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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笑笑     鬼医郡王妃txt下载     鬼医郡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93章 明慧之死 郡王吃醋

    半夜,万簌俱寂,天地一片暗沉。

    死囚牢中漫起浓浓的轻雾,弥漫在整个牢房里,雾气腾腾间有低低的叹息声响起来,飘忽的身影踏着雾气慢慢的逼近其中一间牢房,只听得那尤如掐喉的声音响起来:“凤一珺一瑶,你一还一一我一一命一一来!”

    “凤一一珺一一瑶,还一一我命一一来。”

    牢房里本来虚弱精神不济的明慧郡主飞快的抬首望过来,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白如纸,唇白如血,拖着长长舌头的女鬼浮在牢房外面,明慧郡主凤珺瑶惊骇得整张脸都白了,颤抖着身子指着外面的女鬼:“你,你是谁?”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把奴婢给忘了,奴婢宁儿啊,奴婢来接郡主了。”

    明慧郡主一听外面女鬼的声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拼命的往墙角里缩,一边缩一边摆手:“不,你不要找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快走吧,宁儿,我给你烧纸钱,多多的烧纸钱。”

    宁儿,大长公主府明慧郡主的丫鬟,因为喜欢燕郡王,有一次说过一句话,燕郡王这样的男人,是女人都想嫁,正因为这句话,所以她便被明慧郡主凤珺瑶下令割了舌头,按进水里淹死了。

    “郡主,还有玉儿呢,玉儿也来接你了。”

    另外一道身影飘了出来,正是曾经侍候明慧郡主的另外一个丫鬟,因为生得过于美貌,比明慧郡主还吸引人,所以这丫鬟生生的遭受了剥皮的酷刑,最后活生生的疼死了。

    明慧郡主看到雾气之中走出来的女鬼,一张血淋淋的面孔,不由得大叫起来:“别过来,你们别靠近我,都滚啊。”

    牢房之中明慧郡主哇哇大叫,身子拼命的往墙里缩,本来虚弱的人,此时受了天大的刺激,疯狂的大叫着,心跳加快。

    不过雾气之中又多了两道身影,同样是被明慧郡主命人杀死的女人,她们有的没有眼睛,有的没有嘴巴,样子骇人至极,个个从雾气之中往牢房逼近,嘴里呐喊着要凤珺瑶偿命,凤珺瑶受不了刺激的拼命的往后躲,最后没处躲了,就用脑袋撞墙。

    此刻的她因为这些刺激,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脑子里只有忏悔,拼命的哀求着:“你们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干了。”

    凤珺瑶的头上有血流出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直至她失血过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身子往地上倒去,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盯着外面的几个人。

    牢房外面的几道身影,眼见着明慧郡主一动不动了,慢慢的往后退去,手一伸脸上的各种东西都被抹去了,最后露出几个脸色苍白的容颜,为首的人冷声道:“走吧。”

    数道身影闪身便走。

    第二日早上,死囚牢中的牢卒发现了明慧郡主自杀于牢中的事情,立刻惊讶的禀报了上去,刑部尚书一惊,赶紧的派人前往大长公主府通知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冯翊公主接到消息,直接昏劂了过去,醒过来后眼泪流了下来,带着人赶到了死囚牢中,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女儿。

    大长公主失声痛哭:“瑶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啊,母亲正想办法救你啊,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

    刑部尚书领着刑部的官员小心翼翼的陪守着大长公主,一个字都不敢说。

    先前刑部尚书已经派人送了信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

    皇上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虽然没有恢复,但简单的事情已经可以处理了。

    冯翊公主依旧在伤心的大哭:“瑶儿啊,你扔下母亲去了,让母亲怎么办?母亲以后就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你让母亲还怎么活下去啊。”

    冯翊大长公主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若不是这样,也不至于把凤珺瑶惯得这样无法无天的,手上血迹累累,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命,大长公主明明早就知道这些,偏偏假装不知,反而替明慧郡主掩盖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明慧郡主手上血迹斑斑,也不至于被几个女鬼吓死,这是因果报应的原因。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哭到最后,眼里忽地摒射出血样的杀气,陡的紧握起手,怒吼起来。

    “云染,本宫不会放过你的,本宫定要你替本宫的女儿陪葬,本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声音充满了狠戾煞气,听在刑部尚书等人的耳朵里,使得众人轻颤了一下,为长平郡主担心起来,大长公主可不是明慧郡主,有的是手段来搞长平郡主,长平郡主不会有事吧。

    冯翊公主站起身,双瞳嗜血的望着刑部尚书:“本宫把人带回去安葬,大人不会有意见吧。”

    “这?”

    刑部尚书为难,他在等皇上的旨意呢,虽然明慧郡主死了,可她毕竟是死囚犯,如何处置她的尸体得有皇上有旨意。

    刑部尚书正不知如何办这件事,牢房外面有手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皇帝的近身公公许安,许安手捧明黄的圣旨,递到了刑部尚书的面前:“皇上有旨,明慧郡主诚心忏悔,自杀赎罪,念其一片诚心,着秦大人把尸身送与大长公主安葬,让死者入土为安。”

    刑部尚书心喜,立刻接过圣旨,恭敬的说道:“大长公主,请把明慧郡主带回去吧。”

    大长公主看着那圣旨,心里闪过愤恨,一挥手命令大长公主府的人,把自个的女儿抬回去安葬。

    云染正在用早饭的时候,接到这个消息,眉眼晏晏的松了一口气,命人唤了柚子过来。

    “柚子,害你的人本郡主已经替你除掉了,你也放下心中的心结吧。”

    柚子抬眉,虽然心中依旧痛,但是比起之前,已是很明朗了,她福了一下身子向云染道谢:“奴婢谢过郡主了。”

    虽然她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柚子看到了郡主对她所做的,她只觉得心里很暖。

    “柚子,我想送你离开这里。”

    云染望着柚子,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柚子经过这一阵子以来的静养,以及郡主为她们所做所为,她决定留下来侍候郡主,报答郡主的恩情。

    “奴婢不想离开,请郡主成全,奴婢现在没事了,奴婢想留下来侍候郡主,请郡主答应奴婢。”

    柚子跪下来,眉宇坚定,经历过先前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心地无比的坚定,此生她将不再嫁人,一心一意的侍候郡主,再不离开郡主半步,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像郡主这样的仁慈,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她为了她这个丫鬟,竟然出手对付了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

    大长公主一定会对郡主出手的,她不想离开郡主,即便是死她也要陪在郡主的身边。

    云染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柚子竟然要留下来,她本来想送她去揽医谷学武的,离开这里忘却这里的伤心事。

    没想到她竟然不愿意离开。

    “柚子,不是本郡主不让你留下,只是你离开才会彻底的忘掉曾经发生的事情,这对你是好事。”

    云染好言好语的劝道,花厅一侧的荔枝和枇杷也点头认同云染的话,柚子离开这里才可以新生,若是一直留在这里,就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这会很痛苦的。

    柚子却坚定的摇头拒绝了。

    “奴婢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奴婢现在已经坦然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现在奴婢已经彻底的放下了,在这里和在别的地方是一样的。”

    只要心放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云染听了柚子的话,知道柚子之所以不离开,乃是担心大长公主算计她,云染心里有些感动,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

    “柚子,你放心的离开吧,我不怕大长公主算计,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云染眉色淡淡的说道,整死了明慧郡主,她就做好了准备,迎接大长公主的算计。

    柚子再次坚定的摇头:“郡主,奴婢不走,奴婢愿意长随郡主左右。”

    云染望着她,发现她眼神坚定,身形笔直,完全不同于几日前的柚子了,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坚定,更坚强,脱胎换骨一般。

    荔枝和枇杷看了,也想柚子留下,眼下郡主身边的危险很多,柚子是知根知底的人,近身侍候郡主最合适,若是用别的人不太合适,两个人同时的望向云染开口。

    “郡主,就留下柚子吧。”

    云染望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丫鬟,想到柚子的遭遇,眼里闪过光芒,她不能再让别人受柚子曾经受过的苦楚,云染想到这,望向三个丫头。

    “好,既然柚子坚持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答应本郡主两件事。”

    柚子一喜,飞快的开口:“郡主,请吩咐。”

    云染缓缓说道:“从今日开始,每天晚上只留一个人当值,其她两个人去跟龙二学武功,我会制一些培元养气有助于你们练功的药丸给你们,另外我会制几种药丸给你们防身,以后一定要精明些。”

    “是,奴婢们遵命。”

    三人同时的应声,云染满意的点头,唤了龙二出来,吩吩龙二从今日开始,每天晚上教三个丫头练武,不求武功一流,但求有些自保的能力,另外她再制几枚防身的毒丸,一般人要想算计她们,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恐怕算计不了她们。

    这三个丫头,云染最不担心的就是荔枝,因为她武功不错,不用担心,但是能进步更好。

    云染唤了龙二,吩咐了龙二任务,龙二一听教三个丫头学武功,神情有些不乐意,被荔枝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大宣梁城驿宫。

    这里以前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因内里有不少的寒泉泉眼,夏季的时候特别的荫凉,所以先祖皇帝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避暑山庄,用来夏天的时候避暑,泡泡寒泉,纳纳凉,特别的舒服,后来因与别国来往,这里便修成了驿宫,十分的有格调。

    此时的驿宫里,只住了南璃国的一干使臣。

    东炎的姬擎天被大宣的皇帝给撵出了国境,西雪的萧北野也连夜带着人离开了大宣,现在只剩下南璃国的使臣,这些人也准备近期动身离开。

    先前大宣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的轰炸案,若是他们这时候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多留了几天。

    南璃国使臣居住的院落,此时正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长平郡主云染。

    小明王秦文瀚温文懦雅的面容上有着错愕,瞳眸微暗,打量着对面的长平郡主云染,发现云染面容上拢着明艳的笑容,温柔的望着他,小明王秦文瀚心里咯噔一沉,顿时忧心起来,长平郡主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小明王秦文瀚不由得想起燕郡王燕祁曾经点拨他的话。

    “明王爷不会喜欢长平郡主吧,若是真的这样,那你就要做好准备,准备对付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还有大宣的燕郡王,也就是我。”

    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大宣的燕郡王燕祁,这三个人并称天下三杰,能力都很厉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自认不比这三个人差,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同时得罪三个人,可想而知未来他会过着怎样的日子,而且他南璃和东炎西雪一直是友好之国,若是因为这个女人而使得姬擎天和萧北野和他反目成仇,他真的值得吗?

    小明王秦文瀚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幻莫测,云染哪里知道这位明王爷心中所想的。

    她之所以前来拜访小明王,乃是因为想试探看看小明王秦文瀚是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

    “明王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云染关心的询问,小明王秦文瀚惊悚,长平郡主一向待人淡漠,如此温柔以待是极少见的,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吧。

    秦文瀚本该高兴的,因为云染不但是大宣的花王,先前夜观天像时,天像显示,凤星临世,明君现,他们都怀疑云染就是那个凤星,自己若是娶了她不就成为一代明君了吗?

    可是秦文瀚对于这些有些疑惑,这天下的江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来决定呢,大宣的什么花王又真的有用吗?他娶这个女人,有没有得到上天的庇佑他不知道,但是一下子招惹上三个人倒是真的。

    三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秦文瀚心有忧虑,对于娶云染为妃的事情有些却步了。

    秦文瀚一边想一边僵硬着面容回话:“没事,本王很好,长平郡主今日前来驿宫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云染抬眉轻笑,风雅的摇头:“本郡主觉得明王爷为人十分的温和懦雅,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值得深交的朋友?她这是想嫁给他吧。

    小明王腹诽,望着云染说道:“其实本王私下里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云染笑,这位明王爷果然谦虚,却不知人家是另有意思。

    “明王爷真是太谦虚了,相较于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本郡主认为明王爷才是最温润懦雅的那个人,本郡主不喜欢和强势霸道的人做朋友,倒是喜欢和温和懦雅的人做朋友,小明王不会不乐意交本郡主这样的朋友吧。”

    “长平郡主哪里的话。”

    秦文瀚心中郁结苦闷,看来长平郡主真的相中他了,他不要娶她啊,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很厉害,不但医术好,而且使毒本事也高,若是她一个不高兴,很可能会对他下毒,何况娶她还要得罪三个人。

    小明王爷决定和云染说清楚,他没有娶她的打算,刚张开口。

    云染却已开口了:“听说这驿宫曾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内里构造十分的华丽,本郡主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明王爷不介意领本郡主四处看看吧。”

    秦文瀚想了一下起身,神色淡淡的做了一个请:“长平郡主请。”

    云染点头,和秦文瀚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各有所想,云染想的是待会儿从秦文瀚的嘴里套套话,看看这位小明王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能不能成为一代明君,这一代明君除了温文懦雅之外,还要有其刚硬强势的手段,必竟要震慑其他国家,让他们安份守已,这样就要有强大的血腥手段,但有其手段还要胸怀百姓,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大志,一心为百姓着想。

    小明王此时想的却是,待会儿一定要表现出对长平郡主没兴趣的样子。

    两个人一路出了正厅,在驿宫里逛了起来。

    大宣的这座驿宫,依山而建,建于半山腰之上,其间有三座泉眼,建了湖,一眼望去,有山有水,美不胜收。

    岸上有各式花草竞相开放,轻风一吹,花草吹落到湖水之中,飘飘悠悠的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一行人走在其间,十分的舒爽,只是一侧的明王爷有些不安,云染也感觉到了这位明王爷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奇怪的望了他几回,最后忍不住问道:“明王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本王没有,长平郡主想多了。”

    小明王秦文瀚显得十分的冷淡,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

    云染挑高黛眉,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吗,这会子又没有兴趣了,这明王爷的脾气还真是古怪,若是没兴趣先前怎么不说,不过他有没有兴趣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位明王爷的心胸为人怎么样。

    “明王爷什么时候离开我大宣?”

    本来是决定再待三五日就走的,但看长平郡主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南璃国的这位明王爷待不住了,飞快的开口:“差不多这两日就走了,本来该早早就离开的,但是大宣的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相国寺的案子,这种时候离开不太好,所以又多待了几日,不出意外这一两天就走了。”

    “喔,”云染点了一下头,笑望向一侧的秦文瀚,却不知这笑对秦文瀚来说,是生生的煎熬。

    秦文瀚张嘴想说话,云染温和的说道:“听说你们南璃国的风光特别的好,有时间真想去看看?”

    云染这是想拿话吊着秦文瀚,让他不在意的说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汛息,不想她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秦文瀚心如鼓敲,立刻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想多了,我们南璃国没有想像的那么好,因为山势偏多,所以粮食很少,平时百姓更多的是以山过日子,打猎狩猎,以兽皮宝石换别地的粮食,粮食在我们那里是很珍贵的,百姓的日子过得也算不得好。”

    云染错愕,哪有人这样说自个国家的,南璃国山势高,地势不平,所以没办法长粮食,这她是知道的,但是正因为山势多,地势陡峭这样的天然屏障,所以南璃国是最不好攻打的国家,南璃的百姓分散的比较散,易守难攻。

    “这个我知道,不过南璃的风光不错,而且生意好做,兽皮和宝石在别处可是宝贝啊,我还真想去看看出产兽皮和宝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秦文瀚心情别提多压抑了,他都说成这样了,这长平郡主怎么还想去他们南璃国。

    “虽然出产兽皮和宝石,但是危险也很多,山林里到处是雾障和毒蛇猛兽,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丢掉了性命。”

    秦文瀚说道,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除非是南璃国本地人,否则一般人进南璃,肯定是有风险的。”

    云染笑着接口:“我不是有你这个朋友吗?到时候我去了南璃国,明王爷可以负责招待我,我还怕被毒蛇猛兽所伤吗?”

    秦文瀚脸色一僵,幽暗无比的望着云染,这长平郡主往常是特别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如此的不开窍呢,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她前往他们南璃国去。

    秦文瀚声音有些低沉:“听说长平郡主嫁人,不能容许夫君纳妾娶妾,只能一生只娶长平郡主一人。”

    云染有些奇怪的抬首望向秦文瀚,这明王爷好好的说到她嫁人的事情上做什么,淡淡的点头:“是的,这是本郡主的原则问题。”

    “本王的府邸里已有两名妾侍。”

    秦文瀚的话响起来,云染错愕,他有妾侍关她什么事啊,待认真细想,今日秦文瀚从头到尾都有些不正常,云染不禁恍然,这位明王爷不会以为她相中他了吧,这是错得有多离谱啊,云染无语死了,忍不住笑起来,秦文瀚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云染笑够了指着秦文瀚说道:“明王爷,你不会是以为我想嫁给你吧。”

    “难道不是吗?”秦文瀚盯着云染,云染直接的摇头,认真的说道:“明王爷,你想太多了,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我不会嫁往东炎南璃或者西雪的,你不要自个吓自个了,再说娶我有那么可怕吗?”

    云染怀疑的望着秦文瀚,她自认自己没那么吓人,怎么秦文瀚一提要娶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娶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想娶你的人。”

    秦文瀚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原来长平郡主并没有想嫁他,看来是他想多了。

    云染一脸的不解,秦文瀚已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云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云染瞳眸幽暗,她自然不可能和这位明王爷说关于宝藏的事情,只是长眉轻挑的开口:“不是说了,想和明王爷做个朋友吗?哪想到这样王爷也能想多。”

    云染对于小明王秦文瀚略略有些失望,倒不是说人家不想娶她,她就看不上人家,而是秦文瀚因为忌掸要娶她的人,便不想娶她,他是不想得罪别人吧,这样的人能成为有道明君子吗?要知道这接手宝藏的人,得有一颗强势的心,不对任何人示弱,要不然如何以威慑别国,让别国安份守已啊。

    云染心里失望,脸上不显,眼下就这么一个人选了,她若是再把这小明王踢出局,那这天下有道明君就没有了。

    她如何向师傅交待。

    秦文瀚看她脸色不好,以为云染是因为他误会她的事情生气,赶紧的道歉:“本王向长平郡主道歉,是本王唐突了。”

    “没事,”云染摇头,和秦文瀚继续在驿宫里闲逛。

    “南璃皇室中,明王爷是最杰出的王爷了,不出意外他日必莅临九五之尊,本郡主之所以拉拢明王爷,和明王爷交好,乃是为日后做打算,若是有朝一日途经南璃,说不定还可以到皇宫里去做客。”

    秦文瀚听了云染的话,温雍的轻笑:“长平郡主想多了,我父王有好几个儿子,我的兄弟们都还不错,所以未来登上九五之尊的未必是本王,不过即便不是本王,本王也会好好招待长平郡主的。”

    “明王爷太谦虚了,虽然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世子很厉害,但是照本郡主所见,明王爷可不输于姬太子和萧世子,他日逐鹿天下,明王爷大可以和他们一争高峰。”

    秦文瀚长眉轻轻挑开,沉稳的说道:“本王可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不但是本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就是我们南璃国的人也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我们南璃一直偏居一偶,早已习惯了山林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很是抵制,百姓也不乐意和别国的人多接近,我们南璃的准则是,我们不欺负人,但是别人也不要欺负我们。”

    云染听着有秦文瀚的话,越听心越凉,虽然南璃这位小明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是好事,可是相对的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南璃只偏居一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根本不理会外面的状况怎么样的,自然也没有替别人分担心思,更没有让天下安定的思想,这样的人怎么为有道明君啊。

    “难道你不想南璃强大吗,大到足以让别人不敢宵想的地步,震慑住别国,让别国不敢有丝毫的非份之想。”

    云染的话使得秦文瀚笑了起来:“我们南璃可没有扩疆充土的想法,你说若是我们夺了别国的疆土,我们依然适合生活在山林之中,你说我们要那夺来的土地干什么?你知道吗?山林就像一道屏障,保护了所有人,你知道我们南璃国的人信奉什么吗?”

    云染心凉到脚底了,周身无力,哪里还管他们信奉什么,一句话都没说,秦文瀚笑意盈然的开口:“信奉山神。”

    云染挣扎着再问一句:“若是给你一个机会压制住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你干吗?”

    秦文瀚温文尔雅的一笑:“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压制,若是有人冒犯我们了,我们可以反击回去,因为不管是谁进了南璃肯定讨不了好,所以本王不担心有人攻打我们南璃,你知道吗?南璃国的山林地势,别人也不稀憾,他们就算拿了去,也没有半点的用处,他们根本适应不了山林的气候地势,生活和各种习惯,所以我们南璃在四国之中相对是最安全的。”

    这话云染是认同的,相对于南璃国的地势,东炎的海地,西雪的药材基地都要丰富得多,还有大宣富饶的土地,南璃国的地势环境要薄弱得多,根本不足以引起别人的窥觎之心,若是天下大乱,四国战火起,南璃绝对是最后一个动到的,甚至于很可能别人还不会动他们,因为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得到的地方,资源太少,不如不战。劳民伤财的不化算,正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养成了南璃安逸待劳的心思,他们已经甘心困守在小小的南璃,不做多想了,什么以以威慑天下,让天下百姓获得一个太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秦文瀚关心的问她:“长平郡主,你怎么了?”

    云染望了秦文瀚一眼,对这家伙十分的失望,难怪不能和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并列称为天下三杰,原来真是不思进取的一个家伙,亏得她先前还以为他韬光隐晦,算了,这个人出局了。

    既然判定了南璃国的小明王出局,云染就没有多待下的打算,抬眉望向小明王秦文瀚,淡淡的说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好,”秦文瀚巴不得云染离开,省得总是让他提心吊胆的,而且这长平郡主虽然说不想嫁给他,可是为什么对他们南璃这么感兴趣,保不准她这是以退为进,秦文瀚想着,决定立刻进宫向大宣的皇帝陛下辞行,他们还是回国吧。

    秦文瀚把云染送出驿宫,立刻命使臣整衣待发,自己则是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宫去向皇帝陛下辞行。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听到南璃国的小明王来辞行,立刻接待了了他,下了旨意送了一些礼品让小明王带回南璃去,丝毫没有挽留,眼下大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精力招呼这些人,留着他们反而容易生事。

    南璃国的小明王即刻起程离京而去,当有人把这事禀报到云染的耳边时,云染有些目瞪口呆,她此时正在燕王府燕祁的房间里替燕祁背上换药。

    “这家伙不会是害怕我要嫁给他吧。”

    云染挑眉十分无语的开口,丝毫没有发现趴在床上的燕郡王脸上拢着乌云,唇角紧抿,瞳眸之中拢着忧怨无比的暗潮,一言不吭的趴在床上像个木桩儿,时不时的斜睨一眼那满脸笑意的女人,她今天巴巴的去驿宫做什么了,不会是真的想嫁给秦文瀚吧,要不然她去驿宫做什么去了,难道她喜欢上秦文瀚了,燕郡王心里百般煎熬,手指握了又放下,放下又握起来,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云染上了一半的药,发现燕郡王今儿个特别的乖顺,不过那脸色分明有些不好看,有着几分忧怨,还有几分他被人抛弃了的悲切神情,云染不由得惊讶了,一边替燕祁上药,一边说道。

    “燕祁,怎么了,谁招你了?这脸色可不太好看,难道是查出是谁对你下药了,所以心情不好了。”

    燕祁脸色有些黑,那些人至于让他脸黑吗,他脸黑是因为某人不明所以的去看了人家,还吓跑了人家。

    他吃味,他忧怨。

    燕祁头埋在枕头上,闷闷的哼道:“某人让我不爽了。”

    “谁?你说来我听听,我替你去收拾收拾他,”云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是真有人胆敢招惹燕祁,看在他受伤不能动的份上,她责无旁贷的替他去收拾。

    “你。”

    燕祁不客气的说道,云染挑高眉,满脸错愕,抬手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今天我的背好疼,你不早早来替我换药,竟然还跑到驿宫去看南璃国的小明王,还把人家吓跑了,”若不是她做出了什么,人家至于吓跑吗?

    云染挑了一下长眉望向燕祁,看这家伙脸色微微的幽暗,一双深邃的瞳眸忧怨无比的望着她,似乎在控诉她的重色轻友,云染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嫁给那家伙吧。”

    “要不然呢,你好好的跑到驿宫去找他做什么?”

    燕祁追问,他倒是想听听云染跑到驿宫去找秦文瀚做什么。

    云染张嘴,不过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是不可能把流花堂的宝藏说出去的,虽然她相信燕祁为人,但是这件事太重大了,所以她不能乱说。

    想到这,云染笑哈哈的打马虎眼:“我去找他,不过是想和他交个朋友,反正我没想过嫁他为妻,是他那家伙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酸涩,他知道云染定是有事瞒着他了,他们这样的交情,她竟然还瞒着他事情,这让燕祁只觉得心中郁结,一个字都不想说,闭上眼睛趴在床上。

    云染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她若是编话骗他,她还配和他做朋友吗?可若是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她是断不会做的。

    房间里,分外的安静,丝丝冷寒的气流流淌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云染安静的给燕祁包扎伤口,待到包扎完伤口,燕祁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其实心中酸酸的,为什么染儿有事瞒着他不说呢,其实他相信她没想过嫁秦文瀚,但是染儿肯定有事瞒着他,她去找秦文瀚肯定是有事的,但是她却不告诉他,他想到这个,心情便十分的郁结。

    云染包扎好了伤口,笑着拍了拍燕祁的肩:“燕祁,你别生气了,我真没想过嫁给秦文瀚。”

    “我知道。”

    燕祁闷哼,虽然先前他吃味吃醋,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云染不是轻易会嫁给谁的人,所以自己想多了,但是她有事瞒着他不和他说,这让他郁结,好像被她排除在外一样。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不由得错愕:“你相信我你气什么呢?”

    燕祁不说话,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云染压根不知道这位燕大郡王在纠结什么,不过看他生病的份上,依旧满脸笑的说道:“燕祁,你再不说话我走了。”

    “走吧,快点走,我要睡了。”

    燕祁干脆闭上眼睛,云染看他真的脸朝里面,看也不看她,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燕祁动一下,或者睁开眼睛,既如此还是让他休息吧,想到这起身离开了,燕祁没想到云染竟然真的离开了,不由得心中那个气啊,难道就不能稍微的等一小会吗,他只是自我发泄一下,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能等吗?染儿的心太狠了。

    燕大郡主傲娇的继续生气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云染说,不由得懊恼起来,都怪自己一听到云染去找南璃国的秦文瀚便心中升起酸意,看到她来,只管忧怨郁结了,竟然忘了重要的事情没说。

    先前他接到监察司的禀报,明慧郡主在牢中自尽了,那么大长公主肯定会报复算计云染,他本来想叮咛染儿小心些的,没想到却只顾着吃味生气了,竟然把正事忘了说。

    燕祁唤了房间外面的逐日进来:“立刻通知君熇,全力保护长平郡主,不得出一点的意外。”

    “是,主子。”

    逐日恭敬的领命往外走,身后的燕祁叫住他:“记着,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本郡王。”

    燕祁的瞳眸一刹那的杀气,周身阴森森的寒凛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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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票纸庆祝一下明慧郡主被吓死了,另外小燕子吃醋了,哈哈,票纸飞到笑笑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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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郡王表白 母子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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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府。

    唐子骞所住的院子,灯光柔和,房间里正有人在温柔说话。

    云香怡温声细语的和唐子骞说着话:“子骞,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若是公主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进你们唐府,毕竟你是驸马,若是纳妾必须公主同意,我不想让你为难。”

    云香怡一脸温婉的说道,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在灯光之下,倒也透着婉约之美,一点也看不出来脸上的坑坑洼洼的。

    床上的唐子骞望着她,看这个女人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没办法相信她的话。

    云香怡自然感受到了唐子骞的怀疑,她抬眸,眸中雾花花的泪花,哽咽着开口:“子骞,你不能因为我做错了一回,便一直怪我,你不能否认我曾经爱过你的事,我过去是爱着你的,虽然后来想过嫁皇帝,可那也是因为进宫看到宫中的奢华,我才会心动的,我被宫中的奢华迷了眼,所以才会有幻想,这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喜欢皇上,我喜欢你。”

    云香怡说完哭泣了起来,垂首呜咽。

    唐子骞不由得想起从前两个人的种种。

    云香怡又说道:“我是做错了,我知道错了,难道因为我错了一回,便永远的被打入地狱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对我的爱又有多少呢?”

    云香怡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算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嫁进你唐府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不要嫁了,现在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不会过来了。”

    云香怡说完起身打算离开,后面的唐子骞唤住她:“你别想多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若是不嫁我,嫁给谁。”

    唐子骞淡淡的说道,云香怡停住脚步,咬着牙说道:“我一辈子不嫁人,要不然我嫁进来,你这样对我,我会受不了的。”

    云香怡又哭,床上的唐子骞听了她的话,重重的叹口气,没错,他若纳她为妾,若是一直针锋相对的话,这日子还怎么过。

    唐子骞挑高浓黑的眉,沉稳的说道:“你也别想多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

    “子骞,你?”云香怡抬眸,深情的望着唐子骞,眼中泪汪汪的。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唤声起:“见过公主。”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同时的望向门前,云香怡乖顺温婉柔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公主生气。

    唐子骞则是蹙着浓眉,眼里隐有肃重,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若是公主发火发怒的话,他该如何做。

    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一身流彩暗花的云锦宫装,头上挽着随云髻,斜插一枝玉步摇,温柔柔美,贵气逼人,出身于皇家的公主,天生的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都带着高端大气。

    虽然脸色有些微的白,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柔美,她的脸上拢着淡淡的光晕,眉眼虽有柔弱,却眼神坚定,坦然。

    “驸马的身体好了?”

    唐子骞望着安乐公主凤青奕,静等安乐公主发火。

    他做错了事,安乐若是发火,他不会生气,只不过这人他肯定是要抬进来的。

    安乐抬眸望向唐子骞,清澈的瞳眸之中拢着痛楚,那般的痛,幽幽的浓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唐子骞都感受到了她的痛。

    他心惊的想到一件事,他娶了安乐进来,并没有好好的待她,现在他们还是大婚时期,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若是她大吵大闹的闹到宫中,皇帝责罚的肯定是他,尤其是他那个身为皇后的妹妹,肯定会更火大。

    唐子骞一边想,一边温和的开口:“基本无大碍了。”

    云香怡一直盯着唐子骞,看唐子骞神容温软,分明是对公主有愧疚之意的,云香怡立刻扑通往地上一跪,飞快的说道:“公主,你生气发火冲着我来,千万不要怪子骞,子骞是无意识的,请公主不要责怪他。”

    安乐公主低首望向地上跪着的云香怡,唇角是虚弱的笑,看到这个女人,她就想到唐子骞所做的事,说实在的她不是容忍不了夫君纳妾的人,可是现在她们才是新婚夫妻啊,而且从他们成亲以来,他一直不开心,而不开心的缘由便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安乐只觉得心里很痛,她下意识的伸手按压胸口。

    床上的唐子骞一直望着安乐,看她的动静,忽地感受到她胸中的痛楚,心里生出不忍。

    安乐有什么错,都是云香怡搞出来的事情,若不是她给安乐下药了,她又何需要嫁给他,所以他一直以来怪安乐都是没道理的。

    安乐收敛了碎裂的心神,望向地上的云香怡,唇角一抹古怪的笑。

    这个女人倒是有手段,难怪能拢住驸马的心,不过这种手段在她面前使出来,没的可笑,她在宫中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手段了,只不过不屑使罢了,安乐淡淡的开口。

    “云二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何曾怪过驸马,你这样巴巴的跪下请罪,倒搞得本宫像大恶人似的,二小姐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做得如此水到渠成。”

    安乐一说话,云香怡的脸色暗了,瞳眸闪过冷光。

    她一直以为这女人很软弱好欺,没想到她却是个精明的,看来她要小心。

    云香怡一边想一边哭:“公主多想了,香怡只是怕公主责怪驸马。”

    床上的唐子骞盯着房里的两个女人,眸光落到了云香怡的身上,想到安乐先前所说的话,不由得眼神暗了两分。

    安乐缓缓的低身,伸出手扶起云香怡的身子,温柔轻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果然如此,以前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了才相信,云二小姐这么一哭驸马的心只怕碎了,想必以前云二小姐经常这么哭吧,驸马一定什么事都依着云二小姐了。”

    云香怡心一窒,飞快的望向床上的唐子骞,床上的唐子骞果然眼神凌厉了,云香怡一下子紧张起来,同时憎恨起这个女人来,公主是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香怡在心中发誓,嘴里却更温婉低柔:“香怡不懂公主说的什么意思。”

    “不懂吗?呵呵。”

    安乐轻笑,陡的松开了云香怡,回身望向床上的唐子骞,淡淡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过来,是看看驸马伤好了没有,一来是谢过驸马在祭天大典那天救了本宫,二来呢,既然这云二小姐已经是驸马的人了,自然该抬进来,先前本宫已经命人收拾了一个小院,明儿晚上便命人把人抬过来吧。”

    安乐淡淡的说,每说一句,便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不过她强迫自己坚强,这个人是她选的,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偏还嫁了进来,既嫁进来便要承受他不爱她的事情。

    安乐的脑海中想到了云染所说的话。

    人生没有爱,还有别的东西。

    房间里,唐子骞和云香怡齐齐一怔,他们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同意了,安乐公主说完不再看房里的两个人,转身往外走去,身后床上的唐子骞看着那瘦弱纤细的背影,即便一个背影也能看出她的美好来,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安乐。”

    安乐脚步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驸马安心养伤吧。”

    她说完挺直背走了出去,眼里流出泪来,以后她再也没有爱了,她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

    身后的唐子骞默然无语,心里不知道为何,感到不舒服。

    云香怡则怯怯的望着唐子骞:“子骞,公主不会生气了吧。”

    她说着眼里又扰上了雾气,唐子骞想到了公主所说的话,想到他们从前的种种,这个女人确实动不动的就流泪,她一流泪,很多事他都妥协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手段啊。

    “你回去吧,明日我会派一顶软轿抬你进来的。”

    云香怡眼神凌厉,手指紧握起来,只要她进来,她就饶不了那个女人。

    ……

    大长公主府,一片缟素,遍地白绸,门前一个大大的祭。

    虽然明慧郡主是死囚犯,本不应如此高调的举办她的葬礼,但是大长公主此刻已经频临疯狂了,完全不管不顾了。

    宫中的太后和皇上也不敢招惹她,由着她去替明慧郡主办丧礼了。

    朝中不少的朝臣皆前往大长公主府拜祭,云王府也不例外。

    云染身为云王府的管事者,自然要领着府里的女眷前往大长公主府吊唁。

    大长公主府的正院正堂设着灵堂,堂上白绸遍布,十分的凄凉,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几度昏了过去,堂上不少贵妇皆劝大长公主节哀顺便,可是谁又能明白大长公主心里的悲哀呢,她只恨那个死的人不是自己。

    大长公主与凤驸马一向感情深厚,驸马去世后,她一直寡居,独自一人养大自个的女儿,本指望女儿能给她养老送终的,没想到到头来女儿却先自己头前去世了,大长公主只觉得人生了无指望,若说有指望,只指望替女儿报仇。

    大长公主眼里摒射出狠戾凶残的光芒,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本宫定要杀了你替本宫的女儿陪葬。

    门外,下人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到。”

    一声响,正厅里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前,大长公主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贱人竟然敢,竟然胆敢前来大长公主府,这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厅里别的贵妇则是各种的担心,长平郡主这是不要命了,竟然来大长公主府拜祭,先前她们可是听到大长公主怒骂她了,还说明慧郡主是长平郡主害死的,虽然内里的情况别人不了解,但是和云染交好的人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

    武安候夫人之前中毒,已经完全的好了,她听女儿说她之所以能好,都是长平郡主出手相救的原因。

    此时武安候夫人就在灵堂之上,武安候夫人身边跟着女儿夏雪颖,夏雪颖一看到云染便替她担心,飞快的迎上来,伸手拽了云染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道:“云染,你来了。”

    她说完轻捏云染的手,提醒云染当心些。

    武安候夫人也走了过来:“长平郡主过来了,快来拜祭一下郡主。”

    云染应了一声,和夏雪颖往灵堂前走去,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祭拜,便被大长公主拦住了,

    大长公主绝不会让谋害女儿的仇人来拜祭她的,如若是这样的话,她女儿九泉之下也不会得到安息的。

    “长平郡主来拜祭我女儿,我女儿可当不起。”

    大长公主讥讽,云染唇角淡淡的勾了起来:“大长公主说哪里话,明慧郡主逝世,我们云王府岂能不拜祭,若是不来,岂不教人非议我云王府失了礼仪,到时候以此做话题,我云王府可就失礼了,不过既然大长公主拦了,云染领情了。”

    不要她拜祭,她还不拜呢,反正云王府该做的都做了。

    大长公主眼神嗜血的盯着云染,虽然这个女人很年轻,但是大长公主心知肚明,这个女人很难缠,自己要报仇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她不会因此罢手的。

    大长公主唇角一抹古怪的笑,领着云染往里走,灵堂之上放着一副棺木,这副棺木不同于往常所见的黑色棺木,很高,好像楼层一般有两层。

    棺中,明慧郡主安静的躺着。

    死人永远不会了解活人的痛苦。

    大长公主看一次痛一次,她轻触棺木望向旁边的云染说道:“长平郡主知道为什么这黑棺木是双层的吗?”

    云染笑容满面的淡淡说道:“这另外一层不会是大长公主替我准备的吧。”

    大长公主微微的错愕,忽尔笑起来:“难怪我女儿会败在你手上,你很聪明,长平郡主。”

    这一点大长公主不否认,这个女人聪明绝顶,可那又怎么样,她再聪明,她也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是害死她女儿的仇人,余生她活着就是为了杀了这个女人替女儿报仇。

    “不过你以为你聪明,本宫就不出手对付你吗?”

    云染抬眉望向大长公主,淡淡的说道:“我拭目以待。”

    她早就知道大长公主会出手对付她的,她也准备好接招了。

    灵堂上,有人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云染吃苦,有人则是担心。

    夏雪颖担心至极的望着云染,然后盯着大长公主的动静,生怕大长公主在灵堂之上发难。

    厅上,两个人瞳眸闪过冷幽的光芒,互相对视,别人齐齐的望着她们两个,忽地发现一件事,长平郡主和大长公主此刻凶狠以对的神情竟然分外的像,有些人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细看,不过云染已经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说道:“既然大长公主不需要我们拜祭,我们来也来了,差不多该走了。”

    人家不让她拜祭,她们还留下做什么。

    云染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大长公主忽然阴鸷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说若是我就在这里留下你,会不会成功。”

    云染挑高眉回望向大长公主:“公主是指埋伏在灵堂四周的杀手吗?”

    云染话一落,灵堂之上不少人惊讶,齐齐的变了脸色,四下张望,一点也感受不到所谓的杀手。

    大长公主确实在灵堂四周埋下了杀手,她是算准了云染会领着云王府的人前来拜祭自个的女儿,所以想让人在灵堂之上杀了云染,只是没想到云染竟然早就知道,她知道灵堂外面有杀手埋伏,竟然还胆敢前来,这说明她不怕。

    那她的杀手又岂能拦得下她。

    “好,真是太好了,本宫倒是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精明的对手了,看来本宫要想动你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长公主话一落,云染没说话,门外却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定王爷驾到,燕郡王驾到。”

    一声禀报,使得厅内不少人望出去,只见门外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色绣蟒锦衣的定王殿下和一身月牙白绣玉兰花的燕郡王,两个人一个尊贵霸气,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是明慧郡主的未婚夫,一个是明慧郡主倾慕的男人。

    不过究其内里,谁又喜欢过明慧郡主呢,定王殿下是迫于无奈所以答应娶明慧郡主,现在听到这女人死了,最轻松的就是这位定王殿下了。

    至于燕郡王燕祁,则从头到尾没有多看明慧郡主一眼。

    大长公主看到这两个人,便想到了自个的女儿,对这两人十分的不喜,面色阴沉沉的。

    定王殿下和燕郡王二人对于大长公主的冰冷,并不理会,走上前拜祭了明慧郡主。

    厅上各家夫人打起了如意算盘,本来明慧郡主要嫁给定王殿下的,现在明慧郡主死了,定王殿下的定王府里又没有了正妃,那她们各家不是又有指望了。

    众人除了把眸光盯在定王的身上,还盯在燕郡王燕祁的身上。

    燕郡王不但没有正妃,连个侧妃小妾都没有,若是嫁进燕王府,可是人人称慕的福份,只是这燕郡王比定王殿下还难搞定。

    厅上,云染冷眼望着燕祁,她先前明明让这家伙躺十天半个月,现在才几天,他便下床活动了,若是撞到什么地方,只怕后背又要骨裂了,云染心中十分的恼火,看也不看燕祁,望了身后的云挽雪和云挽霜一眼,领着人走了。

    云染身后的云挽雪忍不住心中愤恨,这女人怎么就死不了呢,不过大长公主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个又高兴了起来。

    灵堂上夏雪颖和母亲说了一声追了出去,武安候夫人也和大长公主告辞离开了。

    大长公主府的曲廊亭院间,夏雪颖追上了云染,拉着云染的手,担心的叮咛云染:“云染,先前大长公主说是你害死明慧郡主的,一直要报仇,你要小心些。”

    云染拉着夏雪疑的手,一路往外走去,并不担心大长公主算计自己的事情,她关心的问夏雪颖:“你母亲没事了?”

    “没事了。”

    夏雪颖开心的说道,紧拉着云染的手道谢。

    “云染,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母亲肯定没命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报答什么啊,我们是朋友,帮助你是应该的。”

    她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如若个个要报答的话,她不知道要收到多少的恩情了。

    “谢谢,”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外走去,一行人走到府门外的时候,后面武安候夫人赶了过来,尊重其事的向云染道了谢,武安候夫人叮咛云染:“长平郡主,你要当心点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个人不比别人,就是当今的太后和皇帝都有些害怕她的,若是你和她闹起来,恐怕连太后和皇上都没办法护着你,所以你要靠自个儿。”

    武安候夫人话落,又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大长公主一门心思认定是你害了明慧郡主,明慧郡主明明是自个儿想不开自杀的。”

    云染浅笑,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凤珺瑶自杀是她使人装鬼把她吓死的,她之所以说她害了明慧郡主是因为她认定祭天大典上,明慧郡主之所以那样,乃是她动的手脚。

    武安候夫人又说道:“长平郡主,若是需要我武安候府帮忙,你尽管使人来说一声,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的。”

    “好。”

    云染点头,和武安候夫人夏雪颖挥手告别,夏雪颖临上马车前不忘说道:“云染,过两天我去云王府找你。”

    “行,”云染领着两个丫鬟上了马车,云挽雪和云挽霜二人上了后面的马车,姐妹二人一上马车,云挽雪便忍不住嘀咕:“大长公主真是没用,竟然收拾不了这女人,还让她顺利的离开了。”

    云挽霜的脸色冷了,瞪着自个的妹妹:“你去试试看。”

    云挽雪不说话了,云染确实挺厉害的,这一点她们比谁都清楚。

    云王府的马车,行了两条街,便有人靠近车身,云染靠在软榻上,不用睁眼便知道来人是谁,除了燕祁那家伙没有第二人了,因为能让龙一和龙二一声不吭的人也就是这家伙了。

    燕祁飘进云染的马车,一进马车便点昏了枇杷和柚子的昏睡穴,两个丫鬟再次的中招了,临昏迷前两个人只有一个念头,她们怎么又和郡主坐一辆马车了,下次坚决不干这种事了。

    燕祁飘进马车,歪到软榻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不过他是确实很虚弱的,往常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感觉,没想到活动了一会儿,后背疼得厉害。

    云染动也不动懒得理这家伙。

    燕祁温软的声音响起来:“染儿,我背疼。”

    云染本想不理会,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睁开眼睛瞪了燕祁一眼,见他脸色苍白,那精致的面容上拢着一层温软的光辉,那少见的脆弱令人心悸,云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紧张的伸手去检查燕祁的后背。

    “怎么样,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不过检查过后,发现伤口没有裂开,不过还没有长好,骨头更是不可能短时间就好,至少要静养个十天八日的,只要没有大动作,就不会有事。

    云染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的发火:“谁让你跑来拜祭明慧郡主的,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别人啊,她人都死了,拜不拜祭又怎么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大长公主也没有理由怪罪你。”

    云染话一落,燕祁抬起好看的瞳眸,那深邃潋滟的瞳眸之中满是浓浓的担心,他伸手抓住云染的手:“染儿,我不是为了拜祭她,我是担心你在大长公主府吃亏,你知道吗,我一听说你来拜祭明慧郡主,就担心得不得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燕祁话落,飞快的抓着云染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听,这里跳得好快。”

    云染可清晰的感受到燕祁的心跳,确实比往常快了很多。

    马车里充斥着一股暧昧难明的气流,燕祁眸光溢满柔情,深情的望着云染,他决定了,主动出击,定要和染儿明确心意,确定两个人的关系,他不要这种暧昧难明的关系,两个人忽远忽近的好像玩游戏一般,他要确定云染的心意,然后向大宣梁城所有人宣布,他喜欢的人是云染。

    “染儿,你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

    低柔的轻语,好像喃语一般的响在云染的耳边,云染整个人融在柔情之中,忍不住轻点头:“是的,它跳得很快。”

    “这是因为担心你的原因,我无时无刻都担心着你,生怕你被人陷害,生怕那些人算计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吗?”

    燕祁的身子慢慢的往前倾,云染下意识的往后退,心里有些慌,有些局促不安,一个进一个退,慢慢的退到了厢壁之上,燕祁伸手轻抵厢壁,把云染整个人圈在其中,他迷蒙如雾的好看瞳眸,此时溢满了温润柔软,温柔的话在云染的耳边响起来。

    “你知道吗,在凤台县你救了我的时候,那个早上,弹琴的你,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心房,我一直想到你,虽然后来回到了京城,我不知道你就是救我的人,可还是下意识的受到你的吸引,你的一举一动,无时不刻的吸引着我,虽然我和你针锋相对,可那是因为我注意到你了,慢慢的我被你吸引了,现在整颗心都是你。”

    云染听着这样温柔的情话,感觉自己喝了酒一般的不真实,如在梦中。

    燕祁的话在耳边再次的响起:“染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云染怔住了,燕祁向她表白了,他说喜欢她,她喜欢他吗,她会因为他的受伤而难过,会因为他的伤势而紧张,会因为他的心跳加快而欣喜,这是喜欢吗?可是她想到了他的退婚,她说过绝不会再嫁给这个男人的,现在她要失言而肥的再嫁给他吗?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猛的摇头,用力的一推燕祁圈住她的手臂,闪身便出了马车。

    身后的燕祁脸色惨白,好似被一记闷棍击中了,好半天动不了一下,染儿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

    闪出马车的云染,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她的马车,凭什么她走啊,逐又闪身进了马车,只见马车里的燕祁,周身拢着冰霜,眉眼一瞬间幽冷得好似冰块,整个人像没有感情的玉雕一般,看到云染进了马车,眸光幽幽的好似黑夜之中的一盏孤灯,凉薄孤独凄冷,马车里充斥着极冷的寒流,云染被冻得打颤,飞快的抬眸望向燕祁,看到燕祁瞳眸之中毁天灭地的暗潮,看到这样的他,云染不由得心疼起来,飞快开口。

    “燕祁,我只是一时无法思考,你容我想想,你让我想想。我觉得脑子有点乱,你知道吗?当日你退了我的婚,我是赌咒发誓的说过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嫁你的,可是现在你说喜欢我,难道我要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吗?”

    云染话落,燕祁眸光亮了一下,周身的戾气退去,满身的温融,伸手拽住云染的手:“染儿。”

    “你快回去养伤吧,让我好好的想想。”

    “那你不要想本郡王的不好,要一直想本郡王的好,以后本郡王会越来越好,好到让你想不起从前本郡王曾经做过的错事。”

    “行,”云染点头,燕祁不放心的叮咛:“你千万不要想本郡王不好的地方。”

    此刻的燕祁十分的懊恼自己从前所做的事情,可惜曾做过的事,反悔也没有用。

    燕祁恋恋不舍的闪身离开了,虽然担心,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染儿说想想,而不是直接的拒绝他,这让燕祁很高兴,看来染儿也是喜欢他的,她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喜欢就是喜欢,若是不喜欢,直接的就拒绝了。

    至于她要想想,他就应该更努力,好到让她拒绝不了。

    燕祁唇角勾出笑来,瞳眸中一抹誓在必得。

    云染领着云挽雪姐妹二人回了云王府,刚入府便知道一件事,安乐公主已经允了唐子骞纳云香怡为妾,今晚便命小轿把云香怡抬进唐府去。

    茹香院里,云染听了荔枝的禀报,心中叹气,云香怡倒底还是进了唐府,不知道以后唐府会不会安生,安乐会不会吃苦,这个女人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子,

    不过这是她们三个人的事情,她可以心疼帮助安乐,却没有资格插手进唐家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云染一直注意着大长公主府的动静,准备和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痛快的交一番手,可是大长公主府竟然一直没有动静,十分的安静,并没有任何出手收拾她的举动,云染不禁错愕,不但是大长公主府没有动静,梁城各方势力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云染倒是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前一阵子她身边是各种层出不穷的事情,都把她累坏了,这一阵子没事,好好的休息过后,精神倒是好了。

    燕祁燕郡王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虽然骨头还没有好,但是只要不做大动作,已经无碍了,云染彻底的放了一颗心,不过对于燕祁说喜欢她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实在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虽然她知道自己喜欢燕祁,但是想到他曾经退了她的婚,她当时可是说过的,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也不会再嫁给这个男人。

    燕祁每次都失望,不过失望过后就是更大的努力,他燕祁,大宣的燕郡王,经历过多少的风浪,难道还承受不住这小小的失望吗?他相信云染最后肯定会摒弃心中的坎,选择他的。

    她现在迟疑,是因为他还不够好。

    朝中皇帝的伤也已经好了,皇上开始上早朝了,相国寺的轰炸一案,并没有查出什么背后的指使人,这是因为相关的涉案人员皆自杀了,最后无迹可查,此案便成了一桩悬案压在了刑部。

    皇帝对于定王殿下,心中生出了猜忌之心,对定王楚逸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更别提把京卫军的统治权交到定王的手里了。

    定王楚逸霖三番两次的提到要重新执掌京卫军,都被皇帝以借口搪塞了过去,定王楚逸霖算是看明白了,皇帝这是不打算把京卫军交给他了,这怎么行,定王心中恼火不已,进宫禀见自己的母后,在太后的宫中闹了一场,最后太后出面去找皇上。

    上书房里,太后望着龙案之后的儿子,一身明黄的龙袍,眉宇少了之前的温润,多了一抹狠戾,太后看得心惊。

    皇帝自从受了伤后,整个人比从前狠多了,而且脾气十分的暴戾,动不动发火就要杀人。

    “儿臣见过母后。”

    皇帝开口,起身扶了太后走到一侧坐下,虽然心里不喜这个母后,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装装的,至少他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孝的帝王。

    太后坐下来,望着楚逸祺,语重心长的开口:“皇儿啊,最近大宣的朝堂上内忧外患的实在是令人忧心啊,身为皇帝日理万机,哪里处处照应得到,所以上阵亲兄弟啊,你应该多让你皇弟帮帮你。”

    “他帮我?”

    楚逸祺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望向太后脸色不暇的说道:“他不给我背后点火放炮就不错了。”

    太后面容僵硬,眸光幽幽的盯着皇帝陛下,心中想的是,今日皇帝能动他的皇弟,明日就能动她,动她背后的梅家,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动到他们所有人吗?不,她绝对不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眼里闪过冷芒,唇角勾出冷寒的笑,她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太后望向皇帝楚逸祺:“皇儿,你这样真的逼人太甚了,你皇弟倒底做错了什么,你把京卫军扣下不给他,他在你父王在世的时候便执掌了京卫军,一直打理得很好,虽然后来发生了京卫军统领的事情,可那也不是他的错,是他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怪到你皇弟的头上啊。”

    “母后,这是朝政上的事情,儿臣希望母后以后不要参与朝政,历来古训,后宫不得参政。”

    “你?”太后没想到这个儿子连她的颜面都不给了,直接的忤逆起她来了,不由得胸中升起怒火。

    “皇儿这是嫌哀家多事吗?”

    “儿臣不希望母后多管朝中的事情。”

    楚逸祺神色淡淡,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太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一件事,就不会如此忤逆哀家了。”

    太后神色古怪,楚逸祺望着她,心里忽地升起不安:“母后指的是?”

    “你知道母后为什么会让你上位,而不是你皇弟吗?”

    太后问,楚逸祺摇头,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母后当初为什么把宝押在他的身上,而不是皇弟的身上,现在听太后问,他倒是满脸好奇。

    太后笑了:“因为让你上位,我和你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皇儿,你知道吗?你并不是哀家的亲身儿子,哀家的亲身儿子早就死了,你是哀家从宫外抱进来的,哀家之所以让你上位,就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捏你,你若是不尊重哀家,哀家就有资格废了你这个皇帝,推霖儿上位。”

    楚逸祺惊骇,满脸的难以置信,指着太后:“母后,你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

    “哀家没有开玩笑,皇儿。”

    太后正色道,楚逸祺脸色瞬间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周身无力,一身的冷汗,没想到他竟然不是先帝的儿子,他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那他是谁的儿子,楚逸祺只觉得这事荒唐至极,这天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他是皇帝,可是到头来他却不是皇室的孩子,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他这个皇帝不但会立刻下台,而且还会被人杀了。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太后淡淡的轻笑,神态温雍高雅,眉眼强势,好像高高在上,稳操胜券的女王一般。

    “皇帝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请皇上立刻把京卫军还给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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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连环计 云代楚兴

    三日后,皇帝陛下把京卫军统治权交到了定王楚逸霖的手中,梁城内外不由得哗然,众人都以为皇上一定会扣着京卫军,不交给定王殿下的,这从他最近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没想到太后去了一趟上书房,皇帝竟然把京卫军交出来了,这是皇帝太孝顺了吗?

    太后的宫中,上首坐着满面含笑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优雅的端着茶杯,轻品着茶,一双凤眸望着下首跪着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飞快的向上首的太后磕头道谢:“谢过母后了,没想到母后出面,皇兄立刻便同意了,看来还是母后厉害啊。”

    楚逸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一出面,皇兄便把京卫军给他交出来了。

    他想不透其中有什么原因,按照道理,皇兄不是轻易把京卫军交出来的人。

    太后轻笑,不过眼神有些凌厉,望着下面的小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小儿子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太后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警告楚逸霖。

    “你最好别再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哀家帮你这一次不会再帮你第二次的。”

    太后严厉的说道,下跪着的楚逸霖眼神拢了冷霜,嘴角紧抿,心里却不认同,凭什么他要一辈子生活在自个的皇兄之下,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什么都不做,皇兄也不会认同他的,他这样的身份注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定王刚毅立体的面容拢上了笑意,恭敬的说道:“儿臣明白,母后放心吧。”

    太后点头,心知肚明这个小儿子没把她的话听进耳中,但是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不会允许他这样干。

    “好了,你去忙吧,哀家累了。”

    “儿臣告退,”楚逸霖起身退了出去,满脸的笑意,现在他真想去看看皇兄那可恶的嘴脸,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以免某人恼羞成怒的再收回他的京卫军,最近一段时间,他还是少在某人面前晃为好,定王打定了主意走了出去。

    ……

    云王府的花园里,剑虹飞舞好似一柄团扇,看不见内里的人影,只见光华道道耀起,远远望去,这花园里好像有一朵硕大的寒气四溢的银色花朵,耀眼炫目。

    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中走过的两道身影停住了,齐齐的望着不远处练剑的人,为首的女子呆呆的看着,好半天一动不动的,慢慢的眼里拢上了倾慕的光芒,心跳得有些快,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舞剑的人,好半天没有移开一下。

    这抄手游廊中停下的人不是别人,乃是武安候府的小姐夏雪颖,夏雪颖今儿个本来是找云染的,没想到却在经过云王府花园的时候,看到了练剑的云紫啸,云紫啸这样的男人,一直是夏雪颖倾慕的对象,沉稳又有魅力,不似一般的青年男子那么幼稚不成熟。

    长廊外花草开得正茂,一人舞得尽兴,另外一人看得尽兴,四周皆十分的安静。

    这一阵子朝中无事,云紫啸比较清闲,今儿个兴趣好,便持了剑在花园里舞一段,倒是没想到被人看到了,还印入了脑子里,夏雪颖痴痴看着那骄健洒脱,张扬有魅力的身影,直到云紫啸的剑舞完了,她才收回视线,高兴的拍着手。

    云紫啸飞快的望过来,看到是夏雪颖,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温和的暖意,夏雪颖是染儿的朋友,他挺喜欢这丫头的。

    云紫啸伸手接过身侧下人手中的汗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走了过来。

    “夏小姐过来找染儿吗?”

