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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全文阅读

作者:吴笑笑     鬼医郡王妃txt下载     鬼医郡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1章 负 责

    燕祁一言落,身如流光,飘然而出,身后的云染眉挑起,眼神阴骜,指着那远去的人,恼火的开口:“燕祁,若是你诚心道歉,说不定我们之间的帐还少算一点,没想到你竟然跑来警告本郡主,你以为本郡主怕你吗?”

    她一言落,袖中滑出一方白色汗巾,这是别国进贡的上好天蚕锦,只有宫中的皇帝妃子才有得用,但是新帝对这位郡王极好,所以赏赐了两匹天蚕锦进燕王府,燕祁便用此做了汗巾,随身揩带着。没想到现在这汗巾竟然落到云染的手中。

    其实今晚云染在房间下毒,又用银钗下毒,还分派了人手在云王府搜查刺客,这种种行为都是为了迷惑燕祁,让他以为她想算计他,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拿到这个汗巾,她还没有笨到去伤燕祁,他那样的身手如何她如何是对手呢。

    不过别以为她会让他好过,云染嫌厌的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汗巾,一股淡淡的雪莲般的幽香弥漫开来,十分的好闻,不过想想那可恶的主子,她便不觉得这味道好闻了,伸手把汗巾掷在了地上,还上去用脚踩了好几下,直到脏了为止。

    门外,樱桃和荔枝二人闪身奔了进来,心急的开口:“郡主,你没事吧。”

    云染踩完了汗巾,只觉得心情舒爽了不少,笑意盈盈的开口:“挺好的啊,我有什么不好的。”

    她说完望向房里一片狼籍,眸光暗了暗,走到床上说道:“我累了,先睡了,明儿一早派人把这房间收拾一下,对了,把地上的汗巾捡起来拿去洗洗,交给赵妈妈,她知道如何做。”

    “是,郡主。”

    两个丫鬟应声领命,自取了白色绣玉兰花的汗巾走了出去,云染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云染便醒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她的心情不好,相反的她心情十分的好,一大早起来便唤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分别去做事,待到两个手下去做事,她又睡了一会儿,樱桃和荔枝二人看她心情十分的好,不由得奇怪的开口问道:“郡主,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云染唇角擒笑,满眼温柔明媚:“心情好呗,待会儿咱们去梁城最豪华的酒楼新月楼。”

    樱桃和荔枝挑高眉,一脸的不解,不知道郡主前往酒楼干什么,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动手侍候云染起来。

    龙一和龙二很快回来了,恭敬的回复命令:“郡主,一切准备就绪了。”

    赵妈妈也走了进来,恭敬的奉上了一个荷包:“郡主,奴婢按照郡主的吩咐做好了。”

    云染的心情越发的好了:“不错,好戏要登场了,我们走吧。”

    樱桃和荔枝却一头雾水,樱桃个性活泼开朗,却有些急燥,忍不住追问:“郡主,你要做什么啊?”

    云染侧首望向樱桃,笑眯眯的开口:“走吧,瞧热闹去。”

    她并没有说自已要做什么,樱桃见主子不说,也无奈,只得跟着云染的身后往外走去,一路出了云王府。

    王府门外,早备下了马车,云染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夫一路前往新月楼。

    新月楼是大宣梁城出名的酒楼,不但豪华而且精美,楼里各式各样的玩艺都有,生意十分的火爆,当然这是上流社会人出入的场所。

    马车徐徐的往新月楼驶去,马车里,云染笑意浅浅,虽然面容平凡,可是一双眼睛却堪比夜晚最亮的星辰,樱桃和荔枝虽然不知道郡主要做什么,但看到她心情好,两个丫鬟的心情也无端的好起来,樱桃掀帘往外张望,不时的惊呼着,云染但笑不语,并没有责怪她。

    忽地一道轻风掀起,车帘飘动,一缕白光飘过,暗香浮动在马车之中,本来说着话的两个丫鬟身子一软,便往马车一侧倒去,云染眉一挑,望向马车一侧的白色人影,芝兰玉树一般的高雅,袍袖宽大如流云,那流水纹的线条,仿似流动的水波,淡紫色的华贵锦袍衬得面容如融在霞色之中的玉雕,莹光流澈明艳动人,纤长的眉如墨染一般,黑如点漆的瞳眸清亮迷蒙,好似带着雾气一般,唇角的笑意虽然温雅,可是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凉凉的望着云染。

    “长平郡主真是好雅兴啊,你这是打算前往新月楼吗?”

    云染歪靠在厢壁之上,懒洋洋的点头:“是啊,难道燕郡王也有兴趣参加今日的拍卖吗?那么我们该在新月楼里见面才是,郡王这般出现是为了何故啊?”

    “你这是一定要与本郡王为敌了?”

    “郡王这是何意啊?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敢与郡王为敌呢?郡王是什么人啊,皇上的新宠,手执监察司,连百官都害怕呢,何况是我这样的弱女子。”

    云染一脸受惊害怕的样子,不过瞳眸之中满是幽光,摆明了她不是什么弱女子。

    燕祁眸光深邃,唇角笑意凉薄,淡淡的望着对面的女子,面容十分的平凡,不过一双星目好似耀了夜晚的光辉一般璀璨无比,似乎一双眼睛便是整个耀眼的苍穹,这女人不简单,不是说这位长平郡主个性鲁莽又冲动,而且十分的暴戾吗,现如今似乎与传闻的不一样,十分不一样。

    不过那又如何,眼下他最想做的是拿回他的汗巾,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早上放出流言,说昨天在王府里捡到了一方白色的绣玉兰花的汗巾,今儿个要在新月楼里拍卖,价高者得之。

    可想而之,今儿个的新月楼里会是怎样的盛况,不过他是万不会允许自已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中的,所以这汗巾他必须拿到手。

    燕祁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不过眼里冷芒遍布,盯着云染。

    “你最好把本郡王的汗巾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郡王是打算杀了我吗?或者是搜我的身强抢了汗巾,那汗巾可是我昨天捡到的啊,郡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云染眸光清澈冷洌,好似拢了清烟一般,似笑非笑的望着对面的燕祁,随之身子一动,竟挺直腰往前凑近一分,暧昧低声:“郡王打算搜我的身吗,我说了汗巾不在我的身上,郡王不相信,那搜吧搜吧?”

    她说完微睑眼目一副想搜身就快点的样子。

    燕祁脸色攸的一暗,瞳眸深邃暗沉下去,眉微微的蹙起来,瞄着云染,上下打量了一遍,看这女人面不改色的样子,那汗巾似乎真的不在她身上,而且他自不会真的去搜她的身,不过,别以为这样就真的能拍卖他的汗巾,燕祁忽尔一笑,望着云染,淡淡的开口:“长平郡主似乎很希望我搜你的身,若是本郡王搜了你的身,你不会让本郡王负责吧。”

    云染一听他的话,脸色瞬间黑了,负责个屁啊,她只想教训他,这个自大鬼。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燕祁竟然再次温雅的开口:“自从本郡王出现,长平郡主一直表现得很不一般,这究竟是恨本郡王还是欲擒故纵的想引起本郡王的注意力呢?如果是后者,本郡王奉劝长平郡主一声,还是别费这个心了,本郡王既然请了圣旨退了婚事,断然没有再娶你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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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染胸中瞬间气结,还有比这男人不要脸的人吗?什么叫欲擒故纵啊,纵你妈啊。

    “燕郡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放心,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就算绞了头发去当姑子,我也不会嫁给燕郡王的,所以燕郡王大可不必自行想像,似乎全天下的女人离开你都没办法活了一般。”

    “既如此,我们达成共识了,长平郡主把汗巾交给本郡王吧,从此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燕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云染脸色满是轻蔑的冷笑,他会不会想得太美好了,退了她的婚,不知道真心道个歉认个错,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认为她欲擒故纵,这种男人不教训怎么可能啊。

    “我都说了汗巾不在我身上,燕郡王不相信大可以搜身,否则就到新月楼参加拍卖吧。”

    云染冷笑着望向燕祁,燕祁脸色未变,唇角依旧是温融优雅的浅笑,只不过眸间的雾气越发的浓厚,他抬起宽大的流云袖,一挥手身形闪动,清悦如铮的声音回响在马车之中:“但愿长平郡主不要后悔。”

    人瞬间走远了,马车里的云染脸色却十分的难看,随之从身上取出了荷包,从中取出了一方白色的汗巾,一脸嫌厌的扔在一边的软榻之上。

    燕祁,我们之间的仇大了,你给本郡主等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马车里,樱桃和荔枝二人慢慢的醒了过来,云染收起了汗巾,主仆三人一路前往新月楼。

    今日新月楼十分的热闹,楼前车水马龙,楼内人声鼎沸,今儿一早梁城内窜起流言,说昨儿个长平郡主拾到一方白色的绣白玉兰的汗巾,今日在新月楼中拍卖汗巾。本来这种事没人理会,谁没事去拍买什么汗巾啊,到手饰店里买一块就是了,可是这汗巾却是不同的。

    白色的天蚕锦,绣玉兰花。

    这不是燕郡王的东西吗,大宣京都人人都知道,燕祁的东西一向精细又讲究,这种天蚕锦,可是有钱没处买的,乃是别国进贡的贡物,皇上赏赐给了燕祁,却被他拿来做汗巾了,而且还在汗巾的一角绣有白玉兰花。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梁城内外,凡事牵扯到燕祁,就会格外的引人注目,何况还是汗巾这样的贴身之物,所以这消息一传出去,新月楼人满为患,今儿个的生意爆火。

    有人想拍买汗巾,有人看热闹,总之挤挤一堂。

    云王府的马车刚到新月楼门前,便引来了轰动,个个望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云染,穿一袭软银轻罗百合长裙,头上乌丝轻挽,斜插着一枝银色累丝步摇钗,摇摇曳曳说不出的贵气,虽然面容平凡,可是那份气度,生生的压制下了她的平凡,让人一眼便看到她高贵不凡的神韵,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仪态。

    昨天云王府内发生的事情,使得不少人对于这位长平郡主有了全新的认识,郡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也不像从前那般骄纵了,要不然那云王府的四小姐也不敢把她给推下碧湖啊,差点淹死了,。

    总之新月楼里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好像没听到,优雅的领着两个丫鬟往楼里走去,今日她在新月楼二楼订有雅间,这是先前她让龙一过来订下的,小二恭敬的请她上二楼的雅间。

    一楼的大厅里,坐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京中的官家小姐,今儿个拍卖汗巾的事情,她们不敢插手,可是事关燕郡王的事情,她们自然想看看这汗巾最后花落谁家。

    云染刚走到楼梯口,便被从上而下走下来的一帮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女子一脸的阴霾之色,眸光深幽而凌寒,周身腾腾的煞气,拦住了云染的去路。

    “云染,你竟然胆敢这么做?”

    明慧郡主凤珺瑶凶神恶煞的开口,身后随行的几个闺阁千金,皆一脸蔑视的望着云染,眼神中阴森森的你要倒大霉了的神态,其中有一个红衣女子格外的醒目,黛眉琼鼻,清婉动人,在一众千金小姐里,分外的吸引人,云染却是认识这女子的,丞相府的小姐赵清妍,云染名义上的表妹,她母亲出自于赵相府,这位赵清妍小姐便是她的表妹,不过赵家的人一向不与她来往,自从她母妃去世后,赵相府和云王府互不来往,对云染更是视而不见。

    这位赵清妍小姐从以前便不屑理会云染,这会子更是视而不见,云染自然也不会无聊的去打招呼,望向最正中的明慧郡主凤珺瑶。

    “明慧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胆敢把燕郡王的汗巾拿出来拍卖,你这是欲擒故纵,想引起燕郡王的注意吗?”

    明慧郡主话一落,她身后几位小姐便满脸的不屑,哼,先前还说不会嫁给燕郡王呢,这会子竟然高调搞出这么一出,分明是想引起燕郡王的注意/

    云染错愕,随之哑然失笑,因为她想起了先前马车上燕祁所说的话,这女人和燕祁还真是志同道合,他们该是很好的一对,云染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明慧郡主,你和燕郡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认为她是欲擒故纵,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吗?非要认为她屑想燕祁。

    凤珺瑶一愣,云染的话让她心喜,可是一想到云染要拍卖的汗巾,不由得脸色又沉了下来,阴骜无比的盯着云染:“长平郡主,你还是把捡到的汗巾交给本郡主,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

    云染眸光幽暗,抬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凤珺瑶,她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比从前嚣张了,若说前身从前很嚣张,那么她要说现在的明慧郡主和前身有得一比,都嚣张得很彻底,这种话竟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脸不跳心不红的,她是大长公主府的郡主,她还是云王府的郡主呢,为什么就自认比她高一等呢。

    喔,对了,这些皇亲国戚心中定然以为她们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像她这种异姓王府出来的郡主,名不正言不顺,身份自来比她们低,再加上新帝对于大长公主府的人极是亲近,对于凤珺瑶也十分的疼爱,这助长了她的气焰。

    不过她可不怕她,云染笑意浅浅的望向明慧郡主,淡淡的开口:“明慧郡主这是想多了,我可是放出了风声说要拍卖,价高者得之,若是明慧郡主有意这汗巾,大可以参与竞价,若是价高,云染自当双手奉上。”

    明慧郡主凤珺瑶的脸色瞬间黑沉如泼墨,眼瞳腾腾的杀气,阴沉沉的盯上了云染。

    “长平郡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是想与我大长公主府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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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好戏上演

    云染笑容温润,眉眼越发的柔和,不过可没有半点害怕不安,这样的她倒是衬得明慧郡主无理取闹,嚣张跋扈,楼下大厅里虽然很多人不敢说话,可是却不喜明慧郡主的神态,太目中无人了,再看长平郡主,一直笑意潋潋,半点不见怒意,现在的长平郡主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也许从前的她是年幼无知,更多的人认为长平郡主变了,现在的她大方得体,举止有礼,反观大长公主府的明慧郡主,实在是让人不屑,不过没人敢招惹上大长公主府的人。

    “我何曾想与大长公主府为敌了,可是我放出了风声,说要拍卖这块汗巾了,总不好因为明慧郡主几句话,便双手奉送于人吧,这样的我还配叫长平郡主吗?”

    云染声音柔软如绵,笑意浅浅,吸引了不少的眸光,不但是一楼大厅的人,就是二楼雅间也有不少人探头张望,看着这样的长平郡主,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二楼的某间雅房里,正端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洒脱不羁,一个妖孽邪魅,两个人都在注意楼下的动静,一边看一边说话。

    “唐子骞,我们要不要帮帮长平郡主?”

    说话的是妖孽邪魅的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

    对面的唐子骞却摇头:“不急,我看云染好像并不把明慧郡主放在眼里,不过这明慧郡主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和从前的云染有得一比,不过现在的云染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秦煜城点头,眸光一直落在楼下云染的身上,看她巧笑嫣然的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女人,风华潋滟,她有多么的出色,便衬得明慧郡主有多么的人讨厌。

    楼下的凤珺瑶并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别人的印像中十分的不好,依旧嚣张跋扈的开口:“好,你要卖是吗?五百两,本郡主买了。”

    云染明媚而笑,好似日头斜斜照射下来的日光,暖融温馨,她声音清浅而柔润。

    “五百两?明慧郡主莫不是小瞧了这块汗巾,怎么可能只值五百两啊,算了,明慧郡主若想买的话,等会儿拍卖的时候可以竞拍。”

    云染的话一落,凤珺瑶的眼几欲滴血,恼恨异常的瞪着云染,恨不得上前咬云染一口。

    不过她还没有出声,她身侧的赵清妍倒是开口了,声音清甜却带着一抹怜悯:“长平郡主还是见好就收吧,难道非要和大长公主府的人为敌才甘心吗?”

    云染抬眸望向赵清妍,凉凉淡淡的出声:“哟,表妹啊,好久不见了。”

    赵清妍脸色微暗,望向云染,搞不懂云染是什么意思?她好心给她一个台阶下,她竟然好像没听到,难道她真打算和大长公主府为敌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没办法。

    赵清妍嘴角咧了咧,不甚在意的回应:“好久不见了。”

    明慧郡主一看云染的样子,便知道这女人是不打算把这汗巾交出来了,不由得大怒,嚣张的叫起来:“云染,看来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如此那就别怪本郡主收拾你。”

    她一言落,朝一楼大厅外面唤人:“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女人。”

    新月楼门外,四名侍卫身形迅疾的闪身而入,眨眼落定在凤珺瑶的身侧,眸光冰冷的盯着对面的云染。

    新月楼内不少人看要打起来,纷纷退避到一楼大厅的最边上,生怕被待会儿的打斗波及到。

    明慧郡主再次凶狠狠的开口:“云染,你交是不交?”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新月楼门前响起数道沉稳的脚步声,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身形高挑,一袭绣盘龙的紫色华贵锦袍,墨发用金冠束起,那金冠衬得面容俊美尊贵,浓黑的剑眉轻蹙,瞳眸之中冷冽的寒气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凉薄的唇紧抿着,轻易可看出这人个性凉薄冷酷无情,他是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领着几名手下从楼外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云染和凤珺瑶的面前,冷肃出声。

    “凤珺瑶,你干什么?”

    凤珺瑶一看到定王楚逸霖,便有些害怕,她连皇帝都不怕的人,但就是有些怕这位二表哥,此时一听定王问话,便嚅动唇轻声说道:“是长平郡主太过份了。所以我想让人教训教训她的。”

    云染淡淡的接口:“我倒不知道我什么地方过份了,昨儿个我捡了一块汗巾,想在新月楼拍卖,怎么就成了我过份了,明慧郡主竟然命人抢这块汗巾,我倒想请教定王一下,究竟是谁比较过份。”

    明慧郡主脸色难看,狠瞪向云染,眼神赤一祼一祼的暗示着,云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定王楚逸霖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怒斥明慧郡主:“胡闹,这汗巾是长平郡主捡到的,你抢什么,没的丢人现眼的。”

    明慧郡主直觉上想反驳,可是看到一身尊贵霸气的定王,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立刻不敢多言了,因为明慧郡主知道,这位二表哥可是深得太后娘娘喜爱的,她招惹了皇上也许没事,但是招惹二表哥,太后娘娘肯定会护着二表哥的,所以每回她遇上这位二表哥都十分的自觉。

    “是,表哥。”

    明慧郡主委屈的开口,一挥手身侧的四名侍卫退了出去。

    一楼大厅的人看到事情被平息了,有人失望,有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其中不少人盯着定王和长平郡主,定王一向不理会闲杂事,为什么这次却出头了,还帮助长平郡主,难道说定王喜欢长平郡主?不少人如此一想,不禁倒吸气,不会吧。

    楚逸霖眸光微温,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请吧,。”

    “谢定王了,”云染客套的说道,转身领着丫鬟往二楼走去,身后的楚逸霖紧随其后的一路跟着她往二楼走去,一楼大厅里的人更是把这举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窍窃私语了起来。

    云染和楚逸霖二人刚走到二楼便听到一楼大厅里有不少的女子惊呼。

    “燕郡主。”

    “真的是燕郡王,没想到这件事连燕郡主王都惊动了。”

    “说明那汗巾真是燕郡王的东西啊。”

    “看来有好戏发生了。”

    云染和楚逸霖二人自然听到了一楼大厅此次彼落的惊呼声,两个人从二楼的扶手往一楼大厅门前望去,便看到门外三道身影优雅而入,前面的男子一袭淡紫色的锦袍,行走间,袍摆的流水纹好似流动的莹光婉转的水流,那淡紫的色泽好似浅浅的烟霞,衬得他玉一般精致的面容越发的温润高洁,如华贵美玉,他眉眼精致如画,神容温润柔软,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一楼大厅里所领有女人都痴看着这样一个如画般的美男子,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人抗拒不了。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人的魔力之中时,二楼的云染却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暗骂一句,骚包,转身便往自已定好的雅间走去。

    一楼的大厅里,燕祁幽暗的眸光移向二楼,只看见一抹优雅离去的背影,眸色不由沉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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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定王心思

    此时楼下很多人回过神来,最先反应出来的便是明慧郡主凤珺瑶,凤珺瑶几步走了过去,离得燕祁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好,一扫别人面前的凶神恶煞,笑意浅浅的撒娇:“燕祁,你来了,你不知道刚才长平郡主有多嚣一一”

    凤珺瑶的话还没有说完,燕祁便领着两名手下径直的往二楼走去了,理也不理身侧的凤珺瑶,一楼大厅所有的女人都望着明慧郡主,这女人的脸色瞬间幽暗,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了,燕祁一向如此,她早已经习惯了,若是不习惯,又怎么可能跟在他身边三年呢。

    凤珺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不满的抗议道:“燕祁,你怎么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啊。”

    一行人往二楼走去,一楼的大厅里,不时的响起小声的议论声,大抵是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还有就是这明慧郡主真是不要脸,没看到燕郡王理都不理她吗,她竟然可以做到视而不见,还一直死缠着人家,真是丢人现眼,不过没人敢大声说出来。

    拍卖汗巾很快开始了。

    新月楼的掌柜在一楼大厅的高台上宣布,汗巾的拍卖正式开始竞价。

    掌柜的话落,新月楼内鸦雀间无声,谁也不敢叫价。楼里的小姐先前可是看得很清楚,明慧郡主对于这块汗巾可是势在必得的,若是她们敢竞价,只怕明慧郡主能生吞活吃了他们。

    最先叫价的不是别人,乃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

    他早就看燕祁不顺眼了,能够打击这家伙是他最乐意做的事情,何况他也想帮助长平郡主。

    “五百两。”

    秦煜城话一起,紧接着便听到二楼另外一间雅间里响起定王楚逸霖的竞拍声:“一千两。”

    唐子骞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又补叫了起来:“一千五百两。”

    若是能让燕祁吃瘪,他十二分的高兴。

    他相信不管他们加多大的筹码,燕祁最后一定会夺得这块汗巾的,他的个性只怕不容许自已的东西落在别人的手中。

    唐子骞的话一落,明慧郡主气急的声音从二楼雅间里飞出来:“两千两。”

    这块汗巾,她是誓在必得的,能得燕祁的一样东西,她睡着也会笑醒了,所以先前她差点从云染手中把这东西抢过来。

    一想到云染,明慧郡主凤珺瑶的脸色便难看起来,阴骜无比的咬牙:“云染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的。”

    雅间里,几个和凤珺瑶要好的闺阁小姐,个个附和她的话。

    “是啊,郡主给她脸还不要脸,郡主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她云染算什么东西啊。”

    “郡主千万不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丞相府的赵清妍也凉凉的开口:“她大概还以为是先帝在世的时候,不管她犯了什么错都有人包庇她,现在可没有人包庇她,等她吃几回苦头,她就知道了。”

    明慧郡主听了身侧几人的话,总算气消了一些,把注意力盯着楼下的拍卖上。

    二楼的另一侧雅间里,云染和定王楚逸霖端坐在一处,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话,楚逸霖盯着对面的女子,虽然面容略显平凡一些,但是周身上下的气度却是出彩的,他身为定王,娶妻娶贤,自然不会在乎女子的容貌,若想要美貌的女子,大可以娶来做妾,真正能做定王妃的女子必须气度好,家世好,自身能力也不凡,云染具备了这所有的一切,所以她是他认定的定王妃,虽然她刚被人退婚了,他娶她只怕惹来非议,但是这种非议毫无意义。

    “长平,你为什么要拍卖这块汗巾?”

    定王微眯眼睛望着对面的云染,沉稳的问道,心里猜测着云染的心思,难道云染是因爱生恨,还是想引起燕祁的注意。

    云染笑意盈盈的望着对面的定王,仔细的打量着定王楚逸霖,这个男人是天下明君吗?照现在看她还真没看出来,云染温声细语的反问:“定王爷不如猜猜我拍卖这块汗巾的意图?是恼羞成怒,还是欲擒故纵。”

    楚逸霖看着这女子巧笑嫣然的样子,那一双黑黝明亮的瞳眸之中,是智慧的光芒,令人下意识的被她吸引,同时楚逸霖否认了自已先前所有的认知,重新看待这件事,忽尔唇角勾出笑意,眸色生香,声音也不知觉的温融。

    “长平是想教训燕祁吗?”

