以心中已有了怨恨,这样的女人根本看不得别人过得开心,若是夏雪颖不和她保持距离,保不准哪天就被她给算计了。
夏雪颖抱着肩,坐在椅子上叹气:“我是没想到她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竟然给你下药,这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们是朋友,怎么能对朋友做这样的事情呢。”
云染望着夏雪颖,听着她的话,想着夏雪颖的个性,率真又冲动,如若有一天她们两个人处在敌对的位置,夏雪颖会否也和蓝筱凌一样算计她呢。
“好了,夜深了,你还是回去睡觉吧,这件事就此揭过去了。”
云染起身,打算去休息,夏雪颖想到另外一件事:“云染,你有没有问你父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最近一段时间云王爷都躲着她,使得她无从下手,所以只能从云染这里下手。
云染摇头,有些错愕,她以为夏雪颖收手了,没想到她依旧执着的想嫁她的父王。
“明天我帮你问,我算是看到你的执着了。”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有些小兴奋:“好,那你明天一定要记得帮我问,等有消息了立刻派人去武安候府告诉我一声,我好精心准备一番,然后再出现,这样就可以抓住王爷的心了。”
夏雪颖激动的说道,云染却觉得这事有些渺茫,而且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这事实在是不可取。
不过看夏雪颖激动又高兴的样子,云染不想打击她,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云染答应帮夏雪颖问云紫啸,夏雪颖很高兴的走了。
等到她一走,云染往外走,准备去休息,门外燕祁走了进来,他关心的打量云染,直到确定云染没事才放心。
“我本来想让人出手收拾那女人的,不过想到她是从云王府出去的,所以没有动手,若是她这时候出什么事,皇上肯定要算到云王府的头上。”
燕祁说道,云染知道燕祁说的是蓝筱凌,忙点头:“嗯,确实不能这时候动她,若是动,我云王府肯定要被她咬一口。”
云染想起了蓝筱凌那布着恨意的眼神,她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已是物事人非了。
云染望向燕祁,看他的脸色有些白,虽然受了轻伤,中了轻毒,可是倒底还是受了伤的,云染走过去,催促他:“快回去休息,要不然我生气了。”
“好,那你陪我。”
燕郡王乘机耍赖,云染倒也没有为难他,立刻伸出手扶着他往外走去,两个人一路往燕祁所住的院子走去,这个院子离得云染很近,就在云染隔壁的院子里。
“这下安心睡吧。”
往常都是燕祁陪着她睡觉,这次换她陪着燕祁,感觉真是微妙,而且心里很温暖。
云染望着床上的燕祁,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温润柔软,如莹光润泽的暖玉一般,眉眼流转着醉人的轻辉,瞳眸深邃,泛着潋滟的波纹,紧紧的望着云染,云染笑着说道:“你眼睛睁这么大做什么,可以睡了,等你睡了我再走。”
燕祁伸手点了点脑门,示意云染给他一个晚安吻。
云染看他傲娇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俯身亲了燕大郡王的脑门一下,不过燕祁眼看着她退开,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脖子,直接的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缠绵的吻,直吻得两个人心神荡漾,气息微喘,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火花在飞舞,云染脸颊红艳,不敢再看,飞快的起身,急急的开口:“我先走了,好累啊,我去睡觉了。”
身后床上的燕祁看着云染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愉悦的笑起来,眼睛微微的闭上,离得染儿这么近,他觉得很幸福。
天近亮,青暮的光辉笼罩着整个云王府,数道急骑迅速的从街道上驶来,直到云王府的门外,飞快的翻身下马,有人上前拍门,啪啪作响,在寂静的早晨显得分外的响亮。
王府的下人赶紧的开门,管家也被惊动了,赶了过来,只见门外急速而来的人竟是宫中的侍卫。
为首的人是侍卫统领楚文浩,楚文浩脸色冷凝,周身的冷霜,望着管家命令道:“立刻把长平郡主召来,皇上宣她入宫。”
管家一看这阵势,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来的是侍卫,而不是太监,他也不好向他们打探消息,所以管家领着人赶紧的往茹香院跑。
茹香院里。
云染被惊动了,枇杷和柚子心急的走进来。
“郡主,宫中出事了,皇上让锦亲王世子过来宣你进宫。”
云染坐起身,听着枇杷的话,挑了一下眉,略一想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看来是蓝筱凌对她动了什么心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快的动手脚。
云染起身整理好,领着两个丫鬟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间便看到云紫啸和燕祁两个人一路走了过来,两个人看到云染沉声开口。
“染儿,我们陪你进宫。”
云染则直接的拒绝,皇上宣她进宫,这两个人若是进宫,只会引起皇帝的愤怒和不满罢了。
眼下皇帝和梅家动上了手脚,又盯上了定王,对燕云两大王府的注意力并不多,所以她们还是自觉的不要凑上去。
“你们别陪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说道,云紫啸和燕祁二人还想说什么,看她态度坚决,两个人只好作罢,一起陪着她往王府前面走去。
王府前面正候着的楚文浩一看到云染出现,唇角勾出幽暗的冷笑,这一次云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她谋害了蓝嫔的孩子,皇上不会放过她的,若是以往皇上也许不会计较,但是现在在皇上不举,蓝嫔怀孕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可是极珍贵的,但没想到云染竟然对这个孩子动手脚,可想而知皇上是如何的愤怒,所以才会命他带着侍卫来宣云染。
楚文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长平郡主请。”
云染瞄了一眼楚文浩,这人分明是幸灾乐祸的,看来今儿个蓝筱凌整出来的事情有点大,所以才会惹来这家伙的幸灾乐祸,究竟是什么事呢。
云染思索,领着人出了云王府,府门外赵虎驾了车正候着,云染领着两个小丫鬟上马车。
楚文浩抱拳和燕祁还有云紫啸二人道别,带着云染进宫去了。
云王府里,燕祁心急的说道:“本郡王悄悄进宫一趟。”
云紫啸望了燕祁一眼,这家伙很疼他女儿,他是知道的,不过看他这样疼他女儿,他吃味,染儿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好吧。
云紫啸心情有些郁结,不过眼下不是吃味的时候,云紫啸望着燕祁:“你身体没事吧。”
燕祁摇头:“不碍事。”
“那我们进宫去找皇后娘娘,看看能不能让皇后出面帮助染儿一些。”
云紫啸话一落,燕祁便同意了,这事他们能不出面就不出面,让皇后出面倒不错,皇后乃六宫之主,是有权处置这些事情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云王府,前往宫中去了。
