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云染救燕祁
葫芦谷内,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像两条蛟龙一般在半空厮杀,两个人战斗力都非常的强大,一出手便是强大的劲气,劲气在葫芦谷内轰炸了开来,不远处忙着杀人的沈瑞等人忍不住担心的叫起来:“皇上,小心。”
燕祁哪里敢有半点的分神,并不理会沈瑞,全力以赴和萧战交手,两个人的身子在半空交战,碰碰作响,厮杀越来越激烈,从葫芦谷这个山头杀到另外一个山头。
此时的萧战已经成魔了,手下十几万将士的惨叫声,呜咽声,生生的刺激着他,他的瞳眸血一样的红,头发瞬间因心头的起落太大,像雪染了一般的白,在风中轻舞,白发红眼,看上去像妖怪一般,他仰天嘶吼一声。
“燕祁,本王和你誓不两立。”
他狂吼一声,再次疯狂的冲向了燕祁,劲气爆发开来,直冲向燕祁,拼命厮杀在一起。
这里杀戳一片,打斗成一团。
潼关城内,一个身材不高,脸色寻常的少年,身穿着大宣的兵将服,飞快的行走在潼关街头之上,此时的潼关内,伤者无数,不少兵将抬着受伤的兵将忙着救治这些伤者,一个个大汗淋淋,手不停脚的忙碌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行色匆匆走在大街上的少年,所有人只当此人是大宣兵将中的一员,却不知道此人是当朝的皇后云染。
云染先前悄悄的进了潼关城,怕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逮了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兵将,扒了人家的衣服换上了,她可不敢大意,不出意外,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肯定派了人前来潼关逮她,若是自己不留神,很可能会遭到那些人的毒手,所以她不敢大意,才会扒了一名小兵将的衣服自己换上,再加上脸上换了很普通的易容,没人会注意到她。
虽然五个多月的肚子有点大,不过她的衣服略有些宽大,在这种时候没人会注意到她的肚子。
云染行走在街道边,望着街道上忙碌成一团的大宣兵将,飞快的拉住一个抬伤员的小兵:“皇上呢,皇上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抬人的小兵没有多想,顺口回道:“皇上率大军把西雪的兵将逼进了葫芦谷,现在正和西雪的兵将大战呢。”
这小兵回答完不由是心惊,谁问皇上的下落啊,飞快的回头,可是却没看到人,不由得惊讶,难道自己出幻影了,怎么会听到有人问皇上的下落呢,看来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了,所以自己受了影响,这小兵抬着伤者继续往前面专门用来救伤者的营地走去。
云染身形迅速,一路直奔潼关南门,心急火燎,心急如焚,她担心燕祁会遇到什么事,所以一点也不敢耽搁。
潼关南城门紧闭不开,云染并未叫开城门,而是在城墙四周转悠,逮了一个空档,施了轻功从城墙之上跃了出去,此时的潼关因着皇上带了大军把西雪的兵将逼进了葫芦谷,所以大宣的兵将有所放松,这才给了云染可乘之机,云染从潼关城墙跃出去,一路直奔葫芦谷而去,不过因着肚子里怀着孩子,所以她疾驶的速度不敢太快。
葫芦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西雪的十五万大军,被大宣的兵将杀得只有满山逃窜的份,若不是三日没有吃东西,这些人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一败涂地。
葫芦谷内里的一座山头上,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已经完全的魔化了,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啊啊的大吼,出手狠辣无比,燕祁和他对战已受了不轻的伤,萧战眼看着西雪的十五万大军尽数被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疯魔,身形再次如野狼一般的摒射出来,对着燕祁狠狠的疾射过来,一道强劲的劲风如魔龙袭卷而来,燕祁深吸一口气,同时的全力凝聚真气,掌心巨大的劲气直拍向迎面而来的萧战,可惜萧战却在最后的关头,陡的一收手,直往自己身上拍了过去。
他竟然不惜爆体和他同归于尽,燕祁的脸色陡的变了,手中的劲气已袭击到萧战的身上,两股劲气碰撞在萧战的身上,萧战身子陡的朝着燕祁扑过来,他狂叫着嘶吼:“燕祁,本王要和你同归于尽,一起死吧。”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山头轰炸了开来。
燕祁在最后的关头,奋力的一挣,脱落了萧战的嵌制,可是巨大的爆破力冲击着他整个人,轰的一声被炸飞了出去,直落到一处山石崖上,碰的一声巨响,身子软软的摔落在山崖边,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边的巨响吸引了大宣所有兵将的注意力,沈瑞和燕康等人的脸色变了,陡的痛心大叫:“皇上。”
不但是这两个人,手下的无数兵将也担心起来,人人疯狂的冲进了西雪残兵里,手起刀落,把剩余的西雪兵将给斩杀了,待到杀光了所有的西雪兵将,沈瑞和燕康下令:“立刻去找皇上。”
此时,一道不大的身影迅速的疾射过山林,一路直往爆炸的山头疾射而去,几个纵落便滑到了爆炸的山头,飞快的寻找着,很快在其中一座山头的山道上发现了那斜斜歪靠在山崖边的人,往日精致无双的面容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唇都是苍白的,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深幽的眼睛了方,一动不动的似乎沉睡了过去。
一路赶过来的云染,一看到燕祁了无生机的样子,不由得心痛的失声叫起来:“燕祁。”
她飞快的扑了过去,顾不得心中痛楚,飞快的伸手替他号脉,好在还有气,而且因为萧战的爆体,使得他经脉寸寸断裂,身上的肋骨也断了数根,若是她不立刻修复他的经脉,即便她救了他,以后也是废人一个,想到天子骄子的男人成了废人一个,他该多痛苦啊,云染当机立断,连想都没有想,飞快的伸手扶了燕祁坐起来,坐到山崖边不远的地方,她立刻施展了自己所修习的武功,天魄神咒,她要替燕祁修复好身上的经脉和身上断裂的肋骨。