    云染唇角笑意更深,伸出双手轻拍了两下,轻轻的说道:“定王果然聪明,云染佩服。”

    楚逸霖心中松了一口气,云染不喜欢燕祁就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的面色越发的和煦:“既然长平想玩,那我便替长平做足了这套戏。”

    他一言落,朝着外面又叫起价来:“五千两。”

    一言引起新月楼的哗然,不少的惊呼声响起来,个个都望向二楼的雅间,定王什么意思,竟然直接的叫价五千两,这不是为难明慧郡主吗?

    明慧郡主听到定王楚逸霖的叫声,整张脸黑了,手指紧握了起来,气恨恨的发着怒火:“二表哥什么意思啊,竟然叫价五千两,他这是要为难我吗?”

    雅间里的赵清妍温婉的开口:“郡主难道还不明白吗?定王看中那女人了,想让那女人高兴。”

    “表哥看中那贱女人了,怎么可能?”明慧郡主有些难以置信,指甲都掐进肉里了,若是二表哥真的喜欢上那女人,意欲娶她做定王妃,那她以后还要叫那个女人为表嫂呢,这怎么可以。

    明慧郡主想得入神,一侧的赵清妍提醒她:“郡主,你还要不要那汗巾了,再不叫价,下面可就拍板了。”

    明慧郡主一听,赶紧的朝外面叫起来:“六千两。”

    反正她一定要拿到这块汗巾。

    明慧郡主话一落,秦煜城的叫声响起来:“七千两。”

    明慧郡主的眼睛都绿了,秦煜城这个贱人,他又叫什么价,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七千五百两。”虽然凤珺瑶很想要这块汗巾,但这高得离谱的价钱,还是让她觉得吃力,大长公主府和别的府邸是没办法比的,她父亲早逝了,母亲又没有什么好的收入,只能靠着一些田租子和商铺赚钱,这钱的来源比起别人来,有些局限性。

    二楼云染的雅间里,定王楚逸霖再次开口:“八千两。”

    云染听了楚逸霖的叫卖,忍不住笑:“王爷这戏可是做足了,谢谢,谢谢啊。”

    “不谢,”楚逸霖望着对面的云染,温婉明媚,又进退得当,该强势时绝对强势,但是私下相处,却又让人觉得从心里感到舒服,这样的云染,越发的让他动了想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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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交换

    雅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云染唤了声进来。

    荔枝推门而进,恭敬的开口:“郡主,燕祁王派了手下过来,说要见你。”

    “燕祁要见我,”云染的眉微挑,倒觉得有趣,这种时候,这家伙不该参加竞拍吗,怎么倒要见她了。

    “让他进来吧,”云染挥手,荔枝退出去,很快领了一个清俊冷漠的家伙走了进来,这人正是燕祁的手下亲信逐日,逐日周身拢着冰霜,从外面走进来,沉稳的开口:“见过定王爷,见过长平郡主。”

    定王楚逸霖点了点头,有些不太高兴让云染见燕祁,他忽然生怕这样温婉明媚的云染被别人看去了,很多人以为长平郡主嚣张跋扈,恐怕连燕祁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的长平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人下意识的乐意亲近她。

    “你们家郡王要见长平郡主做什么?”

    逐日恭敬的回话:“回王爷的话,我家爷说了,有要事与郡主说,若是郡主不去,定然会后悔的。”

    定王楚逸霖眉一挑,正想拒了,不想云染却来了兴趣,闲闲的问逐日:“你家郡王说了我不去会后悔吗?”

    “是的,我家爷说了,若是郡主不去,待会儿肯定后悔。”

    云染眸光微闪,眉轻蹙了起来,一脸的若有所思,燕祁的行为确实有些不正常,本来该参与竞拍的他,却一直按兵不动,这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他又要见她,难道他手里有什么筹码,云染如此一想,微笑着开口,。

    “好,我去见他。”

    云染起身,楚逸霖正想拦她,她却已笑着回头招呼:“定王先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楚逸霖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面色如常的点头:“好,去吧,本王等你。”

    云染领着人走了出去,燕祁的雅间离得她的雅间并不远,只有几步地,她很快领着两个丫鬟跟着逐日的身后走到了燕祁的雅间门外,门前守着的破月一看到云染便走进去禀报了,待到云染走过来,他已恭敬的行了礼,请云染进去。

    “我家郡王有请郡主。”

    云染点了一下头往雅间里走去,樱桃和荔枝二人也想跟进去,不想逐日和破月却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家爷不让别人进雅间。”

    樱桃眉一挑便待发火,她是怎么看这些人怎么不顺眼,退了郡主的婚,还这么耀武扬威的,荔枝却一把拽住了樱桃,她可是记得郡主说过的话,这里是大宣京都梁城,不是她们以前待的凤台县,眼面前的这些人不是别人,他们是燕郡王手下的亲信,这燕郡王可是与王爷实力相当的人,她们小丫鬟招惹他根本是找死。

    雅间里,燕祁正随意的歪靠在一侧的软榻之上,手中捧着一杯香茗,那微微浮动的热氤之气,使得他的面容越发的如雾气之中的白莲,温融高洁,清明幽暗的瞳眸之中拢着浅浅的迷雾之气,定定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云染,那一动不动专注的神情,实在是透着致命的诱惑,若不是云染心中恼恨此人,只怕也要被他诱惑一下,可惜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被诱惑,相反的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径直走过去坐在燕祁的对面。

    “燕郡王有何事要见我?有事快说,本郡主还要主持拍卖之事呢。”

    她纯属故意的,就是要恶心这男人一把。

    燕祁眸色微暗,唇角的笑微微的流泻出来,他一笑,流光溢彩,玉色生香,整个雅间都充斥着淡淡的雪莲之香,清新好闻,他微醺的声音好似玉珠之声,响在雅间之中。

    “本郡王是想用一样东西换郡主的汗巾?”

    燕祁悦耳的声音透着几不可见的挪谕,望着对面的云染。云染的眉一挑,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挑高眉望向燕祁:“你没听到楼下的拍卖已经叫价到一万两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换我这样的东西啊。”

    “一块绣紫薇花的藕色绢帕,不知道郡主可愿意换。”

    云染的脸色一变,手指下意识的往袖中一摸,自已那块藕色的绢帕不见了。

    对面的燕祁手中正拿着一块藕色的帕子,不是她的又是何人的?云染飞快的想着,蓦地明白这块帕子是什么时候被这男人取了去的,便是在云王府门外的马车上,这男人让她交出汗巾,她不交的时候,他取了她的帕子去,明明可以当时交换的,但是这个男人偏等到现在才拿出来,这分明是故意的让她这场拍卖收不了场啊。

    云染咬牙:“好,换。”

    云染当着这男人的面,随手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了那白色的天蚕锦的汗巾,对面的燕祁眸色果然暗了,没想到这汗巾便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然当时没想到,不过好在现在顺利取回来了。

    云染一脸嫌戾的把白色的天蚕锦递到对面的男人面前,对面的男人也是一脸嫌戾的把手中的绢帕交到了云染的手中。等到互换了汗巾绢帕,燕祁优雅温润的笑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祝你的拍卖完美的落幕。”

    汗巾都不见了,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云染笑意潋潋,不见任何的不安慌乱,优雅的起身,微点头:“会完美落幕的,谢燕郡王的吉言了,”

    她说完步伐从容优雅的往雅间外面走去,身后的燕祁,眸色幽暗,唇角的笑意微微的收拢,盯着云染,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传闻不一样,不管任何时候她都能从容应对,虽然长相不出色,但是举手投足的灵动优雅却增色不少。不过今儿个他倒是好奇,她如何收场。

    雅间外面云染清润的声音传进来:“樱桃,荔枝,我们回吧,。”

    “是,郡主。”

    脚步声渐远,雅间外面逐日和破月二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爷,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燕祁悦耳微醺的声音响起,注意力落到了外面的拍卖上,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女人该如何收场呢,尤其是明明知道没办法好好的收场了,她能偏气定神闲,从容淡定。

    一楼的大厅里,叫拍已经到了一个最高潮,秦国公府的秦煜城叫拍到了一万一千两的高价。

    明慧郡主差点一口气阻过去,心里把秦煜城这货已经砍杀了不下一千次,这个死货,竟然胆敢这样和她对着干,回头她定然要狠狠的收拾他。

    明慧郡主正呕得滴血,雅间里的赵清妍忽地开口:“郡主,你别急着拍了,那块汗巾从头到尾还没有露面呢,若不是燕郡王的那一块呢,就让秦煜城得了去的好,让他得不偿失,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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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一万五千两

    赵清妍话一起,明慧郡主心中一激灵,没错,她死命的竞拍,若是那块汗巾真的不是燕郡王的东西,那么她花一万一千两的银子买一块废东西,不是被别人笑死了,如此一想,凤珺瑶忽地探出雅间朝另一侧雅间的云染叫了起来。

    “长平郡主,我们竞拍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实物呢,不管什么地方拍卖东西,至少先要让竞拍的人看看这东西究竟值不值这价钱。”

    明慧郡主话一落,一楼的大厅早有人附和起来:“没错,汗巾一直没露面呢。”

    “是啊,要是不是那一块呢,最多值几十两银子罢了。”

    说什么的都有,二楼的云染笑容满面的站在雅间窗前开口:“既然大家想看,本郡主便让大家看看也好。”

    她说完命令雅间外面的荔枝:“把东西拿到下面的高台上让人看看。”

    “是,郡主,。”荔枝沉稳的应声,走进雅间取了东西出去。

    此时楼上楼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等待着,想看看拍卖的那块汗巾,究竟是不是燕郡王的东西,如果是,为什么燕郡王一直没有动呢,燕郡王此人素来有洁癖,不会让自已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还是这种贴身之物。

    荔枝走到了高台上,当众展示手中的一块白色的天蚕锦汗巾,白色的天蚕锦,汗巾的一角绣有精致的白色玉兰花,果然是燕郡王的那一块,楼下哗然,议论纷纷。

    二楼燕祁的雅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本来正看热闹,明明东西在爷的手里,长平郡主手中又哪里来的汗巾,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花样,可是待到荔枝的东西一展示,逐日和破月二人的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

    “爷,你快看,”

    此时燕祁的眸光暗了,他自然看到了一楼高台上的展示品,与他的汗巾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天蚕锦,一样的玉兰刺绣,这样几可乱真的汗巾,别说别人,就是他几乎都要怀疑,那就是自已的东西了,难怪先前云染能够面色不改,笑意潋潋,原来这女人早就绣了一块和他汗巾一模一样的汗巾,退路她早就想好了。

    这女人,心思竟然如此敏捷,步步为营,厉害,他不佩服都不行,看来先前他是看轻了她。

    新月楼里,云染清润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明慧郡主可是看清楚了,我昨日捡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块汗巾,不知道明慧郡主还有什么疑问,。”

    明慧郡主凤珺瑶听到云染轻风晓月一般温柔的声音,真想狠狠的掐这女人的脖子,掐死她好了。

    荔枝已把汗巾收了起来,一楼的高台上掌柜的叫声响起来:“有没有人竞价了,没有的话,这块汗巾就要归秦国公府的世子爷了。”

    明慧郡主一听,瞳眸绿莹莹的好似一只饿狼,看到了东西,她自然更想得到这块汗巾了,可是这价钱实在是高得离谱,一块汗巾竟然竞拍到一万一千两,实在是天价的数目,不过她还是想要,所以明慧郡主大叫:“一万两千两。”

    她话音一落,另外一道动听如琵琶缭梁的声音响起来:“一万五千两。”

    燕郡王的叫价声响起来,楼下楼上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燕郡王出手了,看来那汗巾真的是燕郡王的东西啊,不过燕郡王叫出价来,也没人再随便出价了,一万五千两啊,若是再加价,最后燕郡王不出手,这一块汗巾便价值万两白银,传出去非被人笑死不可。

    楼下新月楼的掌柜拍定声响起:“还有没有人加价,一万五千两一次,一万五千两两次,一万五千两三次,好,成交了。”

    楼下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各家的千金小姐眼看着这块汗巾落到了燕郡王的手里,心里多少舒坦一些,本来就是燕郡王的东西,最后落得他手里是应当的。

    不过长平郡王可真够狠的。捡一块汗巾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的白银,不过有些人也认同她的做法,谁让燕郡王退了人家的婚呢,这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做为补偿也不过份。

    二楼云染所在雅间里,定王楚逸霖满脸温融的向云染道喜:“恭喜长平郡主,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的银子。”

    “谢谢定王先前的出手相助,云染在此谢过了。( 平南文学网)”

    云染眉眼弯弯,平白的得了一万五千两,换成谁都高兴,最主要的是这出钱的还是燕祁那个混蛋,那更是大快人心了。

    “若是诚心相谢,改日请本王吃饭。”

    云染倒是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想多了解这位定王的品性,所以多接触两次也没有什么。

    “好,一言为定,改日请定王殿下用膳。”

    楚逸霖脸上的线条越发的柔和,一扫之前的冷硬,显得十分的温融:“好,那我们一言为定了。”

    云染点头同意了,外面响起敲门声,荔枝走进来:“郡主,燕郡王派人来请郡主,让郡主把他的汗巾带上,他好付郡主一万五千两的银票。”

    “好啊,”云染兴致很高,能看到燕祁那个家伙吃瘪,她只觉得心情十分的舒爽,飞快的起身和定王楚逸霖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人走了出去,身后的定王楚逸霖盯着她的面容,发现她没有如别的女人那般的花痴心喜,有的只是胜利者的高兴,看来云染真的只是为了教训燕郡,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楼下的大厅里,不少人窍窍私语,说得热闹,有些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明慧郡主所待的雅间里,几个人正劝着明慧郡主。

    “郡主别气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长平郡主。”

    “是啊,今儿个这汗巾被燕郡王得了去,总好过落在别人的手里。”

    明慧郡主的脸色依然难看,本来燕祁的那块汗巾可以落到她的手里的,只要先前云染把汗巾交给她就好了,哪怕是卖给她,她也没有这么的生气,云染,这个贱人给她等着,明慧郡主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雅间里的赵清妍慢吞吞的开口:“珺瑶,你想个法子教训她一顿就好了,这样生气不是为难自个儿吗?”

    赵清妍和明慧郡主从小便要好,赵清妍一说话,明慧郡主的怒火放松了一些,不过依然很生气。

    “云染,这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雅间外面,云染并不知道明慧郡主正盘算着自已,只是心情极好的领着两个丫头一路往燕祁的雅间走去,门外如先前一般,两个手下守在外面,看到云染过来,两个人冷峻如山的面容,有了一些龟裂,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算计到他们爷头上,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他们爷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见过郡主,我们家爷正等着郡主呢。”

    云染点了一下头,推门走了进去,雅间里,燕祁单手支着脑袋,墨发垂泻下来,似华丽的锦锻,一枝白色的玉簪轻轻的束起,那微倾的下巴,线条流淌如弧,立体而柔美,洁白的肌肤映衬着柔滑的墨发,说不出的美好,一双星目好似天上明洁的上弦月,清澄明亮,定定的望着云染,慢慢的变得深邃幽暗,好似无穷无尽的冷寒之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层层的包围着云染,让她觉得一瞬间周身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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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嫉妒

    雅间里,燕祁的唇角忽地勾出笑来,如雪莲盛开,他抬起玉一般的手轻拍了两下,赞美道:“长平郡主真是好手段啊,本郡王是小瞧了你,天蚕锦,上好的刺绣手艺,郡主这是料定了本郡王一定会重金买下来吧。”

    “让郡王破费了,长平很是过意不去,”云染低眉温婉而语,那灵动的韵致,能瞬间击挎别人的心房,巧笑嫣然,如一只狡猾阴险的小狐狸,燕祁的脑海一刹那闪过些什么,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便听到云染愉悦的声音响起来:“长平还想问问郡王,除了先前拍买的一块汗巾,别的汗巾郡王还要吗?”

    燕祁眸子攸的一暗,黑沉如万丈深渊,定定的望着云染。

    “长平郡主的意思是除了那块汗巾,长平郡主还有别的汗巾。”

    “是的啊,其实我本来捡了三块一模一样的,不知道郡王是否有意全买了,若是郡王不乐意买,我打算把那汗巾卖一块给明慧郡主,卖一块给秦国公府的世子爷,因为先前他们竞价十分的激烈,似乎有意买这汗巾。”

    燕祁唇角的笑意加深,微微的点头:“好,很好,长平郡主真是好手段。”

    “郡王客气了,若是郡王无意要这剩下的两块汗巾,那就只买拍下的那一块好了。”

    云染十分的客套,一副轻风晓月高端大气的神态,其实心里早瘪到内伤,她料定了这男人一定会把三块帕子全买了,谁让他有洁癖呢,不说自已的东西,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也容不得别人沾辱,她这是摸准了他的脾气了。

    先前她打算拍卖的时候,就算定了这男人会搅局,所以特别的让赵妈妈给她重新绣了三块,赵妈妈的刺绣手艺十分的高,再加上先前父王把皇上赏赐的两匹天蚕锦,送了一匹给她,她正好拿来利用一下,本来还想让赵妈妈做个十条八条的,可是时间赶不上,赵妈妈赶了半夜的功夫,才做了三条。

    燕祁脸上笑意更浓烈,面容美好好似雪莲盛开,幽香阵阵,偏偏在那如莲一般精致的荼绯之间带着一抹致命的毒气,让人不敢小觑这男人的能力,他面容温润,优雅的取了一叠银票,仔细的数了数,神情专注而认真。

    雅间里,云染歪靠在一侧看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哪一个角度,都美好得不象话,不是那种狂妄霸气,不是那种洒脱不羁,也不是妖孽无双的,是美好,是静月安好的美好,精致如画,一个人便是一幅完美的浓墨画出来的画作,怎么看都不会厌倦,难怪那些女人会被他迷惑,云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和他不是有嫌隙,会不会也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结果是未知的,不过现在她却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

    燕祁取了四万五千两的银票递到云染的面前,云染接了过去,仔细的数了数,确认了数目,又仔细的检查了银票上的三色套印,官府的印签等,确定无误后,飞快的把四万五千两的银票收进袖中,心中忍不住狂笑了几声,把腰间的荷包摘下来扔到燕祁的面前,闪身出了雅间,她是防止这男人使诈,夺了她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

    不过雅间里的燕祁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唇角是一抹古怪的笑,一抬手,手中劲气爆开来,荷包炸开,里面三条白色的汗巾在他指间劲气下,化成了淡淡的粉末,从指间滑落了下去。

    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闪身而进,静静的看着主子毁掉了那三块一模一样的汗巾,主子的东西哪怕是相像的,也不允许人模仿。

    “爷,难道真就这么白送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给长平郡主,。”

    “呵呵,你以为呢,”燕郡抬眸,慢吞吞的起身,一甩宽大的流水纹的袍袖,袍袖似流云铺阵开,伴着他优雅的往外走去。

    云染领着樱桃和荔枝二人一路离开二楼的雅间,往一楼而去,心情十分的好,让燕祁吃瘪,白得了四万五千两的银票,这事让她心情极好。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从雅间里走了出来,一看看到前面笑容满面的云染,后面的人脸色不由得暗黑了下去,冷喝出声:“云染,站住。”

    云染停住了脚步,回首望过来,看到凶神恶煞的明慧郡主领着几个朋友走了过来,她阴森森的瞳眸散发着嗜血的杀气,紧盯着云染:“云染,今天这帐我记下了,你给本郡主等着。”

    云染微微的颔首,并没有丝毫的惧怕,淡淡温雅有礼的开口:“好的。”

    她一点不以为意的样子,瞬间气得明慧郡主凤珺瑶头脑冲血,手一抬下意识的想一巴掌扇过去,不过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身形一动,伸出手抓住了明慧郡主的手,明慧郡主大怒,她先前可是得到消息了,表哥已经走了,所以现在她可没有任何怕的人了。

    “谁抓我,找死吗?”

    明慧郡主以及她身边几个人一起掉头望向身后,只见抓住明慧郡主手的不是别人,竟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秦煜城,秦煜城脸色阴骜的望着明慧郡主。

    “郡主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发什么脾气。”

    这话分明是指责明慧郡主惹事生非,无事还发脾气。

    明慧郡主今儿个算是彻底的被气到了,先是自已的表哥为了这个女人训斥自已,这会子连秦煜城竟然也跑来指责她,这一个个现在怎么都帮着这个女人了,这女人有什么好的,长得丑还名声难听。

    明慧郡主狠狠的的一抽手,指着秦煜城发火:“秦煜城,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胆敢抓本郡主的手,”

    秦煜城的桃花眸中厌色更浓,虽然明慧郡主身份尊贵,但是他并不怕明慧郡主,秦国公府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从来都是尊贵荣宠的,比起大长公主府,秦国公府更有实权。

    “郡主还是好自为之吧,这等嚣张的行为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不妥吧。”

    明慧郡主虽然是大长公府的人,皇上很宠她,但是大长公主和太后姑嫂一向不和,若是明慧郡主失仪的事情传到太后的耳边,太后肯定召她进宫训斥,明慧郡主听到秦煜城提到太后,下意识的咬牙,瞪着秦煜城,恨不得咬这家伙一口。

    一侧的唐子骞开口:“好了,今儿拍卖已经结束了,大家都走吧。”

    明慧郡主望向唐子骞,没好气的瞪这家伙一眼,同样的不喜唐子骞,唐子骞和秦煜城可是一路货色,她看到他们就不喜。

    明慧郡主身侧的几个闺秀小姐,看秦煜城和唐子骞竟然护着长平郡主,心中嫉妒不已,还以为燕郡王退婚后,长平郡主会无人问津的,谁想到现在她倒成了香馍馍了,不但定王高看她,现在连秦世子和唐公子也护着她,这真是让人嫉恨啊。

    赵清妍抬眸望向云染,发现这个女人和从前不一样了,就说眼前这件事,明慧郡主和秦国公府的世子闹了起来,她气定神闲的看热闹,明明是为了她才闹起来的事情,她跟不知道似的,看得津津有味的,这女人不简单。

    赵清妍得出结论,同样的这些男人护着云染的样子,让她心生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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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制你妹的,燕祁

    楼梯口众人正僵持着,身后响起脚步声,一身华贵锦袍,玉带生风的燕郡王徐徐的走了过来,好似一朵晕开的淡紫色的莲花,温融高洁,纤尘不染,明慧郡主一看到燕郡主,本来恼怒黑沉的脸立马阳光灿烂了,明媚如春水,笑得像一朵牡丹花儿,柔媚的上前:“燕祁,你走了。”

    燕祁燕郡王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多一点的表情都不肯给,他大略的扫了一下在场的几位,目光落到了云染的身上,不过同样很快越了过去,只是那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云染唇角是清浅的笑意,心情十分的好,目送着燕祁一行离去,看到身后明慧郡主殷勤奉承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惹得明慧郡主凤珺瑶狠狠的剜了一眼,前面一行人终于走了过去。

    秦煜城和唐子骞二人走到了云染的面前,唐子骞看云染还有心情笑,没好气的开口:“你还笑得出来,现在你可是招上了明慧郡主,这女人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不比从前的你差多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染挑高眉,想像着明慧郡主惹人嫌的样子,望向唐子骞:“我有这么惹人嫌吗?”

    “一样的惹人嫌,要不然名声能那么差,”唐子骞肯定的点头,见一侧的秦煜城不说话,便推了这家伙一把,这小子这两天怎么了,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煜城你说是不是?”

