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郡王吃瘪 拿回嫁妆
院子一角樱桃正跪着,看到云染走了出来,眼巴巴的望着,指望郡主发声话让她起来,可惜云染愣是像没看到,看也没看她,她是诚了心的让樱桃受罚的,一来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二来试探樱桃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没有背叛她的心,最近她的表现差强人意,很是让人失望,如果她好好的思过,她还能用她一用,若是不省心,她是不会留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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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院子的一角,跪着的樱桃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尤其是看到荔枝也像主子一样像没看到她似的,这更让她失望难过。
云染进房间休息,这一躺竟然睡了小半天,待到她醒过来,天色已黑了,房间里掌上了灯,朦胧的灯光下,荔枝安静的守候在床前,看到云染睁开眼睛,赶紧的上前侍候她坐起来。
云染想起外面跪着的樱桃,倒底有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头:“你去让樱桃下去休息吧。”
“是,郡主。”
荔枝走出去吩咐了一个丫鬟让樱桃起来回去休息,自已又走进房间侍候云染起来,云染看她神情有些郁结,淡淡的开口:“荔枝,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残忍。”
荔枝一愣,随之摇头:“郡主怎么会残忍呢,若没有郡主,我们就不会过得这么开心,这三年来,奴婢们一直过得很开心,奴婢只是想不透,为什么樱桃和从前不一样了,她怎么就能忘掉从前,奴婢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那样不但害了郡主,还白费了郡主的一片心。”
荔枝想明白了,郡主其实还是挺疼她们的,所以才会给樱桃一个机会,只要她知错能改,从此后一心一意侍候郡主,郡主不会计较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害怕,害怕樱桃做出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情。
云染伸手拍了拍荔枝的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能记得根本,有些人却不能,慢慢的就会忘记了初衷,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贪心。”
荔枝没出声,云染知道她心情不好,不过她相信荔枝做事自有她的分寸,这丫头从来没让她操过多少心。
相反让她操心的是樱桃,可惜偏偏是樱桃让她如此头疼。
云染吃了晚饭,饭后一时睡不着,领着荔枝在云王府的院子里闲逛。
路上遇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向云染施礼,云染点头示意她们起身,待到她走过去,便听到身后的下人小声的嘀咕。
“你知道吗?听说郡主很有才,不但会做诗还会画画,听说她画的什么五色流光画,十分的漂亮。”
“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大街上很多人在说这件事啊。”
云染听了这些话,有些无语,没想到小半天的功夫,她做诗画画的事情竟然传进了云王府,看来这大宣京都还真藏不住什么秘密。
身侧的荔枝小声的嘀咕:“郡主,这下没人说你无才无德了,一无是处了。”
她替主子高兴,省得别人总说郡主嚣张跋扈,无才无德的,现在的郡主与从前不一样了,云染却微微的蹙了眉,一脸的若有所思,荔枝奇怪的开口:“郡主,怎么了?”
“虽然今日我在四方馆里为自已赢得了名声,可是未必就是好事。”
云染想到了太后和皇帝,以前这两个人当她是胸大无脑的人物,不屑动手对付她,这下恐怕要对她心生警戒了,所以她才说未必是好事。
不过当时的情况要她忍她肯定是忍不下来的,算了,她不纠结了,反正他们想算计她,她不会坐视不理束手就擒的,而且眼下她对于大宣国的三个人考察已经完毕了,若不是皇帝很快就要大婚了,她都要离开大宣前往西雪国去拜访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这个人应该是个人物,他是师傅口中的第一人,想必是个能力非凡的人。
不过因为皇帝大婚将至,这位西雪国的萧世子很可能会前来大宣,若是她前往西雪国,只怕和他错身而过了,所以她只要在大宣国等候便是了,到时候肯定会查出这萧世子是什么样的身份,云染慢条斯理的在花园里逛着,满脸的若有所思,回头她让龙二去查探一下萧北野这个人,还有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和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
夜色深沉,夜风冷肃而冰寒,荔枝忍不住轻搓了两下手飞快的开口:“郡主,夜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云染回神,抬头看了一下浓厚寒冷的夜色,确实是挺冷的。
“嗯,回吧。”
主仆二人转身往茹香院行来,谁知道刚走了没有几步远,便感受到暗处有波动,同时一道身影欺身而近,荔枝护着云染往后退去,沉声喝问:“什么人?”
一人爽朗的笑起来:“哈哈,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公子有那么吓人吗?”
一听这说话声,云染脸色暗了,没好气的开口:“唐子骞,你半夜不睡觉跑进云王府做什么?”
来人正是唐子骞,唐子骞穿一袭赤色撒花长袍,头顶戴着一抹镶东珠的束发银冠,说不出的尊贵,周身上下透着洒脱不羁。
此刻的他满脸温融笑意,缓缓走过来,热情的开口:“云染,你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逛园子了。”
云染翻了翻白眼,不高兴的冷哼:“饭后消消食,这不是正常的吗?倒是你,怎么把我们云王府当成自家的一般,自由的来去,我们云王府有很多女眷,你这样随便进进出出的,是不是不大好啊?”
“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不好的。”
唐子骞一脸的不以为意,并不认为自已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眼看着云染又要训他,赶紧的开口:“云染,今晚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教我画那五色流光画的,你教我吧,你不教我,我睡不着觉,一直惦着这件事。”
云染听了唐子骞的话,忽地笑了起来,歪着头望着唐子骞:“你睡不着觉吗?这真是太好了,我偏不教你,让你一直睡不着觉,活该。”
唐子骞脸色黑了,眼看着云染不理会他掉头便走,不由得紧走两步拦住了云染的去路:“云染,你真不教我?”
“真不教,”云染摇头,唐子骞忽地笑了起来:“云染,你说若是我娶了你进我们护国将军府去,你是我的娘子,你说你教不教?”
云染脚下一顿,差点没栽到地上去,这是怎么回事?唐子骞不是最不乐意娶她的吗?这会子怎么又要娶她了。
唐子骞得意的双臂抱胸:“云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不想嫁给我是不是?现在我知道你也不想嫁我了,所以以后别用这个威胁我,你若不想嫁我,赶快的把五色流光画教给我,我就不进宫让皇上下旨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原来这货知道了她也不想嫁他,竟然反过来威胁起她来了,好啊,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云染一挑眉,肆狂的说道:“你想娶我吗?好啊,我巴不得找个人嫁呢,你去,立刻进宫让皇帝下旨为我们两个人指婚吧,等我进了你护国将军府,我肯定把五色流光画的画法教给你的。”
唐子骞懵了,按照他的发现,云染不想嫁给他啊,这会子她怎么同意嫁他了,难道是他估算错误了,还是这女人故意为之,唐子骞打量云染,却发现云染神情很认真,似乎真的很想进他护国将军府,
唐子骞心中立马有些慌了,不要啊,他只是想威胁一下云染啊。
云染伸手拽住了唐子骞的手:“既然你这么想娶我的话,那么我们一起进宫吧,现在就进宫,请皇上下旨赐婚,皇上一定很高兴。”
唐子骞的心里更慌了,赶紧的按着云染的手:“算了,算了,云染我逗你玩的,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啊。”
云染继续演戏:“不合适,可是现在我认为很合适啊,我看你特别的合眼,最近你一直在我的眼面前晃,我似乎对你生出情意来了,唐子骞,要不然你娶我嫁,凑成一对吧,皇上一定会很高兴,你说是不是?”
云染步步紧逼。唐子骞步步后退,脸色越来越暗,瞳眸中满是不安,还有疑惑,云染不是不想嫁他吗?这会子怎么又同意嫁他了,她不会真的改变主意又想嫁他了吧,他这是有多犯傻啊,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啊。
“云染,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嫁我的吗?”
“我本来是不想嫁你的,可是你一直在我眼面前晃,你知道,人经常在一起容易日久生情的,所以我对你,大抵有些动心了?”
云染说到最后,脸上满是娇羞,似乎真的有些意动了,唐子骞生生的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的退后与云染保持一段距离:“云染,我走,以后保证不在你的面前晃了,真的,我保证。”
他说完闪身便想走,不想暗夜之中,有脚步声响起来,两三道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慢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女子高挑艳丽,身着摇曳拖地的凤尾裙,华丽如孔雀的羽毛,人还没有走近,便听到她尖锐高调的声音响起来。
“大姐姐真是好大的雅兴啊,大晚上的与人幽会,真是让妹妹我大开眼界啊。”
云染和唐子骞二人掉首望去,便看到夏玉珍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云染挑高了纤长的眉,望着对面的夏玉珍,虽然长相出色,不过那高挑的眉,以及微微上翘的眼角,无不显示这女人的尖酸刻薄,弄残了一个云挽雪,现在又来了一个夏玉珍,这夏玉珍和云挽雪二人倒是挺相像的,一个尖酸刻薄,一个冲动鲁莽。
“原来是玉珍表妹啊。”
云染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没有忽略夏玉珍眼里又妒又恼的神情,这女人分明是喜欢唐子骞的,这使得云染忍不住回头打量了唐子骞几眼,这一看才发现唐子骞长得极出色,英俊的面容,举止洒脱不羁,不但人长得好,身份又尊贵,难怪会有女人喜欢他。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玉珍表妹先前的话可不妥啊,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让我和唐公子两人多处处,日后好给我们指婚,玉珍表妹莫不是质疑皇上的旨意,要不然本郡主进宫替玉珍表妹向皇上转达一下如何?”
夏玉珍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的掐了起来,心里既害怕,可又十分的嫉妒,她一直喜欢唐子骞,没想到皇上却要把云染指婚给唐子骞,这怎么行?
夏玉珍的眼眶红了,不过却不敢再多说什么,还要陪着笑脸向云染道歉,否则这女人真要进了宫向皇上提起这件事,皇上肯定要记她一个大罪。
“大姐姐,原来是这样的,玉珍知道错了,你别怪玉珍。”
云染眼神闪了一下,这女人倒是会见风使舵,虽然尖酸刻薄,倒也不笨,不过她最好别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否则她可不介意废了她。
云染笑着说道:“既然玉珍妹妹知道错了,我又岂会是那种记仇的小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她说完望向身后的唐子骞:“你还不走吗?”
唐子骞一愣,赶紧的闪身离开,身后的云染还不忘叮咛他:“别忘了你先前说过不再出现的话啊,要不然我一定会心动啊心动,控制不住啊控制不住……。”
唐子骞一怔,心中十分的懊恼,云染这个坏丫头,为什么他就是从她身上讨不了好呢,这个刁钻阴险的丫头,为什么就不把五色流光画教给他呢,偏偏以后他还不能随便在她面前晃,他这日子不好过啊。
等到唐子骞离开,云染转身望着夏玉珍,满脸亲切的开口:“玉珍表妹,更深露重的,早点回去息着吧。”
“谢大姐姐关心了。”
夏玉珍暗咬银牙,等到云染带着荔枝离开了,她不由得发起火来:“云染这个贱人。”
这个女人现在好厉害啊,再不像从前那般了,从前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却没脑子,所以没少吃亏,可是现在的她不冲动不鲁莽了,却十分的精明。
夏玉珍身侧的丫鬟金珠轻声说道:“小姐,长平郡主最后不会真的嫁给唐公子吧。”
自家的主子可是一直喜欢唐公子,若是长平郡主嫁给唐公子,自家的主子怎么办?
金珠满脸担心的望着自个的主子,只有主子好了她才好,她身为主子的丫鬟,很有可能会成为陪房丫鬟,唐公子那样尊贵不羁的公子,是女人都会倾慕的。
夏玉珍咬牙:“我不会让那贱人嫁给唐子骞的。”
她说完气恨恨的转身离开,一路回自个的院子去了。
云染领着荔枝回茹香院,洗盥一番准备睡觉,不想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压低的声音响在门前。
“郡主,奴婢有话想对郡主说。”
房间里荔枝望了一眼云染走了出去,很快进来禀报:“是采儿,郡主先前让赵妈妈从王妃手里救下的那个采儿,现在她在茹香院里做个三等的丫鬟。”
云染挑了一下眉,眼神微暗,采儿这么晚来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挥了挥手示意荔枝把采儿带进来,。
很快采儿进来了,恭敬而小心的跪在地上给云染请安。
“起来吧,这大晚上的你要见我是有事吗?”
采儿望了一眼荔枝,低首小声的说道:“奴婢知道这事奴婢不该说,但是上次郡主救了奴婢,奴婢这条命是郡主的,所以就算郡主不相信奴婢,奴婢也要说。”
云染不禁多看了采儿一眼,清清瘦瘦的看上去很清秀的一个小丫头,眼睛很大很明亮,这丫头心地应该不坏。
“说吧。”
“今日乃是奴婢在院子里当值,奴婢发现一一发现樱桃姐姐竟然从后院出去了,奴婢跟着她,发现她和?”
采儿停住了,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云染,又垂首小声的说道:“奴婢发现她和落幽居的丫鬟宝蔷偷偷的见了面,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奴婢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悄悄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落幽居乃是四小姐云挽雪所住的地方,这个名唤宝蔷的丫鬟正是云挽雪身边的贴身丫鬟。
樱桃竟然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云染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管樱桃有没有背叛她,她这样背着她和别人见面,可是不妥的。
不过云染并没有发作,望向地上的采儿,挑高眉赞赏的说道:“你叫采儿是吧,虽说以前你替王妃做过事对付过我,但以前你的主子是王妃,我不会计较你以前的过错,今儿个你禀报的行为不错,算是将功补过了,日后多多尽心,本郡主会赏你的。”
采儿一听飞快的磕头,本来她以为郡主不会相信她的,因为樱桃可是郡主身边的人啊,没想到郡主竟然没有责怪她。
“谢郡主了,奴婢不求郡主赏,只求为自已赎罪,以前奴婢做了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郡主还救了奴婢一条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定尽心尽力的替郡主做事。”
云染眸光深邃,盯着下跪着的采儿,觉得这丫头十分的聪明,而且机灵,若是再加上忠心的话,倒是可用,不过出了樱桃这样的事情,她不会随便的再用别人,还是先看着吧。
“好,那本郡主交给你一件事,你替本郡主盯着樱桃一些,若是她有什么动静,禀报过来。”
“是,郡主,”采儿应声恭敬的退了下去,等到她离开,荔枝蹙眉开口:“主子,你说会不会是采儿这丫头撒谎呢,樱桃怎么会瞒着郡主和落幽居的人见面呢,她是不会背叛郡主的。”
荔枝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荔枝会背叛郡主,她是将心比心了,她和樱桃一样是郡主救的,要是让她背叛郡主,她是坚决不会的,所以她相信樱桃也不会。
“我们先看着吧。”
云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这是樱桃的一关,能不能过去是她自个的事情,别人帮不了她。
荔枝没有再说话,侍候云染休息,自到外间守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樱桃有可能背叛主子,她就心里难过。
半夜,云染睡得正香,忽地一道密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郡主,有人闯进茹香院里。”
云染一惊眨眼醒了,这提醒她的人自然是暗处负责保护她的龙一。
暗夜之中,有人破开王府的重重守护,眨眼到了房间外面,云染手指一转,一枚银针捏在了手指中,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候着,她倒要看看来的是何人?
不过来人并没有靠近床边,而是懒懒的坐到房间一侧的椅子上,慵懒清悦的声音优雅的响起来:“长平郡主的手下好厉害啊,既醒了何必装睡呢?”
云染气恼,本来想偷袭一下这人的,没想到人家早就识破了她的心思,还知道暗处龙一的存在,可见这家伙武功有多么的高深。
云染一翻身坐起来,掀起鲛丝沙帐望着外面,幽暗的灯光之下,一人优雅的歪靠在灯影之下,迷蒙如画,似梦似幻,好似一株光彩陆离的玉雕,不过她没空欣赏他的美势。
“燕郡王大晚上不睡觉,夜进云王府做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实在是太可恨了,怎么就把云王府当成自个的家了,来去自如的好像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云染气狠狠的说道,唐子骞,秦煜城,现在再加上一个燕祁,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看来她要在茹香院外面设一个阵法,阻止这些家伙夜闯茹香院,要不然她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对面的燕郡丝毫不以为意,皎洁如辉的面容上拢着幽暗,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亮如星辰的瞳眸之中晕开点点的荼绯。
“本郡王夜进云王府,是有事想请郡主解惑?”
“白莲花,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睡觉,”云染不客气的开口。
燕祁因为她的白莲花三个字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虽然这三个字听上去很优雅,没什么毛病,可是为什么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这女人可是从来不安好心的。
“长平郡主,能不能不叫本郡王白莲花?”
云染唇角的笑浓厚,这家伙心思可真敏捷,竟然听出一些不好的意味来。
“好啊,不叫白莲花,可以叫绿茶婊,你要吗?或者叫贱人。”
燕祁眸光陡暗,这下他知道白莲花的意思了,原来和绿茶婊贱人是一样的,骂人的话啊,眼里溢出浓郁的冷寒之气,微挑狭长的眉:“你这嘴巴可真臭啊,要不要本郡王请你去监察司去洗洗嘴巴。”
云染脸色冷冷:“难道郡王大晚上来云王府就是为了请我去监察司洗嘴巴的,可真够无聊的。”
燕祁盯着云染,发现这女人喜怒娇嗔,完全的随心所欲,这一点还真是和凤台县那个救他的人有些想像,难道她真是救他的人,回到京城后,发现他退了她的婚后,所以心里很生气,才会三五不时的找他的碴吗?
燕祁想到这种可能性,总算不计较云染的出言不逊。
“听说长平郡主三年前被云王妃送进了凤台县?”
云染心思微动,脸上神情不变,沉静若然的应对:“是的,怎么了?”
“你会使毒,会不会医术?”
“不会。”
“真的不会吗?”
“若是我会,为什么要隐瞒自已会医的事情啊,这是好事啊,再说三年前我在大宣什么情形郡王不知道吗?就算我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我治啊。”
云染的话使得燕祁眸色暗了两分,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三年前的云染嚣张跋扈,别说医术了,根本是不学无术的,就算她这三年在凤台县没日没夜的学医,也没人敢让她用医啊,这学医可不比学诗词画画,三年可以学得有模有样的,这医术没有十年八年的侵淫,根本不可能治病医人。
难道是他估计失误,云染并不是凤台县救他的人。燕祁的心里一瞬间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不愿意云染就是那个救他的人,因为若是她是救他的人,他却退了婚,那不是忘恩负义吗,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别的愁怅的情绪滑过,只是他没空理会。
同时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当时他并没有看到救他的女子使用医术,或许是别的人医治了他,她只是救了他回去而已,而他直觉上以为她会医术,或许她并不会医。
“郡主为什么如此恼恨于我,一直报复我。”
云染挑高眉,瞪着燕祁:“你退了一个女人的婚,害得她名誉扫地,现在竟然还来问这话,是不是有些可笑?”
“没有别的原因吗?”
“别的原因?”云染神情微愣,一脸的不解,盯着对面的燕祁,不客气的说道:“燕郡王,你今天晚上可真是古古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大堆,究竟想做什么啊,你不困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她说完气狠狠的一甩鲛丝纹帐,倒到床上去睡觉了。
帐外,燕祁眸色幽暗二分,忽地如一道鬼冥幽魂一般的欺身直逼云染的床前,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手指一动一枚绣花针捏在指间,纱帐无风轻掀,一道光影快如闪电袭近,清幽的香风弥漫在纱帐之中,一只柔滑细腻的修长玉手往云染的脸上摸去。
云染只觉得一阵酥麻,那拂过脸颊的袍袖满是幽莲之香,如和风一般从她的脸颊滑过,云染一怔之下回神,大叫起来。
“燕祁,你个流氓,你竟然胆敢大半夜的跑到本郡主的房里耍流氓,今日姐姐我要废了你。”
她话一落,疯子似的对着眼面前的身影直直的撞了过去,燕祁因为错怔,竟然被她直接给撞到了另一侧的床榻上,手指的细腻触感还留在指尖之上,但是却让他清晰的明白一件事,这个女人的脸是真实的,没有戴人皮面具,没有任何易容的工具,也就是她的这种脸是真的,他估计错误了。
她根本就是不是凤台县的那个人。
云染哪里知道燕祁因为一时的错愕,竟然被她给撞到了,她想也没想,身子一动跨坐到了燕祁精壮的腰上,手指一翻一枚绣花针捏在了手指上,对准了燕祁脖颈致命的穴位,冷冷的略带得意的开口。
“燕郡王,你也有今天啊,信不信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燕祁燕郡主此时完全的石化了,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靠近得了他的身,更别说这样把他骑在身下,还拿着一枚绣花针威胁着他,那股狠劲让人相信,她确实有可能让他一针丧命,燕祁不担心自已的命,他只是一时还不了神,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以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房内晕黄的灯光,笼罩着身上的女人,面容不算美,气势却十足,霸气测漏,所向无敌,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就是那个等着受宠的男宠。
如此一想,燕郡王心里有些恼,精致的面容在迷蒙的光亮之中有一点可疑的红,使得他本就完美的面容更添一份活色生香,可惜某女现在啥感觉也没有,她就想一针戳死这家伙,此刻心中正激动,哈哈,终于让我逮到了,今儿个我终于要报仇了,我戳戳,戳死你个死贱人。
可惜用了力气,针尖却一点刺不下去,身下的美男周身好似笼罩了一层铁甲,根本刺穿不过去,所以她即便占领了有利的位置,也没办法得手,而这时候某个男人已经回过神来,迷蒙的眼神慢慢的一点点的拢上了寒意,阴骜无比的开口:“放开本郡王。”
“放?放你妹的啊,好歹让我扎两针。”
至少扎两针出出气,云染一言落,绣花针不客气的再次刺了下去,可惜却刺穿不了这男人的铜墙铁壁,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要从自已的嵌制下脱身,云染不由得焦急,上下左右的找燕祁身上的弱点。
燕祁已完全的清醒过来,袍袖一挥内力荡开,挥开了身上的云染,云染身子轻飘飘的往旁边飞去,她飞出去前,猛的想到男人身上的致命弱点,陡的大叫一声,回身再朝燕祁扑去。
“我扎你的鸟儿,就不信鸟儿也是铜墙铁壁。”
她没燥,燕祁却整个燥得不行了,直接的扔下一句,疯女人,身形一动飘然如仙的闪身而出,这一次燕郡王落荒而逃了,看都不敢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就怕她再来一句,把你的鸟儿留下。
身后的云染因为没有占到便宜而抓狂,随之想到燕祁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还是乐了,对着暗黑的夜空笑了两声,哼,总算赢了你一场,等着下次接招吧。
那飘远了的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拢了一下宽大如流云的长袖,飘然而走。
房间里的云染,一看燕祁离开了,舒服的躺下,心情十分的愉悦,随之又想到另外一件事。这男人大晚上抽风跑来问她会不会医,还问她一直针对他,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这种种的迹像表明,他是怀疑她是救过他的人了,倒底是哪里让他起了疑心呢?云染很认真的想着,可惜愣是没想到,算了,还是睡吧,想这种事情太费脑子,云染很快睡觉了,这一夜做了一个长长的好梦。
早上,云染起床后,樱桃和荔枝已经在房间里侍候着了。
云染淡淡的望了一眼樱桃,笑着问道:“樱桃,昨儿个我让你反省,你不会恼我吧?”
樱桃一愣,飞快的垂首禀道:“郡主,奴婢不会怪郡主的,奴婢自已反省了,都是奴婢的错,最近奴婢做事有些浮燥了。”
“喔,反省得不错,”云染点头,一侧的荔枝瞄了一眼樱桃,见她说话态度诚恳,认认真真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端睨,荔枝不由得猜想着,也许昨儿个是采儿那丫头撒谎了。
早饭过后,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两个人前往老王妃所住的茗玉院去给老王妃请安,她可没有忘记今日要做的正事,那就是拿回母妃的嫁妆,有了这些嫁妆足够她应付梁城这些人情来往了,本来她不缺这些钱,但是凭什么自已的东西要落到别人的手里呢,就算要花也该自已花掉才是。
路上,樱桃小心的瞄着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郡主,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说话,可是到最后又咽了回去,虽然她没有说话,前面的云染却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了,停住了脚步回身望过来。
“樱桃,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这都不像你了?”
对于樱桃,云染心中还是抱着一份希望的,希望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和荔枝陪了她三年,她真的不想惩罚她们。
樱桃嚅动了唇,瞄了云染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有些害怕郡主,郡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像从前那般疼她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樱桃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什么郡主不像以前那般喜欢她了,她没有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啊,就像昨天郡主突然发作罚她跪在院子里,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啊,郡主莫名其妙的就罚她跪在院子里,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别人冷嘲热讽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令得她觉得悲凉,这就是做奴才的命吗,稍不如主子的意便要受罚,她再不想做奴才了,以后她一定要做主子。
樱桃暗暗打定了主意,看云染笑容满面的望着她,忽地笑着天真烂漫,仿如往常一般:“郡主,奴婢听院子里的姐妹们说侍候主子的丫鬟,日后可以跟着主子一同进男方家。”
云染听了樱桃的话,眼神深邃了几分,脸上不动声色,微点了一下头,她相信樱桃下面还有话要说。
“嗯,是的。”
樱桃见云染没有接她的话问,便自作主张的接着往下试探:“听说侍候主子的大丫鬟一般会被抬成姨娘,成为半个主子,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假的,昨天我听人说了还觉得好笑呢?”
她说完状似随意的伸手捋了一下自已的秀发,纯真可爱的甜笑:“奴婢就是好奇这事,没有别的想法。”
云染的眼神更深了两分,心中不由自主的冷笑,原来落幽居的那位是行挑拨之事,可惜有人偏偏中计了,不出意外,樱桃是动了做姨娘的心思的,还是做她男人的姨娘,真是好想法啊,若不是忍住,云染真想一巴掌甩到樱桃的脸上,真正是怒其不争,她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嫁个人,那赵虎怎么了,日后定然会出人头地的,她偏看不到长远的好,只图着眼面前的小利。
云染心中排江倒海的翻腾着,既心酸又觉得失望透顶,这就是她救了的人吗,怎么跟救了一头白眼狼一样。
樱桃一侧的荔枝早飞快的拽了樱桃的手跪了下来,小声的责怪着。
“樱桃,你疯了,怎么问主子这种事呢?我们是奴婢,一辈子只是做奴婢的,怎么能想着做什么姨娘呢。”
樱桃想反驳,可是又怕云染想到她的真实意图,那她不是没有机会了吗,所以她委屈的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了,所以好奇才会问的,我又没说我想做姨娘。”
云染缓缓的俯身,望着地上跪着的樱桃,一字一顿的说道:“樱桃,我不会允许我的丫鬟爬上我男人的床,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想爬上我男人的床,我不介意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断她的四肢。”
当然那个被爬的某个男人她会一脚飞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长廊之中,樱桃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冰凉,不过脑海中却响起昨天晚上宝蔷丫头说的话。
你跟着你们家郡主一辈子只是个奴才命,她就是个善妒的,信不信她绝对不会抬你们这些丫鬟做姨娘的,但是我们家小姐却是不一样的,小姐早和我说了,等她一过门就抬我做姨娘。
以后我就是半个主子了,而你依旧是个奴才。
樱桃咬着唇,挣扎着开口:“郡主,奴婢可没有想过做这种事,奴婢只是不知道原来大户人家还有这规矩,所以才会问的。”
云染淡淡的一笑,抬起头转身往前面走去,身后的荔枝飞快的扶起樱桃:“你这是做什么,平白无故的问这种话,惹得郡主不高兴。”
荔枝此时对于樱桃十分的恼恨,她知道郡主是一忍再忍了,无非是念着三年的情份,可是樱桃不但不见好就收,还一再的触犯郡主,现在更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知道吗?”
荔枝叮咛樱桃,樱桃点头,可是心里却另有谋算。
前面云染神容轻淡,对于樱桃这个人她已经不报希望了,她不是没给过她机会,但是她深知人性的恶劣,有些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了根落了地,是没办法剔除掉的,就像樱桃此刻一般,心中只怕已经认定了她是善妒,容不得自个的丫鬟做姨娘,其实她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打算嫁人,而且就算嫁了,这个男人不能娶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她。
不过她很好奇,云挽雪会让樱桃做什么?她拭目以待,现在她们在明,她在暗,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一次云挽雪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樱桃,在你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我不会动你的,现在我就给你一个动手的机会,全了这三年的情份。
云染抬眸望向前方,一路往茗玉院走去。
茗玉院里,正说得热闹,里面不时的响起了笑声,夏玉珍正在向老王妃撒娇,乘机讨要东西,老王妃骂夏玉珍是一只泼猴儿,逗得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个没完。
云染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停住了动作,笑声嘎然而止,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云紫啸,早笑着招手:“染儿,你过来了?”
“是的,父王,”云染只当没看见别人的脸色,径直走过去对着老王妃行了一礼,其她人曾吃过云染的苦头,所以纷纷的起身,待到老王妃免了云染的礼,姨娘和小姐一起给云染见礼。
云染一目扫过去,该来的都来了,只除了受了重伤不能动的云挽雪。
想到云挽雪,云染便想到了樱桃,心中便有一股恼火之意涌起,看来这云挽雪伤得还不够重啊,受了重伤竟然还有时间把脑子动到她的身上。
云染轻笑两声,示意请安的人起来,这一次她可没有往老王妃的身前凑,径直走到云紫啸的身边向云紫啸见了礼,坐到了云紫啸的身边。
神态自然而亲昵,云紫啸待她是最好的,别的小姐只有眼馋的份了。
夏玉珍想起昨儿个晚上所见的,忍不住不爽的开口:“你们知道吗?我们家好事将近了,昨天晚上我出去逛园子的时候,看到大姐姐竟然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公子幽会。”
云紫啸诧异的挑眉望向云染,染儿不是说不喜欢唐子骞的吗?怎么会和唐子骞搅合到一起的。
云染伸手拍拍云紫啸的手,淡淡的说道:“父王你别相信玉珍表妹的话,她是吃酸呷醋呢。”
夏玉珍一听怒了,云染这是把她的心思赤一祼一祼的说了出来啊,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夏玉珍眼睛红了,死瞪着云染:“大姐姐,你自已与人幽会,凭什么说我吃酸呷醋啊,难道你昨天晚上没有和唐公子幽会吗?”
“玉珍表妹不但会吃醋呷醋,依我看还目无常识,不识大体,只知道一味的吃醋使小性儿。”
云染把夏玉珍贬得一钱不值,夏玉珍的金豆子这次真掉了下来,转身往老王妃身上扑去,哭得伤心不已:“祖母,我没法再待在这里了。”
云染一点也不客气的开口:“不乐意待不是嘴上说说的,现在就可以走,我记得夏家在松溏很富庶。”
夏玉珍哭得更起劲了,在老王妃的怀里使劲的撞着,老王妃早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王妃立刻责怪云染:“你玉珍表妹从小没了娘,你别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了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动不动就哭没法待了,可是事实上还好好的待着,既然不想走便别动不动的说走,咱们女人虽然比不得男人一言九鼎,可好歹说话也算点数吧,怎么就能说十回不见动静呢,再一个她没了娘,难道没有爹吗?现在她到了出嫁的年龄,按道理该回夏家的,她应该从夏家被人抬出去,而不是我们云王府。”
夏玉珍僵住了,老王妃也愣住了,云染说的是一个道理,她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云染不理会她们,继续说道:“现在再来说说我和唐公子幽会的事情,所谓幽会是两情相悦的男女相见,我和唐公子什么都不是,他昨天晚上闯进我云王府来,让我教他五色流光画,怎么就成我和他幽会了,而且先前皇上指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拒婚了,现在若是再传出我们幽会的事情,那么就是玩弄皇上了,你想这种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对我们云王府是什么样的下场啊?”
云染话一落,老王妃的脸色暗了,瞪了夏玉珍一眼,云王爷的脸色也不好看。
现在皇上一直盯着云王府,他是知道的,这种风口浪尖之上,最好少招事。
云紫啸认真的说道:“你们都给我安份些,若是无事生事,我云紫啸绝对不会轻饶的。”
云紫啸一说,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望向云染,今时今日的云染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就算要对付她,也要一击即中,千万不要落到她的手里,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云染眸光微暗,她今儿个敲打夏玉珍,就是杀鸡儆猴,最好别来招惹她,如若招惹她,她不会轻饶的。
但愿夏玉珍,云挽雪之流能明白这个道理。
云染忽地一笑,明媚的望向云紫啸:“父王,我今儿个过来是有事要找祖母的。”
“嗯,什么事?”云紫啸笑着问,上首的老王妃和云王妃顿觉不好,总觉得云染这个人十分的古怪,做事全无章法,根本摸不准她的心态。
云染温和的说道:“明日乃是大长公主寿涎,大长公主派人送了一封请贴给我,那我自然要备一份大礼送过去,可是父王知道我?”
云染话没有说完,房间里云王妃已经知道云染的意图了,心里咯噔一响,云染不会想拿回她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母妃出自赵相府,赵相府世代功勋,钱财雄厚,当初先帝把赵相府的小姐指给当时风头正盛的云王爷,相府的人自然不会怠慢,备了大批的陪嫁之物,除此之外,先帝还赏赐了不少名贵的物件,这些东西现在正在云王妃的手里,云王妃自已本身出自于阮家,阮家自然比不得赵相府,何况当初云王妃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王府的,哪里有多少陪嫁之物啊,这些年,云王妃之所以风光无限,出手大方,所用可都是赵相府的这些东西,她本来还算计好了,自已有两个女儿,这些东西最后分给女儿做为陪嫁之物,若是现在云染把东西要回去,那她不是立马变成穷人了,所以云王妃抢先开口。
“原来染儿想给大长公主备寿涎之礼啊,你早说一声,母妃自会给你备好的。”
云染停住话望向云王妃,看来这女人很聪明啊,她一说她就知道她的意图了,不过她以为她阻止得了她的话吗,云染古怪的一笑。
“谢谢王妃了,不过不需要,我自已的事情自已动手,何需劳烦王妃呢。”
“不劳烦,母妃立刻着手让人准备这份礼物,回头让人送去茹香院给染儿过目,”云王妃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云染笑道:“不必了,王妃这么心急做什么,难道害怕什么?”
云染说到这个份上,连老王妃和云王爷也知道云染话里的意思了。
云紫啸望向云染说道:“染儿是想拿回你母妃的嫁妆吗?”
云染笑容清然,淡淡点头:“是的,父王不会反对吧,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足够支配那份嫁妆了,何况我身为长平郡主,迎来过往的很多地方少不得开销,所以才会想拿回嫁妆的。”
云紫啸已经知道这个女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独立有脑筋,思维敏捷,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本该让她打理,所以云紫啸望向云王妃阮心兰。
“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
“王爷,染儿她?”云王妃想说云染还小,云紫啸的脸色已经暗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过那不是她阮家的东西,是赵家的,既是赵家的就是染儿的。
“把东西交给染儿。”
云紫啸重复了一遍,上首的老王妃看事已至此,只得出声:“心兰,你把赵家的那份嫁妆交给染儿吧,让她自个儿处理。”
云王妃眼看着没办法,只得咬牙应声,心里盘算着把其中一些贵重的东西留下以后给女儿做嫁妆。
“是,母妃。”
云染清风晓月的声音又响起来:“对了,父王,我手中可是有一份嫁妆单子的,所以到时候我会让赵妈妈一一对货的,若是短缺了的还请王妃补齐了,我不求多出来什么东西,但求不少就行了,按照道理,这么些年王妃打理这份嫁妆,应该多出来不少东西才是,不过王妃辛苦了不少年,那些东西我就不要了。”
云染宽宏大度的样子,气得云王妃阮心兰一口血气往头上拱,差点直接的气死过去。
她只觉得五脏六肺都疼得抽气,这么些年她一直当那些东西是自个儿的,可心的摆在屋子里欣赏着,这回直接的把东西给了云染,她还拿什么充门面啊。
云王妃谋算着,幸好这些年她做了不少的仿冒品,到时候以次充好就行了。
她正想得入神,云染的优雅温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对了,我对那些仿冒品不感兴趣,而且我是识货的,若是发现有仿冒品,呵呵,这事传出去可就不大好听了。”
她笑了两声,那笑好似恶魔的笑声,令得云王妃周身冒冷汗。
上首的老王妃更是气得胃疼肝疼,没想到这个小蹄子这回回来这么精明,赵家的那份嫁妆,老王妃也捞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也要一并送还给云染,她能不头疼吗?
房间里的几个小姐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她们也或多或少的得到过一些好东西,这些可全都要还给云染了。
云染一下子成了云王府里最有钱的人了,而她们全都变成了穷人,想想便让人觉得嫉恨。
云王妃则直接周身虚软无力,若不是硬撑着,她都要喷一口血晕过去了。
云紫啸瞄了在座的各人一眼,最后把眸光落到了云王妃的身上:“染儿的话你听到了吗?本王不希望在这种事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若是你连这点事情做不好,那么也没有必要做云王府的主子了。”
云王妃咬牙:“好,妾身记住了。”
云染见房间里不少人神色僵硬,满脸的嫉恨,看到这些嫉恨的嘴脸,她的心情忽地变好起来,就要剜剜这些家伙的心,让她们痛痛,不过别以为这是开始,还有好戏在后面呢。
她想着站起身和老王妃告了一声安,又和云王妃招呼了一声:“王妃,我马上让赵妈妈领着人去王妃的地方搬东西,请王妃早早的回去整理一番好交接一下。”
她说完领着丫鬟离开了,云紫啸有话要问她,也跟着她的身后起身出来了。
身后的房间里,老王妃和云王妃二人承受不住的眼翻白直抽气,吓坏了一屋子的丫鬟,掐人中的掐人中,拽头发的拽头发,忙碌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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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马场赛马 英雄救美
院子外面的云染虽然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就好像不知道似的,身侧的云紫啸也没有理会,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赵家的东西,也就是染儿的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
“染儿,你和唐子骞那小子真的没什么事吧?”
云紫啸盯着云染,虽然他现在不同意染儿嫁进护国将军府,但若是染儿真的喜欢唐子骞那小子,他也不反对她嫁。
唐子骞那小子人还是不错的,可惜护国将军府唐家和皇帝是一体的,他们燕云两大王府一直是独立的,并不靠拢任何在一条船上,他们效忠的是皇权,不是皇帝楚逸祺,换句话说,若是定王楚逸霖能扳倒皇帝坐上宝座,他们也不反对拥立楚逸霖为皇帝。
但是现在皇帝就想把云王府拉上他这条船,和他同舟共济,本来站到皇上的这条船上也没什么,但云紫啸现在很抵触这位皇帝,他刚回京就算计上他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所以他现在坚决抵制上皇帝这条船。
云染歪着头望着云紫啸,浅笑着逗他:“若是我喜欢唐子骞,你待怎么着?”
云紫啸惊悚,惊悚过后叹气:“还能怎么着,让你嫁给他,我云王府能靠上皇帝这么一艘大船也不错。”
“瞧你愁眉苦脸的,”云染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云紫啸,撒娇的开口:“我和唐子骞就是一般的朋友,你别担心我和他有什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记着这话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嫁给唐子骞的,所以你别愁眉苦脸的跟个老头子似。”
云染说完笑呵呵的走了,身后的云紫啸忍不住不满的开口:“染儿,你个小混蛋,你连你父王都嫌弃了,什么叫跟个老头子似的,我还年轻着呢。”
云染在前面摆手,明朗的声音传过来。
“是的,我英俊美奂俊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父王,你别操心我的事了,自去忙你的吧。”
云紫啸对前面的人儿无语,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过最后还是慈爱的笑起来,这样的染儿不要他担心,真好,这三年来他在北部打仗,一直惦记着她好不好,没想到她在凤台县待了三年竟完全不一样了,她再不要他操心护着了,他相信她会保护好自个儿的。
傍晚,赵虎派人送了信进来。
阮府二公子阮霆今儿个进府来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了半天。
阮家正是云王妃阮心兰的娘家,也是老王妃的娘家,阮家攀上了云王府这棵大树,经过多年的努力,眼下在京中地位不算高,但也不低,阮心兰的一个哥哥眼下任户部尚书,这阮霆便是这位阮尚书的二儿子,这位阮二公子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纨绔,不学无术,专好女色,平时不是找女人就是斗鸡赌博,在梁城的名声十分的差,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愿意嫁给他,不过也有那贪图钱财地位嫁给他做妾的女人,现下府里有好几位小妾了,不过却没有娶正妻,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做正妻。
云紫啸十分不喜这位二公子,所以阮霆一般是不敢进云王府的。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进府了,不但进府了,还在茹香院外面转悠,分明是有什么鬼主意,他不会想打郡主的主意吧,赵妈妈猜测,随之冷笑起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郡主是他能宵想的。
不过赵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她相信郡主知道该怎么做。
“嗯,这事我知道了,”云染并没有一直盯着这件事,关心起另外一件事:“下午你领着人去盘点嫁妆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赵妈妈忍不住笑起来。
“回郡主的话,奴婢认真的盘点了,基本上都到位了,还差的几件东西,王妃说了,很快会让人送过来的。”
赵妈妈说完忍不住又开口:“郡主是不知道,王妃那张脸跟调色盘一样难看,等奴婢带人把东西一件一件从她的库房里搬出来后,她直接的气昏了过去。”
云染挑了一下眉,相当的无语,这女人真是贪心,根本就不是她的东西,至于这样剜心吗,不过想想当时的情况,还真是大快人心,活该。也许她早就认定了赵家的东西是她的,所以才会如此痛心吧。
“郡主是不知道,很多好东西都被她们动了的,奴婢看到各房各户都有送东西过来。”
“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啊。”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一个个的还真是不要脸,拿了前身的东西,竟然还一个个的欺负她,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暗里下刀子的算计着前身,要不然她会有如此难听的名声吗?
“嗯,收起来吧,记着那剩下的几件东西,若是王妃没让人送过来,你带着人过去收。”
“是,奴婢知道了。”
云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叮咛了赵妈妈一声准备睡觉:“挑一件符合本郡身份的礼物,明日本郡主要送给大长公主做贺礼。”
赵妈妈一一的应了,云染挥手示意她下去休息,待到赵妈妈走出去,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侍候云染躺下休息,两个丫鬟退了出去当值,外面樱桃嘀嘀咕咕的说自已吃坏了东西肚子疼要如厕什么的,荔枝念叨了她两句,让她早去早回。
里间的云染,一扫往常的温柔明媚,满脸的清冷,凉薄如水,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可看见她既失望又心痛的样子。
很快外面又有动静,竟然是采儿过来了,小声的说着要见云染,荔枝告诉她郡主睡了,让她回去明儿个再来。
荔枝有些不喜欢采儿,认为采儿嚼舌根子,樱桃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但是里间,云染的声音响起来:“带采儿进来吧。”
“是,郡主,”荔枝沉稳的应了一声,瞄向采儿,并没有多说什么,领着采儿进了里间,云染翻身坐在床上,如墨的乌发披散在肩上,恬静的面容晕在光晕之中,如一朵锋芒内敛的蔷薇花,真好看,采儿忍不住脱口而出。
“郡主真好看儿。”
荔枝脸色幽暗,这家伙竟然讨好郡主,真讨厌。
采儿却已经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冒犯了郡主。”
她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不是有意冒犯郡主的啊,云染却开口:“好了,你起来吧,说吧,有什么事儿见本郡主?”
采儿没有起来,飞快的禀报道:“回郡主的话,奴婢今天下午发现樱桃姐姐又和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立刻呵责:“你别胡说,下午她一直和我在一块儿。”
采儿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就是她说去出恭的那时候,奴婢看她从茹香院出去,在后院里和落幽居的宝蔷见了一面。”
荔枝一下子哑然了,云染抬眸望了荔枝一眼,荔枝不吭声了,郡主这是有些怒了,她若再开口,没的惹郡主生气,而且荔枝看采儿说得很认真,似乎樱桃真的和落幽居的人见面了,她想做什么啊。
采儿又接着说道:“奴婢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情,阮二少爷下午的时候一直在我们茹香院外面转悠,奴婢一直盯着他,然后发现他和老王妃茗玉院里的玉珍小姐见了面,虽然奴婢离得他们有些远,但是奴婢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明日大长公主府,动手脚什么的,奴婢猜测着他们是不是算计着郡主啊,所以特别的来禀报郡主一声。”
云染唇角勾出了笑意,望着下首的的采儿,这丫头倒是挺聪慧的,若是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采儿,你对王府是不是挺熟悉的。”
“回郡主的话,奴婢十岁的时候进的王府,现在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以前一直在王妃的院里做个三等丫鬟,王府里的人和事奴婢多少知道一些。”
“嗯,不错,赏,”云染点头赞叹,采儿谢了恩后领了赏离开。
荔枝送走了采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立在云染的床前:“郡主。”
“看来明日大长公主府之行是龙潭虎穴啊。”
云染伸手拉着滑落下来的一小揖的秀发轻轻的画着圈儿玩,眸光沉淀如水,周身充斥着智慧的光芒,荔枝却忍不住担心起来:“郡主,既然知道明儿个大长公主府里有不好的事情,我们不如假称生病,不去大长公主府。”
云染轻笑:“这如何行,一听就是个假的,只怕大长公主要多心了,别人也会多想,还以为我托大不肯和明慧郡主和解呢,你说何苦去得罪人,而且有人算计到我头上,我岂会不狠狠的给他们一击,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她们既算计我,我又岂会不给他们重重一击呢。”
这一次云染的笑,有些蚀骨冷彻,连荔枝都感觉到郡主这一回是真的动怒了,她若动怒,算计她的人肯定要倒大霉,而这其中还有一个樱桃,这让荔枝既心酸,又无奈。
外面樱桃已经回来了,在小声的叫唤:“荔枝,荔枝。”
云染挥手示意她出去,荔枝走了出去,樱桃小声的追问着:“你进去干什么,郡主不是睡了吗?”
荔枝淡淡的开口:“郡主睡着了,我怕她着了凉,所以进去替她盖一回被子。”
这会子荔枝的心也凉了,对这樱桃已经不抱希望了。
……
大长公主府建在梁城南郊外,依山而建,把半边的山头全都拢在了公主府里,这里乃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下旨特地为大长公主建的,听说驸马凤庭威生疾病去世,先帝心疼这位姐姐,所以下旨把南郊的半座山头圈给了大长公主做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的府邸建在半山腰上,马车从山脚一路往上行驶。
半山腰停靠了很多的车辆,不少客人都到了,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了笑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是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两个人带着各自的丫鬟,笑眯眯的迎过来。
“筱凌见过长平郡主。”
“雪颖见过长平郡主。”
蓝筱凌和夏雪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云染是一品长平郡主,礼不可废。
云染看到她们倒是挺高兴的,本来她还担心没有熟人会冷场子呢,这会子看到蓝筱凌和夏雪颖,心情好了不少,上次三个人合作做了流光画,彼此的感觉都挺不错的,所以这会子一照面,十分的开心。
“你们两个起来吧,我们是朋友,以后用不着这么客套了。”
礼是对外人而言,若是朋友就用不着行这礼了。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同时笑了起来,一左一右的过来拉着云染的手:“云染,昨儿个我们本来想去拜访你的,不过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有去。”
蓝筱凌说完,夏雪颖小声的说道:“我们是想去叮咛你一声,小心明慧郡主,她可不是善茬。”
“是啊,先前你和她就有矛盾,再加上我们在四方馆里收拾了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她们可是和明慧郡主交好的。”
“嗯,我会小心的。”
云染点头,一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路往大长公主府里走去。
不远处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王妃阮心兰眼神阴骜的盯着前面和人有说有笑的云染,恨意充斥着她周身,这个小贱人,现在竟然这么厉害,一回府不但害得她女儿被打,现在连她手里的东西都被她夺了过去,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的两个女儿,全指着那嫁妆呢,所以她定然要想办法把那些好东西拿回来。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霜伸手拍了拍自个的母妃,提醒她莫要失了仪态。
云王妃回神,脸上换上温婉得体的笑意,她身侧的夏玉珍,眸光闪烁着得意的冷笑,云染,今儿个就让你身败名裂,过了今日你可就臭名远扬了,整个梁城的人都不会多瞧你一眼的,更别说护国将军府那样的门楣,你想都不要想了。
夏玉珍心情极好的领着小丫鬟一路离开,跟着云王妃的身后一路往里走去。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姐,先帝时期便十分受先帝的喜爱,现在的新帝对她也十分的亲近,所以虽然没有驸马,只是孤儿寡母的,但是朝中的大臣都不愿意得罪这位新帝的亲姑姑,今儿个大长公主寿涎,朝中的大臣来了不少,命妇更是差不多全到了。
礼品流水一般递进去,往大长公主的别院送去。
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一边走一边逛,忽地蓝筱凌小声的问云染:“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办一回这样的寿涎,云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蓝筱凌话落,夏雪颖眼神闪烁,唇角是狡诘的笑意,歪着头望向云染,小声道:“考考你。”
云染轻笑一声,凑近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轻声的说道:“这可是一种敛财的手段啊。”
大长公主名楚凌薇,皇室的嫡长公主,深得自已父皇的疼爱,赐冯翊公主,十分的受宠,可是驸马是不准占据朝中重要官位的,所以大长公主府的收入来源比不得朝中别的权贵之家,再加上早年的奢华挥霍,等到驸马去世大肆操办后,府上的财政收入明显的收支失衡,但是大长公主每年办这么一出寿诞之宴,收取的礼物再加上田租子商铺的钱财,也足够她们母女二人过得风风光光的了。
云染说完,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惊叹,云染真是聪明啊。
她们先开始就没悟出来,还是家中的母亲提点了,才想到这一层的。
夏雪颖伸手拽住云染的手:“云染,你真是聪明,和从前一点也都不像。”
夏雪颖一提到从前的事情,蓝筱凌推了她一下,好好的说到从前的事情干什么,这不是成心给别人添阻吗?
云染倒是不以为意,从前前身所做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再说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呢,她现在不是改了吗,瞧她自从回京后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温柔的处理了。
云染清浅的开口:“没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我是受人利用,蒙蔽了,现在我悟过来了,好在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云染一说,蓝筱凌和夏雪颖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两个人笑着点头。
“幸好你悟过来了,要不然就被人害了一辈子。”
“是的,这也说明你是聪明的,若是不聪明就要被蒙蔽一辈子了。”‘
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路跟着大长公主府的下人前往今日举办宴席的长春轩走去。
长春轩建在一块平坦的山腰上,院子里全是青郁郁的草地,随处可见的小花园,今日客人较多,所以宴席便在长春轩门前的这块草坪上举办,今日春光明媚,日头正好,在院子里举办,一面赏花一面欣赏歌舞,倒也不错。
云染几个人说着话走进长春轩,后面的云王妃一进去便有贵妇迎了过去,又有几个小姐走了过来,都是和唐筱凌夏雪颖交好的闺阁女子,因着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些人对于云染也分外的客气,一时间有说有笑的往一侧走去。
不想一行人刚走了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对面的一行人,个个都穿着上好的华衣美服,头上乌发轻挽,戴各式珠钗,个个都长得很出色,再加上今儿个精心打扮了,一个个看上去恍若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的美艳动人,为首的正是今日的主人翁明慧郡主,明慧郡主身侧跟着冷傲无双一身梅花纹纱袍的江袭月,那白色的纱袍之上,梅花傲然绽放,配上她高傲冷艳的势态,仿若寒梅一般的出众,在众多的女子中格外的醒目。
江袭月十分的懂得穿衣打扮,而且上次在四方馆里交手,使得云染也了解这女人的心计又深又恨,为了不说那句话,竟然不惜以身试毒,够狠。
明慧郡主另一边跟着娇小玲珑的梅若晗,梅若晗穿着云纹绉纱裙,外罩软毛织绵披风,举手投足秀逸贵气,只不过那贵气之中带着一抹刁蛮狠辣,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相与的主子。
除了这几个人吸引人,另外两个女子也颇吸引人的眼线,一个是清丽秀婉的赵清妍,赵清妍正与一个女子在说话,时不时的轻笑出声,赵清妍一向为人自命清高,不轻易与别人同流合污,这会子怎么与人这么亲热了?
云染打量那与赵清妍说话的女子,长得十分的丰满,圆脸细长眼,穿一袭翡翠烟霞绮云裙,头上戴着华丽的凤头流苏钗,流苏摇曳动人,倒给这女人添色二分,不过说实在的这女子在一堆美女中并不出色,周身上下都没有出彩的地方,要说有,也就是这女人十分的高傲,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云染看着这女人,忽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她想起来这女人是谁了。
先帝的公主,新帝的妹妹,静安公主楚玉茹,云染记得从前这位公主很纤细,三年不见,她倒是丰满了不少,这位静安公主是养在现如今的太后跟前的,虽然人长得平凡了一些,可是她身为皇室的公主,自有自身的优越,所到之处多的是人巴结。
云染正打量得出神,对面的明慧郡主已经脸色难看的发火了:“云染,听说你之前在四方馆很嚣张啊?”
云染收敛心神,笑意浅浅的开口:“郡主说错了,嚣张的不是云染,而是另有其人。”
按她说嚣张的应该是江袭月才是,她都胆敢挑衅她了,她岂有不接招,这女人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云染身后的蓝筱凌听了明慧郡主的话,就知道江袭月等人把四方馆里的事情告诉明慧郡主了,不出意外,肯定添油加醋了,所以明慧郡主才会找云染的碴。
蓝筱凌恼火的望着对面的江袭月:“江袭月,你的嘴巴可真不闲啊,现在没事了?那要不要当众把之前没有兑现的赌约实行一下。”
当日四方馆,蓝筱凌虽然赢得了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可是事后燕郡王查封了四方馆,她的玉麒麟又如何带得出来,所以说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这女人欠她的一个赌约还没有实现。
这会子竟然还嚼舌根子,真是不要脸。
江袭月一听蓝筱凌的话,又见四周不少人望她,不由得冷沉着脸开口:“蓝筱凌,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蓝筱凌听了忍不住怪笑起来:“哈,江袭月,你要不要脸啊,你自已不兑现赌约,现在倒成了我无理取闹了,我倒是不想闹,可你为什么要把四方馆的事情告诉明慧郡主啊,还说长平郡主很嚣张,明明是你很嚣张好不好?你虽然贵为宣平候府的小姐,可是你别忘了长平郡主是先帝封的一品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你挑衅了,这说明你比长平郡主嚣张得多了。”
蓝筱凌中气十足的说出来,对面的江袭月气得脸色都黑了,一向冷傲明艳的面容有些龟裂,四周不少人望了过来,更有一些人走了过来。
不过明慧郡主开口了,望向蓝筱凌,不高兴的冷哼:“蓝筱凌,今儿个这里没你什么事,你给本郡主闭嘴。”
蓝筱凌心里一阻,张嘴便想和明慧郡主凤珺瑶辩认,却被云染给拦住了,明慧郡主必竟是明慧郡主,她有大长公主的宠爱,又有皇帝疼护着,蓝筱凌对上明慧郡主只会招来她的报复,她是她的朋友,她自然不想她吃亏。
“明慧郡主这是打算替江小姐出头了?”云染神容温和,唇角是清浅的笑,望着明慧郡主,那眸光淡定详和,好像看一个冲动的小孩子,明慧郡主一瞬间气急,恼火的指着云染。
“云染,我们大长公主府不欢迎你,你给本郡主滚。”
四周不少的贵妇皆对明慧郡主恶劣的态度无语,人家长平郡主是客人,哪有当众撵客人离开的,何况人家什么都没有做,从头到尾都大方得体的,没有一丝不好的地方,倒是明慧郡主,嚣张跋扈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喜。
不少的京中贵妇心中打起了主意,那就是不准自家的儿子娶明慧郡主,要她们说,明慧郡主只不过是大长公主府的一个郡主,又不是公主,捞不到好处还娶一个母老虎回去,实在是不划算,所以她们家坚决不要这样的女人。
云染正想开口,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出声:“珺瑶,你这是做什么?”
一道曼妙娉婷,婉约多姿的身影走了出来,身着一袭宫缎云纹上袄,下着古纹双蝶戏水裙,说不出的温润婉约,吸引得不少贵妇打量,众人发现这说话的人乃是宫中的安乐公主楚青奕,安乐公主是越大越端庄得体了,身为皇室的公主,身上的仪态,贵气而温和,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在场的不少贵妇动起了主意,她们是宁愿娶这样一个金枝玉叶,也不愿意娶那刁蛮任性的明慧郡主的。
安乐公主走到明慧郡主和云染的面前,再次的开口:“珺瑶,今日乃是姑姑的寿涎,来者是客,你莫要怠慢了客人。”
“你?”明慧郡主有些恼火,可是面对安乐公主却又发不出来火,因为对方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比她这个郡主要高一个等级了。
明慧郡主不说话,她身后的静安公主倒是冷冷的开口:“先前听宫中的太监说皇姐和长平郡主交好,我还不相信呢,原来真是如此啊。”
静安公主一说话,明慧郡主和身侧的江袭月等人便有些不喜安乐公主了,原来如此啊,她们就说这安乐公主没事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原来是帮助长平郡主来了。
哼,以前一直以为这安乐公主不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江袭月等人眼底隐有鄙视,不过安乐公主楚青奕不以为意,回首笑望向云染。
“长平,你别介意珺瑶的话,她就是个小孩子脾气,今日你是姑姑请来的客人,哪有撵客人离开的道理。”
云染望向楚青奕,她知道楚青奕是在帮她,今日乃是大长公主生辰,就算明慧郡主无理取闹,若是她甩袖走人,只怕大长公主也会记恨上她,她可没有想得罪这位长公主,听说她在太后面前还能胡搅蛮缠呢,有时候连太后也拿她没办法,何况是她。
云染笑着点头:“没事,明慧郡主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我们先前有过节,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我不怪她。”
两个人一唱一合的样子落到明慧郡主的眼前,明慧郡主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气,腾腾的冲到脑门上,她火大的朝着云染开口。
“云染,你个小贱人,凭什么不怪我,是我怪你,你竟然胆敢拍卖燕祁的东西,本郡主让你交出来你还不交出来,分明是与本郡主为敌,与大长公主府为敌,滚,这里不欢迎你。”
四周各种异样的神色,不过都是看着明慧郡主的,这郡主真是不要脸,竟然当众说得出这种话来,那燕郡王的东西她凭什么让人交出来啊,而且最后那汗巾不是落到燕郡王手里了吗,那是人家的东西,真正是不知廉耻啊。
不少人小声的嘀咕着,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终于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在这里和长平郡主闹了起来,赶紧的领着一些下人赶了过来,先前她正指挥着下人准备宴席,不想这边女儿便生出事来,大长公主楚凌薇十分的生气,一走过来便喝责自个的女儿明慧郡主。
“凤珺瑶,你在做什么,长平郡主乃是母亲我请的客人,你给我好好的招待客人。”
“母亲,我?”明慧郡主一向受大长公主的宠,但是这一次,大长公主没有给她好脸色,因为云染不是别的人,她是云王府的嫡女,先帝亲封的一品郡主,地位不比女儿差,而且这云染还深得云王爷的宠爱,今日她一出手送出的礼品可就价值不菲,珺瑶得罪任何人她可以不问,但是得罪云染却不行。
冯翊公主瞪了明慧郡主一眼,再喝一声:“住口,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三个月不准出来。”
这话一落,明慧郡主不敢开口了,不再说话,大长公主回首望向云染,温和的笑道:“长平,你别生气,瑶儿被我惯坏了,以后她不会随便找你麻烦的,我希望你们两个做个朋友。”
云染无语,这怎么可能,看明慧郡主那副恨不得吞食了她的样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成为朋友的,这样的朋友她可不稀憾,不过大长公主都开口了,云染岂会多说什么,笑着点头:“好。”
云染打量大长公主,皮肤十分的白晰,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依旧是美人儿一个,身材高挑,五官艳丽,再加上精心的妆点,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实际的年纪,和凤珺瑶二人站一起,人家只当她们两个是姐妹花呢。
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满意的点头,望向安乐公主:“奕儿,替我打呼长平。”
“是,姑姑。”
安乐公主点头,大长公主又掉头望向身后的女儿,冷喝道:“还不去招呼客人。”
“是的,母亲,”明慧郡主委屈的应声,想到一向宠爱自已的母亲,今儿个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训斥自已,明慧郡主心里对云染更是恨得滴血,这个贱人她不会放过她的。
明慧郡主招呼着身侧的人一起离开,四周的夫人也纷纷的散了开来,有自去说话的,有的围到大长公主身边说话的。
云染则和安乐公主,蓝筱凌还有夏雪颖等人往院子的一角走去,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以后你离得她远些,她就是无理取闹罢了。”安乐公主楚青奕淡淡的说道,云染轻笑:“我都招惹上她了,就算我躲着她,她也会找我麻烦的不是吗?”
云染说完,安乐公主静默了一下,叹口气:“总之你要小心些,皇兄对珺瑶可是很疼爱的,若是你和她闹了起来,闹到皇兄的面前,只怕皇兄会罚你。”
“就算要罚也要有理由不是吗?皇上可是明君,我相信皇上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罚云染的。”
蓝筱凌爽朗的说道,眉眼明媚,一点也不担心云染会被罚。
夏雪颖也认同的点头:“没错,云染可从来没有招惹过明慧郡主,都是她在找碴,就算发生什么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怪不了云染。”
安乐公主望了她们几人一眼,想了想倒也认同这理。
皇兄是明君,不会胡乱罚人的,宠明慧郡主不代表可以让认同她的胡作非为。
“要说她胡闹嚣张跋扈,你过去可比她嚣张得多,我记得当初你连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都经常打,你是见一次打他一次的。”
楚青奕想起过去的事情,不禁调侃云染。
蓝筱凌因为刚回京,并不清楚云染的过去,所以听了楚青奕的话,不由得睁大眼睛,好奇的追问:“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吗?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像。”
现在的云染知书达理,明媚娇艳,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啊,她无法想像她嚣张跋扈是什么样子,像明慧郡主那般讨厌吗?
夏雪颖娇笑着开口:“过去的云染可比现在的明慧郡主嚣张得多,她那时候是一言不和就动手啊,这京中多少公子哥儿挨过她拳头。”
蓝筱凌盯着云染,左瞄又瞄的还是觉得无法相像,如果云染过去那么嚣张跋扈,怎么就变成今日这么一个温婉明媚的大家小姐了。
“别说秦国公府的世子爷了,就是我们皇室的几个皇子也是不敢招惹她的,对了,我小时候还被她打过呢?”
安乐公主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十分的感叹,那一次差点害得她丢了一条命。
不过她也撒了个小谎,事实上是她自己失足掉进池子里去的,她为了栽脏陷害云染,竟然说是云染推她进池子的,这害得云染被别人嘲笑了好久,而且从那一次开始,京中的人都叫她无法无天小魔女。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次明明是你自已滑进池子里去的,竟然还说我推的。”
云染没好气的瞪了安乐公主一眼,安乐公主抿唇笑,心里十分怀念小时候,虽然父皇不宠爱她,但是好歹她还有一个父皇,所以没人敢欺负她这个公主,可是自从父皇去世了,太后和皇上都与她隔了一层,宫里的太监对她也不那么热情了,楚青栾感伤起来,不过被蓝筱凌的惊叫声打断了,蓝筱凌惊讶的朝云染竖起大拇指:“原来染儿以前这么厉害啊,佩服佩服。”
一侧的夏雪颖和几位小姐都笑了起来,一团热闹。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的,明慧郡主领着先前的几个人走了过来,一脸挑衅的望着云染:“长平,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云染抬眸望着她,淡淡的问道:“赌什么?”
“赛马,若是我输了,我就当众向你道歉,以后再不找你的麻烦如何。”
明慧郡主笑眯眯的开口,云染一点也不相信这女人的鬼话,看她的神情分明是动了什么歪主意。
按照道理她是可以不应的,明知道对方使诈还赴约,实在是不理智。
云染没说话,明慧郡主身后的江袭月开了口:“长平郡主不会是害怕了吧,先前你在四方馆不是很牛吗。怎么这会子又害怕了。”
蓝筱凌瞪了对面的江袭月一眼,冷讽道:“江袭月,有你什么事啊,以后有我的地方你最好少开口,你若是开口便给我把赌约兑现了。”
江袭月恼火,不过真不敢开口,她怕蓝筱凌一直纠缠着赌约的事情。
明慧郡主笑容满面,一脸姐俩好的和善神情:“长平,我母亲先前不是让我们两个人友好相处吗,我们还是多亲近才是,其实这赛马也没什么可怕的,若是你输了,你和我道声谦,如果我输了,我向你道声谦,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四周不少人注意这边的动静,不过若是云染拒绝倒让别人认为她得理不饶人,而且她也想知道这女人玩什么花招。
云染正想说话,一侧的安乐公主却悄然握着她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手心写字,小心有诈。
云染自然知道是有诈的,不过她倒是想看看明慧郡主能使出什么样的诈来,何况人家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回拒是吧。
云染缓缓的起身,笑意氤然的点头:“好,既然明慧郡主有兴致,那我们就赛一回又何防。”
凤珺瑶瞳眸一闪而过的得意,心里冷哼,云染,今儿个我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而且让那些男人看看你是如何吃瘪的。
凤珺瑶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出来,笑意更加的灿烂,和云染二人一先一后的往西山马场走去。
大长公主府建在南郊的半山腰,半边山腰用来建府邸,另外半边建了马场,平时很多人喜欢来这里的马场赛马。
今日前来为大长公主做寿的人中有不少男人在马场那边赛马,云染等人还没有进马场,便听到唐子骞叫嚣的声音响起来。
“燕祁,我们来赛一回如何?”