一团淡淡的烟霞之气,从她的掌心弥漫开来,包裹着她和燕祁两个人,只一会儿功夫,她的脸颊上便渗出汗来,汗水浸袭过后,她原来简单易容过的妆竟然慢慢的清洗了下去,露出一张娇艳出尘的芙蓉面来,不过这时候她不敢分心,依旧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手下的燕祁,她的神功正以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修复着燕祁身上断裂的经脉和断了的肋骨,不过她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吃力,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的天魄神咒竟然受到了局限性,看来是一部分功力被体内的婴儿吸收的原因,所以天魄神咒没有从前的厉害,不过她没有放松,依旧坚持着,不想半途而废。
她绝对不能让燕祁成为一个废人的,他是凤翥龙翔,绝世风华的男人,她不会让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因为失了武功,断了经脉,永世失魂落魄的。
不过此时的她施展天魄神咒确实颇吃力,不远处的山谷下有叫声此次彼落的响了起来。
“皇上,你在哪儿。”
“皇上。”
云染一分神,差点走火入魔,赶紧的集中了注意力,她和燕祁周身笼罩着紫色的烟霞之气,越来越浓烈,从山林中冒出来,不远处的燕康和沈瑞二人看到了山林中的情况,不由得大喜的对视一眼,欣喜的叫起来:“太好了,皇上好像没事。”
“是啊,皇上好像没事,快去。”
数道身影疾奔了过来,而此时的云染天魄神咒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她的手掌陡的一按,燕祁周身的经脉尽数被修复,断了的肋骨也尽数完好无损,不过他经脉一恢复,周身涌动的劲气保护着身体,在云染的神力没有收回的状态下,两道功力狠狠的一撞,本就虚弱无比的云染被这强大的劲力给狠狠的撞飞了出去,她的身子被打飞到五六米远的山坡下,山坡之中半人高的杂草生长着,云染被摔落其中,沉沉昏睡过去,而四周一切如常,谁也不会看到有一个人在山坡之下。
就在云染被劲气打飞出去之后,忽地一道身影急速的疾奔了过来,这是一个袅娜娉婷,身姿若柳的女子,身穿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乌黑的发挽成朝云近香髻,髻边插着一支淡粉的珠花,映衬得一张清秀娟丽的面容越发的明眸皓齿,这女子飞快的蹲下身子盯着山崖之上的男子,绝色无双的眉眼,像一幅画一般的引人暇想,他不仅品貌生得一流,还身份尊贵,是大宣高高在上的皇帝,虽然她是暗卫,她是太皇太后派出来杀那个女人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绝色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不怀春,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这样风华无双的男人。
女子几乎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飞快的蹲下身,扶起了地上的男人,一脸紧张的追问:“喂,你是谁啊,你没事吧。”
身后的丛林中有人迅速的奔了过来,来人正是沈瑞和燕康等人,数道身影一奔过来,便看到一个清秀娟丽的女子正扶着皇上在轻呼,沈瑞和燕康二人飞快的大叫起来:“住手,你是什么人?”
女子受了惊一松手,燕祁的身子便摔落在地上,这一摔,他竟然醒了过来,飞快的睁开眼睛,望着眼面前的沈瑞和燕康:“怎么了?”
沈瑞和燕康本以为皇上和恭亲王萧战那一战肯定要非死即伤,没想到现在一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两个人不由得高兴起来,大声的恭喜燕祁:“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西雪的三十万兵马尽数被我们斩杀,恭亲王萧战也死于皇上的手中,我们此次和西雪一战,可谓大捷。”
燕祁点了点头,狭长的凤眉凝结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的头,他明明记得先前萧战引爆了身体,意图和他同归于尽,即便他最后关头挣脱了开来,但不应该不受伤啊,萧战的爆体有多大的威力他是知道的。
燕祁正困惑间,身侧的女子惊讶的开口:“你是皇上?”
直到这时,燕祁才注意到身边的女子,不由得面容微沉的望着这女人:“你是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民女舒映秋,就住在这葫芦谷不远的一个小村子,今天民女上山采药,正好看到皇上和人打斗,从半空坠落了下来,所以民女接住了皇上。”
舒映秋恭敬的说道。
燕祁蹙眉,望着舒映秋,沉声开口:“你会武功。”
“是的,民女曾跟人学过武功,”舒映秋说完,沈瑞和燕康二人不疑有他,飞快的向舒映秋道谢:“舒姑娘,没想到你竟然救了我们皇上,我们在此谢过舒姑娘了。”
舒映秋摇头:“两位客气了,民女开始并不知道他是皇上,真是冒犯了。”
“姑娘不要客气,你救了皇上就是我们大宣的功臣。”
燕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细想,忽地山脚下有人急速的奔了上来,竟然是燕祁先前派进京去查探京城情况的手下,手下一奔进,便急叫了起来:“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燕祁一听,身子一软,周身冰冷,哪里还有脑子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心急的站了起来,大叫:“快说,皇后出什么事了?”
手下不敢耽搁,赶紧的禀报:“京中传闻,皇后娘娘感染了天花,不治而亡,皇后死时留下口谕,烧掉她住过的偏殿以及娘娘相应的东西,太皇太后命礼部给娘娘设了一个衣棺,送于护国寺,现正在护国寺超度。”
手下一言落,燕祁大叫一声,直接气血攻心的身子后仰昏死了过去,沈瑞脸色大变,飞快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皇上,他的脸色同样的难看,燕康的脸色也不好看,朝着那名手下大叫:“怎么会这样,皇后待在深宫之中,好好的怎么会感染天花呢。”
燕祁的手下沉稳的开口:“这个属下没有查到。”
沈瑞望向燕康:“皇上急怒攻心昏了过去,现在怎么办?”