    秦煜城回神,望向云染,不由得想起先前夜闯云王府的事情,赶紧的道声歉:“先前进云王府的事情,对不起了。”

    云染虽然不太喜欢这两小子,但今儿个这两货可是帮了她的,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两个人先前讨厌她,是因为她以前行事太惹人厌了,看那明慧郡主就知道有多惹人嫌了,现在人悟过来了。

    “算了,事情过去就算。”

    唐子骞一听这话就知道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得来了精神,使劲的追问着:“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云染白了他一眼,冷哼:“唐大人,你是狗鼻子吗?闻着一点腥味就紧追着不放。”

    唐子骞眼神左瞄右瞄的,越发肯定这两人身上有好戏,不由得脑补起来,难道煜城喜欢云染,如果真是这样,他倒省了心,因为今天他还被自个的母亲提点了,让他多和长平郡主接近,若是长平郡主有意嫁进护国将军府,他就要娶她,现在看煜城和云染的动静,若是他们成了,他不就省了事,唐子骞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嘿嘿的笑起来。

    云染瞄了一眼傻笑个没完的唐子骞,领着两丫鬟转身往一楼大厅走去,楼下不少人在吃饭,但大部分人都走了,燕郡王都走了,她们还下做什么。

    不过看到云染和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秦国公府的世子爷走在一起,不少人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小声的议论着,长平郡主刚被退婚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围着她转啊,先是定王,这会子又是唐大人,还有秦世子爷。

    这一个个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啊,长平郡主和从前果然不一样啊,说什么的都有。

    云染心情极好,一路往新月楼门外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脸色便有些幽暗,她忽地想到先前楼梯口和燕祁狭路相逢,燕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是有古怪啊,虽然她和这家伙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这人就不是轻易妥协的主。

    云染脸色陡的一暗,飞快的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来,新月楼门前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看她的动静,不由得笑嘻嘻的接口。

    “郡主你这是打算请我们吃饭吗?好啊,反正你今儿个平白的赚了一万五千两银票,请我们吃一顿吧。”

    唐子骞说道,他们并不知道,云染得的不是一万五千两,而是四万五千两。

    云染理也不理身侧的两个家伙,取了银票在阳光下仔细的检查,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蓦的难看了,咬牙切齿的开口:“好你的燕祁,竟然再次算计我,咱们走着瞧。”

    银票是真银票,可是燕祁却在银票上动了手脚,阳光下,银票特制的三色套印被药水给涂了,只呈现一色,官府特制的印签也被药水涂了,在阳光下根本就没有印签,如果她拿着这样的银票去钱庄取钱,只怕会被钱庄的人直接的送进刑部的大牢中,这可是伪造银票啊。

    银票上三色套印和官府印签不但被药水涂掉了,还写着一行字,以暴制暴,以假制假。

    制你妹的,燕祁,咱们这帐有得算,若不是我起了疑心,还真要吃一回牢饭了。

    云染脸色黑沉,一扫之前的愉悦,领着两个丫鬟往云王府的马车前走去,身后的唐子骞还在叫:“长平郡主,好歹今儿个我们也出了力,不请我们吃一顿。”

    云染恼火的哼:“吃个屁。”

    她俐落的上了马车,两个小丫鬟也跟着她上了马车,马车很快驶离了新月楼,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身后的唐子骞一脸的莫名其妙,望向秦煜城:“这丫头抽什么疯,先前还挺高兴的,怎么眨眼就生气了。”

    秦煜城望着离去的马车,收回了视线:“那银票不出意外是假的。”、

    “假的,”唐子骞脸色立马难看了:“燕祁这个黑心黑肺的家伙,果然是他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

    茹香院的花厅里,云染脸色难看的望着面前一堆银票,她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子,就为了教训燕祁,并让他出出血,没想到这得回来的竟然是一堆白纸,她现在呕死了,究竟是她轻敌了,还是那男人太厉害了。

    花厅外面,赵妈妈走了进来,看郡主盯着面前的一堆银票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不由得小声的询问:“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云染已经恢复了心情,指了指桌上的银票,吩咐荔枝:“把这些银票拿去烧了。”

    “是,郡主,”荔枝领命,取了银票自去烧毁掉,这些东西若是留着,最后只怕是祸害,没用的银票留着做什么,赵妈妈不知道这是假银票,见云染让人烧掉,不由得心急的出声:“郡主,为什么把银票烧掉了。”

    她一提这个,云染心里又来了气,气恨恨的说道:“这些是假的银票。”

    “啊,”赵妈妈吓了一跳,这么多的银票竟然是假的,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这些东西落到有心人手里,可是会惹来祸事的。

    云染调适了一下心情,望向赵妈妈:“有事吗?”

    “回郡主,赵虎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郡主的召见。”

    赵妈妈说到自个的儿子。眉颜皆是喜悦,儿子终于回来了,以后母子二人又团聚了,她早年丧夫,一生未再嫁,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能与儿子住在一起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

    云染听到赵虎回来,心情总算变好了一些,笑着说道:“去把他带进来。”

    “是,”赵妈妈奔了出去,花厅里的云染已经恢复如常了,她一向不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实在是这个燕祁太气人了,费了她这么一番功夫,最后竟然一无所获,她能不生气吗,不过从这件事上,她算是看出来了,燕祁是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比她所认为的还要阴险狡诈百倍,以后再和他交手,她会更细心,就不信教训不了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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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冤家路窄

    云染瞳眸幽暗,不过脸上神色未变,缓缓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没有嫁人的打算,若是臣女有想嫁的人,定然会请太后赐婚的。”

    一言使得上首的太后脸色不悦起来,眸光深幽。望向下首的云染,这丫头难道不懂她的意思吗?不,她相信她懂,那么她依然如此冷静的回拒了,这是说她不想嫁给定王吗?

    定王楚逸霖先不知道这件事,本来听到母后提起,还不赞同母后提这件事,但是听到云染如此回话,心里不由得郁结,云染这是看不上他吗?楚逸霖只觉得这事有些滑稽,他娶云染,云染不该是睡着笑醒吗?他品貌出色。身份贵重,是大宣的亲王,嫁给他,可是一生荣宠无忧的。

    说实在的,若云染不是云王府的嫡女,。他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的,她本就生得平凡,即便有些聪慧也不足以坐上定王妃的位置,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竟然面不改色的婉拒了,这让楚逸霖觉得纠结,面色微暗的望向对面的云染。

    大殿内母子二人皆心情不悦,本来云染的声名就不大好,现在又被燕郡王退婚了,这指婚按照道理,她该欢天喜地的才是,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还不同意。

    太后和定王有些无法接受。

    太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不过这一次少了一些温和,多了一些威仪,。

    “长平,这可是你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机会,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没有了燕祁还有别人,我大宣皇朝有多少将相王候青年才俊,很多人不比燕祁差,还有很多人身份品貌可是比燕祁高贵得多的,哀家说了,今日只要你说一声想嫁,不管是谁,哀家都会给你指婚的,哀家这么做,是为了对得起先帝爷。”

    太后虽然脸色依旧温和,可是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她分明是动怒了的。

    不过云染并不会因为她的动怒便有所折服,她没意思嫁给定王就不会嫁。

    即便这个男人容貌出色,身份贵重,她也不嫁。

    云染沉稳不卑不亢的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云染眼下还不想考虑自已的婚事。”

    太后脸色越发的暗了,她这分明是推拒,都十七岁的大龄了,怎么不考虑,很多女子在她这种岁数都嫁夫生子了。

    如此说来,云染是真的瞧不上她的儿子霖儿了,这样一想,太后心中火大不已,正想发火。

    大殿一侧的定王楚逸霖飞快的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母后,长平不想嫁人是因为眼下还没有喜欢上谁,若是她喜欢上谁了,定然会请母后指婚的。”

    定王说完,回首望向云染,眨了眨眼睛,温声亲昵的说道:“长平你说是吗?”

    云染自然没有忽视楚逸霖的眼神,这时候她还没打算和太后抗上,所以点了点头应声:“是的,若是臣女喜欢上谁,定然会请太后娘娘指婚的。”

    楚逸霖和云染的一唱一合,并没有让太后愉悦,太后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她给云染指婚,是她的荣幸,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推拒,不过太后想想云染身后的云王府,总算收敛了一些怒火,神容淡淡的开口:“既如此,等到长平喜欢上谁,定要进宫来请哀家指婚。”

    “是,太后娘娘。”

    云染应声,她知道这一刻太后娘娘心里定然是不喜自已的,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要把她指给定王是什么意思啊?太后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这目的是什么。

    云染正想着,殿外又有太监走了进来,飞快的回禀:“禀太后娘娘。皇上听说长平郡主进宫来了,派了夏公公过来宣长平郡主去上书房。”

    “喔,”太后挑眉,望了一眼云染,声音微冷的说道:“既然长平想找一个自已喜欢的人,那么哀家等着你来请哀家指婚,皇上宣你去上书房,你就过去吧。”

    “是,太后娘娘,”云染恭声退出了大殿,身后的定王望向上首的太后,不满的说道:“母后,这件事你怎么不和儿子说一声呢。”

    “哼,没想到长平竟然是块硬骨头,本来哀家以为她会感恩戴德的谢恩呢,没想到她竟然推拒,好,真是太好了。”

    “母后,这件事儿臣知道怎么做,”定王沉稳的开口,太后没说什么,望着下首的儿子,自个这个儿子,太后是很满意的,容貌俊美,身份贵重,头脑又很聪明,府上的女人也不多,这定王妃的身份可是多少人梦魅以求的,她真是想不通,长平为什么推拒。太后的眼睛忽地攸暗下去,难道长平的目标是当今的皇上,她想嫁给祺儿为妃。

    太后如此一想,脸色冷冽而难看,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不就落到皇上的手里了,不,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太后森冷的开口:“哀家给你机会,若是你不能让她改变心意,哀家可就要另用法子了。”

    “是,母后。”

    楚逸霖点头,恭身应命,他定会让云染嫁他的,而且是死心蹋地嫁他。

    清安宫外,云染坐了宫中的软轿一路前往上书房,软轿外面跟着几位太监,为首的太监正是皇上身边的当红太监夏明,另外一侧是云染的贴身丫鬟荔枝,一众人直奔上书房而去。

    云染端坐在软轿中,认真的想着太后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她指婚,她有这么好心吗?按照道理她嫁谁与她无关啊。

    云染正想得入神,软轿忽地一颠停住了,轿外夏公公细软的声音传进来:“奴才见过燕郡王。”

    “起吧,”清悦好似琵琶之音的动听话语传进了云染的软轿里,她的眼睛瞬间乌光灼亮,劈叭作响,她想起了那变成纸化成灰的四万五千两的银票,燕祁,你个混蛋,云染听到那清风晓月般动听声音,有一种想咬他一口的冲动。最好咬断他的脖子。

    她呼的一声掀帘往外张望,正好看到那半面轿帘之后的神容,若隐若现如光华四射的温软美玉,绮丽幽美,喷薄潋滟,天生的好相貌,又身份尊贵,还深得圣宠,一举手一投足都折射出他的风华无双来,周身上下实在是找不到一点的暇疵,就连那声音,也有着最好的音色,简单的一句话,尤如空谷幽兰,轻轻的吐香,更似瑟琵筝萧弹琴出来的清悦美纱之音,这样一个心地阴险的小人,老天怎就这般厚待了他,云染在心中吐了一盆的血,她几次和他交手都失利了,让她心中有恨啊。

    有恨不能朝对面的男人发火,只能朝一侧的夏公公发火。

    “夏公公,不是说皇上宣我吗,你没事和阿猫阿狗的打什么招呼啊,快走吧。”

    啪的一声甩下帘子,阴森森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又响起来:“阴险狡诈,黑心黑肺的小人,”

    云染骂完,忽地听到一道轻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如润滑的软玉。

    “彼此彼此。”

    ------题外话------

    这两货又撞上了,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呢?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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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小黄册儿

    云染不用想也知道是对面的男人传过来的,而且还是千里秘音的那种,从这一手不难看出这家伙的武功还高得很厉害,她是越想越生气啊。

    外面夏公公听了云染的话,脸色僵住了,飞快的望向对面的燕祁,发现燕郡王并没有发火,夏公公赶紧的吩咐太监前往上书房。

    两辆软轿一先一后的抬到了上书房的门外。

    云染从软轿上下来,脸上的神容已恢复如常了,不但如此,唇角还是一抹古怪的笑容,她就不信收拾不了这男人,若是收拾不了他,她就不姓云。

    燕祁从软轿之中下来,瞬间带来万丈光华,上书房外面的太监皆被他给迷惑了,个个一脸痴迷的看着他,难怪女子被迷,就是太监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云染撇了撇嘴冷哼,国出妖孽,恶运不止。

    燕祁对于周遭的情况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面色如常,优雅尊贵的一路往上书房走去,身后的云染领着荔枝跟了过去,两个人一先一后的站到上书房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燕祁身上。对于燕祁身后的云染,直接的无视掉了。

    夏公公进上书房去禀报了,很快走了进来,恭敬的宣旨:“皇上宣燕郡王,长平郡主觐见。”

    前面燕祁优雅的抬步往上书房走去,身后的云染忽地加快了脚步,紧走几步,和燕祁两人并列而进,燕祁眸光幽暗的瞄了云染一眼,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避去,他不喜别人靠近他,不过两个人已经进了上书房,燕祁身形一动往后退开。正在这时,啪的一声响,一件东西掉在了地上。

    上书房内的人都望向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副小册子。

    龙案之后的皇帝瞄了一眼小册子,眸光若有所思,燕祁想到先前云染忽地挤了过来,这事分明是有古怪,现在出来这么一个小册子,看来这事有猫腻啊,不过不知道她这次设的是什么局。

    云染飞快的朝地上的小册子捡去,不过只看了一眼,啊的一声古怪的叫了起来,像捡到了烫手的东西一般的扔掉了小册子,她不满的望向上书房里的燕祁。

    “燕郡王,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带进上书房,你这是亵渎圣驾。”

    云染一顶大帽子扣出来,就不信皇上不治你的罪。燕祁瞄了一眼地上的册子,不禁嘴角微抿,饶是他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此番也不禁对眼面前的这个女人高看了,竟然随手带着一本春宫图,看来她是无时不刻的不想着盘算他啊。

    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俊逸的面容上满是古怪的神色,望向燕祁,等着他解释。

    云染悄然的打量这位皇帝,长相俊逸,眉眼温融,一身的明黄龙袍,头上戴着紫金冠,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帝皇的威仪霸气,一双瞳眸深邃而暗沉,暗藏锋芒,可见这个皇帝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个人怕是个人物。

    燕祁瞳眸幽暗,唇角的笑意慢慢的勾出来,端庄的向上首的皇帝回话。

    “回皇上的话,这是臣要奉给皇上的礼物。”

    燕祁话一落,上书房里的几个人脸上浮起各种古怪的神色,皇帝是一脸的错愕,云染则是无语,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临场发挥,他不会以为这样皇上就会饶过他吧。

    “燕爱卿为什么要送这个册子给朕啊。”

    燕祁目光微醺,笑意潋滟:“回皇上的话,皇上为先帝守孝三年,三年之期已过,再有不到二十日便是皇上大婚的日子,臣为了江山社稷特地寻了这样的册子,祝贺皇上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臣先行祝皇上早生贵子,早日生下皇室的皇嫡子。”

    新帝眼下只有两位公主,一个是当初信王妃生下的昭阳公主,还有一个是蓝昭仪生下的延庆公主,皇室目前只有两位小公主,还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更别提皇嫡子了,燕祁此话可算是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了。

    皇帝立刻龙颜大悦,笑着赞道:“燕爱卿有心了,朕回头重重有赏。”

    “臣叩谢圣恩。”

    燕祁谢恩起身,眸光不经意的扫过云染,此时的云染完全的目瞪口呆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本来她是想害燕祁一个殿前失仪之罪的,没想到被他三言两语的转化成这样的结局了,不但没有害到他,皇上竟然还要重赏他,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燕祁淡粉的唇微动,感谢长平郡主送给本郡王的一份大礼。

    云染血气往头顶上拱,想上去撕了这家伙伪善的嘴脸,不过皇帝已经命人收起了那小册子,望向了云染,温润的声音响起来。

    “长平。”

    云染心神一收,顾不得对付燕祁的事情,恭敬的望向上首的皇帝。

    “是,皇上。”

    “你知道朕召你过来所为何事吗?”

    “臣女不知道,请皇上明示?”云染恭敬的开口,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不知道的样子。

    楚逸祺微眯眼打量着下首的云染,见她面容平凡,但是那举手投足的淡定悠然,倒是让人多看两眼,听说长平郡主已不同于先帝时候那个冲动暴戾的人了,看来传闻是真的。

    “朕宣你过来是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以后能和睦相处,你们两大王府可是我大宣的栋梁,朕不希望你们因为婚姻之事而影响到两家王府。”

    云染没吭声,静静的听着,心里吐槽,你若是真的希望燕云两大王府和睦相处,只怕不会同意燕祁退婚的事情,恐怕你是巴不得燕云两大王府闹起来,最好水火不容你才开心吧。

    云染如此一想,倒觉得这皇帝治国挺有道的,两大王府若是闹起来,于他才是有利的,相互制衡,这手段不错。

    “燕祁先前进宫求了朕的旨意,他无意娶你,所以朕同意他退了婚,但是朕又觉得对你不公平,所以朕宣你过来,是为了给你指一门合心的婚事的,你说,你喜欢谁,想嫁到谁家,若是有喜欢的人,朕定然给你指婚。”

    皇帝的话一落,云染的心就纠结了,眉也轻蹙了起来,这一个两个的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个个抢着要给她指婚啊。

    先是太后,现在又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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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平衡之道

    上书房里,云染面容沉静如水,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为什么太后和皇帝一个个抢着给她指婚,还有皇帝也怪,燕祁身上掉下这么一个小册子,分明是对皇上不敬啊,怎么就安然无事呢,再怎么样也该治他一个殿前失仪啊。

    这小册子本是她母妃的东西,先前赵妈妈从她母妃的几件嫁妆中无意发现了这个册子,很显然的这是当年她母妃出嫁时,外祖母给母妃准备的,而赵妈妈生怕这东西落到别的丫鬟眼里,赶紧的给她送了过来,她本想毁掉的,后来心生了别念,想借着这册子恶整燕祁一把,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有恶整到燕祁,还帮了他一把。

    云染眸光微动,忽地想清楚了一件事,皇帝之所以不怪罪燕祁,是打算重用燕家的人,压她云王府的人,所以今儿个别说是小黄册子,就是别的事情,皇帝也会压下来,云染由这件事上又想到了太后和皇帝两个人。

    太后和皇帝都看中云家的二十万兵权,太后想把她指给定王,云家的兵权可就在定王手里,也就在太后的手里,太后是想以此制衡皇帝和定王,而皇帝的意思是想把云家的二十万兵权拉拢到他自已的手里,他这是想做一个有实权,说一不二的皇帝啊。

    云染前前后后的捋了一遍,心里明白皇帝这是想把她指给谁了,不出意外定是护国将军府唐家的唐子骞,因为唐子骞的二妹妹不日就是大宣国的皇后,皇后和皇帝可是一体的,唐家也就是皇帝一系的,所以她嫁进护国将军府就是皇帝一条线上的。

    云染不禁头疼了起来,她的婚事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政治因素,她是有多倒霉啊。

    上书房里的人都望着云染,等着她回答,夏公公见云染一时间没有说话,赶紧小声提醒。

    “长平郡主,皇上还在等着你的话呢。”

    云染无奈的叹口气,恭敬的垂首回禀道:“回皇上的话,臣女现在还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皇上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之语重心长的开口:“长平,你都十七岁了,怎么还不想嫁人呢?”

    皇帝的话一落,一侧的燕祁唇角忽尔一勾,温润的开口:“皇上,长平郡主这是不好意思提,其实先前在云王府的赏花宴上,臣看得很清楚,唐大人很喜欢郡主。”

    燕祁话一落,云染心搐了一下,忍不住回眸冷睨了一眼燕祁,燕祁唇角微动,你送我一礼,我自然也要回你一礼。

    礼你妹的,你个黑心鬼,小气鬼,云染在心里怒骂。

    龙案之后皇帝却脸色一下子温融起来,眉色舒展,望向云染:“长平,你看唐子骞怎么样?他不但长相出色,人品也是极好的,身份也很贵重,如若长平有意,朕就把你指给唐子骞为妻。”

    云染飞快的动脑筋,如何退了这指婚,别看皇帝笑得如此温融,可若是自已拒婚,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一侧的燕祁笑意浅浅,心情愉悦的望着云染,那安静美好的神容,好似一朵晕开的白玉兰,徐徐怒放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云染看他的样子就想扑过去,狠抽这人的大嘴巴子,最好毁了他这张害人不浅的脸。

    云染一边骂一边想主意,很快恭敬的开口:“皇上,燕郡王操心得太多了,郡王该操心的是自已的事情,皇上,明慧郡主一直倾慕燕郡王,皇上可以替燕郡王和明慧郡主指婚,相信这定然可以成为梁城内外的美谈。”

    云染满脸温柔的笑意,一脸的柔媚,可是所说的话却无不是和燕祁针锋相对。

    皇帝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脸上的笑意反而越发的温融,望向燕祁,发现燕祁玉兰般精致的面容上神情未变,只淡淡的开口。

    “皇上还未大婚,做为臣子的怎么能专美于前呢,倒是长平郡主,十七岁的大龄了,若是再不嫁,只怕就要被耽搁了,以后想嫁也嫁不出去了,今儿个皇上有成人的美意,实在是圣心仁慈,这是做臣子的荣幸啊。”

    燕祁话落,龙案之后的皇帝点头赞同,他并不想为难燕祁,眼下他刚坐稳宝座,燕祁可是他的得力臂膀,而且他暂时没有动燕王府的打算,所以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惹恼了这个得力的臣子,而且今天他宣了长平过来,是为了给长平指婚的,并不是给燕祁指婚的,如此一想,皇帝笑着望向云染。

    “长平,燕郡王的婚事倒是不急,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是正理,倒是长平不能再耽搁了,这样,朕就把你指婚给唐子骞为妻吧。”

    皇帝的话一落,燕祁轻拍了玉手,眸色深邃而幽暗,唇角是如玉一般光辉流转的笑意,望向云染:“那本郡王在此恭喜长平郡主了。”

    他玉一般的完美的面容上,满是流光溢彩的温润,可是那瞳眸之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恶魔的笑意,云染一口血气涌上头,差点没忍住当着皇帝的面骂出声来,不过最后忍了,掉首望向龙案之后的皇帝,沉稳的开口。

    “皇上指婚臣女本该叩谢圣恩,可是这件事不是臣女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唐大人一辈子的幸福,事实上先前唐大人曾经找过我和说了他不会娶我的。”

    云染把矛头推到了唐子骞的身上,反正她又没有撒谎,唐子骞是真的说过不娶她的,唐子骞可是皇帝的小舅子,是皇帝背后的臂膀,他就不信唐子骞若是不想娶,皇帝能强逼了他,所以这样干,她可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云染话落,上书房里,皇帝楚逸祺的脸色瞬间暗了,眸光凌厉,微眯起眼睛盯着云染,见云染面色坦然,淡定自若,摆明了没有撒谎,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唐子骞不想娶长平郡主,。

    楚逸祺修长的手指轻握了起来,心里怒骂,唐子骞这个混蛋,竟然胆敢拒婚,朕明明先前提点过将军夫人了,让唐子骞娶长平郡主,这样云王府一脉的二十万兵权便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里。

    他知道现在母后也有所动作了,母后希望他的皇弟定王娶长平郡主,若是长平郡主嫁给定王,那么这二十万的兵权最后定然会落到定王手里,一个亲王背后竟然有重兵支持,这可是大忌,而母后之所以如此做,便是为了保持平衡,若是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落在定王手中,那么他和定王之间,最大的平衡点便是梅家,梅家从此后便是大宣的栋梁之臣,他必须重用他们。

    母后真是打的好算盘啊,楚逸祺唇角勾出笑意,眼神深邃凌厉,他不会容许自已的皇弟娶长平郡主的。

    楚逸祺的脸上陡的布上了冷霜,阴沉无比的命令夏公公:“立刻进护国将军府去把唐子骞给朕叫过来。”

    “是,皇上。”

    夏公公领命走了出去,很快领着人前往护国将军府去宣人,上书房里,皇帝和燕郡王有要事相商,便吩咐了太监领了云染去御花园逛逛,待到唐子骞进宫来,再宣云染过来。

    云染领着荔枝跟着小太监的身后一路去宫中的御花园了。

    宫中御花园,花草开得无比的娇艳,虽是冬日,但宫中的御匠把花草打理得很好,各式本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名贵花儿,也在冬日怒放着,御花园的气温略高于别处,看来这地下也是建了暖房烧炭取暖的,所以花草才会在这样的季节里竞相开放。

    云染对逛花园没什么兴趣,眼下她关心的是唐子骞进宫来会怎么说,他会同意娶她吗?如若他同意娶她,那她真的要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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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奶香味

    云染越想心中越恼火,这些帝皇整日耍着权谋之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实在是太可恶了,她好好的又没有挨着谁,怎么就一个两个的抢着给她指婚了,别以为她会嫁,就算他们指婚,她也有的是法子退掉这门婚事。

    身后的荔枝看云染脸色不好看,小声的追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云染摇头,懒得再逛什么御花园了,她现在心里烦着呢,看什么花草啊,正想找地方坐下来息会儿,忽地听到前方不远处响起了温婉柔和的说话声。

    “依依,是不是摔疼了?”