蓝筱凌所住的殿阁内,此时灯火辉煌,皇帝脸色黑沉的盯着御医,御医个个胆颤心惊的想办法以求能保住蓝嫔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皇上似乎特别的重视这个孩子,若是他们保不住这个孩子,只怕皇上能斩了他们。
御医越想越慌,越想越乱,越乱越容易出错,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能保住孩子的好办法。
床上的蓝筱凌却痛苦的不停喊着疼。
皇帝指着几个御医大骂:“你们这些混吃等死的混帐,若是保不住蓝嫔的孩子,朕定要把你们一个个的斩了。”
这些混帐东西,平时顶着御医的光环,人模狗样的到处招摇,等到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先前自己不举是这样,现在蓝嫔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样。
皇帝楚逸祺只顾着发火,想保住蓝筱凌肚子里的孩子,丝毫不关心床上的蓝筱凌,蓝筱凌咬着唇,虽然肚子痛,不过心里却有一丝快感,这样一个禽兽般的男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要生下他的孩子。
寝宫之中,御医更忙碌了。
殿外太监奔了进来禀报:“皇上,锦亲王世子把长平郡主带进宫中来了。”
楚逸祺一听到云染,脸色就黑了,怒火狂炽的说道:“把这个贱人给朕带进来。”
若是以往楚逸祺未必会这样火大,也未必有多重视蓝筱凌的孩子,但现在他名下一个皇子都没有,蓝筱凌怀上的很可能就是他的皇子,若是他一辈子不举,这个孩子可就是他的希望,没想到却被云染给弄掉了,皇帝越想越愤怒,真想下旨斩了云染。
太监退出去,很快,云染和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走了进来。
云染不卑不亢,一身清冷的霜华雪色,举手投足不见丝毫的慌乱,看得一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咬牙,气狠狠的想踹这女人两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就能如此淡定不慌乱呢。
先前在路上,他为了看到她恐慌害怕的样子,故意泄露了蓝嫔流掉孩子的事情,可惜这女人听到像没听到似的,实在是让他恨。
楚文浩和云染向寝宫一侧的皇帝施礼。
“臣(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没有理会楚文浩,直接的朝着云染大喝:“长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对蓝嫔动手脚,害蓝嫔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正痛苦抱着肚子滚的蓝筱凌却挣扎着说话了。
“皇上,你别怪长平郡主,是我,是我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蓝筱凌的话别人不懂,皇帝却是懂的,云染之所以害蓝筱凌乃是因为上次蓝筱凌给她下药,想把她送到他床上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皇帝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没了,他就要找人算帐。
云染冷眼望着床上的女人,曾几何时,这个女人也会耍这样的心计了,若是从前有人和她说,蓝筱凌这个女人会使诡计,她未必会相信,但现在她确实变得有心计了。
云染挺直了背,沉声望着皇帝说道:“皇上,臣女没有对蓝嫔动手脚。”
皇帝并不相信云染的话,正想发火,寝宫大床上的蓝筱凌痛苦的叫声响起,御医飞快的跪了下来,害怕的禀道。
“皇上,蓝嫔的孩子,蓝嫔的孩子流掉了。”
“臣等该死。”
楚逸祺的脸黑了,周身拢着狂风暴雨,冲过去抬脚便对着一个御医狠狠的踢了过去。
那御医被一脚踢出了血,痛苦的挣扎着爬起来求饶。
云染望着这一切,对于床上的女人彻底的寒心,这个女人的心变得如此的冷,为了陷害她,竟然不惜害了自个的孩子,还害得御医受这么大的罪。
寝宫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驾到,安乐公主驾到。”
数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为首的正是皇后唐茵和安乐公主楚青奕,两个人进来看到云染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皇帝脸色阴沉的瞪着皇后:“你过来做什么?”
皇后唐茵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蓝嫔有事,臣妾身为皇后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皇上被阻住了,抿紧唇阴鸷无比的命令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长平郡主胆敢谋害皇室子嗣,把她带下去交给刑部的人处理。”
楚文浩一听大喜,飞快的往云染身边奔来,云染脸色黑沉,阴鸷无比的说道:“住手,本郡主说了没有对蓝嫔动手脚,就没有对蓝嫔动手脚,望皇上明查。”
皇后淡淡的望向皇帝楚逸祺:“皇上,这事乃是后宫之事,望皇上莫要插手,请交给臣妾来处理。”
楚逸祺望向皇后,瞳眸射出凶残的光芒,皇后并不回避,依旧淡然从容,楚逸祺慢慢的收回视线,森冷的说道:“那就让皇后来处理这件事。”
皇帝坐到一边去了,床上的蓝筱凌眼里闪过恼火,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她飞快的开口:“皇后娘娘,我不怪长平郡主,是我先做错了事情,她对我动手脚也是情有可原的。”
蓝筱凌这话是认定了云染是谋害她孩子的凶手。
皇后眸色暗了暗,望向云染,沉稳的说道:“长平郡主,你说你没有对蓝嫔动手脚,有什么证据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可以让我问蓝嫔几个问题吗?”
“准了。”
皇后开口,云染往大床前走去,居高临下的望向床上的蓝筱凌,忽地伸出手来替蓝筱凌诊脉,很快她放开蓝筱凌的手问道:“蓝嫔说是我给你下的药,那么请问我怎么给你下的药,你虽然进了我云王府,茶也没有喝一口,坐都没有坐一下,时间很短,我如何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咄咄逼人的责问,蓝筱凌眼神深暗,飞快的说道:“云染,是我对不起你的,虽然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怪你。”
“蓝嫔请正面回答问题,我是什么时候给你动的手脚?”
云染根本不想看她演戏,飞快的喝问。
皇帝楚逸祺沉声命令:“她怎么给你动的手脚,你如实说出来。”
蓝筱凌咬唇,一脸为难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当时妾身进云王府去看望长平郡主,她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并没有请我喝茶,也没有让我坐下来,不过当时我闻到她的花厅里薰了一种薰香,妾身当时就感觉到不舒服,但急于和她和好,所以没有注意,没想到回来就,就?”
蓝筱凌伤心的痛哭了起来。
云染唇角勾出嗜血的冷笑,这女人分明是找死,在她的面前表演这种手段,无异自找死路。
云染不看蓝筱凌,望向那些御医:“你们可查出蓝嫔为什么流掉孩子了。”
一名御医飞快的说道:“蓝嫔是闻了麝香和红花,所以才会流产。”
云染回首望向寝宫一侧的皇帝和皇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知道,要想用麝香和红花使人流产,需要多少的份量才可以流产吗?”