“回京,”燕康大叫,沈瑞点头扶着燕祁一路下山,不过走了几步想起先前救了皇上的舒映秋,问前面急急下山的燕康:“燕王爷,这位舒姑娘怎么办,她救了皇上。”
燕康才想起舒映秋来,望了舒映秋一眼,沉声开口:“舒姑娘跟我们一起进京吧,你救了皇上,皇上自然要赏赐你的。”
舒映秋眉跳了跳,温婉的说道:“民女不求赏赐,还是就此别过吧。”
燕康却如何同意:“舒姑娘,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进京吧,若是皇上醒了,想赏赐你了,我们却找不到人,皇上定然会发怒的,舒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那?”舒映秋满脸为难,最后缓缓开口:“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民女不想让各位大人为难。”
一众人迅速的下了山,直奔潼关,进入了潼关城,燕祁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目光呆痴,整个人失魂落魄,三魂七魄似乎全不在身上了,他的脑海中想到最后一面,染儿不想他离开,她去京师大营送他的时候,他连回头一面都没有回,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要率军前来潼关,他管这些人死活做什么,他恨,他恨自个儿,为什么要做大宣的皇帝,如若不做皇帝,他就不用和染儿分开,染儿就不会感染天花了,即便她感染了天花,他也陪着她一起感染,要死一起死,要死他们一起死啊。
染儿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染儿,儿子都没有了,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燕祁忽地抓狂,举拳便朝自己的头上捶打,碰碰作响。
这使得身边陪着他的沈瑞和燕康二人吓了一大跳,两个人飞快的开口:“皇上,你不要这样子。”
“皇上。”
燕祁收回了手,他的目光依旧痴呆,声音嘶哑,用力的吐出两个字:“回京。”
沈瑞和燕康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的点头:“回京吧。”
……
葫芦谷的一处山坡上,云染昏昏迷迷的睡在山坡上,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忽地山坡上方,一道阴影从头上罩了下来,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拨开了杂草丛生的的野草,徐徐的蹲下身子望着她,看到她脸色苍白,虚弱的昏迷了过去,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轻摸她的脸颊。
“云染,你怎么在这里,大宣的京城不是传出皇后感染天花死了吗?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男人喃喃低语过后,伸出手温柔的抱起昏迷过去的云染,一路往山下走去,上了停在山道间的一辆马车,吩咐马车外面的手下:“走,离开衡阳关。”
“是的,爷。”
数道身影一路出衡阳关,前往西雪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了大半天的功夫,马车里的人慢慢的睁开了解眼睛,感觉到自己此刻是在一辆马车上,好半天集中不了精神,直到耳边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来:“云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而且你的功力怎么全失了。”
云染飞快的抬头望马车一侧的人,只见一张放大的脸靠近她,正凝眉盯着她,那俊美的面容上满是不解,云染一惊清醒过来,用力的推开靠近自己脸颊前的男子萧北野,她怎么会在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的马车上呢,这是怎么回事,燕祁呢,想到燕祁,云染便想到先前她替燕祁实施天魄神咒的事情,她替燕祁施展了天魄神咒,所以燕祁的经脉已经修复了过来,想到这个,她放松了一颗心,不过一想到此刻她竟然和萧北野在一起,云染便又头疼起来。
“萧北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萧北野唇角挂着邪魅惑人的笑,此刻的他意气风发,张扬洒脱,好似又恢复到他们初见的那个萧北野。
他的父王萧战在和大宣的新帝燕祁交战中,爆体而亡,现在西雪他为大,他能不高兴吗?萧北野听到云染问他,微眯眼笑言道:“我可怜的小野猫,没人要你,把你扔在山坡上,本世子见了,只好把你捡回来养着了。”
云染的眉阴沉沉的蹙了起来,瞪着萧北野:“你说谁小野猫呢,我看着你倒像是一只野耗子,无缝不钻。”
云染没好气的说道,看来先前她救燕祁后昏迷出了点状况,没人发现她,所以她落到了萧北野的手里。
萧北野邪魅轻笑:“耗子配野猫,天生绝配。”
云染直接不给他半点颜面:“萧北野,你要不要脸啊,我是一个孕妇,你连孕妇都调戏,你这张破脸都不要了。”
萧北野并没有因为她的恶言恶语便有所翻脸,今日的他心情格外的好,不管云染说什么都觉是不是个事儿,神情愉悦的盯着云染:“我请你去西雪做客。”
“你这是绑架吧,萧北野,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你应该知道,要是你惹恼了燕祁,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你那个老子就是被他杀掉的,若是他知道你绑架了我,我想他只怕连你也要杀了才甘心。”
萧北野的脸色在这句话里终于变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慢吞吞的开口:“云染,眼下大宣的京城盛传着皇后感染天花去世的事情,我想燕祁只怕以为你死了吧,你还指着他前来西雪杀我,恐怕不可能吧。”
云染听了萧北野的话,直接的闭上眼睛再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看来这个男人铁了心的要把她带回西雪,她找机会再脱身吧,不过现在脱身不是容易的,因为她为了救燕祁,眼下功力尽失,只能靠智离开了,不过西雪是小景的地盘,说不定她可以让小景帮她的忙。
……
天色微暗,浩浩荡荡的车驾停靠在林荫官道边,一众人停下来休息,沈瑞和燕康二人面色凝重,两个人长吁短叹,你看他他看你,沈瑞望向燕康说道:“燕王爷,你去劝劝皇上吧,皇上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身子会受不了。”
他们已经离开潼关五天了,虽没有到大宣的梁城,但已行了一多半的路程下来了,一众人日夜兼程的赶路,直奔京城而来,可是这一路上出了一个意外的状况,皇上他不吃不喝的在马车里一直没有出来,不管谁劝都没有用,他一直不吭声不说话,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连灵魂都没有,只剩下空壳存在着了。
沈瑞和燕康等人担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向感情好,最重要的是皇后还怀了皇上的龙子,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这真是祸不单行啊,本来杀了萧战以及西雪的三十万兵将,该是高兴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实在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燕康自然心疼,皇上不仅仅是皇上,还是他的儿子啊,燕王爷往皇上的马车前走去,掀帘望向马车内,只见马车内的皇上吓人一跳,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眼窝深陷,脸色纸一般的白,端坐在马车之中不动不摇,好几天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了,眼神涣散,一点神彩都无,根本就是个活死人,这样下去怎么行。
燕王爷心慌意乱的上了马车,伸手拉着燕祁,痛心的开口:“皇上,你别这样了,若是娘娘在天之灵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会心疼的,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可惜燕祁一点反应都没有,此刻的他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拼命的自责着,为什么,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死活,却不管染儿的死活,染儿和儿子才是他该负的责任,他们才是他心中重之又重的宝贝,现在没有了他们,空有了万里江山又有什么用呢,他一点也不开心不快乐,他只觉得心如刀绞,心痛欲碎,他只想去另外一个地方陪着她们娘俩。
燕康见他不说话,再次心疼的开口:“皇上,你这样父王很难受你知道吗?你不吃不活的皇后娘娘不知道了,可是父王看着呢,你这是剜父王的心啊,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皇后娘娘感染天花,也是她命里该有的一劫,皇上就不要自责痛苦了,皇上啊,你好歹吃点东西吧。”
可惜燕康的话依旧没有让燕祁有半点的反应,他呆呆木木的瞳眸涣散着,一动不动的端坐着,好似快要坐化了一般,燕康真的害怕皇上出什么事,如若皇上出事,大宣怎么办,岂不是乱了套吗?