    一道小声的啜泣声响起来,伴随着呜呜的说话声:“姑姑,依依不疼。”

    小小细嫩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强,不过可以听出来这是个小女孩子。

    先前那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过这一次却带着威严:“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竟然害得公主受了伤?”

    “公主,奴婢等该死。”慌恐的声音响起来,扑通扑通跪地的声音。

    云染听到公主两个字,便知道这些人是谁了,宫中的公主呗,宫中除了皇帝的两个小公主,昭阳和延庆公主,还有几位先帝所生的公主,荣德公主乃是皇帝的亲妹妹,当朝太后的亲女儿,另外还有安乐公主和静安公主。

    不过云染对于皇室的人现在一个好感也没有,听到前面不远的人是皇室的公主,立马收脚准备离开,不过前方又想起了那温婉柔的说话声:“起来吧,以后再犯这种错误,就等着受罚吧。”

    “谢公主,谢公主了,”慌恐的声音连连的响起。

    云染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脑海中忽的冒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和云染发生过矛盾的安乐公主楚青奕,其实这位安乐公主虽然是皇室的公主,但是因为生母早逝,又不得皇帝的宠爱,所以在宫中一直很低调。

    云染知道前面的公主是她的老熟人安乐公主,便又走了几步,看到御花园一角蹲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紫色拖地笼烟梅花裙,墨黑的发轻挽着斜髻,插着一枝凤头金步摇,阳光下,她的面容柔和安宁,唇角是柔润的笑意,一看就是个婉约温和的女子,她的面前,另外蹲着一个小女孩子,大眼睛白皮肤,梳着两个小髻,戴着粉红的珠花,漂亮可爱极了,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皇室的两个公主,一个是先帝的女儿安乐公主,一个是新皇的女儿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先前摔了跤,手臂摔破了,安乐公主取了帕子替她包裹上,抬头吩咐宫女:“带公主回清安宫去,立刻召御医替她上药。”

    安乐公主话一落,几个小宫女脸色白了,若是召了御医,太后娘娘就知道昭阳公主受伤的事情了,那她们几个肯定要倒霉,太后可是很喜欢昭阳公主的。

    昭阳公主楚依依小朋友自然明白宫女的害怕,飞快的望向自已的皇姑姑安乐公主。

    “姑姑,不要召御医了,依依没有事,若是找了御医,皇奶奶一定会惩罚她们的。”

    安乐公主眉蹙了起来,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其实她也不想这几个宫女挨罚,必竟依依是不小心摔伤的,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让几个宫女遭罪,不过要是请御医,肯定要惊动太后,这几个人跑不了一顿重罚。

    可是依依手臂上的伤,若是不让御医诊治,发炎可就麻烦了,一点小伤也可能引出大病的,她可不想依依受苦。

    楚依依小朋友伸出手拽着安乐公主:“姑姑,不要找御医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跑给她们追。”

    她身边的宫女稍微犯一点错,都会被皇奶奶重罚,这使得宫中的宫女都不敢到她身边侍候,楚依依小朋友为了这个很不安。

    “可是?”安乐公主还想什么,云染领着一个小太监和荔枝走了过去,温声说道:“让我来试试吧。”

    云染的手臂上戴着一枚七色的手镯,这手镯有七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一些备用的药,除了救人的药,也有毒药。

    她一说话,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才注意到她,安乐公主起身诧异的望着云染,微微的打量几眼:“长平,你回京了?”

    她语气平和,就像对待老朋友一般,虽然从前有矛盾,但是后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蹲下身子,伸出手摸摸楚依依小朋友的脑袋,虽然楚依依小朋友是皇室的小公主,不过她却喜欢,她长得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大酒窝,眼神明媚又灿烂,一笑就让人觉得整个天空都是美好的。

    楚依依小朋友睁着大眼睛,望着云染,惊奇的开口:“长平?”

    她对云染的印像不深刻,云染离京的时候她才四岁,现在也不过是七岁的小朋友。

    她睁着小鹿似的眼睛盯着云染,云染动作轻柔的解开先前安乐公主包扎好的伤口,从镯子上取了一些药出来,替楚依依小朋友上药,然后再次包扎好,最后放下她的袖子,拍了拍手。

    “好了,这下小公主不用担心了,不用请御医了。”

    身后的安乐公主望了望楚依依,又望了望云染,迟疑的开口:“这个真的有用吗?”

    云染起身望向安乐公主:“这可是最好的金创药,别说这破皮的伤,就算是刀伤也不是问题。”

    楚依依小朋友一听立刻高兴了,眉开眼笑的望向云染:“谢谢你,长平,这下她们不会有事了。”

    几个宫女一听,立刻跪下向云染谢恩:“谢过长平郡主。”

    “好了,起来吧,虽然不用请御医,不过你们小心些,别让太后娘娘发现这件事,否则一样倒霉,而且今儿个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是,奴婢们知道怎么做了。”

    几个宫女起身,安乐公主没有说什么,望向那几个宫女吩咐道:“带小公主回去吧,出来太久,太后可是会问罪的。”

    “是,”宫女带了楚依依小朋友离开,楚依依小朋友走了几步远又停住了,回身望向身后的云染,飞快的跑了过来,拉了拉云染的手,仰头问道:“长平,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云染失笑,这小丫头片子倒有些意思,点了点头:“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好哎,”楚依依小朋友点头,招手示意云染弯下腰,她伸手搂着云染,叭叽一声亲了云染的脸一下,爽朗的开口:“这是我盖的章喔,我们是好朋友了。”

    楚依依开心的跑开了,像一只小蝴蝶一般的飞走了,身后的宫女赶紧跟上,叫起来:“公主,你小心点,你慢点跑啊。”

    身后的云染望着那跑远的小家伙,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脸颊上一股奶香味。

    ------题外话------

    楚依依小朋友很可爱,有没有,有没有?她可不不像太后和皇帝喔,绝对是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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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培养感情

    安乐公主一直在看云染,本来看到楚依依小朋友亲云染的时候还担心云染发怒呢,没想到云染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反而是满脸柔和的笑,安乐公主不禁看呆了眼睛,长平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

    “长平,他们说你变了,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云染抬眸望向安乐公主,浅笑盈盈:“过去是小嘛,年幼无知不是罪吧,现在都长大了,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闹吧。”

    两个人云淡风轻的说着话,倒真像多年的老朋友,谁会想到她们从前闹得十分的不愉快呢。

    “现在的长平真是让人喜欢啊,难怪依依喜欢你,你别看她很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她是很挑剔的,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

    “那是我的荣幸,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和安乐公主也做个朋友?”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云染觉得安乐公主这人不错,温婉又柔和,不像一般皇室的公主那般的骄纵,所以她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她在京城,总要有自已的朋友,不能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安乐公主愣了一下,笑望向云染,俏皮的反问:“难道我们不是吗?”

    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笑,轻风吹过,花草摇曳,四周一片温馨。

    不远处夏公公领着人飞奔过来,先向安乐公主请了安,然后望向云染:“长平郡主,皇上召你进上书房,唐大人进宫来了。”

    云染点头,回身和安乐公主招呼了一声,准备前往上书房,安乐公主听到夏公公的话,眼神有些闪烁,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柔声道:“我在宫里挺闷的,你若是进宫了,便来陪我说话。”

    她说完飞快的唇形显示,你当心些他们。

    安乐公主一表示完,飞快的退开,领着小丫鬟离开了,夏公公听了安乐公主的话,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安乐公主太寂寞了,宫里没有朋友,她和静安公主又不合,一个人自然寂寞,想让人陪。

    “长平郡主请吧,”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着走远了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刚才以唇形告诉她,让她小心些他们,这个他们,指的定是太后和皇上,看来这两个人果然在背后谋算着她,或者他们谋算的是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

    云染眼神幽暗,一言不吭的领着荔枝往上书房走去。

    她走进上书房,便感觉到上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龙案之后的皇帝脸色黑沉,下首的燕祁气定神闲,一脸的温雅高洁,下首正中的位置上跪着一人,正是唐子骞,云染走进来的时候,唐子骞幽怨无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不说话。

    皇帝恼火的望向云染,沉声问道:“长平,你说你愿不愿意嫁给这东西,若是你想嫁,朕立马替你指婚。”

    云染心一窒,差点没抽过去,看来这男人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嫁给唐子骞了。

    不过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云染恭敬的一福身子:“回皇上的话,唐大人不喜欢臣女,臣女不会嫁给唐大人的,若是臣女嫁他,日后就是一对怨偶,臣女不想害人害已。”

    唐子骞脖子一梗,沉声说道:“皇上,臣无意娶长平郡主,请皇上收回成命。”

    云染望了唐子骞一眼,为这男人的勇气喝声彩,这小子不错,有胆气,以后做个朋友倒不错。

    上首的皇帝却气得眼睛都绿了,心里一口一口的冒着怒火,指着唐子骞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狠狠的呼气,望向了一侧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燕祁:“燕郡王,你看这事?”

    唐子骞和云染二人同时望向燕祁,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有着阴森森的冷冽,这家伙胆敢把他们凑到一起,他们保证一辈子追杀他,不死不休。

    燕祁看也没看唐子骞和云染,袍袖如云一般的轻轻抬起,带来一片莹润的光华,温雅悦耳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长平郡主刚刚回京,唐大人和长平郡主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培养感情,皇上就给他们一些时间,相信唐大人定不会负皇上的苦心的。”

    皇帝望了下首的唐子骞和云染,两个人郎无情妹无意的,他若是强行指婚,只怕引起两个人的反弹,这种事情闹大了可是不好的,他才刚塑造出来的各种美好形像,很可能也会因此受损,得不偿失,所以皇帝最后阴沉着脸开口:“你们回去吧,以后好好的处处。”

    “谢皇上,”唐子骞和云染二人同时的松了一口气,谢恩起身退出了上书房。

    两个人一出上书罚?唐子骞指着云染怒叫:“云染,你真是个鄙卑无耻的小人。”

    云染无语了:“我怎么成鄙卑无耻的小人了,你不是不想娶我吗,我若是鄙卑无耻的小人,我就在皇帝指婚的时候啥也不说就嫁给你了,你现在倒说我是鄙卑小人。”

    唐子骞微愣,然后不满的冷哼:“那你完全可以直接拒婚,为什么把我扯进来。”

    “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阻止皇上指婚的决心,”云染盯着唐子骞,唐子骞想了一下,让云染一个人拒婚,确实没可能,生气的火焰熄了三分。

    云染指着唐子骞不客气的发火:“唐子骞,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不想娶我,我好心帮你吧,你这会子又说我是鄙卑无耻的小人,好,我鄙卑小人,我现在立刻进去告诉皇上,我乐意嫁你,看皇上会不会立刻指婚让我嫁给你。”

    云染转身上书房走去,身后的唐子骞立马吓着了,赶紧的紧走两步赶上云染,拉着她的手臂哀求起来:“你别进去,你是好人,你是天下最好的好人。”

    云染不动,忍住笑,严肃的说道:“向我道歉。”

    “我道歉,是我不好啊,枉费了你的一片好心了。”

    “说你自已是鄙卑无耻的小人,”云染面不改色的说道,唐子骞哪里敢不应他啊,赶紧的说道:“我是鄙卑无耻的小人,你是大好人一个。”

    唐子骞话音一落,身后响起一道愉悦的笑声,唐子骞和云染二人飞快的掉头往过去,便看到落日的余晖里,一身月牙白的燕祁,徐徐从石阶之上走下来,那优雅的步伐,好似出水莲花一样,步步成莲,步步幽香,他眉眼似画,拢在光辉之中,便成了一幅精美的画作,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清悦带着挪揄的话再次的响起来。

    “唐大人和长平郡主这就开始培养感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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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白莲花,绿茶婊?(首订啊)

    云染笑了,燕祁,这会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了,她望向秦流风,笑得风霁雪月,明媚灿烂:“怎么不会,等你看到她你就知道了,这样你跟我回云王府,我写一封信,你给我送过去就行了。”

    “好,”秦流风点头,不过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师傅让我留下来帮助你的,你内力尽失,师傅怕你吃亏。”

    “不用了,我身边有人,父王给我拨了两个厉害的暗卫,所以我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回去保护师傅吧,记着,一定要保护好师傅,等我完成了师傅交待的任务,我就回凤台县去陪师傅了。”

    “好,”秦流风爽快的答应了,马车里师兄妹二人说起了别后的事情,云染关心的询问着自已的师傅苗枝老人的情况。

    暗处的龙一和龙二两个人惊奇无比,这个很厉害的家伙,竟然是郡主的师兄,看来郡主身上有很多秘密喔,这下有意思了,两个家伙眼睛闪亮亮,兴味十足。

    云染回到云王府,立刻动手写了一封信交到秦流风的手上,让秦流风把这封信送给一个女人。

    本来她还想留秦流风住一夜,不过秦流风为了云染的闺誉着想,拒绝了云染的意思,连夜出城回凤台县去了。

    秦流风前脚刚走,云紫啸后脚便过来了。

    “染儿,太后今儿个召你进宫去所为何事啊?”云紫啸的脸上满是紧张,先前他得到消息说染儿让太后接进宫里去了,心急如焚着急得不得了,恨不得进宫去找染儿,不过最后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太后顾忌着云王府,不会真的对染儿怎么样。

    云染抬眉望了一眼云紫啸,挥手让花厅里的樱桃和荔枝两个人退了出去。

    门外,樱桃小声的问荔枝宫里怎么样,荔枝简单的把宫中的景致描述了一遍,樱桃不由得嘟起嘴巴,不乐意的说道。

    “荔枝,我觉得郡主似乎对我不如从前了,她不喜欢我了。”

    荔枝一听脸色变了,伸手拧了樱桃一把,在她要叫出声前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作死啊,郡主只是认为你性格冲动,怕你在宫中吃了亏,你竟然这般猜忌郡主。”

    荔枝说完樱桃越发的不高兴了,倒是荔技发现樱桃似乎有些变了,小声的嘀咕着:“樱桃,我发现你倒是变了,你别忘了你就是个丫鬟,是为了报答郡主的恩情自愿到郡主身边侍候的丫鬟,若没有郡主,你那会子可是要入青楼的,你说你的性格一向咋咋呼呼的,冲动又鲁莽,郡主可是一直没有责怪过你,很疼着你的,若是换了一个主子,你早被弄死了。”

    荔枝这是不乐意樱桃犯傻,必竟两个人待了三年,感情可是有的。

    樱桃一听,脸色微变,也知道自已想多了,赶紧的向荔枝陪笑脸:“好荔枝,你骂得对,是我不该,我是鬼迷了心窍,以后我再不胡思乱想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嗯,记住了,”荔枝原谅了樱桃,两个人一起笑了。

    花厅里,云染正和云紫啸说进宫的事情,云紫啸的脸色越来越幽暗,身为云王府的主子,云紫啸自然清楚太后和皇帝的意图,等到云染说了进宫后的种种情况,云紫啸的一张脸完全的黑了,不过云染并没有说到和燕祁之间的过节,只说了太后和皇上想指婚的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云紫啸一生忠心耿耿,先帝最信任的臣子,到他们母子二人坐上了高位,竟然一个个的抢着算计我云王府,真是让人寒心啊。”

    云紫啸只觉得寒心无比,他刚从北部回来啊,这母子二人便算计上他了,这两个人还算人吗?

    “他们是盯上了云王府的二十万兵权了,要不然父王把兵权交出去好了,”云染出主意,若是没有这二十万兵权,做个闲散的王爷,想必太后和皇帝就不算计云王府的人了,她不担心别人,最主要是不想云紫啸受到牵连。

    云紫啸却摇头了:“染儿,你不懂,就算交出了兵权,他们母子二人恐怕都未必放心,你想啊,他们保不准会想我是不是以退为进,或者我这样干,是不是别有所图,人只要一旦有了疑心,那疑心就会越来越大的,何况?”

    云紫啸停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染奇怪的挑高眉:“父王,怎么了?”

    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父王就告诉你吧,云王府除了二十万兵权让那母子二人惦记,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那母子二人惦记的。”

    “什么东西啊?”云染脑海中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很奇怪,望着云紫啸,云紫啸深沉的说道:“铁券丹书,这是免死丹书,先祖时期,我云家和燕家助楚家定了大宣的江山,先祖皇帝赐了燕家和云家铁券丹书,正是因为有了这免死丹书,燕云两家才一直高枕无忧啊,这其中不是没有皇帝想燕云两家死,但正是因为这铁券丹书,所以我们两家一直没有事,现在太后和皇帝不但盯着二十万的兵权,恐怕还想拿到先祖皇帝赐给云家的铁券丹书。”

    云染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云家竟然有铁券丹书这样的免死丹书,难怪百年大族屹立不倒。

    “既然有这免死丹书,那父王就不要担心了。”

    “我是不担心他们动到我,我就是寒心。”云紫啸周身的沉重,云家一直忠心耿耿,从来未出差池一步,虽然位高权重,对于大宣京都的朝臣们来说,他们一直和别人和睦相处的,从不仗势欺人。没想到到了这一代,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人心寒至极。

    “父王你也甭管寒不寒心了,反正就是这样,帝皇者无不是猜忌心极强的,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太后,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只能静观其变了,本来我还想你嫁给唐子骞或者定王呢,现在看来这两人谁也不能嫁,因为嫁给其中一人,只怕另外一人就要对我们云王府动手脚了,”云紫啸说完望向云染说:“不过染儿,如果你喜欢上定王和唐子骞,父王也是乐意的。”

    “父王放心吧,定王和唐子骞这两人我都不喜欢,我不会嫁给他们的,所以你别担心,。”

    “那就好,”云紫啸放心了,云染发现自已肚子饿了,赶紧的笑着道:“肚子好饿啊,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父王你回去吧,我吃点东西。”

    “那行,你让人传了晚饭进来吃些吧,别饿着肚子了,”云紫啸起身准备离开,临了又叮咛云染:“染儿,你要小心些。”

    云染点头,云紫啸看她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染儿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现在的你,父王相信肯定吃不了亏,父王总觉得要吃亏那也是别人。”

    云染也笑了起来:“那肯定是的,谁让我是云王爷的女儿呢,有其父必有其女,肯定不会吃别人的亏的,只有别人吃亏的份。”

    云紫啸被逗笑了,哈哈大笑:“好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不错不错。”

    他本来心情压抑,这会子倒是极愉悦了,抬脚离开了花厅,云染唤了樱桃和荔枝二人进来,让她们赶紧的传晚饭,她饿了。

    第二日定王楚逸霖拜访,云染对于大宣国的三个男人做了初步的评估,燕郡王燕祁阴险腹黑,诡计多端,不过这个男人乃是郡王,不具备一统天下的资格,而且她看他对新皇的态度,忠心耿耿,应该没想过叛乱啥的,所以这个男人可以排除,第二个是新帝楚逸祺,这个男人虽是帝王,手段也不错,可惜没有容人之量,她们云王府乃是有功之臣,而且目前一点谋乱之心都没有,但这个男人却有了猜忌之心,所以这样的帝皇不足以成为天下有道明君,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定王楚逸霖,楚逸霖目前来看还是好的,不过究竟如何犹未可知。

    花厅里,云染正想得入神,门外樱桃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请,我家郡主在花厅候着定王殿下呢?”

    “嗯,”定王楚逸霖走了进来,身如雅竹,高挺伟岸,一袭绣蟒的银白长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垂着五彩鸾绦,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一举手一投足带着皇家独有的尊贵威仪,不怒而威,这种威仪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很能镇慑人心,一般人面对定王楚逸霖的时候略微有些压抑,但是云染却是淡然,前世她是军医,本质上是一个军人,军人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何况是一个王爷。

    云染浅笑盈盈,温声细语:“定王请坐。”

    楚逸霖一撩袍摆,举止优雅的坐了下来,抬眸望向对面的云染,唇角是温融的浅笑。

    “长平昨夜睡得还好吗?”

    云染点头:“挺好的,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楚逸霖脸上关心更甚,声音越发的温融而柔和:“本王今日之所以过来,是听说皇兄想给长平指婚,听说长平无意嫁给唐子骞唐大人,本王前来询问长平一下,需不需要本王进宫和皇兄说一声,相信本王和皇兄说,皇兄不会强逼长平嫁给唐子骞唐大人的。”

    云染眸光微暗,脸色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思索着,看来定王对于皇帝的动向并不是一无所知啊,说不定宫中还有他安插的人手,或许说他一直瞩意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这倒是符合了师傅对他的评估,现在就看此人有没有谋略,以及容人之心,还有他的胸中是否仁义。

    云染笑着向楚逸霖道谢:“谢定王殿下了,皇上并没有强行给我和唐大人指婚,他让唐大人和我相处看看,若是有感情就替我们两个人指婚,若是没有感情,断然不会给我们指婚的。”

    楚逸霖眸光攸的一暗,盯着云染,试探的开口:“长平对唐大人怎么看?”

    “我虽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对他说不上熟悉,定王如何看,帮我分析分析。”

    云染浅浅的笑,眉眼明媚,楚逸霖望着她的笑脸,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柔和安定,心中更是打定了娶云染的主意,不动声色的说道:“唐子骞此人品貌倒是不错,只可惜胸无大计,个性鲁莽冲动,从来不顾全大局。”

    云染点头,这分析倒中听,只是这背后非议别人,可不太好啊,云染的唇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楚逸霖并没有认为自已的话不妥,打击情敌不遗余力。

    “长平知道唐大人为何不愿意娶你?”

    云染摇头,这一点她倒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唐子骞一听到要娶她便吓坏了,十足的不想娶她的。

    楚逸霖神秘的笑道:“其实这话本王本来不该说,但是事关长平的幸福,所以本王也就说了,唐大人有喜欢的女子,。”

    “啊?”原来是这样啊,云染总算了然唐子骞为何不愿意娶她了,原来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这也怪不得唐子骞不愿意娶她了,而且从这件事来看,唐子骞反倒是不错的性情中人,为了喜欢的女子,坚决不受皇权胁迫,也不违背心意娶不喜欢的女子,他想娶的也许是他喜欢的女子吧。

    “那个女人是谁啊,真是好福气啊,”云染十分的好奇,楚逸霖立刻爽朗的开口:“这倒不是本王想隐瞒长平,而是对于这件事唐子骞保密得很,他不想有损那女子的闺誉,至于传出他有喜欢的女子,也是他一次喝醉酒无意间说出来的,只知道那女人温婉可人,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总之不是长平这样的人。”

    云染眉眼温融,笑意清浅:“既然唐大人有喜欢的女人,我可不会做夺人所爱的女子,更不会做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定王楚逸霖剑眉挑起,一脸的不解:“第三者插足,这是什么意思?”

    云染笑意浓厚,却没打算解释给这位定王殿下听,因为她解释了,这位定王殿下必然是不会理解的,必竟人家是王爷,王府里现有了两三个小妾的,以后会有更多的女子进定王府,所以自然不存在第三者之说了。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正是荔枝,手里拿着一个簪花请贴,恭敬的说道:“郡主,管家派人送了一封请贴过来,三日后大长公主四十五岁的寿涎,大长公主亲自让人送了请贴过来,她还让来人说,因为明慧郡主先前和郡主闹得不愉快,大长公主想做个和事佬,让明慧郡主和长平郡主和好。”

    云染接过了簪花请贴,上面有烫金的花纹,精致又名贵,确实是大长公主府的请贴,按照惯例,这请贴只需送到云王妃的手里便行,然后云王妃带着王妃的小姐赴宴,但今儿个大长公主竟然单单的送了一份请贴给她,可见她是诚心邀请云染的,既然人家诚心邀请就没有不去的道理,只是云染凝眉猜测着,这大长公主是真的想做和事佬,还是别有目的的,想借机替女儿教训她。

    云染正想着,花厅一侧的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长平,你别担心,姑姑那人虽然骄惯明慧,但还是顾全大局的,所以她不会想与云王府为敌的,所以这和事佬是真的,你别担心。”

    定王楚逸霖的话,云染倒是相信了,没错,大长公主虽然是新帝的姑姑,可是大长公主的夫君凤附马早就去世了,现在的公主充其量只是孤儿寡母的,她虽是皇亲国戚,可也不至于和云王府的人为敌,所以大长公主这封请贴是诚心邀请她的。

    云染想通,浅笑着点头,望向楚逸霖:“嗯,三日后我会赴宴的。”

    楚逸霖望着云染举手投足的优雅从容,不由得意动了几分,心情也好起来,望向云染邀请着:“长平,今儿个天色不错,你回京后还没有出过王府吧,本王陪你逛逛梁城如何?”