皇帝不吭声,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却暗了,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继续说道:“当时蓝嫔进我云王府,我云王府的花厅,是敞开式的,并没有关闭,若是要想对蓝嫔动手脚,这麝香和红花的份量一定极浓,一般人受不了这香味,我想问皇上,我若想使人流产,会这么傻的使这样的手段吗,何况当时蓝嫔来云王府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来的,那就是武安候府的夏小姐,皇上可召武安候府的小姐进宫,问问她当时我花厅可有这种香味。”
云染话落,床上的蓝筱凌脸色微白,挣扎着说道:“夏雪颖和你是好朋友,她肯定帮助长平郡主说话。”
这话的意思是夏雪颖的话作不得数,因为她是云染的好朋友。
蓝筱凌的话落,云染冷笑一声,再次的开口:“蓝嫔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么我再来告诉你,若想用麝香和红花流掉孩子,最快最有途经的办法是一种,在封闭的空间里下这些东西,蓝嫔从我云王府回宫中,什么地方最封闭最适合动手脚。”
蓝筱凌的脸色变了,寝宫之中的安乐直接的接口说道:“蓝嫔回宫的马车,马车正是封闭的空间,一路进宫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动手脚。”
安乐公主狠狠的瞪着蓝筱凌,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动手流掉了自己的孩子,安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无缘的孩子,想到这个她便心疼,她想不透怎么有人能如此狠心的对自个的孩子动手脚,就为了陷害他人吗?
“皇上可以召当时为蓝嫔驾车的太监,一查便知,马车之中有麝香和红花,即便空间再封闭,想必也有味道传出去。”
皇帝此刻满脸的阴霾,听了云染的种种分析,皇帝周身拢着狂风暴雨,阴森森的盯着蓝筱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蓝筱凌不想生他的孩子,为什么不想生,乃是因为他折磨她的原因。
皇帝一想到这个可能,真的想掐死床上的这个女人。
“来人,”许安飞快的奔了进来,恭身等候,楚逸祺阴沉的声音响起来:“去把送蓝嫔回奉国将军府的小太监抓来。”
“是,皇上。”
许安飞快的奔了出去,寝宫里安静下来,皇后望了一眼床上的蓝筱凌,眼神恐慌,脸色惨白,分明是她自个害了自个的孩子来栽脏陷害云染,这个女人真是丧心病狂,那是她的孩子。
不过即便这个女人可恨,但是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女儿,所以她不能死,皇后命令御医:“给蓝嫔开药吧。”
“是,皇后娘娘。”
御医瞄了皇帝一眼,看皇帝没有说话,赶紧的起身去给蓝嫔开药,命令人去抓药,流掉了孩子就是小产,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导致终身不育,这对于宫里的女人可是致命伤。
许安很快领着两名小太监进来,这些小太监平时负责车马接送,从来没有在皇帝皇后面前出现过,此时吓得簌簌发抖,皇帝阴鸷的声音响起来:“你们两个说说,当时送蓝嫔进宫,可有闻到车中有什么香味。”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其中人一人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是闻到一些香味儿从马车里飘出来,奴才事后还和小德子说了,马车里怎么有麝香味啊。”
一侧唤小德子的小太监飞快的禀道:“是的,皇上,他确实这样和我说过,奴才不懂什么麝香味,但是小格子有时候会接触到御医院的人,他说闻着那香味儿像麝香的味道。”
两个人话一落,皇帝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子陡的站起来,冲到了蓝筱凌的床前,大手一伸紧紧的掐上了蓝筱凌的脖子,失声怒吼:“你竟然敢,敢这样做。”
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这个贱人,他要掐死他,那是他的儿子。
蓝筱凌的脸很快成了酱紫色,拼命的喘息着,好痛苦,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染,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为什么就是算计不了这女人,她明明算计得好好的,用这个孩子来陷害这个女人,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走过去,飞快的开口:“皇上,你放开她,她是奉国将军府的嫡女,若是她死了,皇上要如何和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说这件事。”
皇后话落,皇帝脸色黑沉的松开了手,床上蓝筱凌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床上喘息,先是流产,再是被皇帝掐,她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寝宫之中,皇帝看也不看她,留她一命,已是对蓝家最大的体面了,依照他的性子,真想直接的掐死她算了。
楚逸祺甩袖离开,身后的一众人赶紧的跪下恭送皇帝,等到皇帝走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抬眸望了云染一眼,他的嘴里牙齿忍不住磨起来,为什么每次眼看着这个妖女要落难了,最后偏能平安无事,她怎么这样聪慧,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气狠狠的向皇后道了安走出了寝宫。
皇后吩咐寝宫里的几个宫女照顾好蓝嫔,皇后心知肚明这位蓝嫔,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云染领着两个丫头走过去向皇后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唐茵轻笑,拉着她一路往寝宫外面走去,安乐跟着她们身后,不悦的说道:“这蓝家的女儿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和你是好朋友吗,怎么现在却想着要害你了。”
“人是会变的,安乐,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已经不一样了。”
“不过你没事就好,以后还是和这女人保持一点距离吧。”
安乐说道,皇后接口:“这女人以后蹦哒不出什么名堂了。”
皇后很了解这位皇帝,只要招惹到皇帝,他肯定不会让人太痛快,所以蓝筱凌以后不会太好过。
“怎么样,我派人送你出宫去吧,别让你父王担心。”
皇后温柔的说道,云染眸色微动,皇后说到她父王的时候,语气特别的温柔,依她对她的了解,她一向是冷漠淡然的,对人疏离的,即便是皇帝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但是她发现她说到她父王的时候,就十分的亲热,而且对她也格外的好。
云染想到一种可能,心咯噔一沉,皇后不会喜欢她父王吧。
“我父王进宫找娘娘了。”
“嗯,先前他来找过本宫,你快点回去,除了他还有燕郡王也很担心你。”
云染听了皇后的话,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皇后可能真的对她的父王有感情,不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别人知道就毁了皇后,皇后可是大宣的皇后,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是,皇后娘娘。”
云染应声,抬眸和安乐打了一声招呼:“安乐,回头我进宫再来看你。”
安乐虽然依旧纤瘦,不过面容已经开朗了很多,朝着云染挥手:“你回去吧,我有机会也会出宫去看你的。”
云染坐马车出宫,待到马车出了皇宫,立刻感受到外面有波动逼近,那熟悉的清莲幽香传来,云染立刻知道来的是谁,收敛起身上的杀意望向从马车外面飘进来的燕祁。
只见燕祁面容之上拢着焦急,看到云染没有事,他才松了一口气,云染看着他微白的俊美面容,不由得心疼的拉他坐下来,不满的呵责:“我不是说了不会有事吗,你看你又跑出来了,怎么就有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的人呢?”