    夏雪颖点头,瞳眸紧紧的盯着云紫啸,立体的五官上,皮肤润滑光泽,脸颊上因为先前的舞剑而透着淡淡的红润,一双细长的桃花眸,泛着水润的光泽,说不出的魅惑柔情,看得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而且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清雅的混合着男性气息的香味拢在她的四周,让她有一种醉晕晕的感觉,夏雪颖的心跳更快了,看到云紫啸走近,飞快的低头。

    “是的,王爷在练剑吗?”

    “嗯,今儿个天气不错,本王一时兴致好,便舞了一通,希望没有让夏小姐见笑。”

    云紫啸的声音有别一般男子的清润,透着一股深沉,说话做事都是沉稳有力,强势霸道的。

    夏雪颖觉得他身上每一样都是极好的,听到云紫啸自谦的话,夏雪颖飞快的抬头望向云紫啸:“王爷太自谦了,雪颖看王爷舞的剑真好,只见剑动,不见人影,一看就知道王爷的剑法很厉害。”

    虽然夏雪颖不会武功,但是看过自己父王武安候没事练过剑,不过父亲的剑法和王爷压根没法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比染儿那个丫头讨喜多了。”

    云紫啸挑高细长的黑眉说道,事实上说到云染,眉间有一股自豪。

    夏雪颖自然看得明白,忍不住笑起来:“王爷嘴上这样说,事实上很疼染儿,是也不是?”

    夏雪颖俏皮的望着云紫啸,双瞳晶亮,好似两个宝石,云紫啸轻笑起来:“小丫头,你倒是挺聪明的,不错,染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本王倒是挺高兴的,你去找她玩吧,本王有事去忙了。”

    云紫啸说着把手中的汗巾一扔,扔到了不远的下人手中,洒脱俐落的一跃,从游廊外跳了进来,往外走去。

    身后的夏雪颖痴望着那挺直如松柏的背影,脸颊一片红艳。

    别人没在意,夏雪颖身侧的丫鬟却看得明明白白的,不由得惊悚,不会吧,小姐不会喜欢上这位云王爷吧,虽然她不否认云王爷是美男子,又有魅力,可是他是长平郡主的父亲啊,小姐和长平郡主一般年纪,又与长平郡主是好朋友,她喜欢上云王爷,这似乎不妥当,何况云王爷的年纪,都赶上她们候爷的年纪了,候爷和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小丫鬟英儿赶紧的伸手拽了自家的小姐离开,一路往茹香院走去。

    等到进了茹香院,见了云染,夏雪颖神情还有些痴痴的,脸颊红艳艳的,云染一脸奇怪的问道。

    “雪颖,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云染起身走到夏雪颖的身边,伸手摸她一下,被手中的热度给吓了一跳,飞快的替夏雪颖号了一下脉,虽然有些热,脉像却很正常啊。

    夏雪颖慢慢的恢复了过来,抬眸望着云染,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着抽回手:“染儿,我没事。”

    “没事就好,”云染点头,望着夏雪颖:“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的。”

    “我过来找你,想问问你,最近大长公主有没有出手对付你,我担心你遭到她的报复。”

    云染摇头,夏雪颖不由得奇怪:“先前在明慧郡主的灵堂上,大长公主那么恨你,怎么没有出手呢。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点吧,我一想到这个就格外的担心,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帮助你。”

    夏雪颖懊恼的说道,云染伸手拉她:“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我自己会注意的,不会中了这女人的圈套,而且我最近也在想办法对付这个女人,反正我和她是仇人,我不能坐义待毙。”

    “嗯,那你小心点,总之千万要当心,这大长公主不比别人,你知道吗?我听母亲讲,大长公主历经了三代帝王,每一代帝王都很喜欢她,拿她没办法,可想而知她有多精明,稍不留意很可能就要遭到她的毒手。”

    历经三代帝王,还一直得宠,云染有些惊心,看来她真的不能坐义待毙,要想办法主动出击,这个女人和她的仇怨已经大了,是化解不开的了。

    云染若有所思,坐在她身侧的夏雪颖,想到了云紫啸,眼神溢满了光芒,小声的轻问:“染儿,你说你父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云染挑了一下眉:“不知道。”

    夏雪颖有些失望,又说道:“染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云染望向夏雪颖:“什么事,说吧。”

    “能不能替我探探你父王的口气,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夏雪颖话一落,小丫鬟英儿叫起来:“小姐。”

    云染错愕,望着夏雪颖,再看小丫鬟英儿白了的脸,慢慢的有些明了,夏雪颖的意思不会是看上她父王了吧,不会吧,云染的眼睛睁大了,有些结巴。

    “雪颖,不会是我想的那意思吧,你喜欢我父王吧,他就是个老头子,你喜欢他什么啊。”

    云染顺口说道,反正在她的眼里,有她这么大的女儿,那就是老头子一个了。

    夏雪颖立刻不赞同的开口:“染儿,你父王怎么是老头子了,他人俊能力又好,可比那些不着调的毛头小子好多了,你怎么能说他是老头子呢,他可不是老头子。”

    云染忍不住伸手抚额呻吟:“我的妈呀,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究竟是真的假的啊?雪颖。”

    夏雪颖娇羞的望向云染,伸手抓住云染的手:“染儿,你帮我试探试探吧。”

    夏雪颖身侧的小丫鬟英儿,飞快的开口:“小姐,你别乱说话了,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

    云染望着夏雪颖,认真的说道:“雪颖,你还是好好的想想吧,我父王吧,虽然挺有魅力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是个老头子的事实,你看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和你一样大,你嫁给他不觉得憋屈吗?”

    若是换一个女人,云染还能接受一些,至少那个人是她所不熟悉的,只要父王喜欢就行,但现在夏雪颖是她的朋友,忽然有一天变成她的继母了,这让她有点接受无能啊,而且云染总觉得夏雪颖这小丫头只是一时的迷恋,等过一段时间她就好了。

    但是云染的认同,不代表夏雪颖的认同。

    夏雪颖觉得云紫啸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碰到过心动的男人,现在遇到了云紫啸,会心跳加速,会呼吸急促,难道这不是喜欢吗?她喜欢这个男人,自然要嫁给他。

    “染儿,我喜欢他,你就帮帮我吧。”

    夏雪颖摇着云染的手臂,云染一头汗,如若夏雪颖嫁给他父王,没事就对着她撒娇,这事是不是有点怪。

    不过看这女人坚持,云染只得暂时的答应她。

    “好吧,我会帮你试探看看他的口气的。”

    “染儿真是太好了,”夏雪颖抬眸望向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你不认为我嫁进来于你有益吗?我喜欢你爱你,以后你在婆家受欺负了,我可以帮你出头,这样不是很好吗?”

    云染瞪着她,伸手点着她的脑袋:“你认为有人欺负得了我吗?不过我倒是挺担心你的,你说你要是嫁进云王府来,你看这府里的牛鬼蛇神你应付得来吗,除了我之外,还有云挽雪云挽霜,那两个可是难缠的。”

    虽然最近两个安份守己的,但是不代表她们不对付进门的新王妃。

    另外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一个中风的老王妃呢,老王妃一直想让阮家的女人做云王妃,若是夏雪颖上位,她会不会给夏雪颖小鞋穿呢,除了这些人,王府还有一个夏姨娘,虽然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显得老实本份的,可云染知道一句话,不叫的狗会咬人,保不准哪天这人就能狠狠的咬别人一口,所以云王府里各个牛鬼蛇神都不是好对付的。

    云染真的不认为夏雪颖嫁进来是好事。

    夏雪颖睁着一双明媚水润的大眼,想着云紫啸,认真的说道:“我想我可以应付,你别看我一脸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我处理起事情来很有女主人的样子的,最近我母亲不是病了吗,武安候府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染儿,我母亲从小教我这些,我会的,只是懒得去干这些罢了,不过为了王爷,我愿意这样干。”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一身的无力感,这丫头是油盐不进了,照她说,她这是自找苦吃。

    “既然你坚持,好吧,回头我替你探探我父王的口气。”

    云染无奈的说道,茹香院的花厅里,除了夏雪颖本人外,其她人皆是满脸的无语,想不明白这位主子怎么就相中了云紫啸了。

    下午,夏雪颖又逗留了不少的功夫才离开,云染陪她在云王府逛了半天,本来她想在云王府里和云紫啸来个偶遇的,可惜云王爷有事出去了,夏大小姐最后只能失望而归了。

    云染虽然不赞成夏雪颖嫁给自个的父王,但若是他们两个人互相喜欢的话,她不会阻止的,看来她需要找个时间试探试探父王的口气。

    是夜,云王府一片寂静,只除了巡逻的护卫,别人都各自入睡了。

    忽地府门响起碰碰的扑门声,响声震天,管家赶紧的领人去打开了门,不想门外涌进来一队官兵,为首的竟是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一冲进来,飞快的命人拿住了管家,喝问:“长平郡主在什么地方?”

    管事错怔,不知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刑部尚书竟然带人亲自来拿郡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一边想一边把人往里领,一路往茹香院而来。

    此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王府各处的人,个个都爬起来打探是出什么事了。

    云紫啸则是直接的领着几名手下赶往茹香院。

    茹香院里,云染已经起来了,荔枝枇杷柚子等都起来,侍候了郡主更衣整妆,待到收拾妥当了,茹香香外面刑部的秦大人已经领着数名兵将冲了进来,团团的阻住了云染的房间。

    无数火把照亮了茹香院,云染领着两三个丫鬟,神容浅浅的走了出来,望着外面的刑部大尚书秦大人。

    “秦大人这是做什么?”

    “长平郡主,我们在你经营的玉锦堂药房查到了紫河车,请长平郡主眼我们前往刑部走一趟。”

    紫河车,用婴儿的胎盘以及婴儿的血制成的一种养颜养身的丹药,这是大宣禁止的一种禁药,紫河车确实有养颜健体的功效,很多人会买来服用,价格昂贵,先开始有人用一些死婴的胎盘混合着各种药草制造紫河车,后来有人为了谋取暴利,竟然直接的杀孕妇取婴儿的胎盘和婴儿血来制造紫河车,一度死伤了不少的婴儿和孕妇,后来这轰动一时的案子禀到了大宣的先祖皇帝面前,大宣的先祖皇帝直接大怒的下令,从此后不准任何人再卖紫河车,若是一经发现,立刻抓进大牢,处以极刑。

    先前刑部的官员接到禀报,说长平郡主手中的玉锦堂药房竟然偷偷的卖紫河车,刑部尚书命人包围了玉锦堂,控制了玉锦堂内的所有人,从玉锦堂的店内搜出了一种叫驻颜丹的药丸,刑部尚书命人仔细的检验,确认这驻颜丹便是紫河车。

    玉锦堂本是长平郡主手中的药房,所以刑部尚书才会领着人过来抓人。

    云染挑高长眉,眸中闪过冷光,飞快的望向身侧的荔枝,荔枝脸色惨白,这驻颜丹就是她让人进的货,当时她是亲自验了货的,确实是一些中药材制成的养颜的药品,没想到这会子竟然变成了紫河车。

    “郡主,奴婢先前验了的,确实是驻颜丹。”

    云染淡淡的问道:“你先前验过货后,是否带人亲自把关看着这些东西入库的。”

    荔枝摇头,脸色更白:“奴婢没有。”

    这是她的大意,没想到却害了郡主。

    荔枝飞快的站出来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玉锦堂药铺一直是奴婢经营打理的,你要抓就抓奴婢吧,我家郡主从来不插手这样的事情。”

    刑部尚书秦大人如何同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拿了一个小丫鬟抵罪,恐怕不可能,这玉锦堂是长平郡主的产业,哪怕她真的没有进这种东西也躲不过这责罚。

    云染脸上拢上了笑意,凉薄幽冷,她知道这紫河车是谁搞出来的,一定是冯翊大长公主搞出来的,最近她一直命人查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弱项,没想到大长公主倒底还是快了她一步,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且所想的害人招数也极高。

    紫河车?呵呵,亏得她想得出来。

    “长平郡主,请不要让本官为难,”秦大人沉稳的说道,虽然不想为难长平郡主,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只能禀公办理带走长平郡主了,至于如何处置长平郡主,这件事他会派人禀报皇帝的。

    云染没说话,身后的荔枝枇杷等人飞快的叫起来:“郡主。”

    云染眸光幽暗的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请。”

    刑部尚书错愕,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这么爽快的跟他前往刑部大牢了,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

    秦大人对云染倒是升出了几分好感,长平郡主人倒是挺不错的,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竟然让人把这事禀报到他的面前,要知道很多药房都会偷卖紫河车,以谋取暴利,但是只要没人禀报就没事。

    长平郡主这是撞在刀口上了,中了小人的招了。

    云染跟着刑部尚书往外走,云紫啸领着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阴沉着脸望着刑部的秦大人。

    “秦大人,你凭什么抓走本王的女儿啊,这事分明是有人栽脏陷害啊,玉锦堂怎么可能卖紫河车。”

    秦大人满脸为难,飞快的望向云紫啸说道:“云王爷,不是本官要抓长平郡主,实在是从玉锦堂搜出了紫河车,而玉锦堂就是长平郡诉产业,所以本王只能把长平郡主带回去。”

    云紫啸还想说什么,云染却已拦住他了:“父王,你不必为难秦大人,。你派人去查玉锦堂内的人,肯定是玉锦堂里的人动了手脚,这事与秦大人没有关系。”

    秦大人立刻点头:“是,与下官没有关系,云王爷不要为难我,我也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云染望向秦大人,唇角噙着笑:“秦大人请吧。”

    当先一步的越过云紫啸往外走去,云紫啸忍不住叫起来:“染儿。”

    刑部尚书领着人赶紧的追上前面的云染,生怕云紫啸拦住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云染,瞳眸幽深的冷意,唇角是清浅的笑意,她今日之所以前往刑部大牢,其实是为了给大长公主一个假像,既然大长公主送她这么一份大礼,她自然也要还大长公主一份礼。

    不过前提是要让这女人大意,大意才有可能中招,她在防着这女人,这女人又岂会不防着她,云染唇角笑意绵长,眼神晶亮,跟着刑部尚书一路离开了云王府。

    身后的云紫啸,望向荔枝,脸色阴沉的喝道:“立刻随本王前往玉锦堂,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全都召集出来,本王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背后使了招害了我女儿,若是本王查出来,绝对饶不了此人。”

    云紫啸眼神摒射出狠戾凶残的光芒,荔枝飞快的开口:“是的,王爷。”

    云紫啸和荔枝两个人出云王府,前往玉锦堂去查证据,能把驻颜丹换成紫河车,说明玉锦堂里肯定有叛徒,他们若是能查到这个人,便能救出云染了。

    刑部的牢房,云染被关在了其中的一间牢房里。

    虽然被关在了牢房里,不过云染一点也不着急,从容优雅的端坐在其中,神色淡定悠然,刑部尚书秦大人看到这样的长平郡主,不得不佩服一声,这个女人堪比男人,不,就是男人只怕也不如她,明明涉及了一件大案子,可人家便能气定神闲的一点不着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原来女人也有这样的。

    不过云染不急,别的人却急疯了,燕祁一接到君熇的禀报,立刻领着几名手下进了刑部的大牢,刑部尚书秦大人哪里敢拦这位爷,往日丰神俊朗的燕郡王,此时周身拢着嗜血的杀气,瞳眸寒凛凛的光芒,刀锋一般的锐利,那瞳眸轻轻的一扫,秦大人只觉得周身的冰冷,燕郡王生气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长平郡主,燕郡王不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吗?怎么现在知道郡主被抓了,第一个赶过来的人就是他。

    秦大人不敢说话,燕祁掌管着监察司,若是他有意发难的话,肯定能找到他的错处,那么他还有办法坐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吗?秦大人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领着燕祁进了刑部大牢,云染的牢房外面。

    此时的云染正打坐,闭目休息,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外面的燕祁,不由得唇角勾出笑来。

    燕祁看她温和而笑,一颗绷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染儿没有被吓着,先前他一听到她被抓进刑部大牢,便担心染儿受到惊吓,所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燕祁望向秦大人,冷声喝道:“把牢门打开。”

    秦大人一挥手,有牢卒上前一步打开了牢门,燕祁一甩袍袖走了进去,云染见他走了进来,不急不慢的站起身。

    燕祁伸手拉过她的身子,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温润细语:“若是你身上少了一根汗毛,看本郡王不扒了某人的皮。”

    其声冷冽如冰,惊得牢房外的刑部尚书秦大人一脸的汗,不时的抬手轻擦脸上的汗水,幸好他没有为难长平郡主,要不然身上这层皮就难保了。

    云染笑着开口:“燕祁,你别为难秦大人了,他也是执行任务罢了,而且也没有为难我。”

    秦大人立刻心存感激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太好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本官一定认真的查清楚这件事,还你一个公道。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总算不再为难秦大人,朝着牢房外面拍了拍手。

    几道身影飞快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荔枝,除了荔枝外,还有玉锦堂的几个伙计以及二掌柜的。

    荔枝一出现,飞快的望着秦大人说道:“秦大人,这紫河车一事不干我家郡主的事,玉锦堂一直以来都是奴婢打理的,郡主从来不插手这样的事情。”

    荔枝话一落,玉锦堂的几个小伙计轮流开口:“秦大人,郡主确实从来不插手玉锦堂的事情。”

    “是的,进货出货都是荔枝姐姐在负责。”

    “郡主平常从来不进店,也不过问店里的情况。”

    “我的帐本都是荔枝姑娘查看的。”

    几个伙计和二掌柜完,荔枝飞快的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大人,请把奴婢抓起来吧,要打要杀任凭大人做主,请别为难我们家郡主。”

    秦大人满脸为难,这,这怎么办啊。

    燕祁脸色幽寒的冷哼:“秦大人觉得这为难吗?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了丫头荔枝,你觉得这事还需要关押着长平郡主吗?”

    “这,”秦大人飞快的抬头,看燕祁脸色冰冷如霜,瞳眸嗖嗖的躲着冷箭,秦大人轻颤了一下,飞快的开口:“这事?”

    秦大人话没有说完,牢房中的云染脸色微微的变了,瞪了燕祁一眼,冷声:“胡闹,你们这不是为难秦大人吗?”

    云染话落,又望向荔枝道:“荔枝,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带着这些人回去。”

    “郡主。”

    荔枝叫了起来,云染却把视线收了回来,望向了燕祁,认真的说道:“燕祁,秦大人会查明这件事的。”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瞳眸之中满是暗潮,伸手紧拉着云染,不愿意放开,要他放云染在牢房里,他实在是心疼得要命,她若在牢中,他比她还要煎熬。

    “染儿,这事本就不是你做的主,为什么要待在牢房中呢,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的丫头在牢中待多长时间的,很快就可以查出是谁把紫河车放进你们玉锦堂栽脏陷害你的,若是查到此人,本王一定要让此人万劫不复。”

    燕祁说到最后一句,陡的凌厉的开口,秦大人一声都不敢吭,反正这里有燕郡王,他怎么做他听着就是,若是事情闹到皇上哪儿,也是燕郡王担着。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看燕祁瞳眸拢着心疼,脸色阴沉,态度坚决,分明是她若是不出这牢房,他就不走,大有一种她若待在牢中,他也陪她一起待着的意思,这怎么行呢?

    云染伸手拽了燕祁一下,示意他低下身来,然后在他的耳边嘀嘀私语了几句,燕祁的眉挑高,眉间闪过一抹了然,原来染儿进刑部大牢,是为了迷惑大长公主的,她这样做是为了麻木大长公主的思想,出手狠狠的重击大长公主一着,不过他虽然知道她是为了给大长公主一击,但想到她要待在牢中,燕祁还是不乐意,不高兴,心疼不舍,各种情绪都有。

    云染看燕祁听了她的话,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由得脸色沉了,乌云扰在眼底,冷冽冽的望着燕郡王。

    “燕祁,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和你翻脸了,以后我有事再不会告诉你了?”

    云染威胁燕祁,燕祁心脏抽了一下,真有一种想抽这丫头一顿的冲动,他在这里心疼死了,她竟然还威胁他,没良心的丫头,不过看她小脸一片认真,燕祁只得认命的叹口气。

    “好吧,那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吧。”

    燕祁话落,掉首望同刑部尚书秦大人的时候,瞳眸一片幽暗阴沉,嗜血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秦大人,若是长平郡主在你的牢房里少一根汗毛,不,少一根头发丝,本郡王就扒了你身上的这层皮,让你回家去种田。”

    燕祁冷喝,往日温润如玉的精致面容,此刻拢着狂暴的风雨,他没办法对云染发脾气,还不能拿这些家伙撒气了。

    秦大人一听这话,立刻恭敬的开口:“下官不会让人碰长平郡主一下的,燕郡王放心吧,一根汗毛,不,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的。”

    云染有些无语的抽嘴角,她这样的身手,再加上擅长使毒的能力,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丝吗?这家伙想得太多了,不过她的心里暖暖的十分的受用,这家伙越来越会宠人了。

    云染笑了起来,挥着手:“好了,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云染撵人,燕祁回身望向她的时候,眸中又扰着了心疼,语气郁结的开口:“真是拿你没办法。”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让云染留下的,不就是对付大长公主吗,他来对付她好了,不过他知道云染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所以妥协的那个人绝对是他。

    燕祁伸手轻揉云染的脑袋,恋恋不舍的让人看得嫉妒。

    秦大人在心里叹息,原来燕郡王喜欢长平郡主啊,那先前为什么要退长平郡主的婚啊。

    不过看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神态,还真是郎有情妹有意啊,看来这两个人是一对儿,。

    云染催促燕祁:“好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会儿。”

    燕祁瞪了云染一眼,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他说着总算一挥手领着人出了牢房,牢房外的荔枝忍不住叫起来:“郡主,奴婢?”

    荔枝话没有说到底,云染挥手命令荔枝:“回去吧,快回去,我不会有事的,相信秦大人会查明这件事的。”

    秦大人立刻拼命的点头:“对,本官会查清楚这件事的,本官相信这事是有人栽脏陷害长平郡主的,长平郡主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荔枝还想说什么,燕祁已经冷沉着脸下命令:“走吧。”

    当先一步往刑部大牢外走去,他是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不走了,燕祁的心中十分的不高兴,把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给骂了个狗血喷头,竟然胆敢设计害染儿,他们绝对会给她狠狠一击的。

    第二日梁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长平郡主被抓进了刑部大牢,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大长公主府,冯翊公主的耳边,冯翊公主忍不住冷笑起来。

    “云染,你不是很聪明吗?本宫出手,你还不是乖乖的落到本宫设计的网里,这一次本宫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冯翊大长公主握紧了手,抬首望着半空,瑶儿,母亲为你报仇了,你等着,母亲很快就会让这个女人去陪你的,你不会寂寞的。

    冯翊公主现在特别的想看看云染,那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人,她倒要看看这女人现在还怎么趾高气扬。

    “走,随本宫前往刑部大牢一趟。”

    冯翊大长公主按捺不住的想看看云染失魂落魄的嘴脸,想到那女人的嘴脸,她就觉得心中有一丝快感。

    刑部的大牢中,云染正靠在牢房边闭目养神,牢房外面响起脚步声,她眼睛睁都没有睁一下,只是淡的开口:“大长公主这是来庆祝的吗?”

    牢房门外的大长公主盯着牢房中的女子,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失魂落魄,凄惨悲凉的女人,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气定神闲的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这神容实在是让大长公主愤怒,这个死女人害死了她的女儿,现在竟然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云染,你再淡定又怎么样,这一次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脱身,本宫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去陪瑶儿了。”

    大长公主冷笑,云染慢慢的睁开眼睛,瞳眸清明如水,不卑不亢的说道:“大长公主的手段确实厉害,本郡主算是领教了。”

    “你以为本宫只有这样的手段吗?那你未免小瞧本宫了,凭紫河车一事,恐怕还不能置你于死地,但是另外一件,却可以置你于死地。”

    大长公主仰天一笑,张扬而得意,看也不看云染转身便走。

    身后的云染,瞳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眸中射出慑人的冷芒。

    ……

    夜幕降临,通往梁城的官道上,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眼看着要到梁城的城门口,骑马的人高举手中的信件,大声的叫喊着:“八百里的加急,八百里的急件,快开城门。”

    梁城的城门立刻被人拉开了,快马从城门飞窜而入,直奔皇宫而去,很快进入了宫中,有人报到了皇帝楚逸祺的地方。

    皇帝楚逸祺飞快的穿衣起床,走出了寝宫,太监许安领了一人进殿内。

    “皇上,八百里的急件,青州知府派人快马加鞭送上来的。”

    楚逸祺挥手,让许安把急件递上来,楚逸祺飞快的打开来看,只见内里有青州知府书信一封。

    “今青州天现异像,出土一高三尺的天然玉石,玉石竟是一个女子画像,青州有人云,此乃梁城长平郡主之图像,玉石之上还写着,云代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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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魔高一尺 道高一丈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云代楚兴,云代楚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不。

    虽然楚逸祺想否认,但脑子不由自主的去想这样的事情,云染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显现出这个女人特别的聪明,而且还是大宣的花王,虽说历代花王都会成为大宣的皇后,但是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例外,这女人最后会掌了大宣的权,夺了他的帝位呢,楚逸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先前明明没救了,但是云染却又救了他,所以若是她想云代楚兴,就不用救他了。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眼里一抹幽冷的光芒,这件事不可大意,不过不管他相不相信,这件事都不能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肯定会引起大宣的各种非议。

    楚逸祺想了一下,吩咐送信的人等一下,自己起身写了一封信命令送信的人:“立刻交给青州知府。”

    他信中交待青州知府,秘密的把这玉石运进京城,他倒要看看这玉石究竟有多真。

    “是,”青州知府的手下立刻领命自去复命,这里楚逸祺一时睡不着,在宫中来回的蹁步,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得自己心烦意躁的火气特别的大,自从祭天大典上受伤以后,楚逸祺觉得自己容易烦燥,不像之前那般心绪安宁。

    大部分时候,他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可是有些事不是他压抑得住的,像母后与他所说的事情,他不是皇室的孩子,这样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别说坐这个皇位上,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有青州知府送过来的信,虽然他不相信,可是心底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大殿上,太监许安小心的说道:“皇上,你头又疼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早朝时间还没到呢。”

    楚逸祺没说什么,转身往寝宫里走去,后面许安赶紧的跟上去侍候。

    ……。

    刑部牢房,云染正安静的睡觉,虽然在牢房里,但是刑部尚书秦大人不敢招惹她,早早的命人送来了被褥,该吃的该喝的可不敢少了她半点。

    所以云染虽然身处在牢房中,但是却一点没有受罪,或者受委屈,她当吃就吃当喝就喝当睡就睡。

    午夜寂静,牢房中一片安静,牢房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一直睡在牢房中的云染飞快的睁开眼睛,凝神细听,有人进牢房来,来人只有一个人,而且会武功,武功应该不错,不过此人应该不是敌人,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

    什么人半夜来刑部的大牢,应该不是燕祁,因为燕祁的武功比此人厉害,那么又是谁呢,这人能随便的进出大牢,说明是个有能力的人。

    云染正想着,来人已经走到了她的牢房外面,一身黑色的斗篷,遮住了整个人,待到走到牢房外面的时候,徐徐的掀掉了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了一道布着疤痕的脸,竟然是宫中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章林,幽暗的灯光之下,章林瞳眸深不可测,瞳底隐有跳跃的火花,不过神容却没有半点的异常。

    “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皇后的大太监章林,他深夜来此必然是有事。

    云染眉轻挑起来:“章林不必客气了,你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章林眸光温和,沉稳的开口:“章林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刑部牢房告诉长平郡主一件事情的。”

    云染眉一跳,望着章林,很显然的这事是顶重要的事情,若不然皇后娘娘不可能深夜派了章林出宫。

    “什么事?”

    章林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轻声说道:“青州知府八百里的急件,青州地界出土了一玉石,玉石石像乃长平郡主的像貌,听说玉石的石身上还写了一句话,云代楚兴。”

    章林话一落,云染的瞳眸立刻暗沉下去,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脑海中想起先前大长公主过来所说的话:“本宫知道凭紫河车的事情,是不可能置你与死地的,但是另外一件事却可以置你于死地。”

    原来这另外一件事,指的便是这件出土的玉器,若是皇帝相信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会借着紫河车的事情,让她脱不了身,原来大长公主的后手是这样的。

    云染冷笑起来,飞快的望向章林:“章林,替我谢谢你们家的皇后娘娘,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自有安排。”

    “好,那章林告退了。”

    章林眷念的看了云染一眼,伸手把头上的头篷戴好,转身融进黑暗中。

    事实上青州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是章林发现的,因为他恨皇帝,一直在找机会杀掉这个狗皇帝,没想到狗皇帝福大命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死掉,今晚他本来正伏在皇帝的宫殿外面,不想却发现青州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本来他以为是什么事情,想找机会搅搅乱,没想到却听到了关于长平郡主的事情,章林一惊,立刻心急的禀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给他一块令牌,让他前来刑部走一趟,把这件事告诉长平郡主,相信她知道这件事定有安排。

    云染望着离开的章林,微微的眯眼望着那挺直如松柏的背影,这个人实在不是当太监的料子,即便身为太监,依然没有太监的卑恭卑敬,反而一直很自我,她从来没看到他自称过自己是奴才,最多就是自称章林,此人进宫做了太监,实在是太可惜了,云染叹息一声,总觉得这章林似曾相识,她究竟什么时候看过这男人呢。

    想了一会儿,云染放开了心中的念头,眼下她还是想想如何处理青州出土玉石的事情。

    云染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飞快的朝暗处唤人:“龙一。”

    龙一闪身从牢房的角落里闪身出来,他和龙二一直潜伏在牢房之中保护郡主,云染是知道的。

    “郡主。”

    “刚才的事情你听到了?立刻前往燕王府,把这件事告诉燕郡王,他会处理这件事。”

    只要毁掉玉石就行,没有证据又如何拿她说事呢。

    “是,属下立刻去办。”

    龙一闪身便走,直奔牢房外面。

    云染抬眸望着牢房外面,唇角露出幽冷的笑意,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手段确实厉害,这两计使得十分的好,先用紫河车使得她下牢,又发生了青州出土玉器的事情,她这是想借皇帝的手除掉她吧。

    大长公主,你等着本郡主还你一击吧。

    云染眸光冷冷,神容淡淡。

    ……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生最爱的人是凤驸马,可惜驸马死得早,后来她便把意念转到了女儿的身上,没想到女儿也早早的死了,除了凤驸马和女儿外,大长公主还喜欢一个人,京兆府同知大人贺之遥,贺之遥今年三十二岁,比大长公主凤翊公主整整小了十岁,不过两个人情意倒是不错,只是这件事是隐秘,没人知道大长公主和这位同知大人有关系。

    一直以来大长公主都保持着洁身自好的美誉,从来不与别的男人多接近,再加上大长公主威名远播,没人敢非议大长公主的事情,所以大长公主和贺之遥的事情,基本上没人知道。

    大长公主凤翊公主之所以喜欢贺之遥,乃是因为贺之遥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凤驸马,所以大长公主喜欢上了这个温润懦雅的男子,两个人一直秘密的交往,贺之遥为了大长公主甚至于一直没有娶妻,府里连个小妾都没有,这没少惹来别人的非议。

    贺之遥本身来自于贫穷的家庭,十年前进京赶考,没想到竟然落榜了,后来大长公主看到了他,便伸手帮助了他,助贺之遥一臂之力,不但让他进入了大宣染城,还慢慢的爬到了五品的同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贺之遥一直避而不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女儿去世,本就心情苦闷,没想到这男人不但不安慰自己,竟然避而不见,这让大长公主恼火,派人去查贺之遥的动向,很快查到了贺之遥避而不见的原因。

    大长公主府的正厅里,一名侍卫正向大长公主禀报事情。

    大长公主的脸色冷冽而阴沉,手指紧握起来,气息有些急促。

    “你是说贺之遥竟然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是的,这是属下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那女人叫宁秋,现在住在河臻巷二十八号,先前属下还看到贺大人坐马车过去的。”

    手下侍卫禀报完,一言不敢吭,因为此时大长公主脸色狰狞,瞳眸嗜血的杀气,手指紧握起来,大发雷霆之火。

    “贺之遥,他竟然胆敢这样对我。”

    往常大长公主不会如此生气,以前她还曾经让贺之遥娶过妻呢,但是贺之遥一直说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所以她才作罢,但是现在,大长公主在失去了驸马和女儿后,只想牢牢抓住贺之遥的时候,贺之遥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这让她非常的愤怒恼火。

    大长公主愤怒的站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的侍卫赶紧的跟着她。

    数道身影迅速的出了大长公主府,前往河臻巷二十八号。

    河臻巷二十八号是平民区,在西城最边界的位置上,这里住的多是穷人,平常大长公主从来不涉足这样的地方,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贺之遥涉足这样的地方。

    马车停靠在一座不大的院落外面,这院落绝对不像王孙贵族的大宅门一眼望不到边,这些平民区的小房子,也就是几间房,前面有一座小小的院落,种些自家吃的瓜果蔬菜,从外面看,一眼便可看出内里的情况。

    此时小院里一片幽暗,里面的一排房屋正中一间房里亮着灯,隐约照出人来,其中有人在说话。

    “宁秋,你怎么样,这两天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之遥的声音,一听到贺之遥关怀备至,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脑袋嗡的一声响,再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样的声音,这样温柔呵护的话语,曾经只对她一个人说过,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对别人温柔呵护着,本来先前她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有些不能相信,贺之遥对她有情,她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呢,可是现在亲耳听到贺之遥对别人温柔疼宠的话,大长公主几欲疯狂,眼睛红了,呼吸急促了,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贺之遥,你竟然胆敢这么对我。

    她脸色狰狞,瞳眸嗜血,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给本宫踹开门。”

    “是,”两名侍卫闪身冲过去,两人同时一脚踹开了小院的门,门轰隆一声巨响倒地,大长公主一甩长袖,闪身进了小院。

    小院外面的动静,惊到了里面的人,有人奔了进来,正是身形欣长,懦雅温润的贺之遥,贺之遥一抬首看到了从院门外冲进来的大长公主,贺之遥整个人呆了,如遭雷劈,瞬间一声吭不了。

    大长公主此时已经冲到了贺之遥的面前,她抬起手一巴掌对着贺之遥狠狠的扇了下去:“贺之遥,你竟然这么对我。”

    如若他厌倦了她,可以早早的和她说,竟然胆敢背着她找女人,这对她是一种羞辱,她不能忍受这种羞辱。

    “冯翊。”

    贺之遥醒神叫了起来。

    贺之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身后的一道女声却尖锐的响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

    贺之遥的身后走出一个女人来,一个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女子,女子此时一脸恼火的瞪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这女人自然认不识眼前高贵雍拥的女子竟然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她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冯翊公主,哪里会认识她。

    不过这女人一出现,冯翊大长公主的眼神冷得像一柄利剑,狠狠的射向这女人,同时她的眼睛盯住了这女人的肚子,这女人分明是怀孕了,刚刚才显怀,应该有三个月左右了。

    大长公主只觉得整个人频临疯狂了,贺之遥不但外养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竟然还怀了孩子。

    “贺之遥,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吗,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娶妻,可是你一直说不娶妻,现在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长公主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过去了,贺之遥忍不住心疼,飞快的伸出手欲去扶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没想到贺之遥身后的宁秋飞快的伸手拉住了贺之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害怕不安,她怯怯的叫了一句:“贺之遥,她是谁?”

    “我是谁?”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此时的她已经疯狂了,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几乎击挎了她,先是女儿的死,再是贺之遥的变心,这些都让她无法接受,大长公主陡的仰天狂笑,笑过之后飞快的伸手一把抽出了身侧侍卫腰间的宝剑,她疯了似的冲出去,对准了贺之遥身边的宁秋刺了过去,一剑直刺向宁秋的腹部。

    大长公主的这一举动突兀而激越,谁也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拔剑刺人,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个个惊慌的望向宁秋,宁秋此时还感觉不到痛,但是眼睛慢慢的移向了自己的肚子,这一剑正好刺在她的肚子上,宁秋只觉得心一点点的凉,慢慢的冷,她颤抖着唇,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好疼好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贪慕虚荣了,这是老天在惩罚她,这孩子根本不是贺之遥的,宁秋有一个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但是他们两家都很穷,宁秋在两个人成亲前迟疑了,那天晚上,她遇到了贺之遥,贺之遥喝醉了酒,宁秋和贺之遥上了床,但是那一晚她并没有怀孕,她怀孕是因为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上了床,后来怀的孕,但是宁秋想嫁的人是贺之遥,贺之遥是梁城的五品同知,她若是嫁给贺之遥,她就是五品同知夫人了,以后就是官太太了,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

    所以宁秋拿肚里的这个孩子来做事,只是她做梦没想到,贺之遥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便娶她,反而是买了一个小院,不动声色的养着她,宁秋虽然不舒服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孩子生下来,贺之遥肯定要娶她。

    只是没想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杀了她的孩子。

    “你?你?”

    宁秋身子往地上栽去,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便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的是何方神圣,贺之遥不是没有女人吗?

    小院里,贺之遥醒过神来,大叫起来:“冯翊,你疯了,你怎么能杀了她呢。”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是你先欺骗我的,我自然要杀了她。”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呢,”贺之遥并不爱宁秋,但是他想到宁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就控制不住的发狂,这是一个孩子,一个他的孩子。

    贺之遥蹲下来抱住宁秋,不过宁秋已经死了,贺之遥大叫起来:“你凭什么杀她啊。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喜欢的人是我吗?你只不过拿我当凤驸马的替身罢了,那一晚我知道我是凤驸马的替身,你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吗?我喝酒所以才会和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她怀孕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任不管。”

    冯翊大长公主的脸色白了,手指颤抖了:“你,你,我没有。”

    她否认,也许最初她是把他当成驸马的替身,但贺之遥并不是驸马,他只是外形上有些像驸马,别的并不像。

    贺之遥忽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宁秋:“这是报应啊,这是我的报应。”

    大长公主看到贺之遥这样痛苦,不由得心中痛苦,忍不住奔过去:“贺之遥,我?”

    冯翊大长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院门外忽地响起了马蹄声,数道身影从马上迅疾的落了下来,光影陆离中有人从小院门外领着人奔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衣,袍角大朵盛开的白玉兰,在夜色之中徐徐盛开,他一身温润的光泽,很快领着身后的数名黑衣太监走了过来。

    “本郡王接到人禀报,说这里有女子杀人,本郡王倒是没想到杀人的竟然是大长公主,而且涉案的还有贺大人,对不起了。”

    燕祁一挥手,数名黑衣太监闪身便上,押住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此时整个人呆愣愣的,有些无法反应,她是被贺之遥给刺激的,不过待到黑衣太监抓住她的时候,她大叫起来:“放手,谁说本宫杀人了,谁说的。”

    冯翊大长公主不承认,燕祁走到了宁秋的身前,俯身检查了一下,温润的望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大长公主,这女子身上的剑可是你大长公主府的剑,不是你杀的又是何人杀的。”

    燕祁说完理也不理大长公主,直接的命令身后的手下:“把今晚相关的所有人都带进监察司去,本郡王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监察司的黑衣太监峰涌而上,不但扣住了冯翊大长公主,还抓住了贺之遥,同时把宁秋给抬走了。

    暗夜,寂静的小院一片血腥。

    马车上大长公主尖叫起来:“燕祁,你凭什么拿本宫,本宫要进宫面见皇上,本宫没有杀那个女人,谁敢说本宫杀人。”

    可惜没人理会大长公主,监察司的一干人迅速的把大长公主带进了监察司看押起来,不过暂时还没有审理,因为大长公主不是一般人,乃是皇室的公主,这件事要先禀明皇上再做定义,不过大长公主杀人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就算皇帝有包庇之心,也没办法开脱大长公主的罪责。

    ……

    夜晚,刑部的大牢中,云染睡得正香,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实上大长公主喜欢贺之遥的事情,便是云染让人查出来的,她除了查出来大长公主有姘夫的事情,还查出贺之遥外养了一个女人,所以便拿这件事做了文章,虽然现在她人在牢里,但是外面的事情她早就布置好了,让龙一悄悄的透露消息给大长公主府的侍卫,这侍卫果然中计,查到贺之遥外养的女人。

    云染深知大长公主这样的人,若是知道贺之遥外养女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牢房外面,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一惊醒了,不过仔细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得笑了起来,除了燕祁那家伙还有谁?

    云染假意闭眼睡觉,不理会燕祁,倒要看看这家伙半夜进牢房,想干什么?

    燕祁徐徐的从牢房外面走了进来,开锁径直走到云染的身边,手一伸便去拽云染身上盖着的被褥,身子也顺带的朝云染的身侧躺下来,挨着云染睡下了,不但躺着,还抢着把被褥往身上盖。

    云染装不下去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望着这家伙,燕祁斜歪着,单手支着脑袋,墨黑的发如绸锻一般铺阵在脑后,那精致的面容晕开好似一朵光华琉璃的花朵,云染看得炫目,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是个妖孽。

    燕祁眉眼温融,笑意潋滟的温柔而语:“本郡王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的,怎么装不下去了。”

    云染瞪他一眼,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她醒了。

    不过就算知道她装睡,也犯不着和她睡一起,抢她的被子吧。

    “你这算什么,燕郡王,睡我的地方,抢我的被子。”

    “本郡王决定了,你不出牢房一天,以后每天晚上本郡王都来陪你一起睡。”

    燕郡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云染错愕,随之瞪了这家伙一眼:“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也要睡在牢房里。”

    “是的,染儿。”

    某郡王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但如此,他还伸手去拽云染身上的被褥,同时伸手拽了云染躺下来,云染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过燕祁伸手按着她,让她动不了,一边按着她一边温润的说道:“乖乖躺好,我们一边躺着一边说话。”

    云染火大得不得了,眼睛都喷火了,瞪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狠狠的警告:“燕祁,你个混蛋,还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揍你。”

    “若是染儿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本郡王在牢房里陪你,你大可以和本郡王打一架,反正本郡王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

    燕祁闲闲的说道,依旧轻按着云染的身子。

    云染磨牙,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威胁起他来了:“燕祁,你的皮在痒,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有时候她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受人胁迫。

    燕祁自然知道她的个性,所以抢在她发怒抓狂之前温柔的说道:“本郡王来找你是有事和你说的,乖,安静的躺着,听我说给你听。”

    云染一听燕祁说有事,安静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不满的嘟嚷道:“难道非要这样躺着说吗?坐起来说不行吗?”

    “你不觉得睡在牢房里,别有一番滋味吗?本郡王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现在倒是好好的享受了一下,这感觉也没有那么糟。”

    燕祁笑道,云染狠瞪了他一眼:“快说,倒底是什么事?”

    燕祁收敛了玩笑的神态,认真的说起先前的事情:“大长公主果然一怒杀掉了宁秋,本郡王已经把大长公主和贺之遥以及大长公主府的三名侍卫抓进了监察司的大牢里,这一次定要好好的收拾这女人,竟然胆敢算计染儿。”

    燕祁狠狠的说着,云染挑高眉,一言不吭,燕祁看她不说话,奇怪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大长公主虽然被抓了,不过若想借此事处死她,恐怕不可能,你要知道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能力绝对不弱,不过我也没指望一次整死她。”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挑高狭长的凤眉,瞳眸一抹冷冽,周身拢着冷霜,望着云染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太后和皇上想保大长公主,也保不了。”

    “不,世事瞬息万变,那些有利的证据若是没有了呢?”

    云染淡淡的笑道,燕祁飞快的开口:“进入了我监察司,由不得她狡辩。”

    云染没说话,又动手推燕祁:“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还是快点走吧,别睡在这里了。”

    “本王陪你,你一天不出刑部,本王就天天过来陪你睡。”

    燕祁气定神闲的说到,云染笑着开口:“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出刑部了,先前我父王派人送信过来,已经找到了人证证明玉锦堂的紫河车不是我指示人购买的,明日一早我就可以出刑部的了,现在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燕祁闭上眼睛赖在云染的身边装可怜:“染儿,我累死了,你知道本郡王后背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复原呢,本郡王为了抓住大长公主,累死了,你不心疼我吗?”

    燕祁眨巴着扇子一样的瞳眸,煸情的望着云染,云染有些心疼,燕郡王察言观色,立刻伸手按着云染的身子,飞快的说道:“快睡吧,本郡王累了,不想说话了。”

    云染被他按在他的臂弯里,一时睡不着,鼻端充斥着他身上玉兰的幽香,好似拢在玉兰花的海洋之中。

    本来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一会儿的功夫还是睡着了,而且特别的安心,一点也不担心有人来谋算她。

    本来一直睡着的燕祁,在云染睡着后,陡的睁开眼睛,望着臂弯之中的云染,唇角忍不住勾出璀璨夺目的笑意,那追妻三十六计上可是写了,男人追女人可是不要脸的,你若讲究颜面自尊,你就别想追到自己中意的女人,所以要想追到喜欢中意的女人,男人就必须不要脸。

    看来他的无赖初见成效了,燕祁眸光满满宠溺的光芒,伸出手轻顺云染脸颊上滑落下来的头发,轻靠着她的身子,慢慢的睡着了。

    谁会想到,刑部的大牢里,竟然睡了这么亲密的两个人。

    天近亮的时候,牢房外面忽地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燕祁和云染二人一惊,全都醒了,一起望向牢房外面,便看到逐日飞快的走进来禀报:“爷,不好了,先前抓进刑部大牢的三个公主府侍卫全都死了,而且贺之遥一口咬定那宁秋是他杀的,他喜欢的是公主殿下,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拔了大长公主府侍卫的佩剑刺死了宁秋。”

    燕祁的脸色黑了一半,周身寒凛的气息,飞快的开口:“进了我监察司的人,竟然还能死了,这监察司是不是太无能了,看来监察司里有叛徒啊。”

    逐日禀报:“回主子的话,属下先前查了的,应该不是监察司有叛徒的原因,而是有人利用了牢房顺风口的通道,在顺风口的通道中,用一根长管子,把毒药下在了关押三个侍卫的牢房里,致使三个侍卫中毒身亡。另外并没有人接近贺之遥,贺之遥之所以改口,完全是他自个的意愿。”

    云染忍不住轻叹:“没想到贺之遥竟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看来他是真心喜欢大长公主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她真是死也知足了。”

    云染叹息,身侧的燕祁可就不大乐意听了,飞快的挑眉望向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若是我和他一样的立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说是我下的毒手,绝对不会让你身陷囫囵的。”

    “你这是说你不比他差,还是说你以后也会找女人?”

    云染的眼神眯了起来,危险的盯着燕祁。

    燕大郡王立刻满脸认真的说道:“本郡王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那些阿猫阿狗的无论如何也入不了本郡王的眼,所以染儿绝对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担心。”

    牢房外面,逐日看着牢房中的两个家伙,有些无语,他们现在说的是大长公主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他们自个的身上了,真是太能想像了。

    “爷,现在怎么办?”

    燕祁凝眉,想说什么,云染抢先开口道:“既然现在有人承认人是他杀的,那么罪便由贺之遥顶着吧,贺之遥临死前还替大长公主分担,这女人知道后只怕生不如死,我倒也不急着让她死,能看到她痛苦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云染说完,飞快的伸手推了燕祁一把:“快去处理这件事吧,我想太后和皇上肯定希望大长公主没事,所以你也别得罪人了。”

    燕祁没说话,默默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想到云染的事情,叮咛道:“你可千万不要再住在刑部的大牢中了,若是再在这里不走,本郡王今晚还来陪你。”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无赖,挥了挥手:“滚吧,本郡主自有安排。”

    燕祁总算领着逐日离开了刑部的大牢,一路回监察司去处理大长公主的案子了。

    刑部,云紫啸怒火万分的瞪着刑部尚书秦大人,指着刑大人的鼻子大骂:“姓秦的,你现在可是瞧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你现在还想把我的女儿关在刑部吗?”

    秦大人一脸的苦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先有燕郡王,后有云王爷,这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他哪里乐意去招惹他们,他只是禀公办案而已。

    刑部大堂下面跪着两个人,一个年幼的孩子,这孩子眼睛哭肿了,可怜巴巴的跪在刑部的大堂上。

    这是玉锦堂掌柜陆掌柜的儿子陆三儿,陆掌柜背叛了云染,受人收买把驻颜丹换成了紫河车收进了玉锦堂的药库,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却为陆家带来了灭顶之灾,一家子全被杀了,最后只剩下陆三儿一个人,陆掌柜临死的时候,交了帐本给陆三儿,上面有他记下的把驻颜丹换成紫河车的事情,另外他还把和他交易的人画像给画了下来,陆掌柜也是个精明的,生怕背后的人做出什么,所以画了一幅找他交易的人画像,本来他们一家想连夜离开京城的,谁知道根本没有离开,便被人杀了。

    陆三儿被他爹藏在了家里一只破了洞的旧水缸里,躲过了一劫,正好被赶了过去的云紫啸给救了,陆三儿便把爹爹交给他的东西交给了云紫啸,云紫啸拿着画像找到了与玉锦堂陆掌柜交易的人。

    这人做梦没想到,自己明明杀了人,最后竟然还漏了一个漏网之鱼。

    刑部尚书秦大人脸色阴森森的瞪着下跪之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栽脏陷害长平郡主,你这是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不要说下面的这人了,就是他的脑袋差点都被燕郡王给砍了,这家伙分明是自找死路。

    下跪的男子连连的磕头:“大人饶命啊,不是小的干的这事,小的是受人指示的。”

    “受人指使的,什么人指使你干的?”秦大人冷喝,眼睛瞪得铜铃大,这是什么人指使人栽脏陷害长平郡主的。

    下面跪着的人连连的磕头哭叫起来:“大人,小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和小的交易的时候,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小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混帐东西,你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你就胆敢栽脏陷害长平郡主了,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刑部尚书秦大人脸都黑了,下面的人更是哭得嘶咧哗啦的。

    “大人,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当时那人说,若是此事成了给小的五万两银子,小的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和玉锦堂的掌柜做个交易,把紫河车换进玉锦堂就行,至于紫河车这种禁药,还有杀玉锦堂掌柜的事情,都不要小的出手,小的一辈子也赚不到五万两银子,所以小的便冒了险。”

    刑部尚书秦大人差点没被下面的人气死,刑部大堂上,宁景已经按捺不住了,飞身扑过去,把胆敢栽脏陷害师傅的家伙给按在了地上,狠狠的对着这家伙狂揍,让你栽脏陷害我师傅,让你胆敢这样干。

    几拳下去,下面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牙齿掉了两三颗,直接的嗷一声抽了过去。

    云紫啸赶紧的把宁景拉去,这疯子自从染儿进牢房,已经闹了不止一次了,让他头疼不已。

    本来就够操心女儿了,还要操心这家伙。

    “宁景,你打死他,你云姐姐就出不来了。”

    云紫啸话一起,宁景扬起的一只手立刻停止了,慢慢的收回手,不解恨的说道:“算你还有点用处,先留着你的一条狗命。”

    宁景不对付刑部大堂下面的人,一双狠厉的眸子对上了上首的刑部尚书大人。

    秦大人生生的抖簌了一下,飞快的朝下面唤人:“立刻放了长平郡主。”

    饶是这样,宁景也不解恨,气狠狠的说道:“你个狗官,竟然胆敢把我云姐姐关起来,信不信小爷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一回云紫啸没有阻拦,眼观鼻,鼻观心,像没听到似的,宁景一看云紫啸没有阻止他,骂得更起劲了。

    “狗官,若是你哪天落到小爷的手里,小爷保准让你脑袋开花,一拳送你上西天。”

    “你们秦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小爷看你生得贼眉鼠眼的,天生就不是好人,欺我云姐姐的人都是贱人。”

    宁景骂得欢,上首的秦大人气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指着宁景:“你,你?”