“皇上啊,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战胜了西雪,杀掉了恭亲王萧战,该是高兴的事情啊,皇上应该高兴点,先前皇上和萧战大战,父王担心死了,生怕皇上出事,恭亲王萧战武功厉害,和皇上拼死一博,父王以为皇上一定会非死即伤的,没想到皇上竟然没事,父王很高兴,可是你现在这样,父王真的很痛心啊。”
这一次燕康的话听到了燕祁的耳朵里,他伤痛的想着,为什么他和萧战这一战没死,若是他死了,就不会知道这样残酷的真相了,不会知道染儿感染了天花,他为什么没死啊,明明他和萧战两个人拼死一博,萧战引爆了自体,他怎么会不死,即便不死也该受了重伤,经脉全断啊,可是现在他却好好的。
燕祁想到这儿,忽地心一沉,一些古怪的感受落在了心里,他和萧战二人功力旗鼓相当,在萧战不惜引爆自体的时候,他怎么会没事呢,经脉正常,肋骨都没有断,这怎么可能啊,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救了他,是的,有人救了他,替他修复了经脉和肋骨,这世间不是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染儿,染儿的功力有修复经脉和肋骨的能力,所以说他其实是受了重伤的,之所以没有受伤没有事是因为染儿当时就在他的身边,她救了他。
没错,是染儿救了他,所以染儿不有死,她没有死。
燕祁的瞳眸一瞬间充斥着光亮,心充斥着满满的狂喜,染儿,他的染儿没死,她还活着,不但活着还到潼关找到了他,替他修复了经脉,可是她去哪里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燕祁在狂喜之余又担心了起来。
他本来死气沉沉的面容,一下子拢上了光辉,灿烂而夺目,燕康一下子感受到他周身涌动起来的活力,不由得大喜,高兴的望着燕祁。
皇上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皇上恢复了过来。这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燕祁眸光慢慢的深邃幽暗下去,掉首盯着马车之中的燕康,嗜沉的开口:“那个女人呢?”
“皇上说的是舒姑娘吗?”
“是她,立刻把她给朕带过来,”燕祁的脸色黑沉而嗜杀,血气沉沉,整个人好像煞神似的,燕康吓了一跳:“皇上,你要带舒姑娘过来做什么?”
“你让人把她带过来。”
燕祁重复了一遍,燕康不敢再质疑他的话,以免刺激到他,飞快的下马车,命令人去后面的马车上把舒姑娘叫过来,陛下有请。
舒映秋一听到皇上有请,不由得脸颊拢上了笑意,心里欢喜起来,皇上这是想起她的救命之恩来了,若是皇上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她怎么说,是说喜欢皇上自愿进宫陪王侍驾,还是假意推托一番,可若是假意推托了,皇上不明白她的心意,不让她进宫怎么办呢?
舒映秋一时间心中纠结了起来,不过心情很激动,脸颊红艳,少女怀春的娇艳。
看来皇上是个痴情的人,若是他喜欢上自己多好啊,那自己从此后可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她不求成为后宫之主,不过做个皇妃也不错,这样绝色的男人,做她的男人,真是让她做梦都笑醒了,到时候,即便太皇太后知道,也没有办法了。
舒映秋心里各种的联想,脚步轻快无比的走到了燕祁的马车前,恭身说道:“臣女见过皇上。”
马车里,一只美玉般完美的手伸了出来,轻掀了轿帘,一双黑邃如鹰隼的瞳眸盯着马车之外的舒映秋,此时天色幽暗,但是舒映秋依旧能看到马车之中的男子是多么的风华无双。
她不敢多瞧,垂下头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虽然皇上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了,可依旧让人心动,她都不敢直视着皇上。
马车内燕祁温醺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你说是你救了我。”
“是的,皇上,民女正好在附近采药,看到有人从半空坠落,所以施展了轻功迎了上去,救了皇上,民女本不想跟随皇上进京,只是两位大人说怕皇上责怪他们。”
舒映秋话一落,燕康和沈瑞二人沉声说道:“是的,皇上,是臣二人让舒姑娘跟着的。”
舒映秋心里高兴,皇上这下该心里感动了吧,一定会喜欢上她吧,满脸娇羞滴滴的神情,马车里飞出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来人,把这贱人拉下去用刑,给朕用酷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救朕的,竟然胆大妄为的欺瞒朕?”
燕祁命令一下,四周的人齐齐的一呆,反应不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最先反应过来,身形一动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舒映秋便往后面拽,舒映秋反应过来,满脸惊骇的叫起来:“皇上,皇上,民女救了你啊。”
沈瑞和燕康二人赶紧的开口:“皇上,舒姑娘救了你。”
“救朕?”
燕祁冷哼一声,美玉似的手轻放下车帘,嗜杀的声音响起来:“还敢狡辩,拉下去狠狠的用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厉害,竟然胆敢说救了朕。”
逐日和破月二人押着舒映秋下去用刑,逐日和破月二人是燕祁的得力手下,手中酷刑无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舒映秋本来以为自己能捞到便宜,没想到却要吃这么大的亏,心里早后悔了,一看到逐日和破月二人没注意到她,陡的挣脱开欲逃走,逐日和破月二人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狠狠的一掌击了过去,然后狠踹了两脚,让你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暗夜之下很快响起了舒映秋痛苦的叫声,逐日和破月二人十分火大的给舒映秋用了手指夹棍,两个手全放在拉夹之中,两个人一人一手狠狠的拉着,此时的舒映秋被点住了穴道,动都动不了,只听得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她的惨叫声,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啊,啊。”
不远处的燕康和沈瑞二人以及数名手下一脸的郁闷,不知道皇上这是演的哪一出,先前不吃不喝的一连几天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动作便命人痛打舒姑娘,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皇上。”
沈瑞沉声开口,马车里,燕祁不等沈瑞开口便说道:“这女人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先前朕和恭亲王萧战拼死一战,恭亲王不惜自爆躯体就为了和朕同归于尽,朕即便不死也该身受重伤,经脉俱裂才是,但现在你们看朕可有半点不好的地方,可舒映秋却说看到半空有人坠落下来,她接住了朕,可是朕的经脉怎么好好的好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救朕之人,她在欺瞒所有人。”
燕祁的话一落,沈瑞和燕康二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女人胆子太大了,竟然胆敢欺瞒他们所有人,还有她为什么欺瞒他们,难道舒映秋其实是认识皇上的,她怎么会认识皇上。
远处舒映秋的惨叫忽地停住了,她昏迷了过去,逐日和破月二人用一桶冷水泼醒了她,沉声喝问:“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欺瞒皇上说救了他?其实皇上根本不是你救的。”
舒映秋痛苦的蹙眉,不想说,逐日和破月二人一挥手,身后的两名手下奔出来,飞快的上前,趴掉了舒映秋的鞋子,两个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把薄刀,对着舒映秋的脚挥了过去,很快,空地上再次的响起了惨叫声:“啊。”
随着这惨叫声,舒映秋的两个甲趾已经被人削掉了,用剔透的薄刀,生生的把指甲剔掉,血淋淋的令人生不如死。
舒映秋惨叫着哀求:“我说,我说。”
“说吧,是你救的皇上吗?”