燕祁伸出长臂霸道的搂着云染歪靠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窝在一起,温馨又暖人。
不过燕祁想到那个害云染的女人,真想进宫去杀掉那女人。
云染立刻感受到他的意图,立刻阻止。
“你别杀那个女人,你杀她,倒是让皇上顺了心,那家伙本来想杀蓝筱凌的,却因为她是奉国将军府的人,所以最后没有动,要是你杀了蓝筱凌,正好帮助皇帝完成了心愿,而且皇帝还会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查杀蓝筱凌的人,这样不值当,把那个女人留给皇帝去对付吧。”
云染说完想到另外一个人,眸色暗沉了下去,飞快的开口:“不过锦亲王府的楚文浩实在是太叫人恨了,燕祁,你让人立刻散步皇帝不举的消息,这一次我定要让楚文浩吃不了兜着走,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成为皇帝得力的亲信。”
这种事若是泄露出去,肯定要引起大宣的波动,皇帝不举,皇室还没有一个皇子,不但是朝堂,就是民间肯定也会惊动的,不知道楚逸祺如何收拾这残局,只怕他要把楚文浩恨死了,因为目前为止,没别人知道皇帝不举的事情,只有楚文浩知道。
皇帝能不怀疑是他说出去的吗?
燕祁瞳眸闪过冷芒,沉声应了:“好。”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去。
燕祁唤了破月过来,让破月带着人去散发这道消息,并叮咛破月小心些,千万不要泄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破月领命去办事,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注意力不在皇帝不举这件事上,她关心的想着燕祁抓住的戴雀的两个手下,现在交待出什么来了。
“那两个人交待出什么了?”
“果然如本郡王猜测的一样,他们不知道背后那人的任何消息,不过却有一个有利于我们的消息,他们的组织一直在屏山活动,住的地方也是屏山的地下山洞,你看,屏山的周围有凤台县,泰宁县,隆昌县等几个县城,本郡王已经派人前往屏山和这几个县去查探,查一下这几个县城有什么富有又厉害的人存在着。”
云染默然不语,挑高眉说道:“我想背后的人肯定还会动手脚,先前那份鹿皮藏宝图落到山里去了,他们不会罢手的,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着往下查,一定会查到宋隽的下落的。”
云染说到宋隽这个人,不由得脸色黑了,瞳眸散发着寒气。
燕祁搂着她,温声软语:“染儿,会抓住他的,你别担心,本郡王一定会帮助你抓住这个叛徒的。”
云染点头,窝在燕祁的胸前闭上眼睛睡觉,马车里一片安宁,燕祁搂着她,温融的闭上眼睛休息。
梁城,忽地刮起一股风,宫中皇帝不举。
整个京都都哗然了,虽然不能随便议论皇帝不好的事情,但是众人止不住的要议论这件事,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皇上不举了。
皇上不举了。
不管什么地方,人人议论这件事,若是皇上不举,大宣怎么办,宫中只有两个小公主,还没有皇子呢。
这些消息很快传到宫中皇帝的耳光里,梁城内有皇帝派出来的探子,随时了解梁城的动向,所以第一时间便有人把这样的消息送进宫中去了。
皇帝楚逸祺砸烂了上书房里的所有东西,立刻召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进宫。
楚文浩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他根本没有在任何地方说皇帝不举的事情,所以这事分明是有人害他,他略一想便知道害他的人是谁,除了燕祁和云染还有别人吗?
楚文浩想不透,他们两个是怎么从他身上想到皇帝身上的,这下皇帝只怕要把他恨死了,说不定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楚文浩越想越心惊,一路进了宫。
一进上书房,他就跪在了地上,虽然地上全是皇帝砸烂的瓷器,他一跪上去,膝盖便受了伤,疼得他咧嘴,但他不敢哼一声,连连的请罪。
“皇上,臣没有说任何话,是有人栽脏陷害的臣。”
皇帝楚逸祺伸手抓起龙案上新送进宫来的奏折,上面正是朝中大臣上奏的,说京中各处议论皇帝不举,此事影响实在太大,希望皇上站出来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自己,如何证明,他是皇帝,现在竟然落得这样的状况,楚逸祺现在就想杀人。
秦折狠狠的砸上了楚文浩,他动都不敢动,那奏折打在他的脸上,直接的砸出了血来,血顺着楚文浩的脑门往下流。
“你说不是你,还有谁知道不举的是朕。”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上次召了长平郡主进宫,当时燕祁也进宫了,定是他们从臣的身上想到了皇帝的身上,这市面之上的谣言肯定是他们传出去的。”
皇帝楚逸祺不是傻子,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眼睛立刻绿了,阴森森的朝着殿外叫人:“来人,传燕郡王和长平郡主进宫。”
楚文浩飞快的禀道:“皇上,燕郡王眼下就住在云王府。”
“什么,他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皇帝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现在不举了,但是娶云染的心思并没有打消,没想到燕祁竟然住到云王府去了,楚逸祺越想火越大,眼神绿莹莹的,大骂燕祁:“这个该死的混帐东西,竟然胆敢直接住进云王府,他是想毁掉长平郡主的名节吗。”
楚文浩看皇帝火大,心里冷笑,燕祁,云染,你们不让本世子好过,本世子绝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皇上,看燕郡王这势头,真是非长平郡主不娶了,他这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皇帝脸色更黑,周身拢着风暴,最近一连串的事情,他倒是忘了燕祁想娶云染的事情了,本来他指着和婉那丫头能勾了燕祁,这样云染就不用嫁进燕王府去了,没想到燕祁竟然直接的不鸟和婉,还把和婉打伤了,这个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有票的投票,没票的捧个场,哈哈
第122章 兄妹联手 天下无敌
上书房里,皇帝正大发雷霆之火,外面的太监进来禀报:“皇上,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一起进宫来了。”
楚逸祺脸色难看的挥手:“让他们进来。”
小太监赶紧的退出去,很快两道身影走了进来,男的温润如玉,风华无双,女的俏丽明媚,水灵动人,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看得上书房里的皇帝和楚文浩嫉恨不己。
燕祁和云染二人飞快的向皇帝行礼:“臣(臣女)见过皇上。”
楚逸祺冷沉着脸望向燕祁,阴鸷的声音响起来:“燕祁,听说你住进云王府去了,你这是想毁掉长平郡主的名誉吗,一个大男人住进云王府,成什么体统。”
皇帝话落,下首的楚文浩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皇上,眼下不是该问谁泄露你不举的事情吗?你怎么问起燕郡王住进云王府的事情了。
燕祁不卑不亢,一派高雅温和的回话。
“皇上,臣先前被刺客刺杀,那刺客的刀上抹了毒,臣知道长平郡主擅长解毒,所以臣便住进云王府,请长平郡主替臣解毒。”
燕祁话落,楚逸祺和楚文浩两个人看到燕祁的脸色确实比往日苍白,而且还有些虚弱。
先前燕祁被刺客刺杀的事情,已有人禀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已经知道了,现在听到燕祁如此说,楚逸祺虽然气恼,却无法责怪他,最后只得气狠狠的说道:“你伤一好,立刻从云王府搬出来。”
“臣遵旨。”
燕祁一脸恭敬的领命,那神态实在是让皇帝挑不出理来,皇帝虽然恼火,却是拿他没有办法。
下首的楚文浩心急的咳嗽起来,提醒皇上莫忘了宣燕祁和云染这两个人进宫的正事。
楚文浩一咳嗽,上首的皇帝醒过神来,想到梁城内传得纷纷扬扬的谣传,不由得脸色黑了,阴森森的望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
“燕郡王,长平郡主,梁城内外到处流传着朕不举的事情,这事是不是你们整出来的?”