    你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按理刑部尚书秦大人没有怕宁景的必要,可是这宁景和长平郡主云染是一起的,而云染又和云紫啸,燕祁等人一起的,他得罪了宁景,就是得罪了一大票,所以刑部尚书才会气得胃疼肝疼浑身疼,却拿宁景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兵卒把云染带了进来。

    刑部尚书大人一看到云染,就想起云染的各种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望着云染,就指望云染能教训教训这姓宁的。

    可惜刑部尚书不知道,云染先前之所以好说话,是因为她想进刑部大牢,所以才格外的好说话,现在可没这必要了。

    云染脸色淡淡的挑高眉,望了一眼云紫啸和宁景,说道:“好了,走吧。”

    一个多余的眼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给上首的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呆呆的望着走出刑部的三个人,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不是最好说话吗,不是一直温柔友爱的吗?怎么这样啊。

    云染和云紫啸宁景等人刚走出刑部的大门,迎面便看到有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脸上脂粉未施,显得很狼狈,不过周身却涌出冷冽的寒气,瞳眸嗜血的拢着毁天灭地的杀气,她朝着云染一步步的走过来,离得云染三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

    “云染,是你,是你放出的消息是不是?”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此时已悟了过来,贺之遥把那个女人藏得很深,怎么可能正好被她的侍卫给发现了,所以是云染让人透露给她侍卫的,而她正在恼火的时候,一得到消息如何不愤怒,接下来的事情这女人恐怕早就心中有数了。

    大长公主越想越恨,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女人。

    云染淡淡的望着大长公主,轻声说道:“相较于大长公主所做的,我做得实在是太少了,我只不过把贺之遥的消息泄露一点,可是大长公主呢,又是找人把紫河车换到我玉锦堂,又是在青州地界上出土圣物,当真是好手段啊。”

    大长公主听到云染的话,气得血气直往头上涌去,她做了这么多,这女人一点事都没有,而她只是泄露了一点消息给她的侍卫,她不但损失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害得她名声扫地,难道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

    “云染,好样的,本宫不会就此罢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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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身败名裂 自食苦果

    刑部大门前,二女冷冷的对视着,云染忽尔轻笑起来,望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大长公主不罢手,本郡主等着就是了,同样的,大长公主也准备接本郡主的招吧。”

    云染话落,大长公主眼里摒射出腾腾的杀气,脸色黑沉至级,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经历过三代帝王,凭着过人的心机,哪一个皇帝不是对她很宠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凭什么啊,她一个小小的云王府的郡主,竟然胆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恨,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收拾这女人的办法。

    先前使了连环计,本以为可以一举击挎这女人的,没想到却没有成功,先是被她们查出了紫河车的交易人,后又被她们发现了青州出土圣物的事情,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肯定不会成功了,所以她需要另外想办法。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狠狠的开口:“云染,本宫不相信本宫就对付不了你。”

    她不否认云染很聪明,但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以前她有弱处让这女人抓住了,现在呢,现在的她没有驸马,没有了女儿,还没有了喜欢的人,她再无所顾忌了。

    想到了贺之遥,大长公主眼睛充满了嗜血的狠意,狠狠的盯着云染,云染却已懒得理会这女人了,望向身侧的云紫啸和宁景二人:“我们走吧。”

    宁景经过大长公主身边时,一脸不客气的冷哼:“眼睛瞪得那么大,当心眼珠子掉下来。”

    “你,”冯翊大长公主怒指向宁景,可惜宁景瞧也不瞧她,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离开,那精致的面容之上拢着的是温柔关心:“云姐姐,你在牢里有没有饿着,有没有累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侧的云紫啸看到宁景把他的话全都抢着说了,气得一把提过宁景,把他扔到后面去,自己满脸关心的询问云染:“染儿,你在牢中吃苦了,待会儿回王府,父王让人替你好好的补一补。”

    这里一团欢喜,身后的大长公主恨得频临疯狂,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去了,可是这个害了她女儿的刽子手竟然过得如此的滋润,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围绕着她转,生怕她吃苦受累,生怕她受委屈,凭什么,凭什么这样。

    云染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感觉到大长公主心中的恨意,那望向她的眸光,就像利刃一般的锋利,直戳向她的心窝子,不过即便她再恨,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和云紫啸宁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三个人一上马车,云紫啸便担心的说道:“染儿啊,你要小心些,这大长公主肯定会出手对付你的,父王怕你吃她的亏。”

    从紫河车一事可看出大长公主的手段十分的厉害,不是等闲角色。

    云紫啸担心她接下来的出手更狠更毒。

    云染挑高眉淡淡的说道:“这女人和我的仇怨大了,所以我不能再等她出手了,一定要抢先出手收拾她。”

    云紫啸听了她的话,总算放心的点了上点头:“嗯,总之你小心些,不要再让自己进刑部这样的地方,一个女孩子进这样的地方,总归不太好。”

    马车里的宁景飞快的开口:“云姐姐,我帮你,你想做什么叫我。”

    云染笑望向马车里两个担心她的男人,温声细语的说道:“你们别担心我了,不会有事的。”

    马车一路驶回了云王府。

    ……

    大宣京都梁城,酒楼茶肆处处都在议论一件事,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和梁城同知贺之遥的事情,没想到大长公主表面上装得跟贞节烈妇一般,私下里的生活却如此的不知检点,明明四十多岁了,竟然勾搭上了贺之遥,其中有好事者更是说到了十年前贺之遥落榜的事情,明明落榜了,最后竟然进入了梁城做起了京官,原来内里有这么一层原因啊。

    不少人稀吁起来,整个梁城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件事了。

    这样的事情使得皇家颜面尽损,宫中的太后和皇帝知道后,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偏在这时候,大长公主还进宫找了太后。

    太后的宫中。

    上首坐着太后,一侧坐着皇帝,现在母子二人表面上看来十分的和谐,母慈子孝,不过内里什么情况,两个人心知肚明。

    大长公主跪在大殿正中向太后和皇帝求情。

    “太后娘娘,皇上,你们帮帮冯翊吧,放过贺之遥吧,那人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贺之遥是替我顶罪的,若是你们要处罚就把我抓起来吧。”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心知肚明,太后和皇帝是不可能把她抓起来的,她是皇室的大长公主,抓起来皇室可是颜面尽损的,她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为了救贺之遥。

    她不想贺之遥被杀掉,冯翊大长公主一想到被关在牢中的贺之遥,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真的后悔自己一冲动杀掉了宁秋,贺之遥是真心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后的关头坚定的说是他杀掉了宁秋。

    可是贺之遥越是这样做,她越痛苦,但是她见不到贺之遥,所以只能进宫向太后和皇帝求情,只要太后和皇上发一声话,贺之遥就不用死了。

    上首的太后和皇帝脸色阴沉,别提多难看了,两个人同时的瞪向下首跪着的大长公主。

    “冯翊,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现在整个梁城都在说你和贺之遥的事情,你不在公主府好好的思过,竟然还跑到宫里来替贺之遥求情,你说这事闹得这么大,怎么放人。”

    太后冷着脸说道。

    皇帝接口:“若是没有闹得这么大,朕还能想办法瞒着把贺之遥放出来,可是现在事情闹得这样大,要想再放人是不可能的,贺之遥顶着的可是两条人命,那女人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

    太后和皇帝话落,冯翊大长公主胸中血气直往头上拱,嘴里一股甜腻的血腥之味。

    难道贺之遥真的要死吗,不,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太后,皇上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贺之遥吧。”

    太后和皇帝还没有说话,外面有太监走了进来,正是皇帝跟前的太监许安,许安恭敬的禀报:“皇上,监察司的燕郡王过来了,燕郡王说关于贺大人杀人的事情要禀给皇上定夺。”

    皇上一听欲起身,太后望了下面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眼,淡淡的说道:“就在这里听听吧。”

    皇帝面容一僵,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母后这是越来越过份了。

    不过皇帝什么都没有说,吩咐许安:“让燕祁进来禀报吧。”

    “是,皇上,”许安看出皇上的心情不好,小心的应声退了出去,很快大殿门外走进一道高雅温润的身影,徐徐从殿外走进来,大长公主看到燕祁,瞳眸瞬间充血,先前燕祁带人正好阻住了他们,不出意外这男人早就算计好了时间,然后把他们抓了个现形,看来这又是云染那个贱人的手段。

    大长公主现在光是想到云染这两个字,便想吞食了她方解恨。

    燕祁走进殿内,向皇帝施了礼:“见过皇上。”

    “起来吧,京兆府同知贺大人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皇帝询问,燕祁眉眼清澄高雅,唇角是温润和风一般的暖意,淡淡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贺大人亲口承认了他杀人的经过,臣按照贺大人的供词,进行了验证,确认贺大人所言不错,现有供词和证物,臣判了贺大人三日后问斩,现请示皇上的旨意。”

    燕祁话一落,皇帝还没有说话,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尖叫一声:“不,你不能斩他。”

    燕祁望了一眼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眼里一抹冷芒,他就是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才会故意过来请示的,谁让这个女人胆敢招惹染儿的,这就是她应该承受的。

    燕祁眉色淡淡的扫了大长公主一眼,温润的开口:“臣知道公主和贺大人有情意,但现在这件事闹得极大,贺大人若是不死,只怕有辱皇室的清名,公主还是禁言的好,贺大人手上可是一尸两命,看在他诚心忏悔,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本郡王决定允他死后安葬。”

    燕祁说完,抬眸望向大殿一侧的皇帝:“皇上以为臣之所言可行?”

    楚逸祺望了大长公主一眼,虽然有些可怜,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贺之遥是留不住了,若是留下他,指不定别人怎么说。

    “三日后赐死贺之遥。”

    “是皇上,臣领旨。”

    燕祁恭身的领命,大殿一侧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直接接受不了的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殿内太后望了一眼地上的大长公主,无奈的叹口气,唤了殿外大长公主府的人:“把你们家的公主带回去,让她好好的养着,不要让她再出大长公主府了。”

    “是,太后娘娘。”

    大长公主府的人把大长公主带出了宫,燕祁也出宫去处理贺之遥的案子去了。

    贺之遥三日后赐死,梁城内外说得更热闹了。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云染的耳边,云染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想必贺之遥之死对于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个打击绝对不输于凤珺瑶之死,不过这才是开始呢。

    茹香院的花厅里,除了云染,还有两个客人,一个是夏雪颖,另外一个是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宋晴儿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听到爹爹说到云染被抓进刑部大牢的事情,今天一听说云染被放出来,她便赶过来看望云染。

    夏雪颖也是听说云染出了刑部立刻赶了过来。

    宋晴儿叹口气,一脸的无法理解。

    “那贺之遥是个不错的人,怎么就和大长公主搅到一起去了,最后还害得自己丢了一条命。”

    宋晴儿之前经常看到贺之遥,这个男人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温润懦雅,大方得体,他是京兆府同知,她爹是京兆府尹,两家经常走动,她娘看贺之遥没有妻子,还想着要给贺之遥介绍个女人呢,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是大长公主的情人,还因为讨好大长公主而杀了自个的女人,真是让人无法想像。

    夏雪颖飞快的说道:“人不可貌像,听我父亲说,贺之遥十年前落榜了,本来该回老家的,后来之所以能留在京中任京官,乃是大长公主在其中动的手脚,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十年前就搅合在一起了。”

    云染望向夏雪颖,笑着说道:“武安候连这种事也和你说。”

    夏雪颖立刻不好意思的开口:“他是和母亲说的,我在一边正好听到了。”

    “大长公主这女人真会装啊,京中的人一直说大长公主洁身自好,是梁城女子的典范,往常不少人都把她放在嘴上,以她为榜样,没想到暗里,人家早把情夫给养上了,真是好一出瞒天过海的手段。”

    夏雪颖说道,不过她想到今儿个她之所以过来,是看望云染的。

    “染儿,你在牢中没受苦吧。”

    夏雪颖一说这个,宋晴儿也关心的望着云染:“云姐姐,那刑部的秦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云染摇头:“没事,谢谢你们两个人的关心。”

    两个丫头摇头轻笑起来,屋子里一团和气,和外面的风雨飘摇完全相反。

    三个人正一边吃茶一边说话逗笑,门外有下人的唤声起:“见过王爷。”

    “起来吧,”云紫啸的声音响起来,他人还没有走进来,花厅里,夏雪颖紧张的上下检查自己的衣服,然后飞快的抬头望向对面的两个女人:“我衣服怎么样,有没有出错,脸上的妆容呢,有没有花?”

    云染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所以很坦然,倒是宋晴儿被夏雪颖给弄糊涂了,夏雪颖这是干什么啊。

    宋晴儿打量了夏雪颖一眼,认真的说道:“你的衣服很整齐,脸上的妆容也没有花,很美丽。”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云紫啸,云紫啸满脸愉悦的笑,一走进来便爽朗的开口:“染儿,你听说贺之遥的事情了吗?听说他是大长公主的情夫,这家伙先前竟然为了大长公主杀了一个女人,现在被抓住了,三日后问斩。”

    一想到这个,云紫啸便觉得心情舒畅,因为染儿之所以进刑部的大牢,都是大长公主的手脚,他心里正对这女人恼火呢,没想到这女人便倒霉了。

    此时云紫啸并不知道,贺之遥之所以被斩,完全是因为云染的缘故。

    云染望着自个的父王,又望了一眼夏雪颖,发现这丫头眼露倾慕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自个的父王,看来是真有些喜欢父王的,只是父王喜欢夏雪颖这样的女人吗?若是他喜欢,她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

    云染笑着提醒云紫啸:“父王,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云染一开口,云紫啸才注意到花厅里的两个女子,夏雪颖和宋晴儿。

    这两个丫头云紫啸是认识的,所以朝着两个女子点了一下头:“原来是夏小姐和宋小姐啊。”

    夏雪颖飞快的站起身,娇羞的说道:“云王爷,你叫我雪颖就好,不要叫我夏小姐了,我和染儿是朋友,叫夏小姐太生份了。”

    云紫啸身为云家军的统帅,个性十分的豪爽,不计较小节,听了夏雪颖的话,立刻改了口:“好,那就叫雪颖吧。”

    夏雪颖一听云紫啸唤她雪颖,心跳不由得加速了,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云紫啸哪里知道这小女儿家的情节,扫视了正厅里的几个人一眼,笑着和云染说道:“那你招待朋友,父王回头再来和你说话。”

    “行,”云染点头,父王倒底是外男,还是要顾忌人家的名声的。

    云紫啸和夏雪颖宋晴儿两个招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身后的花厅里,夏雪颖一脸的失望,痴痴的望着走出去的云紫啸,想到云紫啸唤她雪颖的事情,不由得高兴起来,飞快的望向云染:“染儿,你看你父王是不是喜欢我?”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她可没有看出来她父王喜欢她啊,她父王就是正常的招呼她们,因为她们是她的朋友。

    花厅里,云染没有说话,宋晴儿却一脸惊吓的望着夏雪颖:“夏小姐不会是喜欢,喜欢?”

    宋晴儿说不下去了,夏雪颖飞快的接了她的口:“喜欢云王爷吗?是的,我喜欢他,宋晴儿你看云王爷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他先前竟然唤我雪颖。”

    宋晴儿一脸的汗,不是她让人家不要唤她夏小姐,唤她雪颖吗?怎么就成了人家喜欢上她了,照她看,云王爷没有表现出喜欢夏雪颖的样子啊,完全是夏雪颖想多了。

    “夏小姐,你的想法还真有些惊骇世俗。”

    宋晴儿表示自己接受无能,虽然云紫啸长得很俊美,又有魅力,可是他是云姐姐父亲,夏雪颖是云姐姐的好朋友,怎么能喜欢云姐姐的父亲呢。

    夏雪颖望了一眼宋晴儿,满脸的不认同:“有什么可惊骇世俗的,云王爷是人中龙凤,多的是人爱慕他,我喜欢他又怎么了?他有能力又有魅力,难道喜欢他是罪过吗,有必要惊骇世俗吗?他若是又老又丑我喜欢他才是惊骇世俗,可他有魅力又能力非凡,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吗?”

    夏雪颖只觉得宋晴儿有些迂腐,她可不是迂腐的人,若是她是迂腐的人,当初入宫候选的时候,她就不搞出那些花样出来了,她大可以入宫为妃。

    宋晴儿被夏雪颖说得目瞪口呆,一句话说不出来,夏雪颖不理会她,又望向云染说道:“染儿,你有没有替我探你父王的口信。”

    云染摇头,最近她事情有些多,都把这事给忘了。

    她以为夏雪颖这丫头只是一时的迷恋,很快就过去了,所以没有特别的问,现在看来这丫头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回头她替她问问自个的父王。

    “我最近因为牵涉到紫河车的事情被抓进牢里,所以没时间问父王。”

    “嗯,那等你有空记得帮我问。”

    夏雪颖叮咛云染,云染点头:“行。”

    “染儿,你说我若是跟你父王学剑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夏雪颖想到一个主意,忍不住兴奋的叫起来,激动的望着云染。

    云染和宋晴儿一头汗,这女人有些疯颠了,都这么大了还想学剑,不过云染不否认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她父王会教她学剑吗?

    她表示怀疑,她父王平常可是很忙的,怎么会有空教夏雪颖学剑呢。

    “这办法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一一”

    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夏雪颖已经急急的起身往外跑去,高兴的说道:“我去找王爷,让他教我学剑。”

    身后的花厅里,宋晴儿好久才收回视线,望着云染说道:“云姐姐,你说夏小姐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怎么就一门心思认定了云王爷呢,云王爷是你的父亲,她是你的好朋友,这感觉是不是怪怪的。”

    宋晴儿并不是认为夏雪颖不能嫁给云紫啸,按理说云紫啸这样有魅力又有身份的男人,娶一个世家女做王妃,是很正常的事情,身份不够或者自身条件不好,还不配嫁进云王府呢,可是夏雪颖嫁给云王爷,做云姐姐的继母,她怎么想怎么怪。

    云染望向宋晴儿,她也觉得怪,不过那丫头现在一门心思的认准了这件事,她也阻止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子。

    “晴儿,你现在待在梁城还习惯吗?”

    云染问宋晴儿,宋晴儿起身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手,亲热的说道:“云姐姐,我已经习惯了,你别担心我,倒是你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晴儿很想帮助你,可是晴儿却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这个,宋晴儿有些难过,她一直想报答月姐姐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知道她是梁城的长平郡主,更没机会报答她。

    云染笑望向宋晴儿,笑着安抚她:“若是有需要,我肯定找你帮忙。”

    宋晴儿立刻高兴了,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想到了从前自己所受的苦楚,若不是云姐姐,她此生将不会再有欢乐,那时候她只想一死了之,没想到却碰上了云姐姐,替她换了一副容颜,所以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牢记着云姐姐的恩惠。

    “云姐姐,那你记着你说的话,若是需要晴儿做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晴儿。”

    “好,”云染笑了,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夏雪颖飞快的冲了进来,气呼呼的望着花厅里的两个人,云染立刻猜出定是父王不高兴教夏雪颖练剑,所以这丫头恼火了。

    “怎么了,雪颖。”

    “染儿,王爷他不教我练剑,说我若是想学的话,他让王府里的侍卫教我练剑。”

    夏雪颖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不满的抗议道:“若是我想让别人教,我不会让我武安候府的护卫教啊。”

    云染挑了一下眉,眸中若有所思,父王这是不懂风情,还是对夏雪颖无意啊,若是有意的话,这样的好机会送上门,他应该亲自教导夏雪颖练剑才是,照这样看,父王说不定对夏雪颖无意。

    云染一边想一边安抚夏雪颖:“我父王真是不解风情,回头我替你说道说道他。”

    夏雪颖走到云染的身边坐下,拉着云染的另一只手:“染儿,你替我探探王爷的口气,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一定努力做到他心目中要求的那样。”

    夏雪颖挥舞着手,表示自己的决心,她喜欢云紫啸,一定会努力的让他接受她的。

    云染和宋晴儿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看来夏雪颖这是一门心思认定云王爷了。

    夏雪颖和宋晴儿又在云王府待了半日,云染一直陪着她们,直到傍晚才让人送她们出府。

    ……

    三日后,贺之遥被斩,京中不少人前去刑场观看,因为大家都想看看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会不会前去送贺之遥。

    贺之遥是个不错的人,京中的官员对于他好评不少,没想到这人竟然搭上了大长公主,还因此丢了一条性命,想想这家伙也是够可怜的。

    南郊刑场,离得大长公主府很近。

    此时刑场上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泄不通,人群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囚车来了。”

    刑场的通道上,一辆囚车徐徐的驶了过来,囚车之中端坐着一人,长发披肩,身上穿一件白色囚衣,神容淡淡,不悲不喜,无情无绪,抬头望着天,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这样的他令人忍不住扼腕叹息,本来是有大好前途的一个人,眨眼间便成了刑场上的死刑犯,马上就要被斩了。

    今日监斩的不是别人,乃是监察司的大统领宁容,宁容一身的白衣,脸黑如炭,面无表情的指使人把贺之遥从囚车之中拉出来,压在监斩台下方。

    眼看着开斩的时间要到了,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还没有出现,不少人都猜测,大长公主肯定不会出现了。

    人群之中的云染却唇角噙着轻笑,她相信大长公主肯定会出现的,贺之遥最后代她顶罪的事情打动了大长公主,此刻的她恐怕痛不欲生,若是贺之遥不替大长公主顶罪,这个女人说不定不会这么难过。

    云染抬眸望向高台上方的贺之遥,轻叹一声,其实贺之遥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偏遇到了大长公主,事实上她并没有想害贺之遥,她只是想害大长公主,没想到贺之遥竟然是有情有义的人,最后情愿出来替大长公主顶罪。

    这个女人还真是幸运,遇到这么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马上就要死了,想必大长公主心中痛不欲生。

    云染抬眸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大长公主。

    不过她相信大长公主会来的,这里是南郊刑场,离得大长公主府极近,她怎么可能忍住不来,云染可以确定一点,燕祁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把贺之遥安排在南郊刑场。

    监斩台上,宁容抬头看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直接的抬手却取斩字令牌,准备下令斩贺之遥。

    不想他手刚伸上去,便听到一声撒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来:“等一下。”

    众人一听这声音飞快的望去,看到人群之外一个满身白色缟素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冯翊公主此刻完全不复从前的高贵雍拥,她整个人显得很清瘦,脸白如纸,凄惨不已,一步步的从人群之外走进来,围住刑场的人一看到她走过来,个个都自觉的让开了道,冯翊公主一路走到了监斩台下,抬首望着上面的贺之遥。

    “之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你等我,等我做完了手中的事情,我就下去找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

    大长公主哭着开口,众人不了解她话里的意思,云染却是明白的,她这是想报仇,想杀了她,因为若是现在她说出自己是杀掉宁秋的人,那么她就没办法替自个的女儿报仇了,所以她不能说,不能说出宁秋是她杀的。

    贺之遥看也不看大长公主一眼,他想到了宁秋的死,想到了宁秋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能原谅大长公主,他替大长公主顶罪,是因为两个人喜欢了一场,当初若没有大长公主,他还是郁郁不得志的穷书生,所以他要报恩。

    大长公主看贺之遥不看她,心痛莫名,忽地朝着身后叫起来:“来啊,把人拉出来。”

    公主府的侍卫飞快的拉出一个人来,一个身量不高,眉清目秀的青年人,这青年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簌簌发抖起来,冯翊大长公主恼火的瞪着那人:“还不快说。”

    人群中,所有人都停住了动静,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动向,不知道大长公主要让这家伙说什么。

    那青年公子一看大长公主怒了,飞快的开口:“贺大人,其实秋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是我的孩子。”

    贺之遥一愣,秋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别人的,这怎么可能。

    贺之遥飞快的掉首望向台下,难以置信的摇头,不,这怎么可能,那他不是成了傻子了吗?

    宁秋她怀着别人的孩子骗他,亏得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不,他不相信这件事。

    “你骗我。”

    贺之遥盯着冯翊大长公主,他眼里溢满了雾气,痛心无比的望着大长公主,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他,她是一定要把他的自尊践踏得如此彻底吗?

    冯翊大长公主飞快的开口:“贺之遥,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这个男人的,她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那女人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骗你的。”

    贺之遥泪如雨下,他的人生是破败得如此的彻底,喜欢上大长公主,结果是凤驸马的替身,以为宁秋的孩子是他的,结果她却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骗的他,贺之遥哈哈大笑起来,下首的大长公主心痛的叫起来:“之遥,之遥。”

    贺之遥却不再理会她,上首负责监斩的宁容已经扔下了斩字令牌,大声的命令:“斩。”

    郐子手立刻挥起了大刀,一刀朝贺之遥的头上挥去,人头眨眼滚落在地,血色飞溅起来。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承受不住的怪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偏在这时人群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声,直往前面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扑了过去。

    “大长公主,你还我夫的命来,大长公主你为什么这样残忍啊。”

    人群再次的哗然,个个望着那从人群之外嚎哭着奔了进来的妇人,妇人身后拖着一个长长的白布系成的袋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死了的男人,还跟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几个人扑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大长公主,我夫虽然借了你们大长公主府的高利贷,但是说好的归还日期是三个月后,你们现在就来收钱,我夫还不出,你们竟然打死了我的夫,现在你让我们一家老小几口可怎么活啊。”

    妇人的话一落,身后的几个小孩子便痛哭起来,一声爹一声娘的嚎哭了起来。

    人群中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妇人的话他们已经听清楚了,大长公主府竟然放高利贷,不但放高利贷竟然还逼死了人,看这一家老小几口,再看地上死了的男人,这一刻所有人都指责起大长公主来。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在众人的说话声中悠悠的醒过来,正好听到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大长公主,你就是个狗心狼肺,黑心黑肺的女人,你还我的夫命来,今天我一家老小全死在你的面前好了。”

    大长公主看到这一幕,脑门一紧,胸中紧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云染,是云染这个贱人使出来的招数。

    这个女人毁得她如此的彻底,先是用贺之遥毁了她的名声,现在竟然还用高利贷的事情来败坏她声名,现在梁城内外,所有人怕都瞧不起她了,她恨她恼,云染,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她。

    大长公主飞快的抬头望向四周的人群,她知道云染这个贱人一定就在人群中看她的笑话,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大长公主听着身遭的议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再次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监斩台上面的监察司大统领宁容飞快的走过来,望向台下的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这里乃是监斩台,有事去监察司说话。”

    “大人,求你替我夫做主啊,我夫因借大长公主的高利贷,因无力还钱,大长公主府的下人活生生的打死了我夫,求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女子声泪俱下的哭叫起来,宁容一挥首,早有数道身影奔了过来,扶起那女人,带着那死了的男人,以及几个孩子,一路离开了监斩台,前往监察司而去。

    宁容命人带走了那女人,又喝令四周的人群散开,这时候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再次的醒了过来,一看到四周的人群散了开来,大长公主想起了贺之遥,命令身侧的下人把贺之遥的尸身带回去安葬。

    下人领命而行,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不敢当着公主的面表示出来。

    冯翊大长公主撑着身子,带着贺之遥的尸身一路回大长公主府而去。

    梁城内又多一项议论的话题,大长公主竟然放高利贷,这是大宣明文禁令的东西,不准任何人放高利贷谋取暴利,现在冯翊大长公主不但放高利贷,还因此逼死了人,想起那一家老小几口子的人,不少人同情。

    大长公主身上一连发生了两件事,使得梁城内的人对于这位长公主十分的不屑,说起她来,人人一脸的嫌弃之色,甚至于有好事者说起明慧郡主的嚣张跋扈来,一门心思的认定,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明慧郡主会那样目无王法,原来都是大长公主教导的原因。

    云王府茹香院,云染听到枇杷和柚子禀报上来的消息,眉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大长公主的中招而高兴,大长公主不是等闲人,此番自己胜了一回,不代表她不回手,相信她的后手很快就会到了,所以她还是小心点为好。

    云染正想着,门外,荔枝走了进来禀报:“郡主,四小姐过来了。”

    “云挽雪,她过来做什么?”云染挑高了眉,对云挽雪没有什么好感,这云挽雪一直对她颇多的意见,这女人心里一直恼恨她,她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动她,都是因为看在死去的云王妃面子上,只要这女人安份守己,她就饶过她。

    云染挥手吩咐荔枝:“让她进来吧。”

    “是,郡主,”荔枝走了出去,很快带了云挽雪进来了。

    云挽雪满脸笑的走进来,十分的亲热:“雪儿见过大姐姐。”

    云染挑眉看她,这女人不会又想出幺蛾子吧,之前她看她还不十分的不待见呢,这会子怎么又如此热情了。

    云染眸光微暗的盯着云挽雪,并没有搭她的话茬子。

    云挽雪并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者恼火,抬眸望着云染道谦:“大姐姐,过去我不懂事总是想着对付你,你别生气好吗?我之所以生气乃是因为父王的原因,父王从小就喜欢你一个人,从来不多看我和姐姐一眼,你知道吗?我们多盼着他能看看我们,和我们说说话,可是父王他从来不多和我们说话。”

    云挽雪说到最后,心情沉痛起来,满脸的伤心。

    云染眸光微微的暗淡,云挽雪说的这些她知道是真的,小时候云紫啸就喜欢前身,不喜欢云挽雪和云挽霜,这是因为她们两个是阮心兰生的,而云紫啸讨厌阮心兰,自然也讨厌阮心兰所生的女儿,所以并不亲近云挽雪和云挽霜。

    云挽雪一直渴望云紫啸的爱,这也是她出手对付云染的主要原因,说起来这女人也是个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云挽雪见云染神容有些松动,脸上更是拢上了柔软:“大姐姐,现在我想明白了,父王对你的疼爱是父王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以前一直找你的碴子,出手对付你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碴子了,大姐姐能原谅我吗?”

    云染望着云挽雪,看她神容充满了忏悔,一脸真心认错的样子,逐挑高了细长的眉,淡淡的说道:“你若是真心认错,我自然可以原谅你。”

    “大姐姐,你真好。”

    云挽雪笑起来,望着云染说道:“大姐姐,既然你原谅我了,以后给我议亲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挑选一门好亲事。”

    云染眸光明亮,笑意荼绯:“好,一定为你挑选一门可心的婚事。”

    这一瞬间,云染心中动了意念,若是云挽雪真的诚心认错的话,她会替云挽雪和云挽霜姐妹二人挑选一门好亲事,因为她想到了死去的阮心兰,那个女人是不幸的,她临死前还求她善待她的女儿,既然云挽雪真心认错了,她就既往不咎了。

    云挽雪脸上笑意明媚,神情愉悦,笑望向云染:“大姐姐,你真好,以往都是妹妹我做错了,以后我们当一对亲亲密密的好姐妹。”

    正厅里的气氛温馨而暖人,小丫鬟们看着四小姐和郡主和好,个个都很高兴。

    云挽雪笑容满面的伸手来握云染的手,她的瞳底一瞬间亮得耀眼,亮得恍人心神,云染的心忽地一凛,在云挽雪伸手过来握她的时候,手指轻轻的一带避了开来,同时的反手一推,云挽雪的手便朝自己的前胸拍去,一拍过后,云挽雪呆愣住了,随之满脸惊骇的低首望着自个儿胸前,脸上血色尽退,如纸一般的苍白,她飞快的跳起来尖叫起来。

    “啊,啊。”

    花厅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个个望着云挽雪,不知道四小姐这是怎么了?云染的脸色陡的冷了,眼神阴云密布,冷飕飕的寒气直射向云挽雪,云挽雪尖叫着冲出了茹香院的正厅。

    云挽雪的小丫鬟追了出去,茹香院的正厅里,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皆惊讶的望着门外,回过神来后问云染。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本来好好的,忽然发了疯。”

    云染冷笑莹莹,周身笼罩着冷气,凉薄的开口:“亏我先前险些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心认错了,没想到她只不过是为了麻痹我的心,其实是想暗下黑手算计我。”

    “算计郡主?她想如何算计郡主?”荔枝问道,云染挑高细眉,想着云挽雪先前出现的事情。很显然的今儿个她是巴巴的过来算计她的,按照常理她应该不敢算计她才是,那么就是有人给她撑腰了,这人是谁?云染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谁指示云挽雪的,大长公主冯翊公主,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把主意动到了云王府的人身上。

    云挽雪先前算计她,并不是使毒,若是使毒,云染是第一时间可以感受到的,若不是使毒,又是什么呢,那东西肯定就在云挽雪的手里,云挽雪先假意忏悔,然后乘她不防备的时候,伸手握她的手,借着她的手把东西下到她的身上,先前自己反推出去,恰好把东西下到了云挽雪的身上,所以她才会惊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呢,云染猜测着,陡的脸色冷寒如冰,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不出意外,云挽雪手里的是蛊虫,大长公主想借着云挽雪的手给本郡主下蛊虫,真正是好狠辣的心啊。”

    幸好她发现得早,若是中了蛊虫,只怕生不如死,现在那蛊虫却是下到了云挽雪的身上了,这女人算是自食苦果了。

    ------题外话------

    云挽雪这女人自食苦果了,这女人一直不安份,这会自掘坟幕,来张票票庆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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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天毒阵 云染身世

    云王府,云挽霜和云挽雪住的地方。

    云挽雪疯了似的尖叫着,脸色一片惨白,在花厅里不停的摔东西,吓得小丫鬟全都躲在了花厅门外,一个不敢进来。

    这里的动静早惊动了云挽霜,云挽霜领着人奔了过来,喝问外面守着的丫鬟:“你们小姐又发什么疯了?”

    几个小丫鬟飞快的回话:“三小姐,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前四小姐去见郡主,明明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可是四小姐忽然疯了似的奔了回来,狂砸花厅里的东西。”

    郡主?云挽霜飞快的挑眉,难道四妹妹去招惹大姐姐了,所以招到大姐姐的报复了,云挽霜抬脚往花厅走去,谁知她刚进花厅,迎面一件物品飞了过来,吓得她飞快的往旁边一让,那东西对着门砸了下去,哗啦一声,一件古董花瓶砸烂了。

    云挽霜再一看花厅地上的东西,不由得头疼不已,这厅上摆放的东西基本上能砸的都被自个的妹妹给砸了,这些东西可是母亲留给她们的嫁妆,她现在把这些东西砸了,以后管谁要东西去。

    云挽霜抬头想训斥云挽雪,云挽雪已经冲了过来,扑进云挽霜的怀里,簌簌发抖起来,她紧紧的抱着云挽霜。

    “三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要没命了,我要死了。”

    云挽霜一头雾水的伸手搂着云挽雪,她可以感受到四妹妹的害怕恐慌,这一次和往常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害怕。

    云挽霜拍拍云挽雪的背:“和三姐说说,究竟怎么了,是你得罪了大姐姐,她惩罚你了吗?”

    云挽霜能想到的是这个妹妹又去招惹大姐姐了,所以大姐姐出手收拾她了,很可能给她下毒什么的,若是这样,云挽霜认为去求求大姐姐,说不定能饶了四妹妹一命。

    云挽雪拼命的摇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脸色一片惨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害我,她害我。”

    云挽雪话一落,门外一道声音接了她的口:“来,和我说说,本郡主怎么害你了。”

    云染眉色凉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云挽雪飞快的掉头望过来,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似的,指着她好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挽霜拉了云挽雪站一边,飞快的上前对着云染道歉:“大姐姐,四妹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望大姐姐看在父王的面上,饶她一次,挽霜在此保证,以后她再不会对大姐姐不敬了。”

    云挽霜的态度十分的恭敬,现在的她已经认清楚了形势,要想和云染斗,根本是自找死路,倒不如安份安己一些。

    云染望了一眼云挽霜,对云挽霜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她徐徐的走进花厅,挑选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抬眉望着云挽霜:“三妹妹以为是我收拾她的吗?你问问她看看她先前做了什么。”

    云挽霜飞快的掉头望向云挽雪:“四妹妹,究竟怎么回事?”

    看大姐姐的神态,倒不像收拾四妹妹的样子,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挽雪如何敢说,拼命的摇头,一边哭一边摇头。

    云挽霜完全搞不清楚她怎么了,最后又抬眸望向云染。

    这一次云染倒也没有为难云挽霜。

    “先前四妹妹亲亲热热的来找我,说请我原谅,说从前出手对付我,乃是因为父王喜欢我的原因,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所以心里是真的原谅了她的,心里还打算着,日后定要给你姐妹二人说一门好亲事,因为我们毕竟都姓云,你们好了,我也高兴,可是谁知道四妹妹并不是真心来道歉的,她只不过是为了算计我,先麻痹我的心,然后乘机把手中的蛊虫下在我的身上,可惜我识穿了她的心思,反手推了她一把,所以那蛊虫便下在了她自个的身上。”

    “蛊虫?”

    云挽霜有些愣愣的不能反应,这种东西可是无比恶毒的东西,四妹妹怎么会有。

    云挽霜飞快的抬头望向云挽雪,云挽雪已经大哭起来:“云染,是你害我的,是你害的我,你若是不推我,我不会中蛊的。”

    一言证明云染所说的没有错。

    云挽霜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身子往后一退,周身的无力,四妹脑子没有毛病吧,她给大姐姐下蛊,现在害了自个儿,她还怪别人。

    云挽霜忍不住愤怒的冲过去,抬起一只手对着云挽雪狠狠的扇了下去:“你这个混帐东西,我替死去的母亲打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她先前明明警告过她了,不要出手去自讨苦吃,大姐姐不是谁可以对付的,若想活得好一点,便安份一些,可是现在她倒好,竟然想给大姐姐下蛊虫,现在反而连累了自己,还有脸在这里怪别人。

    云挽雪没想到云挽霜会打她,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尖锐的叫起来。

    “三姐,你为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云挽雪嚎啕大哭,云挽霜喘着气喝问她:“你哪里来这种恶毒的东西的。”

    云挽雪依旧哭,一声不吭,云染好心的告诉云挽霜:“是大长公主给她的,大长公主不但给她蛊虫,还教她假意与我和好,在我防不胜防的时候,把蛊虫下在我的身上,不过可惜现在中了蛊虫的是她,她恐怕是没法活命了。”

    云染神容淡淡的说道,云挽雪一听她的话,哭得更伤心了。

    云挽霜已经无语了,这个女人是猪脑袋吗?怎么会答应大长公主做这样的事情啊,这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云挽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可是看到云挽雪哭得凄惨不已,倒底是一娘所生,又忍不住心疼,云挽霜飞快的伸手拉了云挽雪跪下来:“大姐姐,求你,求你救救雪儿吧,是她做错了,你救她一命吧。”

    云染慢慢的站起身:“现在她要想活命,不是求我,而是去求大长公主,求我我又没有解蛊的办法,这不是毒,若是毒我还能帮她,蛊虫我可没办法解,所以她要想活命便去大长公主府,而且不能单独的见大长公主,因为那样的话,大长公主肯定会杀人灭口。”

    云染说完理也不理身后跪着的两个人,抬脚便走了出去。

    云挽雪是死定了,大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救她的,她之所以让她去大长公主府求她,只不过让大长公主的名声中再添一笔坏名声罢了。

    身后的云挽雪现在满脑子只想活命,听了云染的话,立刻起身冲了出去,云挽霜一见,不由得大叫着让人拦住她。

    她们需要好好的合计合计如何去求大长公主,雪儿这样跑过去,大长公主肯定不会救她的,若是她救雪儿,不是告诉天下人,自个想害长平郡主吗?

    云挽霜心急的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叫:“快拦住四小姐,拦住她。”

    可是云挽雪现在整个人都疯了,谁拦她谁倒霉,逮谁咬谁,逮谁抓谁的脸,所以个个避让了开来。

    云挽霜就那么看着云挽雪冲出了云王府,她心急得乱转,最后一咬牙追了出去,同时留话给管家,让管家立刻去找父王。

    公主府。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有一点的肉,只有骨架子,她的手里抱着两块牌位,一块是明慧郡主的牌位,另外一块是贺之遥牌位,她就这么整天的抱着,诺大的公主府谁也不敢多说话,公主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爱吃饭不爱睡觉,整天像个游魂似的,看得人害怕,公主府的人谁也不敢大力的做事,就怕惊动了公主,招惹到祸端。

    先前高利贷的事情,公主推出去一个管事的妈妈,说那高利货是管事妈妈放的,管事妈妈也一口承认了这件事,相关的几位人也承认是管事妈妈所做的,所以大长公主并没有被抓,不过她身边又死了一个亲信,不但如此,监察司的人还责令大长公主府赔偿不少的银子,一来让那死去的人安葬,二来补贴给那活着的一家老小。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云染,杀云染。

    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她活着就是为了杀这个女人。

    公主府花厅门外,一道雍肿肥胖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大长公主的奶娘余嬷嬷。余嬷嬷很老了,七十岁的年纪,大长公主小时候便是她奶大的,她对大长公主像亲生的女儿一般的爱护着,所以大长公主一直善待她,看她年纪大了,特地买了一块地,建了院子给余嬷嬷养老。

    今天余嬷嬷之所以过来,乃是因为有人送信给余嬷嬷,公主出事了,余嬷嬷立刻赶了过来。

    余嬷嬷第一眼看到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时候,吓了一跳,这还是她奶大的孩子吗?可怜无助柔弱,似乎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可怜,余嬷嬷怀疑自己花眼昏花了,她一定是看错了,大长公主可是皇室的长公主,她一向荣宠风光,深受宠爱,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余嬷嬷飞快的走到了大长公主的面前,抱着大长公主:“冯翊,你这是怎么了?”

    冯翊公主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飞快的抬首望向余嬷嬷,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嬷嬷,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不想活了。”

    余嬷嬷听着大长公主的话,不由得心疼的叫起来:“我可怜的公主,你想什么呢,你还年轻着呢,这些日子会过去的。”

    大长公主的年纪并不大,今年才四十二岁,离死还远着呢。

    可惜她现在生不如死,不但失去了亲人,现在的她还声败名裂,她不敢出去,不敢和别人交往,因为她只要出去,就会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有那些指指点点的,这让她受不了,她身为皇室的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对待,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云染所赐,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大长公主狠戾的叫起来,余嬷嬷拍拍她的背说道:“孩子,别难过,与嬷嬷说说,最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大长公主偎在余嬷嬷的怀里,虚软的说起了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随着她的叙说,她的情绪慢慢的好多了,有些话说出来比闷在心里好,可是她找不到人说。

    大长公主府的府门外,飞快的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还没有停靠下来,一人从马车上面滚落了下来,直扑向大长公主府的门前跪了下来,对着公主府扑通扑通的磕起头来。

    “大长公主,求你救救我吧,解了我身上的蛊虫吧,大长公主救你了,你救救我吧/。”

    云挽雪扯着嗓子对着公主府大叫。

    公主府建在南山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在南山附近游玩的人还是有的,这些人听到大长公主府门外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由得来了兴趣,个个往公主府奔来,远远的观看着。

    云挽雪现在只想活命,她根本无暇理会别人,也顾不了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事情,她在公主府的门外打滚哀求着。

    公主府的侍卫看着这样的情况,面面相觑,有人飞快的闪身奔了进去禀报大长公主。

    “公主,府门外云王府的一位小姐在大哭大闹的,说求公主救救她,替她解了身上的蛊虫。”

    大长公主飞快的一挑眉,眼神闪过一抹凌厉,第一直觉想到的就是这个人是云染,这女人中了她所下的蛊虫,所以过来求她救命了。

    大长公主激动的抱着手中的灵牌,心急的往外走去,余嬷嬷赶紧的跟着她的身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大长公主府门外。

    待到出了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才看到这哭着求她解蛊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云挽雪。

    云挽雪一看到大长公主出来,整个人疯了似的扑过来,欲冲向大长公主。

    公主府的侍卫立刻如虎狼似的冲过来,拦住了云挽雪:“站住,离得公主远一些,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大长公主此时都快气疯了,她的蛊虫是极难养活的,她养了整整五六年,本来是用来对付云染那个贱女人的,没想到现在却浪费在了这个废物身上,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她明明教导了她如何做,竟然还成不了事,真正是恼人至极。

    大长公主本来不想选云挽雪这个人来做这种事,因为这女人不够聪明,可是她盘衡过后,发现云王府真正乐意替她做这种事的只有云挽雪,别人不敢招惹云染,不可能替她做这种事,她若找她们,只会让自己暴露了出来,所以最后她选中了云挽雪。

    这女人倒也省事,她一找上她,她便同意了,可见这女人是极恨云染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到了她的手上,竟然没办法完成,不但如此,还害了自个儿。

    大长公主眼里陡的摒射出凶残的光芒,这贱人不但没成事,还浪废了她一只蛊虫,现在竟然有脸跑到她的公主府门外求她救她,她以为她会救她吗?一个废物需要救吗?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冷声说道:“云四小姐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令人乱棍打死你。”

    大长公主长袖一甩,转身离开。

    云挽雪一看大长公主没有救自个的意思,疯了似的大叫起来:“大长公主,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求你了,要不然我肯定没命了。”

    云挽雪跟个疯子似的往上冲,公主府的侍卫脸色黑了,其中有人用力的一推,把云挽雪给推出了几米远,几个人挡住她不让她靠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黑沉阴森,难看至极,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些观看的人,心里恼意更深,本来最近她的名声就败坏了,现在大概又多了一笔。

    只是她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的精明,连这样的招都没有中,这个女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大长公主领着余嬷嬷往公主府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哭得死去活来的云挽雪。

    正在这时,大长公主府门前的青石通道上响起了马蹄声,又有人过来了,大长公主停住身子站在门前观望,只见一辆马车停靠了下来,有人从马车上飞奔而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云王府的三小姐云挽霜。

    大长公主微睨着眼睛望着云挽霜,只见云挽霜飞快的扑到自己的妹妹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四妹妹,你疯了。”

    四妹妹这样冲过来,大长公主怎么会把解蛊的方法告诉她呢,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如何从大长公主手中拿到解蛊的办法,现在她这样一闹,只怕大长公主要恼,又如何会给她们解药呢。

    云挽雪此时已经整个的乱套了,抓着云挽霜大哭起来:“三姐,我没办法活了,我没命了,先前就是大长公主让我给大姐姐下蛊虫的,没想到被大姐姐识破了,现在下到我身上了,可是大长公主她竟然见死不救,我没法活了。”

    云挽雪话一起,云挽霜想伸手捂她的嘴巴,可惜却迟了,远远的围着观看的人听到了这件事,不由得惊奇无比的相互凝视着,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大长公主可真是心狠手辣啊,竟然想给长平郡主下蛊虫,真是好狠的手段啊,大长公主最近是不是疯了,一连串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公主府门前,大长公主收回脚又往门外走了过来,一路走到了云挽雪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挽雪,她的脸色青黑狰狞,陡的朝着身后的侍卫喝令:“来人,把这个胆敢污蔑本宫的贱人给本宫拿下,乱棍打死。”

    大长公主一声令下,身后侍卫飞奔而出,眨眼便朝着云挽雪扑了过去。

    云挽雪吓得尖叫起来,云挽霜赶紧的去挡侍卫:“你们干什么,快让开。”

    可惜两个女人如何敌得过如狼似虎的侍卫,两个人上前一步拉开了云挽霜,另外的侍卫去抓云挽雪。

    大长公主府门前闹成一团,正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青砖大道上再次的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还没有停下来,便从马车里传出一道冷喝:“住手。”

    这人声音一起,大长公主眼里射出嗜血的光芒,紧紧的抱着怀中两块牌位,手指狠掐住灵牌,死死的盯着那停了下来的马车。

    阳光之中,一道俏丽灵动的身影从马车上脱颖而出,拢着一身的轻辉,徐徐的落到地上,眸含威,唇含笑,一身的气度丝毫不输于皇室的公主,仪态万千,芳华逼人。

    大长公主看到她,心中滴血,她身后的余嬷嬷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却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冒出来,她自己被自己脑海中的念头吓了一跳,飞快的使劲伸手去揉眼,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人,不过待到擦了眼,细看过去后,发现还是那样的真实,光华琉璃的神容,华贵不凡的气度,这分明就是,就是?

    余嬷嬷没办法想下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从马车上下来,那本来拉着云挽雪和云挽霜的姐妹二人的侍卫飞快的放开了手脚,云紫啸和云染二人走过来,望向对面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这是做什么?”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飞快的开口:“云王爷,你女儿竟然胆敢跑到我大长公主府撒野,口出污蔑之言,本宫就算拿住她乱棍打死,也是她自找的。”

    云挽雪还想说什么,云挽霜死死的按着她,不让她多说话。

    云紫啸望着大长公主说道:“这确实是本王的女儿过错,本王在此向大长公主道歉了。”

    哪怕真的是大长公主做的手脚,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若是再胡闹,大长公主府也有资格拿人。

    大长公主森森的瞳眸盯着云紫啸,云紫啸都道歉了,大长公主没有理由再抓人,大长公主古怪的一笑,淡淡的挥手:“既然云王爷道歉了,那么本宫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把你女儿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云紫啸望向身后随同而来的手下:“还不把人带回去。”

    云王府的侍卫飞奔而来,一把拽起云挽雪而去,云挽雪挣扎着想说话,不过却没机会,很快被人带上了马车。

    云紫啸抱拳向大长公主道别:“打扰大长公主了。”

    “好说,”大长公主不看云紫啸,一双阴沉嗜血的瞳眸紧盯着云染,云染望着大长公主怀中贺之遥的牌位,淡淡而语:“大长公主和贺大人可真是情深意长啊。”

    其声凉薄讥讽,大长公主阴狠的开口:“云染,你确实福大命大,不过本宫相信,你不会每一次都如此好命。”

    “我一直福星高照,不劳大长公主费心了。”

    云染转身随了云紫啸离开,一路上了云王府的马车,身后的大长公主死死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在这女人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大长公主身侧的余嬷嬷看得心惊不已,飞快的走过来开口:“冯翊,听嬷嬷一句话,暂时不要再出手对付长平郡主了。”

    大长公主听了嬷嬷的话,一脸的阴沉,望向余嬷嬷惨笑起来:“不对付她,我活着就是为了对付她,怎么可能不对付她,若是不对付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抱着牌位转身进公主府,身后的余嬷嬷张嘴想说话,可是有些事她还没有证实,所以根本没办法说,她需要先查证,查清楚了才好告诉公主。

    可是想到公主先前和她说的事情,余嬷嬷不由得头大了起来。

    想到了赵家的那个女人,如若这事是真的,这女人真是做孽啊。

    余嬷嬷一路走进了公主府,心中想着如何尽快的查这件事。

    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脸色阴森难看,想到先前云挽雪跑来闹的事情,心里火大不已,本来以为蛊虫肯定会下到云染的身上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反噬到云挽雪的身上,真是让人恼恨。

    这个蠢女人废女人,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胆敢跑到大长公主里来闹事。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一想到这个,陡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盒中还有只蛊虫,这是一对子母蛊,本来她打算等到云挽雪把这子蛊下到了云染的身上,她就踩死母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下到自己身上了,她留着这母蛊还有个屁用。

    大长公主直接的摔了盒子,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后面的余嬷嬷一看大长公主的动作,想拦住她都没有拦住,母蛊被大长公主踩得死死的,一动也不动了。

    云王府后面的马车上。

    云挽雪忽地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胸口疼痛急剧,她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啊,救命,好疼啊,三姐救我。”

    云挽霜一看她的情况,飞快的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身子,心急的叫起来:“雪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云挽霜虽然平常较冷淡,但是这倒底是自个的亲妹妹,所以看到云挽雪受罪,忍不住心疼。

    云挽雪揪住自己的胸口,疼痛的大叫:“三姐,我心口疼,好疼,好像有蚂蚁咬我一样,好痛啊。”

    云挽雪在马车里打起滚来,云挽霜不知道怎么办,喝令驾车的侍卫停下来,她掀帘往外朝着前面的马车叫起来:“父王,父王。”

    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两个人一路走了过来,云挽霜飞快的说道:“父王,大姐姐,雪儿不知道怎么了?疼得死去活来的。”

    云紫啸和云染上了马车,只见马车里,云挽雪的脸色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不停的滚动着,痛苦不堪的拉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周身湿漉漉的,好像水洗过一般,云紫啸心惊的望着她,问云染:“快看看你三妹妹怎么了?”

    虽然他不喜云挽雪,可倒底是他的女儿,看到云挽雪这样,云紫啸还是很心疼的。

    云染并没有伸手,一脸无奈的说道:“父王,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没人可以救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大长公主给她的是子母蛊之类的蛊虫,现在大长公主很可能弄死了另外一只蛊虫,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不堪,这是因为体内的蛊虫频临死亡,正在垂死挣扎的原因。”

    云挽霜一听云染的话,直接的哭了起来。

    云紫啸的心里也很痛,一言不吭,手指紧握了起来。

    马车里死一样的寂静,个个望着垂死挣扎的云挽雪,看着她痛苦的打着滚,却无计可施,她在疼痛之中,忽地抬首望向云紫啸,哀求着:“父王,你能抱抱我吗?抱抱我吧,从小我就想父王抱抱我,可是父王从来不抱我,不看我,我好羡慕大姐姐有父王的疼爱,可是我没有。”

    云紫啸的心一下子酸楚了起来,望向云挽雪,伸出了手抱住了云挽雪,云挽雪虽然依旧痛,可是似乎又不那么痛了,此刻的她思绪已经有些模糊了,她偎在云紫啸的怀里,柔软的说道:“父王的怀抱好温暖,好幸福。”

    她说完陡的俯身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死死的咬住了云紫啸的手臂,云挽霜和云染的脸色变了,两个人正想说话,云紫啸用另外一只手挥了挥阻止了她们两个,现在云挽雪的力量已是十分的弱了,就算使劲的咬也感受不到疼痛,云紫啸觉得心里很痛,是他愧欠了云挽雪,不该因为她母亲的事情便有所迁怒她们。

    云挽雪松开口,虚弱的望着云紫啸笑,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柔软无力的道:“父王,我只想让你记着有我这样一个女儿,曾经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忘了我。”

    她说完忽地大口的喘着气,痛苦的挣扎着,最后手一软,头慢慢的歪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云挽霜失声痛哭着扑了过去,云紫啸伸手揽过云挽霜的身子,他愧欠她们两个人的。

    云染一动不动的望着死去的云挽雪,心中同样的不忍,可是她却深深的知道,若是云挽雪活着,她还是会算计她,会处心积虑的联合别人对付她,这种人不死不休,死了才是她最好的解脱吧,之前明明自己已经动了原谅她的念头,可是她却像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咬她一口。

    马车一路回云王府,云紫啸下令厚葬云挽雪。

    诺大的王府挂满了丧幡,满府白色的缟素,各处哀哀哭声。

    京城达官显贵一个不落的前来云王府吊唁,男宾有云紫啸负责招待,后面的女宾有云染负责招待。

    武安候府的夏雪颖和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两个一起过府来帮助云染招待客人,该忙的这两个家伙忙碌去了,云染倒显得很清闲。

    夏雪颖负责丧葬礼上客人的一应招待事务,宋晴儿负责招待内院的碗筷吃食之类的事情,这样分工合作,倒也井井有条没有出一点的大错,云染只负责大事,两个人遇到大事拿不定主意了,便到茹香院来请示云染。

    夜色之中,满府白色的长幡飘动,飘飘悠悠凄凄惨惨的透着悲凉。

    那细细的哭泣声一直不停的响着,哭灵的除了云挽雪的姐姐云挽霜再没有了别人了,云紫啸虽然难过,倒底是男人,不会表现出来,老王妃中风了,即便伤心也动不了,夏姨娘和五小姐一直安份的待在自个的院子里,云染则是懒得去哭,这个女人先前害自个儿,才害死了自己,她犯得着去哭她吗?所以说来说去哭的只有云挽霜一个,还有两个云挽雪的小丫头。

    茹香院里,云染正休息,宋晴儿和夏雪颖两个人正在回话,云染看她们两个累得快睁不开眼睛,便吩咐她们两个人去睡觉,明儿一早起来还要忙着招待客人呢,这样的忙碌要持续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便要把云挽雪的尸身送往云家的家庙去超度,然后葬入祖坟。

    “你们两个去睡吧。今儿个多亏了你们。”

    两个人虽然有些累,不过一听到云染的话,都高兴的笑起来,尤其是宋晴儿,她是最乐意帮助云染的/。

    “云姐姐,你说什么呢,能帮到你,我们高兴。”

    宋晴儿说完,夏雪颖笑着点头:“没错,我们高兴。”

    她说完又补了一句:“我这是先练习着,以后嫁进来了就顺手了。”

    云染和宋晴儿两个一脸的汗,这话她也敢说。

    “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快点去睡吧,就在我这院子里安息,明儿一早还有事呢。”

    云染唤了枇杷进来安排两个小姐去休息,这两个人住她这里不用担心,她这茹香院不比别处,可是设了大阵的,一般人要想时来不太可能,所以两个人睡在这里最安全。

    两人应声,跟着枇杷走了出去休息,明儿一早五更天她们还要起来负责招待客人呢,所以不能熬太久,要不然明天没精神招呼人。

    等到夏雪颖和宋晴儿走了,云染也起身打算去休息,门外,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是云紫啸,另外一人却是奉国将军府的大将军蓝大将军,蓝筱凌的爹爹。

    蓝大将军云染是认识的。

    云紫啸一走进来,不等云染问话,便心急的开口:“染儿,蓝夫人好像被人下毒了,京中的大夫一个也救不了,连御医也束手无策,所以蓝大将军请你前往奉国将军府一趟,看能不能查出蓝夫人中了什么毒。”

    云紫啸话一落,蓝大将军沉稳的的开口:“请长平郡主前往奉国将军府一趟。”

    云染点了点头,奉国将军夫人乃是蓝筱凌的娘亲,蓝筱凌与她是朋友,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好,那我们前往奉国将军府走一趟吧。”

    蓝大将军的眼里闪过感激,飞快的点头:“好,谢过长平郡主了。”

    云染轻笑:“我和筱凌是朋友,筱凌的娘,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走吧。”

    云染当先一步往外走去,蓝大将军脸上满是欣慰,看来筱凌倒是交了一个好朋友,一行人火速的出了将军府,前往奉国将军府蓝府。

    云染坐在马车里,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等人骑马,往常云紫啸是一定要和云染坐马车的,父女二人好说说话,但今晚蓝大将军在,云紫啸自然要陪蓝大将军一起骑马,再加上随行的侍卫,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奉国将军府。

    车行了一道街,暗处有清莲幽香逼近,一道身影飘然进入了马车,马车之中的云染笑意明媚的望着来人,瞳眸明亮的光辉,唇角潋滟的笑意,一看就是过得极好的。

    燕祁不满的挑高浓黑的剑眉,望着眼面前明艳娇俏的佳人:“染儿,本郡王想你,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想本郡王。”

    云染笑意盈盈的说道:“我都累死了,没空想人。”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燕祁怒,不满的伸手去掐云染的小蛮腰:“怎么可以不乘机想想本郡王,本郡王可是一有空就想你的,这样不公平。”

    云染被他掐得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赶紧的推开他的手,小声的嘀咕:“别闹了,我父王在外面呢。”

    “在外面又怎么样,本郡王恨不得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本郡王喜欢你,染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公开这样的关系,为什么本郡王感觉本郡王有些见不得光呢?”

    燕祁忧怨的伸手捞了云染的身子,在她抗议之前死命的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动都动不了,而云染又顾忌外面的人,最后只得坐在他的怀里不动,她挑眉望着头顶上方的家伙,发现这家伙最近越来越霸道了。

    云染伸出一只手拉着燕祁的衣襟,认真无比的说道:“亲,你就是见不得光的,你就是我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是谁当初退了我的婚,是谁当初说不娶我的。”

    燕郡王燕祁抗议的搂着云染的小蛮腰,乘机把脑袋埋进云染的脖子里。

    “本郡王不是后悔了吗,不是将功补过了吗?”