可惜没人理会他,四周倒是有不少人应声:“唐子骞,燕郡王不和你赛马,我和你赛一场如何?”
云染等人走了进去,一下子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只见马场的外围,设了不少的桌椅,不少的男人坐在一边喝茶看别人赛马,男人间赛马可是有彩头的,其中大到上千亩地的赌注,小到一块玉佩的赌注,其中还有赌府上女人的,应有尽有,十分的刺激。
这些男人本来玩得有些厌了,这会子看到一群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过来,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热血沸腾了,齐齐的望了过来,当真是香花入目,美不胜收,个个还都是大宣有名的贵族小姐。
云染抬眸望去,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看到云染望他,抬起手里的茶杯打招呼,昨天云染拒绝他的事情好像没发生似的,云染略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又望向别人,除了定王还有秦国公府的秦煜城,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另外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浩文也在,逍遥王府的小王爷楚俊尧也在,一目望去,全是京中权贵。
不过所有权贵青年才俊在一起,也掩盖不了一个人的光芒,他懒散的歪靠在一张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白玉瓷杯,热氤的雾气轻漫,使得他的面容迷幻莫测,他唇角是温润柔和的笑意,融在热氤的雾气之中,好似一朵清莲,纤尘不染,干净清澈,让人不忍心靠近他半步,生怕破坏了那份完美。
不少女人看到他,眼露光芒,心中娇羞,明慧郡主更是忍不住心如小鹿乱跳,下意识的抬步往燕祁的身前走去,想和燕祁说说话,不过燕祁只在最初瞄了一眼后,再没有看这边,不过虽然他脸色如常,心中却恼火异常,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便暗恼自已失态,明明是妖女发疯,最后竟然是他落荒而逃了,他该好好的教训这女疯子一顿才是。
燕祁一边想一边暗自打定主意,今日有机会定然要教训这女疯子一顿,让她以后不敢再随便的碰触他。
不远处云染唇角一勾,冷哼,白莲花果然会迷惑人,看,把明慧郡主迷得都忘了过来的目的了,她可没兴致陪她过来发花痴。
“明慧郡主。”
云染一叫,明慧郡主凤珺瑶醒神,暗自懊恼云染叫她,不过她想起今天来的正事了。
明慧郡主拍拍手,四周不少的人望过来,只听得她娇媚柔和的开口。
“我和长平郡主比赛赛马,因为之前我们之间有些小过节,所以这赛马是一场友谊赛,如若我输了,就由我向长平郡主道谦,若是长平郡主输了便向我道谦。”
明慧郡主说完,暗自瞄向那道优雅仿似半空云烟的男子,可惜燕祁愣是没动一分,依旧懒散的喝着他的茶。
凤珺瑶不禁失望,同时心中想着,什么时候燕祁才能多看她一眼呢,不是说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嘛,为毛她都等了三年,追了他三年,也没有等来他的注目呢,难道此生她都等不来这男人的高眼相看吗?
不,她不甘心。
凤珺瑶收回视线望向身后的不少男人,高声的说道:“有谁愿意当我们的裁判啊?”
唐子骞立刻高声的叫起来:“我来吧。”
明慧郡主不太乐意让他当,不过唐子骞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最后点头:“好。”
唐子骞起身望向四周的人,兴致高涨的开口:“大家有没有兴趣下赌注,我们来赌赌是长平郡主赢呢,还是明慧郡主赢。”
这赌约一起便有人应了,其中有户部尚书府的阮二公子率先叫起来:“好,赌了,我赌明慧郡主赢,这是一千两。”
阮霆说完朝着明慧郡主殷勤的一笑,明慧郡主很满意。
赛马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很多人都参与了赌约,连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也参与了,不过蓝筱凌夏雪颖还有安乐公主等人赌的是云染胜,反之江袭月梅若晗等人自然赌明慧郡主胜,一时间两派人纷纷对叫起来。
唐子骞望着云染大叫:“云染,我下了三千两的赌注,可是赌你胜了,你千万要争口气啊。”
秦煜城也开口:“我也下三千两的赌注赌长平郡主胜。”
明慧郡主的眼睛绿了,暗咬牙,你们嫌钱多,那就让你们输个精光。
明慧郡主望向云染:“我们去挑马吧,然后换一套衣服,你有吗,若是没有我这里有。”
“那就有劳了。”云染今日倒是带了一套备换的衣服过来,不过那是寻常的衣服,并不是骑马装,所以她只能穿明慧郡主的骑马装。
两个人跟着下人一起去马场的马圈挑选了马,待到挑好了马,又去换了骑马装。
云染仔细的检查了身上墨绿色的骑马装,并没有发现任何下药的痕迹,所以她放心的穿上了,和明慧郡主两人一起走了出来,明慧郡主凤珺瑶虽然嚣张跋扈,但是长得十分的出色,高挑艳丽,换上一套红色的骑马装,说不出的洒脱飘逸,头上的钗环也拆了,简单的束起来,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吸引了不少的眼线。
云染虽然面容略显平凡,但是周身的优雅从容,同样为她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一身墨绿色骑马装略显宽大了一些,因为明慧郡主身高比她高,这宽松肥大的骑马装穿在云染的身上,不显得难看,反而被她穿出了一些飘逸洒脱出来,只是她的肤色有些暗黄,墨绿的颜色衬得她有些没精神,一些青年公子心里不免遗憾,很多人把视线移到了明慧郡主身上。
明慧郡主接受到来自于四周的眼光,心里有些得意,冷哼,云染,就凭你还想和我斗,分明是找死,今儿个便让你败得一塌涂地。
云染和明慧郡主分别选了两条马道站定,马匹也被人牵了出来,云染选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周身的毛色光滑柔软,马蹄踏地有力,一看就是一匹好马,不时的用鼻子喷着气,云染走过去伸出手揉马脖子上的毛,和马匹交流感情,同时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马的瞳孔气息,看看有没有被人下药以免引起马的狂燥性,待到确认无误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马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是她的专属马匹,一看就是好马,此时正亲昵的朝着明慧郡主脸上喷气。
唐子骞走了过来,望了望明慧郡主又望了望云染,看到两个人一切准备就绪了,才沉稳的开口。
“好,各就各位。”
明慧郡主和云染二人俐落的翻身上马,身姿潇洒,肆意张扬,两个人一动作,身后不远处观看的男人们就看出了这两个人都是擅长骑马的,云染虽然失去了功力,但是赛马这样的事情难不倒她。
唐子骞看到两人准备好了,飞快的开口:“开始。”
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如两道离弦的箭一般疾射了出去,身后马道边,梅若晗率先叫了起来:“凤姐姐加油,加油。”
梅若晗一出声,又有不少千金小姐附和着叫了起来:“明慧郡主加油,。”
蓝筱凌一看对方的动静,也在后面大叫了起来:“云染加油,云染加油。”
蓝筱凌一叫,别人没出声,唐子骞紧跟着她身后叫起来:“长平加油,本公子的三千两银子可压在你的身上呢,你要是赢不了,就赔我的三千两银子。”
唐子骞话一落,一侧的蓝筱凌不满的瞪着他:“唐大人这话有失公允,云染没叫你买她赢吧,凭什么她输了得赔你三千两的银子啊。”
唐子骞掉首望向一侧的蓝筱凌挑高了浓黑的剑眉,一脸肆扬:“蓝小姐,我这是替她打气呢,你不知道我这样叫她有动力吗?”
蓝筱凌身后的夏雪颖望着前方的两道身影,高度的紧张起来,听到蓝筱凌和唐子骞二人斗嘴,推了她一把:“唐大人说得没错,云染不会输的,快替她加油吧。”
四周不少人加入了叫喊,先前不少坐着的青年公子也起身走到马场外围的栏杆边观看着。
当然还有一些人没动,而且他们面前的栏杆也没人敢站,谁敢阻挡燕郡王,定王和锦亲王府的世子爷还有遥逍王府的小王爷啊,这些可都是皇亲国戚啊。
这里众人正喊得厉害,远处的马道上,云染座下的马忽然的狂燥了起来,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猛甩脑袋,想把云染甩下马背。
这一突发的变故陡起,别人还没有反应得过来,马场外围却有一道身影闪身而起,飞跃上一匹骏马闪电般直奔马道而去。
外围观看的人也发现了这变故,不由得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长平郡主的马好像发起了脾气。”
“是啊。”
“那翻身上马去救人的是定王殿下吧。”
先前闪电般疾射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定王楚逸霖。
除了楚逸霖别人都没有动,定王殿下英雄救美,谁敢插手啊。
不远处一直清风晓月般雅端坐着没动的男子,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同时手指微握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除了他手下的亲信逐日和破月二人有感觉,别人谁也没有发现。
逐日和破月二人望主子一眼,猜测道主子刚才似乎有些心烦了,这是怎么了?
不过再仔细的看,并没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地方,只见自家的主子清雍如莲的精致面容上是浅浅的笑意,抬眸望向不远处马场上发生的情况,只是那眼神深邃之中隐有丝丝阴霾。
马道上,云染的马发生了突发的状况,而明慧郡主的马却一点事也没有,直奔前方疾奔而去,明慧郡主得意的一笑,心里冷哼,云染,你也有今天。
云染已经知道这马是中招了,可是先前她明明检查了的,没有发现马身上有任何动了手脚的地方,怎么偏还中招了。
此时座下枣红马狂性更胜之前,不断的扬蹄猛甩马头,身子腾空直立,云染的身子被它狠狠的甩了出去,眼看要甩落到地上,非死即伤,她死死的拽着僵绳,身子半挂在马边,十分的危险,云染顾不得危险,她俐落的用另一只手捏着绣花针,分别朝马身上的几大穴位刺去,身子一翻再次的上马,同时的拉僵绳狂抽马鞭,骏马再次燥动的狂掀前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奇异的乖顺了,扬蹄直奔前方而去。
此时定王楚逸霖已经策马狂奔而来,本想来个英雄救美的戏码,没想到云染竟然控制了马匹,策马狂奔而去,把他给抛在了后面,楚逸霖拉马停立在原地,望着那眨眼奔出去数米远的身影,不禁错愕,这马怎么没事了?他明明先前提点了明慧在马蹄之上抹上了药膏,这样不管是谁都发现不了,因为使马狂性大发的药膏在没有奔跑时,没有一点的气味,但是奔跑过后,那药性进入了马的血液之中,就会狂性大发。
本来以为今日就是他一展英雄救美的时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救下云染,两人共乘一骑,造成既定的事实,这样即便云染想拒绝都不行。
只是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机会竟然没有成功,定王楚逸霖的眼神深邃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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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针锋相对 燕祁中招
云染打马直奔马道的尽头,她的马还没有赶到马道尽头,明慧郡主的马已经回来了,明慧郡主高坐在马上,得意的笑了起来,两匹马插身而过之时,云染手臂一动,一抹药粉洒在了白马的马头之上,她诡异一笑,拉马疾射而出。
既然你对我使诈,我又如何不还你一招呢,我云染向来是睚眦必报的,而且今日之事我记住了,日后定然会给你们一击。
云染疾驶到马道尽头的时候,后面响起了明慧郡主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还有马场外围此次彼落的惊呼声,吵闹成一团,她笑意明媚的打马回转,一路狂奔而来,很快驶到了明慧郡主的身边,此时的明慧郡主有些狼狈,满脸惨白,发丝凌乱,再不复先前的张扬洒脱,她身侧定王楚逸霖正安抚着她,若不是定王楚逸霖及时出手,只怕明慧郡主今儿个非死即重伤。
云染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一脸关心的打着招呼:“明慧郡主,你没事吧,幸好有定王殿下英雄救美,要不然郡主定然会摔成重伤的。”
定王楚逸霖和明慧郡主二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本来楚逸霖今儿个英雄救美的对象是云染,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明慧郡主凤珺瑶,他不由得心中生起恼恨,明慧郡主的脸更是说不出的黑沉,本来想恶整云染的,没想到最后吃亏的竟然是她。
明慧郡主不禁怀疑起来,自已的马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今儿个竟然出事了,想到云染明媚灿烂的笑脸,明慧郡主直觉上认为,云染动了她的马,对,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她的马怎么会失控呢。
明慧郡主愤怒的对着前面驶远了的云染大叫:“云染,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
云染唇角一笑,驾的一声打马直奔前方,是她又怎么样?那也得有证据,先前她的马不是也失控了吗,如若不是她们先动的手脚,她还不至于如此鄙卑呢,既然他们鄙卑无耻,她又何需客气。
云染最恼恨的不是明慧郡主,是定王楚逸霖,当楚逸霖看到她的马失狂,抢先一步冲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马匹失控的事情不仅仅是明慧郡主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定王楚逸霖的事情,没想到这男人如此不要脸,竟然想搞一出英雄救美,当着所有人的面落定她是他的人,先前如若她真的被他救了,坐他的坐骑回来,那么她不嫁给他,别人会怎么说。
难怪她查不出她的马哪里有问题,这事里原来掺合了定王,她也知道了他们把药下在哪里了,抹在了马蹄上,先前她被马甩出去的时候,闻到了马蹄上的味道,是一种燥性草药,所以她的马才会失狂。
云染一边想一边疾奔回到了马场边,人群里爆发出了欢呼声,唐子骞秦煜城蓝筱凌夏雪颖还有安乐公主等人都凑了过去,欢呼起来。
“云染,你赢了,好样的。”
“是啊,我赢了三千两银票。”
“我也赢了,我也赢了。”
相较于这边的欢呼,另外一边却安静得多,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面面相觑,一起望向不远处驶过来的明慧郡主,明慧郡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不过并没有发作,因为先前定王楚逸霖已经警告过她了,不要再提这件事,如若提这件事,就会纠出云染马匹失狂的事情,若是把这件事扯出来丢的可是大长公主的脸。
所以明慧郡主虽然心中恼恨异常,不过等她驶到马场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安静了下来,脸色恢复如常了。
不少人冲了过去围着她,关心的询问:“明慧郡主,你没事吧。”
“是啊,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另一边云染和身边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的眼光无意的滑过马场,看到不远处的燕祁燕郡王正懒散的歪靠在椅子上,看到她望过来,一脸的遗憾,似乎为没看到她落马而遗憾着,云染忍不住瞪这贱人一眼,骂一声白莲花,然后掉头和安乐公主等人往一边走去。
安乐公主想到之前的情况,一脸的受惊,望着云染说道:“长平,先前是怎么回事?你的马怎么会失控抓狂呢?”
云染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定王楚逸霖,此时楚逸霖正好望了过来,云染笑意灿烂的朝着楚逸霖点了一下头,楚逸霖看她的神情,分明是知道马匹失控的事情和他有关的。
这个女人太精明了,这样的女人若是不能为定王妃,那么他就留不得她,楚逸霖的眼神忽地射出狰狞的光芒。
不过云染已经收回了视线和身侧的安乐公主说话。
“没事,可能是我刚骑,操控不当才会让马失控,好在后来它又温顺了下来,才让我赢了明慧郡主。”
“真是吓死人了。”
夏雪颖吐着舌头轻呼道,蓝筱凌爽朗的笑道:“不是没事吗,有惊无险,还让我们赢了银子,云染,回头我吃你请饭,给你压惊。”
“好,记着欠我一顿。”
一行人一路进了马场边的房舍,云染进去换了衣服,出来后众人一路说着话往马场东边走去。
明慧郡主也领着人换了衣报,和江袭月赵清妍梅若晗等人跟在云染等人的后面,明慧郡主笑容满面的在后面叫了一声:“长平郡主。”
云染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紧张的盯着明慧郡主,明慧郡主不会找云染的麻烦吧,这场比赛可是她说要比的,她的马失控和别人没什么关系,所以她输了比赛也和别人没关系。
明慧郡主一点也没有发脾气,笑容越发的温和,明媚娇艳。
“先前我说了谁输了就向对方道谦,现在是我输了,待会儿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谦的,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消了,以后我们是朋友了。”
明慧郡主看上去挺真诚的,明艳动人的面容上温和的笑意,似乎真的想和云染化解前隙,做好朋友。
但是这件事换一个人做,效果也许会好的,但是换成明慧郡主,明显的让人惊悚。
明慧郡主身为大长公主的女儿,一向骄纵,嚣张跋扈,什么时候这么温和充满善意了,有眼的人都猜测着,明慧郡主不会是恼羞成怒的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长平郡主吧。
云染笑容悠然清雅,淡淡的开口:“好,既然明慧郡主说了一笔勾消,那么我们之前的种种全都一笔勾消了。”
明慧郡主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怒骂,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
“走,我们去长春轩吧,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
“嗯,走吧,”一众人簇拥着往长春轩走去,明慧郡主和云染两个人领先,其她人尾随着她们的身后,一路说着话进入了长春轩。
不少贵妇惊奇,先前看明慧郡主和长平郡主两个人势如水火,怎么去了西边的马场一圈,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友好的样子。
明慧郡主招呼了众人在院子一角的小花园边坐下,自已吩咐手下的丫鬟:“去倒杯茶来,我要亲自向长平郡主敬茶道歉,希望以后我们和睦相处,做一对朋友。”
小丫鬟应声飞快的走过去倒了一杯茶过来递到了自家郡主手里,四周围坐在一起的人皆看着明慧郡主,有些摸不准明慧郡主的意图,郡主这是真的打算向长平郡主敬茶道歉吗,这实在太不像明慧郡主的作风了。
只有赵清妍江袭月还有梅若晗这样的人才了解明慧郡主绝对不可能向这女人示弱的,她这样做,肯定是算计长平郡主,至于究竟是什么,她们拭目以待好了,相信很快有好戏看了。
几个人一言不吭的端着茶看热闹。
安乐公主楚青奕微眯起眼睛,有些担心的望着云染,同样的她也知道这个表妹性子跋扈,绝对不可能做这种赔礼道歉的事情的,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四周所有人都望着明慧郡主,她笑容灿烂的端着茶走到云染的面前,温柔的开口:“长平,以前的事情是明慧的错,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着明慧错处,今日明慧向你道歉了,喝了这杯茶,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云染同样温融的笑意,望着明慧郡主:“明慧郡主都诚心道歉了,我若是再揪住不放,倒是我枉做小人了,好,今日这杯茶过后,我们两个人就是朋友了。”
她的鼻子轻闻着茶水的味道,是茶没错,没有任何的毒。
另外再看茶里的颜色,也没有被下药什么的,茶杯上也没有。
云染不禁错愕,这女人怎么可能不动手脚呢,她这种人怎么会真心向她道歉敬茶赔礼呢,肯定是有别的目的的,云染想着,伸手去接明慧郡主手里的茶,不想明慧郡主手一松茶杯竟然直接的掉了下来,云染一惊,难道这女人是打算用开茶烫她报复,可这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云染一避,避开了茶杯,并没有被烫到,但是茶杯里的茶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子上,湿漉漉的一片。
明慧郡主立刻满脸歉意的取了帕子出来替云染拭裙子,连声的说道:“对不起,长平,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太高兴了,所以一个没拿稳,竟然打了茶杯,长平你千万不要怪我,都是我的错。”
云染望着身边的明慧郡主,眸光深邃幽暗,唇角的笑意加深了,淡淡的说道:“没事,没事,换一套衣服就是了。”
明慧郡主又连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一脸关心的问云染:“长平你有带衣服过来吗,我那里有衣服呢。”
云染笑意更浓烈,如酒一般。
“带了,我让丫头去取来便是了,劳烦你吩咐个丫鬟带我过去换一下。”
这些大家小姐赴宴的时候,一般都会带备用的衣服,以防宴席之上脏了衣服,而且每家府邸设宴的时候也有专人的房间让小姐们换衣服,所以云染一开口,明慧郡主唤了一个丫鬃过来:“来长平郡主去换衣服。”
“是,郡主,”小丫鬟恭敬的领命,请了云染去换衣服。
云染和安乐公主还有蓝筱凌夏雪颖等招呼了一声,自去换衣服,身后的安乐公主和蓝筱凌等人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安乐公主不放心,趋身在蓝筱凌的耳边小声的嘀咕几句,让蓝筱凌待会儿找个机会去看看,一定不要让长平受到伤害,蓝筱凌微微点头,记在了心里,另一侧的明慧郡主和赵清妍等人同样在小声的说着话,几个人挤眉弄眼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长春轩西边有独立的殿阁,是用来让宾客整理仪容的地方,云染跟着大长公主府的下人走进了殿内,令小丫鬟自去忙事,她在这里等自个丫鬟送衣服过来,大长公主府的丫鬟应声走了出去。
房间里云染眸光若有所思,唇角是阴暗的冷笑,本来她以为明慧郡主会在茶中下药的,但是这女人根本没动手,她倒是挺聪明的,若是她在茶水里下药,她定会当场拆穿她的把戏,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动手,这说明什么,说明有另外的人会动手脚,这个人是谁。
云染想到了先前采儿禀报的樱桃和落幽居的宝蔷见面的事情,难道她们想借樱桃的手来动手脚。
殿内云染正想得入神,屋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她轻声问道:“谁?”
荔枝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是奴婢。”
“进来吧,樱桃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郡主,”门外樱桃爽朗的声音响起来,难得的没有任何的不开心,荔枝飞快的从外面走进来,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轻声的说道:“小姐,她们果然在衣服上动了手脚。”
“那你把衣服给她们换回去了吗?”云染挑高眉,冷冷的开口。
荔枝沉稳的点头:“奴婢按照郡主的意思,悄悄的把衣服和她们的掉了包。”
原来之前云染看到夏玉珍一直注意着她,这事分明有古怪,所以多了个心眼,暗中命令了龙一把夏玉珍的包袱和自已的包袱掉了包,所以云染马车上包袱里的衣服其实是夏玉珍的衣服,她们若是不动手便罢,若是动手了,吃亏的是夏玉珍,而不是她。
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动了手脚,真是自找死路。
宴席上,夏玉珍一看到明慧郡主失手打翻了茶杯,害得云染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她立马也不小心的打翻了茶杯,这样她就有理由让自已的丫鬟去取衣服,然后再在路上假装不小心和拿衣服的樱桃撞了一下,小丫鬟乘机把药下在了云染的包袱上,不过她们不知道云染早就防着她们了,让荔枝一直盯着她们的动静,所以小丫鬟动手脚的事情,荔枝是瞧得一清二楚的,荔枝按照云染的意思,同样不小心的撞倒了夏玉珍的丫鬟,乘机把那下了药的包袱换到了小丫鬟的手上,而那原来就是夏玉珍的衣服。
除了这些事情,云染还暗中命令了龙一,半道拦截住阮霆,给阮霆下了药送进了夏玉珍换衣服的地方。
“干得不错,”云染唇角勾出笑意,赞赏的开口,荔枝笑着摇头,都是主子策划的,她只不过执行主子的命令罢了,要说聪明,主子才是真正的聪明,荔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声的说道:“郡主,奴婢一直瞧着樱桃的动静,她并没有和夏玉珍她们同流合污,她没有动手脚。”
云染眉微蹙起来,难道是自已把樱桃想坏了,事实上她并没有背叛自已,如此一想,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真不该怀疑樱桃,看来她还是有救的,自已只要好好的调教她,还是不错的。
云染一边想一边动手换衣服:“这件事你别和樱桃说。”
以免她知道心里过不去,既然她没有背叛她,那她以后不会轻易再怀疑她的。
荔枝飞快的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郡主别担心。”
两人正换衣服,外面响起了樱桃急切的说话声:“郡主,有人过来了。”
云染眉一挑,有些奇怪,龙一不是去拦截阮霆了吗,怎么又有人过来了,谁?
樱桃已经从外面推门而进了,飞快的走过来:“郡主,我们快点换衣服,有人过来了。”
云染本想呵责樱桃,但想到之前自已对樱桃的怀疑,心里倒底有些过意不去,就没有责怪她,两个丫鬟手脚俐落的帮助她穿衣服,很快穿戴整齐了,荔枝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笑着开口:“郡主,没事了,我们走吧。”
云染点头准备离开,忽地她的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薄荷香,味道极淡,如若是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但是云染尝过百草更闻过各种各样的草药,她的鼻子天生灵敏异常,稍微有一点的味道她就会闻出来,所以这薄荷香绝对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而是刚刚才有的,这是一种让人迷失心性的香味,其中还掺杂了一点点的淫一香,云染心陡的一沉,尤如被钝嚣碾压过一般,樱桃倒底还是背叛她了。
她先前还为自已怀疑她而愧疚,可是后一刻她真的背叛她了,很显然的,她背后的主子并不是落幽居的那一位,那么她背后的指使人是谁?
云染想着手指往脑门揉去,有些虚弱的说道:“我头晕。”
荔枝一听不由得担心了:“郡主,好好的怎么会头晕呢。”
樱桃一脸关心的说道:“郡主,要不我们去拦住来人,你在殿内休息一会儿。”
云染抬眸望向樱桃,唇角是凉薄如水的笑,她的眼神太清太亮了,樱桃忍不住手指颤抖了起来,心里慌慌的,郡主那么看着她干什么,云染的笑却浓烈如酒,她伸出手拉了樱桃一下:“好,记着守住任何人,不要让人进来,我睡一会儿。”
樱桃更不安了,为什么她觉得郡主的话那么令人毛骨悚然呢。
另一侧荔枝不放心的说道:“郡主,要不要召大夫,奴婢立刻去找大夫过来替你检查一下吧?”
本来郡主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呢,而且先前郡主因为樱桃没有背叛她而高兴,这会子她却能感受到郡主身上浓浓的凉薄的气息,郡主分明是伤心的,这是怎么了?
荔枝想不透,樱桃却已经拽了荔枝的手,把她往外拖去:“走吧,让郡主休息一会儿,我们别打搅她,我们拦住外面的人,我一个人怕拦不住,若是有哪个男人闯进来,不是坏了郡主的声誉吗?”
荔枝还要说话,但是被樱桃拽走了,身后的云染眼底一抹阴暗冷寒,周身笼罩着怒火,没想到自已真的救了一只白眼狼,竟然联合别人的手来算计她,她分明是自找死路,背叛自已知道自已太多秘密的人,她是不会让她活着的,因为若是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倒霉的就会是自已。
这背后的人倒是聪明,竟然拉拢了她身边的丫鬟对她动手,樱桃先前急急的进来,就是为了换她身边的一个荷包,她在帮她换衣服的衣服,偷偷的藏起了原来的那个荷包,给她另换了一个装药的荷包,云染动作俐落的服了解药,很快,心跳加快的症状不见了,幸好此人怕她发现,所加的淫一香不重,若是重的话,根本没有解药可解,只能男女合欢方解。
云染冷笑一声,望着大殿外面,现在她倒是好奇那个背后指使樱桃的人,究竟许诺了樱桃什么,竟然让她背叛了自已。
殿外有脚步声远远的传过来,云染飞快的寻找隐藏的地方,这一找才发现华丽的大殿内,能躲藏人的地方并不多,都是很容易让人发现的,真正能藏人的是头顶上方的梁柱,殿内共有十二根的圆柱,圆柱之间有横梁搭建着,这横梁又粗又圆,若是人躲在上面,根本没人会发现。
云染心中一喜,飞快的寻找了最角落的一处横梁,可是这时候她发现一件事,她上不去,龙一被她派出去拦截阮府的二公子了,龙二被她派出去查西雪国的恭敬王世子萧北野了,她自已的内力还没有恢复,所以现在她要想上横梁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不禁呆了,不过就在她一抬头的时候,她更是彻底的石化了,因为横梁之上,此时正优雅的歪靠着一人,清风晓月,昭华若水,墨黑的发顺着肩倾泻而下,精致的面容在浓黑的发丝之间仿若一朵晕开在黑雾之中的白莲,精致而华美,他看到完全石化了的云染,优雅的挑高了眉,一脸温雅的招呼。
“原来是长平郡主啊,好巧。”
云染已经反应过来了,飞快的掉头望着不远处屏风后面,想想之前自已就是在那里换衣服的,而这个人竟然就这么歪靠在这里观看,那他不是把她看光光了,一想到这些,云染忍不住尖叫:“啊,”
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外面有人过来了,赶紧的伸手捂住嘴,脸色阴沉而难看的抬头望着横梁之上的燕郡王燕祁。
“燕祁,你个贱人,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眉紧蹙,瞪了云染一眼,不过看到云染难看的脸色,心情又好起来了。
“自然是你进来的时候,本郡王就进来了。”
“你个色狼下流胚子,衣冠楚楚的禽兽,竟然躲在这里偷看女人换衣服,喔,对了,你一定心理不正常,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样子,实则上心里黑暗,用心险恶,龌龊又肮脏,没事喜欢偷看女人换衣服,你是不是还喜欢偷女人的内衣,没事在背后自我陶醉,”
云染越说越兴奋,眼睛睁大了,为自已的大胆猜测而喝彩,对,一定是这样的。
上首的燕祁燕郡王呆了,为某个脑洞大开的女人言词所折服,真想瓣开她的脑袋瓜看看,这是咋长的,竟然能脑洞开成这样啊,不过说实在的她那栩栩如辉的神彩说不出的璀璨,如明珠一般潋滟的眼神能照亮最黑暗的夜,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风华掩盖了她那平凡的面容。
上首的燕祁看着这样子神彩逼人的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在凤台县救了他的人,两个人的形像越看越吻合,因为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不一样的女人。
燕祁精致如玉兰的面容,神情未变,唇角笑意清浅,一动不动的望着云染,云染看他不动,越发的兴奋,好像抓到人家的把柄一样。
“看来我猜对了,你真的心里阴暗龌龊,说不定就是个变态,喔,对了,难怪你负责的监察司里全是太监,原来主子就是个心理变态的。”
燕祁先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后来便有些听不入耳了,再让她说下去,他恐怕成了全天下最变态阴险龌龊的小人了,这女人真是什么都敢想啊,燕祁的眉微微的蹙起来,一抹嗜杀的寒气溢于瞳底,寒气弥漫在整个大殿内。
云染一看他生气的样子,不由得得意的开口:“被我说中了吧,哈哈。”
燕祁身形一动,从横梁之上飘然而下,旋转如一朵白色的出水芙蓉花,清华雍雍,那深邃的瞳眸好似曛了一池浓烈的酒,幽香逼人,却又带着迷幻人心的煞气,他清润如磁的声音徐徐的在云染的耳边响起。
“长平郡主,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说我要不要杀你灭口呢?”
他笑得如花开,一笑好似昙花怒放,最美也不过是刹那的风景,可是倾国的笑颜之中,拢着的是阴风飕雨,雷霆闪电,阴森森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弥漫了开来,云染的牙齿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脚步后退一步,同时想咬自已的舌头,怎么这么贱呢,现在这里一没人二没鬼的,若是他杀她灭口,再奸她的尸咋办?脑海中各种杀人灭口,死后奸尸,剖腹割胸的变态画面一一的闪现在云染的脑海里。
人说越美的东西越毒,眼前这一朵更是又美又毒,她这分明是找死啊,不过既然躲不掉不如先下手为强,云染念头一动,身子朝前扑去,同时手中捏了一枚绣花针,朝燕祁身上致命的穴位刺去,这一次目标明确,毫不迟疑,绣花针直奔燕祁的下身而来。
“你要我的命,我先废了你,看谁狠得过谁。”
和这样的贱人,只能比狠,拼毒,要不然就是死无毙身之地。
燕祁眉色一动,袍袖一抬,一道强大的内力包裹着他整个人,云染是上刺下刺,左刺右刺都刺不进去,这一次连攻下盘的招数也不管用了。
不过云染并没有放松,绣花针依然上点下点,左点右点的,仿似群魔乱舞一般,燕祁忍不住眸色幽暗了几分,忍不住开口提醒这家伙。
“你还是别废那功夫了,乖乖的受死吧。”
云染睁大眼,忽地明媚而笑,笑脸就像早晨天边升起的旭日,说不出的美好,她一改先前的狠辣,温润如水。
“究竟是谁受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燕郡王就没有半点感觉吗?”
燕祁眸色一暗,陡的一收手,身子退开三步,待到他落定,仔细的一闻,才感到空气中的气味有些不一样,很显然的这女人下毒了,而他中毒了,至于这女人先前的一番群魔乱舞,只不过是为了迫使他使用内力罢了,他一用内力,这毒流窜的很快,待到他发现,已经中毒了。
“你竟然下毒,立刻把解药给本郡王交出来,”
燕祁身形一动,飘然闪到了云染的身侧,速度奇快无比,修长如玉的手捏住了云染的脖子:“交出解药来,如若不然本郡王杀了你。”
云染眸光一闭,一副老子不怕死的神情:“杀吧杀吧,反正有燕郡王给我垫背,我不白死,咱们两个人不是有仇吗,正好下了黄泉之下慢慢算。”
燕祁眸光微微的眯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加深:“这样,本郡王与你做一笔交易。”
“说,”云染脸色不动,心里却已是意动,事实上这殿内早被她下了无声无味的一种淫一香,这种香并不致命,眼下燕祁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他反应过来,她可就失了先机了,说不定还会遭到他的蹂躏,所以还是乘早交换条件的好。
“你把解药给本郡王交出来,本郡王不杀你。”
云染小脑袋一仰,十分不屑的开口:“这算什么交易,我可以给你解药,但是你必须带我上横梁。”
云染已经听到有人推殿门了,若是再不躲起来,待会儿恐怕有麻烦,所以她先前就动了让燕祁带她上横梁的打算,现在正好提出来。
“好,解药,”燕祁悠然的答应了,并没有过多的刁难云染,云染冷哼:“先带我上去,再给你解药。”
燕祁手指一松,身子飘然后退,袍袖之中的玉索一卷云染的腰身,两道身影飘然而起,直落到横梁之上,只不过两个人之间足足保持了两米的距离,燕祁一收玉索,优雅的开口:“解药。”
云染同样难得的没有为难他,手指一动,一枚解药抛了过去,燕祁手一伸接了过去,仔细的闻了闻,忽地手一动把药丸分成了两瓣,一瓣朝着云染飞了过来,云染正想甩头避开,可是那药丸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的朝着她嘴里飞了过来,那迎面而来的强大压力迫使得她张开嘴巴,把药丸给服了下去。
对面的燕祁,面色如常的打量着她,直到确定了云染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才放心的服了下去,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女人太阴险狡诈了。
云染嘴角撇了撇,满脸不屑的冷哼:“燕郡王,你的胆子可真小啊,竟然要别人试药,当真是枉做了男人。”
燕祁眸色幽暗,唇角的笑意绵长悠然:“对付小人自然要用小人的招数,真男人是用来对那些坦荡之人的,不是为了对那些阴险狡诈之流的。”
“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云染话没说完,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她一下子停住了说话,飞快的朝大殿门前望去,这一望,云染的嘴巴都忘了合拢了,满脸的错愕,她一直猜测着樱桃背后的人究竟是何人,可是她再怎么猜,也不会想到樱桃背后的这个人竟然是定王楚逸霖。
云染唇角勾出冷讽阴暗的笑,没想到楚逸霖竟然是这样鄙卑无耻之人,先前在马场那边,他和明慧郡主在她的马身上下了药,这会子竟然买通了她身边的人,给她下药,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最后不得不嫁给他,他可有想过,一个女人若是婚前失贞了,以后一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即便嫁给他做定王妃又如何,现在看来这个男人只有野心,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放弃,若说之前她对他这个人失望,但现在是彻底的鄙视他。
云染一言不吭的盯着大殿下首的楚逸霖,楚逸霖并没有发现殿内被人下了一种淫一香,他只顾着一路直奔大殿后面的屏风,不过很快他失望了,因为琉璃屏风后面并没有云染的身影。
定王楚逸霖脸色难看了,阴骜无比的握紧手指发着狠。
“难道那个贱人骗本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准备去找樱桃算帐,人还没有走到大殿门口时,便感觉周身有些热,忍不住伸手去扯衣领,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殿内有古怪,只是以为自已太过于愤怒才会如此热,不过等到他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定王楚逸霖并不是无知的人,很快意识到自已中了别人的谋算,不由得暗骂一声,该死,是什么人对本王动了手脚,若是被本王查出来,本王定然要让她死无毙身之地。
但是现在,他还是赶紧找个人解掉身上的药性。
定王楚逸霖脸色红艳,飞快的闪身奔了出去。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云染冷讽一笑,回头便看到燕郡王一脸古怪的盯着她,不由得伸手摸自已的脸,没好气的开口:“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燕祁盯着云染,这女人实在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刁钻阴险,又诡计多端,为何现在他看她,总是会把她和凤台县那个随行所欲我行我素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呢,这世上有一个女人如此阴险狡诈就够例外的了,难道还会有两个。
燕祁疑惑,不过脸上神容不变,笑如出水的芙蓉,优雅而清新。
“原来本郡王中的是淫一毒,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先前即便云染不给他解药,他也没事,不会死的。
这女人竟然一点声色也不动,害得他还以为这殿内真的下了什么大毒呢。
云染听了他的话,明媚的一笑:“恭喜燕郡王,你答对了,不过答对也没有奖。”
“你真是够阴险的,”燕祁幽然的冷哼,云染笑意更浓烈,兴致极好的说道:“要说阴险,这天下谁能比得过你燕祁啊,小女子自叹不如啊,若是我的阴险比得过你,我会三番两次的吃你的闷亏吗?所以说来说去,厉害的那个人是燕郡王才是。”
“你好像很恨我很恼我,”燕祁眸光微动,云淡风轻的开口,事实上是步步为棋。
“是的,不是一般的恼,是十分的恼。”
云染恶狠狠的说道,一点也不掩饰对这家伙的恼火,这话落到燕祁耳里,他的眼神清亮了,诱惑的开口。
“你好像恨不得食我的肉喝我的血。”
“是的,您又猜对了,恭喜恭喜啊,”云染皮笑肉不笑的的认同。
“这样说来的话,一定是本郡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燕祁盯着云染,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究竟是什么呢?本郡王想不明白。”
“你还有脸说,你?”云染冷讽,不过及时的煞住了脚,睨着一双眼睛望着对面的燕祁,好啊,这家伙竟然一句一句的引她入钩,想套出她的话,做梦吧,不过刚才她差点下意识的说出了,她在凤台县救了他命的事情。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说出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让这家伙好好的反省反省,她救了他,他还退她的婚,这就是忘恩负义,这就是一头白眼狼,不过云染前思后想了一番,她并没有想让燕祁知恩图报,她只不过是气不过他对一个女人如此的薄情寡义,就算不想娶,想退婚,至少两个人说一声,采取一个完善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的砸一道圣旨下来。
至于别的,她压根就没有想,若是她说出救燕祁的事情,这件事牵扯出来很多东西,当日燕祁前往凤台县受了重伤,还惊动了淮南王府的人,这说明燕祁前往淮南王府,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受重伤,她若是泄露自已当初救燕祁的事情,那么很可能招到淮南王府的报复,还有宫中的皇上是什么态度,这种种利害得失,一时她还真没办法盘算,所以还是不要说的好,。
云染笑着白了燕祁一眼,又接了刚才的话题。
“燕郡王你真是好没有意思,你退了我的婚,害得我在大宣梁城的贵族之间丢尽了脸面,这还不足以我恼羞成怒吗?”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眉轻蹙,瞳眸之中满是若有所思,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他正想着,殿门再次的响起来了,两个人飞快的望过去,又是谁过来了?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殿外拽了一个女人进来,这高大身影不是别人,却是定王楚逸霖,而女子是云染的丫头樱桃,此时的樱桃和定王楚逸霖一样满脸的燥红,两个人十分的热情,定王抱着樱桃,樱桃已经控制不住的去剥定王的衣服了,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脱着衣服,一直往大殿里面的屏风后面走去。
燕祁一看这样的画面,正打算闪身离开,很快想起一边的女人,飞快的掉头望云染,只见这女人脸上拢着似笑非笑,正望着那一对扒光了衣服的人,燕祁一看到这女人的神情,下意识的想捂了这家伙的眼睛,是不是女人啊,这种画面都看得下去啊。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没用手捂,而是素手一扬,一道劲风吹过,掀动了大殿一角垂挂的纱帘,纱帘漫开,挡住了云染的眼睛。
云染忍不住发火:“你做什么?”
“是女人吗?看这个看得这样入神?”
燕祁凉凉的鄙视云染,云染冷哼,瞪着燕祁:“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这是人肉版的春宫戏,有钱看不到的玩艺儿,你还矫情,是男人吗?”
“要不要试试本郡王是不是男人?”燕祁忽然一本正经的问云染,云染恼火:“流氓,色狼,信不信我一针废掉你的?”
她的鸟字还没有说出来,燕祁一惯优雅清雍的脸有了一些龟裂,他就没看过一个女人动不动,鸟啊,废下身的,他是男人都没这女人的脸皮厚,赶紧的出言打断她。
“你确定自已是个女人?”
“货真价实的女人,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看春宫图,不能说鸟,不能废你啊。”
云染咄咄逼人,对面的燕祁在她一连串的攻势下,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的言论,清雍的面色更是染上了一抹异样的红,抬眸冷冷的瞪了云染一眼。
“既然你喜欢看,就留下慢慢看吧,本郡王不奉陪了。”
他身形一动飘然而起,准备离开,云染一看他要走,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拦腰抱住了燕祁精壮的腰肢,燕祁的身子瞬间僵硬住了,两个人此时已在半空,身子陡的下坠,燕祁一提气,两个人再次飘落到横梁之上,而此时云染依旧牢牢的抱住人家的腰,一脸不妥协的发怒火。
“你走了,我怎么下去啊,要走也把我一起带走。”
燕祁周身漫起寒意,手指一握,下意识便想把这女人一巴掌挥出去,可是低头间看到云染那亮如星辰的眸子,手指生生的僵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确定不放。”
“不放,除非你把我一起带出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横梁上,她怎么下去啊,既然是他把她带上来的,就要负责把她带出去,她后面还有事情要做呢。
定王胆敢拾撺樱桃背叛她,就要承担她的怒火。
云染眸光深暗下去,头顶上方的燕祁,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袍袖一抬,竟然朝着云染的脸上擦去,眨眼的功夫便把云染脸上易容的东西给擦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张灵秀异常的容颜来,不是凤台县所见的那张秀丽的脸,而是一张灵动俏丽的脸,眉纤细如柳,眼睛大而亮,好似黑夜之中耀眼的明珠,挺直的小鼻子,下面是樱花一般粉嫩的唇,吹弹可破的润滑肌肤,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的细腻光滑,燕祁呆愣住了,没想到易容之下的长平郡主,竟然是如此灵气逼人的一个美人,三千粉黛怕也比不过她周身的这份灵气,此刻望着他的瞳眸带着一抹儿恼羞成怒,一抹儿阴狠,一抹儿灵动。
从来视女人如无物的燕祁,呆愣了一下,云染已经恼火的冷哼:“燕祁,你个混蛋,擦我的脸干什么,你不是有洁癖吗?”
他不是有洁癖吗,竟然还用袍袖擦她的脸,她不说还好,一说燕祁回过神来,周身笼罩上了冷寒的气流,先前只顾着查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不是凤台县救他的人,现在才想起自已洁癖的事情,立马周身不舒服起来。
“松开,”燕祁黑眸拢着森冷阴骜,瞪着云染,云染依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他弃她不顾,完全顾不得男女之嫌,燕祁控制不住的想抽这女人,他是男人好不好,一个女人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抱住男人,知不知廉耻啊,燕祁一抬袖便想把这女人给扇下去,云染一看到他的动作,陡的朝大殿不远处叫起来:“定王殿下,燕郡王?”
她的声音一起,燕祁飞快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他的手带着一股清新的幽莲香气,润滑柔软,令人十分的享受,不过很快云染想起这人可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陶醉呢。
“带不带我出去,不带我出去,我就告诉定王,今儿个他之所以会中招儿,是你给他下药了。”
云染不怕死的威胁着,燕祁眸光沉了沉,阴骜无比的说道:“信不信我杀你灭口。”
“杀吧,燕郡王,我相信只要你杀我,我就有办法让你中毒,反正我死你是肯定要死的。”
云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神情,燕祁瞪视着她,两个人对恃,最后燕郡王败下阵来,身子一动揩了云染,两个人好似一道流光疾射出去,落到了正殿侧面的长廊之中,而殿内的定王楚逸霖因为全身心的投入到男欢女爱之中,并没有发现殿内横梁之上的动静。
燕祁带着云染一落地,直接的一抬手以袍袖拂开云染的身子,一脸嫌戾的开口:“离本郡王远点。”
“你以为我想抱你啊,要不是怕你扔下我,送我我也不抱。”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随之想起先前燕祁看她换衣服的事情,脸色又不好看了。
“还有我还没和你算偷看我换衣服的帐呢。”
燕祁眸光深邃,幽暗无比,望着对面的云染,灵气逼人的面容,大眼睛耀满了光辉,使得她整个人都灵动异常,就好像山间的一只白色小狐狸,险险狡诘,刁钻又胆大,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很少见的,他竟然见过两个。
不过对于偷看她换衣服这件事,燕祁可不承认:“本郡王若是想看,什么样美好的身材没有啊,挑中你啊。”
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从云染的头上望到脚上,神情赤一祼一祼的告诉云染,这一副干扁四季豆的身材,有什么可看的,云染一听他的话就想发作,不想燕祁更快一步的开口:“本郡王先前正在大殿内换衣服,不想你进来了,所以本郡王避开了。”
这句话解释了他为什么在大殿中,不是为了看云染换衣服,而且人家在换衣服,碰巧她过来了,所以不巧的看到了。
“那你看到本郡主在换衣服,不会离开啊,竟然一直待在横梁上。”
燕祁哑然,事实上他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后来看到进来的是云染,便想看看云染是不是凤台县的那个人,她脸上易容的东西会不会去掉,所以才待了下来,而且云染换衣服他并没有看,只是现在似乎有些说不清了,而且他感受到身上有热气窜出来,看对面的云染更是妖娆万千,忍不住深呼吸,这一呼吸,燕祁的脸色变了。
“你又给我下药了。”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微暗,掉头便走,以免落到燕祁的手里,被他给大卸八块了。
云染一边跑一边说道:“燕郡王,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啊,就是下了一点点让你意乱情迷心跳加速,看谁谁美的药啊,你还是快点去找个女人解药吧,对了,若是没有女人,男人也行,后面的菊花正好借来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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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这货中招了,只能泡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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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樱桃挨打 降治燕祁
身后燕祁完美的面容瞬间龟裂,手指一握,煞气笼罩着周身,这个女人能把人气疯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药,还是和定王中的一样的药,可恨。
燕祁身形一动,快若星矢,眨眼拦住了云染的去路,泼墨似的黑眉一挑,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既如此,那就拿你来解药吧。”
云染没想到他来得如此迅疾,哇的一声大叫,赶紧的后退,与这家伙保持一段距离,一脸好心的提醒某个饥不择食的男人。
“不是嫌我身材不够好,入不了大神你的眼吗?这会子你又动什么心思啊?”
“聊胜于无,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这是你下的药,自然要你负责解掉了。”
燕祁看云染脸色暗了,一脸受惊的样子,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事实上他并没有让云染解药的打算,他只是吓她。
“如若不想做解药,赶快把解药交出来。”
燕祁眼看着威胁起到了作用,立刻阴骜的命令,云染一脸无奈耸了耸肩:“这药没有解药,不是大殿内的那一种,大殿里所下的药与这个不一样。”
大殿内下的药为了怕定王发现,所以药量不重,其中淫一香的成份不多,只不过是定王楚逸霖怒火上升,所以才会加快了淫一香的发作,而刚才她给燕祁下药的时候,就没考虑给他解药,所以下的有些重了,根本没有解药可解,她当时压根没想那么多,就想教训这家伙一顿,谁知道到头来会害到自已啊。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高雅如雪莲的精致面容上,笼罩着阴风飕雨,眼神布着迷蒙的阴霾之气,一步步的走过来,云染看他进,赶紧的往后退,两个人一进一退,一直往长廊尽头逼去,云染一边走一边叫:“燕祁,你别乱来,你若是胆敢碰我,信不信我赖上你,你不是不想娶我吗?”
燕祁噗哧一声冷笑:“长平郡主想得太多了,你给我下药,我拿你做药引子,何来的嫁娶之事,何来的赖上之说,就算你赖也要我接受才是,你以为本郡王会接受你吗?”
云染脸色难看了,最后干脆不动了,手腕一翻捏着一枚绣花针,一脸视死如归的流氓样。
“来,来,燕贱人,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姐姐我就不信今天废不了你的鸟,姐姐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把你的鸟儿给废掉。”
云染一脸无耻的开口,果然很成功的震慑住了燕郡王,云染没燥,燕祁却燥到不行,白晰好似上等凝脂的玉肤之上,拢上了一点红,气愤的指着云染:“你个流氓,妖女,魔女。”
“不错,姐就是流氓,姐就是妖女,姐就是魔女,过来吧,姐用绣花针侍候你。”
云染越发的夸张,连肩都抖动了起来,燕祁只觉得头疼,一口血气往头上拱,只觉得这女人就是他人生的克星,遇到她准保没好事,饶是他武功再好,脸皮再厚,可架不住这女人脸皮比他还厚啊,他就从来没看过一个女人能流氓成这样的德性,有一句话说得太好了,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何况还是这种又阴险又毒辣又有才的女流氓。
这里两个人正僵持,前面响起了吵闹声,越来越近,燕祁瞳眸攸的一暗,现在再留下来收拾云染已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再留下,非被这女人气死不可,赶紧的一收手袍摆旋转如清莲,眨眼闪开了,现在他还是找个泉水逼一逼,再用内力逼逼应该没事了。
一想到大冷的天竟然要泡冰泉,燕祁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两名手下闪身出现,逐日看自家主子吃瘪,忍不住气恼的开口:“主子,要属下带人去教训长平郡主吗?”
燕祁虽然恼火,不过并没有让逐日出手。
“她很可能是凤台县救了我的人。”
破月一听燕祁的话,恭敬的禀报:“主子,长平郡主不是救你的人,凤台县那边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救主子的小姐已经找到了,他们已经把那小姐带了回来,明日一早就可抵达京城。”
“呃,”燕祁挑眉,并没有多耽搁,闪身便走,华袍留下大片莹泽的光芒,并没有再下任何的指示,逐日和破月二人面机相觑。小声的嘀咕:“主子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怎么没有让属下收拾长平郡主啊,”两个人正嘀咕,前面燕祁恼火的声音响起:“还不走。”
两个手下一惊,赶紧的跟了上去,主仆几个闪身离开了。
燕祁一走,云染便感受到了,因为那强大的杀气消失了,她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好险啊,若是落到那男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了,自已给他下药,他肯定恼羞成怒,一怒杀她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燕祁会找什么样的女人解药呢,还是找个男人解?
云染脑海中满是邪恶的光芒,一个人在长廊中笑了起来。
暗处龙一闪身而出,看到云染的样貌,不禁惊讶了一回,原来郡主长得如此灵气逼人,不过不敢多看,恭敬的垂首禀报:“郡主,属下已经把事情办妥了,本来明慧郡主领着那些贵妇过来正殿这边,被属下给引到偏殿那边去了,现在事情已经闹了出来,阮府的二公子阮霆和表小姐夏玉珍被所有人都发现了。”
云染点头,唇角是幽寒冷讽的笑,心中冷哼,夏玉珍这是自找死路,嫁给京都风流花心不学无术的阮霆,不知道她心中是什么滋味。
云染一边想一边命令龙一:“再去把明慧郡主等人领到正殿这边来。”
正殿和偏殿离得不远,但是偏殿却在靠外面一些,明慧郡主带人到正殿来捉阮霆和云染,先要经过偏殿,正好听到偏殿里的动静,所以把阮霆和夏玉珍捉了个现形。
“是,属下立刻去。”
龙一闪身离开,云染赶紧的找个地方,翻找出身上的一些东西,开始补脸上的神容,一边补一边怒骂燕祁,竟然用袍袖擦掉了她脸上的易容,可恨的家伙,不过由他先前的种种,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男人一直怀疑她是凤台县的那个人。
他的感觉倒是挺敏捷的,不过待到晴儿出现在梁城,这男人就不会怀疑她了,云染算了一下时间,按照师兄的速度,晴儿应该接到消息了,而且燕祁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一定极高,晴儿说不定快到京城了。
云染上了易容妆后,又赶紧的去寻找荔枝,荔枝先开始被樱桃给打昏了,这会子已经醒了过来,正急急的赶往正殿,这时候荔枝也感觉到事情不单纯了,她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打昏了,而樱桃却不见了,她们两个人一起的,按照道理,要昏迷也该是两个人一起昏迷啊,怎么就她一个人昏迷了过去呢。
荔枝赶到正殿外面,还没有来得及进去,便听到前面响起了此次彼落的说话声,吵杂成一团,纷纷的往正殿这边奔来,荔枝的脸色陡的黑了,想到郡主此刻就在正殿之中,郡主先前说不舒服,会不会是中了歹人的暗算。
荔枝这样一想,顾不得远处赶过来的人,想冲进正殿去解救自家的郡主,这时候,暗处一只手伸了出来拽住了荔枝,同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荔枝不停的挣扎着,抬手便朝身后拍去,后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
荔枝生生的收住了手脚,回首望过来,看到拽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主子云染。
荔枝本来前一刻正吊着一颗心,快要崩溃了,这会子看到主子好好的站在面前,一点事也没有,荔枝一下子承受不住前后的冲击,直接的一把抱住云染,一向沉稳的人竟然失声哭了起来:“郡主,你吓死奴婢了,郡主,倒底出了什么事?”
云染拍着她的肩,安抚她:“没事,没事,我不是没事吗?”
虽然樱桃的背叛让云染心凉,可同样的荔枝的关心温暖了她的心,她心中的难受被荔枝给抚平了。
主仆二人短暂的相拥了一会儿,荔枝很快恢复如常了,抹干脸上的眼泪,小声的问云染:“郡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奴婢怎么没看到樱桃啊,她不会是被人伤了吧。”
云染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寒意:“本来我以为她是不会背叛我的,我正高兴,还为自已先前怀疑她,愧疚了一下,甚至于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便樱桃个性冲动鲁莽,我也要好好的调教她,把她调教成一个好丫头,可是谁会想到后一刻,她就给了我一记闷棍,你知道先前她为什么在外面嚷着有人过来,然后急急的奔进来?”
此时的荔枝完全的无法言语了,眼睛睁得极大,樱桃,她怎么能背叛郡主呢,郡主当初可是救了她啊,怎么会这样。
荔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云染又接着往下说:“她进来是为了换掉我的荷包,荷包里有一种味道极淡的香料,迷人心智的香料。”
荔枝腿一软,这一刻她对樱桃是彻底的失望了,可是她实在想不透,樱桃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明明知道郡主精通医术,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啊,若是换一个人可能会成功,可是郡主医术高深,怎么可能会中招呢。”
“她背后的人信心太足了吧,以为我不会发现,说实在的,那种香料确实不宜被人发现,若不是我从小鼻子异于常人,今日肯定会中招。”
云染说完,荔枝咬牙:“这个该死的混蛋,这一次抓到她,我们定然饶不过她。”
这里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前方不远的正殿外面,明慧郡主已经领着一众人立在了正殿外面,此时的明慧郡主脸色十分的难看,先前她在偏殿那边听到动静,本来以为能抓住云染和阮霆一个现行的,虽然结果有些误差,但同样让人高兴,可是没想到最后没看到云染,却看到了夏玉珍和阮霆,这实在是太让人恼火。
夏玉珍和阮霆搅和到一起去,云王妃自觉丢脸,所以让人把夏玉珍和阮霆各自送了回去,现在就等着给这两人办喜事了。
正殿这边,明慧郡主已经命令侍卫进殿内查看,其余的人皆在外面守候着,不少人议论纷纷,甚至于其中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长平郡主正在殿内休息,不会是长平郡主出了什么事吧?”
说话的人是靖川候府的梅若晗,满脸的笑意,先前明慧郡主可是与她们说了一会儿看长平郡主的好戏,这会子好戏来了。
梅若晗话一落,人群中的蓝筱凌不满的开口:“梅小姐还是积点口德吧,长平郡主能出什么事,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了。”
蓝筱凌心中有些不安,因为先前安乐公主让她过来看看,可是她并没有过来,因为她远远的看到定王过来了,定王对云染有好感,她们是知道的,所以她怕定王和云染之间有什么私事儿,若是撞破了多难为情啊,所以她又回去了。
刚才她们在长春轩那边说话,眼看着开宴的时间差不多了,云染还没有出现,她们几个正担心着,不想听到小丫鬟说这边有动静,蓝筱凌第一直觉上想到是不是定王和长平郡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筱凌话落,明慧郡主掉着望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是不是长平郡主,待会儿就看到了,蓝小姐何必心急呢?”
明慧郡主话一落,殿门前响起了脚步声,三名侍卫奔了出来,三个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满脸的惊吓,一奔出来望着明慧郡主,不知道如何开口。
明慧郡主心急的追问:“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人?”
三名侍卫为首的一人,抬头望了殿外的众人一眼,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开口。
明慧郡主不由得兴奋起来,她身后的江袭月,梅若晗和赵清妍等人个个都有些兴奋,看侍卫的神态,殿内的人令他们很顾忌,这样看来殿内的人不出意外是长平郡主,若是寻常人,这些侍卫早把人抓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如此为难呢。
侍卫没说话,大殿内却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尖叫声,外面的人一听就听出来里面是女人的叫声。
明慧郡主想也不想,带头往里冲了进去,想到待会儿就看到云染那个贱人的丑像,她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周身的血管都沸腾了。
身后的江袭月等人不甘落后的往里面冲了进去,落在后面的各家贵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不少人可是知道长平郡主在这边换衣服呢,现在里面好像出事了,那里面出事的人岂不是长平郡主。
有些和云王府交好的贵妇,停住不动了,但另外一些与云王府作对的贵妇跟着明慧郡主走了进去。
明慧郡主带着一大帮人冲进大殿,绕过外面垂挂的纱帘,还没有来得及冲进屏风,便有一人从里面冲了进来。
这人高挑如竹,面容黑沉如暴风雨,眼神闪烁着森森的煞气,手指紧握成拳大踏步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抬首看到明慧郡主领着一队人冲了进来,不由得呆住了,明慧郡主也呆了。
她做梦没想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已的表哥定王殿下,表哥怎么会进大殿呢?
明慧郡主脑袋有些疼,一时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本来算计得好好的,设计阮家的阮庭和长平郡主在一起,结果阮庭和夏玉珍鬼混到一起去了,这会子大殿这边竟然又冒出了自已的表哥定王殿下,这其中究竟哪里出错了。
明慧郡主努力的想着,身后的所有人都僵硬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是说是长平郡主吗,怎么出来一个定王殿下,里面的又是何人,是长平郡主吗?
殿内寂静无声,忽地从屏风后面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王爷,王爷你不能不管奴婢啊。”
樱桃先前之所以尖叫,乃是因为侍卫冲进来,惊动了定王楚逸霖,楚逸霖身上的药已经解了,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一看身下的人不是云染,竟然成了樱桃这个婢子。
楚逸霖的整张脸都黑了,他想娶的是云染,可不是这么个小小的婢子,他若和云染在一起,可以顺理成章的娶了云染,即便她不高兴也没办法,等他娶了她后,再慢慢的哄着她一些。
但现在他竟然和一个婢子在大长公主府做出这种事,这不是给自已丢脸吗?朝堂上的官员如何想他,再一个发生这样的事情,日后他做了大宣的皇帝,可是有污渍的。
楚逸霖越想越愤怒,所以一怒狠狠的暴打了樱桃一顿,直把昏睡过去的樱桃给打醒了,尖叫了起来。
樱桃被打后,完全的惊呆了,她怎么会上了定王的床呢,虽然王爷先前许诺会纳她做个妾,可前提是要她帮他先娶了郡主,等他娶了郡主回定王府后,便会纳了她做妾,可是现在不是郡主上了王爷的床,而是她。
樱桃一时不能反应,直到楚逸霖走了,她才醒过神来,现在她是定王殿下的人了,定王又许诺过要纳她为妾的,所以她不能让他走啊。
樱桃披头散发的从屏风里面往外跑,一边抱一边梨花带雨的哭诉道:“王爷,你不能抛下我啊,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说过会纳我为妾的啊。”
外面的人生生的惊惧了一下,齐齐的望着从屏风里面奔出来的樱桃,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这是长平郡主身边的婢女啊,定王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没有娶长平郡主,竟然先和一个做丫鬟的搅到一起去了,不但如此还允诺了要娶一个婢女做定王府的小妾,其中不少的贵妇眼神中浮起了鄙视,望向了樱桃。
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但依然能看出这丫头长得比她的主子漂亮,也许是这丫鬟勾引定王的,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吃腥啊,这该死的丫鬟。
定王楚逸霖心里的一口血气直往上涌,一向沉稳的人此刻完全的愤怒暴狂了,本来他还想拦住明慧郡主等人,即便他和人厮混,也不该是一个小丫鬟,没想到这贱婢竟然直接的从里面冒了出来,这不是直接的打自已的脸子吗?
定王楚逸霖此刻暴狂的失去理智,抬起一只脚朝着樱桃狠狠的踢了过去,一脚把樱桃踢出几米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樱桃只觉得一口血气往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她只觉得自已五脏六肺皆被这一脚给踢碎了,她抬首望向不远处的男子。
记得他来找她的时候,可是温情款款的,她以为这样的一个男人一定是她的良人,即便做一个小妾她也是愿意的,没想到原来他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前一刻的欢爱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
“王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樱桃嘴里吐着血,挣扎着开口,楚逸霖一听她问,恼火的又冲过去踢了一脚:“你个贱婢,竟然胆敢勾引本王,不知死活的东西。”
“勾引吗?”樱桃脸上的血色又失去了几分,嘴里的血更多了,而楚逸霖只是一脸的嫌戾,抬脚又想朝樱桃踢去,不想大殿内忽地响起一道清冷凉薄的喝声:“住手,”
在场的人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说话的人乃是长平郡主,纷纷的让开了一条道,望着站在人群之外的云染,云染领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她的面色淡然,眼睛清澈而冷冽,再没有了先前的温柔,目光清幽,好似蓄了一潭冷不可澈的湖水,抬眸盯着楚逸霖。
那眼底隐有讥讽,还有别人看不清的鄙视。
楚逸霖看到云染,眸光同样深邃而寒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知道云染是不可能再嫁给他了,而且看到云染,楚逸霖已经冷静了下来,今儿个这一出分明是有古怪的,他这个人还不至于见色起歹心,竟然直接的扑倒了一个婢女,看来这殿内有古怪,让他中了招。
那么是谁在其中设了局呢,楚逸霖望向云染,他知道云染是聪明的,所以今儿个的一出很可能是她设下的。
楚逸霖的唇角忽地勾出凉薄而冷寒的笑来。
“原来是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喝住本王什么意思?”