    云染望了一眼楚逸霖,眸底若有所思。她想到了太后的意思,想让她嫁给楚逸霖,楚逸霖不会想娶她吧,她是不会嫁给楚逸霖的。

    “我?”

    云染正想拒绝,楚逸霖却飞快的开口:“你三年没有回京了,京城可是有了大变化。今儿个本王可是诚心诚意的想陪你逛逛梁城的,长平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云染没吭声,若是没有师傅的要求,她就真不给他面子了,不过现在她倒是想通过接触了解一下这男人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有道明君,她相信这男人是有野心的,想取而代之成为大宣的新帝的,不过他是不是就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呢,若是不是,她可不能祸害天下人。

    “既然定王诚心邀请,那就走吧。”

    定王楚逸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光彩逼人,很是满意云染的态度,虽然先前云染在母后面前拒婚的事情让他恼火,但是现在云染的态度还是愉悦了他的心,他又信心十足,云染最后肯定会嫁给他的。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平凡,不过遇事从容淡定进退得当,这让他认定了她,足以堪当他的王妃。

    “请,”楚逸霖洒脱的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染含笑点头,领着两个丫鬟和定王楚逸霖一路出了云王府,两个人一道逛街去了。

    不过云染并没有坐定王府的马车,男女大防还是要顾的,她坐了自家王府的车,驾车的车夫正是赵虎,看到赵虎,云染便想起要让龙一教他习武的事情,心里暗记着回头吩咐龙一一声。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离开云王府,一路往热闹的街市驶去。

    云王府的马车里,樱桃笑眯眯的问云染:“郡主,你喜欢定王殿下吗?”

    云染挑高眉望着樱桃,有些不满:“樱桃,你从哪方面看出来本郡主喜欢定王殿下了?”

    樱桃似毫没有感受到云染的不悦,依旧兴奋的说道:“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为什么要和定王殿下逛街啊,郡主,奴婢也认为定王人挺好的,不但长得俊,而且还是亲王,以后郡主嫁给了定王殿下后,可就是定王妃,看那燕郡王嚣张什么。”

    云染有些无语,马车一侧的荔枝却细心的发现,郡主对樱桃似乎生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不由得心惊,赶紧的伸手拽了樱桃:“你胡说什么啊,郡主和定王殿下逛街,自有郡主的考量,你无端的猜测主子的意思做什么?”

    樱桃也发现自已越规了,不过并没有意识到这事有什么不好,这三年来,郡主可是从来没有认真的说过她啊。

    不过这一次云染却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语重心长的开口:“樱桃,你刚才这话若是说出去,你说会不会给你家郡主我抹黑。”

    云染态度严厉,樱桃一下子被震住了,嚅动唇不安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怪怪的,眼睛微微的红了,郡主好像变了,先前她进宫不带她她就感觉出来了,可是她没做什么错事啊,就是今儿个的话也没有什么错,若是郡主不喜欢定王殿下,和定王殿下逛什么街啊。

    荔枝一看气氛僵硬,赶紧的拽了樱桃,向云染求情:“郡主,樱桃一向口无遮拦,郡主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染叹口气,望向樱桃和荔枝两个,认真的说道:“你们两个是我的贴身婢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从你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就是我说的,若是樱桃你这样的话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别人会怎么想。”

    荔枝脸色微变,恭敬的开口:“郡主,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小心的。”

    云染望向荔枝,对于荔枝她是相信的,因为这丫头沉稳又内敛,而且最重要的是忠心。

    至于樱桃,一向活泼,心直口快,以前在凤台县,她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最近到了梁城,她慢慢发现这丫头变了,爱打扮了,有些眼高于顶了,而且以前她惯着她,倒让她有些不知所谓了,她的话稍微说重了点,她不思过,反而百般委屈,要知道这上流社会,哪里有一个丫头的委屈,稍不如意打死扔了的情况多得数不胜数,她对丫头们之所以好,是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这些并没有造成樱桃的感恩之心,反而造就了她的百般委屈,就像现在她没有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还在那里抽抽泣泣的委屈着。

    云染本来还想说她两句,可是看这样,直接的闭上眼睛靠在厢壁上休息,心里对樱桃十分的失望,可是她与自已朝夕相处了三年,她希望给这丫头机会。

    马车很快行到了热闹的街市,这里是梁城上流社会成员活动中心,街道边的商铺都十分的豪华,不管是一个成衣商铺,还是玉石店,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一件衣服,一件首饰,都足以让寻常人家生活好几年,但是梁城向来不缺有钱人,所以即便东西昂贵,依然十分的热闹。

    定王府和云王府的马车一先一后的靠边停下了,定王楚逸霖从前面走了过来,云染正好领着小丫头下马车,两个人往街道边一站,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不远处有行走的人不时的指点着,小声的议论着。

    隐约有耳语声传到云染和楚逸霖的耳朵里。

    “那不是定王殿下吗?怎么和长平郡主在一起啊。”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两个人倒是挺登对的。”

    “难道定王殿下喜欢长平郡主,有意娶长平郡主为定王妃。”

    “真的假的啊?”

    云染抬眸望向楚逸霖,定王俊朗的脸上满是温融的笑意,瞳眸更是溢着柔情,这样的定王殿下,更是让别人认定,他喜欢的人是长平郡主,谁见过冷冽威仪的定王殿下如此温融的对一个人呢,除了长平郡主。

    长平郡主真是好运气啊,没有了燕郡王,竟然多了一个定王,定王殿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这可是亲王啊。

    云染神容淡淡并没有多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的,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何况别人说定王看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总好过说什么她被燕郡王退了婚,大宣京都谁也不乐意娶她强吧。

    “长平,你喜欢什么,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本王送给你。”

    定王楚逸霖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亲昵,云染听得一头汗水,她虽然今儿个和这家伙出来逛街了,可也就和他逛会儿街,不对,街还没逛上呢,这家伙怎么就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出来了。

    云染眼神幽暗,心知肚明,定王楚逸霖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云王府兵权,他看中云王府的兵权,想娶她为妻没什么错,但愿他不要用什么鄙卑无耻的手段,若是他用了,那她可就排除他了。

    云染脸上笑意不减,轻声说道:“定王爷有心了。”

    楚逸霖听她温柔和煦的声音,心里越发的高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的暖人,望着云染,似乎看一个囊中物,自信至极。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一家锦绣坊,这是一家有名的成衣店,柜台边摆放着的全是上好的锦锻,烟霞罗,云烟丝,每一样都很漂亮,但是每样都价值不菲,店内三三两两的正有小姐在挑选着布匹,又有锦绣坊的掌柜在一边殷勤的侍候着。

    楚逸霖和云染一走进去,便有人发现了他们,所有人停住了挑选的动作望了过来,眼神中有异色浮动,定王殿下竟然和长平郡主走在了一起,这是说长平郡主最后会嫁给定王殿下吗?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里多多少少都泄露一些神色。

    店内掌柜的早醒过神来,领着人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小民见过定王殿下,长平郡主。”

    定王楚逸霖略点了一下头,望向云染:“长平,你看看喜欢什么,本王让掌柜的派人送进云王府。”

    此言一出,那些贵妇小姐更是认定了心中所想的事情,定王真的看中了长平郡主,看来他们好事将近了。

    几个贵妇小姐走过来向楚逸霖行礼,楚逸霖示意她们起来,云染却已走到一侧去观看那些布匹,掌柜满脸的眉开眼笑,看来又有一笔大生意了,刚才他可是听到了定王殿下的话了,只要长平郡主相中的布匹,他都会负责买单的。

    云染逛了一圈,却并没有买任何的布匹,不是她不想买,而是茹香院里有不少的衣服,根本用不着,而且就算她想买,她不会要定王送的东西,虽然和他出来逛街了,可是不代表会接受他的东西。

    云染逛了一圈,走过来笑着开口:“走吧,我看完了。”

    掌柜的彻底愣住了,笑容僵在唇边,就这样吗,就这样,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楚逸霖长眉挑高,笑着开口:“长平,你这是替我省钱吗?”

    云染摇头:“我替你省什么钱啊,咱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定王可真会开玩笑。”

    不远处的几位夫人竖起耳朵听,捕捉其中的信息,定王听了云染的话,眸色有些暗,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说着话走出了锦绣坊,身后的掌柜差点哭出来,怎么可以这样啊,他这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啊,长平郡主,你为什么不选啊,为什么不要啊,啊啊啊。

    云染身后的樱桃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最后依依不舍的收了视线,一路跟上前面的身影,定王楚逸霖陪着云染又逛了几家店,玉器店,首饰店,胭脂水粉店,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可惜云染一样都没买,。

    定王楚逸霖不由得稀奇,要知道女人都喜欢这些东西的啊,看见这些绫罗绸罗,胭脂首饰,不管是谁只怕都走不动了,有谁会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呢,可是长平却偏偏能做到单纯的欣赏,而一点占有的心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的自控能力特别的强,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适合当他的定王妃啊,只要她认定了他,真心的扶助他,那么对于他来说必然是一大助力。

    楚逸霖心思纷杂,不过一心认定了云染做他的定王妃,如果说之前他想娶云染是因为云王府,现在娶她却是因为云染这个人,她有能力做好定王妃。

    “长平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楚逸霖忍不住开口问,云染笑着说道:“喜欢啊,都很漂亮很精致很华丽。”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楚逸霖奇怪的望着云染,只见她笑意更深了:“我每一件都喜欢,难道要把那些衣服首饰玉器胭脂水粉全搬进云王府不成,这世上有多少美好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难道我都要一一的占为已有吗,把它们摆放在这里挺好的,它们既不孤单,我若无事了便可以来逛逛看看,又不需要花钱,多好的事情啊。”

    楚逸霖眸光深黝,盯着云染,她的话有些诡异莫测。但却直接的给楚逸霖一种感觉,云染不想要他送的东西,是这样吗?

    “长平,你的思想可真是不同于常人啊,”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顺着街道闲逛,前方忽地热闹了起来,不少的人往一处地方奔去,楚逸霖和云染停住了脚步,二人一起望向前面,云染奇怪的开口:“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楚逸霖吩咐身侧的手下:“去查一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其余的人并没有动,停在原地等候着,以免前面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会儿的功夫,那手下过来禀报:“王爷,前面是四方馆,听说宣平候府的才女江大小姐今儿个在四方馆里和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设了赌约,两个人以一枚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资,比试琴棋书画四样才艺。”

    “喔,”楚逸霖挑高了浓黑的剑眉,来了些兴味,望向身侧的云染,温声开口:“这倒是极有趣的事情,长平,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凑凑热闹。”

    云染眸光若有所思,宣平候府的江家小姐江袭月她是有记忆的,这江袭月从小便才智过人,而且人长得极出色,被封为梁城的小才女,长大了名声只怕更胜从前了,宣平候府江家是皇帝的新贵,在先帝时期并不十分得宠,也不是什么候府,但是江家在先帝时期执掌户部,从中捞了不少的银子,在新帝争位夺储之时,倾尽了手中的钱财拉拢朝中的重臣助新帝一臂之力,所以皇帝一登上帝位,便册封江袭月的父亲为宣平候,执掌兵部。

    江袭月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起来。

    至于奉国将军府的这位蓝家小姐,云染倒是没有印像,因为这位蓝小姐生下来后被蓝将军送上山去拜师学艺了,她一直没有在京城出现,所以云染没有印像。

    不过江家和蓝家都是大宣的重臣,没想到两家小姐竟然在这里斗了起来,这倒有些意思,云染本来觉得逛街无聊呢,这会子听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自然想凑凑热闹。

    “好啊,去看看吧。”

    楚逸霖点头,两个人领着数名手下往前面走去,。

    四方馆是文人骚客喜欢驻足流连的地方,更是上流社会名门闺秀用来设宴招待朋友的地方,更是王孙贵族聚众豪斗的地方,这种地方寻常人进不来,不是有钱便可以进得来的,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进门的人必须文采昭然,不求才高八斗,但是信手拈来的几句诗词什么的定然要有。正因为有了这苛刻的条件,所以阻挡住了不少人,可也正因为这样的条件,反而替四方馆增添了一缕高大上的面纱,每一个能自由出入四方馆的人莫不觉得高人一等,仿佛自已与才智双全沾上了等级,所以这四方馆虽然才开张三年,但是生意却红火至极。

    四方馆里除了这些新鲜的玩艺儿,其实还卖各种东西,一楼的大厅里,共有四个角落,角落里设有精致高雅的玩艺儿,或名贵的玉镯棋子古画名琴,或稀有的珍稀玩艺儿,冰种玉麒麟虽说不得稀有,却极名贵,价值三千两的白银,这便是今儿个江家大小姐和蓝家小姐的赌约。

    此时的四方馆里十分热闹,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呢,其中两处人最热闹。

    一处是以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为中心的,江袭月的父亲乃是朝中新贵,眼下执掌六部中举足轻重的兵部,江袭月的身份自然是贵重的,所以不少巴结她的官家小姐围在她的周围,陪着笑脸说话儿。

    另外一帮人以奉国将军府的蓝小姐蓝筱凌为中心,蓝家同样的位高权重,蓝筱凌的父亲蓝大将军执掌京师大营南五营的兵将,这些兵将是大宣储备兵将,随时准备外调作为后援军,所以蓝筱凌的身份同样的贵重无比。

    今儿个之所以出现赌约一事,乃是因为蓝筱凌看不惯江袭月等一派人的做为,总是一副才女风范,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的姿势,好像她们是全天下的中心一般,尤其让蓝筱凌恼恨的是偏偏男人还就吃她们这一套,处处追捧着她们这些女人,什么才女,才貌双全什么的,倒不是说蓝筱凌嫉妒,实在是因为江袭月有一次竟然高调的冷讽蓝筱凌等一派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她们是一群胸大无脑的人物,是可忍敦不可忍,蓝筱凌怒了,怒骂江袭月虚伪,假清高,持才傲物,所以才有了今儿个四方馆的才艺之战。

    楚逸霖和云染走进四方馆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个个停住了说话声,很快有人过来给楚逸霖请安。

    楚逸霖是定王,皇室的亲王,而且还执掌梁城的京卫军,这里的人再托大,再狂妄,还不敢狂妄到定王面前,。

    对于楚逸霖身边紧随着的云染,四方馆里说什么的都有,议论纷纷嘀嘀咕咕,不少名门闺秀嫉妒着云染的好运气,刚被燕郡王退婚了,没想到竟然引起了定王的注意力,看定王满脸温融的神情,分明是对这女人有意思的,一时间更多的议论声响起。

    云染却是不以为意,她这个人本身就是议论的焦点,总不能因为自身是焦点就不出现吧,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要出现了。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四方馆里响起,使得四周所有的说话声都停住了。

    “长平郡主恐怕不懂这里的规矩吧?萧老,还请你出来告诉一下长平郡主,这四方馆的规矩吧。”

    江袭月穿一袭裁剪合宜的月牙白凤尾罗裙,肩披淡黄的镶锦鸾边的披肩,那淡黄的色彩映衬得她的肌肤如暖玉一般,纤眉星目,琼鼻樱唇,整张面容婉约动人,只不过眉宇之间的冷傲之气使得她显得高不可攀,虽然不是皇家的娇娇女,气势上却不输半分,要云染说,这女人身上的冷傲之气比宫中的安乐公主可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了。

    江袭月话一落,四方馆里所有人都停住了说话声,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一脸的不明所以,她对于这四方馆的规矩还真不了解,她三年前离京,这四方馆还没开呢,谁知道这四方馆定的什么规矩啊。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眉间染了一抹戾气,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江袭月直直的望着定王,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的害怕或者是不安。

    此时,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领着两个下人走了过来,恭敬的向定王楚逸霖行礼:“草民见过定王殿下。”

    楚逸霖点了一下头,望向萧老霸气的说道:“长平郡主是本王的客人,萧老是不是打算连本王也考一下。”

    萧老一怔,飞快的抬眸望了一眼定王,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一脸的冷清,并没有任何的妥协,淡淡的开口:“萧老,这四方馆若是妥协了,我看也没有必要再开了,没的污辱了文人的斯文。”

    江袭月话一落,另外一道声音响起来:“江袭月你别总是一副孤芳自赏,才可傲人的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你一般,真正是可笑至极。”

    云染抬眸望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立体的女子,眉眼十分的开朗,明媚灿烂,整个人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一看此女便可以看出来她是练武的人,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练武者的豪爽,这女子是谁?一侧的楚逸霖看出云染的疑问,低声说道:“这是蓝家的小姐蓝筱凌。”

    喔,原来她是蓝筱凌,照她说,这蓝筱凌倒是挺不错的人。

    不过云染的认同不等同于江袭月的认同,江袭月冷讽的开口:“恭喜蓝大小姐又多了一个知已。”

    她说完身侧便有人笑了声,附和的接口:“江姐姐太犀利了,好歹给蓝小姐留点面子。”

    “喔,若晗妹妹说得对,我是太直接了,我这个人就是憋不住话,总喜欢有话直说,虽然实话很容易伤人。”

    江袭月说话自带着一股傲气,和身侧的娇小玲珑的女子有说有笑的。

    云染望去,竟然发现那娇小玲珑的女子眉眼与一个人有些相似,当朝的太后娘娘,云染蓦的明白了,这女子看来是太后娘家那边的人,那么此人就是梅家的小姐了。

    除了看到梅家的小姐,云染还看到了自已的表妹赵清妍也在她们那一边,一个个倒是都长得十分的娇嫩美艳,再加上才气逼人,难怪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的,不屑于别人呢。

    赵清妍看到云染的眸光,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嘲,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闯进四方馆来,分明是给人污辱的,不自量力。

    云染扯了扯嘴角,十分的无语,看来这些人对于前身十分的了解,前身不学无术,琴棋书画一样不精通,生性顽劣还嚣张十足,可是不代表她不会啊,她好歹混到了军医,在上学的时候可是学了很多东西的,这什么琴棋书画的虽然说不上精通,可还能陪她们玩一玩的,何至于一个个全不屑的望着她啊,真是伤不起。

    那边蓝筱凌还在恼火的朝着江袭月冷喝:“江袭月,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一天到晚的打击别人,不打击别人你会死吗,还动不动摆出梁城第一才女的高调劲头来,你以为别人全是瞎子吗,无病呻吟的念几句诗,便以为自已天上无双,地上仅有的第一人了,我呸。”

    江袭月的高傲面容终于有了一些幽暗,不过最后淡淡的开口:“这就是蓝大小姐的修养吧,呵呵。”

    她冷笑两声望向了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萧老,还不开始啊,你忘了我和蓝大小姐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萧老抬首望向了定王楚逸霖,满脸的为难,这长平郡主可是定王带进来的,他现在为难这位长平郡主,不就是让定王难堪吗,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四方馆谁也不想得罪啊。

    “王爷,你看这?”

    楚逸霖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江袭月,满眸阴骜。

    江袭月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敢掺合到这件事中,一个不慎很可能就要招惹上麻烦。

    云染却看到江袭月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恼恨,可是望向楚逸霖的时候分明是带着痛楚的,难道这江家小姐喜欢楚逸霖,所以才会为难她。

    云染瞬间了然了,原来真相却是这样的啊,不过就算她喜欢定王殿下,也不该为以难她,她不是坐以待毙的命,江家大小姐,听说你是梁城的第一才女,若是今儿个你被人打下了才女的位置,看你还高傲什么,云染淡笑着望了四方馆内的众人一眼,在其中竟然还看到了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家伙正伸手朝她挥手呢。

    云染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这四方馆的规矩是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吗?”

    一般人看出定王楚逸霖有意护着长平郡主,不敢说话。

    唐子骞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子,爽朗的开口:“长平郡主,是这样的,四方馆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谁若要想进四方馆,必须自作诗词两首,题裁韵律一概不限,只要是自做的就行。”

    唐子骞似笑非笑的望着云染,一脸好心的问道:“长平郡主,要我帮你吗?”

    云染唇角勾了勾,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她抬手抚了一下额优雅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就是做诗两首吗,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搞得剑拔弩张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她一副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使得四馆内的人个个惊愕,随之议论纷纷,长平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长平郡主会做诗,没听说她会做啊。

    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认为长平郡主是强作镇定,肯定是这样的,从来没听说她会做什么诗。

    云染身侧的定王楚逸霖直接的开口:“长平,有我呢。”

    他也认定了云染不会做诗词,这让定王爷多少有些遗憾,虽说娶妻娶贤,可文才绰越的女子更让人喜爱啊,不过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娶长平,就不容许别人羞辱她。

    云染却一脸的不在意,望向萧老:“去吧,取笔墨纸张来,不就是想看我写的诗吗,别两首,想要多少有多少。”

    其话狂放至极,听到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想要多少有多少,这牛皮吹得是不是有点大了,就是江家大小姐江袭月也不敢想要多少有多少啊,这做诗也是要讲究灵感的好不好?