    “什么时候补的过,我咋不知道,哪哪?哪里将功补过了。”

    云染因为怕痒,伸手推燕祁的脑袋,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真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明明她们现在交情越来越好了,还不知足的想要更多,晾着他。

    燕祁放开她,伸手抓着她的手把玩,清淡的幽莲之香拢在马车之中,包裹着云染,他一脸认命的说道:“好吧,本郡王从现在开始将功补过,染儿不许再耍赖了,等本郡王将功补过了,你要向天下人宣布,我是你的男人,我才不要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燕祁想到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便一身的恶寒,他要做堂堂正正的染儿男人,她的夫君,他才不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呢。

    “染儿,不许耍赖,本郡王不要做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我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人。”

    云染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知道了,表现着吧,若是表现好的话,我就承认这件事,否则我可不承认,你若是无意或者有意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就说那是你的一厢情愿,咱可从来没那个意思。”

    燕祁听了云染傲娇的话,有些想掐这丫头的小脖子,亏得他们的感情这么好,竟然说他一厢情愿。

    “染儿,你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燕祁控诉,云染双手托腮,可爱的眨着眼睛:“我就爱欺负你,每天欺负你多一点,俺吃饭饭饱,喝水水好,睡觉睡得香。”

    燕祁伸手去挠云染痒痒,云染刚想抗议,不想暗处有凌厉的煞气涌来,不由得一把按住燕祁放在她腰上的手:“别动,有杀气逼近,有人拦截我们。”

    燕祁也感受到了,周身笼罩着戾气,瞳眸飕飕的冷气。

    马车外面的云紫啸和奉国将军府的蓝大将军也感受到了暗处逼近的杀气,两个人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身后的侍卫同时的停住了马,齐齐的盯着暗处。

    忽地夜色之下,有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来,很快四面八方有簌簌的声音响起来,眨眼的功夫黑压压的爬行毒物从街道四周爬了过来,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脸色变了,身后的侍卫同时的开口。

    “毒蜘蛛毒蝎子毒蛇毒虫子。”

    “啊,这些东西爬过来了。”

    “这是一个毒阵,那吹哨的人以笛音控制着这些毒虫野兽。”

    人人脸色难看,马车里,云染的瞳眸幽光冷冽,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她知道是谁设下的这毒阵了,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也许蓝大将军夫人中毒也是这女人的把戏,她给蓝夫人下毒,只不过是为了把她从云王府调出来,然后乘机下毒手,因为大长公主知道蓝筱凌和她是朋友,她不对别人动手,唯独对蓝夫人动手,也是料定她肯定会前往蓝府一趟,所以早早的在此设下了毒阵。

    外面云紫啸和蓝大将军已经指挥身后的手下侍卫准备击杀这些毒物,虽然危险,但这些毒物还不至于让他们丧命,蓝大将军和云紫啸二人征战沙场无数,不至于被几只毒蛇毒蜘蛛给吓着。

    马车里云染脸色凝重的望着一侧的燕祁,两个人瞳眸中遍布着嗜血的冷霜,燕祁手指紧握起来。

    “这女人留不得她了,留着她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云染笑起来:“不是我不想杀她,而是杀不了,这个女人能耐不小,我三番两次的动手脚,都是想致她于死地的,但都被她给逃脱了。”

    “这一次本郡王动手,就不信除不了她。”

    燕祁狠声说道,云染挑高眉:“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毒阵吧,这不是一般的毒阵,好像是别的什么名堂。”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一边看一边说,燕祁就着她的手观看了两遍,周身的寒气越来越浓重,脸色森冷至极:“这不是一般的毒阵,它是有名天毒阵,乃是南璃国的一种阵法,除了运用毒蛇毒蜘蛛布阵之外,阵眼却是用蛊虫所设,这种蛊虫专吐一种剧毒蛊毒,布满整个阵中。”

    燕祁话一落,云染的脸色变了,这种天毒阵,她看到过书上记载的,阴毒无比,一般被圈在阵中的人必死无疑,因为即便可解寻常毒物,但是以养蛊人的血喂养出来的蛊毒却是极难解的。

    云染心急的开口:“要想解天毒阵,唯有除掉阵眼之中的蛊虫,方能解蛊,快,他阵法还没有布好,立刻命人查找阵眼。”

    燕祁立刻命令马车外面的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找天毒阵的阵眼。”

    “是,主子。”

    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奔出去,往阵中奔去。云染也闪身出了马车,马车之外的云紫啸和蓝大将军正指挥人以火攻那些围观上来的毒蛇毒蝎子毒蜘蛛。云染赶紧的叫住他们。

    “父王,这是南璃国出来的天毒阵,不是寻常的毒阵,杀这些毒物没有用,这天毒阵最厉害的是阵眼的蛊虫,我们需要立刻找到天毒阵的阵眼,杀死蛊虫,方能破解天毒阵。”

    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脸色难看了,同时脸色难看的还有那些侍卫,没想到这不是一般寻常的毒阵,他们何时见过天毒阵,又如何知道天毒阵的阵眼在何处。

    云染顾不得理会别人,身形一纵直往天毒阵扑去,她先前看过书,隐约可记得书中的一些阵眼,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所以并不十分的了解,现在只能顾注一掷了。

    燕祁一看云染扑进天毒阵,想也没想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飘然跃进天毒阵,和云染一起找天毒阵的阵眼,此时众人整个身心都在这天毒阵上,所以没人奇怪燕祁怎么从长平郡主的马车里脱颖而出的。

    暗夜的街道一角,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的女子怀中紧紧的抱着两块牌位,一块写着明慧郡主凤珺瑶之牌位,一块书着贺之遥之灵位。

    大长公主冯翊郡主眼神森冷嗜血,唇角是血腥的冷笑,看着远方被困在天毒阵中的人,不由得一阵阵得意的笑。

    云染,燕祁,今晚你们必死无疑,南璃国的天毒阵,你们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替我女儿和贺之遥陪葬。

    大长公主低首望向怀中的牌位,瑶儿,之遥,你们看到了吗,我替你们报仇了。

    马车外,哒哒的马蹄声响,一辆马车飞快的疾驶过来,待到一靠近大长公主的马车,有人痛心的叫起来:“公主,你疯了。”

    余嬷嬷从另外一辆马车上气吁喘喘的滚落了下来,大长公主掀帘往外看,看到余嬷嬷,不由得满脸的担心,现在她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她格外的珍惜余嬷嬷这么一个亲人。

    余嬷嬷扑到大长公主的马车前,痛心无比的叫起来:“公主,你疯了,奴婢不是让你不要动长平郡主吗,你为什么不听奴婢的话啊。”

    “嬷嬷,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本宫活着就是为了杀了这个女人,我要杀了她替瑶儿和之遥报仇。”

    余嬷嬷失声痛哭起来,泪眼模糊的叫起来:“公主,她很可能不是别人,是小郡主啊,是你和驸马的孩子啊。”

    余嬷嬷的话落,冯翊大长公主呆愣住了,手中的两块灵牌应声滑落下去,掉在街道上格外的响亮,大长公主满脸惊骇的说道:“嬷嬷,你疯了,你胡说什么。”

    余嬷嬷飞快的说道:“我的好公主啊,奴婢怎么会骗你呢,先前在公主府门外,奴婢看到长平郡主的神容,与驸马当年的容貌有些相像,奴婢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相似,所以那时候奴婢让你不要动长平郡主,下午的时候奴婢立刻赶往相国寺去查当年你住进寺庙替公主祈福的事情,没想到当年赵家的那个女人也进了相国寺,正好和公主是同一时间住进相国寺的啊,还有一件事,老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告诉公主,当年小郡主生下来的时候,手臂下方有一枚青色的胎痣,可是后来从相国寺回来后,奴婢怎么也找不到那枚胎痣了,奴婢还以为自己年老记错了,现如今看,奴婢没有记错,当年小郡主是被赵家那个女人给换走了。”

    大长公主冯翊公主脸色惨白,身子抖簌,这一刻的打击比任何时候都深,她觉得周身的冷汗往下流,脑海中飞快的想起了云染的容貌,没错,云染的神容确实有些像驸马,可是因为她一开始便和明慧关系不好,所以她从来没有多想,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飞快的抬眸望向远方陷在天毒阵里的数人,身子再次抖簌了起来,不,不要这样。

    ------题外话------

    大长公主这下快疯了,来张票票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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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吵嘴闹矛盾

    夜幕之下,冯翊大长公主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周身冰冷,连心跳似乎都不跳了,她害怕她恐慌,她真的害怕云染是她的女儿,不要啊,她不要云染是她的女儿啊,如果她真是她的女儿,她会如何的恨她呢,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她的命。

    马车外面的余嬷嬷看大长公主发愣,赶紧的开口:“我的好公主,你还愣什么,快去,快去阻止那个施毒的人,让他收手,让他住手。”

    大长公主一怔,醒过神,飞快的伸手拉了余嬷嬷上马车,喝令外面的侍卫:“快,绕道到西边去。”

    这条街开始布天毒阵,根本过不去,她只能绕一条街。

    马车外面的侍卫奉命而行,马车里的大长公主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快点。”

    “是,公主。”

    侍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长公主如此的焦急。

    大长公主惊慌失措的一遍遍的催促外面的侍卫,侍卫加足了马力狂奔,一路横冲直撞的绕了一道街停在了西街上,大长公主手忙脚乱的从马车上爬下来,飞快的狂奔过去,头发也跑散了,心跳快跳出了口腔,待到她找到了那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尖锐的叫起来:“住手,你快住手,停手啊,不要再吹了。”

    那人形如枯槁,脸色腊黄,眼神阴森森的,长年累月和毒物打交道,使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不但是神容,就是思想也是怪异非常的,他听了大长公主的话,嘿嘿一笑,眼里窜起一抹幽芒。

    “本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已拿了大长公主的钱财,又如何会不替大长公主消灾呢,公主现在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他说完一把推开大长公主,再次的对着天毒阵吹起了哨,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此天毒阵有五个阵眼,本来已布四个阵眼,没想到竟然被那些家伙找到了三个阵眼,天毒阵内的几个家伙倒是有意思,这激起了布阵之人的好胜之心,所以即便大长公主让他收手,这人也不收手,反而更兴奋的布起阵来。

    大长公主没想到这人竟然固执己见,不由得发疯的伸手欲抓这人,这人一闪身避了开来,几个纵落消失不见了,隐藏了起来,不过那哨音一直没有停。

    天毒阵中,云染和燕祁二人脸色难看,此时已经布了四个阵眼,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三个阵眼,第四个阵眼还没有找到,后面的人又开始重新布前三个阵眼,这样一来,他们的努力白费了,又要开始重新找阵眼。

    云紫啸和蓝大将军以及数名侍卫开始清除那些毒物,因为那些毒蛇毒蝎子毒蜘蛛的已经团团的包围住了他们,他们不能坐义待毙,云染和燕祁他们找阵眼,他们就收拾这些毒物,收拾一些好一些。

    只不过这毒蛇毒蝎子的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他们收拾了一批,又围上了一批,好似潮水一般不停涌上来,云紫啸和蓝大将军丝毫不敢大意,忽地身后有一名侍卫叫了一声:“啊,好痛。”

    待到细看,这侍卫脸色已经黑了,他被毒蝎子给咬了一口中毒了。

    云紫啸不由得紧张的叫起来:“你们小心些。”

    天毒阵中的云染虽然和燕祁两个人一直在找阵眼,但是别人的情况她也关注着,此时看到侍卫中毒,她飞快的伸手取了一瓶解毒丹甩了出来:“父王,给中毒的侍卫服一粒,另外每人服一粒,防止中毒。”

    “是,”云紫啸飞快伸手接过了解毒丹,取了一颗给那中毒的侍卫服下,然后每人发了一颗,因为服下了解毒丹,侍卫胆气上来了,众人又齐心协力的对付那些毒物。

    这些毒蛇毒蜘蛛的倒是不用担心,让人担心的是阵眼的蛊毒,虽然云染和燕祁两个人努力的找阵眼,但是他们毕竟对于天毒阵不是十分的熟悉,而那指挥的人却是擅长天毒阵的,所以云染他们前面除掉了阵眼中的蛊虫,后面那人又重新补齐了阵眼,而且五个天毒阵阵眼就要布好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难看,燕祁清幽的声音响起来:“染儿,不好了,来不及慢慢破解这天毒阵了,待会儿本郡王带你冲出去。”

    以他的能力和云染的能力,二者联手定然可以冲出去,但是别人恐怕躲不过去,但是燕祁只想保护好云染。

    云染哪里同意,脸色阴森森的冷冽开口:“不行,我不会弃我父王不顾的,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云染一点也不怕死,要说死,她早就是死人一个了,能多活三年也是赚来的,现在让她弃云紫啸不顾,她做不到。

    “染儿。”

    燕祁蹙眉叫了起来,天毒阵的外围,大长公主看到阵形结成了,阵中黑雾弥漫,大长公主一想到阵中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女儿,瞬间心痛莫名,尖叫起来:“不要啊。”

    她叫完想也不想的便往天毒阵扑来,余嬷嬷赶紧的拉住她,飞快的开口:“公主,你看,有人闯进天毒阵了。”

    大长公主抬眸望过去,便看到黑暗的夜幕之中,两三道身影飞快的跃进了天毒阵,一落进天毒阵便飞快的开口。

    “长平郡主,你退下,让章林来替你解此阵。”

    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的声音忽然的响起来,云染错愕的望过去,看到一身黑衣的章林带着两个太监从阵外跃了进来,不由得脸色变了,担心的叫起来:“章林,你疯了,你进来就是死路一条。”

    云染担心的话,使得章林的心暖了起来,这是他一直以来听得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章林笑起来,飞快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不用担心,章林识得此天毒阵,知道如何解这阵法。”

    他一言落,身形旋转如一道黑色的旋风,飞快的朝天毒阵最中心的位置飘然而去,长剑如虹的直戳向天毒阵最中心的阵眼,一剑戳穿阵眼的蛊虫,随之身子飘忽而去,只见夜幕下,他像一道黑色的张开翅膀的蝙蝠一般,嗖嗖的飘在天毒阵中,出手又快又狠,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破解了两三道的阵眼。

    云染和燕祁二人一看,不由得同时的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两道身影迅速的闪身而退,往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身边飘去。

    燕祁问云染:“染儿,你认识这个太监吗?”

    为何他看到这太监看云染的眼神带着一抹眷恋,而这人望向他的时候瞳眸之中却是浓浓的恨意,这是怎么回事?

    燕祁想不明白,云染飞快的点头:“他是皇后宫中的大太监章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可惜却成了太监。”

    燕祁没说话,两个人落到了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的身边,此时那些毒蛇毒蜘蛛的都驻足不动了,好像死了一般,因为天毒阵最厉害的地方是阵眼,阵眼中的蛊虫好像毒王一般,现在五个阵眼里的蛊虫基本被除掉了,这些毒蛇毒蜘蛛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安静不动。

    云染关心的问云紫啸:“父王,你没事吧。”

    云紫啸摇头,和奉国将军蓝大将军一起望着那穿梭在天毒阵之中的章林,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后娘娘的这位太监出现,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章林穿梭在天毒阵之中,很快杀死了天毒阵五个阵眼之中的蛊虫。

    那布阵的人一看这状况,不由得整张脸都变了,他好不容易才培养了这么几只蛊虫,没想到现在尽数被杀了,若是再待下去,不但天毒阵要被毁掉,连他的性命都会不保,这人念头一起,哨声陡停,身形迅速的没入暗夜之中,先前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毒蛇毒蜘峰涌的往后退,好似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眨眼间街道上退得一干二净,只除了被云紫啸和蓝大将军等人杀死的蛇虫蜘蛛。

    章林眼看着那布阵的人逃离,也不去追赶,飞快的收手闪身奔了过来,沉稳的开口。

    “长平郡主,你没事吧?”

    一侧的燕祁看着满脸关心云染的太监,脸色微冷,瞳眸幽暗,唇角抿成一条线,这太监是什么人,怎么会解天毒阵。

    云染唇角勾出笑,向章林道谢。

    “章林,谢谢你了,今晚若不是你出现,我们这些人只怕没办法脱身。对了,你怎么正好经过的。”

    章林温雅的恭身:“云家四小姐去世,章林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拜祭,没想到进府后才知道云王爷和郡主不在云王府,章林便领着人回宫禀报,没想到却碰上有人害郡主,这天毒阵章林曾经见识过,还与人参详过一二,所以深知其中的解阵之法。”

    “原来如此,”云染点头,望向章林说道:“替我谢谢皇后娘娘。”

    章林恭敬的垂首应声:“是,章林立刻回宫复旨。”

    章林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别人一眼,他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平常十分的傲气,别人习以为常了。

    不过燕祁却看他十分的不顺眼,虽然之前章林才替他们解了危,可是一看到这家伙瞳眸之中眷恋的神彩,燕祁便觉得心中火大,一个太监也敢宵想染儿,当真是可恨可恼。

    燕祁眼看着章林从他身边越过去,飞快的伸手拦住了章林的去路,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来。

    “章公公,本郡王很好奇章公公为什么会解天毒阵,你还是与本郡王好好说道说道,你为什么会解这阵法吧,若不然,本郡王有理由怀疑今晚的天毒阵与章公公有所牵扯。”

    章林缓缓的抬头,一瞬间瞳眸溢满了煞气,阴骜森冷的盯着燕祁,瞳眸中嗖嗖的刀光一般锐利的峰芒直往燕祁的身上戳去。

    燕祁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眉目清俊,如雅竹般的清逸,此人身为太监倒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宫为太监呢,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盯着章林。

    两个男人瞳眸闪烁着阴沉的煞气,互相狠狠的碰撞着,章林阴骜冰冷好似地狱窜出来的声音响起。

    “若是章林不说,燕郡王打算如何做?”

    “那本郡王可以请章公公进监察司坐一坐。”

    燕祁满面温润的笑意,高雅华贵,不过瞳眸中的杀气却是嗜血的。

    章林仰天一笑,幽冷的声音徐徐的响起:“燕郡王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章林算是领教了,不过若不是因为长平郡主在天毒阵中,你以为我会救你们吗?”

    章林一言落,转身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监察司是吗?章林倒要走一趟,走吧。”

    燕祁面色冷寒至极,一挥手便要让人把章林给带进监察司,他实在是怀疑这个人的来历,他怎么会懂天毒阵,这天毒阵乃是南璃国传出来的,而且一个阵法足足要练习几年方能成功,但是章林却轻易的解掉了,这说明章林肯定大有来头,所以他有理由带他进监察司查一查。

    身后的云染脸色却难看了,瞳眸满是冷霜,陡的冷喝出声:“站住。”

    云染飞快的走过去,拦在了章林的面前,阴骜无比的开口:“燕祁,你做什么,章林救了我们,你不能抓他,他会解天毒阵怎么了,难道说会解天毒阵的人都是坏人吗,都要进监察司吗?”

    燕祁瞳眸微微的眯起来,望着云染,十分的不满云染护着这个男人,这家伙一看就是个不按好心的,一个太监竟然喜欢染儿,恶不恶心啊。

    燕祁越想越不高兴,沉声说道:“这天毒解来自于南璃国,他会解天毒阵,又是宫中的太监,所以本宫自然有理由查清楚他的来历,要不然宫中的皇后娘娘很危险。”

    燕祁冠冕堂皇的说道,云染却态度坚决的开口:“燕祁,我不会同意你把他带进监察司的,他解了天毒阵,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不管他什么来历,起码他没有害人之心。”

    燕祁本来心里就郁结,此时看到云染护着这男人,心里越发的火大,眼睛危险的眯起来,盯着云染:“若是我坚持要带他进监察司呢。”

    “我不会同意的,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从我的手中把人带走。”

    云染火大的开口,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章林看云染替他说话,心里一片温软,她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样温柔善良。

    章林温和的说道:“长平郡主,你别为难了,我不会有事的,我跟燕郡王前去监察司走一趟吧。”

    云染回首望了章林一眼:“章林,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我倒要看看谁能从我的手中把人带走。”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带了煞气的,周身源源不断的寒意。

    燕祁的脸因为云染的话而黑了,云紫啸赶紧的过来当和事佬:“好了,燕祁,章公公乃是皇后的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连皇后的人都不相信吧。”

    燕祁眸光凛厉,视线从章林的身上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看到云染火大的瞪着他,十分的气恼,燕祁的心中也没来由的恼火起来,冷哼一声开口:“章公公,这回算你命大,下次若是再落到本郡王的手里,本郡王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的。”

    “那本公公倒是承了燕郡王的情了。”

    章林冷讽一声,转身和云染招呼了一声,自带人离开,前往宫中复旨去了。

    这里燕祁望着云染,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心中更是不痛快,冷哼一声,一句多话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他带来的数名手下飞快的尾随着自家的主子离开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不由得心中埋怨起云染来,长平郡主真是不解风情,难道不知道爷是吃醋了吗,她稍微温婉的安抚一下爷,不至于闹得这么僵,爷心里可疼着她呢,她咋就不能柔软一些呢。

    云染也很生气,因为若不是章林,她们所有人都很可能会出事,明明人家救了他们。燕祁竟然还要抓人家,纯属神经病。

    蓝大将军走过来,心急的开口:“长平郡主,快去救救我家夫人吧,我家夫人她?”

    云染抬眸望向蓝大将军,伸手取了一枚药丸递到蓝大将军的手上,温声说道:“这是一枚解毒丸,我想大将军夫人的毒应该不足以致命,其实她的毒很可能是有心人为之,目的就是把我从王府里骗出来,所以蓝大将军不要担心,服下这枚解毒丸应该就没事了。”

    蓝大将军错愕,手里拿着解毒丸,向云染道了一声谢,飞快的翻身上马,带了手下的人离开。

    街道上最后只剩下云紫啸和云染等人,云紫啸走到女儿的身边,挑高浓黑的眉说道:“染儿,你对燕祁太凶了,回头跟他道个歉。”

    云染勾了勾嘴角,无语的说道:“为什么是我道歉,而不是他道歉啊,要知道章林救了我们,燕祁还要把他带进监察司去盘查,他是什么意思,会解天毒阵犯法吗,那他回头把解天毒阵的人全都抓进监察司去。”

    云紫啸眸光深深,他是了解燕祁的,主要是看章林不顺眼,因为章林一出现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别人,他的眼里只有染儿,所以燕祁才会恼火,才会借机找碴子。

    “染儿,我想燕郡王可能只是有些吃味。”

    “吃味,吃什么味,”云染古怪的一笑,然后挑高眉无语的说道:“那我真是无语了,章林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太监,他吃什么味,无聊。”

    云染转身上马车,云紫啸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在马车里吩咐外面驾车的侍卫:“回云王府。”

    云紫啸没办法,只得翻身上马,一众人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寂静的街道上,一人正痛苦的挣扎,另外一人拼命的拉住她,不让她冲过去。

    眼看着云染和云紫啸等人的马车离去了,余嬷嬷才松开了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身子,冯翊大长公主满脸泪痕,摇散了一头的秀发,痛苦的抓着余嬷嬷:“嬷嬷,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的惩罚本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冯翊从前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能做善事的时候,本宫肯定做善事,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本宫却要承受这么多。”

    冯翊大长公主哭倒在余嬷嬷的怀里,余嬷嬷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像对待孩子一样。

    冯翊虽然出身皇室,颇有心计,深得帝宠,但真正让她得宠的是她永远不做害人的事情,她一生之中做得最多的就是太疼护自个的女儿了,余嬷嬷知道这是因为她太爱凤驸马的原因,驸马死的时候,孩子才几岁,冯翊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孩子,所以太过于溺宠她了,才会导致她的个性骄扬跋扈,一发而不可收拾。

    “乖孩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别难过了。”

    “嬷嬷,我害怕,我好害怕,我害怕她就是我的女儿,若她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说她该多恨我啊,不,我不能让她知道,嬷嬷,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她的母亲。”

    余嬷嬷看着公主如此的痛苦,心疼的搂着她的身子:“冯翊,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也许她不是你和驸马的孩子,也许她不是。”

    “可是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啊。”

    冯翊大长公主一生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害怕,很害怕那个她自己一心想对付的人是她的女儿,老天,如果真是这样,她该如何面对她,面对自己。

    “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回去吧。”

    余嬷嬷搂着冯翊大长公主,扶着她一路上马车,回公主府去。

    ……

    燕王府的马车上,软榻之上歪靠着一个周身幽寒嗜杀的家伙,此刻精致的面容上,眸中寒光四射,整张脸好似拢了冬日最冷的一层霜冻,整个马车里都是冷气流,连外面随行的手下都能感受到马车之中飞泄出去的冷气。

    逐日和破月等手下一个不敢说话,爷现在心情极端的不好,十分的不好,所以他们还是少招惹爷的好。

    马车之中的燕祁一言不吭的生闷气,想到云染先前护着章林的事,他是越想越生气,一个贱太监竟然胆敢喜欢染儿,回头他定然要找个理由狠狠的收拾他,燕祁心里盘算着,同时的把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给恨上了,若不是大长公主搞出来的这什么天毒阵,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马车外面忽地有人靠近,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来:“爷,属下查得大长公主现在正坐马车出城回公主府。”

    “这个心狠手辣的贱女人,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染儿,还让本郡王如此的不舒服,今日本郡王绝不会让她活着。”

    燕祁冷声说完,身形一纵,一道白色的幽光飘然而出,燕王府马车后面的手下同时的闪身紧随燕祁而上,一众人直奔大宣梁城门外,前往城外去拦截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一路离开京城,直奔南城的公主府而去。

    暗夜之中,忽有数道身影飘然而至,眨眼的功夫拦住了公主府的马车,马车后面数名侍卫策马直奔前面,飞快的冷喝:“什么人?”

    燕祁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开口:“本郡王。”

    公主府的侍卫飞快的看了过来,看到拦住去路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燕郡王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待到看清燕祁脸上的煞气时,十几人不由得心惊的挡在了公主的车驾之前。

    侍卫队长飞快的开口:“燕郡王深夜拦截大长公主的马车,意欲何为?”

    燕祁幽冷的眸光射向为首的侍卫队长,侍卫队长看到这样的眸光有些发颤,强作镇定和燕祁对恃,燕祁嗜血幽冷的声音传进了马车。

    “你说本郡王半夜前来想做什么,大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下这样的杀手,你说本郡王还能留着她吗?”

    燕祁话一落,那侍卫队长冷喝:“燕祁,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若是属下进宫禀明皇上,你还有命活吗?”

    燕祁忽尔笑了起来,温润的声音如歌一般的动听:“那你们只能下地狱去告诉皇上了。”

    燕祁话一落,其声陡冷,命令身后的手下:“这些人统统的杀掉,一个活口都不留。”

    谁都以为监察司的燕郡王温润如玉,光华琉璃,可是谁又知道恶起来的燕郡王,是人鬼俱怕的人物。

    身后的数名手下一声应,数道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幽光闪过,有人从马上被掀翻下地,人头滚落到地,断肢残臂飞溅,眨眼的功夫便有几人伤亡于剑下。

    大长主府的侍卫哪里是燕郡王手下的对手,一出手便招到了击杀,不过大长公主手中不仅仅只有这些护卫,她暗里还有一批很厉害的暗卫,只不过现在的大长公主身心疲惫,生不如死,所以眼看着燕祁的手下杀了她的手下,却并没有召唤出暗中的暗卫,燕祁闪身飘进了马车,手一伸朝着大长公主的脖子掐了过去。

    大长公主眸光镇定的望着燕祁,一言不吭,一侧的余嬷嬷脸色却白了,飞快的扑过来,燕祁一抬手把她给掀了出去,手下力道更重,大长公主的脸瞬间青紫一片,眼看着便要被掐死了,余嬷嬷尖叫起来:“燕郡王,你不能杀她,你不能杀公主,她是长平郡主的母亲。”

    燕祁瞬间愣住了,手下力道陡松,大长公主得到了呼吸,喘息了几口气,朝着嬷嬷哭了起来:“嬷嬷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啊。”

    燕祁脸色别提多古怪了,瞳眸幽暗难看,指着大长公主:“你是染儿的母亲,这怎么可能,你?”

    饶是一向镇定的燕郡王也被这样的事情弄糊涂了,若是她是染儿的母亲,为什么一直处心积虑的要杀染儿啊。

    “不对,你一直想杀死染儿,怎么会是染儿的母亲,你们是在骗我。”

    燕祁眸光嗜血的盯着大长公主和余嬷嬷,他一开口,大长公主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公主身边的余嬷嬷飞快的开口:“公主是刚刚知道的,她之前并不知道,先前老身看到了长平郡主,和死去的驸马长得有些像,老身怀疑她是公主和驸马的孩子,所以进相国寺查了一下,发现之前公主住进相国寺的时候,赵家的女人也住进了相国寺,她很可能就在那时候把孩子给换了。”

    “你是说染儿的娘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燕祁眯起眼睛,手指轻敲着马车的厢壁,一脸的难以置信,染儿的娘为什么要这样干啊。

    “她娘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余嬷嬷重重的叹气,大长公主忽地抬眸望向燕祁,神容充满了淡定的光芒,唇角勾出淡淡的无力的笑,她望着燕祁说道:“燕郡王,你要杀本宫,本宫毫无怨言,本宫甚至想自己亲手了结自己,但是本宫现在有一个心愿,若是本宫完成了心愿,本宫任凭你宰割,你要杀要剐随便你。”

    燕祁略有所思的望着大长公主,又看了看余嬷嬷,若说大长公主是骗人的,但是这个年老的嬷嬷却不像骗人的人。

    “你想做什么。”

    “我临死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大长公主声音中带着轻颤,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要一想到自己想杀的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一直以来疼着爱着的女人,很可能是赵家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就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老天,为什么会这样。

    “你要怎么确认这件事?”

    燕祁满脸疑云的开口问道,这一次大长公主没有说话,余嬷嬷飞快的开了口:“小郡主生下来的时候,手臂上一枚青色的胎痣,老身可以查一下,长平郡主手臂上有没有青色胎痣,若她手臂下面真的有青色的胎痣,说明她就是驸马和公主的孩子。”

    “青色抬痣,”燕祁蹙眉,倒是没有注意染儿的手臂上有没有这个东西。

    不过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骗他的,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染儿的亲生母亲,那他无论如何是不能杀她的。

    “好,本郡王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但若是你骗本郡王,就别怪本郡王心狠手辣。”

    燕祁冷声说道,闪身飘出了马车,马车后面,大长公主急急的叫起来:“燕郡王,请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一辈子也不要告诉她,好吗?”

    如若是真的,她不愿意这件事被云染知道,就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大长公主眼中流下泪来,余嬷嬷伸出手紧紧的搂着大长公主,真是做孽啊,公主何其不幸,赵家的女人实在是太狠了,竟然使了这样的手段蒙骗了郡主十几年。

    “公主,别难过了,你有嬷嬷陪着你呢。”

    “嬷嬷,”大长公主哭倒在余嬷嬷的怀里,马车一路回公主府去了。

    第二日,云王府人来人往的依旧宾客如云,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负责招待着客人,云染乘机会休息一会儿,昨天折腾了大半夜,她都没睡什么觉,这会子正好乘着客人不多的时候休息。

    反正有夏雪颖和宋晴儿两个人负责,她是乐得清享。

    花厅里,云染正歪靠着喝茶,荔枝给她捏肩,柚子剥了一枚干果喂进云染的嘴里。

    门外,枇杷急冲冲的跑进来,一脸惊吓的开口:“郡主,大,大,大长公主进府来拜祭四小姐了。”

    云染被枇杷的动作给惊了一下,呛住了,一连咳了好几声,荔枝抬眸瞪了枇杷一眼,伸手拍着郡主的背。

    “她来就来吧,咱们云王府难道还怕她不成,真是的,你犯得着吓成这样吗?失失慌慌的惊着郡主了。”

    云染咳嗽了几声总算好了,伸手接过柚子手中的杯子喝水,待到恢复了过来,才望向枇杷问道:“你说大长公主过来拜祭我四妹妹。”

    “是的,王爷让你过去招待大长公主呢?”

    虽然云紫啸十分憎恨大长公主,但是却碍于大长公主的身份,王府又没有正经的女主人,夏雪颖和宋晴儿必竟是客人,不好招待大长公主,所以云紫啸只得让人过来叫云染过去招呼着大长公主。

    云染脸色冷冷,唇角是凉薄冰寒的笑意:“好,真是太好了,本郡主倒要看看这女人今儿个过来是想干什么,昨天没杀死我们,今儿个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本郡主倒想看看她打算如何在众人面前动手脚。”

    云染起身往外走去,荔枝枇杷柚子等人一起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王府前面的灵堂走来。

    灵堂上,十分的沉寂,虽然也有三两个人陪在大长公主的身边,但是大多数人都安份守己的站在一边,最近大长公主的名声实在不是太好,所以很多人不乐意和她接近,这女人可是很残暴的,若是她们招惹她了,会不会倒霉,所以不少人自觉的不招惹大长公主,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与大长公主交好的人,与她说着话。

    今日的大长公主穿一身白色素雅的云锦裙,神容一扫往日的嫉恨愤怒,显得分外的安宁,简简单单的却能透出一份美好来,这样的大长公主才是别人熟悉的大长公主,即便最简单的衣着,最简单的神态,也能让人看出身为皇室嫡公主的美好来。

    身侧的人正陪着大长公主说话,她表面应着,心里却十分的忐忑,既害怕又恐慌,害怕的是自己要杀的人真的是自个的女儿,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介意立刻到地下把赵家的贱人给扒出来,为什么要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她恐慌却是因为生怕云染不是自个的女儿,她真的好想好想自个的女儿没有死,哪怕让她去死也行。

    大长公主掐住手中的帕子,别人不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煎熬,余嬷嬷却是知道的。

    灵堂门外,下人的一声禀报声响起:“长平郡主到。”

    所有的视线都望向门外,云染身着一身白色飘逸的长裙走了进来,乌黑的发,银色的凤摇簪,整个人说不出的水灵,大长公主盯着她,仔细的看,越看心里越害怕,越看心里越是一种想立刻死的感受。

    她长得和驸马真的很像,为什么,为什么她从前没有发现呢,为什么会这样?大长公主的手指掐进了肉里,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

    云染走过来,笑望向大长公主,可是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

    “没想到大长公主今儿个竟然亲自登门来拜祭四妹妹,我云王府真是担不起。”

    云染讥讽的声音响起,大长公主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张脸,只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她从来没做过害人的事情,可是偏让她遭受这样的事情。

    大长公主忽地急急的想去拉云染的手,她想看看云染手臂下面有没有青色的胎痣,也许没有呢。

    可是她又好想有,这样她的女儿就没有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呢。

    即便她恨死自己了,自己也想她活着。

    不过大长公主一动,云染身子往后一避,退让了开来,警戒的盯着大长公主,这女人想干什么,竟然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脚吗?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对她客气的,她会把她抓个现形,送到宫中的太后和皇上面前,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余嬷嬷飞快上前一步,拦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脚,公主太冲动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余嬷嬷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我们公主是诚心来拜祭四小姐的,希望长平郡主不要怀疑我们公主的诚心。”

    “诚心?”云染冷笑,望了望正厅里的黑色棺木,淡淡的开口:“我是怕大长公主拜祭了以后,晚上睡不着觉,你说四妹妹若是半夜去拜访大长公主可怎么好。”

    大长公主听着这样冷讽的话,心如刀绞,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痛,她虚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最近一连串的事情都快要击挎了她,若不是还有最后的一点念头支持着她,她真的想死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知道,眼面前的这个丫头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啊,大长公主眼里噙着泪望着云染,身子软软的往一边歪去,余嬷嬷赶紧的扶着她,灵堂上,和大长公主关系不错的贵妇紧张的叫起来:“大长公主,你怎么了?”

    云染望了一眼大长公主,这女人又搞什么名堂,先前狰狞嗜杀,一出现便恨不得杀了她,这会子又来装小白花装柔弱装无助,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她吗,她是做梦。

    不过来者是客,该招待的还是招待着,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着。

    “大长公主脸色似乎不太好,那请偏厅去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吧。”

    云染身为女主人,客套的说道,余嬷嬷扶着大长公主,温和的说道:“有劳长平郡主了。”

    一行人出灵堂,前往灵堂不远的偏厅去奉茶。

    偏厅里,云染请了大长公主和各家的夫人小姐坐下,命了下人过来上茶,因在座各家夫人中,身份最贵重的是大长公主,所以云染和大长公主坐在上面,余嬷嬷眼看着丫鬟枇杷端了茶水过来,立刻走过来伸手去接,嘴里客套的说道:“还是让老身来吧。”

    枇杷倒也没有说什么,把手中的茶水交给了余嬷嬷,保不准人家以为她们云王府的人在暗中动手脚呢,人家要亲自端那就让人家端吧。

    余嬷嬷端过了茶杯,飞快的往大长公主身前走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忽地手一滑,那茶杯急急的往云染的方向滑了过去,云染一抬手,茶杯被摔了出去,不过虽然茶杯被摔了出去,但是衣服上还是溅上了不少的茶。

    厅上所有人都望着这一切,个个盯着云染和大长公主。

    云染脸色幽寒难看,瞳眸闪过冷芒,紧紧的盯着扑到她身边来的余嬷嬷,这老女人想做什么。

    不会是想给她下毒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是班门弄斧了,若是再下蛊虫什么的,她就有理由把她们主仆二人揪到太后和皇上的面前,云染一动不动的盯着余嬷嬷的动静,余嬷嬷惊慌失措的用帕子替云染擦身上的茶渍,一边擦一边心急的道着歉:“长平郡主,你见谅,老身人老手脚不俐索了,竟然端个茶都端不好,老身向长平郡主道歉了,老身该死。”

    余嬷嬷一边替云染擦茶渍,一边飞快的伸手拽起了云染的手臂,雪白的手臂下方,一块青色的胎痣,赫然的浮现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余嬷嬷和大长公主两个人看得很清楚,长平郡主的手臂下方真的有一块青色的胎痣。

    余嬷嬷心中激动,公主和驸马的孩子竟然没有死,还如此的出色。

    大长公主则是止不住的身子轻颤了起来,她现在只觉得心胸一阵阵的刺痛,从头冷到脚,她一直以来对付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自个的女儿,赵贱人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他们上一辈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下一辈啊。

    云染一直盯着余嬷嬷,看她又是擦她的衣服,又是拽她的衣袖,本来想找她下毒的证据,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半点,倒是看这老奴才有点激动,那眸光既高兴又欣慰,还夹着说不出的情感。

    云染挑高眉一抽手,淡淡的望向余嬷嬷说道:“好了,嬷嬷也不是有意的,来人,把这茶杯清扫了出去吧。”

    小丫鬟立刻进来清扫茶杯,偏厅里的人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有一场战争的,没想到最后却安静的收场了。

    不少人心知肚明,大长公主恨长平郡主,她今儿个巴巴的出现,恐怕是过来对付长平郡主的,只愿她们两个人的战争不要涉及到她们。

    偏厅里一时沉寂,云染张嘴正欲吩咐人过来再给大长公主上一杯茶。

    大长公主忽地站了起来,望向云染,眸中拢上了泪光,她认真的说道:“长平,本宫累了,本宫不想再斗了,我和你之间能不能到此结束,我们到此结束好不好?我输了,我承认我败了。”

    厅上所有人都一惊,个个齐齐的盯着大长公主,第一直觉大长公主又耍茶招了,她不是别人,她可是大长公主啊,怎么可能会承认败了呢,怎么可能会承认自个输了呢。

    大长公主继续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宫都要说,本宫太累了,不想再和你斗下去了,长平,本宫之前确实是希望杀了你替死去的人报仇的,但是死者已逝,生者依旧活着,我累了,所以本宫决定了,有生之年将在庵堂里吃斋念佛,以求赎自己的罪孽。”

    若不是罪孽深重,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自己的女儿竟然被人换掉了,她还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余生她所要做的就是赎罪。

    偏厅里,个个呆愣住了,大长公主这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实在是让人一时无法接受啊,明明先前恨不得杀了长平郡主的,现在却又说累了,不想再斗下去了,个个怀疑这是不是大长公主在使什么诡计。

    云染也以为这女人在使诡计,所以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大长公主看她不相信的神情和冷漠的神态。只觉得心如刀绞,做孽啊,她这是招了什么孽。

    大长公主眼里的泪水滚落下来,在场的人里只有余嬷嬷知道自己的公主有多么的痛苦,女儿不但不认她,还恨她,这让做母亲的她如何不绝望痛心。

    余嬷嬷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公主说的是真的,老身可以证明,老身这么大的年纪了,不会骗你的,余生老身将陪着公主在庵堂里度过,所以长平郡主不要再担心公主算计你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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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西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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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上,个个一脸呆痴的望着大长公主和余嬷嬷,猜测着这主仆二人又是唱的哪一出,但是大长公主和余嬷嬷二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现在她们说什么,别人压根不信,尤其是云染,大长公主心中痛楚不己,但这份痛楚中又有着欣慰,因为她的女儿不但没有死还活着,不但活着还如此的出色,这让做母亲的她心中有一份欣慰。

    大长公主眸光宁静,神容淡淡的多看了云染两眼,再不多说一句话,领着余嬷嬷转身便走。

    她的背影优雅从容,高贵端庄,一步步的走出了云王府的偏厅。

    余嬷嬷紧跟着她,快走出偏厅的时候,飞快的回头望了身后的云染一眼。

    云染看出她的眸光里有一些别的东西,却也不像害人的意思。

    云染忍不住微蹙眉,冯翊大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送大长公主离开。”

    “是,郡主,”小丫鬟应声领命去送大长公主离开。

    云染又招呼偏厅里的人,不少人说起了大长公主来,都觉得怪异。

    武安候夫人率先开口:“大长公主今儿个来拜祭云四小姐,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来向长平郡主示弱的。”

    “怎么可能,若是别人,我还相信,她是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的个性一向刚硬怎么可能示弱?”

    “那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也许公主累了,所以不想斗了。”

    “可是她一直认为自个的女儿是被长平郡主所害的,现在怎么可能轻易收手呢?”

    正厅里说得热闹,云染安静的听着,一边喝茶一边眯眼想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儿个过来,难道就真的是为了示弱吗,不,她绝对不相信那样心狠手辣嗜杀如命的女人会收手,所以她今儿个这一出,肯定又是动了什么别的意念,本来她还以为她们主仆二人今儿个会动手,但很显然的今天她们没有动手。

    云染招呼了一会儿偏厅里的各家夫人小姐,便让小丫鬟请了各家夫人小姐前往宴席的地方准备用膳,自己则领着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往后面的茹香院走来,等到身侧没什么人的时候,枇杷忍不住开口问道:“郡主,你说今儿个大长公主巴巴的跑来一趟就为了说那些忏悔的话吗,按理不应该啊,她女儿死了,情人死了,怎么会跑来找郡主忏悔呢。”

    “也许这是她的另外一种手段,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云染说完用密音吩咐龙一去监视大长公主,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要住进庵堂,如若这女人真的住进庵堂,这一次她动的主意肯定很大,她一定要小心应对。

    云染领着几个人一路回茹香院,路上竟看到小丫鬟领了几个人走过来,这走过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嫁给唐子骞的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的神色比起从前好多了,一看到云染便紧走几步过来。

    “长平,你没事吧,我听说姑姑今儿个过来了。”

    安乐公主拉着云染的手,担心的开口,云染摇头:“没事,今儿个她跑过来跟我说,她累了不想再和我斗了,她打算住进庵堂去吃斋念佛的赎罪,你说你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安乐公主楚青奕立刻睁大眼睛摇头,摆明了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她姑姑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虽然她平时不喜欢欺负人,但是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她就有些没有理智,现在她女儿死了,她这样的态度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不我去帮你试探试探她的口气,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安乐认真的说道,她是生怕云染吃亏的,姑姑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连宫中的太后都拿她没办法,她能指着太后的鼻子哭嚎说,太后当初只不过是先帝后宫中的一个妃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现在当了太后竟然不把她这个大长公主放在眼里了,她要进皇陵哭先帝,太后立马不敢招惹,大长公主进皇陵哭先帝,这叫什么事啊,不但太后,连皇上都拿她没撤,不过她这种撒泼打浑的时候比较少,只除了牵扯到她的女儿,别的时候她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

    云染伸手拉着安乐:“算了,你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最近怎么样,我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却一直抽不出空来,最近我这边有些事,你呢?”

    云染望向安乐,两个人一路进了茹香院,安乐听了云染的话,神容有些淡淡的,唇角的笑也有些苍白无力,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说道:“还好,云香怡进了护国将军府还算安分。”

    “安分吗?”

    云染轻喃,对于云香怡的了解,她不比安乐少,这个女人就是个不安分的主,现在安分未必以后就安分,云染望着安乐温声说道:“安乐,这种事别人帮不了你,一切要靠你自个儿。”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身为堂堂皇室的公主,难道还怕一个小小云王府的小姐不成。”

    安乐的身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皇家公主的仪范,以往她只不过是不屑于以权势压人,但现在她的想法变了,有时候你不用权势压人,就会有人记不清自己的身份,这就好比唐子骞,好比云香怡,他们哪一个又把她真正的放在眼里,又想到她是皇家的公主的,安乐唇角是淡淡的笑。

    “长平,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逐步调适好自己的心态了,以往我以爱为天,但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的爱被生生的击碎了,现在的我是皇家的公主,所以别担心会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安乐说完,不想再说这个话题,长平身边的事情不比她少,她不想拿她的事情来烦长平。

    “对了,长平,我发现我喜欢习武,最近我一直专注的习武,虽然现在学武有些晚,不过我很感兴趣。”

    安乐一提到这个,倒是兴致十分的好,云染一听来了兴趣:“这挺好的啊,你习了武,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虽然身为公主身边的侍卫不会少,但凡事还是靠自己稳妥一点。”

    安乐点头,拉着云染兴奋的说起练武的事情来。

    “长平,我发现练武真是不错的一件事,全身心的进入状态的时候,脑海中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完全的沉浸在练武的境界里,只有武之精魂和自己的灵魂。”

    云染错愕的望着安乐,没想到安乐竟然有练武的天份,有很多人练了很长时间进不了这种忘我的境界,但是她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可以找到练武的门道,这还真是喜事一件。

    “安乐,不错,你将来的武功虽说不会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我可以预估肯定不会太差。”

    “真的吗?这样的话,我也不是那么差的人。”

    安乐因为云染的话而兴奋,虽然她出身于皇家,但总是认为自己做什么事都不成功,这会听到云染的话,总算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而且最主要的,当她练武的时候,她会忘了身遭的所有一切,忘了自己嫁人了,嫁给了唐子骞,还有这个男人不爱她的事情,也忘了云香怡这样的女人。

    云染拉着安乐进了茹香院的花厅,笑着说道:“你本来就不差,是你自己想得差了。”

    “嗯,长平,我决定努力练好武功,这样我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祝你成功,”云染伸出手,安乐伸出手和她对击了一掌,她发现和云染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格不像宫中那般温婉,慢慢的爽俐明朗了起来,看来她还是要多和长平接近,这样说不定她的性格会越来越明朗,她希望自己做一个爽快自我的人。

    “长平,谢谢你一直帮助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总归是要互相帮助的,说不定日后我就要你帮忙了。”

    云染笑着说道,安乐立刻爽快的说道:“长平,若是你需要我帮忙,你只管说一声,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安乐认真的说道,云染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到时候不许耍赖。”

    “我才不会耍赖呢,”安乐飞快的说道,她一直想帮助长平一些什么,可惜一直施不上手。

    云染从身上取了一瓶药丸递到安乐的手里:“这是养生益气的药丸,对你练武有些帮助,你每日服一粒。”

    她炼这些药丸是给三个小丫头服用的,现在正好剩这么一瓶,给安乐服用,这对于练武之人是有益处的。

    云染想到了当初相国寺地下的石乳,不由得懊恼,若不是她毁掉了石乳,这种东西对初练武的人却是大有益处的,她当时脑子一热下意识的便毁掉了那个密室,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当年先祖皇帝楚元英和方含丹的事情。

    安乐却欣喜的接了过去,高兴的道谢:“谢谢长平了,这可是好东西。”

    安乐接过了东西小心的收好,飞快的抬头望向云染说道:“长平,要不然我去看看我姑姑,探探她的口气,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事实上安乐是想劝姑姑收手的,但是依姑姑的性子,恐怕不能够,因为死的人是她的女儿,要想让姑姑收手,除非一种可能,她才会不对云染动手脚,那就是她的女儿活了过来,她太爱自己的女儿了。

    云染立刻阻止了安乐,若是让安乐去问,肯定打草惊蛇了,因为大长公主此人十分的精明,安乐在她面前,绝对会无所遁形,若是让她知道安乐试探她,会不会对安乐做些什么,或者故意给出假消息,所以安乐去问绝对不是明智的事情。

    “你别去问了,若是你去问了,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就算她给你什么消息,也是假消息,大长公主可是十分聪明的。”

    安乐对于姑姑聪明的事情是认同的,若是她有姑姑一半聪明,也不至于选了这么一个男人嫁了,姑姑当初和驸马可是很恩爱的,听说驸马对她一直很疼爱,即便在姑姑几年没有生养的状况下,驸马依然疼宠她,一直陪着她到处看病,直到她生养下明慧郡主。

    花厅里,安乐点了点头,不过不放心的叮咛云染:“总之你小心些,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让丫鬟去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什么事。”

    云染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安乐才带着丫鬟回去练武了,她最近是一逮到空档就练功,整个人十分的兴奋,身边的丫鬟也不拦着她,因为只有练武,公主才会开心,没有烦恼,她们看着才不会心疼。

    傍晚,龙一带回来消息,大长公主真的领着年老的嬷嬷住进了城外五十里的一座有名的慈堂庵。

    龙一飞快的开口:“郡主,属下查得消息,大长公主没有带侍卫进慈堂庵,要不要属下领着人过去把她给?”

    龙一做了一个杀人的举动,云染则挥了挥手,凝眉深思:“若是她在暗处设下了地罗地网呢,若是她进慈堂庵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我们呢,那我们不是白吃了这个亏。”

    “属下先前仔细的查了,确实没有人。”

    龙一飞快的说道,云染挑高了眉,望向龙一说道:“我最怕的不是她设局,而是她真的立地成佛,一心向善了,若是她真的这样,我派人杀掉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云染最怕的不是大长公主的报复,而是这女人真的一心吃斋念佛了,若是她这样,她再派人杀了她,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是她最害怕的就是杀错了人。

    “可是?”

    云染举手阻止龙一的话,沉稳的开口:“杀她的事情,暂时不要动,不过你给我派两个人监视着慈堂庵,若是发现这女人有什么别的动静,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不迟。”

    龙一想了一下领命:“是,郡主。”

    龙一退了出去,云染却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师傅命她下山查谁是那个有道明君,可现在倒好,这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最后一个不合格,她竟然没找出一个符合师傅标准的人来,这可怎么办?

    云染不由得愁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愁,她觉得有必要进凤台县一趟,她要见师傅一面,把眼面前的局面和师傅说一下,另外她还想看看师傅抓叛徒的事情,广明子是不是师门的败类,师傅有没有抓住她。

    云染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凤台县一趟,不过该如何和父王说这件事呢,就说去看望师傅,相信父王不会阻止她的,云染打定了主意,等云挽雪送往家庙去超度,她就启程离开大宣梁城。

    门外,枇杷奔了进来,飞快的开口:“郡主,不好了,宁公子和三小姐吵了起来,郡主快过去看看吧。”

    云染眉挑起来,没好气的开口:“好好的吵什么。”

    府里死了人,这两个竟然还有精神吵嘴,也不怕被人笑话。

    枇杷飞快的说道:“先前宁公子在王府里散步,正好碰上了三小姐,宁公子看三小姐眼睛哭肿了,上去劝三小姐别伤心了,可是他劝人的话太难听了,惹怒了三小姐,便和他吵起来了。”

    云染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他都劝什么了?”

    云染想也知道,宁景的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来。

    枇杷飞快的说道:“他说四小姐就是个坏蛋,早死早超生,活着就是祸害,死了倒安宁了,这样的人死了不该哭,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云染脸一下子黑了,难怪云挽霜生气,那人再不好也是她的亲妹妹,宁景这样说她死去的妹妹,她自然火大。

    一行人刚出了茹香院,迎面看到宋晴儿领着两个丫鬟走过来,一看到云染走出来,心急的过来:“云姐姐,那边吵得不可开吵,再吵只怕要惊动客人了。”

    云染的脸又黑了一分,这两个不省心的货。

    一众人直往前面走去,很快赶到了宁景和云挽霜所在的小花园里,四周有不少人正劝着,有丫鬟有下人,不过宁景宁小白花此时火气冲天的不听任何人的劝,指着云三小姐骂她不识好歹。

    “你们云王府,除了我云姐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把云紫啸都给骂上了。

    云挽霜尖叫起来:“既然我们不好,你还赖在我们云王府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宁景睨着眼睛,精致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的精致明艳,不过他说出口的话可就不漂亮了。

    “你以为小爷我稀憾你们这帮家伙,我是因为云姐姐才住在这里的,若不是云姐姐住在这里,你们请我我也不住,一个个黑心黑肺,狼心狗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的阴毒,小的坏心眼,死了活该。”

    “啊,我和你拼了。”

    云挽霜尖叫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下人们皆齐齐望着三小姐,一向沉稳的三小姐竟也有被人气成这样的时候。

    远处走过来的云染,早冷喝出声了:“住嘴。”

    虽然声音不大,不过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听到她的喝声,齐齐的停住了,宁景一看到云染脸色黑沉的过来了,立马抢先一步告状:“云姐姐,不是我的错,我看三小姐眼睛红,所以劝她不要太伤心,谁知道她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和我吵架。”

    云挽霜被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云染走过过来瞪了宁景一眼:“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看看,看我不立刻把你撵出去。”

    宁景立刻闭紧嘴巴,好吧,师傅让他不说他不说,反正这什么三小姐也被他气得差不多了。

    云染走到云挽霜的面前,伸手拉着云挽霜,温声细语的说道:“三妹妹,你别计较,我替他向你道声谦。”

    云挽霜毕竟是父王的女儿,父王一直愧欠她们两个,这是事实,而且云挽霜也没有害过她,所以云染不打算和她交恶。

    云挽霜愣了一下,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温声软语的和她说话,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去世了,妹妹去世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了,这几日她只觉得生不如死,以前雪儿在的时候,她还不在意,懒得理会她,现在她走了,她才觉得孤单。

    “大姐姐,我?”

    其实云挽霜知道这位宁小爷脑子不太好,先前之所以和他吵起来,只不过气不过。

    云染拉着云挽霜,柔声说道:“三妹,我们都是云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虽然你没了四妹妹,但是还有我,还有父王,所以你别太难过了。”

    云染如此一说,云挽霜的心情略好一些,抬眸看着云染,看到云染眼底的真诚,没错,大姐姐虽然比较厉害,但是从来没有找过她麻烦,而且她说的没错,她们都是云家人。

    “大姐姐,我知道了。”

    “嗯,别太伤心了,去前面吧,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云染温声说完,云挽霜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柔声说道:“大姐姐,那我去了。”

    她的心情平和了下来,领着两个小丫鬟离开,身后的宁景不满的嘟嚷:“云姐姐,你怎么能轻易饶过她呢,我可是?”

    云染直接的冷声:“闭嘴,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宁景立刻伸出手捂住嘴巴,好吧,他不说了,再说师傅真的要怒了,她一怒肯定会把他撵出去的,他才不想离开师傅呢,只要在师傅身边,他做啥事都高兴。

    云染教训宁景的话响起:“以后你再招惹三妹妹看看,看我如何收拾你。”

    前面的云挽霜眸光不自觉的柔和起来,也许她可以试着把大姐姐当成自己的亲人,不,她本来就是她的亲人,母妃死了,四妹妹死了,但是她还有大姐姐,还有父王,自从四妹妹死了,父王对她一直很好,努力的补偿她,她是看出来的,所以她要惜福。

    云挽霜一路往云挽雪的灵堂走去。

    身后的云染拉着宁景往茹香院走去,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宁景,我这两天准备前往凤台县一趟,我想把你送回去,你出来太久了。”

    宁景过去脑袋曾受过伤,现在虽然好了,但是脑子依旧不十分的清爽,云染一直没有放弃替他治好脑子,所以开了药方让谷中的人给宁景配药,他出来这么一阵子,恐怕手中的药丸所剩无几了,所以云染的意思是把他送回揽医谷去。

    但是宁景哪里愿意离开云染,直接的拒绝:“云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凤台县吧,我不想离开你,你答应我吧。”

    宁小爷拽着云染的衣袖撒起娇来,看得身侧的枇杷柚子一头汗,云染则是习以为常了,这货从前就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你?”云染正想反对,忽地暗处有波动涌近,凌厉至极,显示出来人十分的厉害,云染的脸色陡的一沉,冷冽的掉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什么人出来?”

    来人并没有丝毫的耽搁,闪身而出,一共是八道身影,个个身穿黑色的锦衣,脸上罩着半边面具,瞳眸幽光浮沉,这些人一出现,飞快的望向宁景,不等云染发问,这八个人恭敬的向宁景施礼。

    “属下等见过太子殿下。”

    四周瞬间死一样的寂静,云染和宁景齐齐石化了,宁景飞快的伸手指着自己。

    “你们叫我什么。”

    “殿下,我们总算找到你了,请殿下随我们回国。”

    云染则有些无语了,望着那八个人说道:“你们说他是太子,他是哪一国的太子啊。”

    虽然云染一直在找宁景家人的下落,因为她总觉得若是宁景找到了家人,对他的脑子痊愈有帮助,他之所以一直恢复不过来,恐怕也是因为他脑海中什么不愿记起的事情,所以影响到他脑子的恢复。

    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太夸张了,宁景竟然成了太子殿下,哪一国的太子啊。

    宁景也有些好笑,戏耍的望着八个黑衣人:“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吗?太子,我竟然是太子。”

    宁小爷夸张的做了两个动作后,脸色冷冷的瞪过去:“你们以为小爷是好骗的吗,滚。”

    “殿下。”

    八人身形未动,飞快的开口,不过宁景已经懒得理会他们了,他可不稀憾什么太子,他只要和师傅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就行了。

    云染则没动,蹙眉望着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八个人:“你们是哪一国的人啊,怎么莫名其妙的逮谁认谁做太子呢?”