这话分外的客气生疏,一扫之前的温融深情,因为楚逸霖心知肚明,既然这是云染设下的局,说明她是真心实意不想嫁给他,所以他也犯不着再去对一个不想嫁自已的女人温情款款的,何况身为定王,楚逸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闷亏。
这一次不仅仅是中了招这么简单,这可是他人生轨迹上的一个大污点,以后想擦都擦不掉,而这是拜云染所赐,楚逸霖心中窝着一股子火,恨不得一巴掌扇掉云染脸上的悠然,他怎么可能还有笑脸对这个女人。
四周围观的人却一时搞不明白,定王这是什么意思啊?先前不是对长平郡主一脸温情款款吗,听说在马场那边定王还想来个英雄救美呢,虽然美没救成,最后救了明慧郡主,可定王殿下的心意可是明明白白的摆在哪儿呢。
按照事态的发展,他和长平郡主该好事近了才是,怎么这回子竟然冷然以对了,难道是因为小丫鬟的事情,长平郡主在吃醋,定王也心情不大好的缘故。
不少人脑洞大开的想像着,云染不理会别人,只是脸色凉薄的望着定王楚逸霖。
“定王爷是不是该给我的丫头一个交待啊,刚才我听到她说了,你说过纳她为妾,既如此就该把她带回王府去纳了她为妾。”
不远处的樱桃自从云染出现,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这会子听到郡主竟然帮她说话,樱桃不禁流泪了,郡主,奴婢对不起你啊,你还帮奴婢说话,奴婢该死。
云染话落,定王楚逸霖冷笑一声:“长平郡主这话没的可笑,这丫鬟勾引本王,害得本王在姑姑的寿诞之时做了这样的错事,按照我大宣的律法,本王应该把她送进刑部大牢去才是,勾引皇亲国戚,可是重罪。”
楚逸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樱桃带回王府去的,若是他把一个小丫鬟带回王府去,他的声名就要一落千丈了,现在他把罪名推到丫鬟身上。
别人至多说他风流不羁,还不至于对他失望,若是他看到貌美的丫鬟便勾搭成事,这于他的名声可是极不好的,云染,竟然如此狠。
楚逸霖咬牙,亏得他先前想娶这个女人,分明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四周响起各种的议论声,不过其中个个都是指责樱桃的,指责一个丫鬟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勾引王爷,真是不要脸。
不少人提议把樱桃送进刑部去治一个重罪。
明慧郡主已由最初的失望之中反应过来,看到云染什么事都没有,心里不免失望,但是想到能把她的丫鬟抓到大牢去,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明慧郡主立刻命身后侍立着的大长公主府的侍卫。
“来啊,立刻把这个胆敢勾引定王殿下的贱婢送进刑部去。”
樱桃此时已经昏昏欲劂了,她此刻是真的心死了,也清楚的知道自已遇到了怎样的一个男人,他根本就是没有心的,她在他的眼里只是蝼蚁,他今儿个的目标是想娶郡主,不是她,她又是什么东西呢。
樱桃苦笑两声,挣扎着哀求:“郡主,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她不想进刑部的大牢,现在她只觉得自已的五脏六肺都碎了,若是没人救她,她会死的,现在她只能指着郡主了,郡主一直对她极好,她一定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樱桃抱着极大的希望,一双瞳眸紧紧的盯着云染。
云染并没有看樱桃,只是抬眸望向定王楚逸霖:“定王虽然是王爷,但若是进了刑部,凡事是要讲究证据的,请问定王殿下,谁可以证明是樱桃勾引你的,而不是你见色起心的强逼了我的丫头呢,不能因为定王殿下是王爷,就牺牲一个无辜的丫鬟,当然,若是把这丫头送进刑部大牢,凭定王的威望,想治她一个死罪不成问题,但是请问定王殿下这么做的话,会惹来多少人的非议,何况刑部的律法可不是为了定王一个人定的啊。”
云染话落,四周的人皆沉静下来,没错,定王和这丫鬟之间的事情,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凭的只是定王的一句话,就算把这丫鬟送进刑部大牢,治了她死罪,可是谁又说得清呢,不能因为人家是一个丫鬟,就认定人家有罪啊,有没有罪得有证据。
楚逸霖的脸色黑沉而阴骜,紧紧的盯着云染。
云染看都没看这男人一眼,她嫌这男人恶心,今儿个他动的主意可是她,若是她没有识破殿内的香味,现在身败名裂的可是她。
虽然她最后可以嫁进定王府,可是从此后可就要被大宣朝堂上的人讥讽了,这种种后果,这男人是否想过,想过婚前失贞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云染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楚逸霖一眼,虽然楚逸霖有实力,不过她不怕他,就算没有今儿个这出事,若是不嫁楚逸霖,他和她也恼定了,所以迟恼早恼一个样。
云染望向樱桃,淡淡的说道:“你们看,我的丫头被定王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我把她带回王府去,你们估计她还活得了吗?”
众人听了云染的话,望向地上的小丫头,先前出来,只是鼻青脸肿的,但精神还是不错的,但刚才被定王当殿踢了两脚,现在脸色惨白,眼神焕散,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此时昏迷了过去,看样子真是熬不过去了,她算是受到了惩罚,看来不用送刑部了。
不少人起了怜悯之心:“算了,还是让郡主把她带回去吧。”
“是啊,带回去吧,今儿个是大长公主的寿诞,竟然一连出了两件这样的事情,公主该心情不好了。”
云梁听了四周的话,命令荔枝:“把她带回去吧。”
荔枝虽然恨樱桃,但是看到她此刻凄惨不已的惨像,心里还是心疼的,赶紧的上前扶了樱桃,带她离开。
身后的明慧郡主,忽地笑起来,明艳璀璨:“长平郡主。”
她唤道,云染停住脚步回望过来,便看到明慧郡主凤珺瑶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笑的说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意思很简单,连一个丫鬟都管不好,她也不过如此。
云染并没有任何受打击的样子,而是清浅的露出一个笑:“谁能保证自已的身边皆是忠仆呢,明慧郡主能确定自已的身边,所有丫头都忠心耿耿,一辈子不背叛你不违抗你吗。”
她说完不理明慧郡主,优雅的转身离去,身后的人皆点头,是的,谁敢肯定自已的身边皆是忠仆啊。
明慧郡主听了云染的话,脸色黑了,望向身侧的两个丫鬟,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记着,若是你们胆敢做出这样让我丢脸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丫鬟生生的抖簌了一下,谁也不敢说话,。
最后面的定王楚逸霖脸色黑暗,瞳眸鬼魅,唇角是似笑非笑的阴沉。
云染,本来本王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得罪本王,真是自找死路,从此后就算本王不动手,也自有人对付你。
他的母后,可是一直在动云王府二十万兵权的主意,现在云染和他闹崩了,母后不会坐视不动的。
云染领着荔枝把樱桃带走,临离开的时候大长公主领着人过来了,云染向大长公主冯翊公主道了歉。
大长公主送走了云染,回身便找到了自个的女儿。
“瑶儿,你说,今天这些事你有没有掺和?”
冯翊公主为人极聪明,除了娇惯这个唯一的女儿,别的倒还是明大义的。
凤珺瑶一听母亲的话,不满了:“母亲,这事和女儿有什么干系啊,女儿可是一直谨记着你的话,和长平拉拢关系的,不信你问她们,女儿先前还特别的倒茶向长平道歉呢。”
凤珺瑶身后的两个丫头赶紧的附和:“是的,公主,先前郡主特地倒茶向长平郡主赔礼的。”
大长公主听了总算没说什么,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拉了女儿的手走到一边去:“瑶儿啊,你记着,咱们不要和云王府闹得太僵,那云紫啸可是我大宣的权臣,我们和他们对上,没什么好处。”
凤珺瑶嘟嘴,拉着大长公主撒娇:“母亲,女儿知道了,不会再和长平闹起来的,你放心吧。”
“嗯,瑶儿真乖,母亲很高兴。”
大长公主很欣慰,伸手拉了凤珺瑶出去招待客人,虽然云王府的人全走了,但是别人还没有走呢,她收了人家的东西,宴席还没有招待呢,所以该招待的还得招待。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眉色冷凝的望着躺在地板上的丫头,好半天一动不动,冷寒的气流溢满了整个车厢。
荔枝看到樱桃受了这么大的罪,终于忍不住轻声的啜泣起来,既怒其不争,又心疼她遭受的这番罪。
樱桃醒过来,睁眼看到头顶上方云染脸色笼在冷霜雪色之中,从来未有过的严厉冰冷,樱桃的心好似被剜他一下,失声痛哭了起来,挣扎着伸出手抱住了云染的腿。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相信定王的话,他说只要奴婢配合他,娶了郡主进府后,他就让奴婢做他的妾,奴婢一时贪心,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救救奴婢吧。”
樱桃拼命的哀求着,嘴边溢出血来,她的胸口好痛,五脏六肺都碎裂了一样,她知道主子医术十分的厉害,若是她不救她,只怕别人也救不了她了,云染却挑高眉,淡淡的望着拽住她的樱桃:“你以为我救你一次还会救你第二次,救了你后再来背叛我吗?”
樱桃听了云染的话,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惊恐的睁大眼睛,嚅动着嘴,这一刻她觉得主子好陌生,她一直是温柔而明媚的,什么时候这般冷酷无情,见死不救了。
她记得之前她连一个乞丐都会出手相救的,为什么,她跟了她三年,侍候了她三年啊。她就因为她犯了一次错就见死不救啊。
“主子,为什么,我知错了,你的心?”
樱桃又咳出一些血来,她感觉到自已的意识开始焕散,重重的黑暗快要笼罩了她,她知道这一次若是她再昏迷过去,只怕永远的醒不过来了,她好害怕,死死的拽住云染的裙摆。
“郡主,求你救我。”
“我会给你找大夫的,但是我不会再出手救你,你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不是我及时的发现,现在倒霉的就是我,我和定王之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从此后在别人面前还抬得起头来吗?”
说到最后,云染眼里既失望又心痛。
“你?”樱桃咬牙,死死的盯着云染,忽地想起了今日自已和定王的事情,蓦的明白什么,痛苦的挣扎着开口:“是你,是你对我动的手脚是不是?”
她一言完唇角古怪的一笑,望向云染身侧的荔枝:“你看一一到了一一吗?她好一一狠的心,这样的人一一你真的要一一一侍候她吗?”
樱桃用尽了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手一软昏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就像死过去了一般,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
本来云染对她还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想给她找个大夫的,可是她最后的这句话,完全的打消了她的意念,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即便临死还不忘来挑拨一下。
云染抬头望向荔枝,眸光深邃而凌厉,阴沉而严肃:“荔枝,你看到了吗,若是背叛我,我就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若是你现在走,我可以放你走,从此后远远的离开,再不要回来了,但若是以后我发现你和樱桃一般的背叛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荔枝扑通一声跪下来,恭敬的说道:“郡主,奴婢从此后尽心尽力的侍奉郡主,绝无二心,若是奴婢有二心就让奴婢五雷加身不得好死。”
云染没想到荔枝竟然发了这样的毒誓,赶紧的伸手拉起来:“荔枝,何必发这样的毒誓,起来吧,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荔枝点头,她纵是死也不会背叛主子的。
云染的眸光落到马车里,眸光冷冽而难看:“至于她,也不用管了,回头给她找个好棺木把她葬了吧,也算全了我们主仆的名份。”
樱桃被定王楚逸霖下了狠心的踢了两脚,定王乃是练武之人,力气十分的大,所以樱桃的五脏六肺有不少被踢碎了,才会吐血,就算她替她开刀也未必能救活她,何况她是不会再动手救她的,所以她必死无疑。
“是,郡主,”这一回荔枝连心疼樱桃的心思都没有了,胆敢背叛郡主,分明是自找死路。
马车里安静下来,忽地外面龙一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
龙一的话刚说完,一道破风之声从马车之外传来,云染手指一捏一枚绣花针捏在了手指上,待到破风之影袭来,她手指一翻袭了过去,不过被来人轻轻的一抬袖避了开来,她的手指竟然被强大的劲气给震得发麻,身子更是下意识的后退,来人稳稳的坐在马车之中的软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至于荔枝早昏了过去,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对视着,云染忽尔勾唇笑起来:“原来是白莲花燕郡王啊,我当是谁呢,吓了我一跳?”
燕祁风霁月色的面容之上,笼罩着清雍如莲的气息,他的眸光不似往日的清澄,深邃而暗沉,听到云染的称呼后,眸色再次的暗沉了两分,好似无底的深渊一般。
“长平郡主,你说本郡王该如何和你算你先前给本郡王下药的事情?”
先前他中了云染的所下的淫一香之类的毒,生生在湖水之中泡了半个时辰,又用内力梳通了一遍,方才没事,本来不想找这个女人的,可是实在是咽不下心头的一口气,所以又过来了,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女人。
云染脸上笑意温和而浓厚:“燕郡王说这话怎么不脸红啊,要算也该是本郡主和你算,你退了本郡主的婚,害得本郡主名誉尽失,本郡主还没有找燕郡王算帐呢,燕郡王倒先找本郡主算起帐来了。”
云染针锋相对,似毫不退让。
燕祁眉轻蹙起来,幽暗的望着云染,一动也不动。
云染不等他开口又抢先说道:“再说今儿个燕郡王有什么损失吗,你应该庆幸本郡主没给你下毒药,只不过给你下了淫一香,这种毒又不伤人,燕郡王只要找个女人就行了。”
她说完忽地望向对面的燕祁,看他眉眼如画,似一朵出水的清水莲花,看来这男人的毒解掉了。
“燕郡王不是解掉了吗?享受了美人恩,又何至于非要找本郡主算帐啊,你应该感谢本郡主才是。”
燕祁脸色幽暗了几分,阴沉无比的说道:“本郡王生生的在湖水之中泡了半个时辰,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既如此,本郡王就带长平郡主去泡泡冬日的湖水。”
燕祁长臂一伸,袍袖一挥便来抓云染,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陡黑,身子一退避过了他疾抓而来的修长玉手,燕祁一看一抓落空,再次的抓了过来。
这一次马车里拢着铺天盖地的压力,令得云染动弹不得,不过她绝对不会让这男人得逞的,冬日的湖水可不是好泡的,上次她可是受够了。
云染意念一落,身形一动,不避反撞,直撞向燕祁,燕祁没防到她竟然来这么一手,脸色一怔,却被云染给撞倒在了软榻上,云染想也不想的欺身便上,一屁股坐在燕祁的身上,手指中的绣花针对准了燕祁的下身,几次三番的交手,她发现燕祁的命门就在下身,而且要快,若是他防范了,她就没机会了。
“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
燕祁望着坐在自已身上,傲娇得像个女王殿下的女人,真的感觉自己要吐血了,上次被这女人骑了一回,这回又被她骑了一次,他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不过自已拍死她前,只怕她真能废了他的下身。
燕祁一运力想防护着自已的周身,云染一看他动,另外一只手指一动又有一枚绣花针抵住了燕祁的脖子,她阴森森的开口。
“你动一下,动一下我就双针齐下,就不信杀不了你。”
燕祁嘴角抽了抽,眸色幽暗,眸间生生的耀起如莲花一般的光芒,旋旎迷情,望着云染无语的提醒她:“你下来,本郡王不带你去泡湖水了。”
他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现在倒好,这女人不但近他的身,还坐他的身,而且每次都让她得手了,可见这女人心思有多敏捷,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刁钻的法子让人防不胜防,他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人如此难缠。
“想都别想,你就是个鄙卑无耻的小人,你的话不管用。”
“你还是女人吗?”
燕祁看云染坐在男人的身上,不但毫无知觉,还一副大义凛然,实在是忍不住提醒她。
云染此刻只想着制服这男人,反正这湖水她是不可能去泡的,上回泡过了,实在是不好受,今儿个这男人泡一回,那也是他活该,云染在心里怒骂,同时听到燕祁问她是不是女人,她一挺胸,冷讽道:“没眼睛啊,你说本郡主是不是女人。”
燕祁望着她那虽然不大,却曲线分明的胸,不但眼疼,连头脑也疼了起来,这个妖女,知道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
“你快点放开本郡王,否则别怪本郡王收拾你。”
“哼,那就看看你的内力快还是本郡主的针快,看谁杀谁。”
云染的针再刺进去一分,直抵燕祁脖劲上的致命要穴,若是她再近两分,燕祁的命只怕没了,何况还有下身的针抵着呢。
这一次燕祁的脸色真的维持不了一惯风霁雪月的高雅了,幽暗无比的盯着云染。
“你若是杀了本郡王,信不信你得死,你们云王府一个也活不了。”
燕祁嗜暗如酒醇的声音充斥在马车内,云染一愣,没错,若是她杀了燕祁,她得死,云王府也得死,心里迟疑过后,飞快的说道:“好,我可以放开你,不过以后别想着整治本郡主,本郡主不吃你这一套,行还是不行,如若你不答应,姐今儿个坐你身上陪你一起死了。”
云染气势汹汹的开口,大有一拍两散的架势,燕祁眸光暗沉无边,这分明是女霸王女土匪啊,这若是换了一个人,他早一巴掌把她拍飞了,偏偏她是云王府人,他们燕王府和云王府可是一条船上的,虽然最近为了退婚之事闹得有些僵,但只有他知道,他是为了帮助云王府,燕祁思虑间,沉稳的同意了:“好。”
云染看他答应,也不怕反悔,她相信燕郡王的为人,还不至于答应了又反悔,绣花针一收,从燕祁的身上下来。
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只觉得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都要炸了开来,他真的怕自已控制不住一掌拍死这女人。
燕祁翻身坐起来整理一番自已的仪容,恢复了往常的雍雍清贵,温润如玉,不过想到云染先前的举动,还是忍不住讥讽两句:“长平郡主,你觉得坐男人身上真的妥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想到这个,他就心情极端的郁闷,竟然被一个女人坐了两次。
云染笑得明媚而阳光,一点也不在意:“紧急事态,不拒小节,再说我心里你压根不是个男人。”
云染毫不客气的说道,马车一角燕祁整理衣衫的手停顿住了,一抹冷气笼罩着整个整厢之间,他抬眸幽冷的望着对面的云染:“要不要试试本郡王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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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酒楼闹事 初现真容
云染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以试啊,绣花针侍候,保证让你销魂蚀骨,此生难忘,一辈子也忘不了这销魂的滋味儿,做梦都在回味,来吧,今日我就牺牲一回了。”
云染摆出气势来,手中捏着绣花针,随时准备侍候的架式,燕祁磨牙,冷哼:“无耻女人。”
“你说的是你吧,燕郡王,你莫不是忘了自个所做的事了吧,你这个鄙卑无耻,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男人。”
燕祁玉兰花一般精致完美的面容上龟裂了道道裂痕,最后眼神幽暗阴骜,沉沉的开口:“本郡王之所以退了你的婚,乃是为了帮一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外面忽地有说话声传进来:“爷,君熇查四方馆背后的人,把云王爷带进了监察司。”
逐日的话一起,马车之中的燕祁脸色暗了,瞳眸拢上了凌厉的暗潮,正想开口说话,马车之中的云染同时也听到了逐日的话,不由得大怒,指着燕祁冷喝:“燕祁,你个贱人,你不是说我给你解药,你不牵扯到云王府的人吗?”
马车外面的逐日听到云染的喝声,眼神陡的摒射出寒芒来,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骂主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不过主子没下令,逐日不敢乱动。
马车之中,云染不但骂人,同时朝着燕祁扑了过去,这一次燕祁没有让她靠到他的身,这女人一连两次坐到他的身上,已是他极大的破例了,以后他再不准她靠近,他怕自已控制不住拍死了她。
燕祁意念一落,内力陡的爆了开来,轰的一声响,车厢直接的被掀飞了,前面驾车的赵虎忍不住惊叫:“郡主。”
不过云染并没有受伤,因为燕祁用袖中的玉索拦腰卷住了她,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入了燕王府的马车。
暗处的龙一一看发生的事情,以为是燕祁劫了郡主,不由得大怒,身形一动破空而来,强大凌厉的杀气,逐日一看,闪身迎了上去,两个高手对战了起来。
燕王府的马车上,云染命令赵虎和荔枝回去,又生怕龙一吃亏,喝止龙一退下。
“龙一,退下去。”
“是,郡主,”龙一一收手闪身便走,理也不理身后的逐日,给他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儿,令逐日十分的不畅。
长平郡主的手下怎么和长平郡主一样令人讨厌啊。
燕王府的马车里,云染已经冷静了下来,瞪着燕祁,燕祁挑高了长眉,淡淡的开口:“这事本郡王交给了君熇去查,本郡王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你放心只要云王爷没有掺合进四方馆的事件中,本郡王不会让他进大牢的。”
“但愿你说到做到。”
云染相信自已的父王不会笨到在梁城内建什么四方馆,他又不想当皇帝,建这个做什么。
“本郡王现在要前往监察司,你是否要一同前往。”
“好,”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她要去接父王一起回王府,若是看不到他,她不放心。
“本王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件事?”
燕祁认真的说道,云染点头:“说?”
“以后请不要随便的靠近本王,与本郡王保持三尺距离,若是你答应本郡王,本郡王定然会让云王爷顺利的回王府。”
燕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别处,看都不看云染,云染有些无语,冷哼一声,他以为她喜欢靠近他,喜欢坐他的身上啊。
“好,以后本郡主保证不靠近你,离你三尺距离,不过你记着自己说过的话,”云染不屑的挑高眉,同样的不看燕祁,望向了别处,两个人坐在马车之中,各望一处,倒像两个生别扭的情人。
监察司,燕祁坐到了上首,下首第一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太监,这人云染是见过的,正是先前带人查封四方馆的一名太监,长得二十多岁的年纪,肤白如雪,细眉细眼,眼中凶光毕现,那黑色的锦衣衬得他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此人正是监察司的二统领君熇,人称黑罗煞,黑衣是他的标志。
另外一人喜欢穿白衣,脸黑如锅底,乃是监察司的大统领,人称白罗煞,这两人都是燕祁的手下亲信,心狠手辣,看到他们两个,朝堂上的官员个个都要抖上一抖,就生怕落在这两人手里。
四方馆的事件,乃是君熇负责查的,所以此时他恭敬的向燕祁禀报。
“回主子的话,四方馆背后牵涉到了好几名朝中的官员,京兆府尹杨光杨大人首当其冲,还有另外几名朝中官员,这些官员中有一人是当初云王爷举荐的,所以属下请云王爷过来询问一下。”
燕祁点头,又继续问君熇:“现在可是查清楚了,云王爷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回主子的话,没有。”君熇恭敬的禀报,燕祁点头,挑眉沉稳的开口:“那就立刻让云王爷离开监察司。”
他说完训斥君熇:“下次做事一定要多想想,你把云王爷请进监察司,必须影响到他的声誉,还有这件事若是惊动皇上的话,就会给云王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君熇微愣,他以为自家的主子是不喜欢云王府人的,现在看来又不尽然,主子反倒像怕云王府担上什么不必要的干系。
监察司的正堂一侧,云紫啸自然也听出了燕祁的话外之意,浓眉微蹙了起来,盯着燕祁,实在是看不透这小子,什么意思啊,他先前被君熇带过来,还以为燕祁这小子借机报复他呢,没想到却不是这样的。
燕祁没理会君熇,从上首走到云紫啸的面前,沉稳的说道:“云王爷请回吧,”
“好,”云紫啸应声,拉着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出了监察司,上了大门外云王府的马车。
路上,云紫啸一直没有说话,云染十分的奇怪:“父王,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云紫啸回过神来,望向云染:“染儿,父王心里在想燕祁的退婚之举,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事实上他并没有那种恶意,他是在帮助我云王府,在做一种假像。”
这一次云染错愕了,好半天没说话:“父王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因为我燕云两大王府一直交好,我和燕祁的父王燕康可是生死之交,虽然燕康眼下不在京城,但是燕祁怎么会不顾两大王府的情谊从而直接的一道圣旨砸下来呢,他这样做肯定有目的的。”
“也许他不想娶我,他那样龟毛又洁癖的家伙,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何况是我这个他从未谋面的未婚妻,所以他退婚很正常好不好,父王别替他加上高大上的形像了,你是不是因为今天他放了你,没有找我们碴子,所以才会这样想,事实上是我用一枚解毒丸和他换的,他答应不找我云王府的碴子。”
云染无法接受自已心目中鄙卑无耻,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男人忽然的变成了高大上的形像,这怎么可能,肯定是父王想多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微愣,真是这样吗?一路上父女二人没有说话,直到马车驶进了云王府。
两个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一道身影疯子似的冲了过来,对着云染的脸上抓去。
云紫啸武功十分的厉害,一看来人发疯,手指一抓狠狠的抓上了奔过来的人,云染身形一退避让了开来。
只见被云紫啸抓住发疯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夏玉珍,夏玉珍此时完全的疯狂了,血红着一双眼睛,指着云染大叫:“是你,一定是你害的我,对不对,要不然我怎么会和阮霆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夏玉珍一直生活在老王妃的跟前,再加上长得好,所以眼界一向高,她心中的理想佳婿是唐子骞那样洒脱不羁又身份尊贵的男人,没想到今儿个竟然和阮霆发生了那样不洁的事情,她现在只能嫁给阮霆了,这让她怎么甘心啊。
阮霆是个花花公子,名声不好,又是尚书府的二公子,虽是嫡子,却名利地位什么都没有,她若是嫁给阮霆,以后就比别人矮了一头了,夏玉珍一想到这个,就控制不住自已发疯。
本来该嫁给阮霆的是云染这个贱人,现在却变成了她,夏玉珍认定了这件事肯定是云染动的手脚。
“云梁,你个贱人,你竟然害我,我和你拼了,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了。”
夏玉珍大吼大叫的跟个泼妇一般,云紫啸一听夏玉珍怒骂云染,脸色一下子暗了,抬起手狠狠的扇了夏玉珍一巴掌,同时把夏玉珍扔出去,命令手下:“立刻把表小姐送回夏家去,不准再留在云王府了。”
他云王府没亏待过她,现在这女人竟然搞不清身份了,连他的女儿都骂起来了,他还留她做什么。
夏玉珍挨了云紫啸一巴掌,又听了云紫啸的话,呆愣住了,待到她反应过来,哭着叫起来:“舅舅,她害我,她害我和阮霆在一起,她毁了我啊?”
四周不少下人注意着这边,听到夏玉珍的话,不由得纷纷的猜测着这事是真是假,可是没听说表小姐和郡主闹矛盾啊,郡主害她做什么啊。
个个暗自嘀咕着,云染神容淡漠,唇角是一抹讥讽的冷笑,这夏玉珍真是不要脸,明明是她害她,被她反陷计了一把,现在竟然有脸来哭天呛地的,云染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玉珍。
“玉珍表妹这话说得有点欠妥,好好的我害你做什么,我和你可没什么矛盾啊,好好的害你做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
夏玉珍一口咬定了云染害的她,所以她才会和阮霆在一起的,要不然她怎么好好的就中药了,阮霆也是,正因为两个人被人下药了,所以才会在一起的。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认定了是我害的你?”
云染冷静的面容刺激了夏玉珍,她想也不想的大声尖叫起来:“本来该是你和阮霆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了我。”
夏玉珍话一落,云紫啸的脸色瞬间一片青黑,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冷寒的瞪视着夏玉珍。
“原来你竟然打算害染儿,后来自已倒霉了。”
他一言落命令手下:“还不把她拉出去,派辆马车立刻送她回夏家,从此后不准她再进云王府一步,若是再进直接打断她的腿撵出去。”
云紫啸话一落,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啸儿。”
老王妃领着一大帮人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云紫啸的话,同时也听到了夏玉珍的话。
老太太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从来就没看过这么笨的人,被人家三两句话便刺激了,直接的说出这种无大脑的话来了。
这是她教的吗,难道是她太惯着她了,所以才养得她这么没有脑子。
云紫啸看到老王妃过来了,微点了一下头,唤道:“母亲。”
老王妃望了一眼被人拽住的夏玉珍,替她求情:“玉珍这丫头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口没遮拦,你别得理不饶人的,她个没娘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夏玉珍扯着嗓子尖叫:“外祖母,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她才不要回夏家去,这么多年她一直待在云家,这里才是她的家,早年父亲也接过她回夏家,她当时直接的发了狠话,以后云王府才是她的家,夏家和她没关系,现在自已发生这样的事情回去,可想而知会遭到什么样的奚落讥笑。
老王妃虽然恼火夏玉珍,但必竟是在自已身边长大的,十分的心疼,又紧着开口:“啸儿,她在云家也待不了几天了,就让她从云家出嫁吧,我已经派人去和阮家说了,让她们立刻紧要的准备婚礼,最多不过十日,便把珍儿娶过去。”
云紫啸这一次十分的强硬,盯着老王妃。
“母亲,她是夏家的女儿,凭什么从我们云王府抬出去啊,既然十天后她要嫁进阮府,更应该从夏家抬进阮家,我们云家别没的给人家挑理,到时候说我们云家没规矩,母亲别忘了,我们云家还有好几位没有出嫁的丫头呢,接下来按理该给几个丫头议亲了,若是母亲这么做,难道不会影响别的丫头的议亲吗?”
云紫啸的话说得入情入理,老王妃不禁犹豫了,她身侧的云王妃也多了思量,她有两个女儿呢,一个女儿她打算送进宫中去,那另外一个呢,肯定还想议个好人家,现在夏玉珍已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了,她嫁进阮府,能帮衬谁啊,云王妃立刻拉了拉老王妃的衣袖,轻柔的说道。
“母亲,你别惹紫啸生气了,他是王爷,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该言而无信。”
云紫啸望向身后的两个手下,狠狠的说道:“还不带出去,立刻用马车送回夏家去。”
“是,王爷,”两个人如虎狼般的把夏玉珍往外拽,夏玉珍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像小鸡一样被拎走了,她绝望的回头看,便看到那从小到大自己陪着笑脸侍候着的老太太,欲言又止的住了口,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夏玉珍只觉得一阵绝望,最后生生的气昏了过去。
老王妃只觉得头疼心口疼,抬眸望了一眼云染,面容平静,眸光温煦,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跟没事人一般,这丫头实在是太让人心惊了。
云王妃眸光满是若有所思,这个贱人现在好厉害,她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再让自个的女儿中了她的招,不出手就罢,一出手必然要是杀招。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离开了,云紫啸走过来望向云染:“染儿,回去吃点东西吧,别烦这些事了。”
“嗯,”云染点头离开,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到云紫啸的身边,笑望向云紫啸:“父王,夏玉珍之所以和阮霆在一起,是我动的手脚,因为她先前想算计我,被我发现了,所以这是她自遭恶果。”
她说完笑容晏晏的转身离开了,身后云紫啸怔怔的望着离去的云染,云染本来可以不告诉他的,她告诉他的目的有两点,一点是她是睚眦必报之人,二点,她信任他,相信他。
云紫啸有些自豪,至于云染的睚眦必服,这一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云紫啸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
夏玉珍被送走以后,云王府里的人更不敢招惹云染了,郡主不但厉害,而且王爷还宠爱郡主,表小姐那么得老王妃的喜爱,还被王爷派人送走了,若是他们这些人得罪郡主,恐怕落得个生不如死,整个王府里,所有人对云染都恭恭敬敬的。
当天夜里,樱桃发高烧,吐血死了,云染让赵虎和荔枝两个人把她带出去,悄悄的葬了。
樱桃死后,云染让小丫头采儿到自已的身边侍候着,并赐她一个名字枇杷。
荔枝因为樱桃的事情,所以有些抵触枇杷,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枇杷也不多说,心知肚明荔枝有怨气,不过她相信荔枝一定会喜欢她的,因为她和荔枝一样都是一心为郡主的人。
龙二回来了,带回了不少的消息。
西雪国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以及东炎国的太子,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等人很快就要到梁城了。
茹香院花厅里,云染唇角擒着笑,满脸的温融,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身的智慧雍拥,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端庄大气,令人折服。
她的手中有一迭资料,正是龙二带回来的,最上面的人是西雪国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西雪国恭亲王爷的儿子,年纪轻轻手握西雪三十万的重兵,在西雪国是举重轻重的人物,朝堂上的朝臣皆对此子恭恭敬敬的,甚至于有不少人有拥戴萧北野为西雪皇帝的意图。
西雪国的皇帝乃是恭亲王萧战的侄儿,年长三十岁,乃是萧战拥戴为帝的,不过此子身体虚弱,一年之中有一半时间在后宫中静养,所以整个西雪国实际上是恭亲王萧战和萧北野的天下,萧战还被皇帝加封了西雪摄政王,可代天子发号各项号令。
再来说说萧北野此人,年方二十四岁,足智多谋,胸有丘壑,在西雪深得民心,他广施仁德,减赋税,惩贪官,西雪的臣民对他奉若神明,此人不但年纪轻,谋略深,而且长得十分的出色,与大宣的燕祁,东炎国的姬太子合称天下三杰,南璃国的小明王秦文瀚与他三人相比,又稍嫌逊色一分,不过也许人家是韬光隐晦了也说不准。
西雪国的萧北野,东炎国的姬擎天,大宣的燕祁,分别被人以三朵莲来称呼,说萧北野乃是烈焰红莲,奔放张扬狂野,个性鲜明而立体,爱恨分明,而东炎国的姬擎天却是一朵嗜杀的黑莲,心狠手辣,残狠异常,他曾一夜之间屠掉五万叛军,一夜之间杀掉自已的两个亲兄弟,在东炎国很多人惧怕这位太子。至于燕祁却是一朵雪莲,有清莲的温雅,又有雪莲的冷傲寒凛,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花厅里,云染看着手中的这些资料,不由得对即将到来的各国使臣,升起了期待。
这些家伙看来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既然能与燕祁并称天下三杰,想必一样的不好对付啊。
自已所要找的人是否就在他们之中呢?
云染深思,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郡主,有客人来拜访?”
“谁?”云染挑眉,收起手里的资料,递到一侧的荔枝手里,命令荔枝:“把这些资料烧掉。”
她已经看过了,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了,就没必要再留着这些资料,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呢?
荔枝应声取了资料走出去,自找地方处理了。
花厅里,枇杷恭敬的禀道:“护国将军府的唐大人,他说天近中午,想请郡主去福德聚吃饭,说福德聚那边新出了几道名菜,特别的不错。”
云染听了枇杷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她才不相信唐子骞会好心的请她去福德聚吃饭,还不是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她先前所绘的五色流光画,他一心想学来着,好不容易憋了几天不出现,现在又憋不住了吧。
不过这几天她待在府里也闲得快发霉了,不如出去逛逛也好。
“你去请他过来吧。”
“是,郡主,”枇杷笑着应声走了出去,很快请了唐子骞进来了。
云染斜睨着眼睛望着唐子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怎么又出现了,不是说不在我面前晃吗?”
唐子骞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生生的惊悚了一下,他是生怕云染说要嫁给他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娶云染啊,他有喜欢的人啊。
“长平,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友谊是最珍贵的,若是我和你成了朋友,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吃饭喝酒,一起畅谈人生大事,岂不快哉。”
唐子骞侃侃而谈,其实归根究底只有一个意思,他可以和云染做朋友,不能做夫妻,若是做了朋友,云染还能不把五色流光画教给他吗,那还算什么朋友啊。
云染脸上笑意更浓,唐子骞打的好如意算盘啊,她眸色微眯。
“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教你画那五色流光画是吧。”
唐子骞笑起来,竖起大拇指,拍云染的马屁:“长平,你真是太聪明了,真的是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聪明人儿。”
“好了,别拍马屁了,其实要学五色流光画也不是不可以,”云染说到这儿停住了,唐子骞立刻凑到近前,满脸期待的问:“真的可以学吗?”
云染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若学了我的东西,就算欠我的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你必须随叫随到。”
云染笑眯眯的望着唐子骞,这么一个劳力摆放着不用白不用,不能浪费了啊。
唐子骞愣了一下,同意了,实在是他抓心挠肺的想学云染的那五色流光画,实在是太神奇了,他先前已经和人打赌了,一定要学了来表演给他们看,他们可是每人下了三千两的彩头呢,他若是学不到,不但要赔钱还要丢面子。
“长平,以后我们是好朋友了,你有事我自当两肋插刀,”唐子骞把胸脯拍得咣当响,表示自已肯定会帮助云染的。
云染很满意,起身往外走,唐子骞赶紧的跟上她:“走,走,今儿个我请你去福德聚吃好吃的东西。”
两个人一路往府门外走去,荔枝和枇杷两个人赶紧的跟上去。
府门外,停靠着一辆马车,云染和唐子骞刚走出来,那马车上有人掀帘望了出来,竟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秦煜城的桃花眸一眯,笑意氤然的开口:“你们过来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订不到位置了。”
福德聚是大宣京都有名的酒楼,酒楼十分的红火,客人很多,去得迟了就没位置了,一般人家都是提前订了位置的,像他们这样现赶着过去用膳的,一般会没位置,但是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倒不太担心,因为凭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掌拒的就算想办法,也要给他们挪一个位置出来。
云染没想到秦煜城竟然也过来了,诧异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倒是她身侧的唐子骞一看到秦煜城挤眉弄眼的做小动作,云染立刻感受到了,怀疑的望着唐子骞:“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不会是算计我吧,你们若是算计我,可别怪我和你们两个翻脸。”
她阴森森的威胁着,唐子骞立刻笑着摇头:“云染,我们是朋友了,怎么会算计你呢?我和你说实话吧,其实今儿个是煜城请我吃饭的,我想着带上你一起热闹热闹。”
“这样吗?”云染不再说什么,招呼了赵虎过来,上了云王府的马车,唐子骞上了秦煜城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云王府,前往福德聚去吃饭去了。
后面的马车上,唐子骞笑意爽朗的望着秦煜城:“秦小子,这回我可是把人给你拉来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表现,若是云染喜欢上你,我一定努力的帮你的。”
原来唐子骞发现了秦煜城喜欢云染的事情,所以极力的拾撺秦煜城采取行动,追求云染,若是能让云染喜欢上秦煜城这小子,他不是就摆脱云染了吗?虽然他不想娶云染,云染也无意嫁他,可他们上面有一个皇上盯着呢,皇上现在可没有放弃把云染指婚给他的想法,今儿个他还听自个的母亲念叨,要他多和云染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这大抵是皇上的意思吧。
若是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彼此喜欢,皇上就算有心想把云染指给他,也没办法啊,不好拆人姻缘啊。
秦煜城此时有些不自在,面对着唐子骞的热情,他有些无法招架,说实在的他从来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子,所以不知道怎么对待喜欢的女子,何况这个女子还是喜欢追着他打的女人,这让他觉得十分的别扭,同时心里第五十次的怀疑自已是个受虐狂,要不然怎么就能喜欢上云染呢?
“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啊?”
秦煜城问唐子骞,唐子骞翻白眼:“昨天晚上我不是教你了吗?你怎么又忘了,现在我们要用温情攻势,攻破云染的心,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只要你温柔的对她,她一定会感觉到的,对了,待会儿去福德聚酒楼的时候,你一定要细心的照顾着云染,别只顾着自个儿。”
“嗯,知道了。”秦煜城点头,脸上笼罩着一层若有所思的光芒。
前面的马车上,荔枝正和云染说着话:“郡主,你说唐大人会不会使什么诡计啊?”
云染摇头:“应该不至于,他现在一心想跟我学五色流光画,还不至于使出什么阴谋诡计。”
“郡主还是小心点的好,”枇杷接口,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柔润的光泽。
云染这几天仔细的观察枇杷,发现这丫头真挺不错的,十分的机智,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多一句话,而且十分的有人缘,她让她在王府各处拉拢一些眼线,现在王府里但凡有一点小动作都会随时禀报到她的身边。
“嗯,我会小心点。”
福德聚,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因为最近新上了几种菜式,不少的人过来品菜,所以位置早在两天前就被人订完了,一个位置也没有了,别说雅间了,就是一楼大厅里的位置也没有一个。
秦煜城和唐子骞没想到第一回合便出师不利了,两个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熬的瞪着福德聚的掌柜,唬得掌柜的一动也不敢动,饶是这样,秦煜城还不放过他,一把提起他的衣襟,命令:“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么大的福德聚会找不出一个地方来,今儿个若是不给爷们安排个好位置,别怪爷掀了你的福德聚。”
掌柜的开始抹汗,一楼大厅里,很多吃饭的人张望过来,一看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在闹事,谁也不敢招事,只管低头吃饭,时不时的偷偷望一眼。
云染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吃饭,虽然这福德聚很红火,菜很红吃,但是现在不是没位置吗,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所以云染望向秦煜城:“秦煜城,你为难人家掌柜的做什么,还不放开人家。”
秦煜城回首望了云染一眼,最后不甘心的松开了手:“算你运气好。”
唐子骞无奈的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去别家啊,难道除了这一家别家都没地儿了,不就是吃饭吗?”云染随意的说着,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云染不恼就好,随便哪家吃饭都行,两个人同时开口:“好,我们去别家。”
一行几个人正想出福德聚,偏在这时候,门前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燕郡王请,位置给您留好了,您请进。”
门前数道身影拢着光芒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玉光生色,光华流离,仿似日出山头,瞬间使得福聚德大厅生出万千烟色光芒来,不少人抬眸望向来人,齐齐的小声嘀咕。
“燕郡王,竟然是燕郡王来吃饭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宣梁城内的人都知道,燕郡王和长平郡主两个人一向针锋相对,怒目而视,每回见面都掐得你死我活的,这回又碰上了,好戏登场了啊。
燕祁身着一袭秋水纹的白色华袍,腰束银质镶碧色翡翠的腰带,精致的面容,在白色的映衬之下,如一朵纤尘不染的雪色莲花,幽幽吐香,他清明如琉璃的瞳眸扫了一下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倒是没有什么,眸光落到云染身上的时候,唇角忽尔勾出笑意来:“长平郡主,这是吃好饭了?”
这话分明是挪谕,凉讽,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云染等人还没有吃饭呢。
云染的脸色瞬间阴暗了,秦煜城一看佳人不高兴,心生怒火了,一把提起掌柜的衣襟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位置了吗?为什么这个家伙却有位置。”
秦煜城先前可是听到伙计的话了,说替燕祁把位置留好了。
掌柜的明明说没有任何位置了,可是现在却给燕祁留了一个位置,这不是瞧不起人是什么?难道燕郡王的身份高贵,他的身份就不高贵吗?
掌柜的吓得脸上冷汗直冒,心里直叫爷,赶紧的说道:“回世子爷的话,郡王的位置是之前订好的。”
“先前订好的?你骗鬼呢吧,燕祁这家伙会提前来订位置吗?”
秦煜城才不相信,燕祁高傲又自大,怎么会做出先订位置的事情,他至多就是要到中午的时候派人来说一声。
这一次连唐子骞也火了,脸色难看的说道:“今儿个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我们就砸了福德聚这家酒楼。”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一楼大厅里,很多吃饭的人都停住了动静,有些人甚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生怕受到波及,要知道秦煜城可是秦国公府的人,唐子骞是护国将军府的人,这两人身份尊贵又有后台,他们就算砸了福德聚,福德聚也不敢叫他们赔偿。
一楼大厅里,有人站起身让出了位置:“秦世子,唐公子,我们吃好了,你们可以坐这里。”
本来呢,秦煜城和唐子骞等人坐楼下大厅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左右是吃饭,但是现在他们先来的,人家说没位置了,燕贱人后来的,人家说有位置,这分明是差别待遇啊,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不干了。
“今儿个福德聚的人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爷就砸了这福德聚,为什么这人有位置,我们没有?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让我们砸了福德聚,二把给燕郡王的位置让给我们,你们看着办?”
秦煜城恶狠狠的说道,他们一惯就看不惯燕祁,今儿个可算是逮住机会发作了出来。
燕祁完美无暇的面容上神情未变,望了一眼秦煜城和唐子骞,最后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三个人是以云染为中心的,只要这女人发声话,相信秦煜城和唐子骞定然不会闹事。
燕祁唇角温润的笑意,眉眼如画。
“长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云染眉一挑,笑意氤然的开口:“郡王说什么意思,我们来福德聚吃饭,郡王来难道不是吃饭的吗?不过这家酒楼可真会眼高手低的,我们来了说没位置,郡王来了立马就有位置了,难道郡王是我们大宣的天不成?”
一言使得福德聚内多少人脸色难看,燕祁身后的锦亲王府的世子爷楚文浩脸色难看的开口:“长平郡主,你胡言乱语什么?”
云染望向楚文浩,楚文浩乃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锦亲王是先帝的兄弟,一直扶持着先帝爷,所以锦亲王府在先帝时期十分的尊贵,就是眼下的新帝对锦亲王府的人也十分的厚爱,所以锦亲王府的人在梁城同样的炙手可热。
这位锦亲王世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眼下是皇帝身前的红人,和燕祁二人可谓左右臂膀,任宫中一品带刀侍卫统领,负责宫中保护皇帝的安全之事。
不过云染并不怕他,淡淡一笑:“锦亲王世子不懂吗?这酒楼吃饭理应先来后到,但是我们先来的没有位置,后来的倒是有了位置,这不是仗势欺人吗?燕郡王仗势欺人,不是当自已是大宣的天,又是什么?”
楚文浩冷一闪,便是嗜血的寒芒。
“你没听到掌柜的说吗?这是燕郡王先前定下的。”
“既然是先前定下的,掌柜的就该言明,还有一个位置是燕郡王早已定下的,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但是掌柜的可有说?他与我们说的是酒楼里没有位置了,一个空位也没有了,所谓一个空位也没有了,就是整间福德聚里坐满了客人,一个位置也没有了。但现在燕郡王来了却又有位置了,这不是欺人又是什么?”
云染咄咄逼人的开口,这事若不牵扯上燕祁,她早就收手了,在哪里吃饭不是一样啊,但牵扯上燕祁燕贱人,她就不想如了这贱人的意,尤其是这贱人先前竟然还明知故问的问她吃好饭了没有?她又岂能让他如意。
楚文浩看云染没有退让的意思,脸色更加黑沉了,阴骜无比的开口:“长平郡主,你今儿个是誓要胡搅蛮缠到底了?”
云染忽地收敛咄咄逼人的神情,温婉一笑,明媚的开口:“锦亲王世子说错了,是秦世子和唐大人不承认,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说个理而已。”
秦煜城和唐子骞听了云染的话,立刻沉声的接口:“没错,今儿个不说出个公道来,休想我们会退让,不吃饭大家一起不吃,凭什么我们吃不到,你们倒吃到。”
燕祁脸色慢慢的暗了,微眯起瞳眸望着云染,云染同样的眯眼望着他,两个人瞳眸之中雷霆雨露,飞沙走石的过着招儿。
整个大厅里笼罩着寒气,谁也不敢说话,个个望着门前。
燕祁忽地一收冷光,走前两步踱到了云染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温润如筝萧之音的清悦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这是一定要为难我们了?”
他说完忽地轻声道:“信不信本郡主当众拆穿你易容的事?”
云染一听他的威胁,眼神深邃了,幽暗了,唇角同样勾出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燕郡王,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燕祁没说话,云染又说道:“你知道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威胁,尤其是你。”
燕祁瞳眸攸暗,盯着云染。只见云染伸手从袖中取出帕子,优雅的轻擦脸上的妆容,一点一点,暗黄的肤色慢慢的白晰,雀斑没有了,鼻子也挺了,小嘴儿细嫩又红艳,整个人竟然像变魔术一般的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福德聚门里门外,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望着云染,大厅里的人更是眼都不眨一下,个个不能思想了。
怎么会这样啊?这是长平郡主吗?原来真正的长平郡主竟然是一个美人,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已搞丑了啊。
燕祁望着这样的云染,不由得心中气结,这个女人,本来只是威胁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擦掉脸上的妆容,由此可见她的心中有多恼恨他。
云染清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来了:“燕郡王,你指着用这个威胁我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已化丑吗?那是因为我想低调行事,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云王府里,但是我蒙你的恩赐,一道圣旨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即便我化了这么丑的妆,依然是大家关注的目标,所以我易容和不易容没什么差别,以后何必再费那个事呢?”
云染说完,所有人醒过神来,原来是这样啊。
天哪,长平郡主竟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不但如此,现在的她和从前不一样,才色皆备,这样的她竟然被燕郡王退婚了,不知道郡王现在是否后悔了。
云染身侧的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此时也回过神来,秦煜城只觉得自已心口小鹿乱跳,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口干舌燥,他本来就喜欢云染,这下子云染变成了一个水灵娇俏的小美人,更是让他控制不住的喜欢啊。
唐子骞则是夸张的大叫起来:“云染,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小美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自已搞得那么丑啊,真是的,这样子多好啊。”
虽然云染变美了,但唐子骞并没有动什么心思,依旧当她是朋友般的对待。
门前两方人的僵局并没有因为云染的变美就化解了,相反的依旧僵持着。
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互不退让,秦煜城则是呆呆的望着云染,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唐子骞拦住燕祁的去路,不让他们进酒楼,一楼大厅里的人看着这样的画面,真担心他们一言不和打起来。
正在这时,门前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来:“郡王,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一起吃饭的,就合用一个雅间吧,省得为了一顿饭打起来。”
这话一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总算看到了燕祁和楚文浩二人身后站着的一个身穿金丝白纹雨丝裙的女子,女子眉眼秀丽,神色拢着一些淡淡的冷然,这女子算不上美人,但是自有一股自已的韵味,冷然自若,和燕祁说话的时候也是随意的。
众人不由得惊奇起来,大厅里响起了此次彼落的议论声,小声的猜测着这女子的身份。
尤其是燕郡王燕祁听到这女人的话时,竟然难得的答应了:“既如此,那就一起用饭吧。”
“一起用就一起用,我们怕你不成。”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也同意了,这样的局面已是最好的结局了,两方人谁也没有下面子。
云染笑望向那女子,温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依旧是冷然的神容,淡淡的说道:“我是新上任的京兆府尹的女儿宋晴儿。”
宋晴儿话一落,福德聚内的人再次议论起来,原来是新上任的宋大人的女儿,可是宋大人的女儿怎么会和燕郡王扯到一起去了,燕郡王什么时候理会过别的女人啊,这女人好像是第一个。
难道她是郡王喜欢的女子,一时间各种猜测涌起来,同时个个都望着云染,如若这个女人是燕郡王喜欢的女子,那长平郡主是被郡王退婚的女子,她们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事与愿违,云染脸上的笑意更浓烈,那水灵娇美的面容因为笑意的烘托,就像一朵开在云雾文之中的水灵滴滴的野蔷薇,看炫了多少人的眼睛,就连同为女子的宋晴儿都呆了一呆。
“我是被燕郡王退婚的长平郡主云染,想必燕郡王就是为了你才退了我的婚吧,你好你好。”
云染话落,宋晴儿没说什么,一侧的燕祁脸色幽暗,一向无波无澜的面容笼罩上了阴霾之气,瞳眸更是闪烁着刀光剑影,直戳向云染,恨不得在云染的身上戳几个洞。
燕祁身侧的锦亲王世子楚文浩有些不耐烦了,望向燕祁沉稳的开口:“走吧,下午我们还有事呢。”
楚文浩领先往楼里走去,燕祁瞪了云染一眼,跟上楚文浩,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往福德聚的楼里走去,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不甘落后的招呼着云染:“云染,走吧,福德聚虽然讨厌,不过菜还是不错的,我们既来了,就好好的尝尝吧。”
落在最后面的云染和宋晴儿跟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本来一触及发的打斗化干戈为玉帛,令很多好事者郁郁寡欢,原还指望这些人大战三百回合呢,没想到就这么鸣金收兵了,真是失望啊。
待到一帮人往二楼走去,一楼大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其中不少是说云染的,长平郡主竟然是一个水灵娇俏的美人,当真是才色双绝啊。
又有人说到宋晴儿,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甚至于说起燕祁的眼光来,实在是不咋样,放着才色双绝的长平郡主不要,竟然喜欢一个长相寻常的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二楼的楼梯口,燕祁眸光深邃绵长,望着云染的时候,眸光锐利好似刀芒。
云染只当没看到,看到这家伙不高兴,她的心情越发的好了,招呼着身侧的宋晴儿。
“宋小姐是初到梁城吧,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啊,我是比较好说话好办事的人。”
宋晴儿抬眸望向云染,一言不吭的打量着云染,这就是燕郡王退婚的长平郡主吗,很好的一个人啊,长得美丽又水灵,而且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宋晴儿看她有些亲近,似乎下意识的有些喜欢她,这令得一向冷漠的宋晴儿扬起笑脸,和云染说起话来。
“好,但愿郡主不要嫌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云染笑道,宋晴儿看云染,身为大宣梁城的郡主,不骄不燥,不卑不亢,不高傲不盛气凛人,真的是很好的一个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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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英雄救美 燕祁不爽
宋晴儿实在想不透,燕郡王为什么退长平郡主的的婚事,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宋晴儿想起月姐姐送给她的一封信,有些不明白月姐姐为什么让她假扮她自已,一个救了燕郡王的救命恩人,还让她假装要嫁给燕郡王。
虽然燕郡王人长得出色,天地间少见的尊贵男儿,可是宋晴儿只觉得这样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她实在没有嫁给燕郡王的心思,倒是长平郡主这样绝色的人儿,才能配得上燕郡王,看他们两个人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情都十分的相契合。
宋晴儿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一时间没有说话,前面的楚文浩和燕祁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燕祁,你说西雪国的使臣明天一早会不会到达梁城?”
“我已经派了几名手下前去打探了,相信今晚会有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中午可进城。”
“嗯,此次皇上把接待使臣的事情交给你我二人,我们务必要招待好这些使臣,不能让他们在梁城生出乱子来。”
楚文浩的话一下子引吸了后面云染的注意力。
西雪国的使臣到了,恭亲王府的萧北野等人到了,这真是太好了,她总算要见到萧北野他们了。
一行人眼看着要走到雅间门外了,忽地,通道后面一间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嚣张的冷喝出声:“燕祁,你给我站住。”
通道前面走着的燕祁和楚文浩等人停住了脚步,回身望了过来,看到身后的雅间门前,站着一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
除了这间雅间,另外一间雅间的门也打开了,有人探出头来看,竟然是定王楚逸霖,先前楼下的动静,二楼不少人都听到了,楚逸霖本来在看热闹,以为燕祁和秦煜城等人会打起来的,没想到最后竟然没事了。
同时,楚逸霖看到了云染擦掉了脸上的易容妆,露出了本来的真面貌,竟然是一个水灵娇美的美人儿,这令楚逸霖心头的恨意更浓烈,这个女人竟然易容掩盖真面貌,她这不是耍他玩吗?
楚逸霖心中说不出的愤恨,可是望向云染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下,因为云染的美融合了水灵娇艳,又带着点点的刁钻和顽劣,是一种令男人想征服的女子,可是这个女人对他却不屑一顾,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胸腔满满的怒火。
云染好像没看到一样,眸光从楚逸霖的身上淡淡的飘过去,好像看一片落叶似的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所有人都望着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嚣张霸道的从雅间门前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宋晴儿的身前,指着宋晴儿问燕祁:“燕祁,你给我说清楚,这女人是谁?”
燕祁眉微微的蹙起来,神容冷然,清悦的声音也带着几不可见的嫌戾。
“这事不关明慧郡主的事吧。”
“燕祁,你太过份了,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明慧郡主终于爆发了怒火,大叫起来。
燕祁优雅如松竹,翩然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开口:“那么本郡王在这里说一遍,明慧郡主,我不喜欢你,把你的喜欢收回去,那会让我心烦。”
燕祁的话落,明慧郡主脸色惨白一片,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捂住嘴,惊骇的望着燕祁。
看到她受打击,云染的心情无端好起来,总算觉得燕贱人还有一点可取的地方,那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击渣女,活该。
“为什么,为什么?”
明慧郡主摇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朝着宋晴儿扑了过去:“你个贱女人,死女人,我要杀了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迷惑他的,他才会不喜欢我,我要杀掉你。”
宋晴儿脸色微变,身形一避让了开来,她有点武功,所以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明慧郡主的攻击。
明慧郡主一看宋晴儿竟然避开了她的攻势,更加的疯狂,再次朝着宋晴儿扑了过去,这一次不用宋晴儿动手,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劲风扫过,直把明慧郡主给打飞了出去,不远处看热闹的定王楚逸霖,赶紧的身子一动,飞快的伸手接住了明慧郡主。
虽然他不想救这女人,但她是他姑姑的唯一女儿,若是她受伤了,姑姑知道他在场,肯定会怪他的,所以定王楚逸霖不得不出手。
楚逸霖接住了明慧郡主,扶她站好后,抬眸望向燕祁。
“燕郡王,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竟然对明慧郡主动手脚?”
燕祁并没有任何的不安,扬眉清雍的开口:“她最好别再随便对本郡王身边的人动手脚,否则本郡王不介意毁掉她。”
燕祁完转身看也不看身后的明慧郡主,明慧郡主脸白如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男人对她好无情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为什么护着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府尹的女儿,长得既不出色又不美丽,他为什么喜欢她啊。
燕祁已经不理会任何人,望了宋晴儿一眼,确定她什么事都没有后,转身和楚文浩走进了雅间。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看了一眼明慧郡主,又瞄了一眼宋晴儿。
看来这女人真是燕祁喜欢的女子,要不然一向不管别人生死的燕祁,何以出手帮助这女子。
不过这男人的眼光真不咋的,你看云染多漂亮啊,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他不喜欢,喜欢长相平凡的女人,看来这男人心思和别人不一样。
一行人进了雅间,小二领着人麻俐的把菜上齐,退了出去。
一张大圆桌上,两帮人分坐在两边,楚河汉界分明,互相以眼神攻杀之,飞刀子刷刷的乱飞着。
最后宋晴儿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好了,吃饭吧,既然决定共享这雅间,又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
燕祁眸光深邃的望向宋晴儿,第五十次的打量着宋晴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晴儿不像是当日救他的人,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倒是对面的云染个妖女十成十的像,至于宋晴儿像的只是她的神容。
燕祁不禁疑惑,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还是他自已的问题。
雅间里,云染笑着向宋晴儿点头,满目温和,像日照山头,明媚娇艳,可等她再望向燕祁的时候,立马就是雷霆雨露,阴风飕飕。
“燕郡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派人保护好这位宋小姐,那明慧郡主可不是善罢干休的主。”
燕祁诧异的挑了一下眉,望着云染,冷讽挪谕的开口:“你的心会有这么好?”
“我一向心地善良,友爱待人,和善的对待每一个弱小无助的人。”
云染话落,对面的燕祁很不客气的给了她一个噗笑,然后招呼了楚文浩吃饭,摆明了没把云染的话听进去。
事实上云染说的是真的,只不过现在她给燕祁的感觉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外加睚眦必报。
不但是燕祁这样想,她身侧的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都憋住笑意,认为燕某人这次没有表示错。
雅间里,燕祁和对面的楚文浩不再理会别人,只管边吃饭边说话。
“这一次三国使臣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们大意不得,这中间有一个花朝节,每天花朝节都会举办花王大赛,今年因为三国使臣的来临,这花朝节的花王大赛恐怕要办得更隆重了,然后是皇上大婚,前前后后的时间不短,这些家伙逗留在我大宣梁城,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第一要保证这些家伙的安全,以免他们在我国境界出什么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处处小心。”
楚文浩说完,燕祁点头,缓缓的开口:“嗯,我们吃完饭好好的规化规化,看如何来布置这件事。”
燕祁和楚文浩两个人一点也不避着雅间内的其他人,在座的几位都是大宣朝臣之后,谁也不会把这样的汛息泄露出去。
宋晴儿听到燕祁和楚文浩提到花朝节和花王大赛,不由得来了兴趣,问一边的云染。
“长平郡主,你知道花朝节的事情吗?听说花朝节这一天热闹异常,整个世界都是花的海洋,青年男女若是有心仪的对象,可以采撷花草编一顶美丽的花环送给心上人,若是自已喜欢的那个人接了花环,说明两个人是彼此喜欢的,若是不接受,说明对方心里没有你,真的太神奇了。”
宋晴儿的父亲以前是地方上的官员,地方上的花朝节,显得简单得多,哪里有大宣京都的花朝节热闹,听说大宣京都的花朝节,由朝廷举办,还举办了一个花王大赛,花王大赛上的女子不但要人美如花,还要才艺惊人,花王大赛参赛的女子可以角逐花王,不过即便夺得花王大赛第一名,也不代表能成为花王,因为花王必须得到上天的庇佑,不论表演什么样的琴棋书画,需天现异像,方能成为花王,由朝廷颁发花王的金鸟花冠,游街一日受万民膜拜。
花王大赛办了近百年,这其中只出现过两个花王,一个是永嘉皇后,听说当年永嘉皇后像百灵鸟一样喜欢唱歌,只要她唱歌便会引来鸟雀驻足,当日她引吭高歌引凤凰现身为她助阵,那一界她成了花王大赛的花王,后来嫁给太子毓为太子妃,最后成为皇后。
另一个是现如今的太皇太后,当年太皇太后以一支金凤舞引群花共舞,为她赢来了花王的美冠,后来她嫁给永王为妻,步步高升的登上了皇后之位,然后是太后,太皇太后。
云染对于花朝节不感兴趣,她现在感兴趣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她总算可以见到萧北野了,不过很快她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如若这些人都不具备明君潜质怎么办,难道流花堂的宝藏要继续传承下去,她记得师傅说过,她想让流花堂在她手上终结,她不要再多的人受这种罪了,云染不由得愁怅起来,她真的想完成师傅的心愿。
对面的燕祁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眼神深邃幽暗,长眉微微的一动,视线又落到了宋晴儿的身上。他想起当日在凤台县看到的景像,宋晴儿弹曲一首,引鱼鸟竞相围观,若是宋晴儿参加花王大赛,定然会拿到花王的金冠,同时他又可以借这一下查清楚,宋晴儿究竟是不是当日救他的人。
想到这,燕祁面色温雅,清润的声音响起来:“宋晴儿,你可以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
宋晴儿一听微愣,她虽然琴棋书画不错,可是让她参加花王大赛,她恐怕够不上资格。
云染眉一挑,不屑的开口:“有什么好参加的,不就是夺花王吗?有意思吗?那么多人抢一顶金鸟花冠,有那时间还不如自己打一个呢。”
燕祁忽尔一笑,精致玉兰般的面容拢上栩栩皎洁的光辉,流光溢彩,唇角柔和的笑容,使得他的神容越发好似拢了日头的暖光。
他清润的声音好似玉珠滚在玉盘之中,动听至极。
“长平郡主这就不知道了吧,花王大赛除了一顶花冠之外,奖励也是丰厚的,往年花王得冠者,设定了十万两白银,夜明珠十颗,南海贡珠十颗,翡翠玉如意四件,象牙四件套,珊瑚四株,粉色珍珠四斗,玉佛玉观音玉佩玉扣四件,南阳玉四块,鸡血石四块。”
燕祁越说云染的眼睛睁得越大,因为这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虽然她是云王府的郡主,身边不缺钱财,可事实上她是很爱财的,因为揽医谷最需要的便是钱财,治病医人的钱财,现在这什么花王盛会,竟然一出手便是这么多的好东西,外加十万两的白银。
燕祁唇角笑意更浓烈,继续温煦的说道:“今年因为东炎国,南璃国,西雪国的使臣前来我大宣国,这花王大赛不出意外,将办得比往年还要隆重,花王大赛的奖励恐怕比往年还要多。”
燕祁的眸光一直落在云染的身上,看到她眼光亮了起来,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又把视线移到了宋晴儿的身上,再次的开口:“宋晴儿,这么丰厚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宋晴儿心一跳,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他精致的面容上拢着璀璨的笑意,完美无暇的脸好似一株光滑柔润没有一点暇疵的玉雕,可是她却愣是从中看出了一份危险来。
宋晴儿飞快的动着脑子,这个男人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她参加什么花王大赛,她的才艺可当不得顶尖,所以还是不要参加了,自已的父亲刚被燕郡王从地方上提拔上来做了大宣的京兆府尹,若是被燕郡王发现她不是救他的人,恐怕她们宋场个个要倒霉。
宋晴儿当初来梁城,压根没想到燕郡王会把她父亲给直接提拔到了京兆府,这下她更要步步为营小心应对了。
宋晴儿冷然的一笑:“郡王多想了,我可不喜欢参加这些比赛,何况我的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燕祁眸色浓黑如泼墨,耀起浅浅的暗潮,宋晴儿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桌下的手指握起来,坐在她身边的云染已经感受到了,从桌下伸出手握着她,宋晴儿一怔,抬眸望向云染,只见她善意的一笑,令得宋晴儿放松了下来。
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燕祁时,已是一脸的凶神恶煞:“燕郡王,你既喜欢人家就要温柔相待,不要让人家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风度,你要多多学习才是。”
燕祁一听云染的话牙痒痒的,恨不得掐这女人的小脖子,什么时候宋晴儿成了他喜欢的人了,她这是打算给他强加一个喜欢的女人了,不过这女人和宋晴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要不然为什么帮助宋晴儿啊,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燕祁狐疑的眯起眼睛望着云染,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和宋小姐认识?长平郡主可不是那种心善的人啊?”
云染纤眉一挑,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是心善的人,难道我是毒妇不成?”
燕祁拍手,一脸风霁雪月的玉色神彩:“恭喜长平郡主说对了。”
“呸,你才是毒人,黑心黑肺的人,我云染待人一向和善热情,只不过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你看我和蓝筱凌夏雪颖安乐公主等人哪一个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偏到你这里我成了毒妇。”
云染发火,她身侧的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立刻应和她:“云染,不要生气,明明知道人家阴险狡诈,你生气不是上了人家的当了吗?”