燕祁和云染二人立刻满脸惊讶的望着上首的皇帝。
燕祁开口:“皇上,臣什么都没有做,臣先前听到街道上的人议论这件事,并不相信这件事,还派出监察司的人去查这件事了,若是臣做的这件事,臣怎么会派人去查探这个消息啊。”
云染不悦的说道:“皇上,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举的事情,当日皇上召了臣女进宫替锦亲王世子治不举之症,皇上都叮咛了臣女不说,臣女和燕郡王谨记朕意,皇上可有听到梁城内外,有人说锦亲王世子不举的事情,若是臣女真的有这个心的话,不是应该说锦亲王世子不举吗,怎么说到皇上身上了,皇上就是借一个胆子给臣女,臣女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何况臣女并不知道皇上不举。”
云染一口一声皇帝不举,楚逸祺只觉得心口血气往上冲,差点没有气得吐血。
他冷沉着脸喝道:“朕没有不举,朕很健康。”
云染不卑不亢的接话:“臣女相信皇上没有不举,皇上是健康的,是锦亲王府的世子不举。”
云染话落,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气得眼歪嘴歪。
这事分明是燕祁和云染二人整出来的,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栽脏陷害他,可是现在他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事是他们做的,所以说来说去,到最后这事还是赖在他的头上,皇上只怕对他恼火至极。
楚文浩想着,飞快的抬首看上面坐着的皇帝,皇帝的脸乌云密布,狠狠的瞪着他。
上书房里,燕祁沉稳的开口:“皇上,眼下不是追究何人泄密的时候,梁城内外这事传得纷纷扬扬的,这事对皇上有很不好的影响,所以臣建议,皇上立刻处理这件事。”
“如何处理,难道要朕站出来和这些人大声说,朕没有不举,朕是健康的。”
皇帝现在特别想杀人,可是又找不到可杀的人,一双眼神阴森森的瞪着楚文浩。
楚文浩跪在瓷片上,一动也不敢动,膝盖钻心似的疼,血迹顺着袍子溢出来,云染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解气不少,冷哼着在心里说活该。
燕祁清华昭然,眉眼温融的禀道:“若想平息皇上不举的风波,阻住大臣和百姓的嘴巴,皇上可在这时候宣布宫中后妃怀孕的消息,谣传可不攻自破。”
燕祁的话,直接的剜皇帝的心哪,更是在皇帝的心中挑起了对蓝筱凌的恨意,这个贱女人,若不是她,现在他大可以宣布她怀孕的事情,谣言可不攻自破,但是这个贱人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实在是可恨至极,皇帝一想到这个,眉蹙紧了,狠狠的咬着牙根。
上书房里,云染则心中了然,燕祁一直惦记着收拾蓝筱凌,现在给皇上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分明是提醒皇帝蓝筱凌曾做过的事情,蓝筱凌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这人可真是睚眦必报,以前很多人说她睚眦必报,看来这名号现在易主了。
上书房里,一片沉寂,皇帝在最初的愤怒过后,望向了燕祁和云染:“这事朕会处理的,燕郡王既然受伤了,最近多休息吧,朝廷上的事情朕会安排的。”
楚文浩一听皇帝的话,心里有些高兴,看来皇上是想逐步的收回燕祁手中的权利啊,这真是太好了。
燕祁却不以为意的恭身命:“臣遵旨。”
他的权力是想收就收得回的吗?燕祁的唇角是讥讽的冷笑,不过皇帝让他休养,这事倒是不错,他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查那隐藏在背后的宋隽和他的手下。
楚逸祺挥手:“你们退下吧。”
“是,皇上。”
燕祁和云染二人要离开,皇帝眼神暗了一下,又唤住了燕祁:“燕郡王,你伤好了,尽快搬出云王府,一定要顾虑长平郡主的名节之事。”
“臣明白。”
燕祁眼神冷了一下,没想到皇帝都不举了,心里还惦念着染儿,真是可恨。
不过他理他才怪呢,燕祁和云染退了出去。
楚文浩一看他们两个人走了,飞快的开口:“皇上,这事定是燕祁搞出来的。”
“闭嘴,”皇帝现在心中拿不准是谁泄露出去的,不过这件事他会让人去查,若是查出谁泄露这秘密的,他绝对不会饶过此人。楚逸祺的眼神中满是杀气,阴森的瞪着下首锦亲王府世子,虽然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楚文浩无意间泄露出去,但眼下正需要用人,所以暂时先饶过这个家伙。
“下去吧。”
“谢皇上。”
楚文浩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走了出去。
……
云王府的后花园里,云染和云紫啸二人正端坐在八宝亭中喝茶,父女二人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云紫啸望着云染,关心的问道:“染儿,你和燕祁两个小心些,皇上似乎并没有打消让你进宫的意图,所以你和燕祁之间,只怕会有重重阻碍。”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里闪过冷芒,眼下她并不急着嫁给燕祁,她要查到流花堂的那个叛徒,杀了他替师傅报仇,而且她要完成师傅的心愿,找到那个有道明君,等到完成师傅的心愿,她才考虑嫁给燕祁的事情。
“父王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担心这件事。”
她现在关心的是如何找到宋隽,找到那个有道明君。
云染望着云紫啸,忽地想到夏雪颖拜托她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帮助她问父王,现在正是时候。
“父王,你别操心我的事情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个的事情吧,若是我和三妹妹妹都嫁了,这王府内宅的事情交给谁啊,你总不能把王府内宅的事情交给姨娘吧。”
一个姨娘若是主持王府的内事,和各大王府接触,只会让人嘲笑。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对于这个有点无奈,可是他确实没有想娶谁的打算。
“染儿,这事回头再说吧。”
“父王,你觉得武安候府的夏小姐怎么样?”