    八个人没有说话,另有两道破风之声响起,有人从八人之后走出来,这后出现的两人中一人,云染却是认识的,西雪国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苏慕影一出现没有望别人,而是望向了云染:“长平郡主别来无恙。”

    因为苏慕影明白,要想得到宁景的认同,就要先得到这位长平郡主的认同。

    云染看了苏慕影一眼,眼神十分的不悦:“苏大人这是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的跑到我云王府来,莫名其妙的认殿下,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苏慕影望了四周一眼,趋步向前,沉声开口:“我能和长平郡主单独找个地方说说话吗?”

    云染望了一眼苏慕影,这人是文臣,她可不怕他,虽然他会武功,但武功不算太顶尖。至于他身边的男人,长得十分的清俊,周身拢着冰霜,好似从冰窟出来的一般,不过此人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内息收放自如,一看就是武功高深的高手,但他望向宁景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暖意。

    云染现在被这事震得头晕晕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逐请了苏慕影。

    “苏大人请,不过这些兄弟还是暂时不要出现了。”

    苏慕影望向那周身拢着冷霜的男子,飞快的开口:“白泽,让他们退下吧。”

    白泽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闪身而退,没入黑暗之中,很显然这叫白泽的家伙是这些人的头。

    不过云染可以确定的是眼面前的这些人来自于西雪,而且还是西雪皇的人。

    云染对于西雪皇帝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此人身体不好,而且十分的软弱无能,正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所以让恭亲王父子二人把持了整个西雪的朝纲,那宁景?

    云染望向宁景,心里不禁惊疑,宁景不会是这位西雪皇的儿子吧,不要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宁景就要被卷入西雪皇和恭亲王父子之间的争斗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宁愿宁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一行人进入了茹香院,云染命令花厅里的人退下去。

    最后正厅里只剩下云染,宁景,西雪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还有叫白泽的家伙。

    待到厅上无人,云染不客气的开口:“苏大人,你们这是唱哪一出戏啊,好好的搞这么一出,好像唱大戏一样,不过请别把主意动到我身边的人身上。”

    云染眼神冰冷,阴骜的望着苏慕影和白泽二人。

    苏慕影身为西雪的内阁大学士,曾随萧北野前来大宣,知道这位长平郡主手段很厉害,所以此时看云染怒,立刻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不要恼,请听我说。”

    云染没吭声,望着苏慕影,苏慕影不敢耽搁,以免这郡主翻脸,飞快的说道。

    “这要从我们西雪先帝时期开始说起,先帝在世时,一共有六个儿子,这些儿子中只有一个不想当皇帝,就是七皇子永王,永王殿下身体一直不好,从小生下来就有弱症,所以对于皇储之争并不感兴趣,别人忙着争夺皇储的时候,他在府里安心的休养身子,有一天半夜,有人闯进了永王府,绑架了永王殿下,那一年永王殿下刚刚十八岁,他被人绑架,那些人并没有伤了永王殿下,而是把永王殿下送出了京都,远离了皇储之争,把永王殿下送到了西雪国千里之外的合丰城,买了一处宅子让殿下住着静养身体,永王殿下那时候都不知道是谁这样干,这人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宁景,再次开口道:“永王殿下一向与世无争,无欲无求,便安心住在了合丰城,没想到他在合丰城竟然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就住在他所住的隔壁院子里,那姑娘是合丰城从四品官员城门领的女儿,娇俏可人,温婉明朗,她和永王殿下有一次意外相遇,很是心疼永王殿下,所以总是乘没人的时候溜过来照顾永王殿下,永王殿下对她生了情愫,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那姑娘也喜欢永王殿下,两个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那恐怕是永王殿下一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往下说道:“永王殿下正准备向白府的人提亲,他所住的地方来了一个人,他也因此知道是谁把他给送到了合丰城,原来是他的皇叔恭亲王萧战,永王殿下虽然身子不好,可是从小就十分的聪明,恭亲王萧战一出现,他就知道他的皇叔恭亲王爷打的什么主意,同时他也知道一件事,若是这时候他说出他和白榆的事情,那么白家所有人必死无疑,所以永王殿下瞒下了这件事,并告诉白榆以及白家人自己的身份,那时候白姑娘已经怀孕了,永王许诺,将来有一天,必向天下人诏告白榆的身份,白家所有人都谅解了永王殿下,并把白榆送到了几十里外的庵堂去待产,后来白榆产下了一子,取名萧怀瑾。”

    正厅里,一片安静,云染不问也知道,宁景很可能就是这位白榆姑娘所生的儿子萧怀瑾,也正是西雪皇的儿子。

    宁景此时微凝眉,一向顽劣的他,此时眉轻蹙,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似的,可是他又抓不住。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望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又说道:“永王殿下没事便偷偷的前往庵堂去看望她们母子二人,一家人虽然不能团聚,但是感情十分的好,这样的日子很快乐,五年后,京中诸王争斗落幕,皇子谋反的谋反,杀头的杀头,无一个有好下场,皇帝眼看着不行了,这时候恭亲王萧战高调的把永王殿下给接进了京城,先帝立刻赐永王为西雪的新帝,并赐封恭亲王为亲王,协助新帝打理西雪的江山。”

    正厅里,云染勾了勾唇角,对于这恭亲王萧战的手段倒是了解不少,此人心计谋略极深,从把永王调出京到京中诸皇子争斗,再把永王接进京,成了当朝最有权势的亲王殿下,手执重兵,把持朝政,也许等到这位西雪皇驾崩,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果然是好手段好计谋,萧北野身为这位恭亲王的儿子,想必手段谋略也不差。

    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接着往下讲道:“永王登基,本想立刻接白姑娘和自己的儿子进京,封白姑娘为皇后,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可是没想到恭亲王早已替他选好了皇后,甚至于替他选好了妃子,这时候他发现一件事,身边所有人都是这位恭亲王爷的人,若是自己接回心爱的女人和儿子,那么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皇上忍下了所有,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一直忍耐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情,皇上虽然忍耐着恭亲王爷,但是也不是一无所动,他暗下拉拢了一些朝官,当然这些朝官都是文臣,就像老臣这样的,武将皇上是动不了的,因为恭亲王父子二人不会允许皇帝动到武将的身上,他们父子二人重武轻文,认为文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对于皇上拉拢文人的事情,不太理会。”

    一说到这个,苏慕影就有些气恼,西雪一直是以文治国的,没想到到了这位恭亲王爷的手里,却成了武人治国,文人被他彻底的漠视。

    不过正因为这样,皇帝才有办法拉拢了朝中的一批效忠他的文臣。

    “除了拉拢文臣外,皇帝还暗中建了一批高手,金刀卫,就是先前郡主所见的人。”

    苏慕影说了一下,云染点了一下头,先前虽然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但他却已经看出来,这金刀卫十分的厉害,想到皇帝在恭亲王父子的眼皮底下建了金刀卫,看来这个皇帝确实很聪明,并不若表面看到的软弱无能,也许软弱无能只是他的一层掩护色。

    “两年多前,皇帝召集了我们一批亲信,把白姑娘和太子的事情告诉了我们,我们立刻主张皇上派人把白姑娘和太子殿下接进宫来,皇上也很想念太子和白姑娘,所以同意了这件事,立刻调派手中的人手前往合丰城去接白姑娘和太子,当时带队的正是我,没想到我带着人赶到合丰城的庵堂时,发现庵堂里所有人被杀了,白姑娘便死在其中,但是太子不见了,白家的人也被杀掉了,只剩下?”

    苏慕影望向白泽,白泽周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气,瞳眸一片血红,手指紧握起来,他狠声说道:“我正是白家的人,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哥,当时我不在白府,所以逃过了一劫,但是我年幼的孩子和夫人他们全都被杀死了。”

    白泽的声音沉痛而痛苦,手上青筋遍布。

    “皇上一直相信太子没有死,一直在查找太子的下落,两年多来一天都没有放弃,”苏慕影哽咽的开口,很是激动。

    不过正厅里,除了他激动,别人却一动不动。

    云染是蹙起了眉,十分的不喜这样的事情,若是宁景是萧怀瑾的话,以后他的路程会很难,她不高兴这样的事情。

    宁景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师傅蹙眉,便不高兴,瞪着苏慕影:“你别乱说,我可不是你们的太子,我不稀憾当你们什么太子。”

    苏慕影眼泪流了下来:“太子殿下,皇上一直在找你啊,皇上他想你想得快疯了,若不是为了找到太子殿下,皇上他,他恐怕撑不下去了。”

    自从皇上知道白姑娘死在了庵堂,他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快乐。

    唯一支撑着他活着的理由,就是找到太子殿下。

    若是皇上真的去了,那么西雪就要落到恭亲王父子手里了,因为皇上身边一个儿子也没有,儿子都没能生出来,只有两个小公主,恭亲王父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偏偏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做出一副慈善的嘴脸,搞得西雪的百姓都信奉他们父子二人,老百姓不管你谁当皇帝,他们只要有好日子过就行了,但是他们这些文臣一直没有放弃,皇上也没有放弃。

    宁景挑了挑眉,一副不爱理会的样子,那个什么皇帝关他什么事啊,他都没有一丁点的印像,而且他们所说的人好像是关于萧大哥的,所以他才不要当什么太子,他们一定是骗他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宁景是西雪的太子呢。”

    云染以防这些家伙把宁景卷进西雪的朝廷争斗中,警戒的问道。

    苏慕影飞快的说道:“其一,太子长得和白姑娘很像,这一点白泽是知道的,因为白姑娘就是他姑姑。”

    白泽此时已经收敛了伤心,飞快的望向宁景说道:“是的,殿下和姑姑长得十分的相像。”

    宁景抗议:“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这一点云染也赞同,长得像的不一定就是他们西雪的太子。

    苏慕影再次说道:“太子殿下的屁股上长了一枚黑痣。”

    云染挑了眉,这事她听别人说过,谷里的几个人拿这件事取笑过宁景。

    宁景听了苏慕影的话,飞快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脸色难看的瞪向苏慕影:“你是不是偷看我屁股了。”

    本来宁景不知道屁股上长了痣,是别人说起他才知道的,有一次心血来潮,还用镜子对着屁股照了半天,他的屁股上确实长了一枚黑痣。

    云染看宁景的举动,不由得伸手抚了一下额,这傻子,这不是告诉人家你屁股上长了一枚黑痣吗?

    云染挑高纤细的黑眉,淡淡的说道:“上次宁景和你们西雪的人待了那么长时间,也许你无意看到的也说不准。”

    “对,一定是你偷偷看我洗澡了,所以发现了我屁股上的黑痣,你个老变态。”

    宁景骂道,苏慕影的脸一下子黑了,委屈的开口:“殿下,臣没有看你的洗澡,臣是听皇上讲的,皇上说你的屁股上有一枚黑痣的。”

    云染眼看着宁景又要爆粗口,飞快的说道:“除了屁股上的痣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证据了。”

    “有,皇上曾经送了太子一枚龙纹玉佩,我想这枚玉佩一定在太子的身上。”

    苏慕影话一落,云染脸色暗了,她知道宁景真的是西雪的太子萧怀瑾,因为她见过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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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的小媳妇儿

    茹香院的正厅里,苏慕影话一落,宁景便伸手去取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云染想阻止都来不及,这货取了玉佩出来对着苏慕影晃了晃:“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云染忍不住伸手轻揉脑袋,这货早晚能把她气死,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让他回西雪去呢。

    这下他拿出玉佩来,人家肯定要让他回西雪去。

    果然,宁景的龙纹玉佩一拿出来,那苏慕影和白泽二人激动了,齐齐的起身,恭敬的开口:“殿下,果然是你。”

    宁景唬了一跳,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赶紧的把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胸前衣襟里,飞快的摆手:“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白泽心情沉痛的望着宁景,此时他已经发现宁景的脑子不太好了,从前这个小表弟可是聪明异常的,没想到现在却这样了,白泽不由得伤心的开口。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你忘了姑姑吗?你忘了姑姑的死了,她死得太惨了,那时候她多爱你啊,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将来有一天定要杀回西雪京都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姑姑做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这些都是宁景以前所说的话,白泽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虽然宁景记不得从前的事情了,不过听到白泽说到他的姑姑。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悲伤,十分的难过,他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哽咽着说道:“姐姐,我这里好难过,我为什么这样难过。”

    云染知道宁景在没有失忆前,和他娘的感情一定十分的深厚,所以即便现在记不得他娘了,但是听别人说起他娘,他依然觉得伤心,也许正是因为他娘的死让他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他的脑子才会一直恢复不了。

    云染伸手拉着宁景安抚他:“好了,别难过,没事。”

    宁景在云染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了下来,苏慕影和白泽二人一起盯着宁景,沉稳的说道:“殿下,请随我们一起回京吧,去见见皇上,若是再不见到殿下,皇上他只怕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痛心无比的说道,宁景想摆手,可是愣是说不出口,虽然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听到苏慕影讲起这西雪的皇帝,还是挺同情的。

    宁景望向云染:“云姐姐,我?”

    云染没有说话,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望着她:“长平郡主,请你发发慈悲,让殿下回国去看看皇上吧,若是殿下不回国的话,皇上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云染望向宁景,温声问他:“宁景,你要不要前往西雪去看看这位皇上,若是他真的是你父皇的话,他日你若醒过来,会后悔的。”

    照苏慕影的说法,这位西雪皇小时候十分的疼爱宁景,宁景若是好了,想起今日自己的所做所为,定然会痛不欲生,所以她希望他还是回去看看这位西雪皇,至于留不留下来做西雪的太子,这是宁景的事了。

    宁景伸手拽着云染的手,飞快的开口:“云姐姐,你陪我去我就去,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不去。”

    云染挑高了纤细的柳叶眉,凝眉思索。

    正厅里苏慕影和白泽二人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请你陪殿下一起前往西雪一趟,你的这份恩情,我们皇上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他日若是长平郡主需要,我们皇上定然还你这份恩情。”

    云染这两天本来正打算前往凤台县去看望师傅,既然这样,不如送宁景前往西雪一趟,然后她回来的时候去看望师傅,这样也算一举两得的事情。

    “好,苏慕影,我被西雪皇的痴情感动了,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不容易,所以我愿意陪宁景前往西雪走一趟,至于他最后会不会留下来,这全凭他自己的意念,我不会做他主的。”

    “谢长平郡主。”

    苏慕影和白泽激动了,眼下不是殿下留不留下的事情,而是殿下去不去西雪,若是殿下去了西雪,皇上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留下来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两日后启程离开大宣京都梁城,你们走吧,两日后早上我们在城门口会合。”

    “好,”苏慕影和白泽二人同时应声,又向云染道了一声谢后,两人向宁景告了安后走出了花厅。

    花厅里,宁景伸手紧拽着云染的手:“师傅,我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回西雪去,他就害怕,可是心底又有什么意念控制他,让他想去西雪看看。

    云染看出他眼底的害怕,伸手轻拍他的背:“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只不过去看看这位西雪皇,也许他不是你的父皇呢,而且就算他是你的父皇,你若不想留下来,他也留不住你。”

    “嗯,对,”宁景飞快的昂起脑袋,表示自己不害怕,云染则望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进了西雪后一定要提防萧北野。”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一脸的不解:“为什么提防萧大哥啊。”

    “你忘了苏慕影所说的话了,西雪皇和萧战,也就是萧北野的父亲一直是敌对的,这位恭亲王爷可是盯着西雪皇的皇位的,你想你萧大哥难道不想做那个位置吗,还有当初究竟是谁杀的你,若是这正是萧战或者萧北野的手段呢,你和他交好不是正好把自己送到他的刀锋下吗?”

    宁景脸色白了,他没想过这些。

    “萧大哥怎么会是坏人呢,不会的,他不会是坏人的,他不会是杀我的人的。”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学会防着他,记住没有?”

    云染盯着宁景,宁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看到云染神容严肃而认真,师傅一向很少这样严肃的看他的,所以宁景下意识的咬牙点头:“小景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

    “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随便相信别人。”

    云染温声说道,宁景是她救的,又陪了她两年多,感觉他就是自个的孩子一般,虽然有时候他挺烦人的,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他,更不想让人伤害他。

    “师傅。”

    “嗯,去休息吧,没事了,别一直想这件事,”云染摆手,宁景点头走了出去,等到他离开,身后的云染不由得眉蹙了起来,深深的忧虑起来,宁景这小白花怎么对付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啊,就算加上一个西雪皇,他们父子二人也未必是萧战和萧北野的对手。

    云染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不过既然决定了送宁景去西雪就不想了,现在是如何和父王说这件事,另外她要不要和燕祁说这件事,云染不禁想起了燕祁,这家伙先前发火生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倒一直不露面了,云染想想先前发生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章林救了她们,人家会解天毒阵,难道就要带进监察司去盘查吗?这纯属燕大郡王自己胡闹。

    云染一想心中火了,算了,本来她是打算去找他说一声的,现在懒得去找他了。

    两天后,云染把云王府内宅的事情交到了云香怡的手里,又把荔枝留给了云香怡,她带着枇杷和柚子二人一起离开,云紫啸不太放心,又指派了三名暗卫跟着云染,直到云染一再的保证不会出事,云紫啸才没有说什么,不过脸上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云染领着龙一龙二和几名暗卫,带着宁景一路出了京城,路上绕了两条街道,甩掉了暗处负责保护她的君熇等人,一路出了城和西雪的内阁大学士苏慕影白泽等人会合,众人一起离开了大宣的京都梁城。

    ……

    燕王府的马车里,燕祁正猫抓心的想着去见见云染,自从那天晚上和云染分开,他就憋着一口气不去见云染,可是这几日功夫已是极限了,今儿个他正琢磨着去见见那没良心的丫头,他在这里猫抓心一般的难受着,估计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想到这个,他就心里郁结。

    马车外面,逐日的禀报声飞快的响起来:“爷,君熇回来了。”

    燕祁一听,眉微挑掀帘往外张望,果见君熇脸色不好看的恭敬立在外面,燕祁看君熇的神色,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了,冷声问:“怎么了?”

    “回主子的话,长平郡主甩掉了属下等人离开了。”

    燕祁挑了一下狭长的眉,有些不以为然,这丫头做这种事太正常了,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甩掉君熇,这是想做什么,本来燕祁不在意,越想越不对劲儿,精致的面容拢上了暗潮,瞳眸幽暗,飞快的问君熇:“她甩掉你做什么?”

    “属下不知道,先前以为她想逛街,所以没甚在意,一开始看她的马车停靠在一家成衣店门外就没有跟进去,没想到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待到过去查看,早没影儿了,她带着人从别处离开了,属下知道长平郡主这是有意避开了属下,属下立刻赶往云王府查探,长平郡主并没有回云王府,所以属下猜测她可能离京了,才避开属下等人,属下立刻赶过来禀报主子。”

    燕祁听了君熇的禀报,心微沉,想到这丫头竟然避开了他的暗卫,分明是有事不想让他知道,这是什么事避着他啊,想到这个,燕祁心里恼火,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该死的丫头,身上恐怕藏着不少的名堂,而且从来不跟他说,太恨人了,真正是让人又挂念又恼火。

    外面君熇还在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燕祁挥手:“这件事你别管了,去监察司待命吧。”

    “是,”君熇领着人闪身往监察司而去,这里燕王府的马车临街停了下来,马车里,燕祁眸光微眯,瞳眸满是危险的气息,想到云染所做的种种,越想越恼火,顺手便把袖中的一本小册子给扔到了马车的地上,这什么追妻三十六计,根本就没有用,如若有用,为什么那丫头一点不在乎他的样子,竟然和他说都不说一声,便避开他的人离开了。

    燕祁摔了小册子,外面的逐日和破月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候着。

    燕祁的眸光清幽幽的从小册子上扫过,正想一脚把这玩艺儿给踢出去,却在脚伸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小册子最后面的一句话,男人可以追妻,但是不能失了原则,可以宠妻,但不可以毫无原则的宠妻,女人喜欢男人的无耻不要脸,喜欢男人的温柔如水,但更喜欢男人的强势霸道,因为那样她才会有安全感,所以要想追到佳人,还能顺利抱满怀,要记住做一个温柔似水,无耻不要脸强势霸道的男人。

    燕祁看到这最后一句话,直接的脸黑了,心中大骂楚文轩,怎么不把这句话写在最前面,他是无耻不要脸了,他是温柔似水了,可是他没强势霸道啊,什么都顾虑着云染,他这是一点原则也没有了,所以云染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燕祁眸光莹莹的亮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

    云染,这一回本郡王定要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你是本郡王的女人,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本郡王也要抓回来。

    燕祁心情慢慢的好起来,俯身又把那追妻三十六计收了起来,看在这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暂时收着吧。

    外面逐日和破月二人接受到主子的心情好了起来,赶紧的开口:“爷,长平郡主离京,爷要不要派人保护她呢。”

    “不必。”

    逐日和破月错愕,爷一向视长平郡主如命,怎么会不担心呢,马车里燕祁清幽如磁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本郡王要亲自去把她抓回来。”

    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笑了起来,同时的相互点头,爷这会动真格的了,看来燕王府好事近了,这才是他们霸气冲天,牛逼无边的主子,这一次倒要看看这长平郡主往哪里逃。

    “爷,可是我们并不知道长平郡主去哪里了。”

    “不怕,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燕祁自在的说道,吩咐逐日:“去云王府走一趟。”

    “是,爷,”马车一路前往云王府而去。

    ……

    大宣和西雪交界的衡阳关,十分的威武,关卡盘查十分的严格,云染和宁景还有苏慕影以及白泽等人经过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到达了两国交界的衡阳关,只要过了这衡阳关,便是西雪的地界了。

    这一路上,他们这一行人十分的低调,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云染担心的是进入西雪国以后的安全,恭亲王萧战在西雪只手遮天,西雪皇身边未必没有他派出的监视的人,若是萧战知道有宁景这么一个人存在,一定会派人截杀他们的,当然他们不会选在大宣动手脚,肯定会选在西雪境内动手。

    云染问苏慕影和白泽:“你们确定没有走漏任何消息吗?”

    苏慕影沉稳的摇头:“没有泄露任何消息,这件事只有我们内阁的人和皇上知道。”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到不踏实呢,苏大人,搞不好你们内阁中就有恭亲王萧战的人,这个人不是不重视文臣,而是把你们文臣所有的举动都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了,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西雪的境界只怕很危险。”

    苏慕影的脸瞬间有些白,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你千万不要胡言乱语。内阁我们是查了好几次的,直到确认都是我们的人。”

    “你说都是你们的人,那当初你带兵前往合丰城的时候,为什么有人抢先一步杀掉了白姑娘和白家的所有人,说明你们的暗处一直有人盯着你们。”

    这一点云染百分百的肯定。

    苏慕影飞快的说道:“当初的事情皇上已经下令查了,而且查出了罪魁祸首,把他给斩了。”

    “当初恭亲王萧战能把手伸进你们的圈子,现在也可能伸进来,所以我们进西雪必须好好的布置一下。”

    云染说道,白泽立刻赞同了云染的观点:“我看长平郡主的话可行,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以苏大人为首,高调而行,另外一路有我和长平郡主护送殿下秘密回京。”

    白泽话落,苏慕影同意了:“好,那就兵分两路,白泽,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白泽沉稳的点头,现在他所有的指望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所有人的死都在殿下的身上,白家要想重新掘起也必须靠殿下,。

    “苏大人放心吧,臣就是死也会保护殿下顺利抵京的。”

    “嗯,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一行人出了衡阳关后,兵分两路,一路以苏慕影为首,两辆马车数名侍卫,浩浩荡荡的前往西雪的京都,另外一路人,却乔装改扮,几个人秘密而行,直奔西雪的京都而来。

    这晚没赶上住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行数人打算找个僻静的山头住一晚,明儿一早再赶路。

    这一路上,他们所行的都是荒山野岭,专捡小道而行,避开官道和大道,行走得不是十分的快,即便如此,马车还是颠颠簸簸的能累死个人。

    宁景忍不住抱怨:“云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走这种路,累死人了,我不要坐这样的马车,我要走大道,大道。”

    云染瞪他:“闭上你的嘴巴,我还没叫,你叫个屁。”

    她吃苦受累的都没叫一声,他倒叫起来,要知道她是陪他前往西雪去的,若不是不想他日后醒过来后悔,她才懒得跑这一趟呢,要知道西雪就是个虎狼窝,那恭亲王父子二人还不定设了什么样的危险陷井等着她们呢。

    宁景一听云染的话,立刻苦了脸,白泽看了不忍心,飞快的说道:“殿下,很快就到京城了,只要到了京城,殿下就没事了。”

    宁景刚受了气,瞪白泽一眼:“小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跟你们来这什么西雪。”

    白泽忍不住苦笑起来,从前俊秀儒雅的小表弟,伤了脑子后可比从前粗暴多了。

    前面有人来禀报:“统领大人,前面有一个不大的山头,我们要不要在前面安顿下来。”

    白泽望向云染,云染还没有说话,宁景率先说话了:“行,就宿在前面的山头吧,小爷累得不想动了。”

    云染瞪他一眼,望向白泽说道:“那就宿在前面的山头上吧。”

    白泽吩咐外面的手下:“你们去前面打探一下,清理一下,我们今晚就宿在前面的山头。”

    “是,统领大人,”外面的金刀卫手下转身便去打探,这里宁小爷总算不吭声了,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往前进走,刚走了一小会儿,还没有到前面的山头,忽地山道间忽啦一声,耀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山林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的呐喊声,叫唤声传进了马车里。

    云染和白泽二人脸色一黑,相视一眼。

    云染飞快的开口:“不会是西雪的恭亲王爷派出的杀手吧。”

    白泽的脸色特别的难看,一言不吭,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

    只见山道边,数道火把高举过头,众星捧月的围绕着一人,那人身着黑色的锦袍,身量不高,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那一双眼睛倒是黑得发亮,像夜晚星空两颗最亮的星辰,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瞳眸黑亮幽深。

    只听得那为首之人哈哈一笑,粗旷的声音响在山道中。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前过,留下买路财。”

    白泽松了一口气,飞快的放下车帘望向马车里的云染:“长平郡主,不是恭亲王爷的人,而是山贼。”

    云染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讥讽:“你们西雪的山贼都比大宣的多,我们从大宣一路行过来,没看到一个山贼,这才刚过了衡阳关便遇上了山贼,不知道是贼多还是我们命运不好。”

    白泽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一路上他算是看出来,这位长平郡主的脾气不是太好,偏偏殿下还就听她的话,买她的帐。

    马车里,宁景见云染不高兴,立刻心疼了:“云姐姐,我出去帮你杀掉这些山贼。”

    宁景一说话,白泽立刻开口:“殿下,还是让为臣去杀这些山贼吧。”

    宁景一听倒是同意了,飞快的开口:“那你快去杀死这些人吧,杀光他们一个不要留,胆敢招惹我云姐姐不高兴的人都该死。”

    白泽又望了云染一眼,心里浮起一个意念,若是让这位长平郡主嫁给殿下,倒是可以帮衬着殿下稳固西雪的江山,他听苏大人说起很多关于这长平郡主的事情,知道长平郡主能力十分的厉害,若是殿下有她相助,定然可以没事。

    白泽应声,闪身出了马车,宁景掀帘往外张望。

    不远处的山道上,那山贼头目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小的们,给我把这些肥羊抢了。”

    “是,老大,”响亮的声音穿透夜幕,摇旗呐喊声不停的响起来,宁景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一看外面的动静,不由得为来了兴趣,飞快的扔下一句:“云姐姐,我去抓两个山贼来玩玩。”

    云染的脸色立马变了:“宁景,回来,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可惜宁景早闪身出去了,云染只得从马车上脱颖而出,窜了出去,她一出马车,对面的山坡上,那些山贼嗷嗷叫起来。

    “老大,有一只美娇娘。”

    “老大,快抢上山做个压寨夫人。”

    “老大,抢吧。”

    最正中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精壮有力的黑衣汉子,这个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脸上的神容,一双黑眸好似拢了日月的光辉一般,幽光连连,一听到身侧的手下叫唤,立刻飞快的盯上了云染,一看之下,便欢喜不已的神情,粗嘎的声音立刻在山道上响起来。

    “好嫩的小娘子,小的们,立刻给俺抢了这小娘子,俺今晚要娶个小媳妇儿过夜。”

    云染的脸立马黑了,宁景早忍不住骂起来:“放你娘的臭屁,死山贼,今儿个小爷就先收拾了你。”

    宁景飞身弹射了出去,白泽立刻急叫起来:“宁公子小心。”

    白泽飞身迎了上去,同时命令身后的金刀卫:“上,把这些家伙统统的杀了,一个不留。”

    顿时间山道上一片打斗之声,刀光剑影的飞过,劈叭作响,战斗十分的激烈,云染站着没动,连暗处的几位暗卫都没有召唤出来,因为金刀卫的实力她是知道的,收拾这些山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脸色不好看了,因为这些山贼武功明显的十分的厉害,实力竟然不比金刀卫差多少,这是怎么回事,山贼怎么个个这么厉害,金刀卫可是训练有素的侍卫,没想到和这些山贼打起来,竟然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

    云染脸色幽暗了下去,正想召出暗处的暗卫,不想一抬头便看到那山坡上的山贼头子陡的跃起,身形如一道幽光飘过,其速度快若星矢,直奔一人而去,他的目标竟然是宁景。

    云染不由得脸色大变,飞快的朝着宁景叫了一声:“宁景,小心。”

    一声落,云染身形陡的窜了出去,直往宁景身前扑去,但是那山贼头目速度竟然比她还要快,而且此人十分的聪明,疾射向宁景的同时,手中打出了几枚暗器,云染伸手去接那暗器,竟然是几枚柳叶,摘叶成器,好厉害的功夫。

    宁景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云染的脸色变了,白泽的脸色也变了。

    几道身影同时向宁景飘去,宁景犹不知自己危险,竟然抬手一掌狠狠的朝山贼头子拍去,他的手上散发着黑气,云染不由得心存侥幸,若是山贼头目中毒的话。

    不想她念头还没有落地,那山贼头目竟然哇哇大叫起来:“好毒啊,竟然使毒,不过你以为大爷怕你使毒吗?”

    他身形一避,如流光一般的绕着宁景转了一个圈,手一抬一掌拍到了宁景的后背,直接拍得宁景一动也不动,那山贼一伸手提了宁景往身上一甩就像甩一个破麻袋似的,几个纵落便跃回了山坡口。

    四周顿时响起无数的欢呼声:“老大威武,老大万岁,老大一出手便胜利而归。”

    这里白泽和云染看宁景落到了山贼的手里,不敢轻举妄动,一挥手所有金刀卫全都退了回来,两帮人分站两边,宁小爷在山贼头目的肩上哇哇大骂。

    “你个死山贼,快放开小爷我,信不信我毒死你,毒残你。毒烂你。”

    可惜山贼愣是理都不理他,不但不理他,还抬起一只手拍一声朝着宁景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下去,狠声说道:“再鬼叫鬼叫的,看我不扒光了你的衣服,露出你的小鸡鸡,把你吊在大树上,让过往的行人观看。”

    宁小爷愣了,本来他就是个无耻的,这会算是碰上更无耻的了。宁小爷有些无法接受的磨牙:“你敢。”

    “不敢吗,那大爷就先扒了你的衣服,露露你的小鸡鸡。”

    那山贼头目当真的手一伸把肩上的宁景给摔下来,然后伸手便去扒宁景的衣服,一刻也没有迟疑,这下宁小爷要哭了,不要啊,他不要露出小鸡鸡啊,太丢脸了。

    山坡下面的白泽脸色陡的沉了下来,这可是西雪的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被扒光了衣服,让人看了小鸡鸡,这事传出去像话吗,白泽飞快的叫起来:“住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划出条道儿来,我们一定依阁下的话去办,阁下拦路抢劫,无非是图个钱财,说吧,要多少银子才会放人,只要阁下提出来,我们一定会交出银子来。”

    那山贼头目听了白泽的话,立马住了嘴,那黑黝黝的眼神儿飞快的瞟了云染一眼,然后状似娇羞的垂下头,还有些忸怩的样子,飞快的说道:“俺要那个小娘子做俺的小媳妇儿,俺要她替俺生个大胖小子,俺要今晚洞房花烛夜。”

    山贼头子话一落,四周的手下立刻欢呼起来:“老大万岁,老大娶媳妇了,老大洞花花烛夜了。”

    宁景直接的黑了脸大叫起来:“你个死山贼,你别打我云姐姐的主意,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说俺做春秋大梦,这怎么能叫做春秋大梦呢,俺觉得她和俺挺相配的啊。”

    山贼头目一脸火大的一巴掌对着宁景的脸拍了下去:“你才做春秋大梦呢,她是俺认定了的小媳妇儿,你再说俺做春秋大梦,打死你。”

    那巴掌一下一下的扇到宁景的脸上,一会儿的功夫,宁小爷的脸肿得像馒头,对面的云染飞快的喝道:“住手。”

    那山贼头目果然停住了手,飞快的望了云染一眼,又娇羞的垂下了头,一个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做娇羞状,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不过不知道为啥云染对此人竟然生不出那恨意来,反而有一种直觉,这人并无害她们之意,真不懂她这奇怪的念头从哪里来的。

    云染眯眼打量对面的山贼,确认自己没见过此人,逐冷沉下一张脸,飞快的开口:“阁下究竟想干什么?别装疯卖傻了。”

    “小媳妇儿,俺想娶你做个压褰夫人,你就给俺做了压寨夫人吧,给俺生个大胖儿子吧。”

    云染脸色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这个不可能,你还是另划一道条儿出来,要钱可以,要人不行。”

    那山贼头目一听云染的话,立刻满脸受伤,忧怨无比的望着云染,云染一看他的神情,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人,不过很快摇头否认,这人怎么可能是燕祁呢,燕祁可是身材高挑欣长,眉目精致如莲,最关键的是他有洁癖,若是他恐怕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现在的这份扮像。再看这人,五短精壮的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声音粗旷宏亮,整个人显得憨厚木讷,她竟能把此人和燕祁联想到一起,看来最近她有些想他了,看谁都能把人看成他。

    对面的山贼头目在最初的伤心过后,伸手提了地上的宁景,伤心的说道:“小媳妇儿不要我,人家好可怜啊,人家要上山去自个疗伤,顺带把这家伙扒皮煮了吃。”

    宁小爷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偏偏那山贼头目的手下还欢呼起来:“今晚可以吃肉了,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吃肉了。”

    宁小爷在欢呼声中大叫:“小爷的肉不好吃,你们不要吃我,我的肉太老了,嚼不动。”

    云染和白泽二人的脸全黑了,这山贼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拿宁小爷来说事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染和白泽二人认真思索,眼看着那人把宁小爷摔上了肩,像扛麻袋一样往山上走去,宁小爷大哭着叫起来:“云姐姐,救命啊。”

    云染终于开口了:“站住。”

    那山贼头目一听欢喜的停住脚步,眼神幽亮亮的在黑毛丛生的脸上射出光来,盯着云染:“小媳妇儿,你是不是同意嫁给俺了,同意和俺洞房,同意给俺生大胖儿子了。”

    云染眼角跳了跳,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若不是宁景在他的手上,她要把这家伙抓住狠狠的踹,同意你妹啊,还洞房还生儿子,下辈子她也不和他洞房生儿子。

    不过现在,她只能忍。

    “好,我同意。”

    云染咬牙沉声,白泽立刻感动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就是我西雪的功臣。

    云染直接丢一记白眼给白泽,谁稀憾你西雪的功臣之名,我现在特后悔进你们西雪,这还没怎么样呢,就碰上这种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啊。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对面的那山贼头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人不会伤害到他们,虽然此人十分的厉害,但是并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

    “我过去,你放了他。”

    云染指了指山贼头目手中的宁景,意思自己过去换宁景,只要这家伙同意换人,她就有办法收拾他,不过这人虽然粗壮孔武,憨厚木讷,但是却很聪明,立刻嘿嘿一笑:“小媳妇儿,你别想骗俺,等俺们成过亲,洞房花烛夜过后,俺再放了人,你放心,只要俺们一成亲,俺绝对说话算话的放了他。”

    云染一脸黑线条,那人飞快的把手中的宁景朝身边的手下抛了过去,命令手下:“把这家伙关押起来。”

    “是的,老大。”

    两名手下应声,飞快的把宁景给抬上山了。

    那山贼头目掉头望向云染:“小媳妇儿,俺叫钱三,从此后你就是俺的小媳妇了,你快随了俺上山成亲吧,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云染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好,钱三速度迅疾穿月破云的疾射了过来,眨眼落到了云染的身边,白泽一看此人近身,立刻手指握刀,心里思忖,若是此时擒住这男人,有多大的胜算,云染则摆手阻止白泽的动静,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连她都没有把握对付,她们现在唯一的胜算就是使毒,以毒控制住此人。

    钱三一靠近,便是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云染忍不住蹙起眉,这味道太浓烈了,她不习惯。

    “小媳妇儿,咱们上山吧。”

    钱三伸手去拉云染,云染手腕一翻,一枚银针直朝钱三的手腕刺去,另外一只手抓了一抹迷药往钱三的身上抹去,双管齐下,她就不信制不了这个人,谁知道她一动,钱三的身子随着她的银针旋转了一个圈儿,那迷药虽然撒到了他的身上,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他顺利的抓到了云染的手,拽着她便往山上疾射而去。

    身后的白泽一挥手便想带着金刀卫跟上,不想前面漆黑夜空下钱三粗旷的身音响起来:“你们若是胆敢上山,就给那小子收尸吧。”

    一言使得白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山,生怕这个个性怪异,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伤了殿下。

    前面没入黑暗之中的钱三大喝声传到了山下:“小的们,守着山门口,不要让任何人上山,今日老大我娶小媳妇儿,待会儿好酒好肉的送下来。”

    山坡上的手下立马欢呼起来,白泽和手下的金刀卫脸色难看极了,个个不说话,最后白泽一挥手领着手下到一边去商量如何救殿下和长平郡主。

    至于云染则被钱三拉着一路凌空踏波的上了山,暗夜之中,两个人身形奇快无比的直往山头飘去,云染一只手被抓,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朝着钱三挥了过去,剑芒锋利,钱三迅速的后退,放开了云染的手,同时这家伙哇哇大叫。

    “小媳妇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不带这样干的,你若是杀了亲夫,你只能做个小寡妇了,谁来疼你啊。”

    云染气得脸更黑了,火气冲上头脑,手中的软剑催命夺魂的朝着钱三招呼了过去,引得钱三惊呼连连的躲避,这家伙一边躲一边大叫着,但是云染却根本伤不了他,两个人就像打闹的小情人。

    “小媳妇儿,你手下留情,今儿个俺们还要成亲呢,俺们还要洞房花烛呢,你还要给俺生个大胖小子呢。”

    “生你妹的,你个贱男人,看我不杀死你。”

    饶是云染一向淡定,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小媳妇儿,还是这种粗旷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看上去很憨厚,可是说起话来却滑不溜丢的,实在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站住,看我不杀了你。”

    这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毒还伤不了他,他应该服过解毒丸之类的奇药,所以云染对他可谓一时得不了手。

    钱三一边躲避一边委屈的叫道:“小媳妇儿,你亲口答应要嫁给俺的,现在你就是俺的小媳妇儿了,你咋不承认,还要杀俺呢,你若杀了俺,俺的大胖儿子哪里来。”

    云染气得头上冒青烟了,手中的一剑断魂毫不留情的挥出最厉害的招数,漆黑的夜幕之下,剑虹划开道道波动,锋芒之中竟然夹杂着红艳的煞气,这是当初云染在密牢中所习的凌波泣血剑,这剑式十分的霸道,若是使出来,钱三未必挡得住。

    不过钱三十分的精明,一看云染使出凌波泣血剑,立刻收起先前的嬉闹,身形一窜,快若闪电般的射了过来,直窜到云染身边,云染一惊,身子急速的后退,手中的凌波泣血剑生生的收住了,飞快的闪避开钱三的手脚,钱三一看一抓不中,身子忽地旋转起来,夜色之中,这人如鬼魅一般,时而出现,时而隐身,搞得云染一头雾水,最后一个不察,直接的被钱三给点了穴道,一动也动不了。

    手中的一剑断魂掉落到地上,钱三欢喜的捡起软剑,温和的开口:“小媳妇儿,咱们上山成亲了,咱的小辣椒啊,咱心肝小媳妇啊,咱怎么疼你也疼不够啊。”

    钱三的大嗓门在夜色之中响起来,他一伸手扛了云染的身子直往山上疾射而去。

    云染真的想吐血了,今儿个怎么会碰上这么个货色,不但武功奇高无比,毒还伤不了他分毫,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成了山寨头子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唯一的念头就是此人大有来历,可是他究竟有什么来历呢?

    云染想着,夜色中钱三兴奋的歌声还在响着:“咱的小媳妇儿,水水又嫩嫩啊,咱的小媳妇儿,又白又香啊,今儿个咱要洞房啊,明儿个生个大胖儿子啊。”

    云染周身恶寒,只想一口咬死这家伙,洞你妹,生你妹啊,她现在就想砍死他。

    “闭嘴。”

    云染冷喝,钱三乖乖闭嘴,一脸讨好的说道:“小媳妇儿,你别气你别恼,虽然钱三粗了点,但是会疼你的。”

    云染瞪着钱三,明明自己受制该害怕的,可她愣是感觉不到害怕,云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望着钱三,忽尔明媚的一笑,柔声细语的说道:“钱三,你过来,我告诉你一句话。”

    钱三的脸立刻送了过来,云染飞快的对着钱三吐了一口气,冷冷的哼道:“姐姐我就不相信你这次还不倒下。”

    云染的牙齿里藏着一种迷药,三日香,一般人若是中了这三日香,最少睡三日,就算钱三这样武功厉害的高手,若是中了此香,也要睡两天左右的时间,一般时候云染是不会用此香招呼人的,但这一回钱三惹到她了,她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好好的睡两天,不对,她要狠狠的踹死这家伙。

    云染正想着,扛着她的钱三对着她摇头晃脑的笑着:“小媳妇儿,你的嘴巴真香,今晚咱们好好的亲一口。”

    云染眼一黑,真想昏死过去,这家伙是何方妖孽啊,为何刀枪不入,不管她使哪种招数都不好用。

    钱三却欢天喜地的扛着云染踏枝踩叶的一路上了山寨,山寨上不少的山贼齐齐的欢呼着:“老大万岁,老大威武,老大今晚要做新郎官了。”

    钱三扛着云染,飞快的对着满山的山贼大叫:“兄弟们,架起锅来煮肉,取出地窖里的烈酒,今晚定要吃好喝好,老大今晚娶小媳妇儿,个个要吃得开心,玩得开心。”

    钱三豪爽的话一落,山上掌声雷动,欢呼声更响了,尖叫声连连,云染翻白眼,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放倒钱三,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山匪寨。

    钱三打发了满山的山贼,一路扛着云染进了自己住的地方,把云染往床上一扔,坐在床前盯着云染,那双瞳眸幽光贼亮,垂涎欲滴,嘴里还稀罕的叫着:“我粉粉嫩嫩的小媳妇儿,你的小嘴儿真香,咱们来亲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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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纸们猜猜钱三这货是谁,来张票票啊,给人钱三庆祝一下哎,钱三娶小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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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救 妻

    房间里,钱三凑了过来,那一张满脸络腮胡子真心的恶心到了云染,连嘴都看不到,还亲一口,亲死你才好,云染飞快的冷下脸来:“钱三,这都没拜堂呢,你若敢亲我,信不信我咬舌自尽。”

    云染现在算是黔驴技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不过她的话还是管用的,她一出口,钱三停住了动作,飞快的笑着说道:“小媳妇,那我让人去准备,我们立刻拜堂,然后洞房养儿子。”

    云染手脚无法动弹,要不然她真的想抬手狠抽这人的耳刮子,你一辈子就剩生儿子这事了,没别的志向了吗?

    房间里,钱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来人。”

    门外迅速的奔进来两人,两个人恭敬的说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立刻准备我和小媳妇拜堂的东西。”

    “是,老大。”两人飞快的瞄一眼云染,脸上满是笑意,飞快的往外退去。

    云染却凝眉深思的瞪着钱三的后脑勺子,狠狠的想着,这人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刀枪不入,妖魔不侵,只怕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可是如果他厉害,为什么窝在一个小小的山寨上当什么土匪头子,这事摆明了有阴谋,不过她懒得管他有什么阴谋,眼下她需要做的只是从这人的手中脱身出去,还有宁景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了。

    先前宁景一被那些人带走,她便命令龙一和龙二二人跟上去,借机救出宁景,只要宁景不在他们手里,她再想办法脱身就要容易得多。

    云染正想得入神,钱三飞快的转过身来,双眸闪着幽光盯着云染,从云染的嘴上落到了云染的手上,笑嘻嘻的声音响起来:“小媳妇儿,咱不能先亲个嘴儿,咱先摸个小手儿吧。”

    他粗壮的大手便朝云染的手伸了过来,云染脸色一黑,正想喝止这货,不想外面响起了惊叫之声,有人在房门外面大叫起来:“老大,不好了,后面的粮仓失火了。”

    外面的手下一叫,钱三停住了动作,云染松了一口气,钱三飞快的起身朝外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们都是废物吗,竟然让粮仓着火,粮仓好好的怎么着火了,这可是兄弟们的口粮。”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房间里的云染,飞快的掉首望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小媳妇你等俺一会儿,俺一回来便与你拜堂,俺去救下火。”

    云染很想呸他一脸的口水,不过看到他走了出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到钱三一走,房间里忽地多出三道身影,正是先前云紫啸派给她的暗卫,龙七,龙八,龙九三人。

    先前云染生怕他们被钱三发现,所以命令他们离得远一些,并暗中让他们在后山放火,现在钱三走了,这三个家伙才闪身而出,一看郡主不动,知道是被钱三给点了穴,龙七上前一步伸手便欲替云染解穴,云染摇头,有些无奈:“不用了,他的点穴手段很奇特,你根本解不开。”

    “那怎么办?”

    “我会骗他,让他替我解开穴道,不过你们立刻去找到龙一和龙二,先找到宁景要紧,待会儿我们在后山会合,我想白泽统领肯定在后山接应我们。”

    云染开口,先前上山,她已经看得清楚,前面山道上不少的手下,这些人很厉害,白泽不可能在前面打主意,但是后山的防范一定会松驰一些,不出意外后山的的山峰要陡峭一些,很少有人从后山上山,所以钱三没有多加防范后山,他的所有目光都放在前山上了。

    现在要想突破,必从后山进行,如此一来,白泽他们定然在后山。

    “郡主,你小心些,”龙七和龙八龙九三人沉稳的开口,他们是王爷派给郡主的暗卫,负责保护郡主的下落,若是郡主出事,他们无法向王爷交待。

    “去吧。”

    云染开口,龙七龙八龙九飞快的离开,他们离开后,云染凝眉深思,待会儿该如何让钱三解了她的穴道,然后顺利的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深了,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钱三飞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便哈哈大笑,伸手走到床前一伸手提了云染往肩上甩去,稳稳的扛着往外走去,云染只觉得气息往头上涌,粗人果然是粗人,怜香惜玉都不会,谁若是嫁给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钱三,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小媳妇吗?”

    云染忽然温声道,钱三立刻满眼惊喜的说道:“小媳妇儿,你这是承认了。”

    云染委屈的道:“我不承认也没办法,现在人都落在你的手里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吗?”

    钱三嘿嘿笑:“小媳妇儿,你别委屈,钱三会对你好的。”

    “我看未必,你若对我好,为什么点了我的穴,这样扛着我,你认为这是对我好吗?”

    云染被钱三扛在肩上,只觉得头晕乎乎有一种要要晕过去的感觉:“钱三,快放我下来,我头晕,我要吐了。”

    云染一开口,钱三立刻惊了,飞快的把云染放下来,倒不是嫌脏,而是下意识的心疼了,待到他把云染放到地上,果然看到云染的脸色有些白,不停的干呕着,她俏丽的大眼睛里,雾蒙蒙的,楚楚动人,和往常的她一点也不一样,钱三的眼里拢上了心疼,飞快的开口:“你怎么样了?”

    云染抬首望着钱三,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被你扛来扛去的,快晕过去了,钱三,你这是想搞死我吗?”

    钱三立刻否认:“小媳妇儿,俺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搞死你呢。”

    “那你还不解了我的穴道,我现在手麻脚麻身子麻,好难受啊。”

    云染委屈的叫起来,那眼里的雾气更重,似乎快要流泪了。

    钱三飞快的说道:“我要是解开了,小媳妇儿跑了怎么办?”

    云染满脸笑的问钱三:“你解开了我的穴道,你认为我打得过你吗,我逃得了吗?”

    钱三想了一下,同意了云染这个说法,不过他在解云染穴道的时候,尊重其事的说道:“小媳妇儿,你要想我替你解开这穴道,也不是不行,你现在就认真的说一句,你是我钱三的小媳妇儿,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云染眼一黑,真的想昏过去,别看这货五大三粗的,满脸络腮胡子,可是实在是太精明了。

    云染暗磨牙,钱三一脸期盼的等着,云染前思后想了一遍,最后决定先糊弄糊弄这家伙,飞快的开口说道:“好,我是钱三的媳妇儿了。”

    云染话一落,钱三朝着门外大叫:“小的们,听到没有,听到夫人的话了吗?”

    门外呼啦一声,几道身影冒了出来,飞快的冲进房里大叫起来:“老大,俺们听到了。”

    “老大,夫人说是你的小媳妇儿,我们是证人。”

    这一次云染不仅仅是磨牙了,而是有杀人的冲动了,没想到一向无往不利的她,竟然碰上了钱三这么一个怪物,每一次都让她失利,她可以肯定,先前这些家伙根本不在门外,若是在门外,她可以感受得到,这些人离得她现在的地方不近,但是却能瞬间闪了出来,可见武功有多厉害。

    云染咬牙:“钱三,你倒底替不替我解穴。”

    这一回钱三爽利的开口:“解,不过解之前,小媳妇能不能送件信物给我,这样俺就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钱三的话一落,房间里钱三的几名手下闹腾起来:“信物,信物。”

    “信物,交换信物。”

    云染正想说一句没有,头上戴的一枚白玉流苏钗便被一只大手给取了去,钱三欢喜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小媳妇的发钗,送给我做信物了。”

    他说完飞快的四下一望,眼睛盯上了手上的一枚古色古香的戒子,钱三取下戒指,手指俐落的几个拿捏,戒指竟然变成了一枚银色的耳杯,他伸手拉了云染过来,替云染戴在了耳朵上。

    云染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叫起来:“钱三,我不喜欢戴耳环。”

    可惜钱三不理会她,倒是房间里的几个手下,脸色齐齐的一暗,不过什么都没有说,一起盯着钱三,钱三替云染戴上耳环,还凝力合融了手指上的耳环,也就是说,即便云染被解开了穴道,也拿不下这个耳环了,除非她把自己的耳朵给毁了。

    云染现在真想一爪子狠狠的抓下去,毁掉钱三这张碍眼的脸。

    可是眼看着这货要替她解开穴道了,她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云染拼命的咬牙忍耐住,唇角的笑有些僵有些硬,慢吞吞的一字一顿的说道:“钱三,这下是不是该让这些手下离开了,是不是该给我解开穴道了,你忘了我们要拜堂成亲的事了?”

    云染一提醒,钱三立刻笑得无比的得瑟,那模样实在是晃眼得令人想抽死他,他大手一挥,豪爽的命令身后的手下:“下去吧,立刻去布置成亲的礼堂,待会儿老大我和小媳妇要拜堂成亲用。”

    数名手下应声,整齐的闪身而退,眨眼没了踪影,云染凝神细听,这几个家伙确实离得很远了,她抬眸望着钱三,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的谄媚,云染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贱过,明明想杀了这家伙,偏偏只能以笑卖弄。

    “钱三,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解开穴道了。”

    最后的字完全是她咬出来的,若是他胆敢再说一个多余的字,她日后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这个贱男人。

    云染骂着钱三,这一回钱三倒也爽快,飞快的答应了。

    “好。”

    他的手臂一伸,手指伸到面前,一指点向云染身上的穴位,眨眼间云染身上的穴位被解,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云染嘴里的一枚银针喷射了出去,又快又恨的直攻向钱三的穴位,钱三一直盯着云染的手脚,因为这小媳妇可不是善茬子,她可是又毒又辣又狠的小辣椒啊,可是钱三没有盯着云染的嘴巴,待到云染银针急射出去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些晚了,不由得大叫大嚷起来。

    “小媳妇,你变卦,你谋杀亲夫啊。”

    云染脸色一变,那抬起来准备狠狠踹向钱三的脚迅速的收了回来,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身子陡的掉转了方向,往房间内唯一的窗户前窜了过去,眨眼间疾射了出去,身形飘荡出几米开外,脚下速度丝毫未停,因为这钱三绝对不是善茬儿,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再想逃一次恐怕不能够。

    云染奔出去十几米外的时候,迎面看到两道身影飘来,不由得一惊,正想出手,前方两人飞快的开口:“郡主。”

    却是龙一和龙二两人来接应云染的,云染飞快的开口:“走。往后山。”

    三道身影急速的往后山飘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身后的屋子里,钱三死了娘老子一般的嚎叫声响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俺家的小媳妇跑了,快追啊,快给我追。”

    钱三的声音一落地,四面八方数道身影疾射而出,直奔后山而来,追起云染和龙一龙二来。

    至于钱三,那银针并未伤他分毫,因为在银针袭击过来的一瞬间,他的骨骼忽然奇异的脆响了起来,好似拔节生长了一般的不停响着,银针落空了,因为银针射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穴位,屋外有人闪身进来,飞快的开口:“爷,接下来怎么办?”

    那人忽地笑了,瞳眸波光潋滟,一笑惊魂:“自然陪着小媳妇前往西雪的京都了。”

    “是,属下知道了。”

    数人闪身而出,没入黑暗之中。

    后山,云染领着龙一龙二和宁小爷以及龙七等人会合到一起,宁景一看到云染,飞快的扑过来,一把拽住云染的手,紧张的追问道:“云姐姐,你没事吧,那家伙没有逼你和他成亲吧,他有没有摸你的手,有没有亲你的嘴巴有没有?”

    宁小爷的后一句话没有出来,直接被云染给一巴掌扇了回去:“闭嘴。”

    宁小爷立刻一脸委屈的嘟嚷:“云姐姐,人家是关心你,若是你吃亏了,人家可以替你报仇,人家本来就被钱三给打了,你还打人家,呜呜,小景好可怜。”

    云染阴森森的说道:“闭嘴,你这是打算如何替我报仇?”

    “我可以替你摸回来亲回来,”宁小爷气狠狠的说道,云染直接无语的说道:“就那满脸胡子的家伙,你认为你下得了口。”

    宁小爷脸色一白,赶紧的伸手捂住嘴,不过一抬头看到云染的时候,视死如归的开口:“为了替师傅讨回公道,我决定吃亏就吃亏,一定要替师傅摸回来亲回来。”

    宁小爷说完后一脸认真的问:“师傅,那他有没有摸你亲你?”