云染一听言之有理,立刻点头,笑意璀璨的招呼唐子骞和秦煜城:“吃饭吃饭,不是说福德聚的菜比较好吃吗?我们还等什么呢。”
几个人立马看也不看对面的燕祁,欢快无比的用起饭来。
唐子骞的眼睛一直往秦煜城的身上瞄,秦煜城接到指令,满脸温柔的伸手挟了菜放进云染的碗里:“云染,这是福德聚有名的八宝鸭舌,这鸭舌先要用八宝封坛腌制,三天出坛,再加上各式佐料喂养两个时辰,然后入锅爆炒,味道可口极了,你尝尝。”
云染眼睛一亮,立刻挟起了秦煜城递进碗里的鸭舌尝尝,最后满脸愉快的点头:“这鸭舌确实入味,柔润可口,好吃,难怪福德聚生意火爆呢,原来东西确实不错。”
云染只顾着吃东西,丝毫没觉得秦煜城举止古怪,对面的燕祁却察觉了,眯眼望着秦煜城,又看了看旁边挤眉弄眼的唐子骞,忽然了解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啊,秦煜城喜欢长平郡主,不过长平郡主喜欢秦煜城吗?燕祁细看,倒是没有发现云染对秦煜城有什么表现。
燕祁身侧的楚文浩看燕祁一直和云染斗嘴,忍不住开口催促着:“燕郡王,还是快点吃饭吧,我们待会儿还要去做事呢。”
“嗯,”燕祁应了一声,不再注意对面的云染,自顾吃起饭来。
雅间总算难得的安静,各人只顾着吃饭,秦煜城是吃得最少的一个,他一直热情的招呼着云染,一会儿给云染挟菜,一会儿介绍菜肴的做法,一会儿递茶递水,他这么一番忙碌,不但是别人感觉异常,就是云染也感觉出一份不寻常出来,云染满脸狐疑的望着秦煜城,警戒的开口:“秦煜城,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一开口,对面吃饭的燕祁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终于又发现这女人的一项优点,那就是反应有点迟钝。
云染顾不得追问秦煜城,盯着对面的燕祁,阴骜无比的问道:“白莲花,你笑什么?”
燕祁难得的没有因为云染的称唤变脸,温雅的开口:“我发现长平郡主的身上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也是有优点的。”
他说完优雅的起身,轻拂袍袖,领着楚文浩往雅间外面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又停住身子回头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慢慢享用。”
他说完脸上笑意更甚,转身走了出去,楚文浩以及雅间里的秦煜城等人都不知道燕祁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晴儿是和燕祁一起过来的,此时看燕祁二人离开,她也赶紧的和云染招呼一声离开。
“长平郡主再见,回头晴儿去云王府拜访你。”
“好的,要是那朵白莲花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铁定帮你教训他,”云染一副仗义的嘴脸,宋晴儿忍不住笑起来,说真的,她挺喜欢长平郡主的,若不是月姐姐写了信让她假扮她,还让她假意要嫁给燕郡王,她绝对不会和长平郡主抢男人。
宋晴儿点着头走出去,外面的燕祁却笑不出来了,周身笼罩着冷幽之气,停住脚步想着要不要进雅间收拾这女人一顿,不把宋晴儿和他凑到一起会死啊,宋晴儿当日救他之事,他已经报答她了,特地把她的父亲从地方上调上来,做了京兆府尹,要知道这位置多少人盯着的,他让宋晴儿的父亲做了,这恩算是报了吧。
燕祁身侧的楚文浩看燕祁脸色微暗,周身幽冷,不由得关心的问:“怎么了?”
燕祁总算想起自已有正事要做,西雪国的使臣明天中午就要抵达梁城了,他和楚文浩有很多事要做呢,。
“没事,我们走吧。”
一行人火速的下楼。
二楼雅间里,云染想起先前燕祁一脸笑的说她身上有优点的时候,神情分明是有古怪的,不过她实在想不起来这贱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到这云染望向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
“那个白莲花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子骞想不明白,秦煜城倒多少有些明白,可事关自已的事情,他又不好明说,最后只得开口说道:“我感觉他这话是讥讽郡主。”
“嗯,确实是这样,我可以感觉得到他这话是不怀好意的,贱人果然是贱人,连说个话都贱,”云染没好气的冷哼,慢慢的注意力从燕祁的身上转移到秦煜城的身上,微眯起眼睛望着秦煜城。
“城城,小城城,来,告诉姐姐你这么热情周到,是不是打算使什么阴谋诡计?”
云染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秦煜城,满脸嬉痞调戏的神情,秦煜城望着这女流氓样子的女人,明眸水灵的大眼睛里是潋潋璀璨光华,白晰晶莹的肌肤好似丝绸一般的光滑莹润,整个人透着灵气,再加上举手投足的娇俏,就像一朵山间开得妖娆的野蔷薇,个性张扬,诡异多端,又灵气动人,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秦煜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侧的唐子骞立刻挤眉弄眼的示意秦煜城,赶紧的抓住这好机会,他自已飞快的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云染,我下去方便一下,你慢慢吃。”
他临走前顺带把雅间里云染的两个丫头给拽了出去,最后雅间里只剩下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了。
云染脸色不好看了,看来这事唐子骞也掺合了啊。
“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煜城心一横,飞快的开口:“云染,我喜欢你。”
雅间里一下子安静无声,云染错愕住了,然后反应过来,直接怒火万丈的抬手一巴掌掀了过去,啪的一声打在了秦煜城的后脑勺上。
“秦煜城,你幼不幼稚啊,还想玩老把戏,是不是想骗我喜欢上你,然后再对外高调的说不喜欢我,我真鄙视你,不就是从小打你几回吗,至于一直记仇到现在吗?看看你现在这么出色,若不是我小时候教训你,你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吗,可是你竟然一直对小时候的事情耿耿于怀,想方设法的想主意报复我,我鄙视你。”
云染说完饭也不吃了,气冲冲的一拉雅间的门走了出去。
雅间门外没有人,唐子骞把荔枝和枇杷两个人带远了一些,以防影响到云染和秦煜城两个人的交流。
不过云染一走出雅间,唐子骞等人就看到了,飞快的走了过来,唐子骞满脸笑的迎过来,看到云染满脸怒火,不由得错愕,赶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停住脚步盯着唐子骞:“这事你也有份?”
唐子骞以为云染是问秦煜城喜欢她的事情,赶紧的点了点头。
云染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随之恶狠狠的开口:“我们绝交,以后别说是我的朋友,滚。”
唐子骞怔愣住了,抬手摸自已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丫头是下了狠手的,至于吗,不就是秦煜城向她表白一下吗,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至于连他也打吧,还下了这么重的手。
唐子骞走进雅间,看到秦煜城一脸懊恼的喝着酒,整个人很郁闷,看到唐子骞走进来,招呼着:“来,来,我们喝酒,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表白,还说我戏耍她?”
“戏耍她?”唐子骞总算明白了云染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原来她以为秦煜城戏耍她,而他也掺合在内,所以才会狠狠的扇他一巴掌了,唐子骞心情也郁闷了,他是有多倒霉啊,只不过帮了秦煜城一把,害得云染连他都恼了,他的五色流光画啊,唐子骞想哭了,倒了酒来喝,一边喝一边问秦煜城。
“你说云染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表白,还说你戏耍她?”
“这事其实也怪我,因为之前我真这么干过,被她识穿了,所以现在她当我还在戏耍她,”秦煜城懊恼自责的说道,这话落到唐子骞的耳朵里,唐子骞眼神暗了:“你说你曾经拿这事戏耍过云染?”
秦煜城又灌了一大口酒:“是的,就在云王府赏花宴那天,我说帮她摆脱窘境,让她当众说喜欢我,不想到她识破了我的诡计,大骂了我一顿。”
秦煜城话落,唐子骞脸色不好看了,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秦煜城怒骂:“你个抽风的家伙,怎么不早说这件事,早说我才不帮你呢。”
唐子骞啪的一声甩了秦煜城一记后脑勺,转身便走,秦煜城被打得头晕脑涨的,忍不住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打我?”
唐子骞却已经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这货,一路往楼下大厅走去,大厅里不少人在说云染。
“你们看到了吗?长平郡主长得好漂亮。”
“是的,真的挺漂亮的,不但漂亮还有才,而且现在的她不像从前那般嚣张了,大方得体,进退有度,看来云王府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嗯,嗯,不知道长平郡主这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大厅里的人说得热闹,看到唐子骞下来,很多人停住了说话,不敢再议论,听说皇上有意把长平郡主指给唐大人,不知道唐大人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们看两个还真是登对。
不少人猜测着,唐子骞脸色难看,心情不好的离开了福德聚。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脸色同样不好看,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不知道先前在雅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荔枝关心的询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慢慢的调适了心情,挥了挥手:“算了,是秦煜城那小子在耍我,懒得理会他,不过唐子骞个死小子竟然也掺合了进去,本郡主定然不放过他。”
荔枝和枇杷一听唐公子和秦世子竟然戏耍郡主,两个人脸色同时的难看了下来,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不理会这两个人。
云染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的身上,她的注意力移到了明日西雪国的使臣身上,先前她可是听燕祁那朵白莲花说到的,不出意外明天西雪国的这些人就会抵达大宣了,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就在使臣之中,她真想看看这家伙什么样子,想必是个人物,师傅第一个提到的可就是萧北野。
“明日你们两个注意街上的消息,若是西雪国的使臣到了,我们一起去街上瞧热闹。”
荔枝和枇杷听了云染的话,有些诧异,郡主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啊,不过想到可以去街上瞧热闹,两个小丫鬟还是挺高兴的,笑着应声:“好,我们注意着些。”
云染望向枇杷:“这三年你一直在大宣梁城,关于花朝节的花王大赛知道多少?”
枇杷想了想无奈的说道:“花王大赛奴婢可没有亲眼看到的机会,不过听府里的人说起过一些,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每年都会去参加花朝节,奴婢听说前年的花王大赛是江袭月小姐夺了第一名,不过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也没有得到奖励,因为她表演的弹琴并没有引起花草的共鸣,也没有现出任何的异相。去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是赵清妍小姐夺得的,同样的没有得到花王的金冠,赵清妍小姐表演的是舞蹈,一样没有引起花草的共鸣,所以她也没有拿到花王金冠。”
“喔,这样啊,”云染点头,难怪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趾高气扬的,虽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可好歹夺了第一名,所以才会持才自傲,这也是有原因的。
“郡主想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吗?”荔枝一脸兴致的问,若是郡主参加,说不定能夺得今年的花王金冠,因为荔枝知道郡主只要一弹琴,天就会现异像,那些花鸟鱼草的都会有反应。
云染却挑高了眉淡淡的说道:“我在观望,不一定参加,虽然花王的奖励够多,可是太引人注目了,未必是好事。”
虽然拿到花王金冠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树大招风,终归太引人瞩目了,她不想过份的高调,眼下太后和皇帝盯着云王府,她若是高调的拿到了花王的金冠,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尤其是花王大赛前两名得冠者,最后都成了大宣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她若是拿到花王大赛的金冠,后面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云染如此一说,荔枝和枇杷两个人也觉得此事似乎真的不妥,不过两个丫头什么都没有说,她们相信主子自有自已的盘算。
……
西雪国的使臣在中午的时候抵达大宣的梁城,燕郡王燕祁带着几名朝中的官员,以及数百名兵将一路迎到城门外三十里地。
城中主街道边,拉起了半人高的黑色屏幕,遮挡住了百姓的脚步,不过这并不防碍百姓的围观,十里长街,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关于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不少人都好奇,传闻这位萧世子和大宣的燕郡王燕祁还有东炎国的姬太子并称为天下三杰,梁城的百姓有些无法相信,什么样的人能跟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啊,此人想必极出色,所以个个欲一睹为快,因此街道边的人很多,个个想一探究竟。
街道边的茶楼酒楼饭庄客栈全是满满的人,大宣京都有名望的千金公子早早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坐等这位被众人传得天上无双地上仅有人神共愤的家伙。
云染也坐在街道边的一家茶楼里,品茶观望。
今日她恢复了自已原来的容貌,上身穿水蓝色的掐花短袄,下着一件白褶裙,外罩一件翠纹织锦斗篷,举手投足间带着无双的风华,娇俏迷人,灵动异常,眉间带点顽劣,行走间步步轻辉,一路上吸引了多少的目光,个个惊讶莫名,议论纷纷。
“这是长平郡主吗?”
“好美的一个小美人。”
“是的,长平郡主现在可是我大宣梁城才德兼备的美女。”
“不知道最后花落谁家,你们说燕郡王会不会后悔呢。”
“不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人家燕郡王喜欢的是府尹大人的千金小姐宋晴儿?”
茶楼里说什么的都有,云染懒得理会这些人,径直领着两个小丫头上了二楼,坐在临窗的地方观望街道上的情景。
街道上黑压压的人流,虽然有黑屏围街,可依然阻挡不了这些百姓的拥挤。
荔枝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疯狂,不就是西雪国的使臣来了吗?至于这样夸张吗?
“郡主,这些人太疯狂了。”
小丫头不了解其中的狂热,云染却是知道的,现代那些追星族可比这个夸张多了,有的人连爹妈都不认,就认那星了,能有什么办法。
云染轻品一口茶悠悠的轻笑:“主要是这位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太有吸引力了,听说他和燕郡王还有东炎的姬太了被天下人盛传为天下三杰,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荔枝有些无法接受:“这天下有一个燕郡王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还有两个和他一样的人,那不是要人命吗?”
荔枝说完问一边的枇杷:“枇杷你说是不是?”
枇杷愣住了,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最近荔枝可是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的,从来不和她说话,没想到这会子竟然和她说话了,枇杷有些激动。
“是,是的。”
荔枝望了一眼枇杷,知道这些日子自已给她脸色看了,不过这丫头倒不错,一点也没有计较,而且对郡主十分的忠心,这一点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她决定原谅她了,两个人都是服侍郡主的,自然要亲亲热热的。
荔枝伸手拉着枇杷的手:“枇杷,以后你一定要对郡主忠心,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怪你,若是日后你背叛了郡主,我一定连本带利的和你算回来。”
枇杷清秀的小脸上拢着认真,用力的点头:“我不会背叛郡主的,因为我的命是郡主救的,我要报答郡主的恩情,而且我只有跟着郡主才会有出路,我不会傻到搬石头砸自已的脚。”
荔枝听了枇杷的话,倒是相信她所说的话,枇杷曾经在王府里做了六年的小丫鬟,一直没有出头之日,还差点丢掉了一条命,但现在跟着郡主,却成了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是人都知道自已该如何选择,荔枝觉得枇杷很聪明,为什么樱桃就这么蠢呢,想到这个,心还有点痛,不过她决定了,以后和枇杷好好相处。
荔枝紧握着枇杷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谢谢荔枝姐姐,”枇杷笑了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雅间里,云染看她们两个人友好相处,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并没有掺合到她们之间。
楼下,忽地有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来:“西雪国的使臣进城了。”
这一声如惊雷炸开了一般,更多的人叫起来:“西雪国的使臣进城了。”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一队精兵奔疾了过来,五百兵将开道,后面有燕祁燕郡王的车驾随行。
燕郡王的车驾之后才是西雪国的使臣团。
四辆豪华的镶着宝珠的华丽马车出现在人们的眼里,珠帘垂挂,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马车里的风光,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里面端坐之人的神容,这让大宣的百姓失望。
除了这些马车外,后面还随行着数名身着黑色劲装高据马上的手下,个个虎背狼腰,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高手,这些都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的手下亲信,一路保护着自已的主子进大宣。
马车哒哒而过,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云染端坐在二楼,望着楼下一路碾压而过的的车仗,同样的有些失望,本来她还以为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的天下三杰之一呢,没想到连人家的一个影儿都没瞄到,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她正想着,西雪车仗之中的一辆马车,车帘轻动,一只修长如玉,白晰的手掀起了车帘,车帘之后露出一张清俊异常的面容来,清澈的瞳眸拢着涟漪,精美的五官上鼻挺唇薄,脸颊上晕开一朵笑花,满脸兴奋的望着马车之外的百姓,不时的挥着手。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尖叫声欢呼声:“快看,萧世子,好俊的人啊。”
“真美啊。”
“真是俊,难怪和我们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
这人一现身,便引起了街道边的热潮,个个兴奋不已。
所有人都把这笑容纯洁如婴儿的清俊少年当成了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只有二楼的云染一看到这人,忍不住伸手揉头,有些头疼的望着楼下兴奋的向四周不停挥手的家伙,这家伙怎么出了揽医谷,来到了大宣国,还和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搅合到了一起。
马车之中的清俊少年名宁景,揽医谷的小神医,云染收的最小的弟子,医术十分的厉害,不过他的心计和医术正好相反,这货在揽医谷有一个外号,叫小白花,不过深得揽医谷中所有人的喜欢,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出了揽医谷,还和萧北野搅和到一起了,他不会被萧北野给骗了吧,云染担心。
车仗之外百姓欢呼连连,车仗之中,小白花频频挥手,相互辉映。
当事人恭亲王府的萧北野,愣是动都没动一下。
云染眸光深邃,看来这萧北野果然是个人物。
嗖的一声有箭矢破空而开,划出长长的流星,疾射向人群中的百姓。
哗的一声乱了,尖叫的,怒吼的,推挤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车驾最前面的燕郡王燕祁立刻挥手命令手下维持则序。
正在这时,又一支箭射向了百姓,一道白色的流光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电光火石间接住了箭矢。
人群中吵闹得更厉害了。
“快走啊,杀人了。”
“快点啊,”哭声,叫声,妇人的哀求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来。
街道上乱成一团,兵将出动一时竟然维持不了。
云染看到街道上有幼子被挤压在人群中,妇人被推倒了,有人踩了上去,眼看着要出人命了,她不由得心急的趋身观望,正在这时半空又有三道箭矢分从三个方向疾射而来,这一次目标明确,不是楼下的百姓,而是楼上的云染。
云染脸色一变,正想退避,不想两道身影同时的动了,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道紫色的光影,两道光芒疾射而来,同时的伸出手对准那三道箭矢抓住,速度又快又狠。
白色光影的人是燕祁,紫色光影的人却是那端坐在马车之中一直没动的萧北野。
萧北野挟风带雨的从马车之中脱颖而出,如雷霆闪电一般的快疾,一出手抓住了两支箭矢,最后一道箭矢落到了燕祁燕郡王的手上。
两个人两道华丽的风景,瞬间吸引住了街道上所有的人,个个抬头望着半空中旋转如花的两个绝色男子。
一个是燕郡王,而另外一个,身着紫色的长袍,长袍之上绣有红艳的艳色蔷薇,蔷薇随着他的飘动,仿似活了一般开在半空之中,那紫色烟霞之中精致张扬的五官,眉眼深邃立体,眼神闪烁着灼人的光芒,唇角是狂野的笑意,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狂妄之气。
这个人才是恭亲王府的世子萧北野吧。
人群中发出一声欢呼。
正在这时,又有三道箭矢箭射而来,萧北野身子回旋,手中两道箭矢狠狠的对着远处疾射了过去,燕祁手中的长箭也疾射了出去,三枝箭同时的奔向了射过来的箭矢。
嗖嗖嗖,三道碰撞,火花四射。
三箭打落了射过来的三枝箭,同时燕祁身形一动,命令下去:“抓人。”
监察司的手下如鬼魅般的射了出去,数道身影直奔东南西北射箭的地方,先前这些人连射数箭,已让燕祁和监察司的人察觉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抓捕行动展开了,同时兵将震压住了街道边的百姓,维持住了则序。
萧北野身形一动,紫色的光华拖出长长的流烟,飘然落到了临街的茶楼里,张扬狂野的望向了茶楼中娇丽逼人的女子,女子浅笑若然,并没有丝毫的惊怕,坦然的望着他。
萧北野眉张扬,眼神深邃而热切,笑着开口:“姑娘,没事吧?”
云染唇角擒笑,打量着萧北野,狂放英挺的笑脸,两道浓黑的眉斜飞入鬓,瞳眸之中光辉流转,好似拢了一团火焰一般的狂野,一头墨黑的发用紫金冠束起,说不出的尊贵霸气,一袭紫色的绣红色火莲的长袍,不显丝毫的俗气,反而透露出一张狂野奔放来。
锋芒毕露的美态,张扬高调,敢这么狂妄的人,一种是无知,另外一种是自信,而她相信萧北野是后者,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充斥着极致的自信。
“我没事,谢谢萧世子的出手相救了。”
虽然刚才此人不出手,她也未必有事,暗处的龙一不会让她出事的,但是现在人家救了她是真的。
“好说,姑娘没有受惊就好。”
二楼茶楼之中,两个人一个如红色的火莲,燃烧着热切的火焰,一个灵动好似出水的芙蓉花,清新俏丽,两个人相得益彰,好似天造地设的一对,楼下不少人驻足观望,此次彼落的议论声。
“你们看长平郡主和西雪国的萧世子好相配啊。”
“真是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你们说萧世子会不会喜欢长平郡主啊。”
“肯定喜欢啊,长平郡主现在可不是从前了,她现在才色双绝,是男人都会喜欢她的。”
楼下百姓说得热闹,不远处抓了刺客过来的人,忽地抬头朝着临街的茶楼望为,一眼便看到茶楼之中的两道身影,正一脸郎有情妹有意的笑望着对方,似乎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有兴趣,燕祁望着那如画一般美好的画面,忽地觉得有些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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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救人一命 东炎太子
燕祁身形一动,飘然而起直奔临街的茶楼而去,眨眼落定在萧北野和云染的面前,他笑意浅浅,眉眼温雅,好似天山之顶的雪莲花,馥郁幽香。
“萧世子,这位小姐恐怕你不认识吧?”
萧北野浓黑狭长的眉一挑,奔放肆狂的开口:“敢问燕郡王,这位小姐是谁?”
云染冷睨着燕祁,这货巴巴的奔了过来,她就不信他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果然,燕祁笑意浓烈,一脸好心的替萧北野介绍起云染来。
“这位乃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本郡主刚退婚不久的未婚妻。”
“大宣的长平郡主,还是燕郡王退婚的未婚妻?”萧北野错愕,黑黝暗沉的瞳眸闪过波动,望了望燕郡王,又望了望云染,最后沉稳的问云染:“这是真的吗?”
云染点头,笑意清浅,语意凉薄:“是啊,人家高端大气上档气,就算要找女人,自然也要找天上的如花美眷,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等无姿无色无才的三无女子呢?”
萧北野眸光灼亮,好似夜晚天上耀眼的星辰,听了云染的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要本世子说长平郡主可担得才色双绝,怎么会无姿无色无才呢,我们西雪国的使臣临近京城的时候,可是听到不少关于长平郡主所绘的五色流光画的事情,长平郡主怎么会一无是处呢,燕郡王这是不会欣赏人,本世子倒是挺欣赏长平郡主这样的女子的。”
萧北野丝毫不遮掩对云染的兴趣,双眸布满潋潋轻辉,耀眼至极,热情如火的视线落在云染的身上。
长平郡主,虽然他和她初次见面,可是却听到不少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现在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先前有人射箭,这女人一身的气度,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所拥有的,她面色坦然,从容自如,实在是让他高看。
“所谓各花入各眼,大抵就是这样了,萧世子看我好,偏有人看我浑身毛病,所以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云染不卑不亢的开口,望向萧北野,热心的说道:“萧世子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燕郡王有喜欢的女子,他是为了心爱的女子退了本郡主的婚事,从某一方面来说,其实他也是个痴情人。”
云染话一落,雅间里瞬间充斥着冷寒的气流,身后的燕祁,脸色拢在冰霜雨雪之中,一向清澈明艳的瞳眸,此时布满了阴霾:“云染,谁说那个女人是本郡王喜欢的女人的?”
云染一听燕祁的话,陡的掉转身冷冷的开口:“燕郡王,请叫我长平郡主,我的名字是给我朋友叫的,不是给你这种退了婚的渣人叫的。”
云染话落,萧北野狂放的开口:“长平郡主,不知道本世子可否叫你云染?”
云染一听立刻眉眼如画,笑意温柔:“自然是可以的,萧世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两个人用不着那么生疏,以后我们是朋友了,你唤我云染就好。”
“那是在下的荣幸,”萧北野洒脱的笑着说道,举手投足虽然狂妄张扬,但是却进退得当,一点也不让云染生厌,相反的彬彬有礼的令人愿意和这样的男人相处。
云染和萧北野相处愉快,燕祁却被气得心情郁结,他最大的郁结在于,云染竟然胆敢四处渲染他有了喜欢的女人才退她的婚,想到她给自已抹黑,燕祁便有一种让她也不痛快的心情,眼看着萧北野和云染有说有笑旁若无人的样子,燕祁忽尔明媚而笑:“萧世子,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表面上是进退得当的大家闺秀,事实上是鄙卑无耻,阴险狡诈之徒。”
云染笑眯眯的接了燕祁的口:“燕郡王,你太了解自个儿了。”
她说完望向萧北野:“萧世子,你要小心点,我们燕郡王可不是善茬,你在大宣可千万当心点,不要被人家给阴了。”
“谢云染的关心了,本世子会当心的,若是有人算计本世子,本世子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萧北野张扬霸气的开口,云染点头:“嗯,今日本郡主前来看萧世子进京,果然没有来错。”
萧北野立刻回了云染一个璀璨逼人的笑意。
燕祁脸色丝丝幽暗,今天他和云染交手,摆明了是云染更胜一筹,这是因为萧北野对云染有好感,胜算自然在云染一方,燕祁不禁想着,先前他接到传闻说萧北野如何如何的厉害,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里波光诡谲,楼下,西雪国的车里,一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呵呵的傻笑,然后摇头摆尾的像一只小狗似的,身子陡的腾空跃起,对着茶楼的雅间奔了过来,一闪进茶楼,直扑向云染。
云染脸色一变,飞快的避了开来,然后在这家伙委屈着要哭诉的时候,抢先开了口:“这位公子,你是谁啊?想干什么?”
宁景愣住了,委屈的撇着嘴,师傅怎么这样对人家,她不认识他了吗?他是小白花啊,小景景啊。
宁景想再次扑过去,不过迫于云染凶神恶煞的眼神儿,他止住了脚步,师傅好凶啊,她不要小白花了,她不要小景景了,小景景好可怜啊,小景景没人要了。
雅间里,萧北野已经走了过来,和云染站在一起,望向宁景:“宁景,怎么了?”
宁景撇嘴:“我?”
他偷偷的拿眼瞄云染,见云染没理会他,不敢再多言了,低垂着头摆弄着自已的衣角,一脸委屈的开口:“萧世子,我们不是要进宫吗?在这里做什么?”
萧北野唇角一勾笑起来,掉头望向脸色布着阴霾之色的燕祁。
“燕郡王,我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走吧,”燕祁心情不畅,最近三番两次的在云染这里吃瘪,这使得他看这女人便不爽,今日他有事要进宫,这帐回头慢慢和她算,燕祁冷哼一声,闪身往外飘去,身后的云染一脸好心的叫起来:“燕郡王,记得把你那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独一无二的心爱女人带给萧世子看看啊。”
燕祁脸一黑,身子一僵,不自觉的下坠了二分,牙齿磨了几磨,最后疾射落进燕王府的马车。
萧北野回首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云染,回头再叙,本世子先进宫去了。”
“去吧,”云染摆手,目送着萧北野的身影如一朵硕大的紫莲飘然而去,她的眸光最后落到了宁景的身上,飞快的以唇形说道,晚上我去找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宁景总算笑了起来,原来师傅不是不理他,不是不认识他,这是太好了,师傅说了晚上会来找他的,他等师傅。
宁景身形一动,闪身跃进了西雪国的马车里,随着车驾一路离开了街道,直奔皇宫而去。
燕祁奉旨迎接这些使臣,接到使臣自然要带这些人前往宫中觐见皇上。
使臣的车驾很快离开了,街道边的人流慢慢的散开了,茶楼酒楼客栈里的人也陆续的离开了,众人一路走一路议论,说得最多的就是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萧世子果然是一个极出色的男人,热情狂放张扬,让人目眩神离又肆狂霸气,如一团火焰一般,吸引了不少女人的视线。
不过萧世子似乎对长平郡主有兴趣,两个人站在一起好登对啊,长平郡主这朵才色双绝的娇花,最后不会落到西雪的萧世子手里吧。
二楼,云染端坐在雅间里,一时间没有动,伸手揉了揉脑门儿,有些头疼,宁景怎么出了揽医谷了。
这整个揽医谷里,她不担心别人,就操心这小混蛋,因为这家伙是她捡回去的,当时捡到他的时候,他的脑袋被刀给砍伤了,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没想到他命大,竟然被她救活了,不过虽然人救活了,他脑子却有些颠倒,时而像个小孩子,时而又像一个大人,而且记忆力超强,凡是被他看一遍的东西,全都记在脑子里,另外他练武的能力也强,就是脑子不太清爽,。
他怎么会和西雪的萧世子在一起的,云染头疼的想着,看来今天晚上要去见这家伙一下。
雅间里,荔枝和枇杷二人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先前躲箭杀郡主的是何人?
“郡主,你说先前是谁派人杀的你?当时那箭可是朝着你来的。”
荔枝肯定的说道,云染回过神来,眸光若有所思,一侧的枇杷悄声说道:“郡主,会不会是定王,因为樱桃的事情,定王和郡主翻脸,所以恼羞成怒,一怒派了杀手刺杀郡主。”
云染俏丽动人的脸蛋上布上了冷霜,眼下有可能杀她的还真能是这个男人,谁胆敢派人在这样的场合射杀她啊,寻常人敢在西雪使臣进京的时候下杀手吗?那背后动手脚的人难道不害怕这事捅到了燕祁那里吗?所以这后面的人是有持无恐的,这样算来,定王是最有可能杀她的人。
云染一想到这个可能,手指一握,周身布着阴霾之气,定王楚逸霖,你给我等着。
“我们走吧。”
云染起身领着两个小丫鬟一路往外走出,她还没有走出雅间,暗处的龙二闪身出现了,恭敬的开口:“郡主,属下有事禀报。”
云染停住脚步,关心的问道:“难道是晴儿发生什么事了?”
她先前派了龙二暗中隐在宋晴儿的身边保护宋晴儿,因为宋晴儿乃是因为她咐咐才进京的,本来她只是单纯的想教训一下燕祁,没想到晴儿竟然被明慧郡主给盯上了,她更没想到的一件事是燕祁竟然把晴儿的父亲宋大人给调进了京城,做了京兆府的府尹,所以她这算是把晴儿给拖下水了。
因来不放心晴儿的安危,所以她派了龙二暗处保护她。
现在龙二回来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龙二飞快的禀报:“一切如郡主预料的一样,明慧郡主果然派了手下暗中刺杀宋晴儿,不过宋小姐身边有人保护她,应该是燕郡王派人保护的她。”
云染点了一下头,算这白莲花还有良心,现在宋晴儿顶的可是她的名头,至少从这一点看来,白莲花对救命恩人还是有点良心的,这让她心里多少好受一些,当初没白救这么一个人。
“你继续暗中保护她吧,千万要小心,以防她被人伤到。”
她把晴儿牵扯进了这浑水,自然不能让她出事,而且别人不知道晴儿的情况,她却是知道的,晴儿曾经被一场大火毁掉了整张脸,三番两次的想寻死,最后遇到了她,其实她前世不是整容的医生,可是实在看不得一个女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所以她给晴儿做了整容手术,手术一共做了七回,每回都生不如死,但是晴儿竟然坚持了下来,只为了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恶的恐怖女人。
尤记得当时她问晴儿,可有以前的画像,她可帮她恢复成从前的样貌,虽然不能十成十的像,但是六七成像还是可以的,但是晴儿一口拒绝了,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整成她的样貌,她是她此生的恩人,只要看到自已的脸,她就会想起自已的一生都是她赠与的。
晴儿当日并不知道她是戴了面具的,因为是面具,所以她没有拒绝,替她整容成了她面具的样子,并让她叫她月姐姐,因为那时候她用的名字叫揽月。
正因为晴儿和她戴面具时的样貌一样,所以先前她接到师兄秦流风送过来的消息时,想也没想便让师兄给晴儿送一封信,晴儿接到她的信,又岂会不照做。
只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而让晴儿被明慧郡主给盯上了,看来现在要尽快解除晴儿的危机。
雅间里龙二应声离开,云染领着两个丫鬟离开了雅间,回云王府。
傍晚,天色微暗,云染命令龙一悄悄的前往城外的驿宫把宁景带到东福客栈来,她要见宁景。
一来她担心宁景被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骗了,二来她担心宁景泄露她揽医谷的身份,眼下并不是她露出揽医谷身份的时候。
所以现在她迫切的想要见这家伙。
龙一离开后,云染领着荔枝悄悄的从后门出了云王府,上了赵虎的马车,往东福客栈而去。
宁景和龙一二人来得很快,云染到达不大一会儿,宁景便出现了,他一看到房间里的云染,便委屈的撇着嘴,呜呜的嘟嚷起来。
“师傅不要小景景了,师傅不爱小景景了。”
云染挥手让房间里错愕住的龙一和荔枝二人退出去。
她是揽月公子这件事,连荔枝这样近身侍候的人都不知道,不是她不相信她们两个人,而是带着她们两个人不方便,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们少知道为好。
房间里,云染冷睨着宁景,训斥他:“宁景,谁让你出揽医谷的?”
云染板着脸的时候,宁景有点害怕,他立刻乖巧温顺的垂头,揪着自已的衣服,一副我是乖孩子的样子。
“师傅一直没有回揽医谷,小景景想师傅了,所以便偷偷的溜出了揽医谷。”
云染的脸黑了一分,没想到还是偷溜出来的。
“宁景,你知道自已犯错了吗?”
“人家就是想师父了?”宁景当初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云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云染特别的依赖,其实平常也不粘人,但是只要一段时间没见到云染,他就害怕,不安定,尤其是情绪上会有波动,脾气会变得特别的暴戾,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所以云染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去看他,安抚他,但是最近她回到了梁城,忘了回揽医谷去看他了,他便找出来了。
别看他现在在云染面前很乖,在别人面前脾气可不大好。
云染虎着脸:“你不知道自已犯了错?”
宁景立刻乖乖举白旗:“小景景知道错了,师傅你别生气,生气会老得快喔,师傅这么漂亮,一定要常笑,这样就会一直美了。”
宁景飞快的讨好云染,云染伸手揉了揉脑门,有些头疼,不过看这家伙一副知错就改我还是好宝宝的样子,真正是拿他没办法。
“好了,过来和我说说,你怎么和萧北野搅合到一起去了。”
宁景一听云染温和的语气,立马眉开眼笑,兴奋的直奔云染的身边,跟只可爱的小狗似的,拉着云染的衣服挨着她坐下来。
“师傅,你忘了,有一次我跟师兄下山去西雪国救治感染了天花的西雪百姓,那时候遇到了萧大哥,他人挺好的,特别的关心百姓,对我也很好,这次我下山找你,正好碰到了萧大哥,就和他一起来大宣了。”
“你没和他说你是揽医谷的人吧?”
云染望着宁景,若是这家伙说了,她不介意掐死他。
宁景立刻得意的笑了,晃着云染的膀子:“师傅放心,人家没说,所以萧大哥不知道我是揽医谷的人。”
云染总算放心了,宁景虽然在她面前像小孩子,但正常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既然他说没说,那就肯定没说,云染放下心来,不忘叮咛他:“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或者我是揽医谷的人。”
“好,我知道了。”
宁景开心的笑道,只要待在云染身边,他基本上都是很好说话的。
“对了,从现在开始见到我不要叫我师傅,叫我云姐姐,就说我?”
云染话还没说完,门外龙一的声音响起来:“郡主,有人过来了,是否要我拦截?”
云染脸色一暗,来人是谁?她倒想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盯上了她和宁景。
“不必拦,”
云染吩咐完龙一,又望向宁景:“记着,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你师傅,只说我和你是好朋友,你叫我云姐姐就行了。”
宁景惊讶,睁着一双清纯的瞳眸,不解的嘟嚷:“师傅,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不听话,我立刻让人送你回揽医谷。”
“不要,好,小景景听话。”宁景立刻妥协,他刚看到师傅,才不想回去呢,而且这外面很好玩啊,揽医谷里全是毒花毒草的好无聊的。
门外一道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来:“长平郡主真是好大的雅兴啊,竟然大黑晚上的与人在此幽会。”
此话一落,不等云染开口,又接着说道:“萧世子,你说长平郡主的兴致是不是与众不同,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与人幽会,真是好别致的心情啊。”
云染听到这说话声,脑门蹙了起来,怎么到哪里都有这燕贱人的事啊。
“白莲花,你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抽什么风啊,我与人幽会干你什么事。”
门外一先一后两道身影走了进来,一道白色如玉般高雅的身影,精致的面容,拢了晕黄的灯光,好似罩了一层流光溢彩的轻纱,如梦似幻,不过那性唇的唇边,挂着的可是冷讽的笑。
他的身侧紧跟着另外一道狂放霸气的身影,一袭绛紫的绣火红莲花的锦袍,行走间,簌簌生风,说不出的狂野灼人,这人正是先前在大街上与云染有过一面之缘的西雪国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立体俊美的五官上拢着疑惑,一走进来没有看云染,倒是望向了宁景。
“宁景,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宁景抬头望向萧北野,笑道:“我来见云姐姐。”
“云姐姐?”萧北野疑惑,云染接了宁景的话:“我和他认识,所以才会约他一见的。”
“喔,原来是这样,”萧北野了然的点首,望向云染笑道:“我先前看宁景偷偷的出了驿宫,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才会跟了出来,不想路上撞上了燕郡王,便与他一起过来了。”
萧北野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云染点了一下头,倒是没有怪萧北野,因为宁景现在待在西雪的使臣团中,萧北野有责任保护宁景有安全。
不过燕贱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云染的一双星目凶神恶煞的瞪向了燕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萧世子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关心宁景,不知道燕郡王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萧世子看清长平郡主的真面貌,不过可惜,萧世子似乎很相信长平郡主,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
燕祁风雅又无奈的开口,事实上他之所以出现,乃是今日他在茶楼里,发现云染和西雪国使臣团中的宁景有些不对劲,所以才会派人盯着宁景,后来手下禀报,果然有人去见了宁景,他立刻出现跟踪了宁景,没想到真看到云染和西雪的人见了面。
云染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祁的眉微微的蹙了一下,她可是大宣云王府的人,和西雪国的人接触,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可是要给云王府招来麻烦的。
燕祁的话落,云染没说话,萧北野却爽朗的笑起来:“燕郡王想太多了,我相信长平郡主的为人,她真的只想见见宁景,不是什么幽会。”
云染望了萧北野一眼,这男人还真是不错。
燕祁看到萧北野全然相信云染的神情,终于了解什么叫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了,古人诚不欺我,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西雪恭亲王世子萧北野,可是西雪手握重兵,谋略心计一等一的男子,可现在见了这女人,竟然在亲眼目睹这女人和别人私下见面的时候,全然的相信这个女人,虽然他也相信云染和这家伙没什么暧昧的事情发生,可自已和云染交手了多少回,哪像这家伙,才一见面,便被迷得神魂颠倒,全然的相信她了。
燕祁忍不住挑高长眉,幽然的开口:“果然是红颜祸水,萧世子这一照面就全然的相信长平郡主了,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燕祁话落,云染阴骜的瞪他:“你以为这天下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吗?萧世子心思清明,他和宁景是朋友,宁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啊。”
没错,萧北野确实知道宁景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长平郡主与别人幽会,他倒有可能相信,唯独宁景不会,宁景可是小孩子心性,怎么会想得起来与人幽会呢。
云染生气,和燕祁怒目相对,房间里的宁景脸色可就变了,他的眼睛一扫之前的清纯,拢着凶狠残酷,身形一动,五指成钩,二话不说直逼向燕祁。
燕祁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直接出手,不由得脸色一暗,身形飘然荡开,宁景一击未中,并没退后,反而再次的紧随而上,身子灵敏的如猿猴,同时手中的五爪好似铁钩一般,此刻的他仿似山中的凶兽,眼中微微的血红,视燕祁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燕祁袍袖一抬,劲风荡来,碰的一声和宁景碰撞了一下,宁景身形微晃了一下,不过依旧不退,再次的欺身而上,这样的他令得燕祁错愕,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吧,明明不敌他,竟然不依不饶的继续攻打他,他若是下了杀心,必然可以重伤他。
云染自然也知道这个理,赶紧的让宁景退开。
“宁景,回来。”
宁景听到云染的叫声,心思一软,周身的凌厉退去,化为温软的少年,回首璨然一笑,退到了云染的身后。
“云姐姐,为什么不让我打他。”
对面的燕祁眸色微眯,盯着宁景,已经发现这少年脑子异于常人,时而像小孩子,时而疯狂像野兽,这种人是十分危险的,虽然他可能会重伤他,但刚才他露出的一手很显然的绝对是个厉害的家伙,自已重创他,恐怕也未必落得了好。
“你确定打得过人家,别没打过人家自己倒是受伤了。”
“哼,就算打不过他,只要他胆敢欺负云姐姐,我就拼了命也要杀了他。”
宁景恶狠狠的说道,云染没理会他,望向对面的燕祁:“燕郡王还有事吗?这戏也看了,热闹也瞧了,是不是该走了?”
燕祁愉悦的接口:“夜深了,确实该走了,长平郡主也请早点回去,更深露重的,若是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岂不是让云王爷伤心。”
“你这样的黑心之人还会担心别人吗?滚吧,”云染讥讽冷哼,一点好脸色也不给燕祁。
身后的宁景立刻附和她:“快滚,再不滚打得你哭爹喊娘。”
燕祁抽了抽嘴角,明知道这小子脑子不好,再计较不是显得自已脑子也不好吗,他不理会云染和宁景,望向萧北野:“萧世子,走吧,夜深了,还是早点回驿宫吧。”
萧北野明朗的一笑,挥了挥手:“燕郡王先请回,我和长平郡主说说宁景的事情。”
燕祁拢在暗色之中的脸暗了两分,看来萧北野真的对云染有兴趣。
不过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大宣的长平郡主,若是寻常郡主倒也罢了,但她的父亲手握大宣二十万的兵将,所以皇帝是不可能同意让云染嫁给萧北野的,而且萧北野不适宜和云染单独待在一起,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肯定要给云王府惹来大麻烦,燕祁想到这,扬眉优雅的笑起来。
“萧世子,你身为西雪的使臣,本郡王有责任护送你回驿宫,若是你在外面出什么事,可就是本郡王的失职。”
燕祁清风晓月一般的优雅大气,不卑不亢。
萧北野挑挑高了泼墨似的浓眉,黑黝的瞳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望着燕祁,燕郡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喜欢长平郡主吗?所以不肯走,想想又觉得不能够,如果燕郡王喜欢长平郡主,为什么退了她的婚啊,所以说燕郡王这是出于邦交之因,不过萧北野还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单纯。
云染却已经说话了:“萧世子回去吧。”
萧北野身为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她是大宣的长平郡主,她父王手握大宣二十万兵将,两个人私下会面,若是被人知道,这事会惹出麻烦来的,这也正是她偷偷来见宁景的原因,宁景现在可是西雪使臣团中的人。
云染说完不看萧北野,望向宁景叮咛道:“你跟萧世子一起回去,记着别惹事。”
宁景嘟嘴,有些不乐意,他还没有和师傅好好的说说话呢,这就要走了。
想到这,宁景抬眸恶狠狠的瞪了燕祁一眼,都是这个坏家伙坏了他的好事,以后他肯定要找机会收拾他。
不过面对云染的时候,宁景十分的温顺:“好。”
他说完望向了萧北野:“萧大哥,我们回去吧。”
萧北野点头,和云染招呼了一声领着宁景离开了,云染望向房间里没有离开的燕祁,冷哼:“燕郡王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饭吗?”
燕祁眸光深幽,雍雍的提醒云染:“你最好少与西雪国的使臣接触。”
他说完身形一动,化为白色的流光,闪身离开了,一路送萧北野回城外的驿宫,萧北野此人可是个极有心计的家伙,他不能让他在大宣生出什么事来。
房间里的云染蹙眉瞪了燕祁消失的方向一眼:“多事。”
她说完取了房间一角放着的黑色斗蓬,取了戴上,领着龙一和荔枝二人上了东福客栈门外的马车,赵虎驾了马车一路回云王府。
此时夜色正浓,街道上行人很多,马车交错而过,一路上倒也安全,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马车驶离了热闹的街市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时,前面驾车的赵虎停住了马车,云染本来正闭目养神,听到马车停了,睁开眼睛问赵虎:“发生什么事了?”
赵虎飞快的开口道:“郡主,前面有人好像受伤了,倒在了我们的马车前?”
“有人受伤了?”云染眉一挑,命令赵虎:“下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受了什么伤?”
赵虎应声,俐落的应声跳下了马车,奔了过去,很快检查了一遍,过来禀报:“回郡主,是一个年轻人,受了箭伤,他身上箭伤有毒,现在昏迷过去了,若是再不救他,只怕没命了。”
云染一听,掀帘准备下车救人,不想外面赵虎又接着说道:“长得特别俊的一个年轻人,若是不救他,死了就可惜了。”
因为赵虎的一句话,云染僵住了,掀帘的手停住了,她想到了樱桃,想到了燕祁,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现在她对于长得俊的人反感,不乐意伸手救长得俊帅的人,若是一个乞丐一个普通的百姓,她倒可以二话不说救了,可是对于这些又帅又美的人,不感兴趣。
“走,不用管了。”
马车外面赵虎一愣,马车之中的荔枝也愣住了,郡主一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会子怎么见死不救了。
不过赵虎二话不说的上马,打马绕过那昏迷不醒的家伙,驶离开了。
马车行驶了一小段路程,云染倒底还是不忍心,总不能因为樱桃,因为燕祁,便迁怒所有长得俊美的人吧,她救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是有良心的。
“停下。”
云染喝止,赵虎停住了马,脸上露出笑意来,他就知道郡主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染没好气的命令暗处的龙一:“龙一,把人带进我车上来。”
“是,郡主。”
龙一恭敬的现身,把落在后面的男子给提进了马车。
幽暗的灯光之下,云染打量马车地板上的男子,一袭黑色的绣金描银的华丽锦袍,腰束黑色镶东珠的腰带,腰间垂挂着一枚上好的水光莹润的玉佩,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个人非富即贵,云染的眸光往上移,看到一张苍白带着黑丝的面容,很显然的此人中毒了,不过即便脸上有黑气,依旧可以看出此人生得一副好相貌,细长狭长的黑眉,睫毛浓而密,遮盖住了他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唇是凉薄的,同样的泛着黑色。
五官立体,刀削斧刻出来的一般,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男子。
云染打量完这家伙没有再耽搁,看此人眉心满是黑气,出气多进气少,再不救他,只怕他要没命了。
“把药箱取出来。”
云染命令荔枝把马车小格中的药箱取出来,开始动手救这黑衣男子。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马车里不时的传来男子轻声的呓语,龙一和赵虎远远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不让人靠近马车,影响到郡主救人的事情。
马车里,云染动作俐落的给黑衣男子喂药解毒,拔箭,用药水清洗伤口,又上药,给他包扎,这之中男人一直没有醒,不过却有意识,有人在救他,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救自已的人,但是却一直睁不开眼睛,不过他听到救自已的人说话了,是个温柔的女声,看来救他之人是个女人。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夜越来越深,好在云染终于做完了所有事情,望了一眼脸上恢复一些血色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手把他腰间的玉佩给摘了下来,好歹救了他一命,要点诊金不算过份。
“龙一,把他放在街道边吧,相信他的手下会找到他的。”
看这男人锦衣华服,一定不是寻常人,肯定有手下什么的,所以后面她用不着担心了。
云染命令下去,龙一应声闪进马车,把马车上的黑衣人提了出去,在街道边找了一个背光的地方把他放好。
一众人一路离开回云王府了,云染累了,早早的洗盥一番休息了。
……
东炎国西雪国南璃国,三国使臣陆续抵达了大宣国,相较于西雪国的高调,东炎国和南璃国要低调得多,不显山不露水的进了梁城。
大宣新帝先召见了各国使臣,命燕祁和楚文浩主持此次的招待事宜,把三国使臣安排在城郊外的驿宫之中。
同时皇帝下令,宫中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朝中上三品的大员都要揩内眷参加,云染身为云王府的嫡女,一品长平郡主,自然要参加这样盛大的宴席。
云王府的门外,停着两辆豪华的马车,一辆是云王妃和她的两个女儿,另外一辆是云染和二小姐云香怡,本来云染是独坐一辆马车的,云香怡看云王妃的马车里有些拥挤了,便跑过来亲热的要坐云染的马车,云染倒也没有拒绝她,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进宫赴宴。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雪,脸色阴骜的瞪着上了马车的云染,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自已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个女人竟然活得如此风光,云挽雪只觉得心中恼恨不已。
本来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俐索,但是宫中设宴,皇帝下了旨意,上三品大员的内眷都必须前往宫中赴宴,所以云挽雪便出来了,因为要进宫赴宴,云挽雪的心情本来挺好的,可是一看到云染,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原来还以为云染变丑了,没想到这女人现在竟然这么漂亮,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自信,光芒四射,娇俏灵动,看到这样子的她,云挽雪只觉得嫉恨,牙根咬得紧紧的。
云挽霜伸手拽了云挽雪一下:“雪儿,不要鲁莽。”
云王妃望了一眼云挽雪,心疼的说道:“雪儿,上来吧。”
母女三个人上了前面一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一路进宫去了。
后面的马车上,云染正和云香怡说话,云香怡温柔婉约,笑容满面的提醒云染。
“大姐姐,你要当心点四妹妹。”
“喔?”云染挑眉望向云香怡,云香怡淡淡的说道:“四妹妹一向被王妃惯坏了,性子比较娇惯,先前她因为大姐姐挨了打,以她的性子这口气是不会咽下去的,所以大姐姐还是当心点为好。”
云染点头,唇角勾出笑意,眸光深幽的望着云香怡,云香怡端着茶轻品着,不卑不亢,端庄大方,没有一点的不自在和自卑胆怯,云染眸光幽暗了两分,这个云香怡才是个人物,云挽雪根本不够瞧,这个女人若是和她敌对的,可是个麻烦。
不过眼下她和她没有冲突点,所以她暂时的不必提防她。
“大姐姐,听说东璃国的姬太子和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都是少见的人中龙凤,他们两个和燕郡王并称天下三杰,你先前去逛街见到他们了吗?是不是真的啊?”
云香怡眼神闪烁着兴趣,盯着云染。
云染想到了萧北野,狂野奔放,自信霸道,别看他如此张扬,她敢肯定,萧北野是个很有心计的家伙,这种张扬奔放,狂野霸气只是他的一个表相,他的内里肯定还有别的面貌。
“我没有见过东炎的姬太子,倒是见了西雪的恭亲王世子一面,比起燕祁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染话一落,云香怡眼睛睁大了,有些无法置信,西雪国的这位恭亲王世子竟然比燕郡王还要出色,那是怎样的一副绝世风华啊?
云染抿唇轻笑:“这要怎么看了,反正在我眼里,萧北野比起那朵白莲花要强得多。”
“白莲花?”云香怡听得云山雾罩的,正想问云染,云染却已经不想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边叮咛旁边的枇杷:“等进了宫叫我。”
“是,郡主,”枇杷恭敬的开口,云香怡只好住口,黑黝的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暗潮,最后化为乌有,她也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之上休息,马车一路进宫。
宫宴设在翊宁宫,翊宁宫殿门前有一座花园,花园里挂上了各种各样的七色彩灯,花草竞相开放,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花香味。
宴席因为人员众多,所以从殿内到殿外,全摆上了桌席,此时翊宁宫殿内殿外皆是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话。
云染和云香怡等人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到了,不过三国使臣还没有到,皇室的成员还没有到,朝中的大员倒是基本全到了。
夏雪颖和蓝筱凌一看到云染进来,领着几个小姐走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云染。
个个一脸惊奇的打量着云染,纷纷惊叹。
“云染,你果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先前听到传闻,我还在想这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蓝筱凌爽朗的声音响起来,伸手拽着云染的手:“这相貌可真是好啊,把我们一干人全都比下去了。”
这话说得坦然,倒没有丝毫嫉妒的成份成里面。
夏雪颖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问云染:“云染,既然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那么丑啊,你要是早点露出真容来,燕郡王一定不会退亲的。”
夏雪颖一说完,蓝筱凌就推了她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云染却是不以为意,挑高柳叶般的细长黛眉,温和的笑道:“我漂不漂亮,燕郡王都是要退婚的,他又不喜欢我。”
云染话落,蓝筱凌立刻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燕郡王有了喜欢的女子,就是宋大人的千金宋晴儿,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雪颖接口:“真的吧,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听说燕郡王为了她还出手教训了明慧郡主,你说这三年来燕郡王何曾为了谁发过火,他一直温雍高雅,对谁都是温润如玉的,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大发脾气,这不是很好的说明了他喜欢那个女人吗?”
“可是我听说宋晴儿长得很寻常,并不是什么出色的女人,燕郡王怎么会喜欢那样平常的女子呢?”
蓝筱凌的话一落,身侧有一位小姐接口:“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大抵是燕郡王这样的人,你想啊,若说美貌,这世间还有人比他更美啊,所以他追求的肯定是另外一种东西,当然这种东西我们是不会明白的。”
说话的小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里几个人说得热闹,另外一处却有人气得整张脸都绿了,阴森森的盯着这里的人。
这阴森森盯着这边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本来明慧郡主和梅若晗江袭月等人在说话,看到灵动好似出水芙蓉的云染出现,这些女人一下子受刺激了,个个眼含嫉恨的盯着云染。
不想云染一出现,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便迎了上去,接下来几个人竟然说到了燕郡王和宋晴儿的事情,别人没什么,明慧郡主的脸绿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本来她派了手下去杀宋晴儿,不想宋晴儿的身边竟然有人保护她,这让明慧郡主更嫉妒了,不要想也知道,这背后保护宋晴儿的不是别人,乃是燕祁。
一想到这个,明慧郡主只想立刻杀掉宋晴儿,以解心头之恨。
没想到现在这些人竟然还敢说燕祁和宋晴儿的事情,明慧郡主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愤怒万分的走了过来,指着云染恶狠狠的说道:“云染,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云染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望着明慧郡主,这女人抽什么风啊,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啊,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明慧郡主话一落,别人没说话,云挽雪先开口了:“大姐姐,你明知道明慧郡主喜欢的人是燕郡王,你还说燕郡王喜欢宋晴儿,这不是剜郡主的心吗?”
云染的眼睛眯了起来,望向云挽雪,这是嫌上回打的轻了吗?
“云挽雪,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巴。”
云染话起,云挽雪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气愤的尖叫起来:“大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云染望着这女人,她就说了一句话,至于委屈成这样吗?
云挽雪眼泪汪汪的继续说道:“大姐姐,我知道你是郡主,我不能和你比,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争辩,可是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云挽雪的话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朝中的贵妇注意,上次云王府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认为云挽雪不好,这会子云挽雪话一起,不少人脑补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上次的事情不是云挽雪的错,是长平郡主的错。
云染微眯眼睛,盯着对面的云挽雪,一言不吭的盯着,云挽雪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
人群后面的云王妃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云挽雪:“雪儿,你做什么,自家的事情自家做处理,跑到外面说什么,让人家瞧笑话。”
云王妃的话让人觉得她大方得体,这说出的话进退得宜,不少人望向云染。
云染笑望向那假惺惺的母女二人,轻笑两声,呵呵,这母女二人的双簧唱得可真好啊,是不是她最近没动,她们当她好欺负啊。
云王妃已经迅速的把云挽雪带走了,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莫名其妙的望向云染。
“她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发这么一通脾气什么意思啊?”
“是啊,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云染温和的说道:“她这出戏演给有心人看的罢了,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这么一闹,大概为她挽回不少负面影响吧。”
云染一说话,四周不少的贵妇反应过来,是啊,先前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云小姐发了一顿脾气,若是她真的进退得宜的话,怎么会冲着自已的嫡姐发脾气呢。
不少人议论起来,云染却已经不理会周围的人,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阴骜怒视着自已的明慧郡主。
“明慧郡主,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就说,而且说的不是明慧郡主,是燕郡王和宋小姐,这与明慧郡主有什么关系?”
明慧郡主脸色黑了,咬牙怒叫:“云染,你?”
不过明慧郡主的怒火还没有发出来,大门的方向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叫声。
“东炎国的使臣到。”
只见一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着黑色的绣金描银的华丽锦袍,锦袍上绣有腾飞的五爪金龙,腰束黑色的镶红宝石的腰带,足蹬黑色的皮靴,身材高挑修长,那一袭黑色包裹着的身子如山峰一样的俊挺秀逸,五官俊美,双眸细长而灼光逼人,举手投足带着一抹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尊贵之气中还源源溢出强大的令人不敢逼视的雄厚嗜杀之气,他的眸光随意的一扫,大殿内望到的人个个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不敢抬头直视此人。
这人正是东炎国的太子姬擎天。
别人害怕东炎国的太子,云染却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因为此人正是她先前在街道上救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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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自导自演 自食苦果
翊宁宫殿门前的花园里,不少人望着东炎太子姬擎天,这就是姬太子吗?果然是风华惊艳的美男子,轻救宝带,华冠美服,精致完美的面容,那双深邃的瞳眸比子夜寒星还要黑,唇角是凉薄如水的笑意,整个人端的是无双的风华,只不过姬太子的俊美之中散发出来的是强大的嗜杀之气,让人一眼便明白此人是冷酷无情的。
“姬太子长得真俊啊,难怪可以和我们燕郡王还有西雪的萧世子称为天下三杰。”
“听说姬太子可是心狠手辣的主。”
“他们哪一个不狠,嘘,我们轻点说,别让他们听到。”
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凑到云染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云染,东炎姬太子果然是极出色的人,不过为什么赵清妍和姬太子在一起啊?”
这时候不少人发现了东炎姬太子身边紧随而行的丞相府小姐赵清妍,赵清妍秀丽妩媚的五官上,拢着温柔如水的笑意,眼底隐有一些得意,不过面上却不显半分,跟着东炎太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殿门前,很多人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赵清妍,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赵小姐怎么和东炎太子在一起?”
“难道姬太子喜欢赵小姐。”
“赵小姐不但长得漂亮又有才,喜欢她也没有什么。”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微微的眯眼望着姬擎天和赵清妍,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赵清妍真的是姬擎天喜欢的人吗?她让龙二所查的资料上并没有查到这些,难道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都隐秘的在交往所以查不到,那今日为何又高调的出现,云染一时间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候,姬擎天低首望向赵清妍,不知道说了什么,赵清妍温柔的笑着回应了一句,姬太子一刹那的温柔,众人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下所有人都肯定了一件事,东炎的这位姬太子喜欢丞相府的赵小姐。
难怪赵小姐一直眼界高,原来早有喜欢的人,还是东炎太子,若是她嫁到东炎去,可就成了东炎的皇后了。
不过东炎真的会让赵小姐为皇后吗?
东炎使臣已经走了进来,负责招待使臣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浩一路陪同着姬太子走进了翊宁宫的大殿去,大宣的朝中重臣立刻上前陪姬太子说话,赵清妍在这空档被人拉了出来,明慧郡主江袭月还有梅若晗等人全都围着她。
“赵姐姐,老实快交待,你和姬太子什么时候相互喜欢的,竟然瞒得这么紧,一点口风也不露。”
“是啊,太不够意思了,难怪平常都不见你喜欢谁?原来早有喜欢的人了。”
“赵姐姐,以后你是不是要嫁到东炎国去了。”
七嘴八舌的话响起,赵清妍一脸娇羞的望着几个好朋友,瞪了她们一眼:“现在大家不是都知道了。”
她这话一起,身侧的几个朋友都肯定了这件事,不由得心中吃起味来,东炎太子啊,和燕郡王并称为天下三杰,这样出色的人儿,喜欢的人竟然是赵清妍,真是让人嫉妒。
云染这边,蓝筱凌忍不住附在云染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你说,那姬太子是不是眼光有问题啊,怎么会喜欢这样虚伪做作的女人,这女人一直自命清高,不屑与人同流合污,自命不凡的样子,按理说聪明的男人不会喜欢,怎么姬太子偏就喜欢她了。”
云染笑望向蓝筱凌:“说,你是不是有点吃味了?”
“哼,我吃什么味啊,就算那男人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嫁到东炎去的,因为我的父亲可是大宣的奉国将军。”
夏雪颖小声的问蓝筱凌:“那你说丞相府会把赵小姐嫁到东炎去吗?”
几个人目光沉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蓝筱凌小声嘀咕:“不是她嫁不嫁的事,是东炎会不会让我们大宣的人做皇后,按照道理,再喜欢也不会让她做皇后的,最多做一个皇贵妃。”
没有哪一国的皇帝会同意让别国的重臣之女做皇后的,皇后可是一国的体统,如若真有这样的皇帝,那他就是不想要皇位了,因为下面的大臣和百姓肯定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所以即便姬太子喜欢赵清妍,也不可能娶她做皇后的,所以没什么可羡慕的。
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殿外又有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
“南璃国的使臣到,西雪国的使臣到。”
本来说得热闹的人,全都停住了说了话声,一起望着翊宁宫的大门,只见大门外鱼贯而进数道身影,最吸引人的是前面走着的几道身影,一个身着白色的锦衣,衣角一处银线绣着精致的玉兰花,行走间,玉兰飘然而动,幽香浮动,面容赛莲花,欺霜雪,高华若洁,满脸温融的笑,整个人就像一朵徐徐盛开的花朵,温雍而柔软,让人一眼便喜欢,这人正是和姬太子并称为天下三杰的燕郡王燕祁。
只要他所到的地方,就好像光芒笼罩一般详和,让人心性愉悦。
燕郡王的俊美不同于东炎太子的凌厉霸气,令人心情胆颤,又不同于西雪国的萧世子,萧世子像一朵狂野肆狂的火莲,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肆狂和张扬,极致的自信,这样的人必须要心理强大的人才能和他在一起,寻常的人根本不敢嫁给这样的男子,因为他就像一匹烈马一般的难以驾奴,谁能保证自已可能驾奴这样的一匹烈马啊。
再看南璃国的小明王,虽然不在天下三杰之内,但是小明王秦文瀚却是一个温雅内敛进退得度的王爷,仿若翩翩君子,这样仿若皎月的男子,深受殿内各家夫人和小姐的喜爱,不少人议论他。
燕祁领着两国使臣,一路往里,萧北野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特别的过来打招呼:“长平郡主,你好。”
“你好,萧世子,”云染笑着点了一下头,萧北野身侧的宁景正想扑过来,亲热的和云染说说话,不过被云染瞪了一眼后总算安份了,这里可是大宣的翊宁宫,宁景现在是西雪使臣团中的人。
“长平郡主,北野回头定然登?”萧北野想说回头登门拜访云染,可惜话没说完,身后的燕祁燕郡王温雍的打断了萧北野的话:“萧世子,请进殿休息片刻,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燕祁面色如莲温润高雅,不过瞳眸却布着阴霾,看到云染便想起最近各种的吃瘪,心情极端的不畅,尤其是现在整个大宣的人都说宋晴儿是他喜欢的女子,让他百口莫辩,而他也懒得去纠正,而这一阵困惑都是云染给他整出来的,这女人逢人便说他之所以退婚是因为有了喜爱的女人,所以才退她的婚,燕祁越想心情越不畅快,既然他不痛快,云染就别想痛快。
萧北野对她有兴趣,她也对萧北野有兴趣,他就偏不让她如意,让她给他招事。
燕祁面容温润优雅,唇角擒着似笑非笑,望着云染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暗冷芒,活该。
云染冷睨了他一眼,再多一眼都不肯给,她抬头望向萧北野,笑意温柔:“萧世子进去休息一会儿,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有话回头聊,”萧北野有礼的微点头,转身领着宁景往大殿内走去,身后的燕祁从云染身侧轻飘飘的越了过去,扔下一句轻语:“让你给本郡王招事,本郡王又岂能不奉陪。”
燕祁说完轻轻的走过去,玉树临风,风华无双,不远处不少人看着他,眼露倾慕的光芒,心里小鹿似的乱跳,燕郡王好温柔啊,她们看来看去,还是觉得燕郡王是最温柔的男人。
姬太子和萧世子虽然长得俊帅,美色不输燕郡王,可是一个太冷酷了,一个又太狂野霸道了,只有燕郡王才是温润如玉的潋潋君子。
云染听着身后女人的议论,直接的冷嗤,贱人就是假仙。
她一边骂一边抬眸打量着使臣团最后面的南璃国使臣,为首的是南璃国的明王爷秦文瀚,秦文瀚在南璃深得民心,被人奉称为小明王,百姓十分的爱戴他,因为他做事多为百姓谋福利。
此人温润内潋,举手投足带着一股亲和力,虽然出自皇室,却没有皇室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相反的温润如天边的皎月,令人乐意亲近,秦文瀚身侧陪同的是户部尚书,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大殿走去,一众人很快进了大殿。
殿外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热情至极,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萧北野和姬太子以及燕郡王,除了这些人还说到了赵清妍和云染,因为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姬太子对丞相府的赵小姐有好感,西雪国的萧世子对长平郡主有好感,这两个女人可真让人嫉妒啊。
个个小声的嘀咕。
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凑过来,小声的问道:“云染,萧世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肯定的,我看萧世子望着云染的眸光,十分的热切。”
云染有些无语,她和萧北野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怎么就到了喜欢不喜欢上了。
“你们别胡言乱语了,萧世子乃是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怎么会喜欢我呢?”