“不是我,不是我,我听到爆炸声,寻了过去,便看到了皇上,我认得皇上,所以才会假意说救了皇上,饶命啊,我交待了,你们饶过我吧,我该死,不该贪图皇上的赏赐,求你们了。”
舒映秋的话落,逐日飞快的转身一路直奔皇上所在的马车,恭敬的垂首禀报:“回皇上的话,她交待了,说她听到轰炸声寻了过去,看到皇上倒在地上,因为认出了皇上,她想得到皇上的赏赐,所以才会说救了皇上。”
漆黑的夜幕之下,四周一片沉寂,谁也没有说话,燕祁望向逐日:“查出她是什么人,身怀武功,认识朕,分明是别有用心的人,若是她不交待,给朕慢慢的折磨,定要让她交出来。”
“是,皇上。”
逐日转身又过去对舒映秋实施酷刑,燕祁却唤了燕康和沈瑞二人上了马车,三人端坐在马车之中,燕祁望着燕康和沈瑞二个人,沉声说道:“先前朕和萧战一战,受了很重的伤,经脉俱裂,肋骨尽断。”
即便他没有看到,但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情况。
沈瑞和燕康二人脸色暗了,失声叫起来:“那皇上怎么会?”
怎么会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燕祁听到他们的问话,眸光宠溺,唇角竟慢慢的涌起温柔的笑意来,只要一想到染儿还在,她还活着,他就开心,就觉得老天爷是厚待了他的,以后他再不会和染儿分开一步,他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她的,永不分开,他再也不敢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了。
“这世间有一种奇门武功,可修复人的经脉和肋骨,这神功别人不会,只有一个人会。”
“谁?”
沈瑞和燕康二人飞快的问,看来是哪个世外高人,皇上能恢复完好,肯定是那高人出手相救的,此人真是大宣的恩人,皇上的救命恩人啊。
“皇后,皇后所练的武功,便是修复经脉和断裂肋骨的武功。”
沈瑞和燕康二人瞬间石化了,两个人好半天没有反应应,皇后,皇后不是死了吗,皇后不是得了天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潼关内救了皇上呢,两个人掉头望向皇上,皇上不会是因为想念皇后,所以傻了吧,如若是皇后救了皇上,皇后娘娘人呢?
“皇上。”
“宫中皇后应该是假的皇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后,染儿她是不会有事的,确实是她救了朕。”
燕祁肯定的说道,燕康和沈瑞二人紧盯着皇帝,想看看皇上是不是因为太过于伤心,所以魔魅了,傻了,所以才会这样的话。
正在这时,马车外面逐日飞快的奔了过来,沉稳的禀报:“回皇上的话,舒映秋交待了,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她被太皇太后派来潼关的,太皇太后派她来潼关杀皇后,因为皇后娘娘来了潼关。”
一言使得马车内的燕康和沈瑞二人脸上血色顿失,颤声叫道:“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老贱人,她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做,这一次朕绝对不会轻饶了她,轻饶了秦家。”
燕祁嗜血的低吼起来,如一只咆哮的恶狼,凶残不已。
燕康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太皇太后疯了。”
她害了先帝爷,先帝爷年纪轻轻的便去世了,她怎么就不死心呢,明明进云山避了三年,怎么依然和从前一样顽劣不化呢,竟然动皇后娘娘的手脚,皇后虽然临朝听政,但她所做的都是有决策性的事情,不是扰乱国家,如若扰乱国家,他们这些朝臣也不会答应的。
太皇太后真是老糊涂了,她这是要害秦家万劫不复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
沈瑞则一言不吭的望向皇上:“皇上打算怎么做?”
看来先前救了皇上的真是皇后娘娘,可是娘娘呢,她去了哪里?
沈瑞不禁担心起来,想到自己能顺利的娶到夏雪颖,还多亏了皇后娘娘,皇后是个刚柔并济的传奇性女子,太皇太后为什么容不下她。
燕祁没说话,命令马车外面的逐日:“立刻杀掉外面的贱人。”
“是,皇上。”
逐日掉头便走,直奔舒映秋的地方而去,很快手起刀落的杀掉了舒映秋,舒映秋本来不会死,偏偏因为贪心而害死了自己,不但如此,还泄露了太皇太后的计划。
燕祁的马车里,燕祁望向燕康和沈瑞:“你们两个回京,替朕维持京中的大局,朕要回头去找皇后。”
“那太皇太后会不会暗中动手脚?”