    这下所有人都认定了长平郡主是说话不打草稿了,哪有人想要做多少做多少啊。

    萧老早命人准备了笔墨纸张过来,楚逸霖还要阻止,看到情况已经没办法阻止了,心里多少有些恼火,先前还觉得云染进退得宜呢,怎么这会子便如此失态,她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叫想要多少要多少啊。

    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静观其变,当然大家都抱了看好戏的成份,谁不知道云王府的这位郡主根本是一窍不通的,虽然识得几个字,可她从来没做过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啊,也没有听说过她会弹琴画画的。所以今儿个她就吹吧,或者她曾经背过不少别人所做的诗,但现在眼前这么多的人,若是她抄袭别人诗词,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的。

    四方馆里的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条,云染趋步走过去,身后的定王楚逸霖紧随着她的身后,打算在云染困难的时候帮帮她,必竟这是他要娶的王妃,岂能让她当众丢了脸。

    云染自然不知道定王楚逸霖所想的事情,她心里盘算着写什么诗,说实在的现代人根本就不喜欢玩什么诗词歌赋,从古到今多少名人古诗,从小到大不知道背了多少古诗,随手拈来的就数不胜数了,何需自已没事再做什么诗啊。这名人古诗中,她最喜欢的是陆游所作的诗句,总觉得有满口生香的意境,如此一想,便唇角生出笑意,伸手取了毛笔过来,自信的写了起来,一侧的定王楚逸霖先是蹙眉打算提点云染,可待到趋身望过去时,不由得错愕,这怎么可能?从没听说过长平会诗词歌赋啊,这会子怎么信手拈来的诗词了,定王前思后想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云染之所以如此有才情,定是她这三年在凤台县得到了奇遇,肯定碰到了世外之人的教导,所以才会如此的聪慧。

    如此一想,定王楚逸霖不由得兴奋起来,现在他越来越迫切的想娶云染了,这样有才的女子,家世又好,真的足以担当他的定王妃了,现在他只要赢得她的心意就好了。

    四方馆里一片鸦雀无声,个个盯着最正中的案几之上,云染姿态优雅,行云如流云,那通身的气派,仿似书法大家,一丝不苟,看得四周的人啧啧称奇,惊奇不已,难道长平郡主真的是个才女。

    不少人兴奋起来,不远处的江袭月却眉轻蹙,紧盯着定王楚逸霖,轻咬着自已的下唇,瞳眸之中满是委屈。

    江袭月这一边有人小声的嘀咕起来:“你们看,长平郡主写字的样子实在是颇有大家风范的,行如游龙,收如松柏,一举一动,莫不是名家之高端风范啊。”

    这小姐话一落,迎面便有人冷嗤:“你何时听说过这位主儿爱好诗词歌赋了,她爱的原不过是嚣张跋扈罢了。”

    说话的是梅家的小姐梅若晗,梅若晗虽然生得娇小玲珑,五官秀丽,但是出口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从来都是有着一股子狠辣劲的,谁敢招惹她啊,所以梅若晗说了话没人敢反驳。

    一侧的赵清妍抿唇轻笑,好事佬似的伸手掐梅若晗的纤腰:“你个小骚蹄子,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么严肃做什么。”

    梅若晗不买别人的帐,却是最信奉赵清妍的,所以听了赵清妍的话,笑着躲避:“好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不敢了。”

    这边正玩笑着,对面的唐筱凌等人却一脸担忧的望向前方不远的长平郡主,不知道长平郡主是不是真的会做诗写词的,。

    唐筱凌身侧端坐着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白皮肤的娇好女子,女子穿一袭桃花绣缠枝青竹的短袄,下着桃红撒花裙,此时这女子的脸上同样布着担心,望着唐筱凌,关心的问道:“长平郡主会写诗吗?若是她写出来的是别人的可就麻烦了,江袭月那帮子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肯定要被冷嘲热讽的。”

    唐筱凌冷哼:“你知道江袭月为什么找长平郡主的碴子。”

    一侧的娇俏女子摇头:“不知道,这女人一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不爱理会别人,没想到此次竟然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唐筱凌唇角勾出冷讽的笑意:“她这是因妒生恨,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位江小姐喜欢定王殿下,这会子看定王陪着长平郡主一起逛街,生气吃味了,她那高傲的气节绷不住了,所以才会找长平郡主的麻烦。”

    “啊,竟有这样的事。”

    唐筱凌话落,桃红短袄的娇俏女子惊讶,眸光落到了不远处陪着长平郡主的定王楚逸霖,看定王的样子还真就对长平郡主有意思。

    四周不少的议论声,云染却已随手写了三首诗,掷笔笑望向一侧两步之遥的萧老:“萧老,请看。”

    萧老近前两步取了案几上云染写下的诗词,不看诗词,但看这字迹,力透纸背,银钩铁画,游云惊龙,刚劲有力,收放有度,当真是自成一体的大家书法,萧老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书法。”

    一言落眸光又落到云染所写的三首诗词上,只觉得满口生香,忍不住再喝了一声彩:“好诗。”

    尤其看到第三首的诗词上时,萧老忍不住读了出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萧老的诗读完,四方馆里一片寂静,很多人在品味这首诗,只到萧老的声音响起来:“好书法,好诗句,老夫佩服。”

    萧老一揖到底,对着云染恭敬的开口:“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郡主,请郡主见谅。”

    云染云淡风轻的说道:“这样说来,本郡主可以进四方馆了。”

    “可以,可以,郡主和王爷请坐。”

    萧老恭敬的请了定王楚逸霖和云染到好位置坐下来,四方馆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率先起身,走到正中的案几上,把云染所写下的三首诗取了过来,仔细的品味,从字到诗,最后不得不承认,云染确实不是浪得虚名,说她是才女也不过份。

    唐子骞和秦煜城惊讶莫名,云染怎么会如此有才呢?以往没看出来啊,难道是她隐藏了,这不太可能,从前的她也没那能力隐藏啊,所以定然是这三年她在凤台县学习了诗词歌赋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啊。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走到云染的身边,抱拳笑着道贺:“恭喜长平郡主成了大宣京都的才女啊。”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们慢慢等着吧,”云染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皆觉得心头一惊,这女人的眸光不太友善啊,唐子骞立刻想到先前自已的落井下石,这女人不会秋后算帐吧。

    云染忽地起身凑近唐子骞:“唐子骞,你的皮在痒了,看来只能我嫁给你,然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云染话一落,唐子骞脸色煞白,指着云染,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惹恼了云染,真的一怒嫁给他,最后僵硬着神情转身便走,秦煜城一脸古怪的望着唐子骞,不明白这家伙怎么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跟上唐子骞,身后的云染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望着落荒而逃的家伙,冷哼,活该。

    四方馆里,众人全都争抢着去看云染所做的诗词,赞美声不绝于耳,个个都大加称赞云染的书法,还有诗词的精妙。

    定王楚逸霖满脸温融的笑意,望着云染,越看越满意,不远处的江袭月,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听着耳边的赞美声,还有那一句一句的夸赞,什么长平郡主堪称京城第一才女啊,什么书法自成一体,堪称大家,说什么的都有。

    江袭月脸色黑沉,暗咬银牙,望向身侧的赵清妍,赵清妍同样的莫名其妙,她对于这位表姐,还是心知肚明的,她一直是草包啊,什么时候如此精通书法和诗词了,难道这三年在外面拜了名师习得的。

    四方馆里,江袭月冷傲的声音响起来:“萧老,立刻准备我和蓝小姐的比试。”

    江袭月的唇角古怪的一笑,招手示意梅若晗和赵清妍近前,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然后彼此相视而笑。

    四方馆里安静了下来,今儿个的重头视可是江大小姐和蓝小姐的比试啊,先有了长平郡主的一出,众人现在兴致十分的好,听到江袭月的话,全都安静下来。

    萧老立刻命人准备琴棋书画,但是却被江袭月阻止了。

    “蓝小姐,今儿个我们来玩一出新鲜的怎么样?”

    蓝筱凌站了起来,俐落洒脱的开口:“说,。你想怎么比?”

    她现在越看江袭月越不爽,以前吧她是自持有才,冷傲孤僻,瞧不起别人,动不动以言语讥讽别人两句,以显示自已的与众不同,才智惊人,可是刚才别人夸赞长平郡主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她嫉恨的嘴脸,难道这就是才女的风范,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江袭月幽冷的声音响起:“我们不要琴棋书画一一比了,这太浪费时间了,一局定胜负如何?”

    “好,”蓝筱凌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她有可能不是江袭月的对手,但是身为蓝府的小姐,她没有退而不战的道理,至少要让江袭月一派的人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只懂得武功的无才女子。

    江袭月傲然的一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爽快,这一局我们两个人来比画画,但是不像以往一对一的画画,而是每一边出三个人来同时作画,所画的画必须画功技法神韵线条都要一致,方可称为上乘画作,若是连线条功法都做不到一致,自然要落一个下乘,此等画作自然也是不入流的画作。”

    江袭月的话起,四方馆里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在场的人都是梁城内有文才的人,听了江袭月新颖的比法,不由得赞叹,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果然是聪明,不少的赞叹声响起,江袭月先前郁闷的心情,总算好受了一些,不过当她抬眸望向定王殿下时,发现定王楚逸霖并没有看她,不由得心中又冷了两分,冷冷的盯上了云染,慢慢的眸光移到了蓝筱凌的身上。

    “蓝小姐,敢不敢应战。”

    蓝筱凌正想说话,她身侧娇艳穿桃红短袄的女子忍不住开口出声:“江袭月,你这是摆明了欺人太甚,谁不知道你和你们那边的人经常在一起吟诗作画,彼此之间已经熟悉对方的各种技法和功法,默契度也是十成十的,但是我们这边彼此间却是不熟悉的,这样的比法对于筱凌来说是不公平的。”

    江袭月冷笑一声望向说话的桃红短袄女子,十分的不喜这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从来不与她们在一起,没想到竟然和蓝筱凌走到了一起,真正是自已作贱,喜欢与莽人在一起。

    “夏雪颖,这是我和蓝筱凌的比试,你多什么嘴啊,应不应战是蓝小姐的事情,她若是没有把握大可以不应战,对了,只要当面向众人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就行了。”

    江袭月的话表面上看很宽容,可事实上却十分的恶毒,让蓝筱凌当众说一声自已是无才之人,那不是让蓝小姐自已承认自已是废物草包啊,这样的污辱谁受得了啊,云染微微的蹙眉望向江袭月,这一瞬间心里十分的讨厌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蓝筱凌的话陡的响起来:“好,我应战了。”

    哪怕是战败了,至多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了,她蓝家的女儿就没有不战而退的。

    江袭月满意的点头,她早就料到蓝筱凌会应战,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不是胆怯之人,可问题是太自不量力了,也许武功她是有,但是这琴棋书画她可就未必精通了。

    四方馆里议论声再起,大家都很看好江袭月,江袭月在大宣梁城多年的才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再加上她们那边除了江袭月,还有丞相府的赵清妍,靖川候府梅家的梅若晗,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有名的才女啊,三个人一起,这边的胜局已定了。

    再看蓝筱凌这一边,除了蓝筱凌外还有夏雪颖和另外一些小姐,蓝筱凌的文才别人不太清楚,因为她回京不久,所以没人知道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究竟怎么样,至于夏雪颖的文才倒是不错,只是她们这边的默契度什么的根本没有,所以这场赌局肯定是她们输了,就在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江袭月的眸光一转,从蓝筱凌的身上落到了云染的身上,她清冷的话响起来。

    “长平郡主,有没有兴趣参与?”

    刷,四方馆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望向了江袭月,又望向了长平郡主云染,没想到江袭月竟然直接的挑上了长平郡主,先前长平郡主露出来的一手,摆明了是个文采昭然的,若是她参与进去,这场比试更有意思了。

    不少人望着云染,云染徐徐起身,唇角是温融的笑意,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眸光如水一般流过,可是却有一股让人轻颤的寒意溢过,只是江袭月挺直了腰背,冷冷的直视着云染。

    最后所有人都盯着云染,不知道长平郡主是恼羞成怒,还是欣然应战。

    蓝筱凌和夏雪颖二人面面相视,最后狠狠的瞪了江袭月一眼,这女人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竟然挑衅上了长平郡主,真是找死。

    云染浅笑若然的望向蓝筱凌,温声开口:“蓝小姐,本郡主参与这一局,蓝小姐不会不同意吧。”

    蓝筱凌一僵,她倒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想牵连到长平郡主,要知道这一局她们是必败无疑的,若是长平郡主参与进来,不是连累得长平郡主也败了吗?

    不过长平郡主既开口,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蓝筱凌豪爽的开口:“可以,只是筱凌怕连累长平郡主。”

    “胜负乃兵家常事,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人生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比试,这一场不代表以后的所有。”

    云染浅浅而语,雍雍的气度折服了在场不少的人,而且她的话也是颇有哲理的,不少的人点头认同她的话,同时小声的嘀咕,长平郡主真是好睿智啊,你听她说的话,真是大道理啊。

    是的,郡主果然与从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个聪慧有才智的女子。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在角落里咬耳朵。

    “你说长平是怎么回事?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我简直无法想像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

    唐子骞满脸的困惑,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彻底,现在的云染身上没有从前一点的影子,完全是一个全新的人,根本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可现在的这个人,却比从前厉害得多,唐子骞和秦煜城都吃过她的苦,知道这女人十分的厉害,她这一次既站出来,只怕胜局在她的那一边,可她要如何取胜呢,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眼神栩栩光辉,盯着云染。

    云染的话不但使得在场的不少人喝彩,就是蓝筱凌也在心中喝了一声彩,本来她还有些气馁和不甘心,可是现在听了云染的话,不由得明媚一笑,姿意洒脱。

    “好,那筱凌便与长平郡主联手一战,快意人生。”

    云染也笑了起来,和身侧的定王楚逸霖打了一声招呼,起身走到了蓝筱凌的身边,夏雪颖被她们两个人的洒脱给宣染了,也站了起来:“那还少一人便由我添补上吧,。”

    蓝筱凌望向夏雪颖道谢:“谢谢你了雪颖。”

    夏雪颖不甚在意的说道:“谢什么,我们是朋友,能与你和长平郡主一起联手与人一战,也是幸事一件。”

    这下四方馆里高潮更浓了,一方以江袭月为首,江袭月,赵清妍,梅若晗,另一方以蓝筱凌为首,长平郡主外加武安候府的小姐夏雪颖,两帮人马,每一个都位高权重,每一个都是梁城男子倾慕的对象,本来长平郡主被燕郡王退婚,还让人不屑,可是今儿个长平郡主这一手,倒让其中不少男子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只不过长平郡主的身份,可不是假的,很多人即便心中有想法,短时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江袭月冷眼望着对面的蓝筱凌,云染,夏雪颖,唇角是志得意满的笑意,高雅的说道:“萧老,立刻备下香案烛台,以一柱香为时间,三个人同时动手,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作下一幅画,不但要作下一幅画,还要当场赋一首诗,以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为赌注。”

    萧老应了一声,立刻吩咐手下去准备,很快香案玉台,笔墨纸张准备好了,江袭月和身侧的两位好友相视一笑,三个人信心十足,纷纷起身往前玉台前走去。

    蓝筱凌这边,云染却笑意盈盈的开口:“江大小姐,我想再在这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上加一个赌注,可行?”

    云染话一起,四方馆内所有人都望向她,一瞬间有些懵,不知道长平郡主搞什么。

    定王楚逸霖此时已不复先前的担心,心中下意识的觉得云染会赢,因为她那份淡定悠然,让人下意识的相信她是稳操胜券的。

    唐子骞和秦煜城两个也双眸栩栩如辉的等着云染的话,十分的有兴趣。

    四方馆里不少的青年才俊全都眼中升起盎然,十分的感兴趣,不知道长平郡主要加一个赌注是什么,而且看长平郡主的气定神闲的神情,一副必赢的把握,若是先前云染没有露出一手的好书法和好文采,也许这些人会嘲笑她,但现在个个心中升起了期待,长平郡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江袭月却是冷笑一声,因为她对于她们三个人的画作是十分有信心的,反观唐筱凌这一边,唐筱凌和云染两个人刚刚回京,别说默契度了,恐怕她们两个人连彼此的画作都没有看过,怎么会有默契度呢,江袭月微微点头。

    “好,长平郡主请说。”

    云染淡淡的开口笑道:“如若输了,输的人请当众说一句,我是草包。”

    哗的一声,四方馆内响起了此次彼落的惊讶之声,对面的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不由得相视,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不由得傲然的狂笑,梅若晗则是轻蔑的开口:“还以为长平郡主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蠢人一个,不对,或许她是算计蓝筱凌也不一定,蓝筱凌这个蠢货不会上她的当吧。”

    三人之中的赵清妍却是没有吭声,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发现自已不了解云染,而且看这个女人的神色,分明是有把握赢她们的。

    赵清妍心惊于自已的想法,飞快的抬首想阻止江袭月,可惜江袭月已经笑着开口了:“好,一言为定。”

    云染望向身后的蓝筱凌,微笑着开口:“蓝小姐不会怪我自做主张吧。”

    蓝筱凌一愣,先前她是惊呆了,没想到云染竟然提出这个条件,本来只是赌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没想到云染却附加了这么一个建议,她知道云染是想帮她,因为先前江袭月就是这样奚落她的,可是她们有办法赢吗,若是不赢,她真的要当众说出自已是草包的话吗?蓝筱凌犹豫了,云染又笑着开口:“相信我吗?”

    蓝筱凌抬眸望着云染,那一抹从容淡定,气定神闲,让人没有来由的信任,蓝筱凌伸出手握住云染的手。

    “我相信长平郡主。”

    对面的梅若晗率先张扬的笑起来:“蓝筱凌,你个蠢货,你被人玩了知道吗?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你们是输定了,你还定下这规矩,不是自找苦吃吗?”

    江袭月淡淡的望着云染,笑意清浅的说道:“长平郡主,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

    云染笑而不答,望向不远处的定王楚逸霖:“定王,可否给我们做一个见证,以免有人输了,到时候不肯说自已是草包,。”

    定王楚逸霖眸光深幽,望了望云染,又望向江袭月,见江袭月眸光一抹幽光望着他,楚楚可怜,我见动人,楚逸霖眸光微闪,沉稳的开口:“本王认为还是不要定这种附加的赌约为好,就按照先前江小姐和蓝小姐定下的赌约来做,江小姐和蓝小姐都是我大宣的名门闺秀,不管是谁输了,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云染眸光幽暗,似笑非笑的望着楚逸霖,看来这定王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男人怜香惜玉没什么,可若是把每一个人都看成筹码棋子,这可就不大好了,云染唇角的笑意浓了,望向定王楚逸霖温声开口:“既然定王说话,那我们?”

    她相信有人会接口的,果然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面的江袭月率先的阻住了她的话。

    “既然长平郡主说出了这附加的赌约,我们岂能不成全了长平郡主呢,定王殿下怜香惜玉之心,袭月算是领教了,不过这是女儿家的赌约,定王还是只单纯的做个见证为好。”

    江袭月话落,楚逸霖的脸瞬间拢上了一层幽寒,眸光也是黑沉下去,心中怒骂这江袭月,真是糊涂至极,他怜香惜玉也是怜的她,长平郡主既然敢开这个口,必然有必胜的把握,她这是自找死路。

    江袭月身侧的赵清妍也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满的望着江袭月,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她虽然气傲了一些,可一惯是个聪明人,怎么就没有发现长平郡主不同于以往呢,赵清妍抬眸望向江袭月,发现江袭月的眼里满是恼恨之意,手指掐着帕子,时不时的望一眼定王楚逸霖。

    赵清妍总算明白这江袭月为何要处处针对长平郡主了,因为她喜欢定王楚逸霖,看定王和长平郡主一起出现,又对长平郡主款款情深,这刺激了她,所以她才会失了往日的聪明劲。

    果然女人一牵扯上爱情便糊涂,只怕袭月的心中此刻还以为定王维护的是长平郡主呢。

    对面的云染笑容温柔的望向定王说道:“定王殿下,这可不是我不给殿下薄面,而是江小姐她?”

    楚逸霖望着江袭月,瞳眸满是幽寒冰冷,心中已是极火大的,。

    偏偏江袭月还是一门心思的认定了楚逸霖是为了帮助云染,所以咬牙坚持:“请定王殿下不要掺合我们之间的赌约之事。”

    楚逸霖心中从火大到幽冷,一惯以为这江袭月是个聪明的,以前他不是没动过想娶她的心思,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的蠢笨,所以这种女人不娶也罢,他何必怜香惜玉。

    “好,本王就做这个见证,输的人若是不愿意说打三十大板子。”

    定王楚逸霖的话使得不少人变了脸色,不说便要挨板子,这三十板子下去只怕非死即伤了,四方馆里的很多人想不明白,本来是一个小小的比试,最后怎么就上演得这么严肃了,不就是两个女子的比试吗,怎么最后就上演到深仇大恨上来了,还是江家小姐找上了长平郡主,江袭月才高自傲也不是惹事的人啊,那么今儿个她为什么要如此失态啊,稍微有脑子的人便想明白了,这是因爱生恨了。

    江小姐喜欢定王,其中有些人心中是有数的,而且定王一直以来也没有反对,对江小姐也是有好感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定王竟然有意娶长平郡主,而弃了江小姐,难怪江小姐恼火嫉恨了,这完全是因爱憎恨的戏码啊,很多脑补君越想越兴奋啊。

    上首的江袭月已经望向萧老。沉声命令:“点香,以一柱香为时间,分出胜负,。”

    “江小姐请。”

    萧老恭敬的请了江袭月等人近案前,又回身请了蓝筱凌等人前往案几前,香点燃了,四方馆里一片安静,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赵若晗等人围在一起小声的商量之后,迅速的拿起笔画了起来,再看蓝筱凌三人,却没有着急,反而是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最后慢条斯理的开始做画。

    整个四方馆里一片安静,靠近前面的人不时的探头张望,后面的人则是小声的议论着,两帮人个个都是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各自沉浸在自已的创作之中。

    其实没人知道,蓝筱凌心中却是轻颤的不安的,因为她没忘了云染附加上去的那条赌约,若是输了便要当众说我是草包,如若她们输了,她就要当众说这句话,只要一想到这个,她便心慌慌的,不过看身侧云染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由得心情安定了下来,下意识的相信云染定然有办法一举夺胜,想到这安心的开始画梅花。

    一柱香时间到。

    萧老的叫声响起来,率先扔下笔的是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等人,三个人唇角擒笑,志得意满的望着自已共同作下的画。

    云染和唐筱凌这边,唐筱凌和夏雪颖则是满脸遗憾的样子,倒让人猜测出她们所作的画有些不如人意。

    江袭月看到唐筱凌和夏雪颖的神态,更加的愉悦,望向萧老,沉稳的开口:“萧老,请让人展开画像,让大家评判一下,我们两方的画谁更胜一筹。”

    “好,”萧老应声,吩咐几名下人上前展示两方所作的画。

    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三人所画的乃是牧童戏春图,早春漫山嫩绿的青草,野花遍布,牧童倒骑在一头老牛身上,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脚下是柔嫩的绿草,不远处是清澈的小溪,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童子可爱,老牛不时的回头望着不远处的一头小牛,小牛正撒蹄嬉戏,好一幅打动人心的画,尤其是画功和技法可谓炉火纯青,明明是三个人所绘,但一眼看去,根本分辩不出来三人所作的痕迹,分明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啊,除了画作,上面还赋诗一首。

    此画一亮像,立时为江袭月和赵清妍还有梅若晗赢来了声声的称赞,此起彼落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个个都赞称这三位是画中高手,梁城才女。

    江袭月眉色冷傲的望着一侧的蓝筱凌和云染三人,似笑非笑的吩咐萧老:“萧老,还不让人展示唐小姐和长平郡主所绘的画作啊。”

    萧老立刻挥手,自有两名下人把唐筱凌和长平郡主的画像展开,这画像一展开,立时引起楼里阵阵的稀嘘,因为画上只简单的画着五色梅花,另加上一首诗,花是好花,诗是好诗,可是这样的组合却说不出的单调,这样的一幅画显然是没办法与江袭月等人的牧童戏春图相比的。

    四方馆里不少人议论,个个望着唐筱凌,又望向江袭月,其中有人同情起唐筱凌来,唐小姐这回输得可大了,不但输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可真是难堪啊。

    定王楚逸霖却怔住了,他以为云染那般气定神闲的神态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幅寻常的画作,这幅画明显不敌江袭月她们三人的画啊,楚逸霖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眯了起来,望向了唐筱凌,输的人不但要输掉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要当众说一声我是草包,这才是伤人的。

    难道云染和这位唐小姐有过节,故意害她输掉的,此时的唐筱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快提到嗓眼子了,虽然先前云染已经和她说过这幅画真正绝妙的地方,不在于画像之上,而在于别的地方,可是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安。

    江袭月唇角隐有得意的笑,望向唐筱凌:“唐大小姐,你认为这一次我们双方谁胜谁负?”

    江袭月话一落,她身侧的梅若晗笑嘻嘻的接口:“江姐姐,你这话不是白问了吗,唐小姐可分辩不出这两组画作谁胜谁负啊。”

    这可是赤一祼一祼的鄙视啊,唐筱凌脸色一暗便要发作,云染伸手拽住了她的手,望向不远处站着地萧老:“萧老,请让人用黑布遮住所有的光亮。”

    云染话一落,四周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这是什么意思。”

    “这幅画有名堂吗?”