她这不是妄自菲薄,只是就事论事。
但是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却不赞同云染的话,蓝筱凌拉着云染:“怎么不喜欢呢,若我是男子,我一定喜欢你,非你不娶。”
云染听了蓝筱凌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好啊,你变成男人吧,我一定嫁给你。”
夏雪颖有些无语的瞪着这两女人:“你们可真敢想啊,这样的话,天下不是又多了两个和尚。”
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云染和蓝筱凌二人一起回瞪向夏雪颖,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掐夏雪颖的小蛮腰,吓得她赶紧的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这里正闹成一团,后面有人走了过来,站到云染的身后。
“云染,”云染掉头望过来,看到唤她的不是别人,却是唐子骞,唐子骞此时不复以往的洒脱不羁,有些局促不安,看到云染回望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云染,我有话和你说。”
云染身侧的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一听唐子骞的话,不由得多想,挤眉弄眼的退让了开去,找别人说话去了。
云染抬眸望向唐子骞,脸色冷薄冰寒,冷冷的说道:“唐子骞,以后别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云染,你听我说。”
云染双臂胞胸望着唐子骞,唐子骞伸手拽了她往旁边走来,这举动引得很多人望着他们,云染一把甩开唐子骞的手:“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说皇上会不会给你我二人指婚。”
唐子骞的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放开云染的手,眼看着云染要走,又伸手拽住云染的手臂:“云染,你听我说。”
云染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所以停住不动:“放开。”
“你保证不离开,我就放开你。”
“放开,”云染脸色难看的冷喝,唐子骞迫于她的威摄,终于放开了手,不过云染并没有离开,而是睨着他:“说吧。”
“上次我不知道秦煜城那小子戏耍过你,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秦煜城那小子喜欢你,是真的,我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他是喜欢你的,绝对不是戏耍。”
唐子骞一脸认真的说道,云染睨着他,发现这家伙神色挺认真的,倒真不像说谎,不过云染想到皇帝想把她指婚给唐子骞,唐子骞一直不想娶她,这不会是唐子骞的主意吧,把她和秦煜城凑成一对,这样他就不用娶她了。
“唐子骞,这不会是你的鬼主意吧,。”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愣住了,这女人太聪明了,要他说女人太聪明了男人没有英雄感,啥事一眼就看透了还有意思吗,云染就是这点不可爱,让他不敢动她的主意。
“你以为秦煜城若是不喜欢你,凭我的话他能这么干。”
唐子骞这句话倒是实话,秦国公府的秦煜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能之辈,怎么可能凭唐子骞的几句话就动了想娶她的念头呢,不过就算他喜欢她又怎么样?云染的脸上一扫之前的冷霜,笑意清浅的望向唐子骞。
唐子骞看她这样的神情,总算松了一口气,云染温柔的问道:“你确定他喜欢我吗?不是骗我的,”
唐子骞立刻一脸认真的保证:“这个我可以保证,若是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娶你为妻。”
云染有些哭笑不得,但正因为唐子骞的这句话,反而让她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唐子骞有多害怕娶她,她是知道的。
所以说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真的喜欢他。
“好了,既如此那我就不怪你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唐子骞现在不关心云染喜不喜欢秦煜城,他关心的是云染会不会怪他,对于她这个朋友,他还是有点珍惜的。
“是朋友,不过你替我带一句话给秦煜城。”
唐子骞赶紧的点头:“你说。”
“我不喜欢他,让他别喜欢我了,”云染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拖泥带水,唐子骞愣住了,望向云染,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神情,唐子骞确定自已没有听错,云染是不喜欢秦煜城那小子,这让他有点暗爽,同时又有些担心:“云染,你不喜欢秦煜城,不会喜欢西雪国的萧世子吧,你是大宣的长平郡主,皇上是不会同意让你嫁给萧世子的。”
云染脸色一沉,冷睨着唐子骞:“这事不干你的事吧,你只要把话带到了,就还是我的朋友,对了,你不是想学五色流光画吗?等我有空了教你。”
“好,好,我一定带到,马上去告诉这小子。”
唐子骞立马兴奋了,才不管秦煜城听到这话高不高兴,痛苦不痛苦,转身便走。
云染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的蹙眉,没想到秦煜城竟然真的喜欢她,这小子难道是受虐狂,她的前身小时候没少打他啊,按照道理应该在他的心里留下阴影才是啊,现在怎么反而喜欢上她了。
云染实在想不透,不远处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看唐子骞离开,一起往这边走来,打算探探云染的口风,看她究竟是喜欢唐子骞,还是西雪国的萧世子。
不想云染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秀丽宫女来,宫女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长平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起来。
红衣宫女谢了恩后起身,恭敬的禀报云染:“回长平郡主的话,翊宁宫西边的小花园里有人要见长平郡主,让奴婢前来请郡主一见。”
云染挑眉,奇怪的望了一眼满殿的人,谁要在西边的小花园见她啊。
翊宁宫除了前面的花园,西侧首还有一处小花园,环境优雅安静,适合说话。
“谁?”
“奴婢不太清楚,以前好像没进过宫。”
红衣宫女的话一落,云染想到了宋晴儿来,宋晴儿的父亲刚刚被提拔到京兆府,她以前是没有进过宫的,是她想见她吗?云染想到这笑着说道:“请在前面带路。”
“是,长平郡主请随奴婢来,”红衣宫女在前面带路,云染领着荔枝一路跟着她往西侧首的小花园走去,身后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停住了脚步,望着离开的云染,一脸奇怪的嘀咕道:“云染为什么要往西边去啊。”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要见她吧。”
云染跟着红衣宫女的身后一路往西边的小花园走去,待到到了小花园的幽径小道上,红衣宫女停住脚步,恭敬的禀道:“那位小姐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奴婢告退了,”
云染点头,抬步往小花园的的亭子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她就停住了,因为这里安静得过份,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她对于危险的气息从来都是敏捷的。
小花园西侧首的小亭子里,有人正在等云染,看她不动,那人只好动了,一道曼妙的身影从亭中走了出来,云染飞快的望去,根本不是什么宋晴儿,竟然是她的四妹妹云挽雪,云染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同时心知这是人家设定的一个局,因为云挽雪身为云王府的小姐,那红衣宫女怎么可能认不识她呢,她根本是说谎,接下来恐怕要发生什么,云染不动,因为现在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她倒要看看云挽雪,耍什么把戏。
本来她以为她会吸取上次的教训,不再来招惹她,而她也准备看在云紫啸的面上放过她,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来找死,好,真是太好了。
今日她设局给她,来日她定然也给她摆一道局,而她的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云染唇角寒凛的笑意,望向云挽雪,云挽雪一步一步的从亭中走出来,待到她走近了一些,云染才发现一件事,云挽雪脸色惨白得可怕,紧咬着唇,好似忍着极大的痛楚一般,云染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看到她的双手紧握着一把刀柄,刀柄下面包裹着一块手帕,这是为了防止有血滴落到地上,刀锋已经整个的刺进了她的前胸,云挽雪走到了云染身前不远的地方,陡的拼尽力气,大叫起来。
“大姐姐,你竟然杀我。”
一言落,亭子一侧有人冲了出来,尖叫着指着云染:“长平郡主,你为什么要刺我们小姐啊。”
“来人啊,这里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这丫鬟正是服侍云挽雪的丫头宝蔷,宝蔷的话一落,暗处有三四个宫女奔了出来,一起大叫起来:“不好了,长平郡主杀人了,长平郡主杀人了。”
云染没看别人,望着倒在地上还不忘努力往自已面前爬过来的云挽雪,唇角勾出嗜血般阴寒的笑意:“好,四妹妹你是送了我一个大礼了,看来父王的那顿打没有让你醒神,倒是让你变本加厉了。”
云染提到那顿打,云挽雪的脸狰狞了,咬牙尖叫:“父王为什么那么宠着你,明明一样都是他的女儿,他竟然管也不管我,直接的下令人打我板子,我不甘心,我要你死。”
云挽雪咬牙切齿的狠声,她从小就盼着父王能多看她一眼,能多抱抱她,可是父王从来不理会她们,他理的只有云染这个贱人,凭什么啊,这贱人凭什么抢走父王的眼光啊,现在她定然要让这女人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她是长平郡主又如何,杀人照样要偿命。
“哈哈,这次你死定了。”
云挽雪尖叫,不过一会儿喘息起来,她这一回可是赌上了她的命的。
小花园四周不少人奔了过来,不但是大宣的朝臣命妇,就是三国的使臣也赶了过来,所有人都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云挽雪,然后望向云染,云染脸色淡然,并不见任何的慌乱,好似云挽雪受伤和她没关系一般,但是现在不但是云挽雪,就是她的丫头宝蔷,还有几个小宫女,都一口咬定了是云染杀人,再加上先前云挽雪曾经和云染吵起来,这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看上去真有可能长平郡主恼火杀人,当然她可能不想杀,只是生气失手伤了自已的妹妹。
四周不少的议论声响起来,都是说云染不该杀自已的亲妹妹的。
荔枝和枇杷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我们家郡主没有杀人,是她,是她自已搞出来的事情。”
不过没人相信她们,因为她们是云染的丫鬟,云染望向荔枝和枇杷两个人,摇了摇头,两个丫鬟总算住了口,咬着唇不开口,她们相信郡主不会有事的,她这么聪明,是不会让自已有事的。
人郡外面云王妃被惊动了,奔了过来,扑到了云挽雪的身上,大叫起来:“来人啊,快宣御医救我的女儿啊。”
刑部尚书看到发生了命案,立刻站了出来,命令小太监去宣御医。
这里云王妃抱着云挽雪伤心欲绝的痛哭着,忽地想到什么似的飞快抬头望着云染。
“长平,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啊,自从你回京后,雪儿和霜儿她们是不是一直让着你,你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是好的,现在你为什么还要下狠手伤你妹妹啊。”
云王妃的话一下子让别人想多了,原来长平郡主还和以前一样啊,只不过是云王府的人一直让着她,所以才会形成一种假像啊,真像原来是这样的。
云染眸光深邃,唇角笑意更浓,望着云王妃,淡淡的开口:“王妃这是认定是我杀的四妹妹吗?”
“不是我认定,这里这么多人证呢,”云王妃沉痛的哭。
刑部尚书望了望云王妃和云挽雪,又望了望云染,左右为难,这如何审啊,看来这事要请皇上出来主持了。
云染的父王云紫啸终于被惊动了,知道这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飞快的赶了过来。
云紫啸一出现没有看云挽雪和云王妃,而是望向了云染:“染儿,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神容淡淡的呶了呶嘴,温和的说道:“四妹妹说我杀她,王妃一口咬定了我杀四妹妹,我就不知道我何时这么蠢了,今日明明是皇上宴请别国使臣的日子,我竟然蠢到在这样的场合犯下这样的错,父王,你说我会这么蠢吗?”
云染的话不响,但也不轻,在场不少人听到了,而一些和云染接触多的人都怀疑起来,云染可是很聪明的,她怎么会蠢到做这种事,若说她真有心思动云挽雪,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主意,又如何会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呢。
西雪的使臣萧北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相信云染:“长平郡主,本世子相信这不是你动的手脚。”
萧北野话一落,宁景立刻叫起来:“我也相信。”
此时的宁景眼神有些赤红,阴森森的盯着地上的云挽雪,竟然胆敢害她的师傅,他不会饶她的。
蓝筱凌夏雪颖等人都叫起来:“我相信长平郡主没有杀人。”
云染多聪明的人啊,怎么可能干这样的蠢事。
最后连秦煜城唐子骞等人都相信云染没有杀人。
云染没理会别人,望向云王爷:“父王,你相信我是这样蠢的人吗?”
云紫啸没有说话,望向地上的云挽雪时,已是狠戾的光芒:“云挽雪,是不是你自已动的手脚,故意栽脏陷害你的姐姐?”
哗的一声,四周所有人都望向了地上的云挽雪,不会吧,不惜伤了自身来栽脏陷害自已的姐姐。
云王妃直接的失声痛哭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闻者无不辛酸。
“王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偏心啊,这么些年来,你眼里只有长平,没有雪儿和霜儿她们,对她们从来不闻不问,现在雪儿被刺都快不行了,你竟然还说女儿自己伤自己栽脏陷害长平。王爷你说天下真有这样的人吗,我的雪儿有这胆子自己下手吗?”
云王妃这一次是真的痛心绝望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
四周不少人望向云紫啸,眼神有些古怪,是啊,一个女儿伤得快不行了,另外一个完好无损,可是做父亲的不该关心伤在地上的女儿吗,竟然一门心思的向着完好无损的女儿,看来云王妃说得没错,云王爷心里只有云染,没有别的女儿,云王府的这些小姐儿可真可怜。
个个同情起云挽雪和云挽霜来。
云王妃忽地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小宫女:“如若你不相信雪儿,总该相信她们吧,她们是宫中的宫女,不是我身边的人。”
几个小宫女立刻磕头,连连的开口。
“奴婢等人看到长平郡主和云小姐吵了起来,长平郡主有些激动,所以失手伤了云小姐。”
几个人口供一致。
云染眼睛眯了起来,这些宫中的宫女,凭云王妃和云挽雪,恐怕命令不动,所以这母女二人背后还有别的人,这人是谁?定王还是太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人群中吵闹成一团,人群之外御医赶了过来,赶紧的动手救云挽雪。
刑部尚书大人命令小太监去请皇上,不过小太监刚跑了几步,便听到翊宁宫殿门方向响起了太监的叫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和太后过来了,两个人一路往小花园这边走了过来,先前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有太监禀报给皇上和太后娘娘了。
小花园边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除了东炎西雪南璃的使臣没有动,东炎太子西雪的萧世子南璃国的小明王领着各国的使臣,福了半个身子给新帝楚逸祺请安。
“见过大宣的皇帝,太后娘娘。”
“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皇帝一目扫下去,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今日乃是设宴款待各国来使的日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让别国看到了他们大宣不好的一面吗?皇帝面容沉沉的望向云染的父亲云紫啸。
“云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长平郡主怎么会在这里杀人?”
云紫啸飞快的开口:“她们姐妹二人有些误会,这是臣教导有误,臣立刻带她们回王府好好的管教。”
皇上眼睛微眯正想说话,他身侧的太后娘娘说话了,不满的开口,。
“云王爷,长平郡主的行为可不是家事了,她这是触犯律法了,竟然在这种场合杀自已的亲妹妹,一定要重重的惩治。”
太后话一落,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这件案子由你来审,长平郡主虽然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不过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何况是郡主,这件事必须重审。”
刑部尚书秦大人飞快的应声:“是,太后娘娘。”
皇帝楚逸祺看自己的母后竟然越了自己插手这件事,不由得心中生出不满来,不过母后开了口,他也不好驳了她的话,所以皇帝楚逸祺发了话:“秦大人到翊宁宫大殿里审吧。”
“是,皇上。”
秦大人应声,抱拳望向云紫啸:“云王爷,本官要公事公办了。”
皇上和太后都下了旨意,他想包庇长平郡主都没可能。
所有人往翊宁宫的大殿走去,云挽雪被人架着,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云王妃心疼得像剜自已的心,所有人往大殿走去,云染身侧跟着云紫啸,另一侧紧随着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萧北野安慰云染:“云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云染点头,向萧北野道谢:“谢谢。”
翊宁宫的大殿,上首端坐着皇上和太后,其他人皆分站在大殿两侧,云挽雪被人摆放在殿内一侧的软榻上,御医开始替她医治。
刑部尚书端坐在大殿中间的位置上,下首跪着云挽雪的丫鬟宝蔷,另外还有三四个宫女正跪着,云染站在大殿一边,云紫啸陪着她站着,此时云紫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是全然的相信云染的,因为他知道云染没有这么蠢,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这事摆明了是一个陷井,而设这个陷井的不出意外是云王妃。
云挽雪还没有这样的脑子设这样的局来害云染。
云紫啸一想到云王妃这个贱人竟然想出这么个恶毒的主意害云染,不但害了云染,还让自已的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云紫啸真想上去掐死这女人。
当初若不是母亲一再的逼他,再加上这女人使用诡计让他与她发生了关系,他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
云紫啸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娶了这个女人,太不知足了。
大殿上秦尚书开始盘问细节,先问是宝蔷,然后又问几个小宫女,几个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那就是云染和云挽雪两个人一言不和推搡了起来,后来长平郡主情绪有些激动了,一怒便刺伤了云挽雪。
人证物证俱在,秦尚书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殿内众人全都望向云染,云染张嘴想说话,不想殿门外,忽地响起一道悦耳娇俏的声音。
“本宫可以证明不是长平动的手脚。”
有人从殿外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望向殿门前,只见一道纤瘦的小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身穿华贵的锦裙,头上戴着玉步摇,粉妆玉彻说不出的可爱。
这小丫头不是别人,竟然是新帝的女儿昭阳公主楚依依,楚依依小朋友一直走到众人的面前,气愤的指着宝蔷:“你胡说,你们家小姐不是长平刺伤的,是你刺伤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别人没说话,太后的脸色却不好看了,望向昭阳公主楚依依。
“依依,你胡说什么。”
楚依依并没有理太后,依旧坚持着自已的话。
“回皇奶奶的话,依依没有胡说,先前依依溜到这里来想找长平,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依依躲到了西边的小花园里,后来看到她们在小花园边鬼鬼祟祟的,依依觉得很好玩儿,便躲在那里看着她们,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竟然拔剑刺伤了她们家的小姐,然后还害长平。”
昭阳公主话落,所有人说不了话,望着地上的宝蔷,真是这样吗,如若云挽雪真是宝蔷刺伤的,那么这可就是云挽雪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了,究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害长平郡主。
上首的太后脸色越发的阴霾,望着下首的楚依依小朋友,十分的恼火,不过很快她脸上浮起慈爱的神情,望向楚依依小朋友。
“依依,你是不是喜欢长平郡主?”
楚依依小朋友一听皇奶奶的话,立刻用力的点头:“是的,长平是我的朋友,我喜欢她。”
太后望了一眼云染,又望向下首楚依依小朋友:“因为你喜欢长平郡主,所以不想让人欺负她是不是?”
楚依依再次的点头,太后身侧的安乐公主眉却蹙了起来,本来以为昭阳出现,云染会有转机,没想到太后竟然用话引诱依依,现在众人都听到了楚依依小朋友是云染的朋友,她又喜欢云染,基于楚依依小朋友的这种行为,所以她的话做不了证。
安乐公主的想法一落,果然听到太后严厉的声音响起来。
“昭阳公主年纪尚幼,又喜爱长平郡主,所以她的证词作不得数。”
太后话落,别人倒没说什么,楚依依小朋友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上首的皇奶奶,像不认识太后似的,皇奶奶怎么可以这样,长平是她的好朋友,她明知道她想帮助长平,为什么还要这样,而且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皇奶奶,昭阳说的是真的。”
太后已经望向楚依依小朋友身边的宫女:“还不把昭阳公主带下去,没看到这里在审案子吗?”
楚依依小朋友身边的宫女赶紧的上前抱着楚依依小朋友离开,楚依小朋友不依,望向自个的父皇:“父皇,昭阳没有说谎,真的是这个丫头刺伤她们小姐,父王你相信昭阳的话吧,。”
大殿上首的皇帝楚逸祺,很喜欢昭阳公主,一看到女儿伤心欲绝的神情,便想留下她。
“母后,”
太后望向楚逸祺:“她一个小孩子家的懂什么。”
楚逸祺脸色微暗,他发现最近他的母后十分的强势,总喜欢插手他的政务,这可不是好现像,楚逸祺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抹冷芒阴在瞳底,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太后望向刑部尚书:“继续审吧,昭阳公主年纪尚小,她的证词是做不得数的。”
大殿下首的宝蔷此时只觉得自已死去又活过来了,先前昭阳公主开口,她差点昏过去,没想到太后又扭转了局势。
刑部尚书望向云染,再次的开口:“长平郡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西雪国的萧北野率先笑了起来,他一边爽朗的笑,一边张扬的说道:“秦大人不会真相信这什么人证物证吧,这些可是漏洞百出的,实在禁不得半点的推敲,本世子先来说一两点的疑点可好?”
刑部尚书错愕,望向萧北野,大殿内所有人望向这位西雪国的世子。
只见他浓眉轻挑,肆意飞扬:“首先就说这几个宫女,今晚乃是宫宴,按照道理,所有的宫女都该在翊宁宫的主殿这边忙碌才是,怎么偏有这三四人能闲到一点事都没有,还能躲到西侧首的小花园去闲情逸致,还恰好的看到长平郡主和云小姐吵了起来。”
萧北野话落,所有人满脸的若有所思,没错,今晚宫宴需要很多人手,怎么会有三四人没事做,跑到西边的小花园去了。
“第二,今晚乃是宫宴,任何人不得带利器进宫赴宴,这利器又是如何带进来的。”
萧北野的话落,另外一人接了他的口:“第三点,西侧首的小花园里,灯光不明,她们又离了一段距离,如何看得清楚是长平郡主刺伤的云小姐,而不是云小姐自伤的?”
此话一起,所有人都望向说话之人,这人竟然是和云染针锋相对的燕郡王燕祁。
这一次不但是别人,就是云染,不禁微微的错愕,燕贱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他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现在竟然还站出来为她说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事实上就算这些人不出来,她一样有办法证明不是自己动手脚的,但有人维护她,这种感觉极好。
燕祁没有理会任何人,脸上温煦的光芒,唇角是清浅的笑,望着宝蔷,一字一顿的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说长平郡主激动失手刺伤了云小姐,那么只要查看云小姐的刀伤力度和血液的喷射状态就可以证明究竟是长平郡主刺的,还是你这个小丫头刺的,如若是长平郡主刺的,当时她很激动,下手必然很狠,那么云小姐的伤口应该极重,长平郡主的身上也该有喷射状的血迹。如若是你这个丫头刺的,你做为丫头,对自己的主子动手脚,肯定心里害怕,所以下手不够恨,力度不够有力,伤口必须较柔软,而且小,血迹的状态是垂滴式的,这个一验便知。”
燕郡王话落,大殿内所有人望向地上的宝蔷,这丫头身子抖簌个不停,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一个做丫头的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现在只知道重复一句话:“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大殿内的人一起望向秦尚书,秦尚书立刻命令手下前去查看云挽雪身上的伤口。
云染的心中则是对燕贱人的能力有了认识,这个家伙虽然嘴贱心贱话贱,不过不可否认,他很聪明,刚才他所说的正是她要说的,只要查看伤口,一验便知。
很快,验伤的官员走了过来,恭敬的禀报上首的楚逸祺。
“回皇上的话,云小姐的伤口很小,而且血液的状态是点滴状的。”
此话一起,嗡的一声,殿内议论纷纷,云紫啸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云王妃身子摇摇欲坠,她都牺牲自个的女儿了,没想到竟然没有害到云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啊。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阴骜难看,望向跪在正中抖簌个没完的宝蔷,这个贱婢竟然伙同她的主子演出这么一出戏,真是太丢大宣国人的脸面了。
丫头宝蔷直接嗷的一声昏了过去,身后的几名宫女个个害怕的抖簌着身子。
刑部尚书秦大人正要命令手下把宝蔷和几名宫女收押起来,不想西雪国的使臣团中冲出一人来,对准宝蔷就是一番拳打脚踢:“贱人,叫你害人,叫你害我云姐姐,我打死你,打死你个贱女人。”
这冲出来暴打宝蔷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景,宁景看到宝蔷等人竟然害师傅,早像头疯狂的小兽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的这种突发的状态,惊呆了满殿的人,眼看着宝蔷被打得死去活来的,秦大人才回过神来,赶紧的命令。
“来人,把宁公子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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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惩治王妃 金殿比试
大殿内乱成一团,惊叫连连,丫头宝蔷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刑部的几名兵将赶紧的去拉宁景,宁景尤不死心的怒骂着,萧北野走过去,小声的说道:“宁景,你看你云姐姐生气了。”
宁景一惊,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只见云染目光幽幽的望着他,宁景一下子安份多了,规矩的被萧北野给拉了回来。
刑部尚书命令人把宝蔷以及几名宫女带进刑部的大牢关押起来,至于对云挽雪的处置,就交给皇上吧。
刑部尚书秦大人恭敬的起身,请示皇上楚逸祺的意思。
“禀皇上,这云小姐该如何处置?”
楚逸祺望向大殿一角,只见云挽雪此时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不过很多人不同情她,活该,竟然不惜自伤自身来残害自已的嫡姐,这女人心思果然够毒。
殿内所有人都鄙视云挽雪,上首的皇帝微蹙眉,望向自个的母后,她不是喜欢处理事情吗,这事就交给她好了,先前可就是她让刑部的秦大人审这案子的。
“母后看如何处理这事?”
云挽雪既是主犯又是受苦者,现在她身受重伤,若是再处罚,只怕一条命要没有了,虽然害人终是没有害到人,不可能杀掉她的。
太后娘娘脸上神色冷凛,心里怒火十分的大,暗骂下首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不过人她还是要保的。
太后缓缓的开口:“既然主犯已受重伤,被伤者又完好无损,这件事就到此作罢吧。”
太后话落,西雪萧北野说话了,语气十分的不友善。
“原来大宣的律法竟然是这样的,伤人者若是自伤就可以免于刑法,那么大宣牢中的那些重刑犯,若是自伤是不是可以逃过一劫了。”
萧北野话落,殿内议论纷纷,尤其是三国的使臣,对于太后处理这件案子的做法明显的不认同。
皇帝楚逸祺脸色不好看了,阴沉着脸睨了太后一眼,这一次没有再给自已母后开口的机会,沉稳的说道:“萧世子,太后是怜悯云王爷劳苦功高,所以给重臣的特赦。”
“喔,那么大宣的劳苦功高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可以功过相抵。”
萧北野打蛇而上,穷追不舍,丝毫没有放过楚逸祺的意思。
萧北野的话落,西雪使臣中一名文官走出来不卑不亢的开口:“原来大宣的律法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既如此,为何太后先前竟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这位小姐连王子都算不上,怎么就不追究了。”
楚逸祺有些恼,这萧北野太狂妄了,这是大宣的事情,他插什么手啊。
不过却不好恼这么一个人,人家这般狂妄,是有狂妄的资本,不说别的,萧北野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手中竟然握三十万重兵,那些兵将可都是他一手一脚练出来的,个个听奉他的调遣,奉他若神明。
“那依萧世子的话是处死云挽雪吗?”
楚逸祺肃冷的开口,萧北野张扬的笑起来:“那倒不需要,云小姐已身受重伤,若是再把她处死,显得太不通人情了,但是她的罪可以饶,其母之罪却不可饶,女之过母代劳,这件事应该交给云王爷来处置,相信云王爷会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萧北野话落,殿内众人议论起来,很多人认为萧北野这样处置,既通人情又合乎礼法,女不孝母之过,今日云挽雪能做出这般过错,其母有难以推脱的责任,另外其中有些人甚至于猜测出,云挽雪这样干恐怕正是云王妃在后面指使的。
大殿上首的皇帝望向了云紫啸:“云爱卿,这事就由你来处置吧。”
云紫啸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云紫啸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女人和女儿来抹黑他的脸,云紫啸心中怒火腾腾,飞快的走出来,阴沉无比的说道。
“女不孝母之过,今日我云紫啸当殿休妻。”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云王妃直接的呆愣住了,反应过来哭着哀求:“王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王爷。”
云挽霜从人群走出来,跪了下来替母求饶:“父王饶过母妃一次吧,四妹妹今日犯下错事,母妃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的,请父王网开一面。”
云紫啸神容未动,一脸铁了心的要休掉云王妃。
这个女人他早就不想要她了。
云挽霜眼看着父王面无表情,理也不理她,不由得焦急起来,她不能让父王休掉母妃啊,如若母妃被休,她们在云王府就更不受重视了,而且凭父王的威望,云王府很可能会再有王妃进府,那她们怎么办?
云挽霜飞快的想主意,一抬首看到了云染,现在看来,只有云染说话,父王才会听。
云挽霜求起云染来:“大姐姐,你求求父王吧,四妹妹的错不是母妃的错,母妃一定会好好教她的,以后不会再做冒犯大姐姐的事情了。”
大殿内不少人望向云染,猜测着长平郡主会不会替云王妃求情,必竟云四小姐陷害的她,说不定这背后指使的还是云王妃,长平郡主会求情吗?
云染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慢慢的走了出来,望了地上的云王妃一眼,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女人眼里的恨意,云染唇角的笑意更深,心知肚明,即便她求情,这女人也不会感激她的,相反的她一定会报复她的。
不过,现在不是她报复她,而是她要开始和她清算以前的帐了,她又如何会允许她被休回阮府呢,她要她好好的待在云王府里,身败名裂,从此后再无翻身的机会。
云染望向云紫啸,缓缓的开口:“父王,今日乃是皇上宴请各国使臣的日子,这样的大日子休妻实在是不妥,女儿求父王收回成命吧,虽然四妹妹犯了错,但是王妃一直是疼爱女儿的啊,从前女儿犯了错,王妃总是安慰女儿,长平,你没有错,有错的是他们,你是对的,所以别伤心,母妃支持你,你不要理会那些人,父王,王妃一直很疼爱我,这一次你就饶过她吧。”
云染不卑不亢的说着云王妃以前对她的好,可是听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义,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该教导女儿的吗,女儿犯了错,不但不纠正她的是非观,竟然还鼓励她,这哪里是宠爱啊,分明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原来这女人的真面貌竟然如此险恶。
在场的不少贵妇只觉得自已比起这女人来立马高大上了,因为她们至多教训一顿府中的庶子庶女,还没有用心险恶到这般田地,比起这女人来,她们可高尚多了。
可怜的长平郡主,从前那般嚣张,原来是被人害的啊,难怪她后来越来越变本加厉,究其根本都是云王妃这个女人的错啊,她这是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啊,这一刻很多人讨厌云王妃。
大殿正中跪着的云王妃,气得身子簌簌的抖起来,牙齿咬着下唇,血都溢了出来,这个贱女人哪里是替她求情啊,她分明是把她推向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和她的那个死鬼娘一般的可恶。
可惜这时候她不能吭声,因为她只要一说话,只怕所有人都会朝她吐唾沫,云紫啸更会二话不说的休掉她。
云紫啸望向云染,眉微微蹙起来,看来染儿想通了从前的事情,可惜从前他和她说,她从来不听,现在总算悟了。
大殿一侧的萧北野再次的开口:“云王爷,既然长平郡主心地慈善,那王爷就饶过云王妃一次吧,不过死罪过免,活罪难逃,依本世子的意思,打三十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萧北野话落,大殿内不少人点头认同,必竟今日乃是皇上设宴款待各国使臣的日子,王爷当殿休妻实在是不妥,云紫啸也明白这个理,所以望向云王妃的时候,凶狠的命令:“今日先饶你一次,下次若是再犯,本王不会饶过你的。”
云王妃只觉得透心的凉,嫁给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最终得到的只是他的凉薄无情,她恨啊。
“来人,把王妃带下去打三十板子,送回王府去。”
云紫啸的手下立刻过来把云王妃带下去打板子然后送回王府去,云挽雪也被云王爷命人送了回去。
此案总算告一个段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不过太后和定王楚逸霖的脸色却十分的不好看,他们还以为今日可以收拾云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楚逸霖和太后心里恨意难平,不过却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殿内,皇帝下令,宴席正式开始。
所有人纷纷按照官阶开始找位置坐下来,云染跟着云紫啸的身后一路往前面走去,正好看到燕郡王燕祁也往前面走去,云染的眸光刚瞄向燕祁,只见这厮轻声低语:“长平郡主,你不必心存感激,本郡王先前之所以替你辩解,可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在这样的盛宴上发生姐妹相残的案子,给我大宣丢脸。”
云染本来还在奇怪今天这贱人怎么这么好了,竟然帮她说话,不过别以为她会感激他,因为连他这条贱命都是她救的,他为她做点小事,再正常不过了,待听到燕祁的话,云染的脸色暗了,直接的冷哼:“谁感激了,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那只狗,你以为没你本郡主就没有活路了。”
燕祁眸光深邃,唇角是似笑非笑,他身后几步远距离走着的正是萧北野,萧北野看到云染,紧走几步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询问云染:“云染,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萧世子刚才的仗言了。”
燕祁立刻拿话阻云染的话:“他也不过是狗拿耗子的那只狗。”
萧北野脸色微暗,望向燕祁,又望向云染:“燕郡王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恶人的话你猜不到,既然猜不到就不要猜,”云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萧北野听得云山雾罩的,不过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先前燕祁出言帮助云染,摆明了云染不当回事,这让他高兴。
殿内,众人很快按官阶坐好,三国使臣坐在殿前台阶之上,下首陪坐的一些朝中重臣,锦亲王府,逍遥王府,燕王府,云王府,然后是大长公主府,秦国公府,一阶一阶按顺序而下,从大殿上首一直摆到殿外的花园边,满满的皆是人。
红木案几之上,琉璃盎盛满美酒,雕金缕空朱红木的食盒中摆放着珍稀的菜肴,玉盘中盛放了各种新鲜的水果。
每一张案几后面跪着一名宫女,待到众人坐下来,宫女小心翼翼的倒满了酒。
经过云挽雪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后,大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皇帝楚逸祺虽然心情不畅,身为东道主,却不能对别国的使臣不理不睬,所以率先的端起了面前的琉璃盎,敬向了三国的使臣。
“感谢各位使臣远道而来祝贺朕的大婚之喜,朕在此敬各位一杯,祝各位使臣今晚喝得痛快一点,玩得开心一点。”
楚逸祺一开口,三国的使臣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纷纷的端起酒杯来,与上首的楚逸祺干了一杯。
气氛因此活络了起来,殿内的人开始一边吃酒一边说话儿,萧北野姬擎天秦文瀚等人遥遥的向皇帝敬酒,祝皇帝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并祝皇帝早日生下皇室的嫡子,这话说到楚逸祺的心坎里去了,皇帝脸色好看得多了,一边和三国使臣喝酒,一边命歌姬上来跳舞。
真正是歌舞升平,欣欣相荣的好景像,可是这表像之下又隐藏了多少的刀光剑影呢。
酒过三巡,楚逸祺让歌姬退了下去,笑望向萧北野,姬擎天还有秦文瀚三人。
“我大宣别的没有,就是才子佳人多,今儿个三国使臣远道而来,就让大家欣赏一番我大宣的美妙琴声和舞蹈,丞相府的赵小姐和宣平候府的江小姐,可是我们大宣有名的才女,她们的琴和舞蹈,可是妙不可言的。对了,还有一样恐怕是你们没看过的,那就是长平郡主的五色流光画,这个五色流光画连朕都没有见过,今晚与你们一起来欣赏一番。”
楚逸祺话一落,西雪国的萧北野率先站了起来,张扬的笑道:“本世子一路上听到不少人说起长平郡主创下的五色流光画,美妙至极,堪称天下一绝,本世子早就想见一见了,今日倒是有劳长平郡主了。”
萧北野狂野热情的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云染轻笑,温和的说道“萧世子客气了,粗浅之作,实难登大雅之堂,既然萧世子有兴趣,待会儿云染就为大家绘图一幅。”
“好,爽快。”萧北野扬眉笑起来,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既然长平郡主愿意作五色流光画,那就别表演什么歌舞了,那些粗俗之物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们谁没有见过啊。”
萧北野话一落,殿内的气氛有些冷凝,不少人望向宣平候府的江袭月,还有丞相府的赵清妍,这两个女人一琴一舞,都是精妙之作,可是现在到了萧世子的口里,却成了粗浅之物,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忍受。
江袭月和赵清妍二人果然脸色难看了,两个人眼里拢上了泪光,尤其是赵清妍,瞳眸之中雨雾渐升,那委屈不堪的神情,令人心疼,别人不说话,东炎的姬太子就说话了,眉一蹙阴沉无比的开口。
“萧世子,自古琴棋书画之中流传了多少旷世名作,本宫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雅作竟然成了粗浅之物了,倒是那从未听说过的什么流光画,竟然被萧世子奉为上等奇物了,萧世子果然与众不同,要本宫说,那什么流光画只不过取个新颖奇巧罢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萧世子若是喜欢什么流光画,大可日后登门请长平郡主作图一幅,还是不要在大殿之中影响别人的心情了。”
东炎姬太子话一落,殿内气氛更凝重了,个个望向了云染,此时云染脸色淡淡,不过心中来了气,望向姬擎天,她救了燕祁这么一个白眼狼吧,没想到又救了姬擎天这么一个白眼狼,她这是有多倒霉啊。
萧北野俊美狂野的五官一下子拢上了黑气,阴骜的瞪视着对面的姬擎天:“姬太子身为一国太子,难道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旷世名作,你以为她们弹得出旷世名作吗,如若本世子消息不错的话,这位江小姐好像是前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不过她并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再来说这位赵清妍小姐,好像是去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吧,去年她同样没有拿到花王的金冠,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的琴和舞技一般,何来的旷世之作?”
萧北野话一落,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们虽然没有拿到花王金冠,可是她们拿到了第一名,他以为花王金冠是那么好拿的吗?
江袭月和赵清妍一起望向云染,眼神狼戾凶恶,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萧北野才会鄙视她们的。
赵清妍望向萧北野,清冷的开口:“萧世子的意思是今年长平郡主会拿到花王的金冠吗?如若她拿不到花王的金冠呢?”
萧北野瞳眸微暗,没想到赵清妍竟然见针插缝的抓住云染。
萧北野飞快的开口:“本世子相信长平郡主绝对不会比赵小姐差的,若不然,今晚大殿之上比试一场如何?”
萧北野话落,望向不远的云染:“长平郡主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殿内不少人脸上神色微变,今晚宫宴之上萧北野全然的维护云染,而且对云染一直很体贴,他这是毫不掩饰自已的追求之意了,皇帝和太后脸色微微的幽暗,定王楚逸霖望向大殿上举手投足优雅水灵如出水芙蓉花的娇丽女子,心里嫉恨不已。
燕郡王燕祁的眸光深邃,飞快的望向云染,唇角是似笑非笑,看云染的眸光分明对萧北野也是有兴趣的,这让他十分的不爽,谁让云染给他招事的,他也不会让她痛快的。
燕祁不等云染开口,率先站了起来:“萧世子的提议真是不错,今日宫宴图的就是个热闹,既如此就让江小姐赵小姐和长平郡主比试一番又如何。”
燕祁回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缓缓舒展眉宇,温润的开口:“好,那就让长平郡主和两位小姐比试一番。”
燕祁听了皇帝的话,再次的望向了萧北野:“萧世子愿不愿意为长平郡主添加些彩头?既然比试,总要有赌注才有趣。”
燕祁唇角的笑别有用意,你不是喜欢在佳人面前表现吗,现在可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本郡王就让你出出血。
萧北野并没有任何的迟疑,飞快的开口应承了。
“好,本世子就赌长平郡主胜,赌注一万两白银,外加一百颗南海珍珠。”
“好,果然出手大方,”燕祁嘴角轻咧,笑意氤然,他掉首望向姬擎天:“姬太子敢不敢替赵小姐接了这赌约。”
姬擎天细长的黑眉一挑,冷嗜幽寒的接口:“有何不可,本宫除了出一万两的白银,和一百颗南湖珍珠,外加十颗夜明珠。”
大殿内,众人此次彼落的抽气声,不少女子眼红起来,看来萧世子真喜欢长平郡主,一出手便是一万两白银,和一百颗的南湖珍珠,姬太子就更猛了,除了一万两白银和南湖珍珠外,还追加十颗夜明珠,好大的手笔啊。
赵清妍眼里拢上了柔情蜜意,望着身侧伟岸挺拔的男子,心中渐生情意,倾慕的望着姬擎天。
赵清妍心知肚明姬擎天身为东炎的太子,是不可能娶她做皇后的,没有哪一国的皇帝会要别国的重臣之女做皇后,但这个男人爱她,她愿意做他的皇贵妃,一生荣宠无忧。
萧北野不理会别人,望向云染:“长平,你不会怪本世子吧。”
云染徐徐的站起来,笑着开口:“本郡主怎么会怪萧世子呢,本郡主倒要看看本郡主新颖取巧的流光画会不会影响东炎太子的心情,如果本郡主的流光画影响了东炎太子的心情,本郡主自当奉酒向东炎太子请罪。”
云染掷地有声的话响起,望向对面的姬擎天,瞳眸一闪而过的幽冷,寒光四射。
姬擎天眉色深邃的望过来,看到云染和他对恃的时候,面色如常,坦定自若,不由得微微的诧异,心里暗奇,这个女人竟然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别人看到他都害怕,她竟然坦然自得。
姬擎天身侧的赵清妍看云染望姬擎天,不由得出声开口:“既如此,清妍就和袭月二人联手向长平郡主讨教一番了。”
姬擎天收回了视线,鼓励的望着赵清妍,赵清妍脸上笑意温柔。
大殿内,众人全都来了兴趣,一起望着大殿内的情况。
燕祁燕郡王飞快的看到:“既然大家准备了比试,又设下了彩头,本郡王还要说一项规定,如若两下打成平手,那么东炎太子的一万两白银一百颗南湖珍珠以及十颗夜明珠,以及萧世子的一万两白银一百颗南湖珍珠,最后都要上交给我们大宣户部。”
燕祁话一落,萧北野和姬擎天微微的错愕,想不透为何两下打成平手,他们所出的彩头要落到大宣户部手中。
萧北野挑高浓黑的眉,瞳眸之中一抹肆狂:“燕郡王,本世子倒是好奇为何我们两下打成平手,最后这些东西要落到你们大宣户部。”
燕祁笑如雪莲花,皎洁动人。
“萧世子这就不懂了吧,你们两方各支持一人,而我们大宣就是坐庄的,你们两下比试,若是一方输了,另一方赢了,那么输的要把出的彩头交给赢的,赢的可以不出钱,可是两方打成平手的话,难道要各自收回去,这样的赌还有意思吗?或者说萧世子怕输不愿意赌,不愿意的话可以收回。”
燕祁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萧北野的瞳眸暗了,唇角阴暗的笑意。
燕祁这是吃了他一局啊,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说不比呢。
“好,比了。”
“爽快,”燕祁眉色如画,笑意越发的温润柔软,心情极好。因为这笑使得整个人皎若月华,他飞快的望向姬擎天:“姬太子可要退出。”
这种时候,谁退出都是丢脸的事情,虽然明知道这是燕祁设的一个套子,但他们只能硬着头发上。
“比。”
姬太子话一落,燕祁望向大殿上的所有人,温煦好似和风飘过,优雅的开口:“大家做个见证,看看待会儿的比试,究竟是赵小姐江小姐胜还是长平郡主胜,还是平局呢?”
最后几个词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大殿内不少人的眼睛意味深长起来,很多人猜出燕祁话里的意思,笑而不宣。
云染眼眸深邃幽暗,心里把燕贱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殿内的人又不是傻子,会猜不出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简单,她们这场局不管谁胜谁负,都将会是一场平局。
萧北野,姬擎天二人的脸色也微微暗了下去,不过二人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即便知道被燕祁给坑了一回,也满脸堆笑的笑望向燕祁,只不过那两道眸光之中射出的是锐利如利刃似的锋芒。
燕祁,你给我们记着。
大殿内,皇帝一声令下,赵清妍江袭月和长平郡主的比试正式开始了,殿内气氛十分的高。
个个都很激动,赵清妍江袭月二人是前年和去年花王大赛第一名的得主,长平郡主最近表现出来的种种让她荣升为大宣新一任的才女,现在这三名才女相斗,自然是很有看头的。
江袭月和赵清妍二人一人表演的是琴,一人表演的是舞蹈,二人合演一曲,春江月圆夜。
江波之上,轻音渺渺,圆月冉冉升起,详和的光芒笼罩着大地。
一个身穿红衣的曼妙女子在江下忘情的跳起舞来,那灵动曼纱的身姿,与秋日的江水融为一体,充满了灵性,整个人整颗心似乎都融进了月夜之中。
大殿内,众人一边听一边看,不少人如痴如醉,个个都赞叹,江袭月和赵清妍两个人的才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琴声仿似带着大家走进了春江月圆夜的场景,舞,让人看到了江边忘我舞着的女人,激情的忘了自己,只剩下月夜之中的一缕舞之精魂。
不但是别人,就是云染,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果然厉害。
难怪江袭月和赵清妍自傲,她们确实是有自傲的本钱,只不过她们不该过于清高,如若再嫌虚一点,这两人的成就想必不会低。
云染正想着,大殿上江袭月的琴音陡的一低慢慢的收尾,直到琴音嘎然而止,殿内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有人鼓起掌来,然后是热切的掌声响起来,如潮水一般在殿内涌过。
东炎太子姬擎天难得的唇角擒笑,望着那站在殿正中的一道曼妙身影,眼神中拢着微微的欣赏,等到众人的掌声停,二女回到了座位上,姬太子望向萧北野,嗜冷幽暗的声音响起来。
“萧世子,此二人的琴舞是大雅之作还是粗俗之物?”
萧北野狂妄一笑:“我西雪国从来不缺这样的才女,比比皆是,若是姬太子喜欢这样的才女,本世子可以立刻派人送两名不输于此二女的才女给姬太子,省得姬太子总是大惊小怪的。”
姬太子脸色幽暗,瞪着萧北野:“那就让本宫看看萧世子眼里的旷世之作究竟是何等的惊艳。”
云染已经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望着她,大殿正中,已有太监取了笔墨纸张过来摆放好。
云染望向萧北野,温声开口:“萧世子,不知道云染是否有这个荣幸请萧世子帮一个忙?”
萧北野狂野的瞳眸之中射出热切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能融化一个人的心,他望着云染,笑意满面的开口:“长平所请,本世子定然义不容辞。”
大殿内的人全都盯着云染,不知道她要请萧世子做什么。
云染笑着说道:“我想请萧世子和我共同完成这幅画,不知道萧世子是否原意?”
“不胜荣幸。”
萧北野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出来,袍摆簌响,狂野明艳,那一举手一投足的狂野令人无法忽视,云染好似一朵清灵的出水芙蓉花,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该死的登对。
一个明艳狂野如火红的火莲,一个似清水芙蓉,水灵俏丽,两个人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往大殿正中一站,所有的光芒都笼罩在他们的周身,尤其是他们彼此相视而笑,明眼的人都看出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有好感。
这一幕刺激了多少人的眼睛,定王楚逸霖,心里恨意弥漫,眼神闪着赤红的光芒。
云染竟然看中了萧北野,他不会让她心想事成的。
秦煜城则是心里十分的痛苦,因为先前唐子骞告诉他,云染说不喜欢他,还请他收回他的喜欢,可是他看到如此光芒四射的她,他怎么收回自己的心思啊。
宁景则是满脸清纯可爱的笑,望着萧北野和云染,眼里闪着光芒,师傅和萧大哥好配啊,他们要是天天在一起就好了,这样小景景就可以和他们在一起了。
燕祁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看着大殿正中的一幕,只觉得心情不爽到了极底,只因为不管他如何的使诈出诡计,似乎都无法阻止萧北野和云染走得如此近,这让他越想越恼火,云染给他招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他又岂能让他们心想事成。
“长平郡主,夜已深了,现在可以开始了,有什么澎湃的心情可以回去后慢慢的想。”
燕祁温润的声音之中隐着冷讽。
云染一听到这货的话,便觉得不爽了,回首瞪了燕祁一眼,不再理这货,望向萧北野,轻声的和他说着话,萧北野轻轻的点头。
一向狂野霸道不羁的人,此刻在云染的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小马驹似的,看得多少人心里吐血,这货怎么就买了长平郡主的帐了,这女人的运气还真是好啊,被燕郡王退了婚,这会子竟然找了一个不输于燕郡王的人,还对她这么好,真是让人怎么想怎么不爽。
大殿正中,两个人开始动手作画。
速度十分的快,殿内其他人一边吃酒一边观看正中的两个人,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完美无暇,十分的般配。
看着这样的两个人,忽然便想到一句话,举案齐眉,恩爱白头。
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面容因为上面两个人相处愉快的画面刺激得有些暗,一言不吭,薄唇紧抿,这样的他,只有他的手下知道,主子是心情极端的不畅了。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上首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动作,云染掉首望向上首的皇帝。
“皇上,可以把所有的灯熄掉吗?”
楚逸祺早就听说过这五色流光画的奇妙之处在于熄灯后会变幻出奇妙的图像出来,所以云染一说话,楚逸祺便同意了,吩咐殿内的太监宫女,同时的把灯给熄了。
不过负责皇帝安全之责的楚文浩却全神的注意着皇帝的四周。
灯熄了,画被人点着了,待到画烧掉了,黑暗的大殿内,有劈叭之声响起,有梅花在大殿内盛开,一朵两朵三朵,越来越多的梅花,殿内还散发着清幽的梅香味,就好像真的梅花盛开了一般,同时的有人发现了这一次的梅花不同于上次的五色梅花。
一种两种三种四种……
有人惊呼出声:“天哪,不是五色梅花,是七色。”
“什么,是七色吗?”
又有人开始数,满殿惊奇的叫声:“果然是七色梅花。”
“天哪,长平郡主这是怎么做到的,七色梅花啊。”
大殿内盛开大朵的七色梅花,幽光明亮,就好像绚丽的烟花燃烧着一般,炫烂多彩。
不但是殿内的大臣,就是上首的皇帝楚逸祺也惊奇起来,三国的使臣皆惊奇无比,东炎的太子姬擎天微微的蹙眉,没想到长平郡主的这种七色梅花竟然真的很神奇,她的这种七色流光画果然是一绝,相较于清妍的舞,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有燕祁先前的那番话,就算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今日也只能打成平局。
殿内,梅花渐渐的散开,直到消失不见了,四周恢复了黑暗,皇帝下令太监把灯笼点上,大殿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满殿的朝臣都激动的议论着,虽然江袭月和赵清妍的琴和舞蹈也很精妙,可是这些众人都看惯了,倒是云染的七色流光画,别人没有看过,一时间惊艳无比,个个赞叹着。
大殿一侧的燕祁轻咳了一声,徐徐的站起来,清雍的开口。
“接下来大家评论一番,究竟是江小姐和赵小姐的舞曲更胜一筹,还是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又或者两个人是平局。”
燕祁话落,大殿一角的唐子骞第一个叫起来:“我认为长平郡主的画更胜一筹,”
此言一起,不少人想附和,不过很快有人想到了燕郡王先前的话,又望了望东炎的使臣和西雪的使臣,若是说江小姐赵小姐和长平郡主的两个人平局,那么两家所出的银钱可就归户部了,这真是太好了,让东炎和西雪吃吃瘪,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只是对不起长平郡主了。
“臣认为两局可定为平手。”
一个朝臣站了起来,另外更多的人站了起来:“臣也认为可定为平局,江小姐和赵小姐的舞曲美妙绝伦,长平郡主的七色流光画也堪称一绝,两下比较,一时难分胜负,所以可定为平局。”
“没错,可定为平局。”
大殿内,和云染亲近的人皆替云染不平,大叫长平郡主更胜一筹,可惜说的人少了,根本敌不过满殿的朝臣。
上首皇帝楚逸祺笑道:“好,既然大家都认为两帮人交手可定为平局,那就定为平局。”
东炎国的人和西雪国的人同时在心中骂了一声无耻,不过面上却不显出来,以免让人说他们输不起,不就是一万两白银和一百颗南湖珍珠吗?萧北野想到姬擎天比他多出了十颗的夜明珠,心里倒底还是高兴了一些,至少他比姬擎天少出十颗夜明珠。
不过两个人同时把燕祁给记上了。
大殿正中,燕祁依旧笑意温润的开口:“长平郡主和赵小姐江小姐虽然此番比试打成了平手,但是下一次定然可以分出胜负的。”
燕祁话落,云染暗叫一声不好,已经听到这货对着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说道。
“臣有事启奏皇上。”
“准,”楚逸祺现在挺高兴的,能顺利的从东炎和西雪的手中得了一万两白银和南湖珍珠以及夜明珠,他能不高兴吗?
燕祁不紧不慢的启奏:“再有三日就是我大宣的花朝节,花朝节上将举办花王大赛,今年因为三国使臣光临,所以臣已经令户部的人把今年的花王大赛办得盛大一些,因为三国使臣来临,所以臣想请皇上下旨,今年的花王大赛,三品以上的官员千金必须要参加花王大赛,这样花王大赛将会很热闹。”
以往的花王大赛都是自愿报名参加的,朝中一些大员的千金对自已的才艺没有信心,可以不报名参加,但今年燕祁却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将全部参加今年花王大赛。
殿内不少小姐脸色暗了,因为她们的才艺实在是拿不出手,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同时殿外的宋晴儿脸色暗了,宋晴儿的父亲虽然是三品的京兆府尹,但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三品的官员要一直排到大殿外面,所以宋晴儿和她父亲母亲都坐在大殿外面,此时听到大殿内燕祁的话,宋晴儿周身冒冷汗,她总觉得这事有古怪,先前燕郡王让她参加什么花王大赛,这会子竟然直接的来了这么一个,三品大员的千金必须要参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的云染脸色也暗了,心里把燕祁骂了个狗血喷头,本来她不想参加花王大赛,现在被他这样一闹,不是逼得她非参加不可吗?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挑眉细想了一下,竟然同意了。
“燕郡王的想法很好,今年花王大赛,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都要参加此次花王大赛,这样一来,将会很热闹。”
燕祁唇角的笑意浓烈,眸底光芒氤氲,慢慢的回身望向了东炎太子姬擎天和西雪国的萧北野,他看他们就像看两条大鱼,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人暗叫一声不好,这货又想让他们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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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天价奖励 花朝节
大殿上,燕祁温润的望着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明媚灿烂高华若洁,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好听:“姬太子和萧世子是否愿意替花王大赛添加些彩头呢?”
姬擎天黑瞳幽寒,身上的寒意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他身侧的人都有些害怕,不过燕祁却一点也不惧,笑得更像早晨的骄阳。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心情都有些不畅,不是舍不得钱,其实大宣举办花王大赛,他们早有意念拿些彩头出来热闹一下,可是现在的问题,这彩头不是他们拿出来的,而是被人设计拿出来的,这意义完全不一样。
不过当着满殿的人,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人愣是说不出不拿彩头的事情。
最后姬擎天一咬牙,脸色恢复了正常,笑望向燕祁。
“此番我们提前来大宣,就是想看看大宣的花王大赛,自然早就备下了彩头,本宫特地为花王大赛的花王备下了十万两的白银,五十颗沉香朝珠,五十颗蜜腊朝珠,珍珠玛瑙水晶蓝宝石分别五十颗,外加二十颗的夜明珠,祝贺脱颖成为今年的花王夺魁者,这乃是我们为花王准备下的礼物。”
姬擎天话落,殿内不少人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东炎太子一出手便如此大的手笔。
萧北野不甘落后,姬擎天话一落,他也狂野的开口:“我们西雪自然也早有准备了,十万两白银,碧云锦十匹,蜀纱十匹,千年人参两株,百年灵芝两株,百年雪莲两株,丹参,麝香,沉香,冰片各两株,我们以此祝贺今年花王大赛的花王夺冠者。”
西雪的东西令得殿内的人再次的抽气,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百年雪莲,这可是有价无市的,相较于姬太子的手笔,这西雪萧世子的彩头更吸引人,因为这些东西可是有钱没处买的啊。
萧北野和姬擎天二人相视一笑,他们之所以拿出如此大的手笔,乃是因为大宣已经多少年没有花王脱颖而出了,他们就不相信,今天会有花王出现。
所以他们不如高调一点,反正他们已经说清楚了,这些彩头是要送给花王夺冠者的,别人想都别想。
燕祁唇角的笑意绵长悠远,眼神一点暗,今年的花王大赛与往年不一样,很可能会有花王脱颖而出喔,他们恐怕要大出血了。
燕祁的视线落到了云染的身上,又越过云染往殿外瞄去,他倒是很好奇,究竟谁才是今年的花王得冠者,谁才是那个救他的人。
大殿上,东炎姬太子和西雪的萧世子都下了这样大的彩头,南璃的人坐不住了,虽然秦文瀚并没有为花王大赛备下什么彩头,但是南璃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丢脸,所以秦文瀚飞快的站起来。
“既然大家都出了彩头,我们南璃自然不能落后,这样,我们南璃也和东炎西雪一样出十万两白银,另外加上松花玉五十颗,紫水晶五十颗,祖母绿宝石五十颗,南珠五十颗,湖珠五十颗。”
这下满殿都沸腾了,殿内一片喧哗,个个激动的说着此次花王大赛的事情。
三国所出的彩头加上大宣国的奖励,今年花王的奖励可谓天价数目,粗略的一算,最少有一百万两的的身价。
不但是别人,就连云染也不禁意动了,一百万两啊,这笔钱若是放在揽医谷,要救多少人啊。
这些人真是疯狂。
满殿的人个个激动的议论着,只有燕祁一脸的淡定悠然,优雅的举杯轻品着酒,含笑低眉,这满殿的人只有他心知肚明,今年的花王大赛很可能真的会有花王出现,而他之所以逼迫东炎西雪追加彩头,就是为了加大奖励的数目,这样一来就不信那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意动。
大殿上首,皇帝楚逸祺望向热情的朝臣,笑着开口:“看来今年的花王大赛令人期待啊,为了庆祝这样的盛况,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金额从去年的十万两白银,追加到二十万两。”
嘶,殿内不少的女子眼睛亮了,跃跃欲试,反正皇上下令了上三品大员的千金都必须参加,那么她们试一试又何防,连江小姐和赵小姐这样的才女也没有成为花王,她们就算成不了花王,也没什么丢脸的,何况花王未必就是才艺多惊人,也许是有缘者得之。
不少人心头如此想着,凑到一起说得热闹。
皇帝高兴的起身,望向下首的三国使臣:“今晚的宫宴真是令人高兴,不过夜深了,宴席该散了,三日后的花王大赛,朕将亲自主持,到时候朕将和大家一起期待花王的诞生。”
姬擎天萧北野秦文瀚同时的开口:“我们也一起期待花王的诞生。”
大宣的这什么花王,规矩太古怪了,非要什么天现异像,花草共舞,共舞个屁,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听说他们举办花王大赛近百年,总共也就出了两个花王,一个永嘉皇后,一个当今的太皇太后,他们就不信了,此番花王大赛,这么巧就让他们碰上了。
萧北野的心思却不同于旁人,他望向云染的眸光中倒是挺期盼的,若是长平郡主能顺利的拿到花王大赛,他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如若是别人,那心情可就不太好了。
大殿内,皇帝楚逸祺和三国使臣招呼了一声,率先领着人离开了,太后带着皇室的两位后妃两位公主一起离开,安乐公主经过云染身边的时候,朝着云染挤了挤眼睛,温柔的一笑,云染也朝她点头打招呼。
皇帝和太后都走了,殿内众人陆续的起身站了起来。
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着话往殿外走去。
蓝筱凌夏雪颖等人走到云染的身边,悄声的和云染说到三日后花王大赛的事情。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对自已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却一脸兴奋的拾撺云染参加,两个人兴奋的说道:“云染,若是今年你参加花王大赛拿到了花王的金冠,一定要记得请我们吃饭,而且要送我们每人一件礼物。”
实在是那奖品太丰厚了,相当于一百万两的银票啊。
“云染,如若你真的成了花王,你立马就成了梁城最有钱的小姐了。”
几个人说得正兴奋,听到身侧一道冷哼声响起来。
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看到明慧郡主一脸鄙视的望着她们,冷笑一声:“你们以为花王是那么好拿到的吗?凭她还想拿到花王,真是痴人说梦话。”
明慧郡主是坚决不相信,云染这个女人能拿到花王的金冠。
明慧郡主话一落,身侧的江袭月冷讽:“人家最近不是成了大宣的才女吗?说不定真有意外情况发生呢,呵呵,我们等着看喔。”
蓝筱凌不甘心的接口:“说不定云染就是那个拿到花王金冠的人,至少她还没有试过,就有这个机会,有些人连机会都没有了。”
蓝筱凌的话很明显。江袭月已经参加过花王大赛了,她的才情再高,也不会成为花王了,江袭月的脸色难看极了,心情十分的不爽,今年的花王大赛实在是太隆重了,奖励更是丰厚到让人眼红,可偏偏她参加过花王大赛,知道自已是不可能成为花王的。
不远处姬太子和丞相府的赵清妍走了过来,赵清妍正好也听到蓝筱凌的话,不由得脸色微暗,心情十分的不好,姬擎天幽冷的声音响起来:“有谁规定第一次参加花王大赛不是花王的,后面就一直不是花王了,说不定今年就是个例外。”
他如此一说,赵清妍一扫先前的气妥,没错,有谁规定参加过一次花王大赛,后面就成不了花王的,也许今年是个例外,赵清妍脸上露出笑意,抬眸望向姬擎天,只觉得这男人真的太有魅力了,外形俊美,行事又冷酷又霸道,对别人不屑一顾,却独对她温情款款,这让她的心整个的软成一汪水。
东炎姬太子的话,云染蓝筱凌以及明慧郡主等人也听到了,明慧郡主笑着接口:“没错,谁规定了参加过一次花王大赛不是花王的,后面就成不了花王的,也许今年赵小姐就会成为花王,因为她有福星高照,相信今年的花王肯定要被她夺得。”
明慧郡主的话使得赵清妍越发的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现得过份的轻狂,内敛的开口:“明慧郡主别取笑清妍了。”
梅若晗立刻接口:“赵姐姐,我支持你,我相信你肯定比某人强。”
这个某人自然是云染,云染抬眸望向梅若晗,正好看到了走过来的东炎太子姬擎天,这个男人之前受伤了,伤不可能短时间内好,但是他一直表现得如常人一般,可见此人的意志力极端的强,而且他似乎不愿意把自已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云染忽尔古怪一笑,他不乐意她倒是挺高兴的。
姬擎天的眸光落到了云染的脸上,这女人和一般人不一样,她不但人长得美,心思也够坚定,遇事从容,心计恐怕也不差吧。
云染接受到姬擎天的眸光,勾唇一笑,脸色柔媚,声音却带着一抹儿的刺。
“姬太子,先前云染的七色流光画是否影响到你的心情了,若是有的话,云染要选个日子登门请罪了,没的影响东炎太子的心情。”
字字柔软,句句温润,最后却化为浓浓的讥讽。
姬擎天挑了一下眉,眸色深邃:“不可否认长平郡主的画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心胸气度有点?”
他停住不说了,云染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她心胸小呗,因为他先前所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住,不是心胸小是什么。
她就是心胸小怎么了?
云染正想开口再讥讽这男人两句,不想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抢先了,赵清妍温婉柔媚的说话了,她看到姬擎天望云染的眼神,便觉得不舒服,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姬擎天的眼里有一抹欣赏,虽然他所说的话不好听,但是那神情却隐有一些不一样,赵清妍不禁有些担心,感觉云染会抢走姬擎天一样,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此一想,赵清妍温柔的开口:“姬太子,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姬擎天的注意力落到了赵清妍的身上,眸光温和:“走吧。”
姬太子和赵清妍二人率先往前面走去,身后的明慧郡主和江袭月等人嫉妒的望着那走远的身影,一起往外走去,后面的云染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你看到了吗?赵清妍这个女人很紧张姬太子呢,好像生怕姬太子喜欢别的人似的,这女人可真有心计。”
“不过姬太子的眼光太差了,怎么就看不出那女人虚伪做作的嘴脸呢,”
云染劝道:“算了,各花入各眼罢了,你们也别管人家的事情了。”
蓝筱凌和夏雪颖笑了起来,几个人一边说笑着往殿外走去,身后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萧北野从后面赶了过来,先前他被南璃国的秦文瀚拦住说了几句话,所以慢了云染一步。
萧北野走过来,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笑嘻嘻的朝着云染挤眉弄眼的作怪态,然后两个家伙领着各自的丫头先行离开了。
云染有些无语,这两货搞什么名堂啊,她和萧北野只是朋友好不好,虽然她对萧北野感兴趣,可是她的兴趣和别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只是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不是师傅所指的那个天下的有为明君。
云染和萧北野两个人并排外走,身前身后不少人偷瞄着,猜测着长平郡主最后会不会嫁进西雪国去。
云染没理会别人,只管望着萧北野:“今晚的事情谢谢你了。”
今晚萧北野从头到尾都维护着她的,她自然该向他道声谢。
“谢什么,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帮你。”
萧北野爽朗的说道,想起三日后的花王大赛,望向云染:“三日后的花王大赛你参加吗?”