沈瑞担心的说道,燕祁摇了摇头:“朕会派一个假的替身,进护国寺追悼那个假皇后,那女人不会有疑心的。”
沈瑞和燕康二人不再反对,沉声开口:“皇上小心。”
“嗯,朕会顺利的把皇后带回来的。”
燕祁安排了破月易容成自己容貌,坐马车一路前往护国寺悼念皇后,不要出护国寺,等他回来再说。
至于沈瑞和燕康二人则带着几名手下一路回京去了,燕祁带着十几名的手下一路返回潼关。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只用了三日的功夫便返回了潼关,当日自己受伤的地方。
燕祁站在山崖之上,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当时发生的情况,萧战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之时,自己挣脱了萧战,不过被强大的内力给爆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山崖上,这时候染儿听到爆炸声赶了过来,她一看到自己经脉皆裂,二话不说出手替自己修复经脉,燕祁坐到了山崖上重整当日发生的现场。
染儿替他修复了经脉后,他的内力便会回来,两道劲力相撞,染儿不及防很可能会被打飞出去,燕祁的身子飞快的往身后飞去,飞出四五米远,正好落在山坡上,他躺在山坡上不动,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云,认真的想着,染儿当时就躺在这山坡上,昏迷了过去,所以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如果她醒了肯定会去找他,但她没有找他,说明有人带走了她,谁会在这个地方发现染儿。
燕祁飞快的坐起身子,望着四周的崖谷,这葫芦谷一般人不会进,四周也没什么人烟,何况发生了萧战屠杀大宣百姓的事情,四周的人基本被杀光了,所以更不可能有人。
这里乃是大宣和西雪交战的地方,除了他们外,还有谁会来看。
恭亲王萧战死了,谁最高兴他死的人是,他的儿子萧北野,西雪的太子萧怀槿,这两个人说不定会跑来亲眼看看,如果是萧怀槿发现了染儿,肯定不会强行带走染儿的,那么带走染儿的是?西雪的恭亲王世子萧北野。
燕祁的大手陡的一握,周身凛凛的杀气,瞳眸遍布凶狠的血气。
萧北野,你竟然胆敢带走染儿,朕不会放过你的,朕先杀了你老子,这一次定然要杀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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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燕祁和云染相见
西雪京都,热闹而繁华,街市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小贩三个一群五个一起的议论纷纷,说得最多的就是西雪恭亲王萧战率三十万大军前往大宣攻打大宣的事情,不但如此,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但是兵将,连带自己也被大宣的新帝给杀掉了。
西雪一下子多了多少孤儿寡母的家庭,不少家庭伤痛欲绝,家家户户的门前挂起了白色的灯笼,哀声切切,这些死了儿子,死了丈夫死了父亲的人家,无一例外的大骂恭亲王萧战,好好的去大宣找人家大宣的麻烦做什么,这下倒好,害得他们各家的男人都死了,这些人一边哭一边骂。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京都忽地刮起一阵谣言,铺天盖地的袭卷在京城内外,萧亲王爷和三十万大军之所以全军覆灭,乃是因为有人拦截了粮草的原因,因为有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致使大军没有粮食吃,所以才会使得恭亲王萧战和三十万大军被人尽数杀灭,这样的谣言一流传出来,各家死儿死丈夫的人家立刻抓狂了,个个暴动了起来。
是谁?是谁劫了大军的粮草,这人很显然的是西雪的人,不可能是大宣的兵将,大宣当时只顾着拦截西雪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派得出来人到万顺岗劫粮草,何况西雪的关卡也进不来。
不少人疯狂的打听,究竟是什么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就在这时候候,一则流言再次的传了出来。
在万顺岚劫了粮草的不是别人,乃是西雪太子萧怀槿,太子殿下乃是大宣皇后的徒弟,所以太子殿下为了帮助大宣的皇后殿下,才会在万顺岗劫了粮草。
这道消息一流传出来,整个西雪的人都抓狂了,那些死去亲人的家人,个个成群结伴的一路直奔太子府而去。
很快太子府被人围住了,百姓在门前大骂萧怀槿是通敌判国的贼子,枉为西雪的太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害得大宣的三十万兵将尽数灭亡。
府门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少人疯狂的拿着臭鞋臭袜子对着太子府的大门狂扔,饶是这样还不死心的狂暴怒吼,疯了似的怒骂着。
“通敌判国的孽贼,你给我们死出来,我们要杀了你。”
“你个丧心病狂,人面兽心的家伙,你怎么不去死。”
“三十万大军啊,三十万条人命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府门前哭骂声,哀嚎声,有些人家死去父母的直接朝着太子府的大门狠撞,以头碰墙,整个场面一团混乱。
太子府的书房里,太子萧怀槿脸色阴沉的望着书房里站着的人,金刀卫统领白泽。
“怎么会这样?”
“不出意外定是锦亲王世子萧北野搞出来的把戏。”
萧怀槿冷哼一声:“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他父亲一死,便这么急不可待的算计起本宫来了。”
白泽叹口气望着萧怀槿:“殿下,当日属下就不同意这样做,现在事情泄露了出来,只怕很麻烦。”
萧怀槿挥了挥手起身:“本宫一直以来都想收拾萧战,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白送上门这样的机会,本宫为什么不要,他回来了,你以为他第一个对付的人会是谁?再说他手下的那些人,只不过为虎作伥罢了,既然为虎作伥,不为本宫所用,何必留着。”
萧怀槿冷冽的笑着,白泽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不过眼面前这事该如何处理。
“殿下,外面的人一个个跟疯了似的,怎么处理啊?”
“本宫出去,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收拾本宫。”
萧怀槿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前往太子府门外,白泽赶紧的一伸手拦住了萧怀槿的去路:“不行,你不能现在出去,外面的人很冲动,若是你出去,他们肯定会出手对付你,若是你还手的话,只怕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白泽拦住萧怀槿,不让他出去。
萧怀槿眸光幽暗,冷冷开口:“这事既然因本宫而起,自然由本宫解决,本宫自有办法解决。”
白泽还想说什么,书房外面闪身走进来一人,恭敬的开口:“禀太子殿下,皇上命人接太子殿下立刻进宫。”
萧怀槿想了想点头:“好,那本宫进宫一趟。”
不出意外,西雪皇召他进宫一定是为了粮草被劫的事情,萧怀槿不打算瞒他,所以望了白泽一眼:“你留在太子府一趟,本宫进宫去一下。”
“你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
“我知道。”
萧怀槿点头,带着两名手下迅速的离开了太子府,一路进宫去了,西雪皇是在上书房召见他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整个人越发的虚弱不好了,听到上书房门外的动静,缓缓抬首望了过来,一看到萧怀槿这个儿子,西雪皇的脸色便露出笑意来,眸光擒着满意,这是他的儿子,他喜欢的儿子,看到他他就像看到了自个的女人,发自内心的高兴。
“父皇,你派人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朕召你进宫是问你一件事,你不许欺瞒朕,西雪的粮草真的是被你劫了。”
萧怀槿想都没想,沉稳的点头认了:“是,父皇,二路粮草是被儿臣给劫了,一直以来儿臣想除掉萧战父子二人,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儿臣岂会放过,儿臣私作主张,请父皇降罪。”
萧怀槿跪下向西雪皇请罪,西雪皇摇头:“朕宣你进宫是问你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朕听说这件事已经谣传了出去,现在有不少的百姓聚集在太子府门外闹事,看来萧北野已经开始对你动手脚了,所以你要当心,大意不得。”