云染试探的问,云紫啸脸色立刻不自在了,直接的摇头拒绝:“不行,那根本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再说我和她爹同朝为官,若是我娶她的话,她爹肯定要和我拼命,不过我倒不是怕她爹为难我,只是我对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所以染儿,以后你看到她,帮父王劝劝她,还是找个年纪相当的公子嫁了吧,她不适合嫁进我云王府。”
云染一脸的苦像,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父王,你再好好的考虑考虑,雪颖是个不错的人,说不定你慢慢会喜欢上她,再怎么说都是你占僵宜了啊。”
云紫啸直接的摆手拒绝:“敬谢不敏,而且我不认为这是我在占便宜,我压根不喜欢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染儿不是说希望父王娶个喜欢的女人吗?”
云染眼神微暗,她想到了皇后娘娘,小心的问云紫啸。
“父王,你不喜欢雪颖这样的女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说来给我听听。”
“这?”
云紫啸满脸为难,一侧的云染伸出手摇晃着他的手臂:“父王,你说说吧,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云染十分的好奇,云紫啸想了一下,脸上拢上了魅惑的笑意,眼神散发着氤氲的气息。
“若说父王喜欢的女子,当属那种飘逸淡雅,似兰似梅的女子,举手投种高华若洁,一举手一投足便散发出动人的光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世间美好的女子,自信不凡,对了,最好是满腹诗卷书香气,香从腹中来。”
云紫啸的话一落,云染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一个人,皇后唐茵,父王喜欢的女子,正是皇后唐茵那种类型的,而不是夏雪颖这种冲动率真的小丫头,皇后唐茵雍拥华贵,好像从诗书里走出来的女子,不是谁想学就学得来的,这是长年累月在书中浸淫出来的。
云染想到先前知道的皇后的心意,再听到父皇的话,直接的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本该郎情妾意的人,偏就这样被拆开了,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若是让人知道皇后喜欢的是她的父王,不但是唐家,就是他们云家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云染哈哈笑起来,飞快的说道:“父王,你这要求太高了,我估计世上没人能达到你这样的要求。”
云紫啸也哈哈笑起来:“所以父王压根没有娶正妃的打算。”
云染却听得心酸,她希望有个人能陪在云紫啸的身边,现在父王还年轻,有没有人陪无所谓,可是等到他老了,总需要这么一个人来陪。
“父王,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子的。”
“算了,你还是愁你自个的事情吧,父王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你也别担心你和挽霜嫁出去,王府没人主持内宅的事情,现在你祖母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好了,等她好了,你们两个嫁出去后,王府的事情就交给她来处理吧。”
云染没吭声,又陪着云紫啸喝了一会儿茶。
……
荣德公主回京了。
京城内外喧哗,这热潮完全的压住了先前皇帝不举的事情,虽然先前传出皇帝不举的消息,但后来宫中传出婉嫔怀孕的消息,流言不攻自破,朝中的大臣和百姓不敢再非议皇帝的事情。
至于荣德公主,乃是当朝太后的嫡亲女儿,皇帝的亲妹妹,先帝时候这位小公主很得皇帝的宠,赐封她为荣德公主。
这位小公主不但聪慧异常,而且生得国色天香的好容貌,听说七八岁的时候便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喜欢习武,先帝从小便派大内高手教她武功,后来先帝去世后,她离开了京城,去寺庙吃斋念佛,以慰先帝疼爱之情,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位公主终于回京了。
荣德公主虽然是先帝疼爱的女儿,但是并不骄纵,相反的十分的温和,而且有一棵慈善的心,经常帮助一些百姓,京成内外对于这位公主都十分的敬重。
此番公主回京,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夹道欢迎这位公主,空况盛前。
公主回京的主街道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个个惦脚引颈的翘首盼望着,这热切的气氛一点也不比当初云染当选花王逛街时差。
热闹的街道边,不少的酒楼茶肆里都坐满了人,很多梁城的青年才俊端坐在其中,这些人大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荣德公主不但人美心善,还文武全才,又身份尊贵,是最好的嫁娶人选,这此青年才俊都动了想娶公主的意念,所以三五个的相约一起端坐在临街的茶楼酒肆里,等着观看公主的风姿。
云染和夏雪颖二人此时也坐在茶楼里喝茶,今儿个天气不错,云染因为师傅的事情,心情一直很郁结,所以邀了夏雪颖一起逛街,两个人逛累了便进茶楼喝茶,没想到竟看到百姓奔走相告,热闹异常,说什么荣德公主回京了。
荣德公主这个人,云染是有印像的,这个女人生得极美,喜穿一身的红衣,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鲜艳夺目的红色,皮肤柔滑,吹弹可破,衬得衣服更艳,肤色更润泽,一双漆黑的眼睛耀眼明亮,好像会说话似的,俏鼻樱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人。
偏偏这样的美人,她还不嚣张跋扈,十分的谦逊有礼,心地慈善,从小就喜欢做善事,很体恤梁城的百姓,听说只要有人找到她的头上,她一定会出面帮助百姓。
所以百姓都很喜欢这个公主。
她的名气和云染的名气是梁城的两大特色,只不过一个是以善为名,一个是以恶为名。
人家有多喜欢荣德公主,就有多讨厌长平郡主。
茶楼的雅间里,夏雪颖听着外面热闹的议论声,满脸惊喜的说道:“没想到荣德竟然回京了,听说当日先帝去世,她离京去替先帝吃斋念佛去了,现在终于回来了,她这一次回来,只怕皇上要替她择婿了,不知道这朵娇花最后要落到谁家。”
夏雪颖叹气,望向云染的时候,想起自己拜托给云染的事情,飞快的伸手握着云染的手。
“染儿,先前我让你帮我向你父王打探消息,你父王他说什么了?”