    云染抬手又一巴掌朝宁小爷扇了过去,不过手抬到半空的时候,山崖后面有人叫了起来:“殿下,长平郡主。”

    金刀卫的白泽白统领过来了,云染只得气狠狠的收回手,还一脸警告的瞪着宁小爷:“再胆敢胡言乱语,看我如何收拾你。”

    宁小爷一脸的郁闷,他好心替师傅报仇,师傅为什么还生气啊,要知道吃亏的是他啊,他是青春美少年,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粗壮的汉子,光想到他就想吐了,为了师傅,他的牺牲多大啊,师傅还恼他。

    宁小爷正在心里抱怨,白泽飞快的开口:“好了,我们快点下山吧,后山的防备有些松驰。”

    “好,”云染当先一步往后山山崖疾射而去,其余的人赶紧的跟上她,宁小爷忘了前一刻的事情,一脸笑的尾随在云染身后,一行人急速下山,身后火把不停的晃动着,隐约有大喊声响起。

    “快追我家的小媳妇儿。”

    “老大的媳妇跑了,快追啊。”

    “是啊,在后山,快往后山去。”

    人影晃动,火把明晃晃的照亮了后山,可是认真去看,才会发现,那些人雷声大雨点小,只见叫声不见动作,持着火把慢悠悠的在山间穿梭,一边叫一边晃动着,好像在夜幕之中散步一般。

    可惜前面的众人不知内情,只吓得拼命的狂奔,一气儿奔下了山道,上了马车急速而行,火速的离开了这一段地界,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便是半夜狂奔,直奔到百里之外的地方方才停下休息。

    马车里,云染白泽和宁景三人坐在其中,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白泽飞快的开口:“那钱三究竟是什么人,实在不像是寻常人,更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山贼头子,好像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

    云染点头,仔细的想钱三这个人,为何她对此人没有敌意呢,明明他所做的事情该千刀万剐了,可是她却只是有点恼,并没有那种想杀他的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钱三对她们没有敌意的原因。

    宁小爷摸着自己的脸,狠声说道:“这货若是再落到小爷我的手里,我定然要?”

    宁小爷眼冒绿光,磨刀霍霍。

    云染忍不住挑眉望向宁小爷:“若是你再碰到他会怎么样?”

    这一回连白泽也望向了宁小爷,不知道太子爷再见到此人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人。

    宁小爷雄心万丈,志气豪爽的挥舞着手说道:“小爷我要扒了他的裤子,露出他的大鸟,让所有人观看他又黑又丑的大鸟。”

    白泽脸一黑,云染直接的一脚把宁小爷踹下了马车,宁小爷在马车外面嚎叫:“云姐姐,为什么踹我下来。”

    “滚到后面的马车上去。”

    宁小爷焉了,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不停的反省自己,看来是自己太仁慈了,所以师傅生气了,他就该说,割了他又丑又黑的大鸟。

    前面的马车上,云染望向白泽:“这样的宁景,你们真的要让他回西雪面对那风风雨雨吗?你们认为他对付得了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吗?是让他回去送死还是让他回去送死呢。”

    白泽沉默了,最后心情沉重的说道:“先让殿下见见皇上吧,一切有皇上定夺,也许皇上并不想让太子回京。”

    云染不吭声了,不管怎么样,先秘密进京见见西雪皇再说,不管宁景留不留下,至少要见见西雪皇。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经过钱三这个怪胎后,他们不敢再留宿在山林中过宿了,以防再碰到这货,或者再碰上什么个性怪异的人,本来云染还担心这家伙会忽然的冒出来,但好在一连几天也没有看到这家伙,云染便把这人给忘到脑后去了,倒是她耳朵上戴着的一枚银色耳环,让她有些心烦,经过先前的观察,她看出这枚银色的耳环,绝对是一件高档货,而且还是那种名贵高档货,上面有银色的亮钻,还有一个小小的标志,究竟是什么她认不出来,不过心里多少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云染本来想拿下来扔掉的,无奈拿不下来,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拿不掉,这耳环被钱三用内功融在一起了,成了一个死扣,根本就解不开。

    宁小爷看到她漂亮的耳环,惊叹不已的跟她讨要,云染倒想送他,关键是拿不下来,宁小爷最后只得作罢。

    这一日傍晚,众人到了一个叫石塘镇的地方。

    两辆马车,几匹轻骑一路驶进石塘,大街上行人气氛有些低沉,路人行色冲冲,云染和宁景坐一辆马车,这一回连宁小爷都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低沉,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低声的嘀咕:“师傅,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挑眉望着外面,认真的看行人的神色,缩回身子飞快的开口:“恐怕是小镇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小心一些才好。”

    云染话一落,外面有人闪身飘了进来,竟然是金刀卫统领白泽,白泽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这石塘镇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微微凝眉问白泽:“还有几天到你们西雪的京都。”

    “快则四天,慢的话五天就可到京城了。”

    云染挑高眉,飞快的开口:“按照道理苏大人应该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不会一无所动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点。”

    “我先前已经派人在这石塘镇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云染没有说话,总之现在她的感觉不是太好,以她对这位西雪恭亲王萧战以及萧北野的了解,他们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马车外面一名金刀卫靠近,飞快的禀报消息:“统领大人,不好了,苏大人被他们抓住了,听说今天晚上要在石塘镇斩首示众。”

    白泽的脸色立马变了,飞快的一掀车帘:“你说什么?他们凭什么抓苏大人。”

    “听说苏大人私自离京,被长汀知府带人给拿了个现行,还从苏大人身上搜出了一封通敌卖国的密信。”

    “他们这分明是栽脏陷害。”

    白泽脸色黑沉,手指紧握起来,森冷的开口:“不行,我要把苏大人救出来,若是我不救他,他们一定会真的杀掉苏大人。”

    云染望着白泽,冷冷的警告白泽:“我敢肯定,他们的目的不是想杀苏大人,而是引出你来,引出苏大人身后的金刀卫,还有我们,你如若救苏大人,很可能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不是她冷血,这事摆明了是陷阱,苏慕影一个内阁学士凭什么通敌卖国,他又不是什么手握重兵的大将军,通什么敌卖什么国,分明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手段,而他们这样做,只不过为了逼出金刀卫来,更甚至于引出宁景来。

    若是他们出现,可就上了当,所以只能牺牲苏大人,想必这位苏大人也愿意为西雪皇牺牲。

    白泽听了云染的话,飞快的望了云染一眼,又望向宁景,暗自咬牙,一言不吭,他不能拿殿下来开玩笑,他们这些人死而无憾,但是一定要让皇上见到殿下,这样皇上才有可能撑下去。

    “我知道怎么做了。”

    云染瞄了一眼白泽,淡淡的说道:“我们分两路找家客栈住下来,记着不要莽撞行事,就是这样,我们很可能还会被萧战和萧北野盯上。”

    现在是进退两难,退出去更不行,若是他们退出去,只怕在城门口便被人拦截下来了,所以只能前进,不过云染并不怕任何人,萧战,萧北野是吗?那就让本郡主来会会你们,当日在大宣,萧北野一直伪装得很美好,现在的萧北野大概没必要伪装了吧。

    云染冷笑,白泽应了一声,闪身出了马车,后面的马车慢慢的和云染的马车拉开了一些距离,马车上,云染微微的敛上眼目,心中庆幸自己先前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进了衡阳关后,把枇杷和柚子二人给送回去了,在衡阳关后,她看到了进西雪的险峻,所以让赵虎护送了枇杷和柚子两个人立刻回大宣云王府去,这样一来自己不受拖累,二来她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事,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马车一路往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泽也领着几名手下住进了这家客栈,因为兵分两路,所以并不十分的引人注目。

    这石塘镇虽然是一个小镇,但离得西雪的京师已经不远了,所以过往的行人不少,所以大家只除了在看到云染和宁小爷的美貌时多看两眼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楼下不少人在吃饭,一边吃一边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今晚在石塘镇西的菜市场斩内阁大学士苏慕影。”

    “为什么好好的斩苏大人啊,苏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啊。”

    “听说是通敌卖国,长汀知府在苏大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封通敌卖国的书信,听说苏大人想投效到大宣去,他身上有一封和大宣通好的密信,乃是推荐信,让他前去大宣效力,听说官位仅次于丞相。”

    “啊,真的假的?”

    “可是为什么不押往京城斩首,却在这小小的石塘斩首。”

    “听说皇上又病了,恭亲王爷不想拿这件事来劳烦皇上,所以便下了令让人在石塘把苏大人给斩了。”

    一听说是皇上病了,人人脸色无奈,叹口气,这皇上是三天两头的病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皇上不但经常病着,而且身下连个皇子都没有,所以这西雪最后一定是恭亲王爷登基当皇帝。

    云染宁景二人在吃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云染是懒得理会苏慕影的死活,因为这家伙把她和宁景拖进了这样的状况,死了活该,他不是忠心吗,那就忠心一个试试。

    宁小爷对于这位苏大人更是无感,吃他的饭,看他的热闹,完全事不干己,高高挂起,他关心的在乎的人无非就是云染一个,别人于他何干,宁小爷吃饱喝足,心情极好的听八卦。

    相较于云染和宁景的不在意,白泽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心急得不得了,皇上身边能用的忠臣实在是太少了,这苏大人就是头一个,若是斩了苏大人,皇上可就少了一条臂膀,现在怎么办?

    白泽飞快的思索着该怎么办,苏大人和他前往大宣,可是为了接回殿下,他可没有通敌叛国,这摆明了是恭亲王萧战父子二人的把戏。

    云染和宁景二人吃过饭便上楼去了,宁小爷本来还想看看热闹,今儿个晚上在菜市口斩苏慕影呢,不过被云染瞪了一眼后自觉的跟着上楼去睡觉了,明儿一早还要赶路呢。

    楼下吵吵闹闹的,很多人吃完饭,直接的去菜市口看斩苏慕影的事了,云染一点也没兴趣,窝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正准备睡下,便听到外面响起叩门声,云染唤了一声进来。

    一名金刀卫的手下走了进来,这人一进来飞快的抱拳沉声开口:“长平郡主,你帮帮我们白统领。”

    “白泽,他怎么了?”

    云染蹙眉,脸色有些不好看,很显然的白泽很可能前往石塘菜市口了。

    金刀卫的手下飞快的禀报:“白统领带着人前往西边菜市口了,他说要救苏大人,让属下带了人保护郡主和殿下明日一早离开石塘,他说若是他不幸被拿住了,让属下保护长平郡主和殿下一路回京,。”

    云染脸色难看极了,很显然的白泽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中,今晚的菜市场斩苏慕影摆明了是一个陷井,他若是去肯定落进萧战和萧北野的陷井,而这两父子很可能是想抓住苏慕影背后的宁景。

    房间里云染脸色冷冷,既然白泽要送死,他去送死好了,她没有理由非要救他,因为她不想让宁景暴露在别人的眼面前。

    云染正想让金刀卫的手下退下去,不想暗处龙一飞快的开口:“郡主,宁景从后门出去了,他往菜市口去了。”

    “什么?”云染的脸色立马难看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是因为听到菜市口斩人,所以坐不住去看热闹了,云染别提多恼火了,早知道进西雪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过来,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你下去吧,我们马上前往菜市场。”

    “是,长平郡主,”金刀卫的手下立刻感激涕零的退出去,却不知云染是因为宁景去了菜市场,所以才去的菜市场,并不是为了救白泽和苏慕影,不过既然要前往菜市场,要不要顺带帮白泽和苏慕影一把,帮他们可就是在帮自己,今晚菜市场之行,恐怕很危险。

    菜市场。

    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虽然这小镇本来人不多,但是今晚在菜市场斩朝中大员苏慕影,不少人跑来围观,使得菜市场的人很多,吵杂声不断,云染隐在人群中,飞快的寻找着宁景的下落,这个该死的混蛋,可真会给她招事。

    云染一边找一边骂,同时在心里把白泽和苏慕影狠狠的骂了一遍,都是他们给她招出这事来,结果倒好,这还没到西雪京师呢,便接二连三的出事了。

    菜市场前方,忽地响起一道叫声:“囚车来了。”

    很快看到一队精兵拉着一辆囚车驶了过来,慢慢的进入了车市场的范围,云染飞快的抬头望去,便看到那囚车上被绑着犯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慕影,苏慕影的嘴巴里被人塞了布,脸颊上有不少的伤痕,看来被人打了,这位苏大人虽然受了伤挂了彩,但此刻并没有放弃,正抬头四处找着,而且不停的摇摆着头,那神情分明就是你们不要上当啊,他们这是设好了一个陷阱等着你们呢。

    云染本来不想救苏慕影,可是看到这家伙,即便是死也不想让她们陷入危险,倒确实是一个忠臣,她做不得见死不救。

    云染想着,飞快的抬首打量着菜市场周围的情况,不用想也知道今晚这里面隐了不的伏兵,只要他们出来救苏慕影,便有人把他们当成和苏慕影同党给诛杀了,而若是他们不出现,苏慕影只有死的份。

    苏慕影被人从囚车里拉了出来,押在了斩刀下面,云染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救苏慕影一次,所以立刻指示龙一和龙二等人,分派了各自的任务,按照监斩台的位置,他们救了人后,从西南方突围是最快速便捷的,这个位置离得苏慕影是最近的,当然这西南角的兵力也略多一些,所以云染已经分派了龙一和龙二两人先去清理西南方的兵力,从此处突围。

    人群之前,监斩官大喝一声:“斩。”

    有人在这时射出了几枝箭,箭矢直奔人群之中,人群之中的人一看到有箭奔来,顿时吓得脸色陡变,飞快的大叫起来,满场混乱起来,忽地有几道身影从人群中跃起来,直奔斩台而去,那去救苏慕影的为首之人正是白泽,白泽手中的大刀挥了出去,正好打落了郐子手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巨响之下,白泽落到了苏慕影的身边。

    同一时间,云染跃身而起,直奔苏慕影身边而去,同时的四周有箭矢不停的射出来,人群中的人越发的乱了。

    那些隐在人群中的兵将飞身而起,直往高台扑去,云染落到白泽身边的时候,沉声喝令白泽:“快,带了苏大人从西南方突围,先前我已经让人把西南方清理了一下,西南方人员兵力略少一些。”

    “长平郡主,是你,殿下他?”

    白泽一边扶起苏慕影,一边问云染,云染还没有来得及回话,那人群之中的宁景已经看到了云染腾空而起的身影,宁景哇哇大叫着冲了过来,一边叫一边问:“云姐姐,你不是说不救这老混蛋吗?”

    云染真想扇他一巴掌,若不是他没事跑来看什么热闹,她用得着过来吗?

    “闭嘴,这是三日香,待会儿后面的官兵追上来,你把这三日香下在风里,定要让他们昏睡三天。”

    “好哎,”宁景一听这个感起了兴趣,云染之所以选择了西南方,除了它是容易救苏慕影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是上风口,她早就决定了要下三日香的迷药,所以才会选了这个方向/。

    “我们走吧。”

    数道身影窜起直奔西南方向而去,人群中有兵将高叫起来:“有人劫走通敌叛国的犯人了,快抓住他们,射死他们。”

    混乱的人群中,数道黑衣身影跃起,直追向云染等人,除了这些隐在人群中的人,四面八方隐藏着的高手全都飞跃而出,这些人,人人手中一把黑色的弓箭,拉弓搭箭,箭雨齐齐的直朝前方射去,金刀卫的手下和云染的暗卫一起动手,不停的拨拉着那箭,使得那箭矢呼啦呼啦的掉在地上。

    宁小爷兴奋的大叫:“奶奶个熊的,小爷请你们睡三天。”

    他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泻出来,把手中的三日香挥了出去,人群之后有人大叫:“注意,有名堂。”

    有人立刻掩住了口鼻,有人倒了下去,不过更多的人紧追了上去,人数竟然还不少。

    云染白泽和宁景等人带着苏慕影直奔西南方而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紧跟着他们,长箭不停的射过来,同时另外两道街道上也有人奔了出来,一眼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好像织成了一道大网铺天盖地的扑灭了过来,云染看得头疼不已,她就知道,今晚这石塘镇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了,果真如此啊,现在看来只能硬拼了。

    “看来只能背水一战了,你们全力而战吧。”

    云染沉声说道,所有人脸色凝重,连宁景都感受到了这份沉重而严肃起来,飞快的开口:“云姐姐,小景会保护你的。”

    云染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道:“待会儿保护你自己就好。”

    云染的话一落,忽地夜色之中,身后的街道上亮起了无数的火把,除了火把之外还有不少的手推车,手推车上竟然堆满了火药,当先一人,穿透重重的夜幕奔涌而来,嘴里大叫着:“我的小嫩媳妇儿,钱三来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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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泼妇出现 救人

    夜幕之下,钱三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推着手推车,在夜色之中大叫着,云染听到他的叫声,只觉得无比的恼火,可是同时却也庆幸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了过来,看来今晚突围不成问题。

    钱三的身形奇快无比,眨眼间便到了面前,他一刻也没有耽搁的指挥着后面的人:“快,把火药扔出去,炸死这些家伙,竟然胆敢伤俺的小媳妇儿,俺不炸死他们就不罢休。”

    钱三恶恨恨的说着,手下整齐的应声,钱三一掉头看到了穿身而过的云染,他挤眉弄眼满脸讨好的一脸小样:“媳妇儿,你快点跑,我来垫后。”

    云染巴不得他垫后呢,反正这家伙武功高超,一定可以拦住这些家伙。

    “好。”

    数道身影飞疾而去,钱三领着人推了那装满火药的手推车,眼看着身后嗖嗖的数道身影追了过来,钱三一声令下,身边数道身影齐齐的后退,同时把手中的手推车推了出去,火把迅速的飞了出去,对着手推车掷了过去,这一掷,火药燃了起来,顿时间轰炸声响了起来,那些本来追赶着云染和苏慕影等人的兵将,被炸得四分五散的,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炸死了,还有一部分武功高超,警觉性高的人没有被炸死,而是抢先一步的逃避了。

    这些人一脱身,再次的紧追不舍的追赶着前面的云染和苏慕影等人,钱三当机立断的下令手下:“拦住他们,一个不留的杀了。”

    “是,老大。”

    手下回身便和那些追赶上来的兵将杀了起来,钱三几个纵身追上了前面的云染,宁景,白泽等人,他一边奔跑一边笑嘻嘻的开口:“小媳妇儿,咱来救你了,你有没有一点的感动,有没有一点的欢喜。”

    云染白了钱三这家伙一眼,她还没有找他算帐呢,把这东西扣在了她的耳朵上,让她拿都拿不下来,现在他还有脸问她有没有一点的感动,一点的欢喜。

    “钱三,何止是一点的感动,一点的欢喜,是满满的感动满满的欢喜。”

    云染讥讽钱三,钱三立刻眼亮了,似乎一点也看不出云染的讽刺,飞快的开口:“那我们回去生儿子吧。”

    云染睨向他,真想一巴掌扇了他那张满是胡子的脸,生个屁,看到他这张破脸,她就有一种猛抽他的冲动。

    钱三话落,身侧几个人都嘴角抽了好几抽,个个心中佩服钱三的好胆气,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招惹这位长平郡主啊,但是人钱三面不改色,坦荡荡和长平郡主说道,我们回去生儿子吧,这胆气太牛逼。

    宁小爷却十分的火大,指着钱三大叫:“钱三,你再胆敢缠着我云姐姐,信不信我宁小爷扒光你的裤子,把你吊在城门口让所有人看你。”

    钱三飞快的掉首望向宁小爷,瞳眸阴侧侧的,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要不咱斗斗,看看是我扒你的,还是你扒我的,怎么样?”

    宁小爷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脸,想到先前这家伙二话不说就狠抽他的脸,宁小爷胆怯了,若是他和钱三动手,肯定快不过钱三,所以要露也是他露,宁小爷想到被扒光衣服的惨况,立马脸色一黑,飞快的望向云染:“云姐姐,你千万不要嫁给这变态的男人,他就是个变态的,他喜欢扒人衣服。”

    云染脸色暗暗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宁小爷,飞快的开口:“扒个衣服怕什么,先前你还说为了我牺牲点色相,和他摸个小手,亲个小嘴儿,替我讨回公道呢。”

    云染话一落,钱三大叫起来:“要和我摸手亲嘴啊,我不干,我的贞操全是我小媳妇儿的,他凭什么摸我的手,亲我的嘴儿,我不干这种吃亏的事情。”

    这下所有人脸黑了,在心里吐糟,你他妈的吃屁亏啊,就你这张破脸还吃亏。

    钱三尤不自知的望着云染表忠心:“小媳妇儿,我钱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坚决不干背叛小媳妇的事情。”

    云染听着这粗声嘎气的话,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脚下速度奇怪,理也不理身后的这家伙,无奈她快钱三就快,她慢钱三就慢,这家伙一直紧随着她的左右,让她甩也甩不掉。

    后面钱三的手下赶了过来,飞快的说道:“爷,后面追赶的人被拦截住人。”

    “好,不错。”

    钱三话一落,他们奔跑的街道前方,有几道身影急速的疾奔了过来,远远的一人飞快的叫起来:“老大,前面有人领着官兵搜查了过来。”

    数道身影停住了,云染抬头四下打量,思虑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钱三已经飞快的开口:“快,我带你们出去,不会让他们抓住的。”

    他一言完,当先往前面疾射出去,云染略一思索,闪身跟了上去,她一动,后面的数道身影齐齐的动了,所有人都跟着钱三的身后,一路纵向而行,七拐八弯的在石塘镇的小巷子里穿过,把那些赶了过来的兵将远远的甩掉了。

    钱三对于这石塘镇明显的很熟悉,他粗壮的身影在夜幕之中好像一条欢快的鱼,身形疾速的奔跑在前面,带领着人绕开了石塘的官兵,从石塘的一处暗巷离开了,待到他们离开了石塘镇方才停下来,回首望向那小小的镇子,只见镇上火光冲天,隐隐绰绰的人影儿,不停的有哟喝声响起来。

    这里众人松了一口气,苏慕影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但是现在自己竟没死,还活着。

    苏慕影走过来向云染道谢:“谢长平郡主出手相救。”

    云染挑高眉,淡淡的说道:“我本来没想救你,不过是顺便,而且也不是本郡主救的你,是这钱大侠救的你。”

    苏慕影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朝着钱三走过去,不等他开口,钱三飞快的说道:“俺可不是为了救你,俺是救俺家的小媳妇儿。”

    苏慕影愣住了,指着钱三,望了望不远处的云染,一句也不敢吭,长平郡主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他可不敢招她,不过想到长平郡主那恼火却又无奈的面容,苏慕影忽然觉得有些舒畅,这世上原来也有令长平郡主磨牙的人,不错不错。

    宁小爷盯着钱三,左思左想的想主意,该如何收拾这家伙,武功吧,打不过人家,下毒吧,这人好像百毒不侵,比贱吧,这人比他还要贱,他是没一样拿得出手啊,宁小爷觉得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无精打彩的。

    白泽已经走到苏慕影的身边,关心的询问苏慕影:“苏大人,你怎么好好的被他们抓住了,还被他们从身上搜出了通敌叛国的密信。”

    白泽一提到这事,苏慕影的整张脸黑了:“我身上哪里来的通敌卖国的书信,那分明就是萧战的诡计,长汀知府是萧战的人,他抓住我的时候,顺便把一封密信塞在我的身上,说是我写的密信。”

    “果然是这样,这些该死的家伙。”

    白泽愤怒的叫起来,认真的望着苏慕影:“苏大人,你放心,只要回到京城,皇上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不过前方只怕危险重重,他们一定会阻止我们进京的。”

    苏慕影担心的说道,身后的云染凝眉望着他们两个人,忽地望向了身侧的钱三,脸上笑意明媚,眼神却暗潮涌动,让人一看便知道这女人不怀好意,云染笑容满面的望着钱三。

    “钱三,我要去西雪的京城办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前往京城,还是回你的山寨?”

    钱三飞快的开口:“小媳妇在哪,钱三就在哪儿,俺一定要保护好小媳妇,不能让小媳妇被人欺负了。”

    钱三一脸的忠心,看得别人一脸的汗,云染却笑得更加的明媚,她之所以笑得如此的灿烂,是因为想到钱三的本事,和钱三手里的人,这最后的一截路,只怕困难重重,她们人手未必够用,要知道这恭亲王爷萧战手中可是拥有不少兵马的,这西雪就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天下,所以他们要想顺理的抵达京城,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有这么好的帮手,何不拿来用用。

    反正这家伙的武功很厉害,不用白不用。

    “好,那我们准备前往京城吧。”

    云染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开口说道:“我想再往前面走的话,各个城镇,肯定挂着苏大人的画像,也许连白大人和我还有宁景的画像都有,所以我们要易容而行,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每个人要易容的角色,另外白大人身为金刀卫的统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露面了,只要暗中行动就好,金刀卫是西雪皇手中一份隐秘的兵力,若是被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知道,肯定会削掉这份兵力的,所以从现在开始白统领不要再露面了。”

    白泽飞快的点头:“好。”

    云染又分配其他人要易容的角色,钱三的神容不需要再易容了,因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脸,至于他先前在石塘镇救他们的事情,当时太混乱,又推着火药车,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他现在依旧是最安全的一个。

    云染望了一圈后,别人都好安排,苏大人苏慕影是最难安排的一个,因为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学究的味道,让人很容易就会识破他的身份,倒是她和宁景容易安排一些,宁小爷被指定易容成一个小丫鬟,云染则易容成一个俊俏年轻的小公子,脸上并没有花多少的妆,只略改一改,穿了一套男装就成了。

    苏大人易容成云染生病的爹,苏慕影苏大人一连声的道着罪过,人家的爹远在千里之外好好的,这会子他竟然成了人家的爹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云染懒得理会他,给宁小爷易了容后,自己易容,又替苏慕影易了容,最后众人对了一番词儿,编了一套瞎话,而且这瞎话中出力最多的就是钱三,别看钱三这人生得粗壮,但关系很广,路子很多,很容易的便替云染等人编造出一套身份出来,又替他们编造出一套说词出来,最后商量定了,众人总算动身了。

    云染和苏慕影带着宁景坐一辆马车,马车后面尾随着几名手下,众人低调而行。

    至于钱三,带着几名手下一路伪装成保护云染的保镖,不过这家伙有些不务正业,经常不见人影,云染也懒得理会他,不过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现身。

    众人浩浩荡荡的一路离开了石塘,前往西雪的京城而去。

    石塘镇,所有兵将搜索无果后,确认一件事,苏慕影和那些救他的人,全都离开了石塘。

    石塘某间宅院里,正厅里随意的歪靠着一人,这人身着一袭绛紫的金钱绣蟒的锦衫,手中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品着茗,那微热氤氲的茶水,使得他的面容越发的魅惑迷离,瞳眸幽暗凌厉,唇角是凉薄冷寒的笑意,神容中淡淡的若有所思。

    直到门外响起一声轻叩声,他才缓缓的抬眸,眸光疾射出森冷阴骜的寒芒,飞快的开口:“进来。”

    一名手下飞快的推门进来,一走进来便恭身的请罪:“属下该死,让苏慕影逃了,另外他们的人一个也没有抓住。”

    正厅里俊美魅惑的男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他们倒是有些能耐,看清楚今晚是何人来救苏大人的吗?”

    “回爷的话,看清楚了,属下让人把今晚救苏大人的那些贼人的画像,画了出来。”

    手下双手恭敬的奉上一迭画像,那歪靠在软榻上的人,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把这些画像张贴在各大城门口,让他们集中兵力的抓这些家伙。”

    “是的,爷。”

    手下收回手中的画像,转身要往外走,但是那本来喝茶的人无意的瞄了一眼他的手中画像,眼睛不由得下意识的眯起来,飞快的开口:“站住。”

    手下一惊,飞快的站住,那人站起了身,徐徐的走过来,伸手取了手下手中的一张画像,仔细的观看了一下,眸光满是暗潮涌动,没想到竟然是大宣的长平郡主云染,她竟然来了西雪,当初他一直想把她带到西雪来,她不肯来,现在终于来了。萧北野看到云染的画像,心中那些被压抑的思念统统的涌现出来了,眸光深邃幽暗,手指紧握着手中的画像,云染,本世子是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弃本世子于不管不顾呢,不过这一次自然你来到西雪,那么就别想顺利的离开。

    萧北野手指一握,命令下去:“这张留下,把别的画像张贴到各个城门口。”

    “是,爷,”手下松了一口气,闪身离开,萧北野徐徐的走到房间的窗户前,打开了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云染,没想到你竟然来西雪来,看来我们很快要见面了,本世子倒想看看你这一次能在西雪掀起怎样的轰动,本世子很期待。

    云染和苏慕影宁景等人一路往西雪的京都而来,率先到了浔阳城,浔阳城的城门上张贴着好几张画像,第一张便是通敌判国的苏慕影苏大人,苏大人看着自己大大的画像被人张贴在城门前,还在画像上写着大大的字,通敌卖国的要犯,差点没有气死,本来没病也被气出病来了。

    除了苏慕影苏大人外,城墙门前还张贴着宁景,白泽的画像,而他们的画像上倒是没有写什么字,不过浔阳城门前,盘查的人很多,每一辆进出的车辆都严格盘查了,云染和宁景二人大摇大摆的坐了马车一路往城门前驶来。

    反正现在他们又不是画像上的人,他们担心什么,云染对于自己易容的技术还是深信不疑的。

    前面的兵将刚开始盘查他们,问驾车的护卫,什么地方人,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然后掀帘检查,翻身下马的钱三,有条不紊的回着话。并主动的掀了车帘让兵将检查,在看到宁景宁小爷的脑袋歪在云染的肩上时,钱三的眼睛绿了一下,眸光霍霍的盯住了宁景,宁小爷立刻感觉到了这人的嗜杀之气,想到他那句把他扒光了让所有人看小鸡鸡的话,立马规矩的放开云染的肩,规矩的坐好。

    那检查的兵将开始对着马车里的人提问,云染淡定不卑不亢的回着话,把先前钱三教他们的话说了一遍,那兵将倒是没有半点的怀疑,又询问了马车上脸色腊黄似乎随时要断气的苏慕影一些简单的问题,放下了车帘,正在这时候,马车后面有吵闹声响起,原来有人在后面闹起事来了,检查苏慕影等人马车的兵将,立刻挥手让他们离开,径直的领着人往后面走去。

    云染等人的马车刚离开,后面响起了马蹄声,直听得城门前,整齐响亮声音响了起来:“见过世子爷。”

    宁景飞快的掀空往外张望,便看到那一抹绛紫的身影高坐在马上,如天神一般威武,意志风发,宁景下意识的轻语:“萧大哥。”

    云染正好看到那一抹烟霞一般的身影从眼角飞过,她掉头悠闲的歪靠在马车上,好像没看到一般,倒是宁景想到了什么,满心的不畅,一言不吭。

    马车顺利的离开了浔阳城,一路往京城行来,跑上虽然各个关卡盘查得很严,但是都被他们躲过去了,每一个关卡钱三都显现出足够的智慧,使得他们这一行人顺利的躲过了西雪兵将的搜查,云染对于钱三这个人,越来越怀疑,这家伙究竟是谁啊,能力大,本事高,手下又多,在和西雪的兵将交手中斗智斗勇,竟然把那些兵将一个个都糊弄了过去。

    这钱三大有名堂,他缠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云染都没有想透这层理。

    这一日傍晚,众人在一连串的斗智斗勇之下,终于赶到了西雪的京城,不过没来得及进城,便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数道身影高据马上,为首的人身着黑色的锦衣,玉带在风中簌簌招摇,那俊美的面容拢着一层魅惑狂野,瞳眸幽光闪烁,唇上却是潋滟动人的笑意,他拦住云染的马车,明朗的话响起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长平郡主驾临我西雪,身为朋友岂能不好好的招待。”

    云染一听这声音,眸光暗了暗,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掀帘往外张望,正好看到萧北野眉眼灼灼的望着她,逐笑着说道:“西雪的萧世子果然不是寻常人,本郡主低调而行,没想到萧世子也能够闻风而动,这一路上本郡主可没有少听西雪的百姓对萧世子的赞誉,看来果如传闻一般,萧世子在西雪权势滔天啊,身为你的朋友我不胜荣幸。”

    云染表面客套,实则话里却布满了讥讽,所谓权势滔天,无非是说他野心勃勃的想谋夺西雪皇的权位罢了。

    萧北野眸色暗了暗,忽尔笑了起来:“既然长平郡主到了西雪,理该让我这个朋友来好好的招待招待,长平郡主请。”

    萧北野一言落,不等云染开口,便望向马车上的宁景,温润而语:“小景,怎么不叫萧大哥了,没想到小景竟然是我西雪的太子殿下,往日倒是萧大哥怠慢你了。”

    宁景依旧一言不吭,眸光幽怨的望着萧北野,这一路上行来,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事,萧大哥和他是敌人,他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萧大哥了。

    云染眸光幽暗下去,飞快的望向萧北野,看来苏慕影所说的内阁,还是有恭亲王爷的人,所以才会泄露了宁景的身份,现在宁景可是很危险的,她真的有点后悔把他带进西雪来。

    云染手指紧握,笑望向萧北野:“看来本郡主没有说错,在西雪任何一点小事都瞒不过萧世子,不过既然是太子殿下回京,萧世了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这阵容是否太过于简单了。”

    萧北野哈哈一笑,望向云染说道:“虽然本世子知道小景是太子爷,可是这要皇上承认了小景的身份,还要朝中的大臣承认了小景的身份,若是没人承认他的身份,即便他是真的太子爷,恐怕本世子也没办法高调的接他进京,所以还是等小景见了皇上,让朝中的大臣认可了他的身份后,再隆重的招待他吧。”

    宁景因为萧北野的话,脸色微暗,萧北野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朝中的大臣不承认他的身份,他就不是西雪的太子爷,虽然他不在乎这什么太子爷的身份,可是听到萧大哥这么说,还是心情十分的郁闷。

    云染冷笑一声望向萧北野:“本郡主倒不知道你们西雪竟然还有这种规矩,太子殿下还需要朝臣来承认,这不是皇上的家事吗?皇上的家事何时轮到朝臣来干涉了,难道西雪皇只是一道摆设不成?”

    萧北野眸光幽暗下去,云染依然和大宣的时候一般的难缠。

    他很期待她在西雪的表现。

    马车外面,钱三的声音恰好响了起来:“小媳妇儿,钱三的肚子饿了,小媳妇儿,我们进城去吃东西吧。”

    钱三话落,萧北野飞快的望向端坐在马车旁边歪靠着的粗壮矮胖,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只见钱三眼睛眯成一条月牙缝儿,眼巴巴的望着云染,萧北野本来以为这话是对别人说的,此时见这矮胖粗壮的男子竟然是对着云染说的,不由得被雷,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云染难得的没有不理钱三,能挫败萧北野,钱三倒也有点作用,所以云染眉眼温融的说道。

    “很快就进京了,你就知道吃吃。”

    钱三一脸嘿嘿笑,望向那端坐在马车前面的萧北野:“这位兄弟,你挡着我们道了,我和我家小媳妇儿饿了,我们要进京吃饭,你快点让开。”

    萧北野醒神,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是绝对不相信云染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物会嫁给钱三这样的人的,所以萧北野理也不理钱三,一双瞳眸幽幽的望向云染。

    “云染,你不会玩真的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你的口味可真是与众不同。”

    云染扬眉轻笑,挤了挤眼睛,朝着萧北野说道:“你知道的,有些人虽然不中看,不过有实用。”

    她话一落,钱三立刻挺胸昂首,俺是那个不中看但实用的。

    云染看他的动作,眼神有些暗,不过当着萧北野的面,她绝对不会表现出半分的情绪,云染飞快的又说道:“不过有些人中看却不中用。”

    萧北野的眼神一下子暗沉下去,宁景飞快的接口:“云姐姐,你说的不会是萧世子吧。”

    宁景已经调适好了心情,虽然先前没见到萧北野,他有些无法接受,但是见到了萧北野,听到了萧北野刚才所说的话,他是真的明白了,萧北野并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人,他和他永远不会再成为好朋友了。

    云染笑瞪向宁景一眼:“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是,云姐姐。”

    宁景乖乖的应声,萧北野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很快调适好心情,抬眸笑望向云染:“本世子在大宣多蒙长平郡主的招待,今日长平郡主到达我西雪,我自当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长平郡主。”

    云染没说话,钱三飞快的冷哼:“我不同意,我家的小媳妇不需你招待,我自会招待。”

    萧北野脸一暗,瞳眸闪过凌厉,飞快的瞪向钱三,那瞳眸雷霆雨露,阴风阵阵,不过钱三并不惧他,冷冷的回瞪了过去,萧北野不由得错愕,这男人一看就是个粗笨的,没想到一双眼睛却是敏捷狠烈异常,他待要细看,忽的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数道骏马急速的飞奔而来,为首的马上,一名红衣女子,手执黑色的马鞭,马鞭缠绕在手上,周身上下散发出狠戾,一双瞳眸飞快地朝着云染的马车望来,人未近前,声音却先到了。

    “来人,把罪臣苏慕影给本小姐拿下。”

    这女子话音一落,身后的骏马之上,数道身影腾空而起,直直的往云染的马车四周落下来,每个人的手中银芒闪过,长剑齐刷刷的对准了云染的马车,那女子已策马奔了过来。

    她奔到马车前,并没有先抓苏慕影,而是飞快的望向了高据马上的萧北野,那娇俏的面容上,一扫之前的狠戾,散发着的是属于小女子的娇羞温婉,柔柔的开口:“萧大哥,我领了王爷的旨意,带人前来助你拿下罪臣苏慕影。”

    萧北野眸光暗了暗,唇角是张扬的笑意,这女子乃是恭亲王萧战手下的第一等大将,护国将军游牧的女儿游清烟,游清烟从小喜武,又深得父亲的喜爱,亲自教授她武功,所以别看她小小的年纪,武功却十分的厉害,这位游家大小姐喜欢的人正是恭亲王府世子萧北野,而恭亲王萧站也同意了这样的事情,两人现在虽然未定亲,却是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这位游家大小姐肯定会嫁给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为妻的。

    不过萧北野并不喜欢游清烟,可是却碍于自个的父王,所以维持着基本的礼仪。

    萧北野看着游清烟,淡淡的挑高眉:“要你抓什么人,苏慕影我会带回去的。”

    游清烟飞快的开口:“是王爷看萧大哥还没有回去,所以让我带人过来和萧大歌一起把苏慕影带回去,交给刑部尚书。”

    游清烟一言落,手中马鞭一甩便对着马车狠狠的抽过来:“来啊,给我把罪臣苏慕影给本小姐拿了。”

    马鞭如一条游龙一般的甩到马车上,萧北野正想动手拦住,马鞭却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钱三抓住了马鞭,手下一用力,内力泻出去,直震得游清烟虎口发麻,手腕一松,马鞭掉落在地上。

    游清烟什么时候吃过这个苦,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大叫:“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动本小姐的马鞭,分明是找死。”

    她说完身子一纵便欲飞疾过来杀钱三,萧北野及时的拉住了她。

    马车里,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向萧北野,淡淡的微笑:“原来西雪别的没有,专门生产泼妇。”

    云染话一落,那游清烟掉首望过来,脸色阴森而难看,咬牙狠声:“你竟然胆敢说本小姐是泼妇,你是找死吗?”

    游清烟一直以恭亲王府的儿媳妇自居,而且她自认恭亲王爷早晚要取代当今的皇上,那么到时候她就是太子妃,这些人竟然胆敢招惹她,分明是找死。

    云染笑望向高据马上的红衣女子,本来娇好的面容,被那狠戾凶煞生生的破坏了,显得狰狞而丑陋,云染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了你是泼妇,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吗?”

    “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统统的拿下。”

    游清烟话一落,先前围住马车的护卫齐齐的闪向马车,欲拿马车中的人。

    钱三陡的一运力,手指一挥,强大的劲气挥洒出去,只挥得这些人统统的往后倒退出去,一时竟不敢动,。

    没想到这些人里竟然有武功如此厉害的人,他们恐怕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马车上,云染笑望向萧北野:“萧世子不是说远来是客,要好好的招待本郡主吗,难道这就是萧世子何谓的招待,那本郡主真是大开眼界了。”

    云染话落,萧北野脸色难看的望向游清烟,游清烟不看萧北野,一双眼睛却盯住了云染,满脸的嫉恨,狠狠的指着云染:“原来,原来你就是萧大哥说的那个长平郡主,本小姐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是你,本小姐倒要好好的会会你了,凭什么萧大哥认为你比我好。”

    游清烟话一落,身子一纵,飞身捡起地上的马鞭,那马鞭狠狠的甩了过来,对准云染的脸抽了过来。

    钱三正欲伸手,马车里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出来,飞快的阻止了钱三,那白玉似的手迅疾的迎上了那奔过来的黑色马鞭,手指灵动翻转,眨眼间抓住了马鞭,马鞭两端,两人催动内力相博起来。

    在场的人不少替云染担心起来,谁也不同情这位游家的大小姐,分明是泼妇一个。

    云染唇角擒笑,手指陡的一催,内力泻出去,直逼得握着马鞭的游清烟手指麻木,下意识的一松,马鞭松了开来,云染陡的一握马鞭,对着游清烟狠狠的抽了过去,啪啪啪三声响,游清烟被云染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三下,她尖锐的叫声响起来。

    “萧大哥救我。”

    云染第四鞭挥过去的时候,萧北野飞快的抓住了云染的马鞭。

    “长平郡主请息怒。”

    “本郡主身为西雪皇的客人,负责护送太子殿下回京,没想到却遇到这样泼妇似的女人,本郡主不教训她又教训何人。”

    云染阴森森的瞪着对面的萧北野,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本世子替她向长平郡主道歉。”

    萧北野话一落,游清烟叫起来:“萧大哥,抓住她们,你忘了他们是苏慕影的同党,他们是我们西雪的敌人。”

    “是吗?我乃大宣的长平郡主,今日竟然成了你西雪的敌人,这话若是你们西雪皇说出来的,我想我二十万云家军不日便可抵达你西雪边境,你西雪如此狂妄,逮谁便说谁是敌人,你以为我们大宣的人会怕你们西雪吗?”

    云染冰冷嗜血的话铮铮响起,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骜的瞪着游清烟,这个蠢女人,说话不经大脑。

    游清烟还想说话,萧北野已经朝着游清烟大喝:“住口,长平郡主乃是我西雪的客人,你胡言乱语什么。”

    游清烟立马眼眶红了,狠狠的咬着牙,她知道,她就知道萧大哥喜欢这个女人,她是好不容易从西雪的使臣嘴里打探来的消息,听说萧大哥在大宣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叫云染的女子,本来她正想找这个女人算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来了西雪,还如此强势,她以为在西雪的地盘上,她会怕她不成。

    游城烟的瞳眸一片阴霾之色,紧咬着自己的银牙,慢慢的开口提醒萧北野。

    “萧大哥,你忘了王爷下了旨意,让你立刻抓住苏慕影,把他送到刑部去待审。”

    萧北野眼神陡的幽暗,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对游清烟这个女人更加的讨厌,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游清烟是他父皇中意的儿媳妇,他不待见游清烟,却不能违抗自己父王的意思,萧北野飞快的望向云染,沉声说道:“长平郡主,你是我们大宣的客人,但是你马车里的苏慕影却是我西雪的罪臣,本世子必须拿下他送往刑部去。”

    萧北野一路上一直没有抓住苏慕影和云染等人,一连几个关卡都被云染他们逃过去了,萧北野经过盘查,最后认定了他们这一队人就是云染等人,而马车里那个伪装成病人的不是别人,乃是苏慕影。

    萧北野的话一落,身后的骏马之上数道身影飞疾而下,团团的包围住了云染的马车。

    云染丝毫不惧,淡淡的浅笑的开口:“我不认为苏大人有罪,所以我不会把他交出来的。”

    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提醒云染:“长平郡主,这里是西雪,不是你们大宣。”

    萧北野不想云染吃亏。

    不过云染并不打算把苏慕影交出来,既然她当初在石塘把苏慕影救了出来,那么今日就不会把他交出来,难道萧北野以为他们能在此拿下她不成。

    云染轻笑起来,事实上她早就命白泽进宫去禀报皇帝,她在这里和萧北野纠缠,只不过是为了等待西雪皇的驾临。

    萧北野脸上笼罩着一层幽暗难明的光芒,紧盯着云染,手指握了起来:“云染,那本世子得罪了,本世子拿下苏慕影,稍后再向你请罪。”

    萧北野话音一落,手指一挥,下了命令:“来人,把苏慕影拿下。”

    云染则望向钱三,笑眯眯的说道:“钱三,保护你家小媳妇的时候到了,上吧。”

    “谁敢欺负我家小媳妇,分明是找死。”

    钱三大手一挥,沉声命令:“来人啊,有人想抢你们家夫人,谁上来杀谁,看谁敢动。”

    钱三一派土匪行径,萧北野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听钱三一口一声小媳妇,一口一声夫人,只觉得无比的阻心,没想到云染不乐意和他亲近,竟然可以和钱三这样的莽夫纠缠,当真是令人恼火。

    两帮人眼看着要打了起来,忽地城门方向,有兵将迅速的奔跑了出来,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后面有兵将大叫:“皇上嫁到,闲人让开。”

    “皇上驾到,闲人让开。”

    数道车驾遥遥而来,当先是一道明黄的车驾,后面是数道骏马尾随,一路保护着皇帝的车驾而来。

    本来要上前拿人的萧北野等人飞快的翻身下马,众人齐齐的跪地齐呼万岁,虽然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有野心,但是却不能明目张胆的盯着这皇位,反而是越发的恭敬,在人前做出忠臣良将的嘴脸。

    所有人跪下来,云染的马车上,一直装病的苏慕影飞快的滚下了马车,扑倒在地,哀哭连连。

    “皇上啊,皇上,老臣差点就见不到皇上了,皇上替老臣做主啊,老臣是为了接太子殿下回京,没想到长汀知府竟然栽脏陷害老臣通敌叛国,皇上替老臣伸冤啊。”

    苏慕影一番哭诉过后,明黄的车驾之中有人咳嗽了几声,一只纤细的青筋隐现的手指轻伸了出来,掀帘往外张望,他第一眼并没有看苏慕影,而是望向了了云染的马车,不过宁景此时缩在马车里,连脸都没有露一下。

    西雪皇失望过后,望向苏慕影,飞快的开口:“爱卿平身吧,朕?”

    西雪皇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城门前,马蹄声急速的响起来,扬起滚滚的尘土,滚滚尘土之中,有急骑奔来,为首的人飞快的跃身而下,急扑了过来,人未靠近,便对着苏慕影当头痛喝:“苏慕影,你好大的胆子,不但通敌判国,还胆敢到皇上面前哭诉,皇上因为你的事情,最近的病更重了,你这种不忠不明的逆臣贼子,留着也是祸害,来人啊,把苏慕影拿下。”

    此人话一落,身后急奔出数道身影,直扑向苏慕影,完全无视在场的西雪皇。

    苏慕影的脸色陡的难看起来,这恭亲王萧战真是狼子野心,当着皇上的面竟然胆敢如此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等贼子不除,就算他苏慕影死了,也死不瞑目啊,苏慕影心中悲凉。

    眼看着恭亲王萧战的手下要扑到了苏慕影的身上,忽地身后的马车里,银芒急速的闪过,数道暗器嗖嗖有声,直射向扑向苏慕影的几名手下,那几名手下飞快的收手倒退,暗器落了个空。

    云染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来:“这位想必就是西雪的恭亲王阁下吧?不知道恭亲王阁下为何要认定苏大人通敌叛国,苏大人明明是前往我大宣去迎接西雪的太子殿下,怎么好好的又成了通敌叛国罪臣了。”

    恭亲王萧战飞快的抬眸,一双深邃的挟风带雨的眼睛飞快的射向了云染,瞳眸遍布着幽深的煞气,这人一看就是个煞星,不过却是生得分外的俊美,按照道理有萧战这样的儿子,他年纪应该不轻了,但是此人却不显老,反而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狂妄睥睨天下的霸气。

    云染微微的错愕,没想到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竟然如此的年轻,萧北野和他站在一起一比,竟然显得单薄了一些,而他更显狂妄,不可一世的狂妄,那种骨子里的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很多人不敢看萧战一眼,只要看他一眼,便唬得垂下头不敢看他。

    但是云染只是略惊讶于这位王爷的年轻,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恭亲王萧战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盯着马车之中的女子,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却是不卑不亢的温雅,清冷的神容,清澄的瞳眸,萧战忽地唇角勾出了笑意,这女子有意思,她就是传说中大宣的花王,大宣智慧无双的长平郡主吗?果然是有趣。

    不过胆敢在他手里动人,她的胆子倒是不小,萧战嗜血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本郡主别的没有,胆子还是有些,不知道恭亲王为何一口咬定苏大人通敌叛国,难道仅凭一封书信吗?那么本郡主可以告诉恭亲王爷,这封密信是伪造的,本郡主可以立刻让这封密信现出真伪来,恭亲王爷要不要本郡主给王爷展示一下?”

    云染话落,恭亲王萧战瞳眸陡的幽暗下去,这个丫头倒真有些本事,恭亲王萧战没有说话,西雪皇立刻沉声开口:“恭亲王,那封密信呢,立刻交给大宣的长平郡主,朕想知道苏大人究竟是真的通敌判国了,还是有人栽脏陷害了,若是让朕知道有人胆敢栽脏陷害苏大人,朕定然严惩不货。”

    西雪皇虽然面容苍白,神容瘦弱,不过周身笼罩着威仪霸气,自有一股皇家的气场。

    萧战飞快望向萧北野,萧北野看到自个父王眼里的恼火,心中微微的沉,父王这是怪他办事不力了,他来城门这里拿苏慕影,却到现在没有把人拿下,反而是让皇上赶了过来,现在看来云染先前之所以与他纠缠,其实是因为她早就派人去通知西雪皇了,所以皇帝才会赶了过来。

    萧北野一言不吭,飞快的把手中的书信交到了云染的手上,云染笑望向萧北野。

    “萧世子,你说苏慕影只是一个内阁学士,他通敌叛国可不可笑,谁要他通敌叛国,他能给别人什么好处啊,这封信其实很简单,本郡主不用试也知道,有人用苏慕影的字描出了这样一封通敌叛国的证据,但是你知道吗?这封信上会有压痕,本郡主只要用药水一试,便可现出这封密信上的一个个压痕。”

    云染话一落,萧北野脸色僵硬住了,不远处的恭亲王萧战,瞳眸幽沉至极,忽尔仰天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先前前往大宣的使臣们回来说,大宣的长平郡主是个聪慧绝顶的人物,本王还不相信呢,现如今一见,果然是聪明无双的。”

    恭亲王萧战话一落,脸色陡的冷沉幽暗,朝着身后的手下大喝:“来人,立刻前往长汀,拿下长汀知府,竟然胆敢栽脏陷害苏大人,分明是找死。”

    萧战没想到这位长平郡主一现身,便让他折损了长汀的一名知府,她还保住了苏慕影,这女人果然够聪明,他倒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至于死了一个长汀知府,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损失。

    云染的声音响起来:“恭亲王爷不用在下演示一番吗?”

    恭亲王萧战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本王相信,长平郡主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苏大人定然是被人栽脏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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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流产

    恭亲王萧战命令手下前往长汀去抓长汀知府进京受审,手下立刻前往长汀去拿人,端坐马车上的皇帝立刻下旨,内阁大学士苏慕影无罪。

    苏慕影磕头谢恩过后,看也没有看萧战父子二人一眼,飞快的开口:“皇上,臣幸不辱命,护送殿下进京来了。”

    “好,好。”

    西雪皇萧乾飞快的望向了云染的马车,云染望向缩在马车一角的宁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小爷这会子脸色有些白,一副我害怕我不安的样子,云染伸手把他拖出来,手脚俐落的抹掉了宁小爷脸上的妆容,又替他拽了一件衣服出来换上,然后推他下马车去和皇帝相认,无奈宁小爷死死的赖在马车上不下去,云染忍不住低吼道:“那是你爹,你怕什么。”

    “师傅,我害怕,我们回大宣去吧,我不想见他,我真的不想见他。”

    外面西雪皇激动的声音响起来:“瑾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是不是在怪罪父皇,所以不肯见父皇。”

    云染听出这位西雪皇的话中有伤痛,有深沉,又推了推宁景:“我们都到西雪了,好歹要见一见,要不然如此千幸万苦的来西雪干什么,好歹来一回见见吧。”

    可惜宁景依旧缩在马车里,连连的摇头,虽然他记不起从前的事情来,但是心底却有一种声音抗拒着西雪皇,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云染忍不住脸色冷了,吼起来:“你下不下去,不下去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马车外面所有人齐齐的一怔,这位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这样和太子殿下说话,然后众人便听到那蚊子似的微弱声音响起来:“好,我下去。”

    宁小爷终于从马车里下来了,他一下来,以恭亲王萧战为首的朝中数名官员,皆齐齐的跪了下来,朗声开口:“臣等见过殿下,恭迎殿下回京。”

    前方不远的西雪皇萧乾,不理会别人,紧紧的盯着那面容精致的少年,没错,是他的儿子,他是认得他儿子的,他从小没有少陪儿子,儿子长得像榆儿,他一眼便认出他来了,西雪皇萧乾的眼里一片迷蒙的雾气,激动的唤了一声:“瑾儿。”

    宁景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看到了马车之上的萧乾,有什么东西急速的从脑海中闪过,他蹙眉细想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西皇皇看宁景没有动,从马车上激动的下来,一向没精神的皇帝陛下,精神奇异的好,他飞快的走过来,拉着宁景开心的说道:“瑾儿,我是你父皇,你终于回来了。”

    西雪皇萧乾伸手一把搂过宁景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抬头望天,轻声低喃:“榆儿,我会保护他的,我会倾尽我一切保护好咱们的儿子的。”

    宁景想挣扎,可惜抱着他的人,骨瘦如柴,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十分的微弱,他的手臂十分的纤细,他的身子瘦弱如柴,若是他一个大力,会不会因此而害了他,所以宁景忍耐着,西雪皇萧乾早就听到苏慕影说过儿子脑子不好的事情,所以并不在意,他一定会找到天下最有名的医生治好自己儿子的脑子,他是西雪的太子,他会让他坐上西雪的皇上之位的,他的所有都是他儿子的,不是别人的。

    萧乾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下首跪着的恭亲王萧战,唇角一抹阴冷的幽芒,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福大命大,两年多前派出去的杀手竟然没有杀死他,明明当时手下禀报说砍了他一刀,怎么会没死成呢,不过现在他脑子不好,是个傻的,试想这西雪的朝臣以及百姓如何会承认这样的一个傻太子,萧战冷笑连连,不过飞快的开口。

    “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皇上喜迎皇子回宫。”

    西雪皇萧乾飞快的望向下首的恭亲王萧战,沉稳的下令:“恭亲王爷,立刻给朕下旨诏告天下,皇子萧怀瑾即日起乃是西雪的太子殿下,今大赦西雪,喜迎殿下回宫。”

    西雪皇萧乾的话落,恭亲王萧战的眼神立刻幽暗无比,大手一握压抑了下去,沉声领命:“是,臣领旨。”

    西雪皇放开宁景的身子,伸手拉着宁景,一路往自己的车驾行去,宁景挣扎着回首望向云染,却见到云染挥手,示意他稍安勿燥,宁景才安心的没有挣扎,实在是他看着这西雪皇,觉得他太可怜了,这男人让人觉得不忍心拒绝,他瘦弱如竹的纤细身子,包裹在明黄的的龙袍之中,让人觉得心头涌起怜悯,宁景身为揽医谷的小神医,虽然顽劣,但是有其善良的一面。

    前面皇帝的车驾驶动,后面的苏慕影恭敬的请了云染一路进城。

    云染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马车一路进京去了。

    马车外面的萧北野,眸光深深,他身侧的恭亲王萧战狠狠的瞪了自个的儿子一眼。

    护国将军府游家的千金小姐游清烟则是瞳眸嗜血的盯着那离开的马车,大宣的长平郡主是吗?竟然胆敢打她,她给她等着,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游清烟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皇帝的车驾以及云染的马车一路进京,前往皇宫,端坐在马车之中的云染忽地睁开眼睛望向了外面,她想到了一件事,钱三呢?那个一直叫嚷着小媳妇的钱三什么时候如此安静了,云染飞快的问暗处的龙一:“钱三去哪里了?”

    “回郡主,在西雪皇出现的时候,钱三便悄然的带着人离开了。”

    云染没有说话,眼神微微的眯了起来,这钱三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从他出现开始,这人就是个谜,云染飞快的从头开始仔细的捋,这家伙出现的时候就有些诡异,和她一照面就叫她媳妇,后来更是种种的忠心,确实是一心一意一路护送她们进京的,她自认不是国色天香,足以迷得别人神魂颠倒的女子。

    所以钱三这个人在出现前恐怕就认识她了,而且他还知道宁景是她的软肋,一出手便目标明确的对准了宁景,使得他们束手无策,若是他掳别人,对她压根不管用,所以说这个人是极端了解她的人,不但知道她的软肋,还知道她擅长使毒,她身边能力好,又有本事处处嵌制她的人可是不多,只除了?