    “看长平郡主的样子,怕真有什么名堂。”

    很多人来了兴趣,对面的江袭月听了云染的话,脸色陡的一沉,阴骜的蹙紧眉,不过望着那一幅普通的画像,她还真没看出来这画像上藏着什么名堂,总之今儿个她们要想胜过她,单凭这样一幅画,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老听了云染的话望向定王楚逸霖,请示着王爷的意思,楚逸霖点头同意了。

    他一动作,不远处的江袭月咬起牙来,手指也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心中对云染十分的憎恨。

    萧老一声令下,立刻有下人火速的去取黑布,大厅里的人则是个个议论起来,盯着唐筱凌等人所做的画像,猜估着这画上会有什么名堂,要不然长平郡主,不会故弄玄虚的让人把光亮遮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四方馆的手下很快找了黑布把所有的光亮遮盖了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所有人屏息以待,盯着某一处,忽地,黑幕之中,有火光亮了起来,却是云染打着了火烧她们先前所作的画像。

    所有人呆住了,长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为什么烧这幅画啊,江袭月最先反应过来,冷喝出声:“长平郡主这是何意,为何要烧掉画作啊,就算你烧了画,所有人也都看见了,你们这幅画根本比不过我们的画。”

    四周不少人点头,没错,长平郡主若是指望烧掉了画便死无对证,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明明看到了画,这幅画是比不过江袭月等人所做的画的。

    正在众人小声嘀咕的时候,云染手中的画已经烧完了。化为了灰烬,而就在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黑暗的空间里,忽地叭的一声细微的响声起,然后是清幽淡雅的梅之香味,随之有梅花在半空徐徐盛开,一朵两朵,更多的梅花在黑暗之中怒放着。

    周遭的人先是呆住了,然后有人惊叫。

    “怒放的五色梅花。”

    “天哪,真的是盛开的五色梅,还散发着香气呢。”

    “是真的啊,真是好壮观啊。”

    四方馆充斥着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人惊奇尖叫,从来没看过如此神奇的一幕,烧掉了原来的画,竟然重现画中的景像,五色梅花齐齐怒放。

    直到这时,唐筱凌的心才放了下来,唇角勾出欣喜的笑意,伸手抓住了云染的手:“长平郡主,谢谢你了。”

    本来今儿个这一局,她是必败无遗的。没想到长平郡主一出手便露出如此神奇的一招,这一招出手,江袭月想不败都难。

    看大家热情的狂潮便知道,她们这一组是板上钉钉,胜定了。

    云染唇角擒笑的拍拍唐筱凌的手,知道这家伙先前一定是极担心的。

    一侧的夏雪颖满目惊奇的盯着黑暗之中怒放的红梅,此时五色梅花已全数盛开了,形成了一道华丽的景像,除了五色梅花盛开,旁边还有一行诗句,黑暗中已有人开始朗读出来,很多人再次的赞叹起来,好诗,好句啊。

    真是独一无二的画作啊,堪称天下第一绝。

    相较于唐筱凌等人的欢欣,江袭月和梅若晗等人的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种画,当真是令人恼火,江袭月此刻完全的惊呆了,透心的凉,尤其是想到待会儿要说我是草包这样的话,她便觉得整个人如在冰窖之中,不过江袭月不是浪得虚名的无能之辈,脑子飞快的动了起来。

    她身为宣平候府的小姐,未来要嫁的可是将相王候,怎么能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样的话,如若她真的说了,只怕日后就是她人生之中的一大污渍,可是先前自已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竟然惹得定王恼火的定下了三十大板的规定,也就是她若是不说,就要被定王府的侍卫仗责三十大板,江袭月很清楚,自已这样的人,若是挨了三十板子,只怕非死岂重伤,所以这板子她也是挨不得的,那现在怎么办。

    江袭月正想着对策,那怒放的五色梅已经消失了,黑幕撤掉了,众人下意识的鼓起掌来,四方馆里一片如雷的掌声。

    不少人兴奋的站了起来,其中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姚青山激动的问云染。

    “长平郡主,请问你这画叫什么画?”

    云染淡笑挑眉开口:“五色流光画。”

    这是她自已无意间创下的,利用莹光粉和几种带有颜色的中草药巧妙的绘出这样的流光画,本来是自已无事画来赏玩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拿了出来狠狠的教训了江袭月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五色流光画,闻所未闻,好神奇啊。”

    “是啊,从来没看过这样激动人心的画。”

    又有一名青年公子站了起来问云染:“长平郡主,这种五色流光画,若是画别的画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吗?”

    云染点头:“是的,。”

    一时间全场哗然,人人脸上闪过激动,都很想知道这五色流光画的制作方法,可惜这样独特的制作秘法,长平郡主恐怕未必肯泄露出来。

    云染已懒得理会在场的各位,而是抬眸望向对面的江袭月等人,此时的江袭月那高傲的面容上,多了一些惨白。

    云染眸光微微的移开,望向萧老:“萧老,我们的画和江小姐的画,谁更胜一筹。”

    萧老想都没想,满脸笑容的开口:“自然是长平郡主你们的画更胜一筹了。”

    萧老的话一落,四方馆里不少的附和:“没错,长平郡主的画堪称天下一绝,不是寻常的画可以比得的,这场比试,长平郡主和唐小姐胜了。”

    “没错,长平郡主和唐小姐等胜了。”

    江袭月听着身遭各种声音,不由自主的腿软,身上冒起冷汗,一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脸色也难看起来,她们可是一惯自视甚高的,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败了,还是败给自已不屑的人,。

    赵清妍和梅若晗两个人的脸色同样的难看,不比江袭月好多少。

    江袭月有多惨便衬得唐筱凌有多高兴,今儿个她压根没想过会胜江袭月,没想到现在竟因为长平郡主的插手而胜了江袭月,唐筱凌如何不高兴呢,她平白的得了价值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还重重的挫了江袭月,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唐筱凌望向对面的江袭月,张扬的叫起来:“江袭月,你还等什么,快把三千两的冰种玉麒麟给我拿来。”

    萧老望了一眼江袭月,江袭月咬牙点头,萧老立刻吩咐人取了冰种玉麒麟,交到了唐筱凌的手里,唐筱凌捧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三千两的白银对于唐筱凌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东西可是战利品,实在是让人高兴。

    她一边抚摸着玉麒麟一边望向江袭月:“江小姐似乎还忘了一个赌约?现在该兑现了。”

    此话一起,四方馆先还热闹的人,全都停住了,很多人想起来还有一个赌约,那就是要当众说自已是草包,这?不少男子心目中美丽高傲的江袭月还是有份量的,一想到美人要当众说这句话,很多人心疼。

    江袭月身侧的梅若晗大声叫起来:“唐筱凌,你别欺人太甚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盛气凌人,难道非要结下仇不成?”

    唐筱凌眉一挑,望向梅若晗,洒脱的说道:“我想问梅小姐,今儿个要是我败了,你们能这么饶过我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心中有数,依照江袭月等人的性格,肯定饶不过蓝筱凌,所以今儿个这杯苦酒,也只能江袭月自已咽下去,她这是太自得意满,所以才会败得如此惨。

    江袭月脑子飞快转动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已既不用说这么一句话,又躲过三十大板子。

    四方馆里,所有人都望着江袭月,只见一向冷傲美丽的江袭月此刻面容透出一丝异样的白来,此时的她倒是令人怜惜,甚至于在场的一些青年贵公子正盘算着要不要替江袭月向定王殿下求个情。

    正在这时,四方馆门外响起了急切的马蹄声,整齐划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门外,有人从门外奔了进来,大叫着:“不好了,监察司的人过来了。”

    “监察司?”不少人一听到这个脸色全都变了,要知道监察司的那帮子人全是太监,个个心狠手辣,若是有人落到监察司的手里,非死即伤,在座的这些人身份都很显赦,甚至于其中不少人的身份是上三品大员的公子千金,此时一听监察司出现,便心有不安,四方馆里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云染和唐筱凌等人面面相觑,心里不免有些惋惜,她们还想看到江袭月当场说自已是草包呢。

    相较于云染和唐筱凌的惋惜,江袭月和赵清妍等人却松了一口气。

    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也在可惜着,虽然江袭月有才又美丽,可惜个性孤傲,一副自已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样子,唐子骞和秦煜城二人并不喜欢这女人,先前正巴巴的等着这女人说自已是草包呢,没想到竟然被监察司的人破坏了,唐子骞不由得气恼的开口。

    “监察司的那帮不男不女的不去查那些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朝中大员,跑到四方馆来做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燕祁执掌了监察司,血洗了朝中多少的官员,现在大家谁敢再捣乱啊,都隐藏得很深,你说燕祁没事做,是不是要找点事做做啊。”

    这里两人说得热闹,那边定王楚逸霖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不希望江袭月真的发生什么事,因为今日他在场,若是江袭月真的说了那句话,只怕宣平候府要和他生分了,虽然先前他定下了三十板子的约定,也只是心急了些,现在细想之下,还是认为不能让江袭月当众说那句话,自然更不能打她。那不但是毁掉了江袭月,也是打宣平候府一个脸子。

    四方馆里,个个一脸的心思,门外,数道身着黑色锦衣的太监沾地无声的飘然而进,一个个身着黑色的锦衣,腰束金色绣纹的黑色腰带,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行动间,披风簌簌生风,好似地狱里的鬼差,那黑色映衬得他们的脸更加的白晰,如吸血鬼一般,可是那一双双眼睛里遍布着狠戾阴森,唇泛着红艳的色泽,好似食人尸一般/

    这些家伙一出现,不少人手脚冰冷,胆颤若惊,大气都不敢喘了。

    甚至于有些千金小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气场而昏昏欲坠了。

    监察司的这些太监因为生理上的变异,所以个个心里变态,以折磨人为主,只要进了监察司,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的,众人看到这些家伙,便想到了他们的主子燕祁,明明是一个高雅清风晓月一般的男人,可是偏能网罗出这么一批心狠手辣的手下。

    三年前燕祁初回京,先帝让他执掌监察司,他把原来的人全部解散了,从宫中网罗出这么一批太监出来做事,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阴险狠辣,其实归根到底,最狠的是他们的主子,竟能想出这样一个点子,利用太监的心狠手辣和变态来做事。

    听说这些太监没事便想着主意折磨人,手中发明了无数刑法之招,进了监察司再硬的铁汉也撑不住。

    大门口,两队黑衣太监飘然而进,动作迅速的占领了四方馆的各个位置,把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后面又出现数名太监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分列在大门口,恭敬的垂首恭迎着门外的人,门前三道身影优雅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衣,腰束银质玉带,周身上下说不出的温润高洁,不染一丝尘埃,仿似空明的业镜之花,纤尘不染,那温润浅笑的容颜,仿似一朵徐徐而开的花儿,让人目迷神炫,四方馆里不少的女人看得脸红心跳,甚至于偷偷的嘀咕。

    “燕郡王,真的是燕郡王哎。”

    云染眉一挑,眼里拢上了暴风雨,看到这男人她便一肚子火,和他几番交手连连失利,这让她很不爽快,本来被他退婚,心中便气恼,若是她教训了他,倒也罢了,说不定这笔帐早就过去了,可是几番交手,竟然全都失利了,这让她心中的火气愈来愈旺。

    定王楚逸霖脸色幽暗,缓缓的起身领着两名手下走了过去,沉稳的开口:“燕祁,你这是做什么?”

    燕祁纤长的眉一挑,眸光从四方馆别处收回来,望向对面的楚逸霖,并没有丝毫的诧异,淡淡的开口:“本郡王查到消息,四方馆乃是一家情报机构,所以本郡王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查抄四方馆,并查明这四方馆的幕后指使人。”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情报机构。”

    这下四方馆里炸开了锅,没想到四方馆竟然是一家情报机构,真是太意外了。

    “怎么可能啊?”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

    燕祁已经不理会别人,优雅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查,四方馆所有人全都抓捕入狱,。”

    “是,主子,”一队黑衣手下火速的闪了进去。

    忽地有人叫起来:“萧老,萧老。”

    四方馆的负责人萧老竟然在这时候服毒自尽,这一举动更加的说明,四方馆确实有可能是一家情报机构,要不然萧老好好的自尽做什么,这一下子所有人不敢动了,若是被燕祁抓住什么把柄,不但自已倒霉,还要连累家族中的人受罪。

    一时间整个四方馆雅雀无声,燕祁眸光落到萧老的身上,命令身后的手下逐日:“去,查一下他所中的是什么毒?务必要救活他。”

    “是,主子。”

    逐日飞快的领命走过去检查,脸色有些难看,然后举手用银针封住了萧老身上的穴道,此时再看萧老,脸上和嘴上全都是一片惨淡的黑色,很显然的他所中的毒很厉害。

    逐日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禀报:“主子,属下无能,只能封住他的穴道,没办法解他身上的毒,若是半个时辰后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燕祁脸色如常,不过一双澄如碧潭的瞳眸微微的幽暗,微凝眉思索,整个四方馆谁也不敢说话,安静的立在各处,就怕自已落到这帮变态的家伙手中。

    不但是这些人,就连定王楚逸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他一言不吭的安静站着,静观其变。

    燕祁忽尔眸色清幽,飞快的望向四方馆一角,先前他一进来便把四方馆内的所有人都瞧了一遍,而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先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云王府的长平郡主。

    他记得长平郡主三番两次的施毒,这说明这女人懂毒,说不定她有办法解萧老身上的毒,所以?

    燕祁唇角生出温润的笑,步伐优雅的一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云染的面前。

    “长平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从他的眼眸中不难看出这家伙打的如意算盘,因为先前自已三番两次对他用毒,所以这个人猜测她身上可能有解毒丹解毒丸之类的药,所以他把如意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做梦。

    云染下巴一挑,轻蔑的说道:“不借,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燕郡王说话?”

    燕祁唇角的笑意更浓,一点也不恼:“郡主,你确定。本郡王怕你后悔。”

    “后悔?”云染不难听出这句话的威胁之意,这家伙在威胁她,没错,赤一祼一祼的威胁啊,这个死贱人,不但三番两次的解了她的局,算计她,现在竟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云染真想甩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狠狠的来一句:“贱人,抽死你。”

    不过现在这架势,似乎还真有些不妥,所以?云染咬牙,昂着头看也不看面前的某个贱人,一路领先往大厅一角走去,燕祁笑而不语的一路跟着她的身后,一先一后两道身影竟然分外的和谐。

    四方馆的大厅里,很多人一脸的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长平郡主和燕郡王两个人不是一直水火不相容吗?什么时候两个人交情这么好了,可是若说交情好也不至于,长平郡主好像要炸毛了似的,分明是十分恼火的。

    定王楚逸霖的眼神微微的幽暗了,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凝神听他们两个人讲什么话,不过什么都没有听到,楚逸霖知道是燕祁使用了内力,隔绝了他们两个人讲话的内容,所以他才会听不到。

    云染此时心绪已平复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尊贵优雅的燕郡王。

    “燕郡王有什么事快说吧?”

    “你身上是不是有解毒丸?”

    “没有,”云染想都不带想,飞快的开口,燕祁一点也不着急,轻轻的把玩着大拇指上一枚碧色的玉扳指,那玉板指一看就是上等的好货色,水光莹泽,柔滑细腻,仿似女人的凝脂玉肤一般,那样嫩绿的光泽衬得这贱人的手就像美玉一般,生生的让云染的心升起一股恼意。

    “长平郡主确定吗?你说这四方馆背后的真正主子会不会是某个功高盖主的人?手握重兵,狼子野心,心生逆意,暗下谋算之心,想谋朝夺位。”

    一字一顿,字字如诛,无不指向刚刚回京的云王爷云紫啸。

    云染的脸瞬间黑了,阴沉沉的瞪着燕祁:“贱人,你竟然胆敢陷害忠良,当心遭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云染话一落,燕祁抬眸望向她,眸色有些暗,一脸嫌戾的开口:“要不要进监察司洗洗嘴巴,怎么这么臭呢?”

    “喔,嫌我臭吗,好,我文雅还不行吗?白莲花,绿茶婊,你喜欢哪一个?选吧。”

    云染气狠狠的开口,忽尔盯着燕祁,只见这家伙一惯尊贵优雅,高洁润泽,不是白莲花又是何人啊,想到这心情忽地好了起来:“白莲花,你究竟想做什么?”

    ------题外话------

    明天燕祁开始怀疑云染是救他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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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值钱的嫁妆

    燕祁听了云染的称唤,面容有些古怪,虽然这白莲花听起来好像不错,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呢?不过眼下他关心的是解药,这四方馆的负责人就是萧老,若是能救活他,定然能查到幕后的指使人。

    但是连逐日都没办法解的毒,哪怕他去请宫中的御医,也未必解得了这萧老的毒,倒是眼面前这女人,古灵精怪的,三番两次的下毒使毒,说不定身上会有什么奇门解药能解萧老的毒。

    所以燕祁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云染的身上。

    “解毒丸,若是你能解掉萧老的毒,本郡王可以保证,今儿个四方馆的事情肯定不会牵涉到云王府的身上。”

    这话听来是好意,可反过来想便是赤一祼一祼的威胁啊,如若这萧老死了,这事就牵涉到了云王府的身上了。

    云染咬牙,暗骂一声贱人,最后想想这件事,若是她不拿出解毒丸,只怕燕祁真的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扣在云王府的头上,那父王岂不是要入牢狱,而她也是云王府的啊。

    想到这云染气狠狠无奈的从袖中取了一枚药丸出来:“拿去,这是解毒丸,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燕祁接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两眼,抬眸望向云染:“你确定这能解萧老的毒?会不会只是寻常的解毒丸,让人半死不活的,神智不清的。”

    云染眼一黑,差点破口大骂,这个贱人咋这么聪明啊,气死她了,没错,她拿出来的就是让人不死不活,神智不清的解毒丸,到时候就算萧老醒过来了,也没办法交待背后的指使人。

    没想到却被识破了,云染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取了一颗解毒丸出来递了过去。

    “好了,没有了,就这一颗了,你爱信不信。”

    “或许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也说不定,”燕祁一面不客气接过那解毒丸,一面盯着云染不放,摆明了不相信云染交出来的就是最好的解毒丸,他云淡风轻,清风晓月般温润的开口:“其实我们燕王府和云王府一向交好,本郡王是真心不想这件事牵扯到云王府的,可若是萧老不醒,不交待出背后的指使人,那么谁都有可能是幕后的指使人啊,尤其是皇上会怎么想呢?”

    云染听着他的话,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再次从身上扒拉出一枚解毒丸,气狠狠的掷过去:“拿去吧,这是可解百毒的解毒丸,再要没有了,记着你的话,这件事最好别牵连到我云王府。”

    燕祁笑容温润的接过解毒丸,眼神灼亮好似夜空的星辰,一脸饶有兴味的问云染:“本郡王很好奇,长平郡主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解毒丸?”

    云染一惊,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她才不要让这贱人白莲花知道她是大夫,想到这明媚一笑:“燕郡王,难道我就不能有朋友吗,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谁吗?”

    燕祁不语,云染继续说道:“揽医谷的人,你说想要什么毒药没有,想要什么样的解药没有啊。”

    “揽医谷?”燕祁清澄幽亮的瞳眸慢慢的深暗下去,定定的望着云染,猜测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这女人诡计多端,心思莫测,显得十分的不平凡,若说她认识揽医谷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江湖中传闻,揽月公子为人十分的诡异莫测,心思刁钻,听说他医治人自有自已的一套标准,穷人可分文不取,富人要一掷千金。这位揽月公子让所有有钱人头疼,可是在民间却深得民心,百姓十分的喜欢这位性格怪僻的揽月公子,听说他年轻轻的医术却精堪至极,手下还有五大弟子,五个都是手段高超的神医。

    云染挑眉转身理也不理身后的燕祁,解毒丸都被他得了去,她再和他待一起,估计得呕血至死,这不要脸的贱人白莲花,竟然拿云王府来要胁他,他给她记着。

    燕祁收回眸光,跟着云染的身后走回了大厅,把云染最后拿出来的解毒丸交到了逐日的手里:“去。喂萧老服下。”

    “是,主子。”

    逐日错愕,飞快的猜测着这枚解毒丸的来处,难道是长平郡主手中的,如果真是这样,长平郡主怎么会有解毒丸的。

    萧老服下解毒丸后,很快脸上的黑气退了下去,逐日惊讶莫名,要知道萧老所中的毒可是很难解的,连他都束手无策。但是现在一枚小小的解毒丸便解掉了,这解毒丸可真厉害啊。

    大厅里,监察司的手下已经把四方馆所有手下都抓了起来,连同萧老一同带了出去。

    燕祁下令:“现在所有人都离开四方馆,不得逗留,本郡王奉皇上的旨意,要查封四方馆。”

    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心急的起身,直奔四方馆门外而去。大厅里的江袭月赵清妍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庆幸今儿个有这么一出,所以让江袭月躲过了这么一劫。

    可惜偏有人不让她们如意,云染先前吃了燕祁的亏,心里正火大呢,再看后面的人堆里,江袭月赵清妍还有梅若晗等人笑得开心的样子,不由得火气越发的大,清冷的开口。

    “江小姐似乎还有事没有做吧。”

    此话一出,四方馆所有人停住了动静,齐齐的望向长平郡主,连带的燕郡王燕祁也望了过来,

    云染不看别人,望向后面的江袭月,皮笑肉不笑的接着说道:“江小姐,你还有一个赌注没有兑现呢,即便皇上下旨查封四方馆,你的赌约也该先兑了现。”

    江袭月的脸色一怔,随之一双瞳眸闪过嗜血的寒气,直射向云染,江袭月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二人也气愤的瞪着云染。

    云染只当没看见,她现在火大得很,才不在乎这几个人,就算她们背后有着显赦的家世又怎么样,她背后也有显赦的家世,蓝筱凌的背后也不是没人,所以云染一出声,蓝筱凌冷笑一声接着开口:“江袭月,若是你今日走出这个门,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言而无信的小人,以后本小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袭月的脸色再次的白了二分,飞快的望向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梅若晗反应挺快的,扫视了四周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到了燕郡王身上,若是燕郡王出声,就不相信蓝筱凌和云染这两个贱人敢跟燕郡王作对,。

    “燕郡王,你看皇上下旨让你查封四方馆,若是我们再逗留这里,郡王一定会怪罪吧。”

    燕祁眸色深幽,身侧的一名手下,早把先前四方馆内发生的事情,禀报了他,所以梅若晗一开口,他便知道梅若晗的用意了,想借他的手,让江袭月躲过这一劫,不过他一向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燕祁面容笑如夏花,举止温润,光华潋潋,轻雍如玉的声音微微的响起来:“虽然皇上下旨查封四方馆,不过这一时半会的倒也不急,既然江小姐和蓝大小姐定下了合约,那么自然该言出必行。”

    此言一起,大厅里鸦雀无声,不少人以为燕郡王定然会帮着江袭月一些,没想到燕郡王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这是打算看好戏了,可怜的江袭月啊,今儿个她是逃脱不了这命运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那么痛快的答应这样苛刻的条件,对了,先前明明长平郡主同意了不附加这样的条件,偏江袭月紧拽住不放,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已的脚啊。

    蓝筱凌本来还担心燕祁会出手相助江袭月,如若他真的出声,只怕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声了,但是偏偏燕郡王谁都没帮,这真是太好了,蓝筱凌笑得无比的明媚,望向对面的江袭月,大声的叫道:“江袭月,快点说,当着大家的面说你自已是草包,而且就算你不说,今儿个你是草包的事情也躲不过去了。”

    江袭月的脸色再次的白了两分,随之哇的一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黑沉一片,身子软软的往一侧栽去,身侧的丫鬟赶紧的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江袭月挣扎着抬眸望向身侧的丫鬟,虚弱的开口:“带我回去,有人给我下毒。”

    “下毒,竟然有人下毒。”

    “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响起了热切的议论声,不远处的蓝筱凌和夏雪颖则是莫名其妙的望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好好的有人给江袭月下毒呢。

    云染冷眼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江袭月,这个女人手段很厉害,竟然置死地而后生,眼见着自已躲不过去要当众说出自已是草包的事情,干脆自已服了毒,这毒是她自已服的。

    现在她们这边的人若是再紧纠住不放,只怕要落得一个凶残狠毒的名声,就算她有办法替她解毒,也没道理救活人家再逼人家说自已是草包的事情,所以这招置死地而后生,使得好。

    “这江袭月心计手段都很厉害,你们两个还是小心些吧。”

    云染警告身侧的蓝筱凌和夏雪颖两个人,两个人蓦地明白江袭月为什么中毒了。

    “你是说她?”

    云染却已不再说话,抬首望向对面的人,江家的两个丫鬟早扶着自家的小姐一路往外,身侧的赵清妍和梅若晗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很多人一路往外走,一路小声的嘀咕着,心头慌恐不已,谁会想到四方馆竟然是一家情报机构,而他们一直在这里活动,会不会无意间泄露什么秘密呢,若真是这样的话,不但自已要倒霉,只怕还要牵连家族中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多说话,急急的往外走去。

    云染领着两个丫鬟随着潮流一路往外走去,身后忽地有人挤了过来,竟然是唐子骞,唐子骞一脸兴味的盯着云染:“云染,先前你画的那种五色流光画可不可以教我啊。”

    “没兴趣,”云染现在的心情不好,所以没好气的冷哼。

    唐子骞满脑子都是先前所见到的五色流光画,狂热异常,哪里放过云染,一把拽住云染的手臂:“说说吧,与我说说究竟是如何做的。”

    四周不少人瞪着唐子骞,这唐大人脑子不好吧,这种时候不担心惹祸上身,还有心情问长平郡主如何作那五色流光画,真是让人鄙视。

    云染瞪着唐子骞,这家伙发起疯来,还真是有些疯狂,不过再疯狂,她也没心情教他,想到这,云染一甩手甩开了唐子骞的手,随之冷哼:“唐子骞,你有病啊,对了,有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四方馆门前,燕祁如玉兰一般高雅的立着,望着手下的黑衣太监把人一个个的押上了马车,一路带走,身后有鱼贯而出的众人,谁也没有说话,都显得十分的不安,虽然人多,却井然有序,一声不吭的离开,上马车一路回自家的府邸。

    人群后面忽地响起了云染和唐子骞的说话声,尤其是那句,有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燕祁一瞬间僵硬住了,飞快的掉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后面的人,云染正满脸不耐烦的瞪着唐子骞,摆脱唐子骞的纠缠,可是先前她说的那句话,却留在了燕祁的脑海里,和他脑海中的某一句话重叠在了一起。

    “洁癖是种病,得治,要不要我帮你治治。”

    燕祁的记忆仿佛在一刹那破开了闸门,云染和之前救自已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还别说两个人很多地方挺像的,都阴险狡诈,如狐似兔,记忆中那女人面对美色时坦然的摸他的胸吃他的豆腐,然后在有敌来临的时候,让他入湖喝湖水喝个够,而现在的云染,面不改色的把小黄册子赖在他的身上,却又在自已的房内布毒,就为了等他来好栽脏陷害他一把,这些某名的吻合,难道云染竟是那个在凤台县救了他的人?