云染望向夏雪颖,发现她眼神清亮,紧盯着她,云染那到嘴的想劝夏雪颖别喜欢她父王的话咽了回去。
“我打探了,我父王说他喜欢清雅淡然,如兰似竹的女子。”
云染说到这个,不禁叹口气,想到了皇后唐茵,一直以来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后唐茵会对她格外的好,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对她表示了极大的友善,她一直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现在再想,却原来是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她的父王,所以连带的也喜欢她吧,说实在的若是皇后这样的女子为云王府的正妃,云染却是十分赞成的,那样的人和她的父王站在一起,真的十分的相配,一个成熟有魅力,一个昭华若然。
可惜世事无常啊。
云染心中感叹,对面的夏雪颖却满脸的苦恼,清雅淡然,如兰似竹这样的词似乎和她完全不搭,那样的女子该是娴静安宁的,而她却是天性好动的。
“染儿,你父王是不是故意骗你的,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说了一个完全和我不符的性格,这不是为难我嘛。”
云染回神望向夏雪颖:“雪颖,我看父王说的是真的,他不会骗我的。”
夏雪颖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蔫了,无精打踩的趴在桌上,一点活力都没有。
云染伸出手握着夏雪颖:“雪颖,你这么美丽可爱,我想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年纪相当的人,而不是嫁我父王,我父王都四十多岁了,他是个糟老头子了,你喜欢他什么呢。”
云染为了转移夏雪颖的喜欢,只好拼命的贬低自个的父王,事实上她知道,自个的父王成熟又有魅力,是很多女人喜欢的对象。
她们云王府正妃的位置可有不少人盯着呢。
不过父王不喜欢夏雪颖,不想娶她,她也没有办法。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满脸愁苦的抓着云染的手:“染儿,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我看到他就心跳加快,就忍不住的想接近他,想陪在他的身边,他的一个微笑,一个关心都让我开心好久。”
一向不知人间疾苦的夏雪颖,此刻满脸的忧愁,十足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云染不禁心惊,她一直以为夏雪颖对她父王,只是少女的迷恋,也许很快她就会醒过来,她就会忘了她的父王的,没想到她竟然陷得这么深。
云染不想再让夏雪颖深陷进去,她握着夏雪颖的手认真的说道:“雪颖,其实我也想你嫁给我父王,可是昨天我问了我父王喜不喜欢你,我父王说了,他不喜欢你,他只当你是小孩子,以前我一直不忍心伤害你,可是做为你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越陷越深,雪颖,收手吧,别再喜欢他了,你喜欢得越多伤害就越大,伤的那个人永远是你啊。”
夏雪颖听了云染的话,大颗的眼泪流下来,她觉得心好痛,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听到云染说云紫啸不喜欢她,她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她伸手紧揪着自己的衣襟,似乎唯有这样才会好一些,她茫然的盯着云染。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可以改,他喜欢清雅淡然的女子,喜欢如兰似竹的女子,我可以为他做到这些。”
“那样的你还是你吗?雪颖,你有你的美好,你何必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改变自己呢,虽然现在会痛,以后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云染起身走到夏雪颖的身边,伸手抱着她,夏雪颖在她怀里失声痛哭,眼泪很快打湿了云染肩上的衣服。
雅间外面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人潮如流,有人大叫声响起来:“公主进京了,公主进京了。”
“快看,公主的车驾过来了。”
人群拥挤,个个争相竞抢着去看那远远驶过来的车驾,车驾并没有多少人,前面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车帘是白色的流丝鲛珠纱,垂挂着大颗珍珠串起的珠帘,内里隐约可见一道曼纱的身影,光是一个身影便让人痴狂。
马车的后面跟着数名骑马的侍卫,这些侍卫前面另有一名高据马上面容冷冽如霜的男子,男子的一张脸好似刀削斧刻的冷玉,立体刚毅,周身冷漠的气息,那举手投足的尊贵之气,可看出此人不是公主身边的侍卫,而是身份尊贵的人。
因为街道上的人很多,所以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缓缓而行,一直坐在马车之中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忽地伸出纤长如玉的手轻掀车帘,只见车帘之后的面容,如娇花一般的香艳,肤若凝脂,眉若细柳,那双深邃动人的美眸,好似汪了一池碧波的湖水,看得人心神荡漾,俏鼻樱唇,一笑脸颊上两个迷人的酒窝,妩媚之中透着魅惑,她一露面,街道上围观的百姓全都看呆了眼睛,若大的街道上,忽尔一阵风吹过一般,寂静无声。
只到其中一道幼嫩的童音响起来。
“这个姐姐好漂亮。”
大人回过神来,飞快的伸手去捂这孩子的嘴巴,把自个的孩子往人群里拖,这是不要命了,那是公主,公主,你竟然叫人家姐姐,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马车之上的荣德公主并没有生气发火,或得下令侍卫拿人,只是挥手向街道边的百姓打招呼。
她的动作一起,街道上的百姓全都疯狂起来,各种赞叹声惊呼声,叫好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这些美好的话传到了云染和夏雪颖的雅间里。
云染看着这些百姓的疯狂,比当初她当选花王的时候还疯狂,这女人是做了什么事了,让他们这样疯狂,事实上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一张脸,若是这荣德公主长得奇丑无比,保证没有现在这样疯狂,所以古代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啊。
美人做了一个很小的好事,也被无限放大,丑人做得再多,只怕也没有人去关注。
云染打量着端坐在马车上的荣德公主,说实在的这女人长得很美,而且擅于打扮,本来就美,白嫩妩媚,再穿一袭红色似火的锦裙,红衣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的白晰,如上等的美玉一般的无暇,举手投足风华无双。
虽然荣德公主人美如花,可是不知道为何云染却不喜欢她。
难道是因为从前这女人占的都是一个好字,而她占的都是一个坏字,所以天生看她不顺眼吗?