西雪皇说完,咳嗽了起来,脸色越发的苍白,喘气声十分的虚弱,萧怀槿飞快的走到西雪皇的面前,伸手轻拍西雪皇的背,现在的他已经原谅了西雪皇,他是他的亲生父亲,苟延残喘的生活着,只为了在他的背后支撑着,他知道父皇的心愿,西雪皇哽咽着望向萧怀槿:“槿儿,父皇心疼你,若是父皇去了,在这世上你只有一个人了,只要一想到这个,父王就好心痛。”
他想陪着儿子,可是西雪皇知道自己撑不了那么久了,他真的尽力了,最近他一直做梦梦到槿儿的母亲,她在等着他呢。
萧怀槿心疼的开口:“父皇,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你等着看我除掉萧战父子二人,现在萧战死了,还剩下一个萧北野,不足为惧了。”
“嗯,”西雪皇点头,想到太子府门外的乱民,咳嗽着开口:“你府门外有乱民,父皇派兵将去镇压一一。”
西雪皇的话没有说完,萧怀槿立刻阻止了他:“父皇,这件事让我来处理,这是萧北野对我的挑战,我不能依靠父皇,不能让西雪的民众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只能我出面,我已经准备好了和他交手了。”
“好,若是你需要父皇做什么,只管说,父皇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父皇。”萧怀槿心里很疼痛,不忍再看西雪皇,起身和西雪皇告安走出了上书房,他走到上书房门,眼睛微微的潮湿,想到父皇目前的状况,他的心很疼很疼,他知道父皇临死前的愿望,就是看到萧战父子二人全都灭亡,那么西雪就没人压迫他了,那时候父皇就会瞑目了。
父皇,我会杀掉萧北野的。
萧怀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人还没有离开皇宫,白泽迅速的出现了,恭敬的报拳:“太子殿下,不好了,外面乱民暴动了,已经开始撞门了,只怕门很快就要被他们撞了开来。”
“走,回府。”
“殿下,还是让皇上派兵镇压住这些乱民吧,他们已经疯了。”
“我不能一辈子躲在父皇的背后,以后什么事我都自己处理,”萧怀槿沉声说道,一路往宫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命令白泽赶紧的替他去做一件事,几个人很快施展了轻功回太子府。
此时太子府的门被人从外面碰碰的砸着,朱红的大门左右摇晃着,眼看着便要土崩瓦解,支离破碎了,太子府内的侍卫个个脸色不好看,好几个侍卫冲到朱红木门前抵住了大门,不让外面的人挤进来,若是真的让他们挤进来,只怕整个太子府都会被毁掉了。
太子府内,萧怀槿一路急急的走了过来,命令太子府内的侍卫:“把门打开。”
侍卫一听到太子殿下的话,不由得脸色变了,急急巴巴的阻止:“殿,殿下,外面的人已经,已经疯了,你这样出去,只怕他们。他们会乱来的。”
虽然殿下是太子的身份,可这些暴民哪里管你这些,他们不会听你说话的,现在所有人都疯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撞伤在太子府的门外了,若是他们看到太子殿下还不吃了殿下啊。
萧怀槿的脸色陡的一沉,冷喝出声:“还不打开门。”
侍卫不敢说话,别看殿下年纪不大,为人却十分的狠辣,他们不敢招惹他。
太子府外面,黑压压的乱民,正拥挤着往太子府门前挤,当然这些乱民中,不排除一部分乘机捣乱的人,若不是这些人乘机捣乱,又有谁胆敢到太子府闹事的,完全是被挑衅起来的。
此时,门外的人正挤得厉害,又叫又哭又骂的,不想大门吱呀一声,竟然从里面拉了开来,只见一道俊挺如修竹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袭青竹缠藤的锦绣长袍,衬得俊美的面容如山林中临风而立的隽雅青竹,墨黑的长发用银冠束起,整个人说不出的美奂绝伦,竟似天边的明月一般出色,看得太子府门外的众人齐齐的一怔,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不过其中闹事者,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要让人拦截了那救命的粮草。”
一声叫,引起了府门前一众百姓激烈的情绪,顿时间叫骂声一片。
“萧怀槿,你就是个心狠手辣,惨无人道的家伙。”
“是啊,你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那是三十万条人命啊,你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不配为我们西雪的太子,你去死吧。”
“是啊,你去死吧。”
有人领头对着萧怀槿砸了一把臭鞋子,这一下好像火焰被点燃了一般,疯狂的百姓无处发泄,所有人抓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对着萧怀槿砸了下去,萧怀槿身后的太子府侍卫,以及白泽等人脸色变了,飞快的冲出来护在萧怀槿的前面,他们大叫起来:“大胆,你们竟然胆敢这样对太子。”
“你们再乱扔东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金刀卫统领白泽的话没有抑止住疯狂的百姓,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大的情绪,他们把手里的东西对着白泽和数名侍卫狠狠的砸了过来,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你们一个个都是禽兽,畜生,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还来威胁我们。”
“你有本事杀了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和你们拼了。”
“我们没有了亲人,形同僵尸走肉,我们的日子本就没办法过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吧。”
人群中的人把手里的东西叭叭的对着白泽等人狠狠的砸了过来,白泽和侍卫一动不动,若是他们动,这些东西便砸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他们怎能躲。
下面叫骂一片,萧怀槿始终面容未变,虽然俊美的脸上被砸得花花的,甚至于有臭鸡蛋顺着他的脸往下滑,但是他一动未动,忽地他脸色一变,陡的从袖中抽出一柄利刃朝天狠狠的扬起来。
银光闪烁,利刃出现,太子府门前的众人个个惊住了,齐齐的停住了动静,只见萧怀槿嗜血的声音冰冷的响起来:“今日我萧怀槿在此发誓,若不严惩劫粮草的人,我就枉为西雪的太子殿下,今日我以血宣誓,一定要查出在万顺岗劫了粮草的人,同时要查出胆敢栽脏陷害,诬陷本宫的人。”
萧怀槿的手中利刃迅速的朝胸前刺去,脸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太子府门前白泽和侍卫齐齐的叫起来:“殿下,殿下你怎么样了。”
萧怀槿身子一软,白泽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脸色苍白的望着门前的百姓,本来暴乱的百姓,此时分外的安静,先前虽然大骂闹事,可是眼面前的这人可是西雪东宫太子殿下,现在太子殿下当着他们的面自刺了一刀,他不会出事吧。
萧怀槿挣扎着望着下面的众人说道:“本宫虽然身为东宫太子,但是本宫并无实权,手里也无这样的兵力可劫粮草,本宫想问问各位百姓,本宫怎么劫得了这粮草。”
萧怀槿话一落,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是啊,这西雪可不是太子殿下的天下,太子殿下想动那粮草也要有人动得了才是。”
“听说当日恭亲王爷命粮草官回京押粮草,可是指派了五千名的人手押送粮草的,本宫只想问问,要多少人才能从这五千名骁勇善战的人手里劫了粮草。”
人群中议论越来越热切:“这事我听说了,当日王爷确实派了五千人押送粮草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太子殿下手里并没有多少人,怎么从五千兵马中劫到粮草,所以这事是另有其人啊。”
“那人用心太险恶了,不但劫了粮草,还中伤太子殿下。”
一时间,府门前的百姓面面相觑,忽地人群中有人又要叫起来,却被一直隐于人群中的人给冲上去给乘机给扣住了,其他想乘机捣乱的人望着这动静,一时间竟然不敢动,看来太子府的府门外混进了太子殿下的人,若是他们说话,就会被太子殿下抓住,所以他们不能说。
太子殿下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不惜自刺一刀,真是太狠了,连自己都伤害啊。
太子府门前,萧怀槿脸色越来越白,他挣扎着说道:“这一阵子以来,大家可有耳闻本宫针对恭亲王爷的事情,若是本宫和他不和,倒有可能劫那粮草,可是本宫和恭亲王爷一直很友好,如何会劫那粮草呢?”