云染挑高眉,其实她本来不想参加的,但现在皇上下了令,三品以上大员的千金都要参加,她不得不参加,而且那花王大赛的奖励实在是令人眼红。
“参加,皇上都下了旨意了,怎么可能不参加啊。”
“我支持你,在此先祝你夺得今年的花王,若是这样的话,本世子所花费的也就物超所值了。”
萧北野轻眨邪魅的眼睛,少了一份狂野,多了一抹风情。
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温声回他:“若是我真的拿了花王,你不会心疼那十万两的银子,以及千年人参等物吧。”
说到这个,云染的眼里升起灼热的光芒,三国使臣所出的彩头中,她最热衷的就是萧北野所出的各种药材了,都是名贵的东西,她身为医者,最喜欢的自然就是这些了。
萧北野豪爽的一笑:“你说本世子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先前之所以气愤,只不过因为被燕郡王坑了一下所以心情不爽罢了。”
云染了然的点头,没错,被人坑换谁谁不爽。
那白莲花一向黑心黑肺,她没少被他坑过,早就了解他是多么的阴险了。
“以后你要当心这家伙一些,他的鄙卑无耻,现在才显露出冰山一角,你最好小心一点。”
云染叮咛萧北野,萧北野点头,先前是他大意了,以后他会防着这家伙的。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身后的大殿,殿门前月色光华之下,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人,正是先前他们两个人讨论的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家伙,燕祁面色温润,优雅的走了过来,笑望向萧北野和云染:“两位真是相谈甚欢啊,不过夜深了,是不是该出宫了。”
萧北野看到燕祁一脸风华无双的笑意,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意。
今晚先坑掉了他一笔银子,后来又坑掉他一笔银子,这个男人太阴险鄙卑了。
不过萧北野心中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刹那的念头,随之笑意浓烈的望向燕祁。
“我和长平郡主一见面便志趣相投,所以总是忘了时间,倒劳烦燕郡王记着了,天色确实不早了,云染,我们改日再约时间相谈。”
萧北野眸光微眯,他总觉得燕祁太过于注意云染了,按照道理云染是他退掉的未婚妻,他该远离她才是,可是他每次和云染说话,这家伙都冒出来,他感觉这男人对云染并不是无情无义的,难道他喜欢云染,如此一想,萧北野唇角咧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怕没机会了,把人得罪得这样深,这样重,想让别人原谅再嫁给他,恐怕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上来。
燕祁眸光一闪而过的恼,不过脸上依旧笑意浅浅,但萧北野还是捕捉到他的情绪受到他话的影响了。
呵呵,看来他猜对了,这家伙对云染的并不是无情的,只不过他恐怕还没有意识到。
萧北野想到这个,忽地心情很好起来,唇角笑意弥延,燕祁一脸古怪的望着他,这人脑抽风了不成。
云染也奇怪的望着萧北野,前一刻还恼火呢,怎么这会子又高兴了。
萧北野收敛了笑意,望向云染:“云染,回头我去云王府拜见你,我们找个时间相约一起去赛马如何?”
云染倒是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了:“好啊,改日相约一起去赛马。”
她的痛快答应,再次的让燕祁眸色深暗了一分,一脸冷讽的瞪着云染,是女人吗?竟然这么迫不急待的答应别人的相约,别忘了这可是西雪的萧北野,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燕祁的神色云染不是没看到,不过就好像没看到似的,轻飘飘的从燕祁的身边走了过去,看也不看燕祁一眼,径直往前方走去。
大殿门前,很多人走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慢吞吞的往外走。
云王府的马车边,云紫啸正在候着云染,看她过来,招手示意她过去。
“夜深了,该回云王府了。”
“是,父王,”父女二人一起上了马车,云紫啸吩咐外面驾车的赵虎出宫。
身后不远立着的萧北野和燕祁一起望着离去的云王府马车,两个人的眼神中隐着若有所思,萧北野忽地凑到燕祁的耳边,一脸认真的问道:“燕郡王,我喜欢长平郡主,她似乎对我也挺有兴趣的,你说最后她会不会嫁给我啊。”
萧北野话落,看也不看身后脸色清幽的燕祁,狂野的大笑两声,心情舒畅的上了马车,一路离开,。
燕祁醒神,暗骂了自已一声,那女人嫁就嫁呗,干他什么事,刚才他听到萧北野的话竟然一瞬间感觉到不舒服了,那女人嫁得远远的最好,省得一再的找他的麻烦,燕祁轻拢袍袖,优雅的回身往马车走去,一路护送西雪的使臣前往驿宫而去。
大殿最后面走出来的定王楚逸霖,眼神闪着幽光,望着没入夜色之中的数道马车,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被你逃过了,不过后面还有狠招等着你呢,你就等着倒霉吧。
夜深沉,宫中的马车一辆一辆的驶出了皇宫,各自直奔自家的府邸。
云王府的马车上,云紫啸望着云染,温和的叹气。
“染儿,今天晚上的事情,父王替你四妹妹向你道声谦。”
“今晚的事不是四妹妹一个人的事吧?”云染眸色寒凌,脸色沉静如水,伸手取了马车里的一个物件在手里把玩着,云紫啸望着她,只见少女的面容拢在浅淡的光晕之中,透着一抹狠决幽冷,云紫啸的心一抽,下意识的觉得云染会出手。
“染儿,今晚父王说休掉她,是你不让的。”
云紫啸下意识的生怕云染怪他,云染抬眉笑望向云紫啸:“休掉她,她说不定会重新卷土再来,我要的是让她生不如死。”
云紫啸眉色一颤,他相信云染说到做到,就算他阻止她恐怕都没有用,只不过让云染和他分心。
不过对于那个女人,云紫啸并不心疼,他早就想把那女人撵出云王府了。
“你动她没关系,只不过别影响到你自个儿,还有留你四妹妹一条命吧,。”
云紫啸十分的无奈,阮心兰那样的女人实在教导不出好女儿,本来挽雪完全可以什么事都没有的,但是偏要来招惹染儿,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云染望着云紫啸,这个父王还是很疼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站在她这边,这让她动容。
“父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迟一些的动云挽雪,如若她改过自新的反省了,不找我的麻烦我的碴子了,我不动她,但是云王妃这个女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云紫啸松了一口气,云染答应暂时不动云挽雪,已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阮心兰那个女人,他懒得管她,按他的意思,今晚他当场休掉她。
云紫啸不再理会那母女二人,想到另外一件事。
“染儿,你喜欢西雪的萧世子吗?”
这可是大事,染儿身为大宣一品长平郡主,若是喜欢萧世子还真是有点麻烦,皇上不会同意让云染嫁进西雪去的。
云染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喜欢萧北野了,父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对萧北野感兴趣,是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君子还是小人,没有别的。
“那你对他?”
今晚宫宴之上,云紫啸可是看得很清楚的,云染对萧北野可是很感兴趣的,同时的她还邀请了萧北野和她一同作画,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荣幸,她不是对萧北野感兴趣,又是什么?
“父王,你真的想多了,我保证现在对萧世子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云染举手保证,她眼下只想完成师傅交给她的第一件任务,找到那个有道明君,到时候就可以把流花堂的宝藏交给此人了,师傅从此后可就是无事一身轻了,她想陪师傅游山玩水,逍遥江湖,没事的时候回揽医谷救救人,这日子实在是不错的好日子。
云染想到那样的画面,一脸的向往。
云紫啸听了她的话,总算放了一些心,不过依旧不放心的叮咛云染。
“染儿,父王和你说,如若你喜欢萧世子的话,第一个就要告诉父王,知道吗?”
到时候他再来谋划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知道了,”云染无奈的开口,云紫啸忍不住笑起来:“对了,染儿,三日后的花王大赛你参加吗?”
“父王,你有办法抗旨不遵吗?”
云染笑着问道,眼神深暗,其实花王大赛她可以隐而不发,只随便的整些名堂出来应付差事,可现在她风头太盛了,若是随便整些玩艺出来,只怕她最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名声要受损,不说别人,就是明慧郡主江袭月梅若晗等一派的人就把她嘲讽死了,而她从此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还时不时的受人嘲讽一下,而她这个人,宁愿做风雨中不折不弯傲人的蔷薇,也不乐意做那个夹峰生存卑微的小草,所以她不会应付了事的。
她露出自身的光芒来,无非是皇室一族的人找她的麻烦,现在她的麻烦还少吗?
云染眉丝拢上万千风情,一刹那周身涌起令人惊艳的光芒,云紫啸看愣了,染儿,恐怕真的不同于寻常女子。
“父王放心吧,我会参加今年的花王大赛的,不会给父王丢脸的。”
她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她云染可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草包之流。
马车一路驶进了云王府,夜深了,云染回茹香院休息,不过临睡前,她没忘了吩咐龙一替她去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东炎太子受伤的消息散步出去,她救了一条白眼狼,又如何会让他逍遥自在的快活呢,那背后杀他的人,若是知道他受伤了,这位王爷不是有得忙了吗?
云染想到那画面,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闭眼睡觉。
龙一很快把消息散步了出去,只有大半天的功夫,街市上到处流传着东炎太子受伤的消息,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姬擎天的耳朵里。
大宣城外的驿宫里,东炎使臣所住的地方。
姬擎天脸色黑沉阴骜,周身笼罩着暴风雨的阴霾之气,望着几名手下:“本宫受伤的消息怎么泄露出去了?”
他之所以受伤,乃是被他的弟弟所伤,他想杀他取而代之,而他虽然受了伤,却不想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情,本想杀自已弟弟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泄露了这样的消息,这不但使他那侍机行事的弟弟缩回去,同时还将再次的为他引来祸端。
这背后的人用心实在太险恶了。
姬擎天手下几名亲信慌恐的摇头:“禀太子,属下等没有泄露任何的消息。”
房间里除了这几名手下,还有几名随行的东炎朝中官员,这些人都是太子一党的人,此时脸色都不好看,本来他们和太子计划好了,假装未受伤,这样引背后下手的人前来查看,而他们就给那背后的人来个瓮中捉鳖,狠狠的收拾此人一顿,现在这消息一泄露,背后的人肯定缩了回去,同时的还会再派刺客来刺杀太子的。
房间里东炎的人个个脸色不好看。
其中一名大臣望向上首的太子殿下:“殿下,我们这些人是不会泄露消息的,你说会不会是赵小姐无意泄露了什么消息?”
姬擎天摇头,他相信赵清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那个心计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赵清妍,那么还有谁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了,先前在大宣的宫宴之上,他虽然受了伤,却一直表现如常,没让任何人发现这样的事情,这又是在何时泄露出去的呢。
下首站着的手下,飞快的禀报:“太子,属下查到只有大半天的功夫,整个梁城都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很显然的这消息是有心人散步出去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快。”
“好,真是太好了,看来这背后之人是诚心要和本宫做对了,给本宫查,若是查出来,本宫饶不了他。”
“是,属下领命,”几人火速的退出去,房间里的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片静默。
相较于东炎姬太子等人的怒火,此时茹香院里的云染却心情十分的好,听到龙一禀报的消息,眉眼欢愉,笑眯眯伸手喝茶,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想主意如何收拾阮心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被打了三十板子,现在正在休养身子,这两天倒是安份了,不过这种死而不僵的蛇,只要她恢复过来,她就会报复她,所以明知道有这样的危险存在,她没必要留着她,难道每次都等着她出手,然后她被动的反击吗?
这可不是她云染的性格,她若是决定不留人了,一定会事先给此人挖好坑。
阮心兰,你等着吧。
不过云染并不打算现在动手,至少要让阮心兰养几日,等她身子好一些能动的时候再动,现在她躺在床上养伤,她若是做什么,别人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反而是她得不偿失了。
门外,枇杷飞快的走进来:“郡主,唐大人过来想见公主。”
云染今天心情极好,挥了挥手示意把唐子骞请进来。
她知道唐子骞心心念念想学她的五色流光画,她今天心情好,教他也无防。
下午,云染在茹香院里教了唐子骞半天的五色流光画,其实五色流光画十分的简单,难就难在配制的墨汁,那根本不是寻常的墨汁,而是云染独创下的墨汁,别地没处买,云染把这种墨汁教给唐子骞,他自然就会做这样的五色流光画了,晚上唐子骞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临走前,拍着胸脯坚定的说以后云染有事一定要找他,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措,逗得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三日的功夫,云染在云王府过得很舒服,这其中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前来云王府找她,玩了小半天回去了,宋晴儿也过来拜访过云染一次。
宋晴儿问云染是否参加花王大赛,当知道云染也要参加花王大赛,宋晴儿的一颗心就落定了,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感觉到长平郡主身上有月姐姐的影子,她遇事就喜欢和她说说话,纷乱的心就安定了。
本来云染以为萧北野有可能会来拜访她,不过竟然一直没有出现,事实上不是萧北野不来,而是他一直被燕郡王招待着在梁城各处游玩呢,萧北野分不出身前来云王府,再一个他也不想把燕祁带到云王府来,所以三天来,萧北野并没有出现。
三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二月十二乃是花朝节,花王大赛便在花朝节这天举行。
东城南有一座满亭山,山上出紫土,这种土壤适合花草的生长,生长出来的花草不但颜色鲜艳,而且香气浓郁,一年四季花草不败,满山的群花好像有灵性一般,每一株花草的花期都比别处的时间长。很久以前,这满亭山土壤的问题被一个朝中的官员发现,上报到皇帝的面前,皇帝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给大宣的一处灵地,所以便在山上修建了很多的八宝玲珑亭,并大量栽种花草,还给此山赐名满亭山,下令每年的花朝节对外开放一日,并举办花王大赛,选花王,以示祝大宣的长盛不哀。
一大早整个梁城都活跃了,云染还没起来便能感受到整个京都都骚动了,这直接的影响了她的睡眠,她脸色不好的睁开眼睛望了一眼,至于吗?不就是一个花朝节吗,怎么好像整个京都都动了起来一般。
枇杷和荔枝二人因为要跟云染前往满亭山,早早就起来收拾打扮了一回,此时正好走进来,看云染起来了,立刻满脸笑的过来:“郡主,你醒了,奴婢侍候你起来吧,今儿个可是花朝节,郡主还要参加花王大赛呢?”
“嗯,本郡主知道,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为什么感觉整个京城的人都动了起来似的,让我睡个觉都不蹋实。”
枇杷激动兴奋的上前说道:“郡主不知道,那满亭山上的花草可漂亮了,听说这些花草生得特别的有灵性,花朝节这一天,若是有人摘花草编成花环送给心上人,两个人便会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所以很多人早早就期待这样的节日了,再加上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奴婢想着只怕今日京城有一小半的人都会前往满亭山,所以郡主才会感觉整个京都都动起了一般。”
云染一听,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么多人往一处涌,难道不担心发生什么踩蹋事件吗?这梁城应该有不少人吧,若是个个挤到那满亭山上去,难道不怕把山挤蹋了吗?本郡主倒要惦量惦量,去还是不去了?”
云染话落,枇杷又笑起来:“郡主想多了,满亭山的山下有兵将把守着,等到山上的人数差不多了,后去的人是不准上山的,这是有人数限定的,不会发生那些踩蹋事件的,所以郡主不要担心了,我们还是快点吧。”
枇杷生怕赶不上,催促起云染来。
云染睨着她:“枇杷,难道你有心上人了,等着今儿个心上人给你送花环,所以才这么积极吗?”
枇杷一听,忍不住跺脚:“郡主,你就知道嘲笑奴婢,奴婢哪里来的心上人,奴婢只是从来没有去过满亭山,所以十分的好奇,想上山看看罢了。”
一侧的荔枝吃吃的笑,也不接口,手脚俐落的侍候云染起来,又传了早膳让云染吃了一些,这边云染吃好收拾好了,刚准备出门,门外响起脚步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云紫啸。
云紫啸看到云染,微微的发愣,女儿的这副容颜他从小看到大,从前没觉得她长得多好,可是现在的她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自信夺人眼目,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展现出炫灿的风华。
今日云染穿了一袭软银轻罗百合长裙,娉婷袅娜,外罩一件红色羽缎镶白狐狸毛的披风,披风拖曳到地,那红白相间的色彩衬得她曼妙好似九天的玄女,那白狐毛中间的脸蛋,就像晕开着的一朵绯红的花儿,瞳眸氤着浅浅的雾气,唇角是懒洋洋的笑,整张娇艳的面庞透着一股慵懒,又带着的一抹儿狡诘,这样的她让人有一种把她藏起来精心呵护的感觉。
云紫啸此刻就有这样的一种冲动,真想把女儿藏起来,这样子的女儿要吸引多少青年才俊啊,他光用想的便可以想像了。
“染儿今日真是漂亮。”
云染自从从凤台县回来,不但人变自信了,又很聪明,再加上她的品味也高雅起来,简单的衣着便能穿出她的无双风华来,云紫啸不禁叹息,世间竟然有这么慧心兰质的女子,谁会有那样的福份,娶到她这样的女儿呢。
云紫啸话落,枇杷和荔枝二人全笑了起来:“是啊,奴婢看一回呆一回,郡主实在是太漂亮了,今天郡主一定会拔得头筹,谁也超不过她去。”
两个丫鬟自豪的说着,云染瞪了她们一眼:“快走吧,不是早就急了,我可是知道你们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赶情今儿个是要送花环给心上人了。”
枇杷忍不住跺脚:“小姐,你又取笑我们。”
云染走到云紫啸的身边,把手插进云紫啸的臂弯,撒娇的开口:“父王,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进不去了。”
“走,走,”云紫啸的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的甜,有女如此父复何求,现在他只觉得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是人生最大的一件幸事。
父女二人一路相揩着往府门外走去。
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呆了眼,云紫啸本来就生得容貌俊美,虽然四十多岁,不但不显老,反而更添男人成熟的魅力,再看王爷身边的郡主,真像天上的星星一般耀眼。
云王府门外,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云紫啸和云染所乘,一辆是云挽霜和云香怡二人所乘,另有数名侍卫骑马随行。
至于云王妃和云挽雪二人,现在还在王府里养伤呢。
云挽霜和云香怡二人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了的,两个人对于自已的容貌十分的自信,可是等到云紫啸和云染走了出来,两个人彻底的傻眼了,而伴随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嫉妒,没想到云染竟然如此的出众,她周身上下最出众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自信,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让人只看到她的存在。
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上了马车,云挽霜和云香怡两个人久久的收不回视线,直到前面的马车慢慢的驶走,她们才醒过神来,两个人相视而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一抹深深的嫉妒。
满亭山,山脚下成排的车辆停靠着,车辆不准上山,一律停靠在山脚下面。
因为山上长着很多名贵的花草,若是让车辆上山必然损害花草,所以每一个人都必须步行上山。
云王府的马车一到,云染便听到不远处响起高叫声:“云染,这里,这里。”
云染掀帘往外张望,看到蓝筱凌夏雪颖以及安乐公主正在山门前等着她,此时蓝筱凌正拼命的挥手招呼着云染,四周不少人望着这发疯的女人,不过没人敢招惹她。
奉国将军府的这位小姐可是会武功的,她们可不敢招惹她,自找麻烦。
云紫啸和云染二人一起下车,后面马车上的云香怡和云挽霜二人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远远的蓝筱凌夏雪颖以及安乐公主走了过来,云香怡和云挽霜心里的嫉妒之火窜得更高了,不过她们心知肚明,今日的云染可不是往常的云染,她们若是招惹她,只怕会死得很快,所以云香怡和云挽霜虽然嫉妒云染,但并没有任何害云染的念头。
蓝筱凌夏雪颖和安乐公主等人已经挤了过来,几个人一看到云染便惊叹不已。
“云染,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蓝筱凌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夏雪颖捂嘴巴笑,安乐公主则是温婉明媚的接口:“长平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今儿个只怕要夺得一个头彩了。”
这一堆人站在一起,个个都千娇百媚,俏丽可人,但是云染的光芒谁也遮掩不了,她虽然静静的立着,但是那一身的气度风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个个眼露惊叹之色,不时的低声嘀咕,说着长平郡主似乎越来越漂亮了,其中甚至有人说,长平郡主的品貌风华足以担当大宣的第一美女,才情姿容皆备,若她是第二,恐怕没有人越得过去她。
云紫啸听着身侧响起的赞美声,脸上笑意明朗,听到别人夸自个的女儿,他自然开心。
这时候有大臣走过来招呼云紫啸,云紫啸和那些人走到一起说话,顺着人流往山上走去。
云染也和蓝筱凌夏雪颖等人上山。
上山的道路不宽,是一条青砖通道,并排可走三个人左右,路边开满了各式名贵的花草,空气中浓郁的花香味,云染看着满山遍野的花,花草间有人在采摘花朵编制花环,那些编花环的女子个个脸上擒着笑,带着小喜悦,云染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感受到了她们的喜悦,她想起什么似的望向身后的枇杷荔枝和赵虎三个人:“你们先去玩吧,”
难得这样的机会,她放她们自在的玩一回。
枇杷和荔枝一愣,赶紧的摇头:“郡主身边没人怎么行?”
云染笑着挥手:“让你们去就快去,省得我改变心意。”
枇杷和荔枝一听笑了起来,和云染招呼一声一起跑走了,蓝筱凌和夏雪颖身边的丫鬟一看长平郡主放了她的丫鬟自去玩,也都跃跃欲试,蓝筱凌和夏雪颖推了云染一把:“瞧你做的好事,我们的丫头全都动心了。”
云染笑道:“你们就放她们自在一些,说不定人家有心上人,想编制花环送给心上人呢,你们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云染话一落,几个小丫头脸躁红了,赶紧的跺脚:“长平郡主,不带这样取笑人家的。”
蓝筱凌和夏雪颖笑着开口:“你们自去乐一会儿吧,不过记得待会儿赶到半山腰的白玉台前找我们。”
“是,不姐,奴婢知道了。”
几个小丫头应了一声,跑得飞快。
安乐公主身边的宫女倒是没动,公主身份金贵比不得别的小姐,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皇上能砍了她们的脑袋,所以打死她们,她们也不要离开公主,安乐公主也就由着她们了。
安乐公主拉着云染的手,轻声问云染:“你准备好参加花王大赛了吗?”
“不参加也不能够,皇上都下旨了,三品大员以上的千金都必须参加,而且今年的花王大赛奖励可是丰厚的,实在是让人眼红。”
安乐公主却有些忧心,总觉得云染若是拿到花王的金冠,不是什么好事。
云染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身后有人紧走几步赶上前面的几个人,狂野张扬的声音响起来:“云染。”
几个人停住脚步,回望过来,看到西雪国的萧世子正一脸温情笑意的望着云染,那瞳眸之中刹那的惊艳,怎么也掩盖不了,痴痴的望着云染,心不自觉的柔软起来。
云染笑望向萧北野,明媚的和他打招呼:“好巧,没想到在这里碰上萧世子了。”
萧北野回神,几步走到云染的面前,他的眼神灼热如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毫不掩饰的对云染赞美道:“云染,今日你真美啊。”
身侧安乐公主等人看到萧北野痴狂的神情,以及听到他热切的话,不由得吃吃的笑起来,同时脸颊烧烫起来,这个男人太热情了,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看他对云染的喜爱,若是云染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蓝筱凌一挥手,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往山上走去,把空间让给了云染和萧北野。
云染自然知道身后的动静,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几个家伙,每回看到她和萧北野在一起,便这么神经兮兮的,其实她和萧北野真的没什么,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嫁给萧北野做西雪的世子妃,她只不过想查清楚萧北野是不是那个明君。
不过目前来看,萧北野此人还是不错的,但是因为时间太短,云染自觉还不是很了解这个人,虽然他表现出来的都是美好的一面,可是云染总觉得是人总会有阴暗的一面,尤其是萧北野这样手握重兵的男人,肯定更有自已残狠的一面,只是她到目前还没有看到,所以她不好发表任何的评论。
云染轻笑,眸光落到萧北野的身后,难得的没有看到燕贱人,没看到燕祁,云染心情舒爽不少。
“萧世子,我们一起上山吧。”
“好,云染,今日本世子会替你加油的,祝你拿到花王的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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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花王大赛 天地变色
云染和萧北野二人一路上山,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萧北野心情极好的伸手摘路边的花儿,顺手编制出花环来,他的手修长有力,完美如玉瓷,娇嫩的花儿在他的指间穿梭,很快编织好一顶花环,递到云染的面前。
“送给你的。”
云染微愣,她可是听说花朝节这天,心仪的两个人会送花环,接受了便是表示接受了这个男人,她和萧北野之间,可还没有到那情份上。
萧北野一眼看出了云染的为难,不由得爽朗的笑道:“云染,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只是看着挺好玩的,所以编了一个送给你,这个可没有任何的意思啊,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种东西吧。”
云染没动,总觉得接花环有点不太好的感觉,面前的萧北野眸色深邃,一脸无奈的说道:“云染,你记着,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逼你的,若是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强逼你做任何事的,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想得太多。”
萧北野说完抬手便想扔掉花环,云染赶紧的伸手:“拿来吧,好不容易编好的,扔掉可惜了。”
萧北野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扔了这么漂亮的花儿。”
云染接过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萧北野狂放愉悦的大笑两声:“云染,你知道吗?你今儿个人比花娇,这满山的群花都不及你一个。”
云染一身红色羽锻镶狐狸毛的披风,头上乌黑的墨发轻挽出松散逶迤髻,斜插着一枚白玉流苏钗,那白狐狸毛和头上的白玉钗辉映得她整张脸,精致而明艳,再加上举手投足的自信和慵懒,当真令群花失色,每一个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惊艳莫名,然后越看越觉得这女人实在是美,美得令人收不回视线。
萧北野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此刻也是真心赞美她的。
云染的美是多种矛盾体的混合,她的神情是慵懒的,大眼睛却闪着狡诰,周身上下却充满了自信,这样的她实在是令人心动。
萧北野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跳得比往常厉害了,所以很多话都是下意识出口的。
云染听了萧北野的话,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女人没有不喜欢人赞美的。
“萧世子的嘴巴这么甜,想必哄了很多女人高兴吧,不知道萧世子哄了多少女人进恭亲王府。”
云染玩笑的开口,身侧的萧北野一收狂野的笑意,神情认真的说道:“云染,本世子从来没有赞美过别的女人,你相信吗?”
云染错愕,停住身子望着萧北野,只见这家伙狂野的五官上拢着认真,瞳眸闪着少见的真挚,他望着云染,不等云染开口,又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一个人一生之中只能爱一个人,爱了就要给她最好的,没必要给她添阻,所以我一直在等我命中注定的那样一个人,为了不给她添阻,让她难受,所以我拒绝了很多女人,因为她们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没有必要让她们难受,让我爱的那个人难受。”
山道间,轻风吹过,男子明朗的话,仿似一道魔音,云染怔愣住了,抬头望着他。
萧北野的眼神狂热而热切:“我想我遇到了那个我喜欢的人了。”
云染心里不小的震憾,萧北野身为西雪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当真是少见,这个世道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可真是奇男子,如果自已有一日喜欢上他,她绝对会嫁给这样的男人的。
云染正想说话,山道后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跑上来,远远的招呼着。
“云染,云染,等等我们,一起一起啊。”
云染抬眸望去,只见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个人赶了过来,两个人正好打断了云染和萧北野之间的话,云染倒没什么,身后的萧北野眼神一瞬间的懊恼,没想到竟碰上两个搅局的家伙。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赶了过来,一眼看到云染手中的花环,不由得错愕住了,尤其是秦煜城,心里特别的痛苦,云染喜欢萧北野,这个认知令得他的头脑嗡的一声响,好久回不过神来。
唐子骞的性格一向洒脱不羁,心直口快,所以看到云染拿着的花环,忍不住一脸受惊的开口。
“云染,你怎么能要萧世子的花环呢,这可是?”
他话没说完,云染瞪了他一眼:“嚷嚷什么啊,这只是萧世子编了给我玩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些名堂,所以别想太多了。”
唐子骞一听,飞快的伸手抢了云染手中的花环:“既如此,你别拿着了,省得别人看见误会,还是我给你拿着吧。”
唐子骞的动作,云染没有生气,倒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拿着这花环确实不怎么合适,虽然萧北野说了没那种意思,但是大宣看到的人怎么想呢,这是无端给自已招惹麻烦了。
现在唐子骞抢去了,倒是省了她的所有麻烦。
云染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觉得唐子骞的心地也是挺细的,并不是一无是处。
秦煜城听了云染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云染身边有的是出色的人,也许她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但是他的一颗心,真的全系在云染的身上。
相较于这两个人,萧北野的心情十分的不畅,本来是绝佳表白的好机会,没想到被这两货给闹了,他好不容易甩掉了燕祁那个混蛋,现在又来了这么两个,他还真是够霉的,不过他喜欢云染,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唐子骞扬着手里的花环,皮笑肉不笑的望向萧北野。
“萧世子不会介意吧。”
萧北野张扬的笑:“不介意,本来这花环就没有什么意义,是你们想多了。”
“那就好,我是生怕萧世子介意,心里不舒服,那就是本公子的错了。”
唐子骞虽然不想娶云染,但是却真心当云染是朋友,所以他不喜欢云染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萧北野乃是西雪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虽然眼面前看他十分的好,可是这也许是他的冰山一角,他究竟藏着什么样的野心谁也不知道,若是他想勾引云染,把云王府陷进水深火热之中呢,若是云染喜欢萧北野,皇上肯定不同意把云染嫁进西雪去,那么到时候,云王府肯定要倒霉。
唐子骞可不希望云王府出什么事,云王府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不希望云王府出事。
接下来的上山路程,萧北野几乎插不上话,一直是唐子骞和云染在说话,这货讲起先前用五色流光画震慑住别人的事情,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说不出的开心。
云染有些无语,不过时不时的应和一声,一行人一路上山而去。
满亭山半山腰,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台,漫山遍野的花儿迎风招摇,花林间,不时的响起嬉笑声,真是好不热闹。
唐子骞把云染领到比赛场地,只见半山腰建筑着一处雕梁画栋的宫殿,长廊玉柱,石阶林立,四周群花灿烂,那宫殿好似隐在群花之中的瑶池仙阙一般美丽,宫殿门前立起高两米的白玉高台,这里正是每年花王大赛比赛的地方,有名香烛台,之所以起名香烛台,乃是因为宫殿里长年供奉着香火,所供的竟然是百花仙子,所以先祖皇帝赐此宫殿香烛台。
香烛台每年只在花朝节这一日开放,所以这一日整个梁城的人都出动了一般,十分的热闹,不过朝廷为防人多发生什么踩蹋或者山崩的事件,所以上山的人数是有限定的,守山的兵将看看人数差不多了,后赶来的人是上不了满亭山的。
此时香烛台前,不少人围在高台边,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得热闹,今年花王大赛较之往年更热闹。
往年皇上不出来,只派几名朝中的大臣主持这里的事宜,但今年皇上将亲临现场,这让不少人激动,尤其是百姓,平常可是没机会看到皇帝的,这会子能看到皇帝,自然激动。
再一个今年三国使臣齐聚大宣,这三国竟然也都拿出了大笔的彩头,使得今年的花王奖励已累积到了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的白银啊,众人光是想到,便热血沸腾了。
此时各家的大员千金,都使足了劲的准备上台比试一番,个个都信心十足的想拿到花王的金冠。
云染等人一出现,便被人发现了,不少人张望过来,看到云染时,个个呆愣住了,待到反应过来,男人一脸的倾慕,长平郡主真是长得好美丽啊,虽然今日场合盛大,美女很多,但她的光芒谁也掩盖不了。
听说长平郡主乃是才女,今日花王大赛,长平郡主会不会夺冠呢。
不少人眼睛亮了起来,越发的期待起即将到来的花王大赛。
女子看到这样出色的云染,个个心生嫉妒,她们先前高涨的气焰一下子消弱了不少。
云染并没有理会别人,而是和身侧的萧北野说着话,因为萧北野一出现,大宣不少朝中官员都过来和他说话,云染温声说道:“萧世子,你自去忙吧。”
萧北野点头,微笑温情而语:“嗯,待会儿我会给你加油的。”
“谢谢,”云染点了一下头,萧北野被人簇拥着离开了,不过临离去时望了一眼唐子骞,那眼神锐利如刀锋,唐子骞自然看到了,不过懒得理会这家伙,而是掉头急切的望着云染:“你不会真的喜欢这家伙吧,你疯了吧?你忘了他是西雪的人了,这家伙可不是简单的人,你别被他的表像给迷惑了。”
云染有些无语,望着唐子骞,咧开了一嘴的白牙。
“唐子骞,你认为我是那么好迷惑的吗?”
云染云淡风轻的开口,睨着唐子骞,唐子骞立马想到自已在这女人身上吃过的亏,如若说他了解这些,云染又如何会不了解呢。
唐子骞哈哈笑了起来:“我想多了,相信你一定知道怎么做,对了,我先祝你夺得今年的花王金冠,若是你真的拿到花王金冠,一定要记得请我吃饭,另外?”
唐子骞一脸哥俩好的凑近前说道:“把你制的那五色流光画的墨汁再送些给我。”
云染直接的翻白眼:“给你那么些你都用了吗?”
唐子骞摸了摸头:“实在是他们缠着我,让我表演了一次又一次。”
“没有,”云染没好气的说道,那墨汁可是她精心配制的,不是想要就有的,这家伙竟然这么不知道珍惜。
“好云染,给我些吧,下次我珍惜着些用,”唐子骞伸手晃着云染的手臂,摇得她头晕,受不了的说道:“好了,别摇了,回头我给你制些吧,。”
“还是云染最好,”唐子骞眉飞色舞的开口。不远处的人看得抽气,唐大人在长平郡主面前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他这是喜欢长平郡主呢,还是不喜欢啊?还有西雪的萧世子似乎也很喜欢长平郡主,那长平郡主最后究竟要嫁给谁呢?
一时间嘀咕声再起,唐子骞已经安份得多了,他不敢把云染惹毛了,惹毛了这女人可不是好事。
两个人身后的秦煜城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桃花眸一直看着云染。
待到唐子骞闹完了,他飞快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染,痛苦的开口:“云染,为什么?”
云染抬眸望了秦煜城一眼,看到了这男人的痛苦和纠结,不过她不会心疼,因为她不喜欢他。
“对不起,没有为什么,你不要一直纠结这种事了。”
云染说完,望向唐子骞:“还不把他带走啊,我要一个人走一走。”
“好,”唐子骞二话不说的拽了秦煜城就走,秦煜城如何同意,挣扎了一下大叫:“唐子骞放开我。”
唐子骞不理会他,依旧拽着秦煜城,云染说过不喜欢他了,就不会喜欢他的,他何必苦苦纠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秦煜城可没有他这样的心思,本来他想问云染,为什么不喜欢他,为什么?是别人比他厉害比他更俊吗?是因为这样吗?
秦煜城咬牙,心里怒火正狂炽,不想唐子骞还拽着他,秦煜城一怒挥拳对着身后的唐子骞打了一拳,唐子骞没设防,一下子被他给打中了,唐子骞也火了,抬手一拳打过去,结果昔日的两个好友反目成仇,直接的动起手来。
四周不少人惊呼起来,小声的嘀咕着为什么会这样,有好事者猜测这两个人都喜欢长平郡主,所以为长平郡主打了起来。
众人再去看长平郡主,却发现这女人走了,理也不理身后打起来的两个人。
不少人心疼起唐子骞和秦煜城来,直说云染心狠。
不过云染没理会任何人,一个人漫步在花林中,主持此次花王大赛的皇上还没有到,所以比赛不可能这么早开始,她先逛逛再说,同时整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她可没忘了自已身上重要的事,替师傅找到那个天下有道明君,目前为止她排除掉了大宣的三个人,只剩下东炎姬擎天,南璃的秦文瀚,还有西雪的萧北野,这三个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她还真不好拿定主意,虽然萧北野对她一直很好,但她不会因为个人的好,便认定这位萧世子乃是天下明君。
同样的她也不会因为姬太子对她不好,就认定这个男人不合格,还有那南璃的小明王,一直内敛沉稳,与世无争的样子,但真实的面貌真的是这样吗?
总之现在她感觉这三人都不同凡响,不愧是师傅提到的三个人,个个都深藏不露。
云染正想得入神,忽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飞快的掉头望过去。
今日花王大赛,人太多,所以危险相对也多,她要小心。
只是她并不担心,暗处有龙一一直保护着她,没人可以轻易伤她。、
云染回首看到奔跑过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宁景,看到宁景她的心情舒展开来,虽然宁景和她差不多大,但因为这家伙是她捡到的,再加上他头脑不好,所以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已多了一个孩子。
“宁景。”
“师傅,我总算找到你了。”
宁景开心的笑起来,他的面容精致,笑容清纯,一笑两酒窝,眼神明亮好似天上的星辰,这家伙是别人对他好,他对别人一百倍好的人,别看他脑子不好,可是却懂医,医术还不错,这三年再加上她的指导,现在的他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西雪的其他人呢?”
“我先前看到你,所以躲开他们,偷偷的溜过来找你,人家想你了。”
宁景嘟起嘴,伸手便拽了云染的衣服:“师傅,人家想跟你住一起,我不想和那些人住一起。”
云染挑眉想了一下,她还真有些不放心,宁景和西雪的这些家伙待在一起,因为宁景实在是太单纯了,若是被他们利用怎么办?
“行,回头我想个办法让你住进云王府。”
“好哎,师傅,你最好了,小景景最喜欢你了,你是小景景最喜欢的人了。”
宁景在花丛中欢呼,云染微笑而立,忍不住摇头,她就不知道为何这小白花一心一意认定她,难道是因为她救了他的缘故。
想到救人,云染就想到了燕祁和姬擎天两个,救他们还不如救小白花呢,虽然脑子够好,可惜只不过是两只白眼狼罢了。
宁景因为高兴,话特别的多,叽叽喳喳的跟小麻雀似的:“师傅,他们说你要参加这个花王大赛,是真的吗?”
云染点头,宁景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师傅,若是有人敢和你抢第一,小景景就把她们全都打下台,让师傅拿第一。”
云染抽了抽嘴角,这货真敢想啊,正想调笑小白花两句。
不想暗处有杀气弥漫开来,云染脸色陡的一变,朝着宁景嘘了一声,宁景安静了下来,睁着水眸的大眼睛细听,他的武功不错,一听就听出不远处有人在杀人,飞快的小声嘀咕:“师傅,有人在杀人,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嗯,去看看。”
云染沉稳的点头,领着宁景飞快的往前面走去,很快看到前面不远的山林中,有不少黑衣人围斗几个人,宁景一看心急了,飞快的开口:“师傅,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虽然黑衣杀手人数不少,但是宁景并不害怕,他使毒的本事可是很高的,才不担心这些黑衣人。
云染正想点头,随之看到了几个被黑衣刺客围斗在一起的人,不由得脸色微微的变了。
因为那被人围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东炎的姬太子,一看到是姬擎天,云染可就没有救人的打算了,她救了姬擎天一次,可不打算再救他第二次。
云染眼看着宁景要冲了出去,赶紧的阻止住宁景:“不要救了,这种白眼狼救一次已经对得起他了,我们走。”
两个人闪身要退,不过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早被前面的黑衣杀手发现了,为首的人沉声的命令:“快,那边有人,杀,别留下活口,以免他们带人过来。”
此人话一落,几名黑衣人闪身直奔云染和宁景身前,眨眼包围住了云染和宁景。
云染扬眉轻笑,望向几个黑衣杀手:“你们杀你们的,我们保证不多嘴,也不叫人过来救他们,他这种白眼狼救一次就已经够了,我绝不会再救第二次的。”
云染的声音略有些高,正好让不远处的姬擎天听到,姬擎天眉一蹙,周身煞气浓烈,同时眼神凌厉阴骜,不过心里一闪而过的疑惑,这长平郡主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这种白眼狼,什么叫救他一次绝不会救第二次,她何时救过他。
不过姬擎天没空多想,再次的出手和身侧的几名杀手打了起来,没想到自已的皇弟手中竟然有这么多厉害的高手,不过他等的就是这种机会。
姬擎天眼神一凛,飞快的望向身侧的手下,手下得令,手指一弹,一枚信号弹弹了出去,哧的一声响。
黑衣杀手一看,脸色变了,为首的人飞快的命令:“快,杀掉他,他有救兵。”
这边云染身侧的几个黑衣杀手,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而放过他们,几个人手持长剑杀了过来,云染一看脸色变了,宁景早如狼般的扑了过去,手中的软剑如一条出水的游龙一般直奔黑衣杀手的脖颈而去,眨眼缠上了黑衣杀手的脖子,噗的一声,血花飞溅,一人当场毙命,其他人不由得脸色变了,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很厉害。
云染唤了暗处的龙一出现,龙一身手十分的厉害,内力凝出强大的波动,旋风似的袭卷上黑衣人,碰碰碰的内力爆开来,几个人的身子弹飞了出去,宁景一看不由得整个人兴奋起来,手中软剑紧随而上,缠上了几个人的脖子,眨眼间又有两三人毙命,剩余的两个人不由得脸色大变,飞快的相视一眼,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赶紧的退了回去。
姬擎天那边,姬擎天布置的手下已经闪身出来了,团团的包围住了黑衣杀手,眨眼间数个黑衣杀手被杀。
姬擎天身形一退,爆退开来,身子一荡飘然而来,直往云染的身前袭来,龙一脸色陡变,一抬手一道强大的劲力迎了上去,碰的一声内劲爆开,花草毁掉了一大片,两个人同时的退后一步,这一次龙一稍差了姬擎天一点,云染望上姬擎天,冷哼:“姬太子这是干什么,打算杀人灭口吗?”
姬擎天退后一步,收手凌厉的望向云染:“本宫只是想问长平郡主一件事?你何时救过我。”
云染望天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来晃了晃:“你说我何时救的你?这是我从你身上取的诊金,若不是我,一般人恐怕救不了你吧,你不但被人打伤了,还中了剧毒,你知道你所中的是何毒吗?十大剧毒之中的蛇引子。”
云染说完停了一下,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相信你现在应该在阎王爷那里喝茶,本郡主真是多事啊,竟然救了一只白眼狼,先前说什么本郡主的流光画难登大雅之堂,喔,对了还说让你情绪不好了,你现在倒是有机会表现你的情绪了,若你是死人一个,何来的情绪。”
云染说完心里恼火至极,看也不看不远处的姬擎天,身形一转,吩咐龙一和宁景离开,龙一和宁景二人同时瞪了姬擎天一眼,尤其是龙一冷哼:“白眼狼,还是爷把你提上我家郡主的马车呢,早知道爷一掌毙了你,让你欺负我家郡主,啍,鄙视你。”
龙一鼻孔朝天的鄙视了一回,眼光瞄到姬擎天脸色瞬间龟裂难看,还透着一份惨白,龙一不由得得意,看来龙爷的骂人功力见长啊,真是太爽了。
云染一行人离开,身后的姬擎天却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晃了起来,先前他和黑衣人打斗都没有受到这样的重创,此刻只觉得整个人坠落在寒冷的冰窖之中,他姬擎天自认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之人,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这样认错救命恩人的事情,难怪先前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记得自已受伤之前,感觉自已中毒了,可是醒来后,赵清妍一直没有提到他中毒的事情,只说他受伤了,她救了他,并没有提到中毒的事情,他还以为自已想错了。
如若他是长平郡主所救,那么他醒过来的时候怎么恰好在赵府赵清妍的闺房之中呢?
姬擎天的周身笼罩着嗜血的杀气,仿似从地狱之下冒出来的修罗,身后的密林中,手下已经尽数把黑衣杀手给杀掉了,一个不剩,两名手下亲信虞宗和邓明闪身奔了过来,看到主子脸色冷酷得骇人,手指紧握起来,青筋暴突出来。
虞宗忍不住担心的开口:“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是长平郡主惹你的吗?”
虞宗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如若真是这样,他不介意杀掉长平郡主。
姬擎天周身浓烈的煞气隐退了不少,缓缓的开口:“我知道是谁泄露我受伤的消息的。”
邓明猜测出来:“是长平郡主。”
姬擎天点头:“没错,是她。”
因为她很火大,自已好心救了他,而他竟然当众鄙视她,还找她的碴子,所以她在报复他。
虞宗和邓明二人一听,脸色遍布冷霜:“没想到竟然是长平郡主,她竟胆敢泄露我们殿下受伤的事情,殿下,属下立刻派人杀了这女人。”
虞宗话一响,便被姬擎天抬手一巴掌给扇了下去,虞宗愣住了,主子很少打他们的。
姬擎天脸色难看的冷哼:“混帐,你知道她是谁?她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正因为她救了本宫,所以才知道本宫受伤的消息,原来本宫先前不但受了伤,还中了十大剧毒之一的蛇引子,皇弟真是好狠的手段啊。”
虞宗和邓明听了自家主子的话,两个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主子这怎么会,不是说赵小姐救了主子吗?不会是长平郡主骗主子的吧。”
“她像骗人的人吗?而且她手上有本宫的玉佩。”
这下虞宗和邓明二人也说不了话了,长平郡主救了主子,主子竟然还一直针对她,难怪人家生气,把主子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过长平郡主还真是厉害,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又聪明,若是再加上医术高超的话,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呢。
“那现在怎么办?”
“查清楚本宫为什么会在赵府?”姬擎天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赵清妍若是真的别有用心,姬擎天冷笑两声,命虞宗和邓明两个人:“你们去把赵清妍的贴身丫鬟带出来悄悄的审问,查清楚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知道了。”
云染领着宁景两个人一路往别处走去,宁景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小心的开口:“师傅,你不生气,你看小景景,小景景给你扮鬼脸了。”
这家伙说着真的扮起了鬼脸来逗云染笑,看到宁景,云染的心情好起来,至少不是每个她救的人都是白眼狼的。
“宁景,还是你最好,他们啊连你一个角都比不上。”
“师傅开心小景景就开心,”师徒二人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往回走,时间差不多了,花王大赛要开始了。
两个人刚拐了个弯,忽地听到前面有轻轻的抽泣声,云染停住脚步,往右拐了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花木之间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安乐公主,一个竟然是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唐子骞的脸上有着不耐烦,而安乐公主正低垂着头轻声的哭泣着,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鲜花编织的花环。
很显然的这花环是安乐公主编织的,她是想把这花环送给唐子骞吧,可惜唐子骞似乎不想要,直接拒绝了安乐公主。
不远处的云染错愕,她没想到安乐喜欢的人竟然是唐子骞这个家伙,而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拒绝安乐公主啊,听说唐子骞这人喜欢温柔明媚的女子,安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他为什么不接受呢,云染想起了定王楚逸霖的话,唐子骞有喜欢的女子,他喜欢的是谁啊?
云染十分好奇唐子骞喜欢的人。
身侧的宁景看到不远处的画面,似乎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想说话,云染赶紧的捂他的嘴巴,往后退。
安乐喜欢唐子骞被拒绝,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若是自已和宁景出去,她一定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的,所以她们还是不要惊动她们为好。
云染拽着宁景退出来,远远的还听到唐子骞无情的话响起来:“安乐,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对不起,请你收回你的心意吧。”
云染忍不住骂唐子骞这个混球,安乐多好的一个人啊,他竟然不喜欢,真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难道比安乐还好吗?
云染身边的宁景,忍不住嘟嚷:“师傅,你为什么捂人家的嘴巴。”
“你出去公主会难为情的,所以我们要假装不知道,而且这件事你别说出去,否则师傅不喜欢你了。”
云染说完宁景立刻点头,不敢疑惑:“好,小景景知道了。”
云染又想起一件事,叮咛小白花:“不是说了叫我云姐姐吗?你一直叫师傅,让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可是,人家喜欢叫师傅。”宁景不满的嘟嚷,接受到云染幽冷的眼神,赶紧的举手讨饶:“知道了,以后叫云姐姐,云姐姐好,云姐姐你真好,云姐姐真漂亮。”
宁景的话一落,暗处有一道噗笑声响起来,几道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人高华若端,如云中月一般的优雅,眉目温融的望着云染和宁景,云染面色一沉,心中暗叫不好,这燕贱人不会听到她和宁景的对话吧,不过看他神色如常,应该没听到,若是听到肯定会拿话阻她。
云染和宁景两个人走过去,看到燕祁身边还跟着一个面色僵硬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京兆府邸宋大人的千金宋晴儿,宋晴儿看到云染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飞快的走过来:“见过长平郡主。”
“嗯,你起来。”云染伸手扶起宋晴儿,笑望向她:“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是的,我今日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怕我今天不能参加花王大赛了。”
宋晴儿总觉得自已若是参加花王大赛,肯定要出事,所以她先前吃了一些东西,吃坏了肚子,此刻正难受,本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参加花王大赛了,没想到燕祁却让他的手下给她服了药,他是摆明了想让她参加的,燕祁越是这样,宋晴儿越是担心,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燕郡王为什么一再的要她参赛啊。
“不舒服就不参加吧。”
云染倒是不以为意,一侧的燕祁眸色微暗,视线从云染的身上收回来,今日云染当真是令人惊艳,饶是他这样的人也觉得惊艳,主要是这女人的美不同于别的女人那种刻意的矫柔作态,她的美是浑然天成的自信慵懒,随性而发。
燕郡王燕祁俊美的面容上,笑意明璨,望向宋晴儿,温润的开口:“宋小姐真的很严重吗?要不要本郡王传御医过来,香烛台那边可是有御医在的。”
宋晴儿一惊,若是召了御医就太惊动人了,而且她现在又没什么事:“没事,不需劳动御医了。”
“那你确定能支持?”燕祁光华如玉的笑中生生的溢出一些寒凛出来,宋晴儿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手脚发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能支持,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云染并不知道燕祁和宋晴儿之间的波动,听了宋晴儿的话,温和的说道:“你若是不能参加就不要参加,让燕郡王和皇上说一声,退出这花王大赛就是了,明年再参加也是一样的。”
燕祁抬眉,风霁月色染在眉底,他笑意明媚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认为这样妥当吗?三国使臣齐聚我大宣香烛台,皇上下旨大办,赐旨三品以上的大员千金皆参加此次的花王大赛,现在本郡王去请旨说宋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参加花王大赛,本郡王倒是无所谓,只是宋小姐也无所谓吗?”
燕祁声音如珠玉一般的温润柔软,闻者心喜,可是这一字一句的话却如刀锋一般的锋利,宋晴儿早在这样的话里变了脸色,这样的盛典,若是燕祁去和皇帝说,她身子不舒服,没办法参加花王大赛,燕祁没什么,皇帝只怕也把她的父亲记住了,以后宋家还有得了好吗?
宋晴儿赶紧的开口:“我没事了,一点事也没有,郡主不必担心了。”
云染望了一眼宋晴儿,又望向燕祁,淡淡的笑道:“喔,原来这大宣也有燕郡王办不了的事情啊,我还以为燕郡王办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的呢。”
“长平郡主这是想害得本郡王无地自容吗?本郡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岂能在天子脚下的土地上随心所欲。”
“呵呵,原来你这人也不是一无优点,其实还是有优点的,很有自知之明,”
云染冷讽,两个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一路说着话往山下走去,云染身后的宁景直拿眼睛剜燕祁,不过没有云染发话,他不敢乱说话,至于宋晴儿只是羡慕的打量着云染,长平郡主气势好强啊,气场强大,一点也不输于燕郡王,她看到燕郡王就发怵,可是长平郡主不但不怕他,反而比燕郡王还厉害,有时候燕郡王还要吃吃瘪,这样的女子真是天下的奇女子,宋晴儿心里赞叹。
不远处香烛台的方向,响起了热切的欢呼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一连串长长的声音响起来,燕祁望了云染一眼,沉稳的开口:“走吧,花王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香烛台前,人山人海,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一道明黄的身影站立在黑压压的人群之中,满意的望着四周的所有人,除了三国的使臣半福身参拜,大宣的朝臣以及百姓,皆一跪倒底,大礼参拜。
“起来吧,今天朕前来主持花王大赛,希望今日天庇大宣,花王诞生。”
所有人起身,户部尚书等朝中的重臣皆上前侍驾,燕祁和云染等人正好赶过来,燕祁不再理会宋晴儿和云染,上前到皇帝身前,陪着楚逸祺一起进香烛台的大殿去向百花仙子进香,以求百花仙子庇佑大宣,同时诞生出花王来。
皇帝随身而来的兵将,分列在庙宇殿堂四周,任何人不准随便接近大殿,文武百官分列在大殿外面,殿内只留皇帝的几名近臣侍候着上香。
香烛台前,很多人坐了下来,前面有不少的位置,只有够身份的人才有位置坐下来,。
云染刚站定,便看到有人唤她,她飞快的望了一眼,看到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在招手,云染吩咐了宁景赶紧的到西雪的使臣中,她和宋晴儿往前面走去,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给她留了位置,两个人坐了下来,丫鬟枇杷和荔枝二人竟然也过来了,荔枝手上竟然难得的拿了一个花环,此时的她一脸的笑,显得十分的娇羞,云染倒是错愕了一下,随之极有兴趣的问道:“荔枝,这是谁送给你的啊。”
枇杷飞快的开口:“郡主,是赵虎送给荔枝姐姐的。”
荔枝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瞪了枇杷一眼,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云染睨了荔枝一眼,发现这丫头满脸娇羞,似乎对赵虎也有点意思,云染抿唇笑,羞得荔枝整张脸都红了,不依的跺脚:“不理你们了。”
香烛台的大殿里面,新皇上了香许了愿,礼部尚书请皇上登上高台,准备开始花王大赛。
皇帝的一侧依次是三国的东炎太子,南璃小明王,西雪的萧世子,另外一侧则是大宣朝中的重臣,锦亲王爷,定王,云王爷,奉国公府的老国公,燕王府的燕郡王,逍遥王爷,赵丞相等人。
今日花王大赛共分为四个环节,琴棋书画四样,每一次同时登台的有四名佳丽,登台的四位佳丽,轮流表演,第一名表演完了,第二名立刻接上第一名的表演,第三名接第二名,这样一直到第四名结束,方休息一会儿,再有下一轮的四名佳丽登台,琴棋书画四样,每一样都评选出一名选手出来,这些评选由台下的人决定,谁的呼声最高,谁就会成为每一个环节中的第一名,最后从琴棋书画中选出四名最好的选手,再进行最后的角逐,决定花王大赛的第一名,当然这仅仅是大赛第一名,并不是花王。
花王必须天现异像,方能成为花王,。
例如前年的江袭月,去年的赵清妍,她们都成功的夺得了花王大赛的第一名,但是却没有能够成为花王。
高台上所有人都按位置坐好了,皇帝一声令下,花王大赛正式开始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手捧花名册走了出来,开始念上面的名字,第一轮是画画。
虽然琴棋书画中的琴在前面,但因为弹琴的时间较长,所以每年这四样,琴其实是排在最后面的。
台上大太监许安读了四个名字,立刻有四位佳丽登台表演,台下安静起来,不时的有人小声的嘀咕着。
台下,云染所坐的地方,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关心的问云染:“云染,这一次你选什么,画画吗?”
云染摇头:“不是,弹琴。”
蓝筱凌和夏雪颖挑眉,她们还以为云染会画画呢,没想到却是弹琴,看来云染的琴指造诣颇深。
云染关心的问蓝筱凌和夏雪颖:“你们两个人比什么?”
蓝筱凌举手抢先说道:“我是比书法,这个是我最擅长的。”
夏雪颖接口:“我是下棋,棋是我最拿手的。”
“那祝你们旗开得胜,”云染笑着祝贺,她的眸光落到一侧的安乐公主身上,发现安乐公主心情十分的低落,眼睛微微的红,根本就没有看台上的表演,云染有些想不透,这样娴静美好的安乐唐子骞怎么就不喜欢呢,他不是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吗,安乐不但温婉柔和,还出身于皇室,要人有人,要貌有貌,真正的白富美啊。
云染凑到安乐身前:“安乐,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安乐公主一惊,抬首扯出一抹笑来:“没事,我就是有些厌烦这些比赛了,每年都看,还不是一个样。”
“你有心事吗?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帮助你。”
云染小声的说道,安乐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苦,她喜欢唐子骞,可是皇兄的意思是让长平嫁给唐子骞,她若是告诉长平不是破坏她和唐子骞吗,所以她不能说。
安乐咬了一下唇:“我没事,长平,对了,你今日要参赛的是什么?”
“琴。”
安乐公主一愣,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你怎么选琴了,那江袭月可就是前年花王大赛的第一名,她的拿手才艺就是弹琴啊,你怎么不挑选你擅长的画画呢。”
云染笑起来,自信溢于瞳底:“你怎么知道我的拿手才艺是画画呢,事实上我弹的琴比我画画的水平要高得多。”
她所画的五色流光画,只不过是奇在新颖上罢了,谈不上画技和功法,弹琴才是她最拿手的。
安乐郡主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的惊讶,倒是忘了心中的伤心了,惊奇无比的望着云染:“长平,此番回京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才貌双全,心思敏捷,这样的你,燕郡王竟然退了婚,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
安乐公主飞快的抬眸望向了高台正中的燕祁,风华潋滟,温润如玉,此时懒懒的歪靠在椅子听着身侧的人说着话,不时的点一下头,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姿态,偏生出万千风情。
他是否后悔当日退了长平的婚事,安乐忽地一笑,她有一种感觉,燕祁会后悔的,想到仙人玉姿的燕郡王竟然也有后悔的时候,安乐悲伤的心情忽然就不那么悲伤了,原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苦。
云染听了安乐的话,无语的笑了一下,燕贱人会后悔吗?恐怕不会,不过不管他后悔不后悔,她的人生轨迹是不可能再和燕贱人有交集的。
高台上四个佳丽已经完成了所作的画,台上有太监把四幅作品展示出来,不少人在下面指指点点的评论着,后面一些看不到的人,惦着脚儿的拼命看。
很快又有第二批作画的人上台开始比试了。
云染对于画画的这一轮没有什么感觉,抬首四处打量,忽地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明慧郡主,明慧郡主身侧是江袭月和梅若晗,除了这几个还有别家的几位千金小姐。
几个人走到云染所坐的地方,明慧郡主一脸笑的望向云染:“长平郡主,听说你今日没有选画画,而是选择了弹琴是吗?”
云染温柔的点头:“是的,不知道明慧郡主有什么指教。”
“我只想来告诉你一声,你死定了,这可是袭月的拿手才艺,她是前年花王大赛第一名,你以为你能越过她去,”
明慧郡主辛灾乐祸的笑着,云染淡淡的说道:“明慧郡主也说了,她是前年的花王大赛第一名,不是今年的,而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花王大赛第一名,而是花王。”
云染懒洋洋的说道,她话一落,明慧郡主和江袭月还有梅若晗等人直接的被震住了,明慧郡主反应过来,指着云染道:“你也敢说花王,你竟然想角逐花王,若是你能拿到今年的花王,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云染睁着一双明媚温柔的眼睛:“明慧郡主确定说到做到吗?不会像江小姐一样输不起吧。”
“你?”江袭月眼睛绿了,蓝筱凌立刻接口:“没错,明慧郡主你确定要赌吗,我们可都是证人,你确定你做得到吗?别学某人一样,敢做不敢当,最后服毒躲避。”
“蓝筱凌,你?”江袭月尖叫,四周有人望过来,蓝筱凌一脸好心的轻嘘了一声:“别叫,惊动别人可就不大好了。江小姐,我又没有说错,你可是欠着我的呢,要不要当场兑现了。”
江袭月咬牙,最后不吭声了,明慧郡主却肆狂张扬的笑起来:“云染,我凤珺瑶可是言出必行的人,你若是拿到今年的花王,我就在这高台上给你磕三个响头,若是你拿不到,你给我磕三个响头。”
云染望向明慧郡主,无语的提醒这女人:“是你说我拿到花王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没有和你打赌,没有打赌,我拿不到花王为什么要给你磕三个响头,或者说明慧郡主怕我真的拿到花王,那就罢了,快走吧。”
明慧郡主脸绿了,咬牙:“好,本郡主就等着你拿到花王,若是你能拿到花王,本郡主当众给你磕三个头。”
凤珺瑶气恨恨的说道,不是她太自信,实在是这花王多少年都没有了,云染虽然长得出色,才艺又很高,最近更是被人称为大宣的才女,可她以为这样可以拿到花王,她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云染含笑低语:“好,希望明慧郡主说到做到。”
这里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四周时不时的有人望向这边,高台上面的人已经看到了,有太监过来。
“见过安乐公主,明慧郡主,长平郡主。”
安乐公主示意太监起身,望向他:“怎么了?”
“皇上让明慧郡主回自个的地方,不要影响到他人。”
小太监话一落,明慧郡主飞快的望向上首的位置,果然看到皇帝的眉蹙了起来,明慧郡主立刻安份了很多,转身领着人往自已的位置走去。
高台上,已经开始展示第三轮佳丽的作品了,台下一片议论之声,不时的指指点点的,下首有人大叫起来:“蝶恋花是佳作。”
“没错,户部尚书阮梦蝶的蝶恋花最好,”
下首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户部尚书阮家的小姐阮梦蝶所绘一幅蝶恋花最好。
最后所有人一致认定了阮梦蝶为画画组第一名的佳丽。
阮梦蝶,云染想起来这个女人正是云王妃阮心兰的侄女儿,没想到阮家竟然还生出一个如此有才情的女儿家,品貌生得也好,看来阮家是下了血本了,这个阮梦蝶,阮家可是重金打造的,这个女人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为人极为低调。
画画组结束,第二轮的书法组开始了,这一组因为蓝筱凌参赛了,所以云染格外的关注,一直全程观看着,这一组同样有十五位佳丽参赛,蓝筱凌在第三组,最后一个。
书法比试和绘画组一般,分外的激烈,这些上三品大员的千金,每一个都是家族重金打造的,个个精通琴棋书画,台上每一次展示出来的作品,都是精品,所以比的就是个人气。
书法组的比试和画画组一般,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没想到蓝筱凌竟然成了绘画组的第一名。
这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蓝筱凌自已也没有想到,她十分的高兴,抱着云染喜悦的说道。
“云染,没想到我能拿到书法组的第一,虽然知道后面角逐花王大赛第一名不太可能,但好歹拿到了书法组的第一名,这样没人敢说我是草包了。”
蓝筱凌越想越高兴,笑个不停。
云染望向身侧的安乐公主:“完蛋了,这女人傻了。”
一句话逗得几个人全笑了起来,相较于别的地方,这里分外的热闹。
第三轮是棋艺比试,这一轮的赛程将会比较长,因为棋艺厮杀,相对要长一些。
台上在下棋,里面的皇帝和身侧的姬太子,萧北野,秦文瀚等人说起话来。
东炎姬太子深邃的眸光一直落到下首云染的位置,他眸光暗潮涌动,心绪难平,现在他还没有确定云染就是那个救他的人,如若她真是救他的人,那他对她所做的,岂不是?