    云染瞳眸蓦的睁大了,她想到了一件事,她先前看到钱三的时候,竟然把他错认成了另外一个,明明是两个完全不搭的人,她竟然能错认,所以说也许不是她错认,而是一种直觉,一个人即便神容改变,身形改变,身上的味道改变了,但那种骨子里的感觉是没办法改变的。

    云染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可能是真的,想到那人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想到他身上浓郁古怪的香味儿,分明是故意掩盖的,想到他小媳妇儿小媳妇儿的乱叫,想到他说亲个小嘴儿,要不摸个小手儿的无赖样,云染的脸忽然变得像调色盘一样,变了好几变,牙齿狠狠的磨起来,手指紧握,现在她有一种很想很想掐上某人的脖子,最好狠狠的掐死他,一路上他差点没有玩死她,他这是有多狠她啊,竟然这么干。

    不过现在只是她的怀疑,她要想办法确认一下,而且这件事很好确认,云染笑了起来,心情忽地明朗,身边危险重重的暗潮,忽地不那么令人厌烦了,知道那个人就在身边,她只觉得安心。

    马车外面,西雪百姓的议论声飞快的传进来,打扰了云染的思想。

    “你知道吗?听说皇子回京了。”

    “没想到我们皇上竟然有儿子,这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用,听说这位皇子是个傻子。”

    “真的假的,皇子是个傻子有什么用啊,”失望声传进来。

    云染的脸色陡的一冷,飞快的掀帘往外张望,便看到街道两边围满了人,不少人对着前面的车驾指指点点的,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之声,说得最多的是皇子是个傻子,就算接回了京,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的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好一个萧战,竟然放出了宁景是傻子的消息出来,先是有宁景是傻子的消息,再有西雪皇诏告宁景的身份,封宁景为西雪太子殿下,百姓只怕对皇上更加的失望了,明明是一个傻皇子,为什么还要封为太子,难道西雪要让一个傻子来当皇帝吗?恭亲王萧战真正是好手段。

    云染正想着,马车旁边有马蹄声响起,一辆轻骑驶了过来,紧挨着她的马车往前面驶去,云染抬首望去,便看到萧北野眸光深深的望着她,淡淡的叹息。

    “云染,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呢,他一个人在外面不是挺自由的吗?”

    萧北野虽然有野心,利用了宁景,但是对于宁景多少还是有一些怜悯之意的,所以这句话是有感而发。

    其实这时候云染已经有些后悔了,宁景回来肯定就是错误的,恭亲王萧战父子就是两只虎狼,他回到西雪来,分明是把自己置于虎狼之口。

    她真怕他出什么事。

    不过当着萧北野的面,云染一点表现都没有,抬眉轻笑:“萧世子这话没的可笑。他本来就是西雪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能回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萧北野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不想后面有人策马驶过来,与他的马车并排而驶,马上之人赤红着瞳眸狠盯着马车之中的云染,狠戾的话响了起来:“长平郡主,你打本小姐的三鞭子,本小姐今日记下了。”

    说话的正是游家大小姐游清烟,此时的游清烟恨不得掐死云染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抽她三鞭子,她游清烟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云染淡笑望向游清烟,这女人的脸上一道清晰的伤痕,正是先前她的马鞭子抽的。

    “好说,希望游小姐牢记着这三鞭子,千万不要乱说话,像个没有教养的泼妇一样,游小姐生为大家小姐,应该秉持着大家小姐的礼仪风范,不要像个泼妇在大街上撒泼,逮个人就说是你们西雪的敌人,要知道我们大宣和你们西雪是友好之国,不是什么敌人,要是游小姐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萧世子,问问恭亲王爷,看本郡主说得可对。”

    游清烟气得鼻子冒烟,她过来是警告云染的,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再次逮着机会教训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游清烟的手指紧握起来,狠狠的说道:“长平郡主,本小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吧,你太狂妄嚣张了,这里是我们西雪,不是你们大宣,还容不得你如此嚣张跋扈。”

    云染挑了一下眉,唇角笑意更浓烈,望向游清烟明朗的说道:“游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看见不平之事就会过问,看见撒泼之人就要教训,看见不公之事便要多言,这可能是习惯了。”

    云染说完看也不看那脸色铁青的游清烟,她懒得理会她,马车车帘放下之时,云染清淡声音响起来:“萧北野,本郡主真同情你。”

    一句话使得马车之外的萧北野,脸色笼罩着一层狂风暴雨,瞳眸幽寒阴森的瞪着游清烟,这个蠢女人,不聪明就不要随便招事,处处吃人下风,让他觉得十分的丢脸。

    游清烟看到萧北野的眼神,不由得抖簌了一下,不过她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倚仗,飞快的抬头盯着萧北野。

    “萧大哥,这女人分明是在挑拨,你可别中了她的奸计。”

    萧北野狠狠的瞪了游清烟一眼,他自然知道云染是挑拨,无奈她说的是真的,他真是倒霉,竟然要娶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为妻。

    ……

    前面皇帝的车驾中,宁景听到了马车外面百姓的议论声,脸色瞬间阴森冷冽,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他恼火的瞪着西雪皇萧乾。

    “我不是傻子,他们凭什么说我是傻子。”

    萧乾眸光迷雾蒙蒙,心痛无比,伸手拉过宁景的手:“怀瑾,是父皇的错,父皇没有保护好你,我们怀瑾过去十分的聪明,世人很少能及,你相信父皇,父皇一定会让你恢复过来的。”

    宁景飞快的抽回手,与西雪皇保持了一段距离:“是你要见我的,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现在见也见了,你还是让小爷离开吧,小爷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全是讨厌的人。”

    这什么西雪的人太讨厌了,竟然个个说他是傻子,他们才是傻子呢,若不是极力的忍住,宁景真想掀帘朝外面大喝,你们才是傻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他们竟然说我是傻子,我才不傻呢,我不傻。”

    “父皇知道,我们瑾儿不傻,瑾儿是最聪明的孩子。”

    西皇皇萧乾眼泪滚落下来,他们一家本来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榆儿被杀掉了,瑾儿脑子不好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害得他们这样惨的人竟然活得逍遥自在,不但如此,等到他死了,他的皇位他的一切还要被他们霸占着,凭什么,凭什么,他就算是毁掉这西雪的江山也不会便宜了那人的。

    西雪皇伸手紧握着宁景:“瑾儿,你留下吧,你留下父皇就有动力,我们一起替你母亲报仇,我们一起联手,只要你留下,父皇就可以支撑下去,父皇一定要除掉他们,把这万里江山留给瑾儿,这是父皇愧欠你们母子的。”

    西雪皇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宁景被他吓到了,定定的望着西雪皇萧乾,萧乾清俊的面容,此时只剩骨架子,分外的瘦弱,此时的他泪如雨下,宁景生生的被震憾了,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难受,他伸出手拽住了西雪皇:“你别哭了,小景心里难过。”

    西皇雪一听宁景的话,飞快的取了帕子拭泪:“瑾儿不怕啊,父皇这是第二次流泪,父皇不是爱哭的人,第一次是你母亲死的时候,这一次是现在,以后父皇不会哭了,瑾儿留下来陪父皇好不好。”

    宁景想拒绝,可是望着西雪皇含泪的眼睛,硬是说不出话来,最后闷声道:“可是我不想离开云姐姐,她若是留下,我就留下,她若离开,我也不想留下。”

    西雪皇的眸光慢慢的耀出亮光,温声的问道:“小景,你是不是喜欢你们云姐姐。”

    “是的,我只想和云姐姐待在一起。”

    宁景飞快的说道,西雪皇笑了,只要儿子愿意的,他一定完成儿子的心意:“好,父皇答应你,留长平郡主在西雪,让她一辈子陪着你,再不离开。”

    宁景想了想这状况,不由得笑了,若是让师傅一辈子陪着他,倒也不错。

    “好,如若云姐姐留下,我就留下来陪陪你。”

    西雪皇伸手拉着宁景,宁景难得的没有抗拒,他整个身心都在云染的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西雪皇的神情。

    太子殿下回宫,皇上让太子住在宫中,云染身为太子的朋友,自然是西雪国的上宾,所以也被留在了宫中。

    宫宴。

    一来为了庆祝太子殿下回京,二来感谢长平郡主一路护送太子殿下回京,皇上下旨设宫宴,让朝中的大臣以及内眷作陪,皇上要把太子殿下介绍给朝中的大臣,还要给太子殿下选妃。

    朝中的大臣不由得齐齐变色,不少朝中的大臣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太子殿下,一来太子是傻子,二来这西雪早晚要变天,太子最后只是死路一条,他们若是嫁女儿,女儿可就是去送死的份。

    各家大臣家中的小姐知道了这情况,不由得个个哭闹了起来,相较于嫁给太子殿下,她们宁愿嫁进恭亲王府去,不能嫁给恭亲王爷为妻侍,嫁给恭亲王世子也行啊,她们不要嫁给太子殿下。

    整个京都的小姐都哭闹了起来,不过随着恭亲王爷萧战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家不敢吭声了,安份守己的给自家的女儿梳妆打扮,一路揩了进宫赴宴。

    宫中,宁景正在云染的殿内里说话。

    “师傅,西雪皇想让我留下来,你说我留下还是不留下。”

    宁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想到西雪皇可怜的样子,一个皇帝在他面前哭成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不忍心,除了不忍心,还有心疼。

    云染瞄了一眼,不知道西雪皇是如何和宁景说的,这小子竟然动了恻瘾之心,他可不是轻易动心的人,看来西雪皇过去对这小子不错,所以他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你若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西雪不安全,你要小心些,别轻易相信别人。”

    “可是人家不想离开师傅,”宁景一脸的忧愁,他不想离开师傅,离开师傅他觉得心里慌慌的。

    云染飞快望他:“你是我养的还是我生的啊,这么大个人动不动说离不开师傅,你不觉得羞我都觉得羞了。”

    “师傅,人家?”宁景嘟嘴,云染直接的挥手教育他:“你要慢慢学会独处,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吧。”

    他不嫌烦,她还嫌烦呢,这家伙一天到晚净给她招事,她自从救了他就没有省心过,现在终于找到他爹了,她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她只觉得整个人无比的清爽,虽然心中多少有些担心他,但是依照云染所想,这西雪皇并不是无能之辈,保护个儿子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父皇他说?”宁景正想说父皇说了,可以让他和师傅永远住一起,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出来,殿门有一个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宁景施礼:“太子殿下,皇上请殿下前往上书房一趟。”

    宁景望了一眼那太监,有些恼火,好好的让他去上书房做什么。

    其实西雪皇是召了内阁的人,把宁景介绍给内阁的几个人。

    云染眯眼望着前来请宁景的太监,年纪不小了,不过走起路来,沾地无声,而且对宁景很恭敬,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看来这太监是西雪皇萧乾的人,很显然的这位皇帝确实不是一无所做,只不过是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权势太大了,所以皇帝要想扳倒他们,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染望向宁景:“好了,去看看你父皇叫你做什么,待会儿宫宴上见。”

    “行,那我去了。”

    宁景起身跟着那太监的身后一路离开了,这里云染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唤了两个宫婢进来,侍候了自己换了一套衣服,便让两个婢女领着她前往今晚宫宴的地方。

    这两个宫女一个叫月桂,一个叫冬梅,两个宫女是皇上指派过来侍候云染的,所以云染不担心她们是谁的人。

    一行三个人一路往宫宴的地方走去,路上,云染询问两个小宫女宫中的一些情况,例如皇上有几个妃子,宫中最得宠的是谁等等。

    两个小宫女倒也没有回避,但凡云染问的,都尽心尽力的回了,所以云染对于西雪宫中的情况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宫中并没有多少妃子,只除了最初恭亲王爷给皇帝娶了一个皇后,三个妃子外,现没有别人。而且皇后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现在宫中只有三个妃,两个生了小公主,另外一个并没有生孩子。

    这宫中并没有多少的主子,难怪看上去有些冷清呢。

    云染想着,前面带路的两个小宫女停住了脚步,齐齐的唤了一声:“见过游小姐。”

    前面一道身影飞快地走过来,先前她站在避光的阴影处,所以云染和两个宫女没有发现,现在才看清楚这出现的是何人,曾经被云染抽了三鞭子的游清烟。

    游清烟脸上阴森森的笑意,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亏,之前被云染抽了三鞭子,这让游清烟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而且最主要是她因为那三鞭子已经被西雪的不少人嘲笑了,平时那些小姐没少吃她的亏,现在她在城门前被长平郡主打了,所以这些小姐个个落井下石的嘲笑她,这让游清烟快疯了,所以立刻来找云染算帐。

    云染看到走出来的游清烟,再看游清烟青郁郁的面容,便知道这女人是找机会报仇了。

    “原来是游小姐,真是好巧。”

    云染淡淡的开口,根本没有半点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游清烟看到这样子的她,不由得咬牙切齿的叫起来:“长平郡主,你实在是太狂妄了,不错,你是郡主,可那是在你们大宣的土地上,你在我们西雪可什么都不是。”

    云染笑望向游清烟,心情极好的开口:“游小姐好像忘了,我是护送你们太子殿下回京的功臣,皇上都很厚待我呢,眼下我住的地方可是宫中,我应该算是你们皇上的贵客,这个身份不比我大宣的长平郡主身份差吧。”

    “皇上的贵客,呵呵,”游清烟冷笑起来,不过她算来也不笨,除了这两声冷笑,倒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这女人拦住云染就不会什么都不做。

    游清烟冰冷的瞪着云染,飞快的开口:“总之,本小姐一定要报回三鞭子之仇。”

    她话一落朝着云染扑了过来,云染脸色冷了下来,正想抬脚狠狠的踹过去,不想游清烟还没有冲到她的身边,不远处响起一道娇喝声:“住手。”

    数道身影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一身的华衣,头上珠钗轻晃,说不出的华贵,这女子一走过来,月桂和冬梅二婢便对着那华贵女子恭身施礼:“奴婢见过游妃娘娘。”

    游妃,护国将军府游家二房的嫡女,游清烟的堂姐游海蓉。

    游海蓉走过来望了游清烟一眼,不满的说道:“妹妹,你在做什么,长平郡主可是皇上的客人。”

    游清烟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暗光芒,唇角冷笑连连:“堂姐,她是皇上的客人,可是她打了你的妹妹,你有没有看到妹妹脸上的伤,就是这位郡主用皮鞭子抽的。”

    游海蓉飞快的掉首望了云染一眼,倒是十分的惊讶,没想到这天下竟然有人胆敢教训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堂妹,她倒是挺敬佩她的,不过游海蓉并没有说什么,望向游清烟说道:“宴席马上就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游清烟望向自己的堂姐,忽尔古怪的一笑,飞快的尖叫着冲向了云染:“她凭什么抽我三鞭子,害得我被整个西雪的夫人小姐嘲笑,我一定要收拾她。”

    游海蓉一看堂妹惹事,赶紧的冲过来拽游清烟,同时冷喝:“你疯了,长平郡主是太子殿下的贵客,你这是做什么?”

    云染本来想一脚狠狠的把游清烟踢飞出去,不过看到游海蓉冲过来,及时的收回了脚,游清烟拽住了她,游海蓉则赶紧的拉住自己的堂妹,让她放开,姐妹二人纠缠了起来,游清烟死命的拽着云染,云染手臂狠狠的甩了出去,拽住她的姐妹二人同时往后倒去,忽地游海蓉哎呀一声叫唤,脸色飞快的难看起来,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

    游海蓉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痛起来,她的脸色像一张白纸一般的白,飞快的往肚子望去,只觉自己的肚子下方热热的,有东西流出来,游海蓉脸色难看的痛叫起来:“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游清烟像逮住了把柄似的大叫起来:“来人啊,不好了,来人啊,长平郡主害了我堂姐的孩子,长平郡主害了我堂姐的孩子。”

    夜幕之中,游清烟的叫声分外的响亮,云染冷望向那尖叫连连的游清烟,眸色幽寒冰冷,她根本就没有碰这位游妃娘娘,怎么可能会害了她的孩子,所以说这事分明是有古怪。

    四周不少人奔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她们。

    游清烟看到有人过来,叫得更起劲了,又哭又闹的嚎叫着:“长平郡主和我有矛盾,我和她纠缠的时候,她竟然用力的推我堂姐一下,害得我堂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不少人指指点点的,游妃身边的宫女此时醒过神来,大叫着:“叫御医,马上宣御医啊。”

    太监立刻奔出去找御医,这里的人个个议论着,其中不少的朝臣惊讶于游妃娘娘竟然怀孕的事情,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人群之外,一道森冷肃沉的声音响起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此话一起,本来议论得正热闹的朝臣,各家夫人小姐,立刻安静无声,就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可见问话之人的权威有多么的大,其中有人飞快的出列禀道:“王爷,游妃娘娘出事了?”

    游清烟醒过神,飞快的扑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大叫起来:“王爷,长平郡主先前和我闹矛盾,竟然狠狠的推倒了我堂姐,使得堂姐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人群之外,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前面一个正是一身黑色锦袍,金线滚边,华贵不凡的恭亲王萧战,萧战狂妄霸气的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长平郡主,你竟然失手推倒了游妃娘娘,致使娘娘流产了。”

    云染唇角勾出一抹幽暗的冷笑:“恭亲王爷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恭亲王萧战瞳眸闪烁着蓝天苍鹰一般凶残的光芒,望上云染的时候,眸中慢慢的升出了一点的光芒,那光芒中隐有兴趣,他还从来没看过谁敢和他对恃的,能和他对上眼的就很少了,何况是坦然直视。

    萧战的唇角是玩味的笑,他身侧的萧北野,看到自己父王的神情,一瞬间心中涌起嗜血的煞气,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他没有忽略自己父王对云染的那种兴趣,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云染,他曾在父王让他娶游清烟的时候表示过,他喜欢大宣的长平郡主,没想到现在父亲在明明知道他有意云染的时候,还对云染表现得一脸的兴趣,他的瞳眸中是掳夺的暗芒,身为他的儿子他是最清楚的。

    萧北野心中的火焰在升腾,叫嚣着,狠不得出手狠狠的戳瞎自个父王的眼,这是他喜欢的女人。

    萧北野心中正天人交战着,萧战忽地掉着望过来,瞳眸之中隐有阴霾之色,萧北野一惊,飞快的收敛激荡的心神,不看萧战,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望了萧北野一眼,她已经看出来了,这父子二人并不同心协力,他们相互提防,一山从来不容二虎,所以这父子二人暗潮涌动,早晚要对上。

    云染张嘴正想说话,不想暗夜之中,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来:“我钱三在此,谁敢欺负我家的小媳妇。”

    一道黑色的身影穿透帘幕,飞快的闪身而现,落到了众人的面前,满脸的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好似一头凶残的野兽一般,钱三一出现,在场的不少夫人小姐都吓得往后躲。

    云染看到钱三,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眸中暗潮涌动,这家伙总会在她危险的关头出现,若说不是他,她实在是难以相信,所以今晚她倒要好好的试他一试了,云染唇角的笑意浓厚,钱三飞快的掉着望了云染一眼,眸光温柔疼宠:“小媳妇,你别怕,我钱三在此,看谁敢欺负你。”

    钱三话一落,四周此次彼落的抽气之声,什么,这么丑的男人竟然是长平郡主的男人,怎么可能啊,长平郡主怎么可能会嫁给这个男人呢,还一口一声小媳妇儿,真是土。

    恭亲王萧战一看到钱三,感受到了强大的敌意,飞快的喝问钱三:“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闯进我西雪的皇宫。”

    “我是什么人,我是钱三,我来找我家小媳妇儿,这样也不行吗?”

    钱三说完看也不看萧战难看的脸色,飞快的一指地上的游清烟和游海蓉说道:“我家小媳妇可没有推这位娘娘,是她们姐妹二人推搡的,是这女人推的她堂姐。”

    钱三用力的一指游清烟,游清烟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尖叫起来:“我没有,你胡说八道,你是长平郡主的人,自然帮她说话。”

    游清烟不呆,飞快的否认。

    这时候,人群之外的御医赶了过来,御医飞快的上前替游妃检查,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西雪皇萧乾,萧乾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他的身边紧随着的正是宁景,宁景一走过来,看也不看别人,飞快的冲到云染的身边,关心的询问:“云姐姐,你没事吧。”

    他先前已经听到太监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一过来便紧张的询问,云染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这位游妃娘娘,她流产了。”

    宁小爷听到云染没事,心里放了心,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不关心,他掉转头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是哪个贱人说我云姐姐推的人?”

    四周所有人面色齐齐的变了,这是太子吗,骂人真够毒的,游清烟直接的呆住了。

    西雪皇萧乾像没听到似的,一双眼睛望向了恭亲王萧战:“恭亲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游小姐和长平郡主闹了点矛盾,游妃娘娘正好经过,便劝了两位,不想两个人推搡之间竟然害得游妃娘娘小产了。”

    西雪皇萧乾眸光深邃,幽淡的望了一眼恭亲王萧战。

    萧战的话一落,钱三飞快的开口:“不关我小媳妇的事情,是做妹妹的推的姐姐,使得她流产了,还栽赃陷害我小媳妇,真是不要脸。”

    宁小爷听了钱三的话,难得的没有翻脸,而是火大的盯上了游清烟,怒吼起来:“你个贱人,竟然胆敢找我云姐姐的麻烦,先前在城门口还想对付我云姐姐,你这是找死啊。”

    宁小爷飞快的冲了过去,抬起一脚对着游清烟踢了过去,人群之中的护国将军夫人看呆了眼睛,等到醒过神来尖叫起来:“皇上救命啊。”

    众人齐齐的回神,再去看游清烟已经被太子殿下给狠狠的踢了好几下,鼻青脸肿的十分的难看,游清烟武功不错,但是还不敢和太子爷动手脚,连躲也不敢躲,所以生生的受了几脚,被踢得死去活来的。

    西皇雪萧乾眼看着儿子出气差不多了,才开口:“瑾儿,行了,再踢下去要出人命了。”

    宁景停住了动作,飞快的望向四周的人:“以后谁若是再胆敢招惹我云姐姐,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下场。”

    人群中谁也不敢吭声了,是谁说的这个太子爷是个傻子的,现在看来很暴戾,很凶残,若是他们招惹太子殿下,只怕会倒霉。

    游家的这位游小姐,可是恭亲王府内定的儿媳妇,没想到还被太子殿下打成这样,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估计直接打死了。

    那边御医很快替游妃检查了,飞快的给游妃娘娘施针,此时游妃娘娘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少人同情这位游妃娘娘,没想到娘娘好不容易怀个孕,竟然还被这位大宣的长平郡主给推掉了,真是可怜啊。

    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同情,对于云染却有些不苟同。

    钱三的声音飞快在夜幕之中响起来:“小媳妇儿,他们欺负人,我们走。”

    他伸手拽了云染往外走,宁小爷赶紧的拦住云染的去路,霸道的说道:“云姐姐,你不要走,看谁敢欺负你,谁欺负你,我打死谁。”

    云染笑望了钱三和宁景一眼,挣开了钱三的手,飞快的走到游清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游清烟,悠然的说道:“游清烟,你说我推了你堂姐,所以才会害得你堂姐流产的,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推你堂姐。”

    四周的人看长平郡主和游大小姐说话,飞快的注意着场中的情况,游清烟看不少人望,尖叫起来:“不是你推的难道是我推的。”

    “没错,就是你故意推的。”

    游清烟脸色难看的吼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我不但知道你推了你堂姐,还知道你为什么推你堂姐。”

    云染飞快的开口说道,游清烟的脸色一下子暗了,心中有些害怕,飞快的望向了一侧的恭亲王萧战,看到恭亲王爷的眉蹙了起来,游清烟心中更害怕了。

    “你胡说。”

    “我胡说吗,你推你姐姐,只不过为了栽赃陷害我罢了,事实上你姐姐流产,并不是被推倒流的产,你姐姐是被人下药流产的。”

    云染话落,四周嗡的一声响,不少人惊呼出声,游清烟的脸色却瞬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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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父子二人抢女人

    四周一片议论之声,游清烟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胡言乱语什么,明明是你推我堂姐的,而且听说你擅长使毒,一定是你对我堂姐动了手脚。”

    游清烟说到后面,越说越顺,语气里甚至有些得意。

    “没错,是你先对我堂姐动手脚的,暗中给她下了药,又推了她一把,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给我堂姐下药的事实。”

    云染真想替这位游家大小姐喝一声彩,虽说有些嚣张,不过这反应也是够快的,看来游家没有少栽培她,可那又怎么样。

    游大小姐的话落,宁小爷率先开口:“你个贱人,你竟然胆敢编骗我云姐姐。”

    “你竟然胆敢欺负我小媳妇,本大爷侍候你。”

    “小爷我也来侍候你。”

    宁小爷和钱三两个人往前冲,游清烟的脸色难看极了,身子往后缩,尖叫起来:“皇上,救命啊。”

    云染赶紧的喝住这两货:“回来。”

    宁小爷和钱三二人立刻安份的缩回来,规矩的站好,云染凉凉的瞄他们一眼,两个人立马从那一眼里看出了警告的意味,立刻笑眯眯的表示我很乖,我保证不再犯的认罪态度。

    云染收回视线望向游清烟,悠然的开口:“游大小姐,你说是我下的药,一来我没有去看望过游妃娘娘,所以没有机会,这个月桂和冬梅二人可以证明,另外一点是这种药是下在茶水里的,我又怎么有机会接触到游妃娘娘的茶水呢,所以你这种污陷的法子在我这里不好使,而且游妃娘娘若是醒过来,一问便知,先前她曾请了谁喝了茶。”

    云染话一落,前面不远御医飞快的起身回话:“皇上,娘娘醒过来了。”

    游妃睁开眼睛望着游清烟,一眨不眨的流着泪,先前云染的话她已经听到了,原来竟是自己这个堂妹给她下的药,没错,是她下的药,她怀孕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她知道皇后娘娘当年难产是有人动了手脚,目的是不想皇后产下皇子,这会子她又怀孕了,她瞒着了任何人,包括皇上在内,她就是想生下一个儿子,那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太子,可是没想到孩子倒底还是没有保住,她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可是却没有瞒住这个经常在她宫中出入的堂妹,她竟然对她动了手脚。

    游妃的眼泪一点一滴的滚落下来,皇帝萧乾脸色不好看,沉声问游妃。

    “游妃,先前你和谁一起喝的茶,竟然被人动了手脚?”

    游清烟脸上有汗滑落下来,若是这个堂姐说一声她,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她是恭亲王内定的儿媳妇也一样,恭亲王虽然贵为权势滔天的王爷,可是现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他还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所以若是堂姐说出她来,恭亲王爷不会保她的,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

    游海蓉虽然恨游清烟,但她是游家的人,若是自己说出游清烟来,她背后的家里人,肯定要受到三叔护国将军府一门的人对付,现在孩子已经流掉了,她说出游清烟又怎么样,游海蓉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无力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妾身没有和谁喝茶,妾身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流产了。”

    游清烟身子一软往地上瘫去,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祸害云染了。

    皇帝萧乾望了一眼游妃,冷声吩咐下去:“来人,扶游妃娘娘回宫中去静养。”

    “是,皇上,”两名宫女应声出来,扶了游妃下去,御医也跟着游妃离开了,皇帝萧乾一声令下,众人一起离开,前往今晚宫宴的地方。

    云染眸光淡淡,唇角清浅的笑意,本来她想借着游妃的手除掉游清烟的,倒是没想到这游妃竟然如此能忍,根本就没有说出游清烟来,这女人命真大。

    云染一边想一边跟着别人身后前往宫宴的地方,她的身边,一个宁小爷,一个钱三,两个人为她保驾护舫,前面的皇帝眉微微的蹙了起来,望了一眼长平郡主身边的钱三,这人怎么回事。

    钱三正缠着云染说道:“小媳妇,你人送也送了,我们离开吧。”

    宁小爷一听恼火了,不满的瞪着钱三:“我云姐姐为什么要走,还有你是谁谁谁啊,滚。”

    “她是我媳妇儿,要滚也是你滚。”

    钱三冷瞪向宁小爷,两个人斗鸡眼似的要干上架了,云染立刻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安份些,否则别怪我翻脸。”

    云染说完不理会宁小爷,望向钱三:“钱三,你若想留下,就别惹事,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钱三立马不吭声了,不过临了又瞪了宁小爷一眼。

    宁小爷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问云染:“云姐姐,你怎么知道游妃娘娘是被人下药流产的,还知道她是喝茶流掉的。”

    “因为这流产有时候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哪有轻轻的一推便流掉孩子的,我发现游妃腹痛的时候,孩子已经流掉了,她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若是推搡流产的,这要有一个过程,先有胎动,然后是腹痛,再然后才流产,但是她直接是腹痛流掉了,时间实在太快。再一个我先前看到她的袖子上有一点的茶渍,我猜到她之前喝了茶,不小心的把茶水碰到了袖子上,所以这事就简单了,有人在茶水中给她下药了,所以她流产了。”

    云染说完,宁小爷立刻飞快的拍起手来:“云姐姐,你太厉害了。”

    钱三也是一脸的笑意,一双深邃光辉遍布的瞳眸拢着满满的柔情,望着那散发着光辉的女子。

    忽地钱三感受到身后射过来一道掳夺的视线,不由得蹙起眉飞快的望向身后,便看到西雪恭亲王萧战那强势霸气的眼神中闪出看到猎物心喜的光芒,钱三脸色陡的黑了,一抹凌厉射了出来,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看来他要尽快带自个的女人离开这里。

    宫宴。

    上首是皇帝,皇帝身边坐着的是太子,后面两个妃子。

    下首的台阶一侧端坐着恭亲王萧战,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另外一侧端坐着云染,云染身边还坐着一个钱三,钱三在满殿宾客之中显得分外的夺目,满脸的络腮胡子,像个山林野人一般,但是偏偏人家安然自得,我行我素,压根就不买别人的帐。

    上首的西雪皇萧乾眸光微微的暗,云染对面的萧战,瞳眸同样的别有意味,殿内虽然安静,不过人人都有心思。

    西雪皇萧乾一声宴席开始,宫宴正式开始了。

    宫女开始忙碌起来,殿内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

    大殿上首的皇帝萧乾,率先端起酒杯望向下面的云染:“朕这第一杯酒敬给远道而来的长平郡主,一来长平郡主乃是我们西雪的客人,二来长平郡主护送我儿萧怀瑾从千里之外一路进京,朕甚是感激,便以此酒敬过长平郡主。”

    云染端了酒杯,正想陪萧乾喝杯酒,不想旁边伸出一只粗壮的手来,飞快的抢了云染手中的酒杯,爽朗豪迈的说道:“我替我家小媳妇和皇帝陛下喝一杯。”

    钱三的话一落,也不看上首皇帝的脸色,咕咚一声便把杯中的酒给喝了,豪爽至极,喝完了酒,钱三拿着酒杯轻晃了两下,表示自己喝完了,他喝完酒直接的坐下来,看也不看上面的皇帝。

    萧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手指握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下首的恭亲王萧战看到皇帝吃瘪,倒是有些高兴,不动声色的看着。

    萧乾最后倒也没有发作,缓缓的干了杯中酒。

    他放下酒杯后,望向云染说道:“长平郡主,这位贵客究竟是何人。”

    “她男人。”

    钱三俐落的说道,云染白了他一眼,回道:“他是山上的土匪。”

    “啊,土匪。”

    “没想到竟然是土匪。”

    “那长平郡主怎么和土匪待在一起啊。”

    钱三不高兴了,忧怨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着云染:“小媳妇儿。”

    “闭嘴,”云染一听到他叫小媳妇儿便牙疼,冷着脸喝道,钱三终于乖乖的闭嘴,不过依旧忧怨无比的望着云染,无声的控诉着。

    上首的宁景飞快的告诉西雪皇萧乾:“是这样的,这家伙是我们进西雪时,在一处山寨遇到的土匪头子,先前我们经过他山寨的时候,他打劫了我们,本来可以无事的,但是他劫了我来要胁云姐姐,让云姐姐做他的小媳妇儿,云姐姐若是不同意,他就杀了我,不过后来云姐姐并没有和他拜堂成亲,算不得他的小媳妇,但是他一路上都跟着云姐姐,叫云姐姐小媳妇儿。”

    上首的皇帝脸色微松,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一个莽夫。

    对面的萧战脸上笼了冷霜,陡的站起身冷喝道:“没想到我西雪竟然有这样胆大嚣张的土匪,既然是土匪,我们岂能让他安然坐于殿堂之上。”

    萧战话一落,飞快的开口:“来啊,把这贼人擒下。”

    殿外有人冲了进来,云染望了萧战一眼,掉头望向上首的西雪皇:“皇帝陛下,虽然这土匪很嚣张很招人恨,但是我们一路能顺利的抵达京都,都是因为此人的出手相助,才会顺利的抵达,这样说来,他既无罪也无过,功过相抵了。”

    宁小爷一见云染说话,立刻附和的望向皇帝。

    “这家伙一路上确实保护了我们,让我们顺利的抵达了京城,若不是他,我们恐怕到不了京城,所以他算是功过相抵了。”

    上首的西雪皇萧乾望了钱三一眼,这家伙压根没看他,正以忧伤无比的眼神儿望着云染。

    萧乾心里有些不高兴,不管怎么样,这家伙那赤祼祼的眼神实在是叫人恨,他真想让人把这家伙拉下去剜了那双眼睛。

    不过萧乾并没有这样做,若是自己这样做,倒让朝臣认为他寡情薄义了,萧乾飞快的开口:“好,既然长平郡主和太子殿下都认为功过相抵了,此事便功过相抵了,不过若是日后再发生别的不好的事情,朕绝不轻饶。”

    钱三的嘴角撇了撇,十分的不屑,不过他一脸络腮胡子,别人看不出他的讥讽。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大殿下首不少人嘀咕,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啊,还以为长平郡主有什么怪癖呢,竟然嫁给这样的男人,原来这男人是土匪,难怪一脸凶神恶煞的土匪行径呢。

    别人的议论,钱三不理会,他飞快的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嘀咕:“小媳妇儿,你忘恩负义,你过河拆桥,你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是俺的小媳妇,还不承认。”

    云染冷睨着他,唇角是似笑非笑,钱三看她的眼神有些发毛,飞快的去摸酒杯来喝。

    大殿内,西雪皇萧乾下令歌舞上来,宫廷的舞姬翩翩而起,悠扬的琴声徐徐的响起来。

    殿内各人开始喝酒,不少人向上首的皇帝敬酒,有人向恭亲王萧战敬酒,又有人向云染敬酒,云染微微的点头,正想端起酒杯意思一下,可是每当她要伸手的时候,旁边总有一双手抢先一步的伸出来,替云染喝光了杯中的酒。

    云染的眉微微的蹙起来,瞄了钱三一眼,那些敬酒的人看着这状况,最后没人过来敬酒了。

    一曲歌舞终,一轮敬酒毕,殿内安静下来,上面的皇帝萧乾愉悦的声音响起来:“今日太子殿下回京,朕甚是高兴,所以朕决定今晚替太子殿下纳一太子妃,殿中各位佳丽若有意,可上前献舞,若是太子殿下喜欢,朕便赐她为东宫太子妃。”

    萧乾的话一落,殿内分外的安静,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宁景宁小爷,宁小爷不干了,他是看谁谁不顺眼,看谁谁不满意,怎么会同意纳妃呢。

    “这事我不干。”

    宁小爷拒绝,殿下各个佳丽松了一口气,原来虽然知道太子是个傻的,可有些人还想着嫁进东宫也不错,至少混个太子妃当当,可是先前看到太子殿下狠揍游家大小姐的事情,没人再敢嫁进太子府。

    上首的皇帝飞快的望向宁景,伸手按着他的手,示意宁景稍安勿燥。

    皇帝的温和的声音响起来:“瑾儿,你不喜欢她们,那你喜欢谁?”

    宁小爷飞快的说道:“我喜欢云姐姐,不喜欢这些家伙。”

    宁景话落,皇帝笑望向大殿下首的云染:“长平郡主,若是朕纳你为西雪的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殿内所有人呆愣住了,望了望上首的皇帝,又望了望长平郡主,最后心中了然,皇上之所以举办今晚的宫宴,说替太子选妃,其用意根本不是为了选朝中大臣的女儿为妃,而是想选长平郡主为太子妃,不过这可能吗?长平郡主这样一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嫁给太子这样的浑人做太子妃呢。

    恭亲王萧战的瞳眸闪过幽芒,萧北野的手紧握起来,心中火大起来,大骂皇帝萧乾,他也敢想。

    所有人都盯着云染,云染愣住了,她是压根没想过西雪皇会忽然的提出这样的建议,要知道宁景是她的小弟子,她一直当他是弟弟,是自个的亲人,可是从来没想过当他是自己的夫君,这感觉甭提多怪了。

    宁景也呆住了,父皇说什么啊,让云姐姐嫁给他,这怎么可能,云姐姐是他师傅啊。

    除了云染和宁景外,钱三也呆住了,手中的筷子掉落了下来,他飞快的起身瞳眸幽寒的盯着上首的西雪皇萧乾:“长平郡主可是我钱三的媳妇,我看谁敢娶她。”

    钱三的一双如狼的瞳眸瞪向了宁景,宁小爷立马想起自己吃亏的事情,心虚的不敢看钱三。

    上首的皇帝并没有因为钱三的话而有所退让,依旧淡定的望着云染说道:“这是长平郡主的婚事,能做主的只有长平郡主一人,没有别人。”

    钱三一听上首西雪皇的话,飞快的望向云染:“小媳妇儿,你来告诉他们,你不会嫁给西雪的殿下的。”

    云染瞄了钱三一眼,瞳眸闪过幽光,没理会钱三,径直望向上首的西雪皇:“不知道西雪皇为什么忽然要本郡主嫁给太子殿下。”

    “殿下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朕认为你嫁给他,可以帮扶他,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是我没有看到半点的好,”云染神容清冷的抬眸望向上首的西雪皇萧乾。

    萧乾沉声开口:“朕愿以西雪一半的江山为聘礼娶大宣的长平郡主为西雪的太子妃。”

    皇帝的话一落,大殿内,所有人脸色暗了,飞快的交头接耳了起来,所有人议论起来,一半西雪的江山,皇上他竟然这样干,愿意把一半的江山送给长平郡主,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大殿下首的萧战脸色暗了,大手紧握着酒杯,手上青筋暴突出来,若不是压抑,他都想发火了,萧乾这是太过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竟然说把西雪的江山拿出一半来给他的儿子做聘礼,他这是摆明了告诉他,宁愿把江山送给一个女人也不让他独掌江山吗?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向上首的萧乾,她看到萧乾眼里有自信,似乎认定了她会为西雪一半江山而行动。

    要知道若是皇帝拿了一半江山来做聘礼,那么云染这个太子妃可不是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她是有权势的太子妃,日后若是太子登基,她就是荣宠无双,权倾天下的皇后。

    这换成谁谁不心动,大殿下首不少人心中想着,若是皇帝拿出这么大的一份聘礼给他的女儿,他们家立马让女儿进宫为妃,然后一心一意的帮衬着殿下,人活着就是要赌一赌。

    不过相较于这些人,别的人却十分的不高兴,钱三,恭亲王萧战,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这些人一起盯着云染,云染眸光幽暗,心中若有所思,本来她想以此试探一下钱三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但这法子并不好,所以云染淡淡的温雅开口:“皇帝陛下,对不起,我不能嫁给太子殿下为妻。”

    云染话一落,上首的萧乾满脸的难以置信,殿下众人更是不可思议的议论起来。

    钱三的眼睛亮了,萧战松了一口气,萧北野则是松开了紧握成一团的手,手中全是冷汗。

    上首端坐着的宁小爷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心底又有些郁闷,师傅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嫁给他了,师傅真的太伤人心了,宁小爷郁闷了。

    西雪皇萧乾的眸光幽暗深邃,浓烈如酒,对于云染倒是越发的有兴趣了,这个女人若是嫁给瑾儿倒是不错的。

    萧乾温声开口:“长平郡主,朕以半壁江山为聘,你若嫁进我们西雪,不但是太子妃,还是史上最有权势的太子妃,这样你也不要吗?”

    云染淡然而笑,优雅从容,不卑不亢的开口:“我对权势无半点兴趣,所以西雪皇还是收回成命吧。”

    云染话落,大殿一侧的萧北野,忽地站起来,飞快的望向上首的西雪皇说道:“回皇上的话,长平郡主之所以不嫁给太子殿下,乃是有原因的。”

    萧乾微抬了一下眉:“什么原因。”

    “因为她是太子殿下的师傅,太子殿下懂医术,而他的医术便是长平郡主所教,他们两个人是师徒的名份。”

    此言一出,再次在殿内掀起了热潮,西雪皇萧乾错愕,飞快的望了一眼萧北野,然后望向宁景,宁景眼神幽暗的盯着萧北野,他从来没有和萧北野说过自己是云染的弟子,可是他却知道,原来萧北野之所以接近他,他的目的真的在师傅的身上,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宁景苦笑起来,望向萧乾说道:“是的,他说得没错,长平郡主乃是我师傅,当日我受伤就是她救的我,她懂些医术,所以我便跟她习了医术,还正式的拜她为师。”

    殿内,个个惊讶,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精通医术,不是说他是傻子吗,若是傻子怎么会懂医呢,看来这事还是有些古怪的。

    上首的萧乾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事情急剧而下,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长平郡主的弟子了,若是现在他再强求,只怕会被满殿的朝臣指责,所以萧乾没有再执着的让云染嫁给自个的儿子,不过他心中的念头并没有放开。

    大殿上首,皇帝笑了起来:“好了,没想到却是朕想多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这事到此为止了,朕敬长平郡主一杯酒,请长平郡主原谅朕的冒犯之意。”

    云染端了酒杯唇角浅浅的笑意,望向上面的西雪皇萧乾:“不知者无罪,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过了。”

    云染心知肚明,西雪皇萧乾并没有放弃让她嫁给宁景的打算,他这是认准她来做他的儿媳妇了,可惜她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云染眸中幽光闪过,不动声色的坐下来吃东西。

    大殿内,随着云染拒婚的事情结束,殿内气氛一时压抑,根本提不起气氛来。

    上首的皇帝萧乾脸色已有些不好,这个皇帝的身子确实有些不好,萧乾缓缓的站起身,和朝臣说了一声,带着自个的儿子离开了。

    殿内,皇帝一离开,气氛就活络起来,不少的朝臣都端着酒杯凑到恭亲王萧战的身边去拍马屁,同时的萧北野也被他们包围住了。

    云染身边的钱三飞快的开口:“小媳妇,好样的,你真棒。”

    云染面容凉凉的望着钱三,淡淡的说道:“钱三,你若是再胆敢叫我一个小媳妇试试看,别以为你武功厉害又能避开我的毒。我就没办法对付你,若是你不信,大可以再叫一个试试。”

    云染冷冷的威胁,钱三一脸的苦像,望着她说道:“先前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们还互送了信物呢。”

    云染盯着钱三,一眨也不眨,钱三被她看得发毛,颤颤的往后退,云染忽尔一笑,端了酒杯在手里把玩:“钱三我不可能嫁给你,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嫁给西雪的这位太子殿下呢,半壁江山为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殿内灯光明亮,可是却照不清云染的瞳眸,钱三听了她的话,心一瞬间有些慌,不安的伸手欲去拉云染的手,云染瞪他一眼:“放开。”

    钱三依言放开了云染的手,可怜巴巴的望着云染。

    “你不会说的是真的吧,你真的要嫁给西雪的这位太子爷,他可是个傻的。”

    云染唇角笑意温融,望向钱三说道:“我看你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他是傻的,我不是正好可以控制吗,这西雪的江山不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吗,你说我挟天子以令诸候怎么样,你也看到了,那太子爷对我言听计从,若是我嫁他,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

    钱三的脸上神容未变,因为他压根不相信云染是这样的人。

    “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云染一脸认真的望着钱三说道:“钱三,你不会认为我最后真的会嫁给你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被胁迫的,当时的情况不得不答应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回你的小山寨上去,做你快活的土匪,这样挺好的,我做我的太子妃,对了,将来你来京城的时候,我可以负责招待你,绝对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钱三的脸色暗了,眸光深邃了,虽然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何心还是往下沉呢,甚至于有那么一丁点的害怕不安。

    钱三的声音一扫往日的爽朗欢快,有些沉重:“你不嫁我可以,可是也不能嫁给那个傻子啊,他有什么好,你这样出色又漂亮,嫁谁不行啊,对了,说不定你在大宣早就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云染飞快的挑眉,一脸认真的对钱三说道:“没有,以前有个意动的人,不过后来我们吵架,他不来看我,我也不去看他,现在估摸着差不多算是完了。”

    钱三的嘴巴张了,眼神绿了,嘴里的牙齿控制不住在一刹那开始磨牙,心里大骂云染,这个小没良心的,狠心的,黑心黑肺的,亏得他一路保驾护航的护着她,现在倒好,她竟然说他们完了,他这是做了什么孽了,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坏丫头啊,钱三在心里内伤着。

    云染的瞳眸从他的脸上轻飘飘的移过去,她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变化,就是这变化让她知道了这家伙是谁,一想到这家伙竟然胆敢耍着她玩儿,云染的眼神暗了,唇角淡淡的笑。

    “钱三,你可以走了,我想清楚了,决定嫁给西雪的太子殿下为太子妃了。”

    “你忘了宁景是个傻的。”

    “我不在乎。”

    “你忘了西雪是个虎狼窝。”

    “我有信心对付这些虎狼,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你忘了你是他师傅,他是你徒弟了,若是你嫁他,定被天下人指责,人人吐一口唾沫,你说你就是做太子妃也是被人不齿的。”

    钱三苦口婆心的劝着,甚至想扒着这女人的耳朵大吼一通,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挫他的心,磨他心的是不是。

    云染抬眸望向钱三,钱三瞳眸幽暗,周身拢了一层幽暗的冷霜,此时的他,冷漠幽寒的神容与某人分外的相似,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吧,云染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胆敢招惹我,就该好好的承受着。

    云染望着钱三温润明媚的说道:“钱三,你别担心我了,回你的山上去当你的土匪吧,对了,既然我们分手了,你把你的东西取走吧,把我的钗还给我。”

    钱三星目寒光更甚,磨牙咬牙,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他现在心痛得想掐死这个丫头,他掐死他,自己再自杀吧,这是生生在折磨他啊。

    钱三飞快的思考着眼面前的局面,他该如何做,打昏她把她带出皇宫,一路带回大宣,还是露出真容,告诉她,他一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让她不要嫁给那傻子了,傻子有什么好的,嫁给他好了,他一直想娶她的。

    钱三正想得入神,头顶上方有压抑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本世子敬你一杯,祝你在西雪吃好住好玩好。”

    钱三飞快的抬头望过去,便看到西雪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瞳眸闪烁着幽光,燃烧着火焰,热切的盯着云染,云染端起酒杯笑意盈然的望向萧北野,两个人正准备喝酒,钱三下意识的便想伸手去夺云染手中的酒杯,却被云染躲开了,云染凉凉的瞪了钱三一眼,警告他:“钱三,你忘了我刚才与你说的话了。”

    钱三僵硬着手,只觉得心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的难受,满心满肺的痛楚,染儿她不会给他来真的吧,她不会是真的因为他没有出现,而私自决定了两个人分手了,然后一怒嫁给西雪的太子爷吧,对了,她不嫁给太子爷,还可以嫁恭亲王府的这位世子爷。

    钱三越想越觉得煎熬,早知道他就不假扮现在这个熊样子了,要扮也扮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君,说不定染儿还会喜欢他一点。

    云染自然没忽略掉钱三失魂落魄的神情,不过想到之前某人把她扛上山的事情,她就心里暗骂,活该,受着吧。

    云染眉眼晏晏的望向萧北野:“本郡主自然会吃好喝好住好的,不过本郡主以为萧世子这个老朋友会陪着本郡主逛逛西雪的名胜之地的,现如今看来萧世子是大忙人一个,这倒有些遗憾了。”

    萧北野一听云染的话,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心里一瞬间有些喜意,飞快的开口:“我可?”

    萧北野的话未说完,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霸道肃沉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北野最近要忙碌婚礼之事,恐怕没有时间陪长平郡主了。”

    云染飞快的望向那说话之人,恭亲王萧战,萧战俊魅立体的五官上拢着黑色的槐丽煞气,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狂妄霸道独断专行,他一双摄人的瞳眸带着掳夺的气息,此时这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云染,云染十分的不喜这男人的眸光,虽然萧战魅惑霸气尊贵,是很多女子喜欢的对象,但是云染并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他的年纪和她的父王一样大了,而她称这样年纪的男人为老头子。

    哪怕萧战不显老态,只显成熟有魅力,她也不喜欢这种年纪的男人。

    云染没有看萧战,而是望向了萧北野,她还是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说话,觉得舒服。

    “你要成亲了,做为朋友我在此先恭喜你一声。”

    萧北野的脸色笼着一层阴霾,瞳眸幽暗的望着自己的父王,心里的火焰一点点的狂烧起来,父王真的太令人恶心了,明明染儿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现在他是什么意思,那掳夺的眼神竟然盯着可以称之为女儿的女人,他怎么不觉得恶心,不觉得无耻呢。

    一向在萧战面前恭敬有礼的萧北野,第一次反驳独断专行的萧战:“父王,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儿子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萧北野的话一落,萧战陡的抬起头来,周身笼罩着狂暴的怒意,瞳眸充满了凌厉的煞气,他望着萧北野,忽尔笑了起来:“父王先前不是和你说了,要给你和游家的小姐烟儿完婚吗,这几日你好好的陪陪烟儿,看她需要买什么,你陪她一起采买了。”

    萧战的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女宾客那里,不少人望向了游清烟,个个眼神中充满了嫉妒,这个女人的命怎么这么好命啊,明明是嚣张跋扈惹人讨厌的大小姐,没想到现在竟然得到了恭亲王爷的喜爱,可以嫁进恭亲王府去,嫁给西雪人人爱慕的恭亲王世子。

    不少的官家小姐嫉妒,游清烟的脸颊上露出了笑意,瞳眸之中满是欢喜,一整晚上的失魂落魄此时烟消云散了,听着身遭的道谢声,游清烟说不准的高兴,一一和别的小姐打招呼。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了恭亲王萧战的面前,向萧战道谢。

    “谢谢王爷。”

    云染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看到这游家的大小姐就心烦,先前她本来想借着游妃的手除掉这游清烟的,若是当时游妃说是游清烟给她动的手脚,那么游清烟肯定跑不掉,只是她没想到游妃却因为顾忌家人而放过这女人。

    不过这女人最好别再来招惹她,否则她铁定不会放过她,云染眼神暗沉,不看游清烟,望向了萧家的两父子,此时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瞳眸之中拢着火花,父子二人狠狠的对恃,两个人第一次这样针锋相对。

    大殿内,在场的朝臣,不少人从中看出了火药的味道,个个明哲保身,恭亲王萧战和世子萧北野两个人都很厉害,他们得罪任何一个,都讨不了好,所以还是离得他们远一些的好。

    萧北野望向萧战,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娶游清烟为妻,我要娶定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

    萧北野的话一落,四周所有人惊骇的望着萧北野,又望向了萧战,萧战身为恭亲王爷,一向独断专行,从不容许人忤逆自己的意思,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一向尊敬王爷,没想到这次为了娶亲的事情,竟然忤逆起王爷来了,有眼的人看得很清楚,世子爷喜欢的是长平郡主,看来世子爷想娶长平郡主为妻。

    游清烟没想到萧北野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的拒她的婚,不由得脸色白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伤心的哭了起来。

    “王爷,世子他。”

    萧战的火气很大,陡的雷霆大喝:“我看他敢,我说让他娶他就必须娶,你做好嫁进恭亲王府的准备。”

    萧战说完,萧北野笑了起来,望向自个的父王,他算是明白父王为什么让他这时候娶游清烟了,先前他说了不娶游清烟,父王压根没有压迫他,只是让他和游清烟培养培养感情,但现在他却直接的让他娶游清烟,这背后的真正用意,再明白不过了,父王他看中了云染,想娶云染为恭亲王府的王妃。

    恭亲王府自从他母妃去世后,一直没有正妃,因为萧战认为这世上没有女人配做他的王妃,但现在他相中了云染,所以他一心替他完婚,阻住了他的后路,让他无话可说,真正是太卑鄙无耻了。

    萧北野笑着开口:“父王,我看你一直很喜欢游小姐,不如你娶了她做王府的正妃吧,父王很多年没有纳正妃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喜欢的女人,儿子如何不成人之美呢。”

    萧北野的话一落,大殿内的的朝臣个个脸色齐齐的一白,世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王爷,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西雪恭亲王萧战,一向霸道独断专行,完全没想过儿子今儿个竟然公然的和自己的对抗,萧战的周身拢着狂风暴雨,瞳眸拢着嗜血的煞气,阴森森的瞪着自个的儿子。

    萧北野丝毫不退缩,父子二人狠狠的对恃着,谁也不吭声。

    游清烟先前被萧北野的话给惊呆了,萧北野竟然让她嫁给恭亲王爷,竟然让她嫁给恭亲王爷,她不要,她不敢,她看见这男人就害怕。

    游清烟醒过神来,忽地大叫起来:“我不要嫁给王爷。”

    大殿内所有的眸光全落盯在了游清烟的身上,游清烟的脸色白了,飞快的望向了萧战,只见恭亲王萧战,脸色更难看了,他可以不娶别的女人,但任何女人都不能不乐意嫁给他,殿内不少人脸色不安,恭亲王萧战忽地笑了起来,那笑一点温度都没有。

    云染望着大殿内相斗相杀的两父子,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两父子相斗,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她既无意萧北野,也无意萧战,所以他们相斗相杀关她什么事,云染退后一步,转身离开,她身侧紧随着钱三,钱三飞快的开口:“你确定你要嫁给太子殿下吗,你若是嫁给太子殿下,以后便要过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你确定你受得了。”

    云染望向钱三,脸上笑意明媚,勾魂夺魄:“为什么受不了,你看我若是嫁进西雪,不但成了一个太子妃,还是一个惑国妖姬,上迷得了太子,下迷得了王爷,还让恭亲王世子为我争风吃醋,你说做女人做得我这份上,是不是死而无憾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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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搜 捕

    云染眸光流转,俏丽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明媚的灿烂,看得钱三眸光氤氲,可是听到到云染的话,心里好似快窒息了,明明感觉她所说的话应该是假的,不是真的,可还是憋得慌。

    钱三飞快的开口:“你确定决定要这样做吗?你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从古到今做妖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云染淡淡的挑高了眉:“可是你不能否认她们活得有滋有味,也许这就是我所要的生活。”

    云染和钱三两个人走出了大殿,殿内,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长平郡主走了。”

    本来针锋相对的父子二人飞快的抬起头望向了大殿门前,果见那一道曼纱的身姿,优雅的离开了,并没有理会大殿内相斗的人,或者别的什么人。

    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狠狠的对视一眼后,各自的分开领着手下离开了,身后的大殿内,众朝臣各个感受到了西雪的风雨招摇,一向父慈子孝的恭亲王父子二人只怕要反目成仇了,那最后究竟是谁会更胜一筹呢,个个在心里盘算着,未来他们是站在哪一方。

    大殿一角没人注意的地方,游家大小姐游清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只要一想到萧北野竟然当着满殿的人面拒了她的婚,她就痛心得想抓狂,心里对云染的恨意更深,这个贱女人死女人竟然迷惑了萧北野,她不会放过她的。

    护国将军夫人走过来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担心的开口:“烟儿,你先前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

    护国将军夫人只要一想到游清烟说不嫁给恭亲王爷,恭亲王爷那张嗜血阴森的脸,她就感到不安,替自己的女儿不安,替游家不安。

    游清烟想起了自己先前说的话,脸上失了血色。

    殿内有小姐走了过来,满脸关心的劝慰游清烟:“清烟,你不要太难过了,萧世子虽然不愿意娶你,不过王爷下了命令,他肯定要娶你的。”

    “是啊,不过你先前说了冒犯恭亲王爷的话,不知道王爷还会不会让你嫁进恭亲王府去。”

    “不过凭将军和王爷的交情,王爷一定不会计较清烟失礼的。”

    这些话看似劝游清烟,实则上根本是诛心之言,这些小姐平时没少受游清烟的欺负,此时看她吃瘪,谁都想落井下石报复一下。

    游清烟气得泪珠滚滚而下,偏偏心中害怕,她想到先前恭亲王爷的那一眼,下意识的颤粟了一下,游夫人赶紧拉着自个的女儿离开。

    ……

    是夜,宫中一片幽静,雕梁画栋的皇宫好似云中宫阙一般的华丽唯美,各处安静无声。

    云染所住的偏殿一片安静,寝宫之中的大床上,纱帐垂挂,其中隐隐绰绰一人睡于其中。

    正在这时,寝宫一角有细细的声响响起来,很快有人奇快无比的闪身直奔寝宫而来,此人的手中扛着一个人,待到他靠近大床,迅速的把肩上的人扔到了大床之上,又迅速的撤退了出去。

    床上被扔进来的人,脸色隐隐有胭脂红,好似喝了酒一般,一会儿的功夫,便细细的喘息起来,双手无意识的摸床上的人,不过他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一个人,而是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塞在被子里的大枕头,再没有别的东西,这人难受的在床上上下翻滚着,喘息声如小兽一般。

    殿门外,忽地闪身而进两三人,为首的女子面容冰冷,瞳眸溢着寒意,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这进来的人不是云染又是何人?