云染身侧的夏雪颖看到楼下的荣德公主,已经忘记了去伤心,呆呆的看着端坐马车上的荣德公主,慢慢的低喃。
“染儿,你们都是这样自信,光芒四射的人物,若是我也像你们这样,王爷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夏雪颖只觉得一点自信心都没有。
云染收回视线望向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你这样就好,何必非要学别人呢,我父王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会遇到喜欢你的男人的,真的,我就觉得你这样特别好,若是我是个男的,肯定娶你。”
云染的话逗笑了夏雪颖,她忍不住笑起来,推了云染一把。
“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我一定嫁你。”
两个人都笑起来,云染正陪着夏雪颖,忽地感受到楼下有一道视线朝着她直直的射了过来,云染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一直端坐马车里的荣德公主,正睁着一双幽深漆黑的瞳眸望着她,那双黑瞳之中射出幽暗难明的光华,忽尔唇角勾出一抹笑,竟然朝云染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云染也伸手摆了摆手。
她一动,楼下不少的百姓发现了云染,有人看街道上的荣德公主,有人看楼上的云染,不少的议论声响起来。
基本上都是说荣德公主和云染两个人是梁城的两朵娇花,一个明媚灿烂,好似火焰,一个水灵动人,好似出水的芙蓉,两个人两道风姿,眼下长平郡主已有意中人,乃是燕王府的燕郡王,不知道荣德郡主这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楼上,夏雪颖望了望荣德郡主,又望了望云染,飞快的开口叮咛云染:“染儿,荣德郡主过去就和你不对付,这次回来,不知道她会不会找你的碴子,所以你要当心点。”
“谢谢你雪颖,我没事的。”
两个女人不再说话,一起望向外面的街道,目送着荣德公主的车驾离开。
宫中,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神容憔悴的歪靠在龙案后面,虽然梁城内,他不举的消息被平息了,可是他确实不举了,连日不宠幸后妃,别人不说,这些后妃便要怀疑了,这让身为皇帝的他,在这些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皇帝越想越郁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了,精神也是不太好,甚至于他看朝臣的时候,都觉得他们眸光里都是怀疑,看皇弟的时候,便觉得他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所以这两天他没有上早朝。
门外,有人进来,太监许安禀道:“皇上,荣德公主回宫了,就在上书房外面。”
楚逸祺没什么兴趣的挥了挥手:“让公主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休息吧,回头朕去看她。”
对于这个嫡妹,楚逸祺从小还是很疼她的,但是现在他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见她。
楚逸祺的话落,许安还没有退出去,门外一道火红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楚逸祺抬头望去,正是他的皇妹楚韵宁,三年多不见,这个妹妹竟比从前更漂亮了,肤白貌美,身材好,而且那举手投足的自信,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灿烂的光辉。
荣德公主楚韵宁走进来,端庄的对着皇帝施礼:“韵宁见过皇兄。”
楚逸祺挥手示意楚韵宁起身:“皇妹是越来越有精神了,可惜皇兄却身子不适,没有精神陪皇妹,等皇兄精神好些了,再陪皇妹。”
楚韵宁看了看神容憔悴的皇帝,立刻心疼的开口:“皇兄,皇妹知道皇兄为什么这样不好,皇妹之所以回宫,是带了一个人回来见皇兄的,保证能解决皇兄的烦恼。”
楚韵宁话一落,皇帝楚逸祺的眼睛亮了一下,随之又暗了下去,他是怕自己希望大,失望也大。
楚韵宁朝门外唤道:“沈昭,进来吧。”
一道傲然如冷竹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不卑不亢的对着上首的皇帝施了一礼。
“见过皇帝。”
楚逸祺挥了挥手,沈昭起身,楚韵宁让上书房内的太监退下去,然后开口说道:“皇兄,沈昭医术十分的高超,相信定可以替皇兄医好病症。”
楚逸祺一听,心里有些激动,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望着沈昭:“那就替朕查一下看看,可有办法医治。”
沈昭领命上前,摸上楚逸祺的经脉,替他诊脉,一会儿的功夫,沈昭放开了楚逸祺的手,神容幽冷的禀道:“皇上的病症,并不是什么大病症,而是有人使用了药物,使皇上的下身经脉不通,所以才会无力不举。”
沈昭的话一落,楚逸祺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纵欲过度,所以才会使得自己不举的,没想到竟是有人对他动了这样的手脚,是谁,是谁?
楚逸祺的脸色一片铁青,大手握起来,对着龙案狠狠的捶了下去。
“什么人如此胆大,竟然胆敢对朕动这样的手脚,若是被朕查出来,定不轻饶。”
楚韵宁望向楚逸祺,淡淡的说道:“皇兄,这对皇兄动手脚的人想必医术十分的高超,竟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皇兄是被人动了手脚的,连宫中的御医都没有发现,若不是沈昭医术厉害,根本没人会发现有人对皇兄动了手脚。”
楚韵宁的话一落,楚逸祺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人来。
“云染,难道是这个女人对朕动的手脚。”
楚逸祺憎恨的说道,可是很快想到,云染虽然医术高超,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下在他的膳食中,这事不太可能,所以定然还有人帮她,这个人不出意外是燕祁。
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对他动这样的手脚,楚逸祺眼睛都绿了。
他算是想明白云染为什么对他动手脚了,一定是那天晚上自己让蓝筱凌下药的事情,让云染恼火了,所以她才会对他动这样的手脚。
这个女人太可恨了,不但不想嫁他,还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帝手指紧握起来,愤怒的恨声说道:“这个贱人不想嫁给朕,朕偏要娶她进宫。”
他娶她进宫,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他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想着宠幸她。
楚逸祺狠狠的想着,上书房里,楚韵宁望向沈昭:“你有办法解我皇兄的不举之症吗?”
沈昭飞快的说道:“可以,只不过时间可能要长点,不过皇上不必担心,我一定可以替皇上治好这病症的。”
楚逸祺愣住了,一直以来的打击快把他击挎了,没想到现在沈昭竟然说可以治他的病症,这让他欣喜。
“你真的能治好朕的这个病。”
沈昭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请放心的交给我,我会治好皇上的病症的。”
“好,好。”楚逸祺高兴的大笑起来,这一次望向皇妹荣德公主的时候,充满了高兴,兴奋的说道:“韵宁,你和皇兄说,你想要什么,只管跟皇兄开口,皇兄定然成全你。”
荣德公主楚韵宁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撒娇:“皇兄,这一次我还真有事求你。”
“你说。”
皇帝因为自己的病症有指望治好,所以十分的好说话。
楚韵宁立刻妩媚的笑道:“我想要一座公主府,我不想住在宫中,皇兄可以赐我一座公主府吗?”
皇帝楚逸祺愣住了,本来以为韵宁要的是什么赏赐,没想到她要的却是一座公主府,楚逸祺没开口,楚韵宁上前一步望着楚逸祺:“皇兄,我回来是帮你的,你相信我吗?”
楚逸祺看着楚韵宁的神情,想到这个皇妹的聪慧,不由得动了几分心思,不过想到自个的母后,他挑高了眉:“母后恐怕不会同意你住在外面。”
“那儿有我去说,皇兄只需赐给我一座公主府就行了,我帮助皇兄盯着梁城外面的动静,这样不好吗?”
楚逸祺心动起来,最后终于松口了:“好,朕就赐你一座公主府。”
“谢皇兄成全,”楚逸韵妩媚的道谢,笑意灿烂的望着楚逸祺:“皇兄,我会帮你的。”
楚逸祺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皇妹并没有全然的放心,因为皇妹的背后还有着母后,她会做出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何况皇妹还没有见过母后,若是母后拾撺她些什么也未尝不可,不过楚逸祺的脸上满是笑意:“好,那我们兄妹联手,天下无敌,若是皇妹一直相助于朕,日后朕不会亏待皇妹的,只要是皇妹想要的东西,皇兄一定赐给你。”
楚韵宁没有推辞,眸光灿烂夺目,唇角是一抹誓在必得,我要的从来只不过是那一样,现在我回来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