姬擎天周身涌出寒气,眸光从云染身上移到了不远处的赵清妍身上,赵清妍此时正唇角擒笑,双眸温柔的望着姬擎天,正好看到姬擎天望过来,她的笑更温柔更甜美,可是没有接受到以往的温柔,却仿似望进了一座冰窖,瞬间冻结了她整个人,连她的心脏都冻得发颤,赵清妍心慌了,怎么会。姬太子怎么会用这么冷的眼光望着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赵清妍心慌慌的,一时间头晕晕的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台上众人在下棋,台下的人不时的小声议论着。
今年的花王金冠恐怕又没有着落了,因为到现在天地一点异像都没有,所以今年的花王同样的没有诞生,真是可惜了那百万的奖励。
第三轮的下棋比赛足足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天已经过了中午了,上首皇帝和三国使臣以及朝中的大臣,皆吃了一些点心瓜果,下面的人也各自吃了一些从各家带出来的东西,下棋比赛在这样的持续中终于分出了胜负,第一名乃是内阁学士薛大人的女儿薛渝。
最后一轮比赛弹琴,同样的这一轮还有跳舞这一项,共有十个弹琴的佳丽,五个跳舞的佳丽。
江袭月,梅若晗,宋晴儿,云染都在这最后一轮比赛中,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别的六个佳丽。
跳舞的五个人中,赵清妍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去年的她凭记着一支舞蹈,拿到了花王大赛第一名。
但是今日的赵清妍明显的不在状态,她总是想起姬擎天的那一眼,那一眼仿似十八层地狱的冰封之源,冻得她再不敢看这男人一眼,直到现在她的手脚依旧冷如冰,脑子里一团遭,为什么,姬太子为什么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她,难道是他发现她的秘密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赵清妍在这样纠结而又痛苦的心情中上台表演,她的精神一直投入不进去,所以舞蹈发挥不出原来精准的水平,台下的众人由最初的期望到后来的连连失望,人人摇头,赵清妍回过神来,已经改不过来了,最后只能将错就错,等到她下台后,台下一片惋惜声。
梅若晗等人则是关心的询问,赵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跳得这样失水准呢。
赵清妍只觉得整个人虚脱了一般,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虚弱的坐在位置上。
五名跳舞的佳丽很快跳完了舞,四周不时的响起鼓掌声,惊叹声,还有可惜声,说什么的都有,看来今年的花王大赛又落空了,花王再次的失之交臂了,恐怕今年也没有花王了。
最后的高潮到了,花王大赛弹琴比赛开始了,第一组上台的竟然有梅若晗和宋晴儿两个人。
梅若晗倒是没有什么,她的琴艺虽然不错,但是和高手比起来还是差得多了,所以她平常心论之,反而坦然。
相较于梅若晗的坦然,宋晴儿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总觉得弹琴会露出什么,会让宋家陷入万劫不复,可是她又不能不弹,她开始都准备假装肚子疼了,可是却被燕祁阻止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轮到宋晴儿弹琴的时候,高台里面的位置上,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盯着宋晴儿。
脑海中,那个迷雾蒙蒙的早晨,坐在朱红木排上的粉衣女子,墨发在风中轻舞,她似雾中的精灵,与天地融为一地,群山为她静默,鱼儿为她摆尾,鸟儿为她驻足。
宋晴儿闭上眼睛,悠扬的琴声从指间流窜出去,美丽的音符飘荡在香烛台上空,悠扬而缠绵。
高台里面本来闭目陷入回忆的燕祁燕郡王,微睑的眼目陡的一睁,眼神摒射出冷嗜幽寒的杀气,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不是她,根本就不是她,虽然他当时受伤了,可是一直记得那样与众不同的琴声,那样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画面,使得他以为那是一场梦境,可是天地仿佛静止在那一刻,那美好的画面永远的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但是那样的琴声,并不是宋晴儿弹出来的,宋晴儿弹的琴连江袭月都不如,更不要说像她的琴了,九牛一毛都不如。
燕祁此刻心中排山倒海的波动,若不是克制,他都要亲手掐死这个女人了,竟然胆敢骗到他的头上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宋家该死。
宋晴儿感受到了燕祁的杀气,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宋家只怕要倒霉了,因为这样的念头,所以她一连弹错了几个音符,台下,不少人皱眉了。
第一组的弹琴一个接一个的结束了。
第二组的人上台了,云染便在第二组的第二个,排在她前面的正是江袭月。
云染缓缓起身,一瞬间多少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优雅慵懒的轻笑,极致的自信,使得她周身散发着璀璨的光芒,一举手一投足散发着优雅尊贵,徐徐往高台上走去,身后的蓝筱凌夏雪颖安乐公主替她加油。
“云染加油。”
“长平加油。”
台上多少道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所有人都觉得惊艳,这女子那一身踏雪而来的风华,立于天地间,连天地都为之失色的风彩,让人移不开视线,高台上云紫啸看到这样的女儿,心中忍不住自豪,看看身侧的这些家伙,个个都被女儿迷得神魂颠倒的,真是爽啊。
燕祁这个小子退了女儿的婚,难道以为他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不成。
高台正中,皇帝楚逸祺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盯着那优雅走上高台的女子,不卑不亢,从容肆然,面对无数的人,没有半点的胆怯,强大的气场,一点也不输于他这个皇帝。
楚逸祺的心微微的一动,唇角慢慢的勾出了笑意,望着云染,直到她走到高台正中第二的位置坐了下来。
高台里面,不少人盯着云染,东炎国的姬擎天,眸光深深的望着那抹灵动仿似雪地狐狸的女子,如果她真是救了他的人,他该如何补偿她。
萧北野瞳眸深邃的紧锁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脸上闪过誓在必得,这样的人,应该待在他的身边才是。
定王楚逸霖眼里却是浓浓的恨意,这个出色的女人,不是他的,他又如何让她落到别人的身边呢。
燕祁燕郡王眸光慢慢的落到云染的身上,脑海中闪过的是云染往常的举动。
高台上,江袭月的琴声已经响起了,琴音明快,婉转交错,时而上扬直入九宵云外,时而低吟似美人吟唱,明快似清泉,急越好似飞溅的瀑布,美妙的琴音从指间流过,飘在满山亭,香烛台前,众人随着琴音时而直奔九宵云外,时而直坠九曲云峰之下,心全然的随着琴音所走,高台下一阵阵的叫好声响起。
云染微微的挑眉,江袭月的琴弹得颇有造诣,确实很厉害,连她也不得不赞一声好琴,如若人如琴音,这人又是何等的美妙呢,只可惜?可惜什么云染没有往下想,因为江袭月的琴嘎然而止,台下响起激烈的鼓掌声,热烈的响在香烛台前。
不但是台下,就是台上的皇帝定王等人也微微的点头赞赏,江袭月果然不亏是梁城才女。
台上江袭月歪着头望着云染,眼里隐有一些得意,微笑着开口:“长平郡主请。”
云染轻轻浅笑,素手轻按琴弦之上,咚,一个音符响起,浑厚的声音仿似从远古神话中涌出来,慢慢的穿透云雾,穿透万千的雾障奔涌而至,风飘动,花轻摇,人变色,天地在这一切开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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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云染夺冠 百万贺礼
满山亭上空,浑厚的琴音弥漫着整个山林,浓郁仿似远古魔音穿透云雾而来,那峰涌而至的音符仿似某种召唤之音,令人下意识走进了琴音里。
忽尔琴音一变,与天地融为一体,万物皆沐浴在阳光之中,大地一片安详宁和,没有杀戳争斗,没有血腥战火,天地光明万物美好。
香烛台,一片安静,所有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详和的光芒,个个微睑上眼目,感受着光明和柔软,心绪安宁而平静,每个人的心灵好似被雨水洗涤了一遍一般。
高台上方,皇帝和各国的使臣,同样的个个微睑眼目,享受着这与众不同的琴声,跟着琴声,仿佛能走进美好的梦里,世界一片详和。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沉浸在云染的琴声之中,却有那一人,一脸震惊的望着云染,多少画面从脑海中滑过,前者的后者的重叠在一起,原来她才是救他的人,她一直都在,只是他忽略了。
燕祁燕郡王一瞬间怔忡,久久的反应不过来,她救了他,他竟然退了她的婚,还与她针锋相对,三五不时的算计着她,难怪她面对他的时候情绪激烈,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
燕祁忽尔苦笑起来,心里溃不成军的懊恼,久久的动都动不了。
满亭山上空,忽地有鸟雀飞了过来,一只两只,越来越多的鸟雀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停靠在香烛台不远的树上,林间有小动物也跑了出来,远远近近的藏在花草丛中偷听着,越来越多的小动物奔了过来,花草在琴音之间轻轻的摇曳起来,仿似随着琴音跳起舞来一般。
香烛台下面很快有人发现了这样的异状,惊叫了起来:“快看,快看,天现异像。”
此话一起,整个香烛台都惊动了,上首的皇帝,三国使臣,朝中的众臣,下首的各家大臣的千金小姐以及梁城的百姓,这一刻所有人都沸腾了,高台上的很多人下意识的站起来,果然天现异像了。
渺渺琴音之中,香烛台四周的花草无风轻摇,花丛中不少的小动物从中间钻出小脑袋里,眼睛滴溜的乱转着,不过一动也不动的凝听着,不远处高大的树木上站满了成群结队的鸟雀,半空还有鸟雀展翅飞来。
“天现异像,花王诞生,我大宣将再次得到上天的庇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锦亲王爷激动的起身一跪到地,台下很多人随着锦亲王爷的动作一跪到地。
场面激动起来,大宣的人十分信奉这花王大赛,因为前两位花王诞生使得大宣风调雨顺,国富民强,现在又有花王的诞生,众人自然激动。
云染一曲终,整个香烛台都沸腾了,下方的百姓欢呼连连,这欢呼声惊动了花草,花草停止了,惊动了小动物,小动物惊慌的逃窜了,树上的鸟雀也簌簌的飞走了。
“花王诞生了,花王诞生了,天庇我大宣啊,老天庇佑我大宣啊。”
上首的皇帝楚逸祺脸上同样的露出欣喜的神情,飞快的站起身,举高了手,下方一片安静,一起望着上首的皇帝:“朕在此祝贺花王诞生,我大宣将更进一个台阶,朕甚高兴,花王明日乘鸾车游街绕城一圈,与民同庆。”
台上台下欢呼声更大,百姓兴奋的尖叫起来,楚逸祺缓缓的走到高台正中,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朕在此祝你恭升为今年的花王。”
云染徐徐起身,优雅的勾唇轻笑,掩不住的如水风华:“谢过皇上。”
风华潋滟,一举手一投足,光芒四射,台下的人看得痴了,再次的叫起来:“长平郡主是当之无愧的花王,我们的花王。”
云染一抬手,下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微笑着望向下面的人:“感谢大家的厚爱,云染在此谢谢大家了。”
不自傲不盛气凌人,落落大方,众生平等,这样自然的神态再次的为云染赢得了百姓的好感,其中有人叫起来:“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我们爱你,你是我们当之无愧的花王。”
“我们爱长平郡主。”
下首再次掀起了高潮,群情激动,欢呼声连连,响彻整个香烛台。
高台里面的人纷纷的站了起来,同样的很激动,朝中的几位大臣同时的走过来,向皇帝楚逸祺道喜:“臣等恭喜皇上,天佑我大宣,今年花王诞生。”
“起来吧,”楚逸祺高兴的挥手示意众朝臣起身,眸光深深的望着云染,唇角是温润的笑意,眼底隐有热切的光芒。
花王诞生,这是老天给他的预示,他将成为大宣的明君,因为每一代花王的诞生,都会有有盛世明君出现,他也不例外。
相较于大宣皇帝楚逸祺的高兴,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和西雪国的萧北野等人却心中沸腾,没想到大宣国的花王竟然真的会天现异像,听说每一位花王都会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后,现在楚逸祺已经有皇后了,这说明什么,难道说明这位花王将会嫁给别的做皇帝的人。
姬擎天,秦文瀚,萧北野的眼睛同时的亮了,而另外一侧的燕郡王燕祁却心中苦涩,懊恼不已,其实先前他已经猜测出云染有可能是救他的那个人,可是后来因为宋晴儿的出现,所以他断了这样的念头,一直以来他都不希望云染是救他的人,若她是自已的救命恩人,他退了她的婚,岂不是忘恩负吗?他燕祁从来不是忘恩负之人。
燕祁燕郡王在一瞬间的懊恼自责之后,想得更多的是希望以后能帮到云染,眼下云染成为花王,万丈光芒集于一身,这样的她可是危险的,他不会让她陷入任何的绝境,燕祁的心中下定了主意,缓缓的起身,和东炎的姬擎天,南璃的小明王秦文瀚,西雪国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一起往高台正中走去,几个人一直走到云染的面前。
台下所有人停住了欢呼,望着台上光芒四射的几个人,几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不知道长平郡主这样的人最后会花落谁家,以往的花王可都是嫁给做皇帝的人的,但是大宣的皇帝楚逸祺已经有了皇后,那么长平郡主又会嫁给谁呢?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所有人,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姬擎天等人先向皇帝道喜,又向云染道喜,姬擎天深深的望着云染,一向冷酷无情的人,此刻难得的温融,深沉的开口:“本宫在此祝贺长平郡主成为今年的花王,稍后我东炎的贺礼将送到云王府。”
云染虽然恼恨姬擎天,不过听到他提到这个,还是很高兴的,笑着道谢:“如此,云染谢过姬太子了。”
“客气了,”姬擎天眸光越发的柔和,台下人群中的赵清妍看到姬擎天对云染不一样的态度,不由得嫉妒得整张脸都绿了,赵清妍身侧同样嫉妒得抓狂的梅若晗等人凑近赵清妍的耳边:“赵姐姐,姬太子似乎看上了长平郡主。”
“这个贱女人,我不会让她抢走姬太子的,他是我的。”
赵清妍恨声,她忽然了然,难怪姬太子先前看她那么冷,原来他是看中这个女人了,不,她不会让云染这个贱人抢走她的男人的。
相较于赵清妍的恨,一侧的明慧郡主脸色十分的难看,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云染这个贱人真的会拿到花王,难道她真的要当众向这贱人磕三个响头不成。
梅若晗也想到了先前明慧郡主所说的话,飞快的抬头看着明慧郡主,小声的嘀咕道:“凤姐姐,你不会真的当众向那女人磕头吧,如果这样的话,你以后的名声可就受损了,谁会娶你啊。”
明慧郡主咬牙:“她敢要我跪吗?”
梅若晗没有说话,看来凤姐姐今日要耍赖了。
上首的秦文瀚和萧北野等人纷纷的向云染道了喜,并许诺会把贺礼送进云王府去,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几个人倒也说话算话,并没有赖掉。
最后燕郡王燕祁笑意温润的上前向云染道喜:“恭喜长平郡主拿到了今年的花王金冠。”
云染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望着燕贱人:“其实本郡主能拿到花王的金冠,还要多谢燕郡王了,若不是郡王建议皇上让上三品大员的千金皆参加,本郡主本来还不打算参加呢,燕郡王,你说本郡王该如何谢谢你呢?”
云染话落,台下多少人心中吐血,那些嫉妒的女人不禁抱怨起燕郡王来,燕郡王啊燕郡王,你没事整什么上三品大员的千金都参加的事儿啊,把这个女人给整成花王了,真是让人嫉恨啊。
燕祁自然不了解台下许多女人的怨念,他温润如玉,笑容潋滟的开口:“若是长平郡主诚心相谢的话,请本郡王吃饭倒也行。”
“喔,燕郡王忘了三尺距离之定了,竟然要我请你吃饭,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云染冷讽,燕祁眸色暗了两分,高台上皇帝看着燕祁和云染有来有往的话,不由得微微的蹙眉,他不喜欢看到两个人相处欢乐的样子,楚逸祺打断了两个人的话:“燕爱卿,花王大赛到此结束了,后面的就不用比了,花王诞生了。”
“是,皇上。”
燕祁领旨,皇帝转身望向下首的百姓,笑容温和的朗声开口:“朕宣布,今日花朝节的花王大赛完满的落幕,花王已经诞生了,明日花王将绕城一圈,与民同乐。”
下首欢呼声再次的响起来,尖叫连连:“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云染优雅的朝着台下的人微笑,挥手,台下更是激动,长平郡主真有花王的范儿啊。
事实上云染是看多了现代巨星的范儿,所以有样象样,咱现在也是星儿了,星儿就要有星儿的架势,而民众需要有祟拜的对象,现在的她就好比巨星,要端起范儿来让人祟拜,这样老百姓才有乐趣。
整个香烛台都沸腾着,云染受百姓欢迎的程度,比任何人想像的要狂热得多。
楚逸祺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宣布此次的花王大赛到此结束,所有人立刻下山,待会儿满亭山要清山了。
皇帝旨意一下,众人一边欢呼着一边准备离开,不想东炎太子姬擎天忽地在这时候开了口:“等一下,本太子有事想请大宣的皇帝主持一下。”
东炎太子话一落,台下离开的人纷纷的停住了动作,一起望着高台上的东炎太子,这东炎太子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大宣的皇帝陛下主持啊。
楚逸祺望着姬擎天,微眯眼睛沉稳的开口:“姬太子请说。”
姬擎天飞快的望向了下首人群中的赵清妍,赵清妍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忍不住抖簌了起来,不会吧,他不会发现的,他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她的。
姬擎天唇角是残忍的笑,一挥手,暗处两名手下提了一个小丫鬟上来,小丫鬟抖簌个没完,整张脸上都是冷汗,一片惨白,这个小丫鬟很多人是认识的,乃是丞相府赵清妍的贴身丫头,名浣纱。
姬擎天走到丫鬟浣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浣纱:“说吧,把你先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
下首的赵清妍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起来:“浣纱,你敢,你若是胆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斩了你。”
浣纱此刻整个状态都不是太好,因为先前虞宗把她给扔进了蛇群里,虽然只待了一会儿,她并没有被蛇吃掉,可是想到那爬到自已身上脸上,脖子上的蛇,浣纱真的生不如死,那样的痛苦比一刀杀了她还要折磨人,此刻浣纱根本顾不了赵清妍的威胁,尖叫起来:“我说,我说。”
下首赵清妍身子一软往地上瘫去,身侧的一个小丫鬟赶紧的扶着她。
台上浣纱的声音响起来:“先前姬太子受了伤,不知道什么人救了姬太子,替姬太子治好了伤,把姬太子放在街道边,我们家小姐正好坐马车经过那道街,看到街道边有人,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后来驾车的马夫说了一句,那公子生得好俊啊,我们家小姐便下马车去看看,不想一眼认出受伤的人竟然是东炎的姬太子,因为我家小姐是见过姬太子的,所以她当机立断,立刻命令马车夫把姬太子搬上了马车,一路带回了丞相府自已的闺房中,第二日姬太子醒过来,小姐便说姬太子是小姐救的。”
浣纱的话一落,台下沸腾了,个个一脸古怪的望着赵清妍,此时的赵清妍整张脸都失了血色,嚅动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周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这一次连平时与她交好的几位小姐都离得她远远的了,因为这些小姐都很精明,心知肚明,今日这一出过后,赵清妍将再进不了上流的社交圈子了。
她欺骗姬太子是小事,重要的问题是她因为听到男子生得貌美,便下马车观看,即便姬太子生得美,也不该把这样的男人带进自已的香闺中去,这样失了名誉的女子,上流社交圈子里的人谁家还敢娶啊。
“不,不是这样的,她胡说,她胡说。”
赵清妍此刻一扫往常的清高自傲行像,此刻的她完全的疯了,指着台上的浣纱尖叫。
台上赵清妍的爷爷赵丞相,只觉得血色往脸上冲,差点栽倒在台上,这样的孙女太丢他的脸了,他们可是请了很多名师教导她的,怎的这点脑子都没有,若不是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凭她的才智和赵家的身份,她嫁进京城任何一家高门都行,哪怕是进了宫做了皇帝的女人,那至少也有个四妃之一的位置,可是现在她干的什么事啊,亲手把自已的未来给毁掉了,这真是他的孙女儿吗?
赵丞相年纪大了,直接承受不住的一口气接不上来,昏迷了过去。
台上一片慌乱,东炎的姬太子没有看昏迷过去的赵丞相,而且望着皇帝:“这女人欺骗我,本来本宫是打算杀了她的,因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便的骗本宫,但现在她是大宣的丞相之孙女,所以本宫把这件事交给大宣的皇帝来定夺。”
楚逸祺望了下首的赵清妍一眼,看到本来温婉清丽自傲的赵清妍如一朵被霜打了的花朵,整个儿的焉了,一片惨淡,楚逸祺望着姬擎天,这男人表面上高端大气,其实骨子里十分的残狠,他那怕就是杀了赵清妍,也比现在这样给她一击的好,赵清妍身为丞相府的孙女儿,本来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现在因为他这么一搞,赵清妍的人生从此后将惨淡不已。
楚逸祺望了望身侧众人忙碌着救治的赵老丞相,缓缓的开口:“不知道姬太子可不可以给老丞相一个情份,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相信丞相府的人知道这件事,定然会严加管教的。”
姬擎天高端大气的笑:“既然大宣的皇帝开口了,如若本宫不同意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好。”
楚逸祺望向下首的赵家人:“把赵清妍带回去严加管教。”
“是,皇上。”
赵家的人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这么大的脸面,赵家人恨不得扇死赵清妍,赵清妍很快被人带走了,等到她被带走,下方说什么的都有,个个都说赵清妍不知廉耻,花痴不要脸的,就因为姬太子身份贵重,又长得好看就把人家带进自已的闺房,这样的女人谁家敢娶,日后带个男人进房间,不是给自个的男人带绿帽子吗?
众人说着说着,话题又回到了今日的花王云染身上,各种的叫好声,长平郡主人长得美,又大方得体,最重要的是和善待人,而且她才情高雅,总之各种好。
下首再次的发出阵阵叫好声。
台上云染看到姬擎天收拾赵清妍的画面,只觉得各种暗爽,想到姬擎天的出招,表面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实则上已经把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好,这姓姬的果然够狠够厉害,她喜欢啊,云染笑起来,不过很快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明慧郡主曾经说过若是她得了花王的金冠,就当众给她跪下磕三个响头,云染笑得越发的明媚,望向身侧的楚逸祺。
“臣女有事禀皇上。”
楚逸祺此刻望云染,眼神温润柔和,所有有眼的人都看出皇帝对长平郡主有些意思,姬擎天,萧北野,燕祁等人皆眼神深邃,意念大动,下方的百姓听到云染的话,更是自觉的停住动作,四周一片寂静。
人群中的明慧郡主咬牙,脸色黑沉的望着上首的女子,云染这个贱人若是胆敢让她跪,她不介意找人杀掉她。
“长平请说。”
云染看也不看下首的明慧郡主,明眸盛满秋水,望向楚逸祺:“先前明慧郡主说,若是我今天拿到花王金冠,明慧郡主要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
下首的明慧郡主凤珺瑶尖叫起来:“云染你个贱人,你竟然胆敢叫我磕头。”
下首的百姓一听明慧郡主竟然骂云染这个贱人,脸色变了,齐齐的怒视着明慧郡主,往常这女人嚣张霸道,百姓都忍着,可是现在她竟然胆敢污蔑花王,花王可是上天庇佑的,这个贱人竟然胆敢污蔑他们的花王,所有人都气愤了。
高台上,皇帝眼神幽深了,没想到云染说的竟然是这个事,心中懊恼明慧郡主的不知进退,却又不好真的让明慧郡主当众给云染磕头,明慧郡主必竟是皇室中的人,怎么好让她当众下跪呢,楚逸祺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你看能不能免了这磕头之事,她也就是小孩子心性。”
云染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她之所以提出来,是不想吃哑巴亏,至少要让众人知道明慧郡主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而且现在她是花王,百姓十分的拥戴她,大家知道明慧郡主竟然挑衅她,从此后将更讨厌这个女人,那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好,既然皇上说话了,那我就不计较这事了,当她是小孩子的玩闹,只是希望她以后别再找我的碴子了。”
云染的话显得她雍拥大方,心地善良,下首的百姓再次的为她的风彩所折服,花王果然是老天庇佑的,心地仁慈啊。
本来这事可以了结了,偏偏明慧郡主一向嚣张惯了,此刻的她看到很多人拥戴云染,心中吃味不已,在台下尖叫起来:“云染,你个贱人做梦,你胆敢在这样的场合提到这种事,本郡主不会放过你的。”
明慧郡主一声贱人,真正的激怒了台下的数万百姓,个个愤怒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揍她。”
群情激愤了,再也控制不住各自的情绪,多少人峰拥而至,直奔明慧郡主的身边,无数双的拳头对准明慧郡主砸了过去。
明慧郡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呆愣住了,直到拳头砸到她的脸上,她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她身为大长公主府的郡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啊。
不过群情暴发,根本阻挡不了,高台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下首朝中的各家大员的夫人千金也惊呆了,这时候所有人意识到了一件事,百姓对于身为花王的云染十分的拥戴,这种拥戴可是热切的,所以他们最好少招惹云染,以免引起百姓的攻击,明慧郡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此时台上的皇帝楚逸祺整张脸都黑了,沉声的命令兵将赶紧的去拉开这些疯狂的百姓,以免他们打死了明慧郡主。
数名兵将得令,赶紧的下台去解救明慧郡主,此时的明慧郡主已经完全的哭不出来了,不但是她,连带她身侧的丫鬟也挨了无数的拳头,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眼看着女儿挨打,整颗心都碎了。
台下此时乱成了一团,云染也已经呆了,她没想到自已的影响力这么大,这些百姓竟然因为明慧郡主骂她而引发了一场暴力,但是云染看得很清楚,先前那一声喊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白花宁景,宁景听到明慧郡主骂云染,早愤怒了,所以在人群里乘机喊一声,打她,挑起了百姓的激愤之情。
云染身侧的燕郡王燕祁眸色深邃,眉微戚,云染在百姓中这么有影响力,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踱步到云染身边,悄声提醒云染:“还不让百姓住手。”
云染一愣顾不得讥讽白莲花,赶紧的出声阻止百姓,因为她看到兵将已经冲到了人群中,若是两下争执很可能会有伤亡,这些百姓可都是为了她,她可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所以云染赶紧站在高台上叫起来:“住手,所有人住手。”
她清亮的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下意识的停住了,抬头望着高台上飘然若仙的云染,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云染一脸温雅笑望着台下的人:“今日乃是花王大赛,我承蒙老天庇佑成为花王,这里可是圣洁详和的香烛台,若是伤了人命,可污亵了香烛台这样的地方,大家千万不要冲动。”
云染一说,众人才想起这里是香烛台,大宣有灵性的地方,自然不能死人,所以个个停住了手,往后面退让出去了,众人终于看到了明慧郡主,一向嚣张霸道的明慧郡主,此时进气少出气多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整张脸都残了,鼻青脸肿外加牙齿被打掉了两颗,嘴唇被砸肿了好似两根香肠挂在嘴上,此时的明慧郡主要多丑就有多丑。
大长公主冯翊郡主哭着扑过去,抱起女儿,然后命令人把明慧郡主带回去,冯翊郡主临离开后,抬眸望了高台上的云染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恨意,然后一路离开了。
高台上方,云染身侧的燕郡王燕祁眸光拢上了一层幽暗的光芒,温润低语:“你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大长公主可不是善茬,连太后都忌掸她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掉头冷哼:“你不讥讽我两句会死啊,还有离得我远点,请你牢牢的记着远离我的三尺距离,若是违背,我不介意废你的?”
云染眼往下一瞄,燕祁只觉得这头疼,这女流氓,而且他什么时候讥讽她了,不是提醒她吗?看来她对自已怨念太生了,燕祁不由得忧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郡王,深深的纠结了。
云染不看身侧的男人,掉首和台下的百姓挥手,一路下了高台,云紫啸赶紧的跟上云染,一路保护着云染离开。
台下的百姓欢呼连连,一路夹道相送,身后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淹没了一切。
唐子骞,蓝筱凌和夏雪颖等人本来想挤到云染的身边向她祝贺一声,没想到根本就挤不过去,百姓只给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让出一条小道,送他们一路离开,别的人根本挤不过去,最后唐子骞蓝筱凌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染下山。
皇帝楚逸祺也带着朝中的数名大臣,以及数百名兵将一路下山离开,身后东炎的姬擎天,南璃国的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个个满脸的若有所思,瞳眸之中暗沉如海的光芒,三个人领着手下的臣子下山,定王楚逸霖此时心中后悔不已,没想到云染竟然这么有人气,如若他能娶了她,那么这大宣的百姓肯定会接受他这样的皇帝,这于他又多了更大的胜算了,可是现在?
人群之后的燕祁眸光幽深似海,面容温润似暖玉,不过他的眸光落到了不远处人群中的宋晴儿的身上,唇角的笑不自觉的溢出杀气来,宋晴儿,他倒要好好的查查,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当初的云染是一样的,正因为她长得和云染当初的容貌是一样的,所以他才会认错,而现在他和云染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了,看来他要走一趟云王府了。
燕祁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个人看主子脸上神色幻莫测的,一时懊恼,一时纠结,一时又冷冽嗜杀,一时又温润如暖玉,这样的主子是从来没有过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满亭山山脚下,云染和云紫啸二人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一路离开,身后还响着百姓热情的欢呼之声:“长平郡主我们爱你,长平郡主我们爱你。”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些人是不是太热情了。
“父王,有没有太夸张了?”这些人比起现代的追星族来毫不夸张啊,真的很疯狂啊。
云紫啸先前看到云染夺得了今年的花王金冠,本来挺高兴的,但是现在看到百姓如此狂热,不由得有些忧心,他望向云染眉紧紧的蹙起来:“染儿,我怕皇上他会让你进宫?”
“让我进宫。”云染一脸的惊悚,她可没想过进宫啊。
云紫啸沉稳的说道:“历代花王都会成为皇后,现在你成了花王,皇上只怕会要你进宫为妃。”
“我是不可能进宫为妃的,”云染态度坚决,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想想就脏死了。
“若是皇上下旨让你进宫为妃,你能抗旨不遵,”云紫啸担心的是这个,云染一听有些烦,不过她不会进宫的:“我会想办法不进宫的,你别担心了,再有几天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婚的日子,短时间内他不会让我进宫的,我会想到办法的。”
云紫啸想想也是,看云染心烦,赶紧的转移话题,逗云染:“染儿,现在你可是有钱人了,百万两的东西要落到你的口袋里了。”
说到这个,云染来了兴趣,望着云紫啸:“你说皇帝会不会耍赖。”
“不会的,皇上对于花王还是挺期待的,因为这说明他将会成为一个明君,所以他是不可能耍赖不拿银子的,所以你就等着收银子吧,对了,明天你还要坐鸾车游城一圈,与民同乐,。”
云染点头,想起百姓的疯狂,不由得头疼:“这些百姓真的是太疯狂了,怎么能这么疯狂呢。”
“花王预示着大宣将会风调雨顺,太平安康,百姓最渴望的就是这个了,所以花王就是他们的心意,你说他们激动不激动。”
云染了然的点头,难怪如此拥戴她呢,原来花王预示着风调雨顺,太平安康,不过真的会这样吗?
云染闭上眼睛休息,接下来云紫啸没有说话,一路和云染回云王府去了。
云王府,云王妃所住的房间里,母女二人正在发火,因为先前有人传了消息回来,郡主在此次花王大赛上拿到了花王的金冠,整个云王府里的人都高兴了起来,没想到过去嚣张霸道的郡主现在不但是梁城的才女,还拿到了花王的金冠,郡主可是老天庇佑的花王喔。
云挽雪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先前她不惜伤了自身以为会让云染进大牢,只要她进大牢蹲过,即便以后出来了,也没有人会要这个女人了,她身上的污点再也洗脱不掉了,可是没想到她伤了自身,却没有害到云染,反而害了自个儿,整个梁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不惜伤自身害自个的嫡姐,日后她还如何嫁人啊,本来云挽雪都把云染恨死了,没想到现在这女人竟然成了花王。
房间里,云挽雪愤怒的摔东西发火,云王妃的脸也难看至极,现在她们母女二人成了落水狗,那个女人竟然风光荣宠,她多年来一直捧杀她,后来还乘着王爷不在京城把她撵去了凤台县,更是派人去杀她,可是谁会想到这女人不但没死掉,还一身风华的回到京城来了,现在更是光芒万丈,这让她如何不恨啊。
云王妃整张脸都绿了,心里如火烧起来一般,看到女儿本来丰盈的脸蛋,此时瘦了大圈,成了巴掌小脸了,云王妃更是心里恨得滴血,手指紧紧的掐进床铺上的软被里,云染,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她绝对不能容忍这女人如此光芒万丈的,她的母亲占了紫啸的心,她的女儿风头还盖过她的女儿,怎么可以。
云王妃母女二人因为云染成为花王,整个人狰狞得可怕,脸色扭曲得难看。
云染并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此刻心中的煎熬,她一回到茹香院里,便吩咐人准备了吃的东西过来,好好的吃了一顿,事后又进房间去休息了,早上没有睡好,现在正好补眠。
傍晚的时候,户部尚书把此次花王大赛的奖励送了过来,除了二十万两银票外,还有不少的奖励,成排成排的摆放在茹香院里,看得茹香院里的丫鬟眼发直。
云染把二十万两的银票收起来,别的东西让赵妈妈收入库房里,现在的她可谓是大宣最有钱的小姐了,不但有其母的嫁妆,还有此次花王大赛的奖励,不但有钱还有身份,真正的白富美啊。
户部尚书的东西送过来后,东炎太子的东西也送了过来,竟然是姬擎天亲自送过来的,云紫啸招待了姬擎天,命人去请云染。
云染虽然先前有些恼姬擎天,但想到先前这货解决赵清妍那白莲花的手段,还是心喜的,再加上现在这位姬太子可是她要接近的对象,她要看看这姬擎天和秦文瀚还有萧北野,谁更适合担负那天下明君,其实最近云染也想明白了,天下必须有一个强势的明主出现,压制着其他国家,这是平衡之道,像眼下四国不分彼此的状态,是最容易乱的,若是天下一乱,遭殃的就是百姓。
所以流花堂的宝藏在其中将会起很大的作用,只要找出那个有为的明君,把流花堂的宝藏送给此人,让此人打造一支铁甲军队,必然可以威摄别国,谁还敢生出乱心啊,如此一来,天下至少可安宁百年。
云染知道自已肩负的使命极重,此人不能有野心,还要胸怀天下,心中有黎民百姓,不想让百姓遭受战火锋烟才行,如若自已找到的这个人心中有野心,想一统天下,那么这份宝藏就犹如巨人手中一柄杀人的利剑一般,天下将生灵涂炭,死伤遍地。
流花堂的这份宝藏,用得好就是谋福天下,百姓安居若业,用得不好就是一柄杀人的剑,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师傅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她自然不能大意。
如若说之前云染还有些不甚在意,以为只要找出这么一个人睿智聪明的人出来就行了,把宝藏交出去就行了,但现在她可不这样想了,她必须认真的慎重的完成这件事。
云王府的正厅里。
云染一出现,东炎太子姬擎天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一拜:“长平郡主,请受我姬擎天一拜。”
正厅里的云紫啸呆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云染却挥了挥手,人家诚心来道谦了,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如若姬太子诚心道谦的话,多送些东西给本郡主,说不定本郡主会不计较你先前的过错。”
姬擎天立体完美刀削斧刻的面容上,拢上了明朗的笑意:“本宫早已备下了谢礼。”
他一挥手,门外虞宗和邓明二个人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奉上一本礼单,递到云染的面前,恭敬的说道:“这是我们太子为长平郡主送来的花王大赛的贺礼,另外这是我们太子备下的谢礼。”
云染不看花王大赛的彩头,因为她相信姬擎天不会少她什么,倒是后面的谢礼,她认真的看了看,慢慢的眼睛眯了起来,那笑容温煦暖人,望向姬擎天神色好看得多。
因为姬擎天送出的谢礼中不但有五万两白银,还有二十颗南海夜明珠,五十颗粉色珍珠,五十颗的鲛人泪,五十颗的东珠,五十颗的蓝宝石,这等谢礼,可谓大手笔,云染自然看他百般满意。
“姬太子,坐,坐,以前的事情不知者无罪啊。”
云染面容明媚,眉眼弯弯,心情极好,招呼着姬擎天坐下来,姬太子深邃的瞳眸之中荡起浅浅的波纹,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勾了出来,他这一招果然走对了,先前他猜测长平郡主说不定喜欢钱财,自已得罪了她,那么多送些好东西,说不定她会不计较之前自已曾经针对她所做的事情。
姬擎天袍袖一撩优雅的坐在正厅里,正厅里的云紫啸对于眼面前的一幕惊奇无比,东炎的姬太子为什么对染儿如此客套,不但亲自送来了彩礼,还加了一大笔的谢礼。
“染儿,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望向姬擎天,想起父王还不知道她救了东炎太子这回事,正想告诉他一声,不想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管家傅忠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见过王爷,郡主,南璃的明王爷和西雪国的萧世子皆亲自送东西过来了。”
云紫啸眉一挑,本来这些家伙可是不乐意拿出彩头的,现在竟然这么勤快的送了过来,还亲自送过来,这还真是奇怪啊,待到云紫啸望到正厅里,一身如水光华的女儿,总算恍然,原来这些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燕祁,没有你,本王的女儿依然是个抢手货,云紫啸心情好起来,挥手命令傅忠。
“去把南璃国的明王爷和萧世子等人请进正厅里来。”
“是,王爷,”傅忠要往外走,云紫啸又唤住了他吩咐:“把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派人送进茹香院去,一应交给郡主处理。”
“是,奴才知道了,”傅忠眼神幽暗了一下,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现在的郡主身份金贵,她一个人的身份都比他们云王府的身份高。
正厅里,姬擎天瞳眸漆黑像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深邃而神秘,唇角的笑意是冷酷无情的,不过望向云染的时候,却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柔情,这样才貌双全又心思敏捷的女子,可是不多见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家女百家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说话的人正是西雪的萧北野,狂野张扬。
“秦文瀚,你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今儿个你亲自登门拜访长平郡主还真是大出人所料啊。”
萧北野的意思很明了,先前没看到秦文瀚对长平郡主有半点的意思,这会子长平郡主成了花王,他立马亲自送东西过来了,这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这家伙可真是阴险。
萧北野鄙视的瞪了秦文瀚一眼,秦瀚不紧不慢的说道:“萧世子这比喻用得可不太恰当,本王可没有把长平郡主当成兔子,本王只是仰慕郡主的才华,所以登门拜访郡主,怎么成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了。”
两个人有来有往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云染和云紫啸抬眸望过来,便看到内敛温润的南璃国的小明王和张扬狂野的萧北野从门外走了进来,除了这两个人,另有一个温润如玉,潋潋光华地男人随着他们二人走了进来,一看到此人,正厅里云染和云紫啸父女二人脸色便不好看了,这货来云王府做什么。
不过当着别人的面,云染不好发火,所以故作没有看到燕祁燕郡王,抬眸明媚的笑望向秦文瀚和萧北野两个人。
“真是有劳明王爷和萧世子了,竟然亲自送了过来,云染在此谢过了。”
“长平郡主不必客气,我们还没有恭喜长平郡主夺得取得今年的花王呢,在此先恭喜一声了。”
秦文瀚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说出来的话,岂能拿回去,他先前并没有打算准备出这一份彩头,所以这些东西是他让人紧急调集了过来的,这样做是为了不输于东炎和西雪。
至于东炎和西雪,此次前来大宣,他们是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的,当然这些东西本来是为了祝贺大宣国的皇帝大婚之喜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份彩头落到了云染的手里,不过姬擎天和萧北野,现在可是心甘情愿拿出来的。
“明王爷请坐,萧世子请坐。”
云染客套的请了两位坐下,自有人奉茶招呼着,门前立着的一个丰神俊朗的身影,眸光微醺,拢着寒梅一般馥郁的香气,优雅懒散的立在门前,明明被冷落的一个人,偏偏没有一点的尴尬不自在,笑容如玉,光彩琉璃,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坐在正厅里的几个人实在无法把他当成透明的,云紫啸忍不住开口:“燕郡王怎么过来了?”
云染不等燕祁说话,便接了口:“父王有所不知,燕郡王是负责招待三国使臣的负责人,他要随身保护几位贵人,所以不得不进我们云王府,对了,燕郡王,这里不需要你保护,相信在我云王府,还没有人能随便伤到贵客。”
云染一言落,朝外面唤人:“来人,把燕郡王招待到偏房去看茶招待着。”
云染话落,正厅里的人个个瞠目结舌,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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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选婿告示 天作之合
正厅里,众人听了云染的话个个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云紫啸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燕祁退了女儿的婚事,女儿能不生气吗,再说了这小子是不是太狂妄了,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登门造访,难道不知道他在云家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讨厌吗?
萧北野和姬擎天等人看了云染的神情,心中暗爽,萧北野张扬的开口:“燕郡王的待遇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哈哈。”
不遗余力的打击情敌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萧北野的话一落,东炎的姬太子便接了口:“萧世子,燕郡王的待遇怎么可能与我们一样呢,人家可是长平郡主特别招待的人,”
秦文瀚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保持着他一惯内敛温雅的笑意,云染没理会萧北野和姬擎天,满目冷讽的望着对面的燕祁燕郡王,本来以为这男人要变脸的,心里做好了准备,他变脸就把他给撵出云王府去,别以为他是手握监察司的郡王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燕祁并没有变脸,他如玉一般精致完美的面容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笑望向云染,温雅的开口:“本郡王今日之所以登门,乃是送贺礼祝贺长平郡主荣登花王之位的。”
燕祁说完,不等云染说话,朝门外唤了一声,他的手下逐日恭敬的走了进来,逐日的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没想到当日在凤台县救了自家主子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这位长平郡主,主子竟然还退了人家的婚事,难怪长平郡主很恼他,现在的逐日心情已经偏向云染了。
逐日恭敬的奉上一份礼单:“长平郡主,这是我们家主子为郡主准备的贺礼。”
但愿长平郡主能看在这份贺礼的份上,既往不咎。
云染挑了挑纤长的柳眉,唇角拢上了冷笑,燕贱人这是又耍什么花招,他会这么好的送贺礼过来吗?这肯定是不可能,所以说他这是设套给她钻呢,他以为她会上当吗?
云染伸手接过逐日手中的礼单,仔细的看了看,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不过眼底可没有半点的暖意,这礼单第一样就是十万两白银,一看到这个,云染就想到当初自已想坑这家伙四万五千两白银的事情,眼睛微微的变绿,抬眸望向燕祁,扬了扬手中的礼单:“燕郡王,这是打算再设套给我钻吗?当初的四万五千两银票,差点让本郡主进大牢走一趟,你这是不死心的想再来一遭吗?你以为本郡主会这么蠢吗?”
云染把手中的礼单直接的掷到了逐日的手里,逐日一听愣了,没想到长平郡主竟然这样想他们家的主子,主子是诚心送礼来的啊。
“长平郡主,我家爷是诚心送礼的。”
“你和你们家的主子是一路货色,对不起,我云王府可侍候不了你家主子这尊大神,”云染没好气的开口,本来还让人请燕祁去偏房用茶呢,这会子是直接的撵出去了。
“来人。”
门外傅忠走了进来,恭敬的垂首:“郡主。”
云染指了指燕祁,吩咐管家:“把这尊大神请出去,我们云王府可招待不了这样的贵客。”
“这?”傅忠微愣,抬眸望了燕郡王一眼,心里不禁动着小心思,郡主这样咄咄逼人,燕郡王一定会翻脸的,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逐日听了云染的话,还想替自家的郡王说话,燕祁却已经温雅高洁的开口:“既然长平郡主不欢迎本郡王,那改日再来拜访。”
他说完轻拂袍袖,优雅好似花照水,说不出的高华若端,光华昭然。
“我们走吧,”说完当真领着逐日走了出去,身后的正厅里的人个个呆愣着,好久反应不过来,这个人确定是那个难缠的让人头疼的燕郡王吗?不但是萧北野姬擎天等人,就是云染也是一脸的莫名,这男人脑子坏了,以往可是和她针锋相对的,绝对不会如此好打发,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对付了,不过不管他了。
云染回首招呼着正厅里的几个人,一众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的欢乐,早把燕祁给忘了。
燕王府的马车上,夜明珠皎洁的光辉笼罩着燕祁精致完美的面容,面容之上微冷的光芒,使得他整个人像冷玉一般的幽寒,他深邃的瞳眸满是无奈,歪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满脸的若有所思,看来那丫头是真的很恼他,现在该如何融化他们两人之间的缝隙呢,燕郡王微微的蹙眉深思起来。
马车一侧的逐日忍不住担忧:“爷,你看长平郡主对你的误会似乎很深,连你送的贺礼都不屑一顾了。”
他可是瞧得很清楚的,长平郡主看那三个人可是脸色温融好看的,这说明郡主是喜欢好东西的,可是现在连爷送的东西都掷回来了,可见她心中有多恼恨主子,她和主子之间矛盾可大了,这样主子要如何化解这样的矛盾啊。
“这是本郡王的失策,”燕祁微睑眼目,挥了挥手示意逐日下去,逐日下马车上了马,一众人一路回燕王府去了。
云王府里,云染送走了姬擎天和秦文瀚萧北野等人,转身准备回茹香院去休息,明日皇上会派出鸾车来接她,她要饶城一圈与民同乐。
云紫啸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走着,云染一脸奇怪的停住脚步:“父王,你有事吗?”
云紫啸蹙眉望着云染:“染儿,你说今晚燕祁前来我云王府给你送贺礼是什么意思?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你今儿个的表现而喜欢上了你啊?”
云紫啸望着眼面前俏丽逼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儿,心中越发的如此肯定,要不然燕祁来云王府干什么?
云染听了云紫啸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父王。你别逗了,那朵白莲花喜欢我,怎么可能啊,要喜欢早就喜欢我了,他才不会因为我当上了什么花王就喜欢我呢,所以你真的想多了,今晚他之所以登门送什么贺礼,绝对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想算计我一把,不过我不会上当的。”
“这样吗?”云紫啸觉得有些不可能,他觉得燕祁出现有些不同寻常,若是往常染儿撵他出去,这位燕郡王肯定会找碴子生事的,再不济也要讥讽两句,但今晚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这不是不正常吗?
云染见云紫啸一脸的迟疑,忍不住笑着说道:“父王,你别想太多了,就算燕祁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这个贱人我见他一次想抽他一次。”
云染说完转身就走,理也不理身后的云紫啸,云紫啸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走远了的身影,看来燕祁把自个的女儿得罪得太重了,所以现在女儿光是说到他便恼得想抽他,云紫啸一想这都是燕祁作出来的,念了一句活该,转身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摆了满满的东西,赵妈妈和荔枝两个人正在整理,不过看样子今晚不要睡觉了,要整理一夜。
荔枝看到云染走进来,赶紧的过来禀报:“郡主,东西太多了,看来要清理两个库房出来摆放东西,不过这么些东西一直摆放在院子里也不是事儿啊。”
郡主这里一下子多出这么些东西,搞不好被贼给惦记上了,这可就麻烦了。
“你把东西整理出来,列一份礼单给我,然后把这些东西各自分类,摆到我母妃的商铺里去卖,另外你给我把商铺的掌柜全都清查一遍,这其中怕有不少是那女人的人,给我全部撤换掉,这两天你就不用侍候我了,只管和赵妈妈忙这些事,枇杷一个人侍候我就行了。”
“是,郡主,奴婢知道了。”
荔枝恭敬的领命自去整理东西,云染则是领着枇杷进了房间,洗盥一番睡觉了。
第二日宫里派出来的凤鸾车早早的就到了云王府的门外,这凤鸾车本来是皇后的鸾驾,极其的华丽,历代花王都是坐此车游京城一圈与民同乐的,今儿个云染成为花王,自然也不例外。
宫里同样派出了皇后坐的凤鸾车,云染收拾妥当了,领着枇杷一路出云王府,云王府门外黑压压的跪着的一地的人,只除了老王妃,被打伤了的云王伤,受了重伤的云挽雪没有出现,其她人都出现了,连云紫啸都出现了,云紫啸叮咛女儿:“染儿,今日你可以坐凤鸾车驾好好的逛逛我大宣的京都,自从你回京后,还没有好好的逛过京城呢。”
云染点头,这话也对,今日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可以乘机好好的逛逛大宣的梁城,想着登上了马车,小丫头枇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开始游城一圈的行动。
前面是宫中的数百名侍卫,后面是华丽的金纱罩顶的凤鸾车,再后面又是数百名的兵将,这些人一路保护云染。
凤鸾车内里的人隐约可见,朦胧而娉婷,婉约动人,这种神秘的美感更是给云染增加上了无数的光环,马车外面欢呼声不断,百姓沿街呼叫。
“长平郡主。”
“我们爱你。”
一浪高过一浪,一路十分的热切,云染兴致极好的掀了前面的金丝纱帘,望着街道边的百姓,不停的频频挥手,她这样的动作,更是引得百姓激动起来,不停的挥手欢呼。
马车绕着街道一条条的往下走,云染先还很有兴致的招手微笑欢呼,努力做个亲民的好花王,可是后来有些厌了,缩进了马车里再不出来,再后来干脆躲在马车里睡大觉,任凭外面欢呼声震天,她都睡得欢实,雷打不动。
街道边临街的茶楼里,有人正饶有兴趣的望着马车里的人,隐约可见那人四腿八丫的躺在马车之中呼呼大睡,毫无形像可言,任凭外面欢呼声连连,里面的人愣是动都不动一下,睡得正香。
雅间里两个人正望着那凤鸾车驾之中的人,一人清瘦俊逸,如秀竹一般,瞳眸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下首的凤鸾车里的女子,又望了望身侧如玉般温润,仿似高天皎月的男子,郡王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对马车上的女子有兴趣吧,要不然无法解释他跑到这里来喝茶的原因啊。
想到这种可能,楚文轩有些惊骇,不可能吧,如若郡王喜欢这女人,当初为什么要退婚啊,现在又躲这里看人家,这实在是太无厘头了。
燕祁收回深邃的眸光,望向对面的楚文轩:“你那是什么表情。”
楚文轩赶紧的恢复脸上的神情,恭敬的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惊讶长平郡主的睡觉姿势,她现在可是花王啊,又是大宣人人信奉的才女,可是那睡觉的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
燕祁挑高眉,淡淡的说道:“这是率性而为,难不成睡觉还要讲究一个优雅的姿势,睡觉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楚文轩听了燕郡王的话,心内波滔汹涌,看来郡王真的喜欢上长平郡主了,完了完了,他现在喜欢人家有什么用啊,都把人得罪了,喜欢也没有用了。
燕祁一眼便看穿了楚文轩心中所想的事情,抬手敲了楚文轩的脑袋一下:“你胡想些什么,上次本郡王在凤台县不是受伤了吗?救本郡王的人就是她。”
“竟有这样的事情?”
楚文轩惊讶,原来竟有这样的事情,既然人家救了郡王,郡王为什么还退人家的婚事啊。
“当时她是易容了,所以我哪里知道她就是救本郡王的人啊,”
“那现在长平郡主把郡王记恨上了,郡王要如何和她化解这份仇隙呢,”楚文轩关心的问道,燕祁眸光笼罩上如玉光辉,瞳眸闪过潋滟动人的神彩,笑着道:“自然是让她出气,她气消了,就不计较从前本郡王所做的事情了。”
“那?”楚文轩正想说话,燕祁却打断了他,询问起别的事情了,云染的事情他会解决的。
“皇上大婚,按照道理淮南王容家,西平王韩家,江阳王袁家该派人进京祝贺,你那里什么情况?”
楚文轩乃是锦亲王府的庶子,梁城不学无术的家伙,事实上没人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他在燕祁手里替燕祁做事,这起源于有一次燕祁救了他,从此后他洗心革面,一心替燕祁做起事来,锦亲王府里的人还以为他依旧是从前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却不知道经过时间的洗礼,这个昔日扶不起来的阿斗,现在却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并不比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浩差多少。
楚文轩挑高细长的眉,肃暗的气息笼罩着他整个人,他沉稳的禀道。
“我已经得到消息,淮南王派了世子容逸辰带了大批礼物进京了,随行的还有他的女儿舞阳郡主容佳云,据可靠的消息,淮南王为了表忠心,决定把容佳云送进宫里去做皇帝的妃子。”
“这个老狐狸倒是狡猾,上次我们打草惊蛇,倒是让他给藏起了尾巴,那林家倒是被他给推出来当了替死鬼。”
燕祁眸色幽寒,手指轻敲着桌子,楚文轩接口:“短时间内只怕他不会动。”
“西平王韩家和江阳王袁家派谁过来的?”
燕祁问另外两家的动向。
淮南王容家,西平王韩家,江阳王袁家,这三家和燕云两大王府一般根基深厚,他们也是大宣先祖皇帝的追随者,这三家之前都是先祖皇帝的手下得力大将,后来冒着可能会被杀头灭族的风险叛变前朝,一心助先祖皇帝反了前朝,后来先祖皇帝登基,便赐三家为异姓王,每家分了一块封地,无召不得进京。
先祖时期这三家很是忠心,安份守己的守着一方地方过日子,可是随着时间的流淌,现在的容韩袁三家已经一方独大,每家都成了一方诸候,甚至于居住淮南的淮南王容家竟然有了反意,先前燕祁得到消息,淮南王府的人私设兵器房,燕祁奉皇帝的旨意,悄悄前往凤台县一查究竟,没想到淮南王个老狐狸竟然推出了淮南郡的皇商之家林家,把林家推出来当替死鬼,而他现在更是缩回了脑袋。
除了淮南王府,西平的韩家,江阳的袁家,都野心勃勃的隐有动静,所以现在皇上有意消蕃,这更使得这三家蠢蠢欲动。
现在的大宣,表面上风调雨顺,安康太平,其实私下的水流十分的湍急,稍不留意,大宣很可能要遭受灭顶之灾,真正的内忧外患啊。
“西平王派了二公子韩明玉前来祝贺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婚之喜,同时随行的还有西平王的女儿兰陵郡主韩明珠,同样的西平王有意把兰陵郡主送进宫中去给皇帝做妃子。”
燕祁眸色深邃,唇角是似笑非笑,不等楚文轩说话,接了口:“一个个打的可真是好算盘啊,想必江阳王袁家也送了女儿进京来了,他们想得可真是好啊,送一个女儿进京稳住皇上,难道这样皇上就不撤蕃了。”
楚文轩挑了一下眉,恭敬的继续禀道:“没错,江阳王派了江阳王世子袁彪揩其妹栖仪郡主前来京城,同样的江阳王也有意把这个郡主送进宫中去。”
燕祁点了一下头,深邃的瞳眸之中是幽淡冷冽的光芒,唇角勾出如水的笑意,只不过这笑充满了讥讽寒薄。
“看来一个个的都动了心思啊。”
楚文轩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停住了,燕祁望他:“怎么了?”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西平王的这位兰陵郡主,不同于常人,听说此女出生的那一天,天降五彩祥云,院内花草齐放,此女身上自出生之日起便天生异香,从小聪慧异常,八个月能语,一岁能自已做诗,五岁之时出口成章,这位兰陵郡主不但聪明异常,而且十分的心善,在西平深得百姓的喜爱,从小便被西平王捧在手掌心宠爱着长大的,此番送她进京的正是她的二哥韩明玉,她这个二哥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燕祁微微凝眉,关于这位兰陵郡主,他是深有耳闻的,说得神乎乎的,依他的意思,只怕是西平王早有谋算,准备好了要送这么一个女儿进宫来,所以早早的便为她打了嘘头,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西平王的野心不小。
“嗯,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到达京城?”
“最迟不过明日,肯定抵达京城,”楚文轩肯定的说道,他可是和韩明玉兄妹二人一起进京的,他快马加鞭的回来,这些人一路稍停一会儿,想必明日就可以进京了。
“嗯,你在京城这些日子留意着这些家伙一些。”
“属下知道了,”楚文轩点头,燕祁起身准备离开,望了望身后的楚文轩,笑道:“你难得的回来,回去见见你父亲吧。”
楚文轩的母亲只是一个姨娘,早就去世了,他在锦亲王府虽然不受重视,可锦亲王爷好歹是他的爹,他理该回去看看父亲。
楚文轩一想到回锦亲王府,眉就蹙了起来,周身遍满无奈,因为每回他回去,他的父王必然提着他的耳朵对着他一顿臭骂,说他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的,让他的大哥楚文浩替他找个差事做做什么的,他楚文轩可是大宣最大的情报机构七杀的二头目,七杀里的事情全是他决策的,至于自个的主子,郡王大人,他是很少管这种事的。
可是这样的他到了父亲眼里,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个,而他自然不能告诉父亲,他是七杀的头目,若是他泄露情报机构,不但燕王府要倒霉,就是他们锦亲王府也要受到牵连,所以他只能做出纨绔的样子。
“一想到去见那老头子我就头疼,”楚文轩用手揉着脑袋。
燕祁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楚文轩的事情,他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茶楼的另一间雅间里,此时正端坐着三个人,三个虎视眈眈互相瞪视着的三个人。
东炎的姬擎天,南璃的秦文瀚,西雪的萧北野。
三个人本来出来观看云染游城的,后来碰上了便相约一起了,此刻三个人互看对方不顺眼。
萧北野讥讽秦文瀚:“明王爷不会是对长平郡主有意思吧?”
秦文瀚内敛温和的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文瀚话一落,姬擎天冷哼一声,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三个人相互瞪视着,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誓在必得。
最后姬擎天扫了萧北野和秦文瀚一眼,沉稳的开口:“既然大家都有意追求长平郡主,那么就公平竞争,最后长平郡主喜欢谁嫁给谁,别的人不准找碴子生绊子。”
姬擎天很有风度的开口,秦文瀚立刻赞同,萧北野却深深的蹙起了眉,瞳眸之中遍布了阴霾,眼神冷冽的望着姬擎天和秦文瀚两个人,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脸皮太厚了,之前一个算计云染,一个对云染不理不睬,现在看到云染夺了花王的金冠,这一个两个人的都抢着过来了。
萧北野狂野的笑了两声:“你们两个的脸皮可真厚。”
姬擎天脸色一沉,阴霾的瞪视着萧北野,雅间里一片冷肃,姬擎天和萧北野对上了,两个人的瞳眸雷霆雨露的交错着,狠狠的厮杀着,誓要用眸光打败对方。
秦文瀚优雅的端坐在一边事不关已的喝着茶看着热闹,眼看着一场争斗要发生了,雅间的门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姿态温雅,如兰似竹,眉眼透着温润慵懒,懒懒的开口:“这是发生了什么,要打架吗?”
燕郡王走到秦文瀚的身边坐下来,笑意清潋的望着姬擎天和萧北野两个,兴致极好的准备看两个人打架。
姬擎天和萧北野二个人一看到这货,便心情不爽,两个人立刻收起了先前的敌视,志同道合的成了一路人,一起望着燕祁,萧北野挑高狭长浓黑的眉,肆意张扬的开口:“我们打什么架,只不过在决定谁追求长平郡主罢了。”
萧北野一言落,望向对面的姬擎天:“我们公平竞争,看谁能赢得长平郡主这颗心。”
“好,”姬擎天眉色微动,沉稳的应声,一侧的秦文瀚瞳眸栩栩光辉,。
雅间里本来看热闹的燕祁听了萧北野和姬擎天的话,脸上温润的笑意不动,不过瞳底却隐有凌厉的光芒,冷芒落到了萧北野和姬擎天的身上,长平郡主是不可能嫁给这三个人的,因为皇帝不会让她嫁给这些人,她是大宣云王府的人,皇帝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国的人,除非云王府卸掉了手中的二十万兵权,但云紫啸愿意这样干吗?
燕祁眸色波光潋滟,笑容愈发的温润柔和:“原来几个剑拔弩张的是为了一争长平郡主,几位恐怕要失望了。”
“失望?那倒未必,好歹我们有这个机会,可是燕郡王却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萧北野冷讽燕祁,看这男人一脸高华若端,不染尘埃的样子,他就想撕裂这家伙的嘴脸,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对长平郡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哼,可惜他退了人家的婚,现在没机会了,活该。
“谁说我对她动心了,想追求她来着?”
燕祁起身,风华无双的笑望向萧北野,认真的说道:“萧世子你想多了。”
“难道燕郡王你不喜欢长平郡主?”萧北野拿话阻燕祁,燕祁挑高了眉:“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很欣赏她啊。”
“那你还说对她不动心?”萧北野瞪着燕祁,燕祁挑了挑眉:“难道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非要追求她,单纯的做个朋友不行吗?”
“朋友,你以为云染会和你做朋友?”萧北野睁大眼睛,一脸戏谑看着燕某人:“燕郡王,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想多了,依本世子的感觉,长平郡主讨厌你,十分的讨厌你,所以她永远不会和你做朋友的,你还是省省这心吧。”
“世上事无绝对,”燕祁不改脸上的温润,星眸比子夜的寒星还要亮还要黑,一点也不担心云染会不把他当朋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萧北野还想说话,燕祁已经不愠不火的开口:“好了,本郡王祝各位好运,天色不早了,各位是不是该回去了,燕某送各位回驿宫如何?”
雅间里三人起身,看这家伙云淡风轻,一脸志得意满,风华无双的样子,个个都有一种冲动,想撕了这家伙的脸。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三个人同时起身,一甩手往门外走去。
凤鸾车驾上睡着的云染,直睡得昏天暗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过来,一抬头外面还在绕着京城转悠着,竟然还没有结束,云大郡主受不了的问前面驾车的宫中太监:“这是还有多少条街没有逛啊,我要饿死了。”
原来这逛街与民同乐竟然是这么苦的一个差事,早知道她今儿个假装生病好了,游什么街啊。
前面驾车的小太监一听到郡主的声音,赶紧小心的说道:“回郡主的话,这是最后一条街了。”
云染一听,眼睛亮了,精神来了,呕哎叫了一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老天啊,总算解放了,这实在不是人受的罪啊,如果不是看在百万两的银票上面,这种苦差事她铁定不干,不过想到还有最后一道街了,她这个花王好歹亲民一点,所以云大郡主抬手整理整理鬓发,摸了摸衣服,尽责的扮演这最后一截的花王责任,她掀起帘子,面容带笑,朝着外面频频的挥手,外面的人一看到云染的动作,立马欢呼了起来。
“长平郡主,我们爱你,长平郡主,你真美啊。”
云染看着那使劲叫喊的百姓,想问他们,累不,渴不,要不要坐下来息会,喝点水啊。
她睡了大半天都累死了,他们这样喊不累吗?而且她的肚子好饿啊,肚子饿还是找点事做,这样就不饿了,云染挥手挥得更起劲了。
外面叫得更热切了,不过很快一条街过去了,百姓渐渐的少了,后面跟随的兵将把百姓驱散,云王府的马车一路往云王府而去。
凤鸾车还没有驶到云王府的门前,便看到云王府的府门前停靠了不少的豪华马车,云染一脸惊奇的望着那些马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的车辆啊。
待到她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马车上的标志,有锦亲王府的马车,逍遥王府的马车,奉国公府的马车,总之京城好几家权贵之家都过来了,这是干什么?
身后宫里的小太恭敬的施礼:“奴才回宫复旨去了。”
云染挥手:“回吧,替我向皇上道声谢。”
谢他让她这么累,若是谁再胆敢提到让她坐凤鸾车游街,她铁定和人翻脸。
后面云王府的马车上,枇杷飞快的下来,奔了过来侍候云染,云染指了指云王府门外的马车:“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枇杷望了一眼,很快开口说道:“说不定是别家的人过来祝贺郡主成为今年的花王。”
“看来真是如此,”云染领着枇杷往王府走去,大门里傅忠领着一帮人急急的迎了出来,一看到云染,恭敬的行礼:“奴才见过郡主。”
“起来吧,这各家过来所为何事啊?”
“回郡主的话,这些人是来云王府替他们各家的公子提亲的?”
“提亲?”云染不甚在意,云王府里面有好几个待嫁的小姐呢,不过傅忠紧接着又开口:“他们各家提亲的对象是郡主。”
云染脚下一顿,差点没栽到地上,提亲的对象是她?她有这么吃香吗?
枇杷却兴奋起来,飞快问傅忠:“傅管家,你说他们各家都想娶郡主吗?”
傅忠眼神微微的幽暗,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的回道:“是的,他们各家都想娶郡主,王爷正在正厅里招待着,吩咐奴才在这里等候郡主,郡主若是回来,请郡主前往正厅,王爷说这件事交给郡主自个定夺。”
傅忠的话落,云染挥了挥手道:“你去禀王爷,我肚子饿死了,这大半天游城,一口东西没吃,等我吃完了再说。”
“是,”傅忠恭敬的去正厅回话,云染则带着枇杷一路回自个住的院子,一进门便吩咐荔枝:“赶紧的给我整些吃的东西过来,肚子太饿了。”
早上出去的时候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这大半天的都没吃,她感觉自个现在能吞下整只烤乳猪。
荔枝赶紧的下去吩咐人准备吃的东西上来,回身又走进来问枇杷:“这怎么了,不是与民同乐吗?怎么饿成这样?”
“大半天一直坐在马车里,能不饿吗?别说郡主了,我也要饿死了,只有外面那些疯子不饿,一个劲的叫喊,一点也不饿的样子。”
云染让枇杷下去吃点东西,等到枇杷走了,她问荔枝:“今儿个的东西整得得怎么样了?”