    此时的云染十分的恼火,望着床上翻滚难受异常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弟子宁景。

    宁景是中了合欢散之类的东西了,而给他下药的人不出意外便是一直没有放弃心中打算的西雪皇萧乾,萧乾这是打算给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才会动这样的手脚,云染一想到便火大不已。

    她之所以察觉并隐藏了起来,是因为萧乾命那个叫月桂的宫女在她的房里换上了一种薰香,这种薰香是一种花香料,其中下了很少的迷香,让人不易察觉,很容易便会中招,不过云染的鼻子一向异于常人,所以这香一换上,她就发现了,她暗中服了一些药,待到身边侍候的宫女以为她熟睡退了出去,她立刻闪身出了寝宫,并在这床上摆放了大靠垫,让那送人过来的人,以为她在大床上熟睡。

    云染眼神冷冷,唇角幽寒的冷笑,萧乾看来也是个阴损的家伙,竟然连这种阴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云染挑高眉想着西雪的种种,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在西雪,上有皇上阴险谋算,下有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虎视眈眈,而她还有正事未做呢,她要赶往凤台县去见师傅,把自己所查的结果告诉师傅,看看师傅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那个广元子究竟是不是师门的叛徒。

    云染领着龙一和龙二二人飞快的走到床前,指着床上不停扭动身子的宁景命令龙一和龙二:“给他点穴,制住他。”

    她是女的,若是她靠近宁景,只怕他能疯狂的扑倒她。

    龙一飞快的领命上前,一伸手点了宁景的穴道,云染一边上前用银针刺住宁景的穴道,一边命令龙一:“去外面把冰水提进来。”

    “是的,郡主。”

    龙一和龙二二人闪身而出,两个人很快提了木桶和冰水进来,哗啦一声把冰水倒在木桶里,这是他们先前和郡主在宫中找到的。

    云染用银针封住了宁景的穴道,把他提进了冰桶里。

    宁景的身子一进木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哆嗦了好几下,不过体内的烧烫却因为冰水的温度而有所下降,他整个人舒服得多了,云染取了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双臂环胸的望着宁景。

    一会儿的功夫,宁景身上热潮退下去一些,整个人意识有些清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师傅周身拢着冷霜,面容阴沉的站在他的面前,宁景吓了一跳,飞快的开口:“师傅,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云染幽冷的开口:“你的好父皇竟然在我的房里下迷香,还给你下了合欢散的药,他这是想给我们生米做成熟饭啊,早知道如此,当日我就不让你进西雪了。”

    宁景听了云染的话,脸色同样十分的不好看,先前父皇把他带进他住的方,问他要不要娶师傅为妻,他说了师傅永远是师傅,他只想陪在师傅的身边,没想过娶师傅,父皇当时还说他是个傻孩子呢,原来他早就动了这样的念头。

    宁景的眼神也暗了,飞快的望向云染:“师傅,我会去找他的,我一定要替你向他讨个公道。”

    云染举高手摆了摆,虽然她恼火她不高兴,但是现在她不想再掺合西雪的事情,她现在想立刻离开西雪。

    至于宁景,她不知道他想不想留下,若是他要留下,她不会阻止他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呢,但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她还有事要做呢。

    何况她又没有真的打算留下来做西雪的太子妃,先前只不过骗钱三而己,谁让他之前那么干了。

    “我打算立刻离开西雪,你呢,什么打算,要不要留在西雪?”

    云染望向宁景,宁景一听云染要离开,脸色立刻暗了,飞快的开口:“师傅,我也想离开,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压根就不喜欢西雪的这种氛围,人人当他是傻子,那个父皇他也没有印像,还有恭亲王爷父子二人根本就是两个虎狼,专门盯着他们的虎狼,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云染深望了宁景一眼,见宁景的神情无比的认真,云染同意了,她实在不放心让宁景留在这里,他这样的心智凭什么和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斗啊。

    “好,那等你身上的药一解,我们连夜出宫,待到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西雪的京都,回大宣去。”

    宁景见云染没有强行让他留下,心里不由高兴起来,飞快的点头,开始运功逼体内的热流。

    寝宫外面,龙七闪身而进,飞快的禀报:“郡主,不好了,有人过来了,来人武功很厉害。”

    云染一听,立刻一抬首把宫中的烛火全都打灭了,吩咐龙一和龙二:“把他往里面挪挪。”

    龙一和龙二二人一伸手抬了宁景的浴桶,闪身便往里走去。

    云染身形一动飘然的进了寝宫之中的大床,同时的手指一扬,指尖有幽香飘动,寝宫之中飘浮着缕缕淡淡的香味。

    寝宫外面有人已经迅速的飘了过来,云染凝眉深思,此人武功十分的高强,却又不像是燕祁那个混蛋,那么这人是谁?云染正想着,外面的人影迟疑了一下,一抬手飘了进来,人刚进来,便轻笑了两声。

    “长平郡主果然聪慧绝顶,既然醒过来了,何必装睡呢,咱们来谈谈可好?”

    这狂妄霸气的声音,云染一听就知道是何人,除了恭亲王萧战,再没有别人了。

    云染没想到萧战竟然堂而皇之的闯进皇宫,闯进她的寝宫,不由得心里十分的恼火,对此人心中更是厌恶三分,比起萧北野来更讨厌,萧北野至少还懂得尊重她,对她有谋算之心,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不舒服过,现在的萧战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她伸手轻掀纱帐,手指一挥,寝宫中灯光亮了起来。

    她大床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狂妄霸气不可一世的男子,那双瞳眸紧紧的盯着云染,像锁着一只猎物一般,他的瞳眸之中满是灼亮的光辉。

    “长平郡主真是让人一再的惊艳,本王还从来没看过如此出色的女子。”

    云染的眉轻蹙了起来,望着萧战,冷然不感兴趣的开口:“恭亲王爷大晚上的闯进本郡主的地方,不知道有何事?”

    恭亲王浓黑的剑眉上扬,脸上毫不掩饰对云染的兴趣:“长平郡主,本王今晚夜进皇宫乃是有一件事要告诉长平郡主,本王相中你来做本王的王妃了。”

    恭亲王萧战俊魅瑰丽的脸上涌动着掳夺的气息,在他的眼里,江山和女人是用来掳夺的,哪怕云染表现得极端的厌恶他,这反而挑起他的兴趣,男人征服女人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她不喜欢他,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他,他现在虽说不是权倾天下,但也顶得一个权势滔天,至于西雪的江山早晚都是他的,他现在身边缺少这样一聪慧无双的女子,而她正符合他的要求。

    云染脸色冷冷,唇角笑意阴暗,望着萧战阴沉的说道:“恭亲王爷,我先前听萧世子说,你很喜欢大将军府的游小姐,我看你和她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天生的一对,王爷何不娶游家大小姐为恭亲王妃,至于本郡主,对做你的王妃可没有兴趣。”

    云染话音一落,萧战的唇角笑意微收,瞳眸拢上了嗜血的杀气,他想到了先前游清烟的拒绝,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游清烟那个贱人还不配拒绝他,云染拒绝他,他认为是情趣,但是游清烟的拒绝只会让他觉得厌恶。

    萧战一瞬间厌恶过后,唇角笑意勾出来,身形一动直往云染的身边飘去,他长臂一伸,手指直往云染的脸颊伸来,便想挟住云染的下巴。

    云染一看到他动,身形陡的往后退,身子飘然退让开来,同时她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萧战,你太狂妄了,你以为本郡主怕你不成?”

    云染话音一起,手指一挥,腰间的软剑入手,手指一凝,内力泻出来,一言不吭,直接的使出了凌波泣血剑,嗜血的光华耀过,直朝着恭亲王萧战挥了过去,萧战面色不改,脸上笑意更浓厚,这女人真是个又辣又野的小辣椒,女人若是不辣,又有什么味道。

    萧战手指一凝,飞身直逼向云染,霸气的开口:“让本王来会会你。”

    他大掌内力浑厚,不避不移,一掌便对着云染横扫了过来,暗处的龙一和龙二飞快的闪身而出,直接的出手攻向萧战,飞快的开口:“郡主退下,让属下等来和恭亲王爷斗上一斗。”

    “好,你们小心些。”

    云染退后,龙一和龙二人飞身攻了上去,萧战一掌拍了过来,两人同时的合力迎了萧战一掌,碰碰的响声起,寝宫之中,内劲炸坏了多少东西。

    龙一和龙二二人脸色微变,两人合力竟然没有打伤这个男人,西雪恭亲王萧战果然厉害。

    萧战的脸色也很难看,没想到云染的手下竟然如此的厉害,这两个人合力竟然可以和他平手,不,略高他一筹,他若是和他们久战,必然没有好处。

    寝宫之中,云染冷喝出声:“恭亲王爷,你确定你还要打吗?你若找死本郡主不拦着你。”

    云染话一落,萧战哈哈一笑,狂霸的说道:“长平郡主指的不会是在寝宫之中下毒的事情吧,长平郡主放心,本王从前可没有少服奇珍异药,所以本王的体质可谓百毒不侵,郡主所下的小小的毒,根本伤不了本王。”

    萧战的话落,云染脸色幽暗,忽尔一笑:“王爷是不是太自信了,你现在何不运力试试。”

    云染话落,不等萧战说完,便飞快的开口:“没错,我是给你下了毒药,但是本郡主早想过你可能服下解毒丹之类的药,所以本郡主除了下了毒药外,还下了一种化功散,王爷现在内力应该有些涣散,若是再留下,只怕内力尽失。”

    萧战飞快的运力一试,不想内力竟然真的不如之前的浑厚,不由得整张脸变了,身形一退,瞳眸紧锁着云染,眸中是肆狂掳夺的狂潮,瞳眸闪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的盯着云染,深深的说道:“长平郡主,你彻底的引起本王的兴趣了,本王定要驯服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做我恭亲王府的恭亲王妃。”

    萧战话一落,身形急退出去,闪身便走,寝宫之中的云染,脸色冷冷,手指紧握起来,阴骜无比的望着那失去踪影的人。

    萧战果然难缠,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如此厌恶他的样子,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越发的对她感兴趣,可恨可恼。

    其实先前她给萧战所下的化功散并不十分的厉害,以萧战的功力很可能一会儿的功夫便修复了,她只不过是为了把这个男人吓走。

    不过好在他上当了,真的离开了,云染松口气,忽地暗处又有波动逼近,云染脸色再次的冷了,难道是萧战回来了,不过细细探索了一下,发现这这波动有些熟悉,云染知道来者是何人了:“萧北野,既然出现了,为何不现身?”

    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而进,不是别人,正是萧北野,此时的萧北野脸上十分的痛苦,瞳眸闪烁着熊熊大火一样的气息,手指紧握起来,手上青筋遍布,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云染看他的神情,心里一动便知道萧北野分明是看到他父王进她寝宫的事情了。

    云染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望向萧北野说道:“萧北野,我一直以为你风华无双,权势逼人,与燕祁姬擎天并称为天下三杰,是个肆狂张扬我行我素的人物,可是现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永远摆脱不了你父王的桎梏,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刃罢了,等到他真的坐上了西雪的高位,你以为他会没有儿子吗,他后面恐怕最多的就是儿子,而你是最可怜可悲的那一个。”

    萧北野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怒吼起来,手指一握,用力的捶向了地面,地面瞬间被他砸出了一个坑来,他瞳眸嗜血的望着云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他是个自私的人,他想的永远是自己,他若是登上高位,想的也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江山,如何拥有更多的美人,而不会想到你。”

    云染说的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萧战确实是这样的一种人,自私霸道,想的永远是自个儿,不会想别人,在他的心目中亲情是很淡漠的,他这样的人,需要的是不断的征服,征服江山,征服女人。

    萧北野咆哮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云染知道他的心里正经历着煎熬,这份烈火般的煎熬,没人帮得了他,是烈火重生,还是等着被盘剥。

    身后的云染没有吭声,掉头望向角落里的宁景,此时宁景被龙七给点了穴,一动也动不了,要不然早在萧战进来的时候,这家伙便要抓狂了,云染一挥手,龙七飞快的解开了宁景的手,宁景一边打着颤,一边叫道:“师傅,那坏蛋竟然想娶你,我要杀了他。”

    云染冷睨了宁景一眼,淡淡的挑高眉问他:“你有办法杀他吗?”

    一言使得宁景不吭声了,他连龙一和龙二都打不过,更别提萧战了,先前龙一和龙二两人合力都没有伤到萧战分毫,可见这家伙武功有多厉害,堪称绝顶高手,他如何杀他。

    云染望了宁景一眼,看他神色如常,那媚药已经解掉了。

    “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里,你走不走。”

    云染想到西雪这些恶心人的家伙,一刻也不想待了。

    “走,怎么不走,我也讨厌这里。”

    本来他还有些同情西雪皇这个人,没想到现在他竟然给他玩儿阴的,明知道他和师傅是师徒关系,竟然给他下药,想让他做出对不起师傅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恨了,。

    宁景从木桶里出来,云染立刻让龙一去找一套衣服来,不管是太监服还是侍卫服都行,扒了过来替宁小爷换上。

    龙一闪身而去,寝宫里宁景嘴唇冻得发紫,牙齿直打颤儿。

    云染望了他一眼,无语的说道:“你不会运力抵御一下吗,真是个呆子。”

    宁景笑了一下,立刻运力抵御,一会儿的功夫龙一闪身而进,手里拿的是一套太监服,大小倒是比照着宁景的身材扒下来。

    待到宁景换了衣服,云染一招手示意龙一龙二还有宁景等人过来,小声的安排事情:“这座宫殿外面,肯定安排了人手盯着,所以我们要想出去,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我们来演一出戏,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

    “师傅你说。”

    云染立刻分派起任务来,很快各人分头行动。

    太子殿下所住的宫殿,不远处一处殿阁起火了,宫中侍卫最先发现了着火的地方,大叫着救火,宫中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少人忙着救火,这里还没有消停,皇帝所住的宫殿外面,又有人大叫着有刺客。

    一时间宫中人人忙碌,有人忙着救火,有人忙着去救皇上,云染则和宁景龙一等人迅速的离开了西雪的皇宫,一行人穿梭在宫中,可是由于对西雪皇宫不熟悉,所以绕了几圈,竟然走出去不远。

    云染立刻眉上心头的决定抓一个宫中的小太监过来盘问一下,看看如何出宫。

    她的意念一落,便看到前方的光影之下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太监摇摇摆摆的打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云染身形一动,飘然而去,手指一伸便朝小太监掐去,不过她的手还没有抓到小太监,那人的身形陡的急退,快若旋风,此人的武功竟然比她高,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望去,却看到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那人瞳眸波光潋滟温融柔软,温声细语。

    “小媳妇儿,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留在宫中的,所以钱三来接你了。”

    云染本来紧绷着的心,一瞬间落了地,只要有他,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一次她没有呵责钱三,也没有去纠正他的话,只是飞快的催促着:“快走吧,再不走就被人发现了。”

    “好,我们走。”

    钱三粗壮的大手一伸拽了云染的手便走,身后的宁景想说话,却被龙一伸出来的手紧紧的给捂住了,现在可不是闹意见,发脾气的时候,他们要出宫要出城,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让人发现他们的情况,大家一个都别想走。

    一行人迅速的穿过宫中的防守,直奔皇宫之外而去,云染不由得看得惊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对宫中如此熟悉呢?”

    钱三呵呵一笑,得意的说道:“先前我在宫中摸识了一圈,对于宫中的情况大致了解了,所以才能顺利的带你们离开,我是算定了你不会嫁给这傻小子的,要嫁也是嫁给我这样能力非凡的人。”

    钱三一脸的沾沾自喜,云染眸光幽暗,落在最后面的宁景忍不住怒骂:“钱三,你说什么,信不信小爷打烂你的嘴巴。”

    云染望向身后的宁景,警告的开口:“别叫,以防被人发现。”

    宁景委屈的嘟嚷:“师傅。”

    不过云染不理会他,跟着钱三一路离开了皇宫,出了皇宫,宫墙之外有马车在等候着,一行人上了马车后,钱三吩咐外面驾车的手下:“立刻离开西雪的京城。”

    “是,爷。”

    前面驾车的手下应声,马车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的疾射了出去,云染暂时的松了一口气,望向钱三说道:“我们怎么出城?”

    钱三手一晃,像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枚令牌来,笑哈哈的说道:“这是恭亲王府一等侍卫的腰牌,相信凭这个可以出城。”

    “嗯,”云染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伸手掀帘往外看,唇角是阴嗜冷讽的笑,萧战,萧北野,他日若是再相逢,我定要好好的和你们算算今日之帐。

    宫中一团乱,先前有人大喊有刺客,害得所有的侍卫都紧张起来,在宫里搜查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刺客的下落,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至于着火的宫殿也被灭了火,西雪皇萧乾端坐在大殿上首,脸色幽暗难看,盯着下面禀报的宫中侍卫队长,今晚宫中又是着火又是有刺客,分明是有些古怪,西雪皇萧乾眉蹙起来,忽地眼里闪过冷芒,飞快的问下首的侍卫:“太子殿下的宫中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殿下的宫中一片安静,没有出什么事。”

    安静才是有事,宫中这么大的动静,太子宫殿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按照道理,那两个人应该成其好事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知道才是啊,西雪皇心急的唤了身边的一名太监,命令他立刻前往太子所住的宫殿去查看一番。

    太监领命而去,西雪皇挥手让大殿下面的侍卫队长立刻多派些人手在宫中巡守。

    侍卫队长应声下去,不过临离开大殿的时候,瞳眸一闪而过的寒光,唇角是幽暗的冷笑,随之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西雪皇派出去的太监很快回来禀报。

    “皇上,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不见了。”

    “果然是这样,”西雪皇萧乾心一沉,无比的难受,瑾儿,他不是说留下来陪他吗,为什么他要离开他,他是他的父皇啊,若是他不留在他的身边,他又有什么力气和萧战父子二人斗呢,瑾儿。

    西雪皇心中哀痛,可是随之想到一件事情,瑾儿离宫的事情若是泄露到萧战的耳朵里,只怕他不会放过瑾儿的。

    萧乾心急如焚,飞快的站起身来回的踱步,最后挥手让大殿内的太监都退下去,他立刻召唤了白泽出来。

    “白泽,立刻带一部分金刀卫前去找太子殿下,把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带回宫中来。”

    “皇上,只怕长平郡主不会进宫。”

    白泽先前和云染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女人若不想回来,他根本带不回来。

    萧乾的眼睛微微的闭了一下,他本来是一心一意的想留下这女人的,因为他看出这个女人十分的聪明有智慧,若是留下她,定可以助他们父子二人一臂之力,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把儿子推了出去。

    萧乾沉声开口:“如若不能带回长平郡主,就把太子殿下带回来吧。”

    “是,皇上。”

    白泽领命,萧乾无力的挥手,身子虚软的往寝宫走去。

    黑夜笼罩的西雪京都,一片安静详和。

    恭亲王府,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二人被人叫醒了,一名手下飞快的禀报消息。

    “王爷,世子爷,宫里有消息出来,太子殿下和长平郡主离开皇宫了。”

    侍卫的话一落,萧战的瞳眸涌起暗潮,唇角的笑意拢着狠毒之气,大手一握,狠狠的在心中说道,好啊,萧怀瑾终于出宫了,这一次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再不让他有机会逃出生天。

    萧北野的脸色一片黑沉,他心中满是愤怒的狂潮,一听到云染离开,他直觉上便认定了是父王的强势吓到了云染,所以她才会离开西雪的,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想娶年轻如女儿的女人为妻,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萧北野在心中抓狂的叫嚣张着,恨不得回身一剑杀了这该死的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血液里流着他的血,他就觉得自己异常的痛苦,想到自己竟然想杀掉这个男人,他就觉得自己疯了。

    萧北野的瞳眸隐有赤红的血色,萧战心知肚明儿子对他十分的恼火,因为儿子喜欢的女人就是云染,不过萧战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降得了云染那样的女人,他去大宣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看到他征服那个女人,反而处处吃瘪,既然他没有能力,就让他来征服这样的女人。

    萧战霸道的想着,望向萧北野,眸光微微的眯起来:“北野,父王知道你心中对父王有意见,但是现在我们是不是该一致对外,眼下我们要除掉的是太子殿下,若是杀不了萧怀瑾,让这家伙顺利登基了,不说你和我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只怕我们父子二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战的话使得萧北野醒过神来,没错,眼下他们要对付的是萧怀瑾,也就是宁景,萧北野一想到要亲手对付宁景,并杀死他,便心中不忍,但是想到宁景的身份,他知道他别无退路,他和父王这么多年的努力,最终的目的无非是登上那宝座,现在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要抢夺他们多年经营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萧北野想到眼下紧要的事情,终于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沉稳的开口:“父王,儿子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现在立刻带人前去拦截太子殿下,并派人杀掉他,父王安排一下,随后便去支援你,这一次我父子二人连手,定要除掉萧怀瑾,世上若是没有萧怀瑾,这西雪的江山可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

    萧北野唇角勾出笑来,脑海中想起云染先前所说的话,他的父王这么年轻,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日后多的是儿子,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而他只不过是他手中一柄锋利的剑,不,他不要做这个男人手中的一柄剑,他要做太子做皇帝。

    萧北野飞快的应声领命:“儿子领命。”

    萧战挑眉叮咛萧北野:“你立刻出城,从近道出发,在他们要回大宣的路上设下重重的机关,每一道关卡都不放过,定要杀掉萧怀瑾,把大宣的长平郡主带回来。”

    萧北野的眼里闪过冷冷的火花,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沉稳的走了出去,飞快的从恭亲王府点齐了兵将,火速离开恭亲王府。

    身后的恭亲王萧战,眼神微微的眯起来,唇角的笑阴沉而多疑,这个儿子慢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而他从来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

    萧战笑了起来,眸中一片血样的红艳。

    ……

    从西雪回大宣,有三条要道可行,一条是官道,宽阔的大路是最适合马车行驶的,不过官道之上最容易设防,所以云染和钱三等人并没有走官道,另外两条道,一条是山路,一条是水路,山路崎岖难行,之前他们一路进京走的就是山道,宁景宁小爷坚决反对再走山道,所以这一次云染和钱三商量过后,行走的乃是水道。

    西雪没有直通大宣的河道,先从渭河北上,然后往东转入泾河,泾河长约二三百里,再往东南行驶,便可驶进一条直通大宣的河道,不过此河道把守十分的严格,过往船只盘查得十分的严格,贩卖私盐和茶叶都是死罪,若是一径发现,立刻九族灭门,所以河道吏历来是个肥差。

    渭河风光特别的好,河上过往船只很多,不过今日河道之上盘查十分的严格,过往船只不管有没有关系,有没有手令,一律接受盘查。

    河道之上的船只中,有一艘大船停在其中,这只大船是一只商船,船头有三四个船夫正焦急的探头张望,除了三四个船夫外,还有四五个护卫模样的人,在船上船下的巡逻着。

    二楼的船舱里,两个神彩奕奕的中年人正随意的说着话,一人面容粗壮周正,眼睛很大很亮,看着身边妇人模样的女子,忍不住眼神黝亮如珍珠,瞳眸的视线一直紧锁着身侧的人,温融的笑着。

    身侧的女子妇人装扮,不过超脱这层妇人装扮的是她雍拥华贵的气度,即便神容是中年人,但是她的气度却分外的吸引人,即便是中年女子,也是一个中年美妇。

    这二楼的船舱里,除了这一对夫妇之外,还有一个面容俏丽的年轻小姐儿,此时这小姐儿正嘟着嘴儿,不满的瞪着房里的那个男人,气恼的说道:“师傅,为什么你们可以扮成夫妻,我却要扮成你们的女儿啊。”

    中年美妇慢慢的掉过头来,望向那一脸委屈的宁景,眸光幽暗的说道:“或者我们把你交给萧北野怎么样?”

    此言一出,宁景立刻不吭声了,先前他们本来走在官道上,发现官道上设下了不少暗哨,分明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父子二人对他下了围捕令,师傅和钱三两个人本来准备走山道的,被他抗议了,最后众人决定走水道,没想到走水道竟然要伪装成这样,他觉得好难受啊,尤其可气的是钱三这个货竟然剃掉了胡子,当起了师傅的夫君了,这让宁景越看越不顺眼,真想狠狠的和这家伙干架,最过份的是他竟然成了钱三的女儿,这实在是让他憋屈得很哪。

    钱三望向宁小爷,心情十分的愉悦,伸手优雅的端了茶来喝,一边喝一边望着宁景说道:“乖女儿,不要闹,回头爹给你买糖吃。”

    “啊,啊。”

    宁小爷忍不住怒了,吼叫了两声,云染立刻瞪了他一眼:“住嘴,。”

    外面有一名手下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爷,不好了,前面竟然是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亲自盘查的。”

    “萧北野亲自领人盘查的?”云染的脸色难看了,飞快的望向宁景,宁小爷这下子焉了,不喊也不叫了,钱三的声音又响起来:“乖女儿,你不要害怕,有爹在,爹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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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危机重重

    大船之上,钱三调侃完宁景,再掉首望向舱门前的手下时,脸上一扫之前的温融,拢上了冷霜,瞳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淡淡的望着那手下说道:“慌什么,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要不出乱子,不会有事的,就算萧北野亲自带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手下应声,飞快的走出去。

    船舱里,云染正盯着宁景,冷冷的叮咛他:“待会儿萧北野检查的时候,你不要慌不要乱,只假装娇羞就行了,记着,切记不要乱了神,这里乃是西雪的河道,河岸上只怕伏兵不少,若是露了破绽,我们肯定要倒霉,到时候能不能逃过去可是个问题。”

    虽然她们这一行人里,个个武功不凡,但是这里是西雪,人家手里兵将很多,高手也很多,若是两方对上,她们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不管他们有没有事,肯定有人会受伤,而云染不希望自己的人会受伤。

    宁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所以认真的点了一下头:“好,我会小心的。”

    钱三没有说话,眸光深邃幽沉,凝眉望向外面的河水,思索着若是露出破绽,待会儿该如何从萧北野的身上全身而退。

    前面河道口两边站满了兵将,船只在码头停下,接受河道口兵将的检查,一艘一艘的检查,一只船也不放过,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岸边站着的萧北野,立于码头之上,长袍在风中猎猎生响,腰间的袍带轻轻的飞扬着,他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浓眉似泼墨,星瞳幽光闪亮,高鼻朱唇,端的是尊贵大气,往湖岸边一战,引得过往船只中夫人小姐的眼中一片神往之色,人人称一声美男儿。

    但是没人知道萧北野此时心中的煎熬,他可以杀宁景,他可以杀任何人,但是他不想把云染带回去,因为带她回去,不出意外父王一定会立刻强娶了她,他不愿意这样美好出色的一个女人,竟然嫁给自己年纪那么大的父王。

    所以此刻萧北野心中十分的煎熬,一半是希望能抓到宁景等人,一半是希望抓不到他们。

    前方再次有一艘船只靠近,身边的将领正准备领人检查,不想萧北野一挥手阻止了,竟然领着几道身影亲自上了船。

    “这艘船我来查吧。”

    大船上的几名船夫一看到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带着人亲自上前检查,立刻相视了一眼。

    大船二楼的船舱门前,一名盯着河道口的手下闪身进了二楼船舱禀报:“主子,萧北野带人亲自上船来检查了。”

    钱三和云染二人倒是坦然,两个人没有多大的变化,来就来吧,他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船舱里的宁景,虽然之前有些紧张,但看到云染和钱三二人的淡然从容,他的心绪也安宁了下来。

    云染瞄他一眼,总算放下心里,望向钱三说道:“相公,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

    大船的船头上,摆了一张圆桌,一张椅子,萧北野随意的歪靠着,一侧的手下小心的倒了茶奉到了世子爷的手上,服侍周到殷勤,萧北野伸手接过手下茶杯,命令船头前站着的几名船夫:“把这艘船上所有人都叫下来吧。”

    四五名船夫中的一名应声,飞快的往里面走去,一面走一面大叫:“老爷,夫人,小姐,官爷检查了,让大家都下来接受检查,大家都下来了。”

    上面钱三,云染和宁景三人下来了,船上随行的几名护卫也下来了,众人齐齐的站在船舱上,为首的正是钱三,后面是云染和宁景,钱三恭敬的上前抱拳:“官爷,我们是赢州的商户,运了一批茶叶进京,回来又带了一批丝绸回赢州。”

    “赢州?”

    萧北野神容淡淡,一双深邃凌厉的瞳眸扫过了钱三和云染等人的身上,最后落到后面的船夫以及护卫身上,看似漫不经心,事实上却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小细节,一双眸子锐利好似锋芒一般的扫过数人身上,那些被他扫到的人,无一例外的不脸色慌恐,飞快的低下头来,分明是极怕他的,不但是船夫和护卫有些不安,就是为首的船家也有些不安,不时的搓着手,一切显得再正常不过了,这些商户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害怕是正常的。

    萧北野收回眸光,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一挥手命令手下:“把船上的货物查一遍。”

    “是,爷。”

    两三名手下应声而去,动作俐落的搜查起大船里,钱三很配合的抬头望向后面,连声的请罪:“世子爷,我们船上装的真是丝绸,我们卖的茶叶也是走的官道,没有半点不法的行为,这是官府的文书。”

    茶叶和盐的买卖,必须有官家的文书,否则便认定会贩卖,若是抓住,可是重罪。

    萧北野伸手接过钱三手中的文书,确实是官府发出来的,逐递于钱三。

    他的眸光随意的一扫,便看到钱三背后的美妇,不由得微微的错愕,没想到这粗壮的汉子,竟然有这么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妇,倒是让人意外,萧北野眼睛微微的眯起来,手一指后面的云染:“你过来。”

    云染不卑不亢的走出来,恭敬的施了一礼。

    “你是什么人?”

    “回官爷的话,民妇乃赢州乔氏,祖辈居住赢州,我父乃是赢州白鹤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后嫁于相公为妻,现有一个女儿。”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着话,端庄有礼,看得萧北野倒是多看了两眼,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赢州这样的小地方出来的教书先生的女儿竟然不比大家闺秀差,他看着这夫人便想到了那游家的小姐游清烟,不但嚣张霸道,而且脑中无点墨,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嫁他为妻,真正是可笑,父王难道不知道这女人一无是处吗,为什么偏要让她嫁给他,分明是别有用心的。

    萧北野想到这个有些烦,思绪不在面前的云染身上,云染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北野的几名手下走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爷,船上装的确实是我们京城淮坊出产的丝绸。”

    “嗯,别的没有什么情况吗?”

    萧北野不在意的问着,几名手下点头,他抬手指了两名船夫,两名护卫,吩咐手下几名侍卫:“把这几个人单独的分开盘查,然后统一一下口径,看看他们所说的是否有破绽。”

    萧北野话落,几名手下领命,带了两名船夫,两名护卫下去单独问话了。

    船头之上,钱三和云染眼神暗了,萧北野果然很精明,幸好先前钱三把手下召集了起来,统一了口径,要不然这一次定然要露出破绽出来,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萧北野此人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只不过他的头上压着一个恭亲王萧战,使得他施展不开手脚,要不然这家伙的成就只怕不会比任何人低。

    大船上,钱三局促不安的恭身陪着小心。

    “官爷,我们真是本份的人家,请官爷放我们一马吧,小民真的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虽说先前拉了一船的茶叶进京,可那也是拿了文书交了税才运往京城的。”

    萧北野依旧安稳的喝他的茶,并没有理会说话的钱三,他的眸中满是若有所思,大船上除了钱三小心的声音,再没有别人说话了,十分的安静,忽地,另一侧的船岸上,有惊叫声响起来。

    “快,那边要打起来了。”

    “听说有个傻子,因为一名兵将说他是傻子,他竟然骂别人全家傻子。”

    “不好了,真打起来了,”河岸上,叫声不断,萧北野凌厉的瞳眸陡的摒射出寒芒,飞快的望向另一侧码头,这个河道口的码头可并行两艘船,所以河道口的检查,一直是两艘船一起检查的,这边萧北野检查,另一边则有另外的兵将检查,检查的兵将发现了船上有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不过此人竟是一个傻子,看到此人,搜查的人便分外的谨慎,因为上面下了命令,一定要注意脑子不好,长相俊雅的少年人,若是发现此人,一定要谨慎,搜查的兵将只不过说了一声,原来竟是个傻子,那少年便怒了,立刻跳起来大骂搜查的兵将全家是傻子,还因此动起了手脚。

    萧北野慢慢的站起了身,船上几名手下飞快的走了过来,恭敬的禀报道:“爷,盘查过了,没有什么破绽,他们说的都是一样的,没有出入。”

    萧北野点了一下头,那边的闹声更大了了,不少兵将围住了那艘大船,萧北野立刻领着人上岸,待到他上了岸一挥手命令:“放行。”

    他的话落,脑海蓦的闪过一些东西,不过待他蹙眉深思的时候,却又没有想到什么。

    河道口的关卡被人拉开了,云染和钱三等人的船被放了过去。

    萧北野摇了一下头,领着人飞快的上了闹事的大船,这是一艘普通的商船,船上装了白布,并没有多少人,两个船夫,一个年老的老者,还有一个清俊的少年,这少年此时正满脸愤怒的指着先前说他是傻子的兵将大骂:“你妈的才是傻子呢,凭什么说我是傻子,我是好的,我不傻。”

    少年说完这句话,忽地往地上一倒大哭了起来,翻滚不停的哭闹着:“我不干,我不干,你们欺负人,说我是傻子,我不是,我不是傻子。”

    萧北野领着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那滚倒在地上的少年,只看一眼,他便看出这少年压根就不是宁景,宁小爷会骂人,会发火,却不会打滚,他只是脑子有些简单,却不是这等的傻,这地上的少年摆明了是一个真正的傻子。

    萧北野蹙眉望向船上的一个老者:“他是什么人?”

    那老者飞快的开口禀报:“回官爷的话,这是我们东家的一个侄子,因此次我们的商船贩了白布,从京城回川泷,正好捎了他回去。”

    萧北野点了一下头,蹙眉望向地上依旧在打滚的人,再看了一眼老者和他身后的两个船夫,命令手下:“查一下这三个人就行了,这人不要管了。”

    “是,爷。”

    手下应声,萧北野转身往岸上走去,他走着走着,脑海忽地冒出先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是什么,先前在大船上他让下人去对口径,四个人的口径怎么可能统一呢,两个船夫两个护卫,这船夫和护卫根本是两帮不搭茬子的人,怎么会口供统一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对过口径,所以回答才会一致。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同时他想起那个美妇来,为什么自己一眼便对她有好感,其实是缘于他喜欢她罢了,即便她易容了,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好来。

    萧北野笑了,手指紧握起来,瞳眸嗜血暗沉,现在他知道先前的大船上那夫妻两个是什么人了,男的是钱三,女的正是云染,不出意外那一直娇羞滴滴的人是宁景。

    “该死的东西。”

    萧北野大踏步的往外走,飞快的下命令:“快,立刻备船追前面的一辆货船。”

    “是,世子爷。”

    手下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世子爷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不过执行命令丝毫不马虎,很快奔出去准备了船只。

    萧北野在船上下了多少道的指令。

    “花旗军,立刻骑马赶往下一个河道口拦截。”

    “是的,爷。”

    “骁骑卫的兵将沿途阻击,一路越过前面大船五十里道,备下弓箭手阻击,不过不可伤了其中的妇人。”

    萧北野特别的叮咛一声,不管骁骑卫的错愕,一挥手命令手下开船,直追前面的货船,此时那船已影影绰绰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了,萧北野的眼里寒光四射起来,唇角是嗜血的笑意,宁景,这一次你别怪我,谁让你好好的不待在大宣,跑到西雪来的。

    萧北野站在大船上,细细的盘衡先前船上的三个人,云染虽然聪明,但是她先前进西雪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布置这些,所以做这些事的不是别人,乃是钱三,钱三这个人十分的神秘,能力很强,武功又厉害,而且对云染一心一意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萧北野前思后想这些事,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大宣的燕郡王燕祁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他记得这个家伙明明十分的喜欢云染,以他霸道的心性,怎么可能会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呢,这事绝对不可能,所以说他一直在云染的身边,而云染的身边忽然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一个钱三,所以这个钱三他?

    萧北野的瞳眸陡的睁大,那个钱三不出意外就是燕祁,想到钱三就是燕祁,萧北野真的很无语了,虽然他知道燕祁可能练的是缩骨的功夫,但是家伙是不是太扯了,竟然扮演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不是有洁癖吗,而且此人一向温润如玉,高华若端,什么时候也这样能屈能伸了,而且看云染的神容似乎还没有发现这家伙就是燕祁。

    萧北野的心在错愕过后,忽地涌起了强大的狂喜,手指紧握起来,欣喜的在船头之上来回的走动,没想到燕祁竟然来西雪了,要知道这个人可是他的劲敌,他在大宣没有少吃他的亏,所以现在他岂能放过他,若是他现在顶着的是燕祁燕郡王,那么他还不好对他出手呢,以免西雪和大宣交恶,但是现在他顶着一个土匪头子的身份,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萧北野陡的命令身后的手下:“你立刻放信号弹,通知父王马上带兵赶来增援。”

    “爷这是?”

    手下不知道世子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似乎捞到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可是他根本没看到他做什么啊,不过手下不敢问,飞快的应声而退,领命对着半空发了一枚信号弹。

    萧北野下命令:“立刻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货船。”

    “是,爷。”

    萧北野周身的兴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逮到一条大鱼,这真是太好了,若是除掉燕祁这个劲敌,日后西雪和大宣交起手来,他们可就多了不少的胜算,燕祁这个家伙才是最难缠的一个。

    船头之上,萧北野笑起来,一笑嗜杀。

    ……

    此时河道中间行驶着一艘大船,大船上安稳的前行着,好像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大船不远的一艘小船上,船头坐着一人,头上戴着一个斗篷,身着一件黑色的锦衣,正坐在船头垂钓,船舱里一个眉目秀逸的女子正凝神望着河水,她的身侧端坐着的一个少年,脸上满是不满,十分恼火的开口。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从大船转坐到这艘小船,这么一点的地方,实在是太难受了。”

    云染瞄了宁景一看,不由得心头无比的郁结,当初她是脑子坏透了,才会让这家伙前来西雪,现在陷进这重重危机之中,看来以后她做事要现实一点,不要心存怜悯之意,当初她听到苏慕影说了西雪皇的可怜处境,便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到头来只不过让她陷进了重重的危机中,连带的还?云染望向前面的钱三,这一路上钱三已经下了数次水了,他说下水抓些鱼上来吃,当然每次他都真的抓了鱼上来,但是云染心知肚明,钱三为什么这样干,他的缩骨功很可能有局限性,有时辰限计,所以他每一次下水是为了缩骨,要不然他肯定露出原形来。

    云染身侧的宁景还在嘀咕:“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弃大船改坐小船,是不是又是这家伙的主意。”

    云染飞快的瞪了宁景一眼,沉声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河岸边增加了不少的兵将,这说明什么,说明萧北野识破了我们的诡计,现在他在这河道之上布下了重重的精兵,我们一个不慎,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云染话一落,宁景愣了,飞快的抬首往河岸两边望去,果见有兵将的身影,不由得脸色难看了,飞快的望着云染说道:“师傅,都是我害了你。”

    他满脸的担心,飞快的开口:“师傅,不如我跟他们回西雪吧,我回去,让他们放你离开。”

    “他想杀你,你落到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是没办法回去的,而且?”

    云染挑高了眉,眸中一片寒凌的幽光,飞快的开口:“你以为他们会放我和钱三离开吗?”

    云染想到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这个男人对她很感兴趣,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所以他们这一次大规模的出动人手,就是为了杀掉宁景,带她回西雪京城,若是再让他们发现钱三就是燕祁的话,只怕连钱三都要被他们围杀。

    云染的心里一下子揪紧了起来,望着坐在前面船头上的钱三,钱三没有回头也知道云染在想什么,飞快的回头嘻嘻一笑。

    “小媳妇儿,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不但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的,你还没有给我生儿子呢。”

    云染脸颊一热,忍不住狠瞪过去,她之前只觉得燕祁风华无双,纤尘不染,他怎么就从一个谪仙似的男人混迹成这么不要脸又无耻的男人的,这个话题回头她需要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云染思索着,钱三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我们现在必须弃河道改走山道,河道和山道两下比较,还是山道更稳妥一些,走河道的话,人家后有追兵,岸上有阻击兵,前面再有拦截的兵将,我们这是生生的被他们给瓮中捉鳖了。”

    “好,那就改走山道吧,只是现在岸上有官兵,若是我们此时上岸,只怕要遭到他们的围击,怎么办?”

    “晚上的时候突击上岸。”

    钱三沉稳的开口,云染想到了接下来的重重的危机,不由得叹口气,望着钱三说道:“是我拖累你了,你本来可以择身事外的。”

    钱三立刻不满的瞪了云染一眼:“小媳妇儿,你这话不对了,你是我的媳妇儿,我不帮你谁帮你。”

    云染望着他,忽尔笑了起来,走出船舱望着钱三笑道:“钱三,我有点被你感动了,我在想若是我们真的走出了西雪的重重包围,我要不要嫁给你。”

    一言使得钱三满脸的惊骇,眼睛睁得很大,有些无法相信,染儿这是剜他的心啊,她为什么就没想过嫁给以前的自己呢,一路上他都没有听到她提到过自己一句,原来她说想嫁给太子,这会子竟然还想嫁给他这个假扮的人,虽然一样都是他,可是这个他和京中的他是不一样的。

    云染看钱三目瞪口呆的样子,忽地笑起来,本来沉闷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松散了。

    “钱三,你不会高兴坏了吧,怎么好半天没有给我个反应,你一路追我进京,又一路护送我出西雪,你这样的男子真是太少见了,虽然人不出色,但是男人还是有胆当的好,不像京中的某人,只不过和我吵了几句嘴,就不理我了,看也不看我,虽然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云染心里憋着坏笑,眼神晶亮亮的如宝石一般,若是钱三注意看还是会发现端睨的,但是钱三现在心情郁闷,满心的不得志,一点动力都没有,他在染儿的眼里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现在出现这么一个人她就决定嫁了,他心酸得可以掬一捧泪了,为什么啊,这丫头是忘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了吗,怎么能因为他几天不和她说话,就打算另投他人的怀抱了,这太过份了。

    钱三脸色冷了,不高兴了,看也不看云染,继续钓鱼,他不和没良心的女人说话。

    云染坐在他的身边,继续挫磨这家伙,谁让他胆敢骗她来着。

    “钱三,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不高兴呢,你不是该高兴吗,你看你一路追着我,我现在被你感动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钱三飞快的掉头望了云染一眼,扯了扯嘴角:“谁说我不高兴,我现在高兴着呢,我激动,我兴奋,我想?”

    他现在想掐她的小脖子,竟然胆敢忘了他,还对着假扮成别人的他,说要嫁给他,这让他抓狂,恼火,愤怒。

    “你想做什么?”

    云染问道,身后的船舱里,宁景白了钱三一眼接口道:“师傅,他想让你给他生儿子,他不是一直说吗?”

    “是,我是想让她给我生儿子,怎么了?现在她都想嫁给我了,生儿子不是正常的吗,”钱三手握着钓杆,像握着云染的小脖子一般的用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觉得舍不得了,他怎么舍得,怎么忍心伤害这丫头一分毫毛呢。

    这里三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河道前面却发生了阻击事件,船岸两侧埋伏下了不少的弓箭手,待到大船行驶到近前,那河道上,嗖的一声冒出数名弓箭手,拉弓搭箭的对着中间的一艘大船猛射,本来安静的河道之上,一片混乱,正常行驶在河道之上的商船客船渔船一看到岸上有人射剑,虽然是对准其中一艘大船的,但是这箭是不长眼睛的,所以河面上一下子乱了套。

    撞船的撞船,躲箭的躲箭,本来正常行驶的船只,因为这突来其如的变故,整个河道都阻住了,出不去进不得,船只越聚越多,挤满了河道,后面萧北野的船只行驶了过来,一看到前面被围在中间进不得出不得的大船,萧北野的眸光耀出嗜杀的光芒,飞快的命令侍卫把大船靠拢向那条船,不过因为河上船只太多,所以萧北野心急的一挥手领着数名手下,凌空飞纵直往先前云染钱三等人所乘的大船上驶去。

    待到众人落到大船之上,才发现这船分外的安静,河道之上乱成一团,吵闹得乱了天,可是这条船上愣是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萧北野的脸色不由得暗了,一挥手命令手下搜查整个船只,最后一个人也没有发现,不但没有发现,还发现船上的丝绸上面,竟然放了不少的火药,火药之上还摆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萧世子,虽然你很聪明,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继续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抓住我们了,本来想用火药送你们一份大礼的,但是看到河道之上船只太多,我们又不忍心伤害这些人,所以今儿个先放你一马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得难看,没想到人家竟然猜测到他会发现,所以放了一只空船在这里引他们,太可恨了。

    萧北野站在船头之上,望着黑压压乱糟糟的船只,陡的沉声命令下去。

    “任何船只都停留在原地不动,若是胆敢乱动,立刻劫杀。”

    他就不相信他们能从天上插翅飞了,先前他一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便下令骁骑卫沿途追袭,他们根本不可能上得了岸,岸上有人,后面有他领着手下追击,再加上前面的河道口有兵将拦截,他们要想离开,根本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现在还在这河中,虽然河中船只很多,但是他今儿个要一只只的检查,他就不相信了,第一次放他们离开了,没道理第二次还放了他们离开。

    萧北野的命令一下,过往的船只安静了下来,先前的吵闹也停了下来,个个满脸担心的停在原来的位置上。

    清明的河道上,停了黑压压的船只,一动不动像静止的画面。

    萧北野指挥着人把河道上的船分开,不管是进京的船,还是出京的船,都要接受检查,这条河乃是西雪境内的一条主渠道河流,所以过往的船分外的多,进京的出京的,越来越多,萧北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想到宁景和燕祁这两条大鱼,他便不觉得烦了,指挥着人手开始搜查。

    云染和钱三等人坐在一艘小船上,他们的身侧一左一右的围了两艘大船,船上站着的分别是钱三的手下,这些手下正是先前那大船之上的手下,现在换了一副容颜,又另换了两条大船,先前钱三一共准备了好几条船只,在河道之上交换,他早就想到了萧北野发现的可能。

    小船上,云染和钱三没有吭声,宁景却不由自主的担心,小声的问云染:“师傅,现在怎么办?虽然船很多,但总有查完的时候,这一次我们再想从萧北野的手中脱身而出,恐怕不可能。”

    云染望了一眼河道上黑压压的船,前面正在搜查,虽然船只多,但是却井然有序,看来西雪的这些人还是很怕这位恭亲王府的世子的,所以萧北野一声令下,没人再敢有半点的举动,而他们当然也不能在这时候闹事,这不是摆有了告诉别人他们在这里吗?

    云染望了一眼身侧不远的钱三,这家伙自从之前和他开了玩笑,说要嫁给他,他便不太高兴,一直阴沉沉的,云染心知肚明这家伙是为了什么生闷气,却一直不说破,人家现在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她何苦说来着。

    “天色已晚了,今夜我们从河道上突围走山道。”

    云染想到这才离得京城二三百里的地,便出这样的事情,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呢,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

    宁景不再说话,抬头看天,天色已暗了,河道上有船只亮起了灯,不但如此,天上还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虽然天上下着细雨,但是河道上的搜查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面的船有一小半被放行了。

    后面的一些商船虽然焦急,但是却不敢催促,这搜查的不是别人,而是恭亲王府的世子,他们又不是找死,钱没了可以再赚,若是人命没了,到哪里去赚钱。

    云染等人的小船上一直稳如泰山坐着不动的钱三,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望着重重帘幕之下厚重的黑夜,沉声开口:“我们准备突围了。”

    一言落,河道东岸边响起了激越的打斗声,岸上厮杀声顿起,河道中正搜查船只的兵将立刻有些乱,萧北野抬头望一眼东岸的骁骑卫,冷沉的下命令:“不准擅动,违者死。”

    河上的兵将一个也不敢动了,飞快的望了东岸的骁骑卫,继续搜查工作。

    黑夜之中,萧北野瞳眸黝黑,燃烧着火焰,兴奋隐于瞳底,看来燕祁和宁景这两条大鱼真的在这些船中,这真是太好了,这一次他定要杀掉他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杀掉了宁景,西雪的未来就是他的天下,杀掉了燕祁,他将来逐鹿天下就可少了一个最厉害的劲敌,所以今晚这两人必死。

    萧北野的瞳眸拢着血红的杀气。

    正在这时,西河岸边的杀斗声又响起来,火光冲天中,西岸的骁骑卫惨叫声响起来,河道上的船受到了影响,骚动起来,个个惊骇的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恭亲王府的世子把他们阻在这里搜查,连河岸边的杀斗都不管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河道的某只船上,忽地有人大喊一声:“走。”

    三道身影急速的穿透浓厚的雨幕,飞身直往东河岸疾射而去,萧北野一看这冲天而起的人,想也没想一挥手领着身后的的数名高手,这是都是花旗军的精卫,乃是他手下的一等兵,他就不相信凭他们这么些人杀不了燕祁和宁景二人,事实上萧北野若不是顾忌云染,大可以让弓箭手射杀这些人,胜算更大一些,但是他顾忌云染在其中,所以并没有下令弓箭手射杀,而是亲自带着手下精兵前去拦截。

    数道身影直追前面的三道身影,不想萧北野一动,身后的夜幕之中再次的有数道身影冲天而起,直往西河岸冲去,同时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手指一扬,手中拢着三枝黑色的利箭,这是他先前从河道上捡来的,此时一回首便对准那紧追着他手下不放的萧北野而去。

    嗖嗖嗖。

    穿云断日,劲风挟着利箭扑面而来,三枝箭的速度奇快无比,劲力又狠又大,萧北野的脸色陡的难看了,飞快的一让,三枝利箭穿身而过,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刮得萧北野的脸颊生疼,他飞快的望着那直往西湖岸边飘去的数道身影,大喝一声:“快,拦截住他们。”

    他百分百的肯定那以内劲挟着三枝利箭袭击他的人就是燕祁燕郡王,一般人要想做到这种程度,根本不可能,目前他见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王萧战,另外一个便是大宣的燕祁。

    萧北野的话落,身后的数名手下急速跃起,直追前面的身影,可惜前面的身影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而后面先前从渭河上突围而起的三道身影却在萧北野躲避利箭的时候,闪身直奔东河岸边。

    萧北野懊恼的朝天挥了一拳,脸色十分的难看,跃身直追前面的燕祁和云染等人。

    此时西湖岸边的骁骑卫,正和忽然冒出来的来历不明的人厮杀着,一时竟脱不开身,根本没有防备到有人从河中突围而出,所以骁骑卫根本没有阻拦,萧北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祁,云染和宁景三人奔入黑暗之中。

    燕祁和云染等人一消失,先前在东河岸和西河岸和骁骑卫厮杀的人,边打边退,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最后只留下萧北野黑沉着一张脸瞪视着漆黑的夜空,他没想到明明人在眼前,竟然还能从他的面前逃掉。

    萧北野忍不住当空怒吼一声,忽地身后数道破风之声响起,一道身影挟着强劲的劲气飘然而来。

    萧北野一抬首便看到来人,竟然是他的父王萧战和他的手下。

    萧战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阴沉沉的望着萧北野:“怎么回事,人呢?”

    萧北野懊恼的开口:“让他们逃了。”

    “逃了,竟然让他们逃了,你还有什么用,最近一阵你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本王失望,自从遇上那个女人,你做事太顾虑,反而使得你处处受制,与往日做事狠决果断一点也不符,今日你带了不少的弓箭手,明明可以下令让这些人射箭,射死他们的,你却因为顾虑而没有下令,现在失了先机,放了这些人,这是放虎归山你知道吗?你知道这一次为了收拾他们,我们动用了多少兵马吗,别说抓两个人,就算是和敌人打一仗,我们都未必会败,但是你愣是把有胜算的事情打败了,你说本王对你还有指望吗?”

    萧战火爆的话响起,句句都是指责,痛斥着萧北野,萧北野瞳眸之中闪过幽光,飞快的抬头望向自个的父王:“父王莫要忘了,长平郡主也在他们之中,若是下令弓箭手射箭,就算射死了要杀的人,可是长平郡主也会被射死的。”

    萧战一听萧北野的话,更是火大,指着萧北野大骂:“瞧你那点出息,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没错,她是有能力,是男人都想征服这样的女人,可是在利益面前,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这女人的安危,而是要考虑自己最大的利益,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便放了两个重要的劲敌,你说你这样做值得吗?你让我们这么多人白忙一场,而你想到的却是不能伤了那个女人,她就真的重要吗,她抵得过我们的大事吗?”

    萧战话落,萧北野的心里把这个男人鄙视到了极底,先前是谁虎视眈眈的想娶人家的,现在看人家碍着他的路了,竟然想牺牲人家,真是无耻不要脸至极。

    萧北野的手指紧握起来,若非克制,他真想和这个男人真刀实剑的干一场。

    他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人人都称羡的萧世子,没想到现在因为他的失利,便被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骂,他的颜面何存,他是花旗军的统帅,花旗军的人看到这样的他,以后他还如何执掌花旗军。

    萧北野眸光一闪,心中不由得闪过了然,父王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挫败他在花旗军的威信的,他想夺他手中的花旗军,萧北野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得阵阵发凉,不,他不能再退让了,若是再退让,只怕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萧北野想着,唇角勾出浅笑来,飞快的望向萧战:“父王能做到铁血无情,但是儿子却做不到,父王应该知道,儿子一向是有情义的人,做不到无情无义。”

    萧北野的话使得在场的不少花旗军动容,没错,世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像王爷,王爷冷血无情,虽说手腕铁血,但是根本是视人命如草菅,他们花旗军绝对不要跟着这样的主子。

    萧战听了萧北野的话,脸色不由得难看了,瞳眸拢着煞气,看来这个小子真的和他分了心。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本王亲自主持,你只要协助本王就行了。”

    “是,父王。”

    萧北野恭顺的说道,萧战不再望向他,一挥手吩咐下去:“花旗军听令,从现在开始河道口的各个码头搜查事务交由花旗军负责。”

    “是,”花旗军的一名副将飞快的领命,悄悄的望了萧北野一眼,看萧北野没有说话,这人才放下心来。

    萧战又望向骁骑卫:“你们负责官道上的来往车辆检查,至于山道由本王带人亲自搜查,这一次本王定要让他们插翅难飞,有来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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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介绍:
他是芝兰玉树,丹桂飘香,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令无数女儿家朝思暮想的燕郡王燕祁。
她是医术高超,阴险腹黑,睚眦必报,令无数人为之头疼的揽医谷谷主云染,又名揽月公子。
江湖传闻,阎王要人三更死,揽月留人到五更,人称鬼医。
上元灯会,他和她初次见面,他把她抵在墙角,冷冷威胁:“别动,借个吻。”
云染本想一针致他于死地,却在知道他身受重伤之时,出手救了他。
云染,云王府嫡女,鬼节出生的她被称为不详之人,还是大宣京都有名的女魔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其实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捧杀。一朝高调回京,惨遭未婚夫退婚,立时引来无数冷嘲热讽,尼玛的当姐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云染吗?
下人找碴,不介意让你们上西天。
姐妹设计,那就反设计回去。
继母伪善,撕破你伪善的嘴脸,让你恶形现天下。
祖母冷讽,毒舌气得你吐血,让你半身不遂。
辗转得知,那退婚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她当初所救之人,云染大骂,燕祁,你个狗心狼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一场花王盛会,使得他认出了她,亦使得她光芒大盛,艳惊天下,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令人不胜其烦。很快,云王府门前贴出了选婿的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一道媒贴递了进去,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箴言:“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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