    燕祁一瞬间只觉得不可思议,心中更是排江滔海翻滚的意念。

    这时候云染已经和唐子骞还有秦煜城等人走了过来,一抬首看到了燕祁正脸色幽暗的站在门前的空地上,云染一看到他便来火,这个贱人,喔,不对,白莲花,她勾唇明媚的笑起来,抬首对着门前的燕祁挥手:“白莲花再见,白莲花保重,”

    明媚如画,娇好妍丽,燕祁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那淡黄的脸色,浓黑略显粗杂的眉,还有那略平的鼻梁,鼻梁处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这种种的迹像,认真去看,并不难发现,这根本是易容啊,也就是现在的云染根本就是易容的,难道她真是凤台县那个救了他的女人。

    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面容终于变了,眸光落到不远处的云染身前,云染正怒指着唐子骞在威胁:“唐子骞,别烦我,我现在没心情教你做流光画,再说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做不出来。”

    唐子骞尤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后面赶了过来的定王楚逸霖,已经走了过来充当护花使耆。

    “唐大人这是做什么,没听到长平郡主的话吗,怎么一直苦苦纠缠呢?”

    云染勾了勾唇角,忽地望着唐子骞笑言:“唐大人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如若唐大人真的有意的话,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唐子骞已经抱拳飞快的说道:“长平你走好,保重。”

    他说完飞快的一拉秦煜城,两个人上了马车离开了,身后的云染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冷哼:“我有这么吓人吗?真是的,”

    她说完望向定王楚逸霖:“我们走吧。”

    “好,”定王楚逸霖温润的出声,和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上了云王府的马车,云染因为太过于生气,竟然忘了让定王坐自已的马车。

    四方馆门前,监察司的太监早关了大门,贴上了监察司专用的封条,查封了四方馆,几名黑衣手下火速的走了过来,恭敬的垂首:“主子,已经封了四方馆。”

    燕祁徐徐收回视线,落到了身前的黑衣太监身上,下命令:“君熇,立刻给我查这四方馆背后的主子。”

    “是,属下立刻去办。”

    君熇领命,火速去查四方馆背后的真正主子,君熇,监察司的二统领,燕祁手下的亲信,除了君熇,还有一个大统领名宁容,这两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思敏捷异常,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闻出血腥气来,所以这三年来,大宣朝堂之上可谓一片清明,即便有不法的勾当,那也是隐蔽得很,没人敢撞在监察司这帮变态的手里。

    四方馆门前,逐日从之前就看出主子有些不对劲,此时看人全都散了,才有空问主子:“爷,发生什么事了,属下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燕祁抬眸微微的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勾出唇角边,云染会是救他的那个人吗,如若她是,这事可就玩大了。

    “逐日,给本郡王去查长平郡主的情况,看她这三年在什么地方,另外查她这三年的一切动向。”

    “是,”逐日有些不明白,主子怎么好端端的查起长平郡主来了,难道说他对长平郡主有了兴趣,逐日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陡的睁大眼睛,燕祁一抬首敲上他的脑子:“好好做事,”

    “是,”逐日本来想八卦一下的,没想到被燕祁掐灭了。

    燕祁眸光栩栩光辉,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柔润,光辉轻遍,领着两名手下离开了四方馆。

    大街上,云王府的马车上,云染微眯眼调适自已的心情,先前在四方馆内受到的蚀气,已经气消了不少,此时的她又平静了下来,不就是吃了燕祁那朵白莲花一个闷亏吗,她又不是没吃过,她吃得还少吗,所以何必生气呢,不过她就不相信了,她扳不回这场子。

    云染摒除心中的杂念,全心全意的想着如何对付那朵白莲花。

    马车一角的定王楚逸霖,一直在观察着云染,发现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变幻莫测的,心里忽地莫名的有些吃味起来,他感觉到云染如此变幻莫测的,似乎和燕祁有关,她不会喜欢上燕祁吧。

    想到这,楚逸霖忍不住开口:“长平,先前燕祁叫你过去是为了那解毒丸吗?”

    楚逸霖不是傻子,本来燕祁没办法解萧老的毒,可是和长平说了几句话便拿出了一枚解毒丸,很显然的那东西是云染的,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还有燕祁怎么会知道她有的。

    本来他以为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誓不两立,可是今儿个看又不像那么回事,就说蓝筱凌和江袭月打赌这种事,若是一般人,他相信燕祁定然会下令把所有人撵出去,但是这一次竟然不一样,他竟然容许蓝筱凌逼迫江袭月兑现什么赌约,害得江袭月最后竟然只能服毒来挽救自已,燕祁帮的是谁,蓝筱凌还是云染。

    马车里云染本来正想得入神,忽地听到定王楚逸霖的话,她才想起马车里还有一个定王,他若不说话,她都他给忘了,云染徐徐的睁开眼睛,望着楚逸霖,并没有打算隐瞒楚逸霖。

    “是的。”

    “你哪里来的解毒丸,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定王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云染有些不喜,眉微蹙,不过仍然耐住心解释道:“我的解毒丸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可解天下百毒,至于燕祁会知道,是因为我和他曾经交过手,给他下过毒,所以他猜出来我身上可能有解毒丸之类的东西。”

    “真的是这样吗?”

    楚逸霖追问,云染的不悦之意陡升,面容微微的沉浸,声音中不自觉的带着一抹冷意。

    “这事似乎和定王无关吧,定王刨根问底是何意?”

    楚逸霖一惊回过神来,心中不禁哑然,自已对于云染似乎有些誓在必得了,之前想娶她完全是因为她背后的云王府,但是现在他更多一些的是自已的情绪,他想娶她,越靠近她就越会被她吸引。

    楚逸霖收敛自已急切的情绪,伸手握住云染的手。

    “长平,本王想娶你做定王妃,本王会一生一世宠你的。”

    定王殿下深情款款的望着云染,说着情深意重的话,一般女人这时候只怕感动得一蹋糊涂了,定王殿下啊,说想娶她做定王妃,还会一生一世的宠她,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可是云染只是呆愣住了,她想不出来为什么定王楚逸霖一下子认准了她,她这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让他认定她了,她改还不行吗?

    “定王,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染抽回手,楚逸霖微愣,没想到他千年难得一回的表白,竟然让人给嫌弃了,楚逸霖的心中一瞬间有暴风雨狂飙而过,脸色也随之幽暗下来,瞳眸之中满是阴霾之色,他以为只要他表白,不管是谁都该睡着笑醒了,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云染,她刚被退婚不是吗?这大宣梁城还有谁比他更尊贵呢,不但品貌好又身份尊贵,还愿意真心的宠爱她,这女人不该欣喜若狂吗?可是现在这女人一脸的淡定,神色变都没有变一下,镇定的望着他,满脸的疑惑。

    这生生的打击了定王,楚逸霖本来想发火,但是一股征服的欲望渲染着他,他就不相信征服不了一个女人,如若连女人都征服不了,何谈征服天下啊。

    “长平,你不相信本王吗?本王言出必行,今日既说了一生一世的宠你,以后绝不会负你的,。”

    云染抽了抽嘴角,有些想笑,这世上哪个男人娶妻时不是满嘴甜言蜜语,这种人今日能面色坦然的说出这番话,明日就会对别人说出这句话,何况她心知肚明楚逸霖一心想娶她,是相中了她背后的二十万的兵权,对了,还有一份太祖皇帝的铁券丹书。

    看来这男人是个野心家啊,可当初先帝在位,皇位争储之时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反而要在现在起念头呢,云染一时想不透,望着定王楚逸霖,笑眯眯的说道。

    “定王殿下,我真的无意嫁进定王府,所以王爷还是不要再提娶我的事情了。”

    “你?”

    楚逸霖气结,没想到这女人盐水不进了,他这样诚恳的想娶她,她竟然不为所动,要知道她若是不嫁给他,那么母后肯定会另外想法子对付她的,而他现在是真心的想娶她的。

    “云染,本王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这大宣梁城有人比本王更尊贵更适合你吗,你不嫁本王要嫁与何人呢?”

    楚逸霖话落,云染从容的开口:“我从没说过要嫁最尊贵的男人啊,定王,我从来没考虑过嫁人。”

    虽然她在古人的眼里年龄已经很大了,十七岁的大龄了,可事实上十七岁的年龄可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她有必要这么急的把自已嫁出去吗,再说她从来没想过会嫁最尊贵的男子,若是她想嫁最尊贵的男子,倒不如嫁给宫中的皇帝呢,定王和皇帝还是有差别的吧。

    楚逸霖的脸色暗了,一言不吭的盯着云染。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想不出哪里出了毛病。

    云染见他依旧盯着她,忽尔一笑,柔声开口:“定王殿下知道我嫁人是有规矩的吗?”

    楚逸霖眼一亮,有规矩就好办:“什么规矩。”

    “不许有通房,不许纳妾。不准偷人,不准吃腥,一辈子只准娶一个女人。”

    马车里定王殿下目瞪口呆了,满脸的错愕,脸色变了几变,像调色盘一般,他有通房,又纳了妾,平时还会偷个人,偶尔吃吃腥,这样说来,他一点也不符合云染嫁人的条件,可是云染所提的条件,真的有人会达到吗?楚逸霖无法想像,愣了半响后反应过来。

    “长平,你是故意让我知难而退的是不是?你不该是善妒的女子啊,这将相王候的怎么可能有人这样呢,难道你打算嫁那些娶不到妻的男人。”

    只有那些男人才是干净的吧,不是不想偷不想吃,只是因为没钱偷没钱吃,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达到长平的要求吧,不过楚逸霖左思右想后,认为云染不该是那等呷酸吃醋的人,她这样的聪慧识大体,又进退得度,她该是主动替男人张罗纳妾的那种女人啊。

    云染闲闲的一笑:“这个就不劳定王担心了,如若没有这样的男人,那我还有一条路可走。”

    她狡诘的说道:“剃了发去庙里当姑子。”

    楚逸霖被云染似真似假的神情给弄懵了,头晕晕的,一时间说不得话,马车哒哒声响,很快到了云王府,外面赵虎的声音响起来:“郡主,云王府到了。”

    楚逸霖回过神来,望向对面清浅柔媚而笑的云染,眉微微的蹙起来,瞳眸微眯,盯着云染:“长平,你最好好好考虑考虑本王的话,要知道你的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你的婚事背后牵扯很多,你最好别连累了云王府。”

    云染的眸子攸的一暗,冷寒遍布,定王这是在威胁她吗?这样的男人可真不足取啊,竟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堆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连威胁都用上了,真是可笑至极,一个胸怀天下的男人,至少是坦荡光明磊落的,而不是胸怀险恶用心的,虽说帝皇路历来是鲜血白骨堆彻而成的,但是这样鄙卑的手段让她不屑。

    云染一言不吭的下马车,马车外面两个丫鬟正候着,伸手扶着她下来。

    身后楚逸霖眸光幽暗至极,好似黑沉的苍穹,无边无际的暗夜,望着那头也不回领着丫鬟进府的云染,脸色幽幽,唇角忽地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来,长平,本王想娶你,就容不得你不嫁,让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观念见鬼去吧,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定王下马车上了定王府的马车,命令侍卫。

    “走吧。”

    云王府大门口,云染停住脚步,回首望向那驶远了的马车,唇角同时勾出一抹幽暗的笑,定王,你最好别打那不该有的心思,因为你会自讨苦吃,而且楚逸霖这个人,她已经放弃了。

    大宣国京都师傅提到的三个人,燕郡王,定王,皇帝,这三人她已经全都放弃了,也就是他们不具备所谓胸怀天下的明君潜质,云染想着回身一路进了王府。

    云王府内十分的安静,老王妃和云王妃短时间内没有找碴子生绊子,但不表示她们不会,只是按兵不动而已。

    云挽雪落湖又被云紫啸下令打了板子,真正是雪上加霜,现在待在自已所住的院子里出不来。

    云紫啸的两个妾侍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倒是带了自个的女儿云雨珊和云怜儿过来见了云染,夏姨娘和容姨娘二人对云染分外的敬重和客气,两个女儿也十分亲昵的唤云染做大姐姐。

    云染从记忆中了解到,这两位姨娘一直都很安份守已,从前也没有掺和多少她的事情,所以她也用不着怪罪她们,云染笑容满面的接待了两位姨娘和两个妹妹,倒使得她们受宠若惊。

    尤其是最小的六妹妹云怜儿,今年只有七岁,长得很可爱。一直亲热的拉着云染的手,唤她大姐姐,乖巧玲俐,聪明可爱。

    茹香院的正厅里,热闹成一团,先开始的时候夏姨娘和容姨娘有些拒谨,因为记忆中的长平郡主可是嚣张跋扈,从来不屑和她们多说话的,怕沾辱了自已的身份,本来她们是不敢过来的,但很多人说长平郡主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们才敢过来向长平郡主示好的,没想到郡主竟然分外的温和,这使得她们的胆子慢慢的大了,便和郡主说起话来。

    说了一会儿,夏姨娘和容姨娘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领着自个的女儿向云染道别,一众人离开了茹香院。

    她们前脚出了花厅,后脚樱桃在花厅里发起了牢骚。

    “郡主,你理她们做什么,她们身份低下,配和主子说话吗?一个个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要奴婢说以后见都不要见她们。”

    樱桃越说越激动,荔枝眼看着云染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的去拽樱桃,樱桃恼火的开口:“你拽我做什么,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啊,我这是提醒郡主防范她们,以免被她们害到。”

    云染的脸色此时已是十分的难看,冰冷的喝声响起来:“樱桃,给我跪下。”

    樱桃一愣,以为自已听错了,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看云染阴沉难看的脸色,分明是气恼的,不由得委屈了起来,缓缓的跪下,嘴里尤其嘟嚷着。

    “郡主,奴婢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怪奴婢呢?”

    荔枝也陪着樱桃跪在下面,一声不吭,她对于樱桃同样的心生了不满,怎么最近越来越糊涂了,郡主是主子,郡主疼爱她们,她们应该更知本份,而不应该忘了自已的本份,在一边指手划脚的,郡主这么聪明,做什么事心中有数,何况夏姨娘容姨娘她们又有什么错,只不过身份低下,讨一份生活罢了,郡主身份尊贵,她们过来巴结郡主,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害郡主,有什么干系,怎么到了樱桃嘴里便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她似乎忘了自已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奴婢罢了,姨娘也是她们的主子啊。

    云染脸色微暗,望着下面的樱桃,一直以来樱桃都很活泼开朗,她很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当初救了她们后,虽然留她们在身边当丫鬟,可是并没有过多的拒束她们,对她们也如姐妹一般,在凤台县的三年时间里,她的性格倒是让她欣赏,可是最近她越来越不象话了,瞧不起下人,动不动委屈,眼高手低,现在竟然连她的事情也指责起来了,她若再不悬崖勒马她是没办法再留她的,而且她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这样的人她是不会让她活的。

    云染眼神深邃而凌寒,下首跪着的樱桃尤在啜啜泣泣的委屈着,云染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语重心长的开口。

    “樱桃,你是我带进梁城的,我希望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不该说不该做的最好别说别做。”

    云染一言落,望向樱桃:“去院子里跪着,好好的反省自个儿。”

    “郡主。”樱桃这下眼泪流得更凶了,一想到要到院子里跪着,她便觉得丢脸,她是郡主的贴身大丫鬟,在王府里谁也不敢得罪她,可是现在她去院子里跪着,别人肯定笑话她,樱桃扑通扑通的磕头:“郡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不乱话了,请郡主饶过奴婢一回。”

    云染却冷着脸命令:“出去跪着,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荔枝本不想理会,可眼看着郡主要发火了,赶紧的开口:“你犯错了,还不出去跪着,只不过跪一下,又不是要你怎么样?”

    樱桃抬起泪眼望着云染和荔枝,心里委屈得要死。她想起了云染进宫不带她的事情,又想起了郡主似乎不太亲近她了,现在看荔枝,似乎也疏远她了,她们为什么这样对她啊,她陪了郡主三年啊,和荔枝一样在郡主身边侍候她的,为什么郡主亲近荔枝却不亲近她啊,樱桃的泪流得更多了,不过眼看着云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甘心的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的花厅里,荔枝依旧跪着,等到樱桃走了,她才缓缓的开口:“郡主,饶过樱桃一次吧。”

    云染淡淡的开口:“这是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她不珍惜,或者背叛我,我是留不得她了,而且?”

    她停了一下,并没有隐瞒荔枝:“她是跟着我的人,知道我很多的秘密,所以若是我不用,我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最后一句一闪而过的杀气,荔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的磕头:“郡主放心,她不敢了,以后一定会收敛的,奴婢相信她不会背叛郡主的,当初若不是郡主救了她,她就流落到青楼楚馆里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她啊。”

    “可惜一个人的禀性是很难改的,以前在凤台县的她也许不是真正的她,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云染叹息,心里倒底有些难受,必竟是跟了她三年的人,她希望樱桃能醒悟过来,认清现实和自已的身份,千万不要做背叛她的事情。

    花厅里一片沉重,云染望向下跪着的荔枝,荔枝一惯沉稳,进退有度,让她最欣慰的是,她随着她进了云王府,并没有被这些繁华迷乱了眼睛,依旧是从前的她。

    “荔枝,若是你想离开,我派人送你离开,从此后安静的生活,我不会怪你的,但若是你选择了留下,从此后便要一心一意的,如若让我发现你不忠心,你是没办法再活的。”

    云染深沉的说着,荔枝一愣,想也没想磕头:“郡主放心,奴婢从此后跟着郡主,一心一意的侍奉郡主,绝对不会背叛郡主的,是郡主给了奴婢命,郡主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不会有二心的。”

    云染点头,起身走过去扶起荔枝,拉着她温声开口:“荔枝,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只要不背叛我,我不是刻薄的主子,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至于樱桃,我之所以让她去外面跪着,一来是让她反省,二来是要看看她会不会心中怨恨我,从而背叛我,她的性格确实有问题,骨子里虚荣心又极重,若是她自已不醒悟,没人帮得她。”

    “我知道郡主。”

    荔枝知道樱桃思想是有问题了,最近的她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和王府的下人说话总带着一股子傲气,有些目中无人,事实上她只是一个丫鬟,再高贵也只是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罢了,有什么比别人高贵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云染放开了荔枝的手望过去,看到赵妈妈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

    “郡主,奴婢有事请示郡主。”

    赵妈妈必恭必敬的垂首,云染点头,很满意赵妈妈的态度:“什么事啊。”

    “后日大长公主寿涎,郡主乃是大长公主特地备了请贴请的客人,所以郡主礼应备一份贺礼,但是?”

    赵妈妈停住了,望向云染一脸的为难之色,她不说云染也知道她为什么为难。

    眼下她初回云王府,茹香院这边还没有什么银两进项,自然没钱备下贺礼,虽然先前她被退婚,皇帝赏赐了一些东西,但皇帝赏赐的东西,她是不好拿出去做回礼的。

    钱,云染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她是揽医谷的谷主,最多的就是钱,不过她的钱多是用来救病医人的,很少用在这些地方,此番回京她没有带多少钱在身上,往后人情来往的肯定少不了,本来先前还能白得四万五千两的白银,可是没想到那银票却是假的,想到这个,云染暗自咬牙,不过一会儿功夫,她想到一件事,望向赵妈妈。

    “赵妈妈,我母妃出身于赵相府,她乃是赵相府的嫡女,当年以嫡女身份嫁进云王府,按照道理她的陪嫁之物应该不少,可现在茹香院这边并没有多少东西,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陪嫁之物哪里去了?”

    赵妈妈一听立刻恭敬的趋身禀报:“回郡主,原来这东西是在老王妃的手里,后来老王妃年纪大了,又把这份嫁妆交到了王妃的手里,让她打理着。”

    赵妈妈说完又走近一些小声的嘀咕:“郡主,当年王妃的陪嫁之物奴婢偷偷的抄了一份单子在手里呢。”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单子递了上来,云染一看这单子有些发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望向赵妈妈,赞赏到:“赵妈妈,你倒是个精明的,好,等本郡主拿到嫁妆,定然重重有赏。”

    云染话一落,赵妈妈笑着谢恩:“谢郡主了,奴婢母子二人皆诚心诚意的侍奉着郡主,不求赏赐,只求郡主好了,郡主好了我们才会好。”

    “嗯,这话倒是正理,我若是好了,就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二人的。”

    云染点头,想起一件事来,让龙一教阿虎学武功,想到这,笑望向赵妈妈:“赵妈妈,我让我的暗卫教阿虎学武功,他若是武功好了,本郡主就提他做本郡主的侍卫。”

    侍卫?这可是很有前途的身份啊,赵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谢郡主恩赐了。”

    “嗯,你起来吧,这嫁妆单子本郡主好好的看看,明日一早会向老王妃提起的,务必要拿回母妃的嫁妆,你也不必费心去整大长公主的贺礼了,等嫁妆拿回来后,你就从中挑选一件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赵妈妈欢天喜地的退了出去,云染待到她退出去,便唤了龙一出来。

    “龙一,本郡主让你去做一件事。”

    龙一恭敬的垂首:“郡主请吩咐。”

    这一阵子以来,郡主所行的事情皆让龙一和龙二两个暗卫折服,如果说之前王爷让他们前来保护郡主,他们还有些不甘心,但几天功夫下来,他们已是十分的信服郡主了。

    “你没事的时候教阿虎学武功。”

    “教人学武功?”龙一有些错愕,以为自已听错了,抬首望向云染的时候,发现她脸色如常,是真的让他去教那个马车夫学武功,龙一有些不明白,云染自然看出来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龙一点头,诚恳的说道:“郡主为什么要让属下教阿虎学武功呢,如若郡主想要侍卫,王府多的是侍卫,随便找出一个人来武功都很不错。”

    云染纤眉轻挑,淡淡的说道:“有武功的侍卫好找,可是忠心的侍卫却难找,你确定随便找来的一个侍卫会对我忠心不二?”云染眸光如炬,望着龙一,眼里神彩焕然,龙一很快就听明白了,郡主是想找到效忠于她的人。

    “好,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的教阿虎武功,”郡主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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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介绍:
他是芝兰玉树,丹桂飘香,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令无数女儿家朝思暮想的燕郡王燕祁。
她是医术高超,阴险腹黑,睚眦必报,令无数人为之头疼的揽医谷谷主云染,又名揽月公子。
江湖传闻,阎王要人三更死,揽月留人到五更,人称鬼医。
上元灯会,他和她初次见面,他把她抵在墙角,冷冷威胁:“别动,借个吻。”
云染本想一针致他于死地,却在知道他身受重伤之时,出手救了他。
云染,云王府嫡女,鬼节出生的她被称为不详之人,还是大宣京都有名的女魔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其实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捧杀。一朝高调回京,惨遭未婚夫退婚,立时引来无数冷嘲热讽,尼玛的当姐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云染吗?
下人找碴,不介意让你们上西天。
姐妹设计,那就反设计回去。
继母伪善,撕破你伪善的嘴脸,让你恶形现天下。
祖母冷讽,毒舌气得你吐血,让你半身不遂。
辗转得知,那退婚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她当初所救之人,云染大骂,燕祁,你个狗心狼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一场花王盛会,使得他认出了她,亦使得她光芒大盛,艳惊天下,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令人不胜其烦。很快,云王府门前贴出了选婿的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一道媒贴递了进去,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箴言:“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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