“该入库的全都入库了,基本全整理出来了,明儿个一早奴婢去清查那些掌柜的,若是不行就换人,把收到的东西摆到商铺里去卖,得了的银子奴婢会提出来交给郡主的。”
“嗯,”云染满意的点头,荔枝办事她相信。
吃的东西很快准备了上来,云染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侧的荔枝赶紧的侍候她,端茶倒水小心侍候,生怕她吃噎着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来,云紫啸走了进来,云染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首望向云紫啸。
“父王,那些人都走了?”
云紫啸摇头,头疼的说道:“一个都没有走,都在前面的正厅里等着你呢。”
云染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一侧荔枝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手:“这些家伙脑抽了不成,为什么个个想娶我啊?”
“还不是因为你成了花王大赛的花王吗?燕郡王退了你的婚事,皇上又没有任何的旨意让你进宫,这些家伙便行动了,锦亲王府的王爷,替他的儿子楚文浩提的亲,逍遥王府的太妃替她的儿子逍遥王提的亲,奉国公府的老国公爷替他的孙子来提亲了,护国将军府的将军夫人替她的儿子提亲来了,你看你要嫁给哪一个啊?”
云紫啸有些头疼,看来女儿出名也不是好事啊,这一个个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啊,嫁谁不嫁谁都是恼人的事情啊。
云染一听头疼了,直接的望向云紫啸:“让他们回去吧,我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云紫啸挑眉,其实他还是想女儿从中挑选一个嫁的,凭女儿的聪明劲,不管她嫁到谁家,都会过得很开心的,而且眼下皇帝还没有下旨让女儿入宫,若是女儿不定下来的话,等到皇上下旨让她进宫可就麻烦了。
“染儿,你看看这其中你喜欢谁,父王看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喜欢的嫁了,若是你现在不挑选,等到皇上下了旨意,只怕想挑选都没得挑选?”
“挑选,选谁啊,楚文浩?楚俊尧?秦煜城还是唐子骞啊,他们我一个不喜欢,”楚文浩是锦亲王府的世子爷,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是皇帝的忠仆,她可不喜欢这么一个人,而且楚文浩对她也没有意思,逍遥王爷楚俊尧,长得胖胖的,永远好好先生的样子,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实在的她对他的外形喜欢不起来,性格就更不喜欢了,至于秦煜城,她早就拒绝他了,最后剩下唐子骞,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的话,有些无语,女儿虽然出色,可是这眼界是不是太高了,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梁城的青年才俊啊,她一个都看不中,以后要嫁给谁啊?
“染儿,你不会喜欢西雪国的萧北野,或者是东炎的姬擎天吧?他们可不是我大宣的人啊,若是你嫁给他们,皇帝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云紫啸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生怕云染喜欢这两个家伙中的一个。
云染赶紧的举手:“父王,你别想多了,真的,我谁也不喜欢,你别操心这件事了,我若是喜欢谁,肯定会告诉你的,不会瞒着你的。”
“可是你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以后难道不嫁人了。”
“不嫁人怎么了?我乐得逍遥自在。”
云染不甚在意的说道,她本来就没打算嫁人,虽然云染不在意,可是云紫啸却被吓住了,他还没有开放到云染的境界,云紫啸苦恼着一张脸:“染儿,你不嫁人以后可怎么办啊?父王看你还是挑选一个看得顺眼的,好管教的,听话的,带得出去的男人嫁了吧。”
云染听了云紫啸的话,忍不住噗哧的一声笑出来:“父王,你这是说小狗呢吧。”
古代哪有这样二十四孝的男人啊,何况人家还都是权贵之家出来的人,无论如何心中还是有大男人主义的。
“父王,你别操心我了,还是把那些家伙哄出去吧,就说我游了一天的街累了。”
云染起身走到云紫啸的身边,拽了云紫啸起来推他出去,云紫啸没办法,最后只得前去哄那些家伙。
云王府的正厅里,云紫啸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好不容易的把这些家伙给哄走了,这些家伙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批,这一回来的是丞相府的人,靖川候府的人,武安候府的人,奉国将军府的人。
云紫啸这下苦不堪言了,这叫什么事啊,头疼不得了,而云染直接的不露面,全推给云紫啸了,这一次云紫啸足足费了大半晚上的口舌才把这些人给哄走了,这些人临走的时候还发了话,明儿个一早便过来。
云紫啸光用想的就头疼不已,第二天天没亮,云紫啸躲了出去。
结果云染在房间里睡得正香,管家傅忠就把各家求亲的事情禀报到云染的房间里。
“郡主,管家派人来说,昨天来提亲的各大家族的人又过来了?”
云染迷迷糊糊的揭开被子,挥手:“让父王去招待,把这些人撵出去。”
枇杷抽了抽嘴角,恭敬的禀报:“管家说了,王爷一大家就出去了,不在王府里,王爷说了,这件事禀报给郡主定夺了。”
“什么?”
云染睁大眼睛,暗骂一声老狐狸,想到这些提亲的人家,便头疼不已,她不懂怎么她成了花王,各家这么积极的提亲了,她有这么吃香吗?
“郡主,现在怎么办?”
云染挑高了纤细的眉,满脸的若有所思,最后眉一皱来了主意,吩咐枇杷取了笔墨纸张过来,她歪靠在床上,就着枇杷的手,飞快的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份选婿告示,然后一掷笔,倒到床上去,吩咐枇杷把这份选婿告诉贴出去。
“你把这个贴到王府的门外,并告诉管家,让各大家族的人都去看看,有符合这上面条件的人就进来,不符合条件的直接的让他们回去。”
枇杷点头看手中的选婿告示,上面很多字认不得,只有几个认得,一时不明白写的是什么,很认真的问道:“这个真的这么管用吗?”
“肯定管用,别烦我了,我要睡觉。”
云染挥手,枇杷拿了选婿告示一路出了云王府,贴在云王府门外的墙上,然后告诉管家傅忠:“郡主说了,让他们看看这个选婿告示,若是有符合标准的就留下,若是不符合就让他们各自回去。”
傅忠错愕,走进云王府正厅把郡主的话告诉了正厅里候着的各家家主,几个人立刻激动的出了云王府的正厅,走到云王府的门外看起了告示。
只见云王府的门外贴出一张选婿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云王府门前,挤了很多人,不少人摇头晃脑的读着选婿告示上的内容,最后个个一脸错愕,外加目瞪口呆,长平郡主竟然有这样的选婿条件,试问谁家能达到这样的条件啊,到中午的时候,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哪怕就是护国将军府的人都走了,虽然唐子骞目前没有通房,未纳妾,但是日后以护国将军府的身份,肯定要纳妾娶妾的啊,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啊,长平郡主这是故意为难别人啊,这谁能达到她这样的标准啊。
茹香院里,枇杷把外面的情况禀报到云染的面前,云染忍不住笑着滚倒在床上,总算清静了,看来这法子有用,以后没人敢随便进云王府求亲,要求娶她了。
下午,一道媒贴递进了茹香院,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真言:“天作之合。”
茹香院里,云染看着手中的这份媒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整张脸都绿了,燕贱人竟然有脸来提亲,他怎么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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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半夜上门 负荆请罪
茹香院里,云染拿着燕祁的媒贴,脸上怎么看怎么难看,她可不相信燕贱人会真心的来提亲,他那样的人会因为她得了花王金冠便来提亲吗?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他那种人是不会因为她身上的光环而喜欢上她的,那么就剩下后一种可能了。
这家伙因为一连串的吃瘪,所以再生阴险的计谋来算计她,她可不会蠢到相信这样的人,若是她留下这样的媒贴,只怕燕贱人很快就要嘲讽她了。
云染取了毛笔出来,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封信,和那道媒贴一起递到枇杷的手上:“你把这个送给赵虎,让他送到燕王府去,记得亲手交给燕郡王。”
“是,奴婢明白了。”
枇杷不知道郡主写了什么信,不过却知道郡主现在十分的火大,而且枇杷实在想不透燕郡王这人是什么意思,竟然送媒贴进来,他不是退了郡主的婚事吗?这会子又送媒贴过来是什么意思?
枇杷一头雾水的走出去把信和媒贴交给了赵虎,让他亲自送到燕王府,交到燕郡王燕祁的手上。
茹香院里,云染退了媒贴,送了骂人的信,心里犹觉得不解恨。
实在是这燕贱人欺人太甚了,若是他不出现在她的眼面前,说不定还好一点,现在他是一再的挑衅她啊,先是故意给她送贺礼,现在竟然直接的送一道媒贴过来,想想之前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他会如此好心吗?她用一个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货没按好心。
云染一怒又取了一张白纸,在白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看着这几个大字,她忽然心情好了起来,明媚的笑起来。
门外,枇杷走了进来,望着自家的主子,竟然笑了,不由得惊骇,主子不会被燕郡王给气疯了。
“郡主。”
“来,把这个贴到云王府的府门外去,我就不信了,这燕某人还笑得出来。”
枇杷伸手把云染手上的白纸取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几个字,她竟然全认得,不由得下意识的读了出来。
“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
这燕某人可想而知是谁了,枇杷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郡主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燕郡王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掌管监察司的郡王啊,她这样干,燕郡王若是翻脸,可就麻烦了。
“郡主,这样干好吗?”
云染瞄了一眼枇杷,发现这丫头满脸的惊悚,云染挑高了眉,笑问道:“为什么不好,你看我上面可有说是谁,燕某人,这姓燕的大宣可多着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何况只允许他来算计我,就不允许我还击他一下啊,我这还算客气了,若是不客气,我就直接写上了,燕祁和狗不得入内。”
云染说完瞪了枇杷一眼:“还不快去。”
“是,郡主,”枇杷赶紧的奔跑出去,把郡主所写的东西直接的贴在了云王府的府门外。
云王府门外围了不少人,这件事像刮了风一般的传了出去,很快大宣有一多半的人都知道了,云王府的门外贴了一道告示,上书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而且很多人知道了燕郡王递了媒贴进云王府,被长平郡主直接的给退了回去,然后便贴出了这么一道告示,这是明明确确的说明了长平郡主讨厌燕郡王,不会嫁燕郡王为妻。
不过很多人稀奇的是燕郡王的态度,燕郡王为什么要送媒贴进云王府,难道燕郡王真的喜欢上了长平郡主,想娶长平郡主为妻不成,众人随之想到了这位郡王先前可是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现在人家怎么可能嫁他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染城很多大百姓,竟然认为能配得上长平郡主的只有燕郡王,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燕王府,燕祁的书房里,燕祁正在书房里看云染的那封信,信里大骂他是个阴险狡诈黑心黑肺,鄙卑无耻的,总之一句话,云染不相信燕祁,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云染都认为他在耍阴谋诡计,认为他在算计她。
燕祁挑高狭长的眉,潋滟轻笑,兴致极好。
门外,逐日推门进来,一脸心急的开口:“郡王,你知道吗?云王府门外贴出了一道告示?”
“本郡王早就知道了,长平郡主的选婿告示。”
燕祁慢吞吞的收起了手中的白纸,不甚在意的说道,逐日叫起来:“我的爷,哪里是那道告示啊,又换了一道告示。”
“喔,这丫头倒是挺有兴致的,一时搞一出。”
燕祁收起了那封信,笑着调侃,逐日抽了抽嘴角,心里暗念,爷等你知道告示上写的是什么,你就不会笑得这么欢了。
燕祁见逐日一时没说话,抬眸望向逐日:“怎么了,不会那道告示与本郡王有关吧。”
逐日一脸惊叹:“爷,你太神了,怎么知道那道告示与您有关啊。”
“我的媒贴刚递进去,她写了一封信过来骂我,想必还不解恨,所以又贴了一道告示出来,那告示肯定写本郡王不好不好的地方。”
“爷,既然你知道,你还笑得出来。”
燕祁的面容上始终是温雅如水的光眸,唇角的笑意不曾有半点的变化,毓秀俊美,清华雍拥。
“说吧,那告示上写的什么,让你这么着急。”
“云王府门外的告示上写着,燕某人和狗不得入内。”
燕祁微怔,逐日小心的望着自家的主子,担心着主子会变脸,发火,不过燕祁只是微愣了一下,随之依旧是笑容满面,昭华若然,挑眉望向逐日:“知道本郡王为什么递了一道媒贴进去?”
逐日摇头,要说主子喜欢上长平郡主,想娶她为妻吧,又不太像,可是不喜欢吧,他又递了媒贴进去。
“你忘了当初本郡王退了她的婚,毁了她的名誉,现在本郡王递了一道媒贴进去,她又退回来了,这是不是很公平。”
“爷这是让长平郡主出气吗?可是爷的名誉呢,别人会怎么想爷啊,怎么说爷啊。”
逐日头疼,这主子做事一向不按牌章出招,当初退掉长平郡主的婚事,想都不带想一下,这会子递媒贴进去让人家出气,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点也不在乎自已的声誉,真是让人头疼的主子。
燕祁挑高眉,瞳眸浓黑如深渊,笑意潋滟:“若不是她救了本郡王,本郡王还有机会知道什么叫名誉吗?只要她出了气,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逐日叹气,这真是一对冤家啊。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来,有人推门进来,竟是破月,破月恭敬的禀报:“爷,宫中来人说皇上宣主子进宫一见。”
“看来这事要向皇上解释一下了,”燕祁整理了一下衣服,优雅如玉的往外走去,领着两个手下进宫去了。
宫中上书房,身着明黄锦衣的楚逸祺,周身笼罩着阴霾之气,眉微微的拢着凝霜,眼神冰冷,直到门外太监走进来禀报:“皇上,燕郡王进宫来了。”
楚逸祺脸上的戾色退去,挥手让太监请了燕祁进来,等到燕祁走进上书房,皇帝的脸上不见半点的冷冽狠戾,唯有温和的笑意。
燕祁温雅的走进来,向上首的楚逸祺行礼:“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赐坐。”
楚逸祺温和的示意燕祁起身,并赐了坐,待到燕祁坐下,他一脸关心的问燕祁:“听说今儿个你递了一道媒贴进云王府,想求娶长平郡主为妻,你这是喜欢上长平郡主了,若是这样的话,朕替你下一道圣旨,把长平郡主指婚给你。”
皇帝的脸色看起来如春风般的和煦,分外可亲的望着燕祁,燕祁脸色不动,瞳底却晕开暗芒,皇帝这是在试探他吗?唇角的笑意更深,抬眸望向皇上。
“皇上想多了,臣之所以递了一道媒贴进去,是有原因的。”
“喔,什么原因?”
楚逸祺一脸很有兴趣的问着,其实花王大赛上,楚逸祺看到云染光芒四射的样子,已经动了心思,如若不是几日后乃是他的大婚之喜,他早一道圣旨把云染给召进宫中为妃了,只不过几日后就是他的大婚,他不好在大婚之前把长平召进宫中为妃,所以才会隐忍不动,没想到他不动,各家倒是行动了,真是好快的手脚,不过他一直留意着云王府的动静,听说长平郡主并没有想嫁给谁,楚逸祺心中很高兴,说不定长平郡主,心中属意的对象是他,她在等着他宣旨召她入宫为妃。
虽然云王府的府门外贴了那封告示,但他相信那是长平的推搪之意。
楚逸祺这样一想不由得高兴,可是今儿个他听说燕祁竟然递了一道媒贴进了云王府,这让他十分的不畅,虽然长平郡主拒绝了燕郡王,还贴了一道告示出来,但这依旧让楚逸祺不高兴,他想知道燕祁究竟是怎么想的,当初退婚的是他,现在要娶的也是他,他在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现在有意迎长平郡主入宫为妃吗?
上书房里,燕祁笑容潋滟,如玉珠滚落金盘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来。
“臣之所以递了一道媒贴进云王府,乃是因为先前臣退了长平郡主的婚事,长平郡主对臣恼火之极,最近三国使臣齐聚我大宣,花王大赛一事过后,东炎的姬太子,南璃的小明王,西雪的萧世子,皆对长平郡主动了心思,臣怕长平郡主因为恼怒臣曾经对她所做的事,而嫁给东炎或者西雪的人,这样的话于我们大宣是不利的,所以臣才会递了一道媒贴进去,这样做只是为了让长平郡主消气,臣知道长平郡主是不会同意嫁给臣的,但臣必须这样做,长平郡主消了气,自然会慎重的考虑自已的婚事。”
燕祁眉色雍华,一副淡若轻风的优雅模样,似乎他这样做完全的没有私心,他是真心为大宣着想的。
上首的楚逸祺眉瞳底拢上了深思,望着下首的燕祁,想着燕祁最近以来一直和长平郡主针锋相对的事情,而且他十分的了解燕祁,他不是那种贪恋女色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因为长平成为花王就想娶她的人,那么燕祁是真的为了大宣着想的。
楚逸祺脸上笑意浓厚,这一次露出了几分亲切之意来。
“燕爱卿有心了,朕有燕爱卿扶助,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楚逸祺赞赏了两句,想到了刚刚接到的淮南王府的人即将进京的事情,忙和燕祁商量起三王之子进京的事情,两个人在上书房里一呆就是半天。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着整座华丽的云王府。
茹香院里,云染正在听枇杷禀报王府各处的小消息,现在整座王府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现在的云染可不同于刚从凤台县回来的云染,现在她不但是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还是花王,深受民众喜爱,再加上她有钱,出手大方,自然多的是人替她跑腿办事,所以整个王府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凡有一点的动静都会有人禀报到枇杷耳边,枇杷再把这些事禀报到她的面前。
“郡主,总共就这么些事儿。”
枇杷禀报完,恭敬的回道,现在的她越发的信奉自家的这个主子了,不但有手段而且有心计,又十分的聪明,谁若是和她家的主子斗,根本就是找死。
“你说下午的时候,云王妃院里的人一直盯着六小姐小怜儿。”
云染挑选其中一条问道,枇杷想了一下恭敬的点头:“没错,听说王妃手下的一个管事婆子,一直盯着六小姐小怜儿。”
“看来这个女人又不安份了,我没时间收拾她,她倒是坐不住了,好,真是太好了,这回我什么事都不做,也要收拾了这女人,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当初她竟然派人前往凤台县杀我,我自然要还她一击,不过我不会让她那么快死的,定要她受受折磨再死。”
云染古怪的一笑,嘴角的笑冰冷刺骨,枇杷一言不吭。
云染唤了龙一出来,命令龙一:“今晚你进六小姐住的地方,看她们想做什么,记着不要惊动这些人,悄悄的救下六小姐,然后带她来见我。我倒想看看这位主想搞什么名堂。”
“是,郡主。”
龙一现在对自家的主子致以至高无上的祟拜之情,听了主子的命令,闪身就走。
龙一刚走,门外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这丫鬟名唤柚子,是云染刚提上来的二等丫鬟,平时可在云染的房间走动,这丫鬟虽然人长得稍嫌木纳,但却十分的老实,而且沉稳进退得当,和荔枝有些像,这是荔枝经过一段时间考察,把这丫头提了上来的,云染赐她名字柚子。
柚子走进来恭敬的禀报道:“郡主,王爷派人过来请你去他的书房一趟。”
云染挑高眉,望了望外面的月色,唇角勾出皮笑肉不笑,父王躲了一天,这会子倒出现了,这是良心过不去还咋的,这么晚了还请她过去书房。
“嗯,”云染起身,领着枇杷,一路往云紫啸住的地方,云王府里云紫啸并没有住在云王妃的院子里,而是有独立的院子,名石竹轩,这院子里最多的是石头和竹子,靠围墙一边栽种了很多的青竹,除了青竹之外就是石头,各种石头堆彻成的景致,使得石竹轩透着一股雅致,云紫啸虽然是一名武将,但是并不像一般武将那么粗鲁,他除了有武将的光明磊落,还有文人的细致风雅,所以这个男人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即便他现在四十出头的年龄,在这大宣梁城还有不少拥戴他的女人,若是他说一声想娶,只怕多的是女人往云王府挤。
石竹轩书房,云染一走进去,便脸色冷了。
因为书房软榻上此时正懒散的歪坐着一人,精致的面容上拢着氤氲迷离的笑意,眸光深邃黝暗,闪烁着两小簇的火花,好似火焰燃烧在眼眸一般,使得他的黑瞳说不出的耀眼,那温润慵懒的笑意,使得他整个人透着如玉的光华,流光溢彩的好似上等的美玉。
但是云染可没有空欣赏这人的美姿,她可没忘了这家伙刚送了一道媒贴进来,被她给狠狠的骂了一回,而且她还在云王府的门外贴了告示,就不相信他没看到,现在竟然再次的登门光临云王府了。
云染挑高眉不客气的讥讽燕祁。
“白莲花,你这脸皮究竟有多厚啊,对了,你有没有和城墙比比看,究竟是那城墙厚还是你的脸皮厚,本郡主贴在府门外的告示,你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
燕祁神色不动,倒是一侧的云紫啸脸上拢上了严肃,望向了云染,命令她:“染儿,坐下来,听燕郡王说话。”
云染诧异的挑眉,以往父王可是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的与她说话的,任由她收拾燕祁的,这会子他是怎么了?不会被白莲花给迷惑了吧,这朵白莲花可真是会迷惑人心,不过云染没有多说什么,依言坐到一侧,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望向燕祁。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郡主累了要睡觉了。”
云紫啸听了云染粗鲁不堪的话,不由得脸都黑了,头疼,他知道女儿是极其反感燕祁的,所以才会这么粗鲁,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很文雅的。
不过云紫啸不敢过于挑衅,惹恼了这家伙能立马掉头就走。
好在燕祁并没有动怒,依旧面色温融的望着云染,直到云染坐下来后,他才尊重其事的起身,走到云染的面前,端庄的对着云染施了一个大礼,这下不但云染糊涂了,连云紫啸也糊涂了,这家伙干什么啊。
“这一拜是向长平郡主道歉的,因为我的退婚,给长平郡主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惑。”
云染睨着白莲花,神容认真,态度端庄,实在不像是耍什么阴谋诡计,可是他好好的怎么就想着向她道歉了。
而她一直以来收拾他,整治他,等待的无非就是他正式的向她道歉,因为他欠她一个道歉,这是最起码的。
现在他真的来道歉了,云染却觉得不可思议了,睁着一双水漾的大眼睛望向一侧的云紫啸,云紫啸同样的一头雾水,虽然先前他听燕祁说了为什么退云染的婚,他觉得情有可原,可现在燕祁尊重其事的向云染道歉,还是大出他的意外。
燕祁这样高华若端,尊贵又自傲的人,怎么会向人道歉呢,何况他并不是出于私心,是为了两家大局着想,所以才会行退婚之举。
云染心情还是蛮受用的,冷哼两声:“白莲花,你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发烧了,糊涂了。”
云染说着伸手便打算朝燕祁脑门上摸去,随之想起白莲花的三尺距离之定,立马收回手,她还没有贱到非要凑到人家三尺距离的地方内。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瞧现在自已做得多么的尊重其事,可人家愣是不太相信,怀疑他有阴谋诡计。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说清楚,定然可以解除云家人的心头恼火。
燕祁又对着云染拜了下去:“这一拜,是感谢郡主在凤台县救了燕祁,燕祁在此谢过郡主的救命之恩。”
云染眼神噌的一下暗了,蓦的明白哪里出问题了,原来这朵白莲花认出她是救他的人了,所以他才会百般的示好,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云染前思后想,总算明白当日燕祁为何一再的要宋晴儿参加花王大赛,他那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晴儿不是救他的人了,所以才会让她参加花王大赛,她记得当日救他的时候是弹过琴的,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所弹的琴。
云紫啸却惊讶莫名的追问着:“染儿,你什么时候救过燕郡王啊。”
云染挑高眉,神容清浅的说道:“在凤台县的时候曾救过他一命,当时我不知道他是燕郡王,只当他是寻常的路人,所以救了他,没想到一回京这货就退了我的婚,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云紫啸总算明白为什么女儿生气恼火的一直和燕祁针锋相对了,原来却是因为她救了燕祁,燕祁还退婚。
云紫啸笑起来,望向云染:“染儿啊,其实燕郡王之所以退婚,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先别生气,听他慢慢说事情的经过好吗?”
云染睨了燕祁一眼,唇角扯了扯,若不是他认出她是救他的人,恐怕现在还很拽的和她针锋相对呢,一想到这个,云染就不爽至极。
“说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自圆其说,还能把退婚这件事说出花来不成,不管怎么样,退人婚事之前起码先和人招呼一声,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吧。”
云染望向燕祁,一脸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燕祁回身优雅的一撩白色的袍摆,端坐在云染对面的椅子上,微挑长眉,脸上拢上了微醺的光辉,柔和又安宁,这样的他就像一朵盛开在白雪之上的雪莲,说不出的高洁。
“云王爷没有回京的时候,皇上三番两次的说到本郡王和长平郡主的婚事,还问本郡王是什么意思,本郡王当时就知道皇上是忌掸了燕云两大王府联姻的事情了,因为燕王府有二十万的兵权,云王府同样有二十万的兵权,若是两大王府联姻,那么就是皇家的大忌,若是两家想反的话,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皇上动了心思,打算除掉云王府,本郡王从皇上三番两次的谈话中猜出了皇上的意图。”
燕祁停了一下,书房里十分的安静,云紫啸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本来先前他和云染就有猜测,皇上想动云王府,现在从燕祁的嘴里说出来,这事是真有其事了,云紫啸心里如何不恼火。
燕祁端了茶盎轻品了一口,优雅的继续说道:“我燕家和云家一直是一条船上的,本郡王是不可能眼看着皇帝对云家动手的,若是让皇上动了云家,保不准哪天皇上就会动燕家,本郡王知道皇上最忌掸的就是燕云两家联姻,如若我们两家的联姻作废,同时两大王府针锋相对,皇上看到了平衡之道,定然不会对云家动手。”
燕祁话落,书房里一片安静,云紫啸和云染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说皇上的猜忌不无道理,若是两大王府联姻对于皇家来说,确实是如坐针毡的事情,可是问题现在云家忠心耿耿的,他这就动心思了,这不是心胸狭窄是什么,这个皇帝看来就是个多疑容不得人的主,亏得师傅先前还让她进京来考察一下这个皇帝,要她说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此人,阴险十足的小人一个。
不过即便如此,云染对于燕祁也不太友善,虽然心中多多少少的退掉了一些敌意,好歹人家是为了云王府,所以才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或者说他是为了他们燕王府,必竟两家是一条船上的。
但是他退她的婚没错吧,她报复他,他三番两次的算计她没错吧。
“如此说来,燕郡王却是我云王府的大恩人了?”
云染冷冷挑眉,睨着燕祁,燕祁温融而笑:“不敢居功,事实上本郡王这样做,也是为了燕王府。”
“算你有自知之明,”云染冷哼,随之恼火的说道:“按照道理,你出发点是为了云王府好,我不该生你的气,但是难道就因为你的这个出发点,我吃的亏白吃了,我当初救了你没错吧,受你的欺负没错吧,这难道也因为你的出发点统统的抵消了?”
云染睁着明媚的大眼睛,瞳眸之中摆明了不甘心。
燕祁瞳眸轻漾起波纹,如明珠一般明艳璀璨,笑意潋潋的望向云染。
“那长平郡主要本郡王如何做,才肯消这心中的不平。”
“这样,你必须做到两点,本郡主就原谅你之前的过错,第一必须负荆请罪,第二把当初坑了我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给我送过来。”
一想到当初受了这家伙的坑,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就要进大牢中去了,她就恼火。
“好,”燕祁一口答应了,转身便往外走,身后的书房里,云紫啸和云染面面相觑,这么好说话啊,分明是有古怪,这家伙绝对不会是好说话的人,不过一时间父女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云紫啸望向云染:“染儿啊,若是燕郡王真的做到了你的两点,你真的会原谅他吗?”
云染认真的想了想,虽然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心,不过从大局着想,燕贱人也没有错,虽然他狂妄自大,做事独断专行,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人家该道的歉道了,该负荆请罪,他也请,还把当初坑她的四万五千两银票还给她,她若再斤斤计较似乎说不过去,而且她从来不是矫柔作态的人,云染扬起明媚的笑脸:“只要他做到,我就原谅他了,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云染坦坦当当,光明磊落的说道,转身就往外走去,身后的云紫啸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本来他想问女儿,燕祁若是想娶她,她嫁不嫁的,现在不敢说了,都说了井水不犯河水了,若是他胆敢说,估计会被染儿一巴掌给拍进墙里去。
云紫啸望天叹息一回,其实从大局方针来看,燕祁和自个的女儿该是天生的一对,因为燕云两家不存在背叛之说,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再一个燕祁和女儿在一起,别提多登对了,绝对是金童玉女,不过现如今看女儿的意思,是不可能了,云紫啸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云染哪里知道自个父王的心思,此刻的她心情极好的一路回茹香院,路上还想到,如若白莲花真的做到了自已提到的两个条件,她要不要在原谅他前顺便敲诈他一笔,当初她可是救了他的啊。
云染一路回茹香院去睡觉。
半夜的时候,龙一回来了,飞快的禀道:“郡主,出事了?”
云染一惊翻身坐起来,先前她让龙一去保护小怜儿,这会子出什么事了?
小怜儿可只是个孩子,那个贱人心也太狠了,竟然对小怜儿动手脚。
“出什么事了?”云染穿好衣服掀帘往外看,只见龙一手里抱着小怜儿,此时小怜儿周身温漉漉的,龙一的身上也混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出来的一般,云染赶紧的下床,示意龙一把小怜儿放在房间的软榻上,自已俐索的取了银针出来,对着小怜儿身上几个穴位扎去。
龙一恭敬的禀报:“郡主,他们竟然把小怜儿从房间里绑出来,推进后面的湖里,属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从另一边潜进水底,救回了小怜儿。”
房间里,云染眼神冰冷阴森,阮心兰这个贱人什么时候都心狠手辣,这个贱人不除就是个祸害,任何时候都不安份,所以她定要除掉她,不但要除掉她,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云染唇角一抹血腥的冷笑,她扎了几针,小怜儿醒了过来,一醒过来看到云染,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到云染的怀里:“大姐姐,小怜儿好害怕,小怜儿吓死了。”
云染抱着她,安抚她:“别哭,没事了,小怜儿想不想抓住坏人?”
“想,”小怜儿虽然小,但是在大宅门长大的孩子,素来早熟,所以用力的点头,云染望着好:“那你听大姐姐的话,现在先跟柚子姐姐躲起来,等姐姐抓住了坏人,再把你带回来,要不然那坏人肯定还会抓你的。”
小怜儿一听赶紧的点头:“好,小怜儿听话。”
云染起身唤了门外的柚子进来:“柚子,你把小怜儿带回你家藏两天,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在你家,回头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柚子当初卖身云王府,为家中的哥哥换了一点治病的银钱,救了哥哥一命,后来哥哥做了点小生意,家境逐渐的好起来,本来想把柚子赎出去的,但是柚子有柚子的顾虑,她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凭他们家的条件,也不会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哥哥将来还要娶嫂子,她回去不但浪费钱,还多一个人吃饭,倒不如省了钱给哥哥娶嫂子,至于自已,现在成了郡主身边的二等丫鬟,只要忠心,郡主以后再怎么样也要给她配个管事的儿子之类的,这比她回家好,所以她坚持留下来了。
此时柚子听了云染的话,立刻点头:“郡主放心吧,奴婢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六小姐的。”
云染望向龙一:“把柚子和小怜儿悄悄的送出去。”
“是,郡主,”龙一应声伸手把柚子和小怜儿两个人,一手提了一个带了出去,房间里总算安静了下来,枇杷扶了云染上床,一边侍候着云染一边问道:“郡主,你说她们为什么要把小怜儿推入湖水啊。”
关于这点云染也不是太清楚,她以为这贱人要害也是害她,怎么害到小怜儿的头上了,难道那女人丧心病狂到胡乱杀人了。
“这事明儿个早上就知道了。”
云染倒床上睡觉,挥手让枇杷到外面去休息,夜深了,明儿个一早还要起来侍候她呢。
枇杷替她把纱帐整理好,才走了出去,。
房间里,云染一时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净是阮贱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动手动到了小怜儿的身上。
她正想得入神,忽地感到身遭的空气有波动,云染瞳眸一沉,手指一动捏了一枚绣花针,待到暗处有人靠近了她的床前,她身子一翻俐落的袭了过去,手中银芒对准了来人的致命穴位狠狠的扎了过去。
一道白色的仿若幽灵的身影飘然荡了开来,随之一道清悦暗碰的嗓音在夜色之中响起。
“长平郡主好狠的心啊,”
云染手一伸掀帘往外看,床前站着的竟然是白莲花燕祁,燕大郡王周身拢在晕黄的灯光之下,眉眼栩栩神彩,瞳眸之中灼灼烁目,唇角是如水一般的笑意,他一脸认真望着云染,温润的说道。
“本郡王负荆请罪来了。”
他一开口,云染才看清楚这家伙的背上多了两根藤条,一身雪华白的锦袍之上多了这么两根绿色藤条,说不出的怪异,不过燕大郡王的脸上笑意明媚又灿烂,生生的让人忽视了肩上的那两根绿藤条,云染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望着燕大郡王。
“燕郡王,你这叫负荆请罪啊,大黑晚上的摸进我的房,背上插两根绿藤条,这就叫负荆请罪了。”
“难道这不叫负荆请罪,那请问长平郡主,这叫什么?”
燕大郡王一脸不耻下问,笑脸明媚的盯着云染,云染磨牙,没错,荆是荆,请罪是请罪,一咬牙大叫:“负荆请罪不该是跪下来吗?”
燕大郡王一脸为难的望着云染:“不是本郡王不跪,实在是本郡王膝盖受了伤,请郡主原谅本郡王不能跪,为了防止郡主说本郡王弄虚作假,所以请长平郡主验伤?”
他说完动作俐落的一掀袍摆,脱靴,扯脚上的白袜,裤子往上拽,一气呵成的动静,云染脸黑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这大黑晚上的跑到她房里来负荆请罪,还说膝盖不能跪,现在又作势卷裤腿,不出意外,这膝盖上怕真有伤。
云染眼睛绿了,算你狠,白莲花。
“算了,你别卷了,我相信你膝盖受了伤,不用跪了。”
若是让人发现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她的房里又是脱靴又是卷裤子,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呢,而且她没兴趣看他的腿。
燕祁一手拽着裤腿,一手望云染:“郡主确定不查,本郡王是真的受了伤的,要不然铁定给郡主跪一个赎罪。”
云染磨牙,算你狠,阴沉着脸挥手:“我大人大量,不计较了,你放下你的裤腿,穿起靴子吧。”
燕祁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又恢复了一脸风霁雪月的神情,望向云染:“那这第一点本郡王算是过关了吗?”
云染想说没过,可是望了望燕郡王的架式,指不定又要卷裤腿,她不怕他卷裤腿,她是估死了这家伙膝盖上真有伤,所以用不着看了。
现在她看到这家伙牙疼,事实上她本来先前提出第一点的时候,想附加一条,必须当众向她负荆请罪,可是这家伙分明是猜出了她下面的话,所以赶紧的闪身就走,她压根来不及附加这条件,所以人家大黑晚上的来负荆请罪来了。
说来说去,这家伙才是阴险又鄙卑的那一个,而这一次还让她无话可说。
“第二点,赶紧的把我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还回来,对了,若是这一次还像上次一样是假的银票,别怪本郡主和你翻脸,别以为我没办法,若是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嫁给皇帝,做一个宠妃,然后专门的算计你们燕王府,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燕祁脸上布着温融皎洁的光辉,唇角笑意柔和:“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假的,请郡主查验。”
燕祁奉上一张银票,云染取了过来,借着房间内的灯光看了一眼,随之,脸色好看了一些,唇角的笑意露了出来,看燕祁这货多多少少的入眼一些了,因为燕某人送的不是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而且十万两的银票。
云染眉眼欢笑,愉快的收起银票,望着燕郡王挥手:“好了,白莲花,你挺上道的,既然你上道,本郡主原谅你了,我们从此后井水不犯河水,放心啊,本郡主不会再想法算计你了,你安心些啊。”
燕祁瞳眸深邃,笑意潋滟:“长平郡主果然大人大量,燕某佩服。”
好听话谁都爱听,云染自然也不例外,心里是真的决定原谅了这货的,因为燕祁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云王府,否则以燕云两大王府的交情,他即便不想娶肯定也会事先告诉她们的,何况他退了她一次婚,她又反击了一回,这样算来两不亏欠了。
“走吧,”云染挥手往床上倒去,今晚上她都没怎么睡好觉,现在累了。
谁知道云染刚躺下,丝帐之外一道白光飘然而进,云染一惊,脸色难看,这燕贱人不会色心大起吧,云染忍不住大叫起来:“燕贱人,你找死啊。”
一只如玉似的修长大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黑暗之中燕祁眸光闪闪的盯着云染,云染惊出一身的冷汗,不会吧,这燕贱人真的色心上头,竟然爬上她的床,他这是找死,云染手指一动摸到一只银簪,朝燕郡王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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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燕郡王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做?猜对奖励十币,表嫌少,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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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反败为胜 王爷休妻
云染的银簪朝着燕祁恨恨的刺过去,燕祁一只手捂住了云染的嘴巴,另一只手阻止云染的袭击,两个人暧昧相近,气息互喷,云染的眼睛绿了,咬牙瞪着燕祁,你找死啊,信不信我整死你。
燕祁小声低语:“别叫,外面有人过来了。”
云染一听,赶紧的凝神去听,果然听到暗处有凌厉的波动,来人武功很厉害,所以先前她压根没感受到,此时这些人已经逼近云王府的外围了,原来燕祁之所以跳上她的床,是因为有人过来了,云染摇了摇头,轻声低语:“你放开我。”
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这男人身上的雪莲香味,十分的令人不喜,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一只手紧抓着她握着银簪的手,这样的姿势,迫使得云染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动不了。
云染的眼神深邃而幽暗,死死的盯着眼面前的胸脯,恨不得在上面戳几个洞,是谁说的保持三尺距离的,这是三尺吗,就算有人过来了,你不会走啊,她就不相信他若不想让人发现,会有人发现得了他,偏躲到她的床上来。
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云染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头顶上方燕祁温声软语的确认:“你确定不叫吗?不叫本郡王就放开你。”
云染磨了一下牙,她又不是傻子,选这时候叫,她比他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夜进云王府,目的是什么?
“你放还是不放?信不信我毒死你。”
云染话一落,另一只手便欲打开手腕上的手镯,燕祁立刻松开了手,笑容优雅的开口:“本郡王相信你不会叫的。”
云染冷哼一声,待到手脚自由了,抬眸睨向床上的男人,只见这家伙一脸慵懒的歪靠在她的床上,似乎当这是他的床了,云染瞳眸陡暗,身子一扑抬手朝燕祁的脖子上掐过去,恶狠狠的怒骂。
“我不叫,我掐,掐死你个混蛋,你什么地方不好躲,竟然躲到我的床上来了,你这是毁人清誉知道不?”
燕祁黑如点漆的瞳仁闪过潋滟光华,神容魅惑,不过看云染恼火的神情,赶紧的开口:“本郡王没想那么多,以后绝对不躲你床上了,主要是本郡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胆敢进云王府。”
燕祁小声的低语,抬手如风拂柳一般的拂开了云染一双爪子,笑容明媚的望着云染。
云染本来想掐他的,没想到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根本半点施展不开手脚,可恶的东西,云染想想不解恨,抬起一只脚踢了过去,燕祁下意识的伸手一抓,抓到手心的脚光滑小巧,漂亮得像玉瓷,令人想一直握在手掌心,舍不得松开,云染脸黑了,燕祁燕郡王忍不住心里轻荡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木愣愣的望着掌中的一只脚,只有他手掌般大,完美得找不到一点暇疵,顺着这只完美的脚往上,是雪白如玉线条完美的小腿,再往上,燕郡王脸颊陡的烧烫了一下,飞快的松掉了手,像抓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眼晴看再不敢看那绿了脸色的云染,心跳比往常快了一分。
云染一拳袭击了过去,这一次准确无语的击中了燕郡王的左眼,燕祁一痛,整个人清醒过来,抬眸望向云染,云染的另一只拳头朝他的右眼袭来,燕郡王那激荡的心啊,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女人太彪悍了,燕祁身子一避避了开来,赶紧的离得这女人远些。
云染脸色难看的怒骂:“流氓,色鬼。”
燕祁眸色幽暗,自觉理亏,飞快的接口:“本郡王是无意的,不是有意摸你脚的,要不然本郡王也让你摸回来,这样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摸你的头啊,你以为我稀憾你那只臭脚,留着吧。”
云染气愤的说道,燕祁眉一挑,很认真说道:“长平郡主,本郡王的脚不臭,很香,要不要闻闻?”
“闻你个大头鬼,”云染又想打人了,刚伸手,燕祁眸色陡的晕开凌厉的寒芒,伸手按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他轻声软语:“有人进你的院子了,来人武功很厉害。”
云染一听不动了,望了望凝神往外望的男人,只见他精致的面容上晕开浓烈的凛冽锋芒,黑如点漆的瞳眸之中拢着迷蒙的光芒,好似明珠的轻辉一般潋滟,即便周身拢着杀气,可依旧无损他的温融高雅,让人觉得此人是优雅温润的,事实上这个人是一柄隐而不发的利剑,若是动,只怕剑出鞘必见血而回。
想到他和自已一连串的交手,云染深刻的感受到,这人确实是顾念她是云王府的人,虽然教训她算计她,但并没有对她动杀机,若是他对她动了杀机,只怕她未必躲得过去。
云染如此一想,脸色变幻了几下,手指一动,从燕祁的手中抽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安份得多,燕祁回望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外面一共来了六个人,只有一个人进来了,其余的人皆守在外面。”
云染眼神一暗,随之手指一动,打开了手上的镯子,一抹幽香飘在房间里,燕祁瞳眸攸的一暗,赶紧的敛息,这女人又下毒。
“解药?”
云染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有多说话,扔了一枚解毒丸给燕祁,因为门外来人已经逼近了她的房间。
两个人隐在纱帐之中一动不动,屋外之人略停一下,闪身进了房间,云染立刻沉声喝问:“什么人,竟然深夜闯进我燕王府?”
她动作俐落的一掀纱帐望出去,只见晕黄的灯光之下,立着一个俊逸眉色拢着冷霜之色的男人,定王楚逸霖,云染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定王,他这大黑晚上的跑到她的房间里做什么?
“不知道定王殿下前来云王府有什么事?”
楚逸霖望着灯光之下眉眼俏丽的女子,瞳眸闪过幽寒,这个女人他若得不到,别人休想得到。
“本王前来云王府,想再最后问一次长平郡主,若是本王愿意娶你,你是否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楚逸霖是真的很想娶这个女人,他觉得这世上能配得上他的也就是这个女人了,若是她不嫁他,似乎别的女人都配不上定王妃的身份。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这男人脑子没病吧,大黑晚上的跑来问她嫁不嫁他,还一脸施恩的嘴脸,她以为她稀憾他啊。
“对不起,定王殿下,我没兴趣嫁你,定王殿下请回吧。”
“本王言尽于此了,但愿你日后不后悔,”既然她不为他所用,那么他定然要除掉她。
楚逸霖瞳眸一抹阴狠,望向云染冷笑道:“长平郡主是不是该把解药给本王,好让本王离开啊?”
原来楚逸霖早就知道房中布下了毒药,不过他一点不担心,淡淡的说道:“若是本王死在云王府里,相信云王府一个也逃脱不了,本王的手下可就在院子外面呢?”
“你倒是挺聪明的,事先留了手下在外面,”云染冷笑,手中抛出一枚药丸:“给你,快走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楚逸霖眸光深暗,唇角幽光明灭,古怪一笑,转身便走,并没有再留下,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云染。
身后的云染满脸的若有所思,这定王殿下前来云王府难道就是为了问她嫁不嫁吗?这似乎不太可能,今晚这男人来肯定有古怪。
燕祁懒懒的声音响起来:“楚逸霖今晚之所以出现,恐怕是为了造成与你幽会的假像,他这么出现一下,肯定有人看到了,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说完身形一动,飘出了云染的大床,温和的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今晚本郡王可是做到了你提的两点条件了,你是不是不计较从前本郡王所做的事情了。”
云染挑了眉,想着定王楚逸霖事情,挥了挥手:“走吧,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了,燕郡王大可以放心。”
燕祁温润一笑,总算满意了,飘然而出出了茹香院。
身后的云染想着楚逸霖的出现,又想到了先前小怜儿的死,忽地脑海中有些明了,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唇角勾出阴暗的冷笑,阮心兰,没想到你早就和定王勾结到一起去了,难怪定王今晚会出现,其实是为了造成一种假像罢了,我等着。
云染不做多想,歪到床上去睡觉,纱帐之中充斥着一股幽淡的香味,却是燕祁的味道,想到了燕祁,她就想到了先前那家伙占她便宜的事情,脸色微暗,不过想想从此后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了,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云王府吵闹成一团,因为六小姐云怜儿不见了,而且有人在王府后面的碧湖边发现了六小姐的绣花鞋,很显然的六小姐云怜儿失足落湖了,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半夜跑到西北的碧湖去呢,很显然的是有人谋害了六小姐啊,谁会谋害一个孩子啊。
老王妃立刻下令开始清查,很快查到了一些眉目。
云染在茹香院睡得正熟,便被枇杷唤醒了:“郡主,老王妃派人来请郡主过去一趟。”
云染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慢条斯理的起身,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是这是事关自己的事如何能错过呢,而且她想看看人家怎么唱的这戏。
茗玉院的正堂里,上首端坐着老王妃,下首两侧分别端坐着云紫啸和云王妃,另外还端坐着一些小姐。
下首跪着一些丫头婆子,有茹香院里的丫头和婆子,还有六小姐云怜儿的奶娘,另外跪着的是容姨娘,此时容姨娘眼睛红肿,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她一看到云染走进来,尖叫着开口:“郡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她是你六妹妹啊,你怎么下得了狠心杀她呢?”
云染有些无语的望着这女人,理也不理她,径直走过去给云紫啸和老王妃见礼。
待到她坐下来,上首的老王妃脸色难看的望着云染:“云染,你为什么要害你六妹妹?”
云染扫了一眼老王妃,又望了一眼云王妃,这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随之恢复如常,这女人若是不除,她就永无宁日,所以她必然要除掉她。
“祖母这话从何而来啊,我什么时候害过六妹妹了?”
老王妃看到云染,同样心里恼火,正是因为她,所以玉珍才会被送往夏家去的,那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想想老王妃就心疼。
所以发生了现如今这样的事情,老王妃想都不想便认为是云染干出来的,哪怕不是她干的,最好也赖到她头上。
云紫啸脸色不好看,望着自个的母亲:“母亲,染儿怎么可能会害小怜儿呢,这事还没有查清楚呢,你千万不要冤枉了染儿。”
老王妃瞪了云紫啸一眼,望向云染。
“你说不是你干的?”
老王妃望向六小姐云怜儿的奶娘:“陈妈妈,你说说昨晚上的事情。”
六小姐的奶娘陈妈妈飞快的开口:“昨天晚上六小姐一直要去找郡主玩,奴婢拦住她了,她一直到临睡前还念叨着这件事,想去找郡主玩,后来奴婢看着她睡了才离开的,可是天近亮的时候,奴婢发现六小姐不见了。”
陈妈妈哭了起来,老王妃的眸光又望向了下首跪着的茹香院的丫鬟可儿和一个婆子:“你们两个来说,一个接一个的说。”
只见可儿抬首望了云染一眼,然后飞快的垂首,有些害怕不敢看云染,小声的禀道:“六小姐是来找过郡主的,奴婢看到六小姐偷偷的溜进了郡主的房间,不过她进去后奴婢没看到她出来。”
可儿手指紧掐进衣服里,心中一股怨气,谁叫郡主不重用她的,她原本是茹香院的二等丫鬟,结果现在变成三等粗使丫鬟,倒是那柚子,竟然由三等丫鬟变成了二等丫鬟,她太恼火了,王妃答应了她,等收拾了郡主,提她做一等大丫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儿的话一落,她身边的一个婆子飞快的禀道:“昨晚上是奴婢当值,奴婢半夜起来小解的时候,看到有人从茹香院郡主的房间出来,吓了奴婢一跳,奴婢一动也不动的躲起来偷看,发现那男人竟然是,竟然是?”
那婆子似乎不敢说,直到老王妃喝令她:“还不快说。”
老婆子才飞快的开口说道:“那个人是来过我们府上拜访过郡主的定王爷。”
老王妃抬首望向云染,脸上一抹戾气:“云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定然是你和定王私会,被小怜儿发现了,所以你怕小怜儿说出去,所以下了杀手。”
老王妃话落,别人没说话,小怜儿的母亲容姨娘早撕心裂肺的叫起来:“郡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小怜儿灭口啊,她那么小,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房间里个个一脸古怪的望着云染,云染轻抬手拍了拍,赞道:“果真是天衣无缝的一出戏,有趣有趣,不过我可没有看到小怜儿,可儿你确定看到小怜儿进我的房间找我了?”
云染望向可儿的丫头,可儿不敢看云染,只顾着点头:“奴婢看到的。”
虽然情况对于云染有些不利,但是云紫啸仍然选择相信云染。
“我相信染儿不会对小怜儿动手的。”
何况染儿不喜欢定王,若是喜欢的话,她早就嫁给定王殿下了。何必和他私会啊,所以这是针对染儿的一个局,云紫啸的眼睛暗了,想到什么似的盯着云王妃,难道又是这个贱人想出来害染儿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刚能动就想主意害人,还害了小怜儿。
云紫啸相信云染,别人却是不相信的,尤其是老王妃盯着云染:“云染,你还不承认吗?若是不承认,我就要请定王殿下过来了?”
云染忽然就笑了,终于想到为何那男人昨夜夜进茹香院了,原来就是为了坐定与她私会的证明啊,真正是可笑。
“祖母请。”
“云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承认了,只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若是惊动了定王,你谋害人命的事情就要惊动刑部的人,难道你想进刑部的大牢不成?”
老王妃气狠狠的说道,云染依旧笑容淡淡:“祖母,出了这样的人命事情,应该把刑部尚书大人请过来。”
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老王妃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侧的云紫啸脸色黑沉的开口:“这件事就此做罢,不要再追究了。”
容姨娘如何承认啊,她的女儿不见了,她的女儿死了,难道白死了,王爷太坦护郡主了,她不能让她的女儿白死啊。
“王爷,若是你不主持公道,妾身定要前往刑部的大堂去击鼓鸣冤,妾身定要替死去的小怜儿讨一个公道。”
云染望向云紫啸,坦然的说道:“父王,我没有杀小怜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让人去把定王和刑部尚书大人请过来吧,出了人命案子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是我,还有别人,总要有个说法的。”
云紫啸望了云染一眼,看她眉宇气定神闲,一脸淡然,看来染儿真的没有做这件事,若是染儿没做,就是别人做的,他一定要抓住这背后的人,如若是阮心兰这个贱人干出来的,他饶不过她。
云紫啸的眼神狠戾冰寒,吩咐人立刻前去请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过来。
这里众人喝茶等候着,老王妃看云染一身的气定神闲,似乎真不是她干出来的,不由得疑惑,难道真不是这女人干的,那又是谁做出来的,老王妃飞快的望了云王妃一眼,不由得心惊,不会是自己这个儿媳干出来的吧。
屋内各人各心思,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容姨娘伤心欲绝的哭声。
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秦大人来得极快。
云染看到楚逸霖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看也不看这男人。
楚逸霖眼神幽暗,心中怒火中烧,嘴角勾着冷笑,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皇兄想迎娶你进宫,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让这女人进宫为妃的,以云家的地位,若是云染进宫,最少是四妃之一的位置。
云家的二十万兵权不就在皇兄的手里了吗?皇兄手里有唐家的二十万兵权,再加上云家的,他若想扳倒他却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除掉云染,不让她入宫。
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条,定王楚逸霖眼神阴森森的一片杀气。
老王妃待到定王楚逸霖和刑部尚书坐下来,把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一听这事牵涉到定王,不由得迟疑,望了定王一眼:“王爷,你看这事?”
定王挑高浓黑的眉,一脸凝重的望向老王妃:“你是说,长平她竟然让人害了六小姐?就因为六小姐发现了我们的事情。”
楚逸霖话落,房间里的人个个脸色暗了,定王这话分明是承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昨天定王真的来云王府和长平郡主私会了,那么小怜儿真的是因为发现了定王和云染的事情,所以被云染一怒给?
容姨娘哭得肝肠寸断,尖叫连连:“郡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小怜儿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害了小怜儿啊。”
云紫啸望向定王楚逸霖:“王爷讲话可要有证据,万不能胡言乱语,这可是事关染儿名誉的事情,王爷可不能随便乱说。”
楚逸霖挑高了长眉望向云紫啸:“本王昨天确实来过云王府,本王何曾说过假话,若是王爷不相信的话,可召本王的侍卫一问,昨天他们在外面替本王守着的。”
定王话落,云紫啸的脸色黑了,看了看定王,又看了看房间里的人,个个一脸惊骇的望着云染。
云紫啸只觉得恼火异常,他相信染儿不是那种残忍的人,更何况染儿不喜欢定王,这定王摆明了是陷害染儿啊。
云紫啸望向云染:“染儿,昨天晚上王爷可有进茹香院?”
云染挑高柳叶眉,淡淡的笑道:“进了。”
上首的老王妃一听云染的话,忍不住怒火万丈的叫起来:“云染,你好大的胆子,自己私下与人幽会,竟然还残害自已的亲妹妹,分明是丧心病狂,我云王府坚决不容忍这样的行径,”
老王妃望向下首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把长平郡主带走吧,按照大宣的律法定罪,老身绝不多说一个字。”
刑部尚书秦大人望了望老王妃,最后望向云紫啸,云紫啸恼火的冷喝:“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抓什么人,我可不允许任何人带走我女儿。”
定王楚逸霖唇角勾出似笑非笑,阴沉沉的望着云紫啸,心痛的开口:“我没想到长平竟然是这样的人,其实我也很心痛,但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即便心痛,也不能包庇她,王爷还是不要坦护她了,若是此事传到皇兄的耳朵里,皇兄还当王爷功高盖主,连王法都不顾了呢。”
楚逸霖的话像锥子似的落下来,明着看是为了云染心痛,暗下里却包藏着一颗蛇蝎祸心。
他说完望向秦大人:“秦大人禀公办理吧。”
刑部尚书起身应了一声,望向云染:“长平郡主,既然王爷发话了,那下官只能请郡主前往刑部走一趟了。”
云紫啸急急的站起身想阻止,门外有人奔进来,飞快的禀报:“王爷,燕郡王过来了。”
房间里的人一愣,燕祁这时候过来做什么,众人抬头望去,便看到外面一抹飘逸的身影悠然的踱步走了进来,一进来满脸温融的开口:“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连定王殿下和刑部尚书大人都在,真是不容易啊。”
定王楚逸霖眼神幽暗,望着燕祁,这家伙怎么好死不死的这种时候出现,楚逸霖挑高浓黑的眉,沉稳的开口:“长平郡主杀了她的六妹妹小怜儿,本王正在这里处理这件事,不知道燕郡王前来云王府做什么?”
“传皇上口渝,召云王爷进宫,淮南王府的人抵达了京城,京里最近人员有些多,皇上打算让云王爷负责招待淮南王世子等人。”
“喔,原来是这样。”
定王点头,总算不说什么,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还不带长平郡主进刑部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若是郡主是清白的,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楚逸霖一脸体贴的关心道,事实上他是巴不得云染永无翻身的机会,等到云染进了刑部的大牢,皇兄就算知道也不能把她接进宫中去,因为那样只会被天下人耻笑,而他太了解他皇兄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云染冷笑一声,望向楚逸霖,只觉得这家伙的嘴脸太恶心了,先前还问她嫁不嫁他,现在却一心想置她于死地,不过他以为凭他的几句话就可以定她的罪吗?
“我想请教定王殿下,昨夜定王殿下进茹香院是为了何事?”
定王楚逸霖眸光深邃,微挑长眉,一脸的为难:“长平,这种事还要当众说吗?”
“定王殿下有话就当众说出来,本郡主倒是想听听定王殿下能说出个什么来?”云染掷地有声的说道,楚逸霖瞳底一片幽寒,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言多必失,云染此人十分的聪明,若是说得多了,必然被她抓住把柄,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反而更让人多想。
“王爷不说是吗?那么我来说,定王昨日夜进云王府,威逼我下嫁于定王殿下,我不干,定王就恼羞成怒的陷害我与其私会,企图败坏我的名声,可惜定王殿下你想多了,昨夜你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房中设下了毒药,那毒药有一个名字叫十里香,当时我因为顾念你的身份,所以把解药给定王了,定王殿下现在的身上还有十里香的味道,若是定王殿下不承认,大可立刻派人进宫召御医验身,一验便知这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十里香,如若我与定王殿下有私情,我会给定王殿下下十里香的毒药吗?”
云染一言落,定王楚逸霖脸色难看的僵愣在当场,云紫啸的脸色更难看了,怒瞪着定王楚逸霖:“定王爷欺人太甚了,本王定要进宫禀报皇上,定王竟然夜进我云王府威逼我女儿下嫁于他,因为我女儿不同意,竟然污辱我女儿,天哪,难道我云王府的女儿可以这样让人欺负。”
楚逸霖的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气流,鼻端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没错,正是云染昨夜房中的味道,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昨夜便给他设下了这一局,当真是好手段啊。
云染话落,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燕祁开了口,温润的声音响起来:“关于长平郡主说的这一点本郡王倒可以证明,昨夜长平郡主确实没有和定王殿下私下幽会。”
楚逸霖脸色再黑了两分,阴骜的盯着燕祁:“燕郡王又如何证明?”
“喔,先前长平郡主在云王府门外贴了告示,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本郡王一时气不过,本来想来教训一下长平郡主的,没想到正好听到里面有人,竟是定王殿下在跟长平郡主要解药,长平郡主好像没有为难定王,把解药给了定王,定王就出来了。”
燕祁的话证实了云染所说的没有错,根本不存在私下相会的事情。
刑部尚书秦大人都不敢看定王殿下阴沉难看的脸,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染却冷笑一声继续道:“既然本郡主和定王没有所谓的私情,又何来的小怜儿看到本郡主私下与人幽会,还被本郡主杀了的事情?”
云染摄人的眼芒直射向上首的老王妃,老王妃一颤,下意识的望向了云王妃。
云染扫视了一眼房内的人,淡淡的笑着走到了可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可儿:“你说小怜儿来找我是吗?什么时候来的?你若是说得差了,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去喂狗,胆敢胡言乱语,这舌头不要也罢。”
云染气势摄人,可儿虽然心中有怨气,可是真面对云染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还是十分的害怕,轻颤着说道:“我看到小怜儿进方间找郡主的,我看见的。”
“什么时候?”
云染喝问,可儿抬头飞快的想着:“子时,对,子时一刻小怜儿过来找郡主的。”
云染望向燕祁,淡淡的问道:“燕郡王,你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燕祁想了一下魅惑慵懒的说道:“本郡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丑时一刻。”
云染望向跪着的可儿,唇角的笑阴森森的闪着绿芒,可儿看到这样子的她,吓得脸色全变了,云紫啸看这贱婢的神情,分明是污陷染儿的,不由得大怒的朝外面叫道:“来人,把这个贱婢拉出去杀了。”
门外闪身而进两名手下,拽着可儿便往外拖,可儿一听整张脸都白了,尖叫起来:“王妃救命啊,王妃救我啊。”
她一叫,所有人都望向云王妃阮心兰,阮心兰的脸色别提多阴沉了,望着可儿怒骂:“小贱人,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叫我救你做什么。”
“王妃,是你让奴婢做的啊。”可儿绝望的尖叫。
云王妃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本来以为定王殿下出面,是万无一失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失利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败了呢?
云染冷讽的一笑,望向云王妃:“看来王妃是一心想我死了。”
“我没有,”云王妃不承认,若是承认了,她可就没有活路了。
云王妃身侧的云挽雪尖叫着冲出来,对着可儿一阵拳打脚踢的:“你竟然胆敢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人,我母妃怎么可能指使你呢。”
很快有人把云挽雪拉了开来,可儿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心里一股怨气涌上来,她一口咬定了云王妃:“是她,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沅珠找的我,让我这样陷害郡主的,还许诺说等除掉了郡主,定然提拔我做大丫鬟。”
可儿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云王妃的身子一软往后倒去,云挽霜赶紧的扶住自个的母亲,心里不禁恼怒母亲,为什么这么着急收拾这女人啊。
云染不看任何人,朝外拍了拍手,门外,枇杷拽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除了大丫鬟沅珠外,还有云王妃院子里的一个管事的婆子,这两人正是先前绑架小怜儿,把小怜儿推进碧湖的两个人,此时一走进来,两个人扑通扑通跪下,不等人问就抢着开口了。
“奴婢该死,奴婢是听了王妃的指示,所以把六小姐给绑了乘夜推进碧湖中,栽脏给郡主。”
管事婆子也飞快的开口:“是的,奴婢也是听从王妃的指示,所以和沅珠一起半夜绑了六小姐,把六小姐推进碧湖中淹死的,还在岸边留了一只绣花鞋,让人知道六小姐死在湖中了。”
容姨娘直接一口气接不上来,嗷的一声抽了过去。
房里没人理会她,所有人都望向云王妃,云紫啸站起身,大踏步的走到云王妃的身边,对准云王妃一巴掌扇了下去,毫不留情面:“你个贱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但害死了小怜儿,还栽脏陷害染儿。”
云紫啸说完望向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大人,现在把这毒妇带进刑部受审吧。”
云紫啸话一落,云王妃扑到了云紫啸的脚边:“王爷,不是我干的,她们栽陷害我,她们害我。”
云王妃阮心兰这一刻明白一件事,这整座王府不再是她的天下了,而是云染的天下了,连她身边的人都能被她给利用了过去,站出来指证她,她还不明白吗?
这个女人现在有钱有身份,又有地位,再加上她的聪明,谁不听她的啊。
事实上云染先前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命令枇杷去找了沅珠和那个管事婆子,直接的命令她们站出来说出实话,如若不然的话,沅珠的弟弟和管事婆子的傻儿子,就别想活命,沅珠最在乎的就是弟弟,而管事婆子最在乎的就是傻儿子,两个人自然不敢不应,尤其是枇杷说了,如若她们说实话,郡主会给她们一笔钱的,两个人才松了口,站出来指证云王妃。
房间里,云王妃苦苦的哀求着,云染冷眼看着这女人的可怜相,一点也不同情她,要知道这女人就是一条毒蛇,死而不僵,所以必须除掉。
不过老王妃恐怕会护着她吧,云染念头刚落,上首的老王妃说话了。
“秦大人,这事本来不该老身说的,可是老身也是为了大宣的体面着想,虽说心兰该死,但是这事牵扯到了定王殿下,眼下三国使臣齐聚在我大宣,若是这种事传出去,只怕丢的是我大宣的脸面,所以请秦大人三思而后行。”
姜还是老的辣,老王妃一开口,刑部大尚书便慎重考虑了,把云王妃带进刑部审理,本来就够引人注目的了,这事再扯上定王爷,真的是让人看笑话,所以这种事还真应该慎重。
秦大人望向云紫啸:“云王爷,臣决定进宫面见皇上,把此事向皇上禀报一声,再行定夺。”
云紫啸立刻眉色生戾,狠声说道:“本王与你一道进宫,定然要向皇上讨一个说法,定王殿下夜闯云王府,竟然还败坏我女儿的名声。”
定王楚逸霖脸色阴森,瞳眸狰狞,紧盯着云染,云染回以一笑,不见半点的惧怕,定王殿下,后面还有招儿呢,你等着接招吧。
房间里燕祁起身,温融的开口:“本郡王陪你们一起进宫吧。”
云紫啸望向房间地上的阮心兰,恶狠狠的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云王府的王妃,本王今日休妻。”
云紫啸一言落,朝外面唤人:“把阮心兰给本王关进柴房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若是违背立刻撵出去。”
这下所有想求情的人都住了口,阮心兰一口气接不上来,直接的昏了过去,云挽雪扑了过去,抱住阮心兰一阵摇晃:“母妃,你醒醒,你醒醒啊。”
云紫啸望向燕祁和秦大人:“走,进宫吧。”
燕祁眸光轻轻的飘过,和云染的眸光在半空交错,随之优雅温润而笑,领先往外走去,本来他是来帮助这丫头的,没想到却被她轻而易举的解掉了,兰心慧质,聪明绝顶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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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佳节,笑笑在此祝妹纸们中秋节快乐,为了庆祝中秋节,今日留言的妹纸全都奖励二十币喔…。
对了,妹纸们有票送给笑笑当节日的礼物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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