萧怀槿的话恰好的把话转移到和恭亲王萧战不和的人身上,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骚动,和恭亲爷不和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世子啊,难道是世子劫了粮草,大家如此一想还真有可能,不由得面面相觑。
萧怀槿身子往后一倒,直接的倒进了白泽的怀里,他临昏迷前还对着府门前的百姓大叫:“本宫很为那三十万的兵将痛心,所以本宫绝不会放过那劫走粮草的人,本宫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待的,本宫会查出来的,一定会的。”
他说完直接的昏迷了过去,扶着他的白泽,乘机大叫:“你们看到了吗,你们这样对太子,殿下却宅心仁厚,一心的唯护你们,为了平复你们心中的怒火,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只为了平息你们的怒气,这下你们满意了。”
百姓个个不安了,不忍心了,一动也不动,人群中有人大声叫起来:“我们散了吧,散了吧,相信太子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对,太子殿下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
“我们走吧。”
很快,太子府门外的乱民离开了,本来难以收拾的暴乱局面,最后竟然很容易的平息了,那些撞伤的直接没人理会,真正是哭断了肠子,不过白泽命人取了一些钱给那些人,好好的安顿了他们。
等到他们走进太子府,白泽忍不住心疼的开口:“殿下,你太拼了。”
本来该昏迷不醒的萧怀槿,此时却从白泽的怀里站了起来,伸手按着刺进自己胸部的匕首,轻描淡写的说道:“轻伤,立刻去宣了御医过来。”
“是,殿下,”立刻有侍卫飞奔出去宣御医,萧怀槿和白泽领着人一路往太子府的院落走去,几个人刚走出去几步远,便听到身后有人鼓掌,悦耳如磁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果然好手段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萧怀槿一听这声音,眉毛跳了跳,一脸难以置信的转头望过去,便看到一身锦绣云衫的的男子优雅的立在阳光之下,他面容立体而精致,举手投足华贵非凡,此刻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望着他,萧怀槿一看到这人,便一肚子火窜出来,都是这个祸害,都是这个祸害给他招来的这事。
萧怀槿紧走几步冲到燕祁的面前,指着燕祁冷喝:“你他妈的还敢来,知道不知道爷被你害惨了,若不是不想让小染儿伤心,我他妈揍扁你这张脸。”
燕祁眉梢挑了挑,径直的越过萧怀槿往太子府走来,白泽无语的望了望凤翥龙翔,绝色风华的男子,悠然自得,根本不把自家的殿下放在眼里,看来殿下还是太嫩了,假以时日未必会差给这男人,不过眼下他确实有些嫩了。
“殿下。”
白泽提醒萧怀槿,这人身份不寻常,别在太子府侍卫面前说漏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刚刚的风暴还没有过去呢,若是让人知道大宣的新帝便在东宫太子府里,那太子殿下有一百张嘴也说不通了。
萧怀槿终于止住了口,实在是他看到这家伙火大不已,这个贱男杀完了西雪的人,不回大宣陪小染儿,来这里做什么。
若是小染儿有什么事,看他不揍他。
萧怀槿闷声靠在白泽的身上,一路进太子府的书房,等他们到书房的时候,御医也赶了过来,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御医给萧怀槿拔刀上药包扎等等。
等到御医和房内的人都退了下去,萧怀槿才不满的蹙眉望着燕祁:“说吧,这回你又来做什么,不会是先前的三十万人杀上瘾了,又跑到这里来杀人吧。”
燕祁没理会萧怀槿的冷嘲热讽,深沉的声音响起来:“染儿被萧北野给带来了西雪。”
萧怀槿哈的一声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小染儿在大宣做皇后呢,怎么会落到萧北野的手里。”
萧怀槿并不清楚大宣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不相信。
不过看燕祁的脸上笼罩着冷霜,似乎真有其事,萧怀槿脸色暗了暗,试探的开口:“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燕祁没有说话,周身笼罩着冰霜,瞳眸深邃嗜血的冷芒,萧怀槿看他的样子,终于相信小染儿被萧北野带来了西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萧怀槿急急的站了起来,随之想到什么似的扑向了燕祁,对着燕祁狠狠的两拳:“你是废人吗,怎么会让小染儿好好的落到萧北野的手里呢,她还怀了你的孩子呢。”
萧怀槿的话使得燕祁周身涌动起狂风暴雨,他大手陡的一握,残暴冷酷的怒吼起来:“朕这一次定不放过萧北野,这个该死的混蛋。”
萧怀槿停住了动作,望向燕祁,微微的眯眼喘息了两口气,虽然先前自刺一刀他是做做样子的,可事实上也是伤了身的,此时捶了燕祁两拳便有些吃力,他喘着粗气,尖锐的冷声:“你是让我帮你查小染儿的下落。”
燕祁一听萧怀槿一口一声小染儿,心中郁结的纠正:“她是你师傅。”
“呸,小染儿,小染儿,以后她就是本宫的小染儿,干你屁事。”
他说完不再看燕祁难看的脸色,而是走到书房一侧坐下来,情绪已内敛了不少,他朝外面唤人:“来人。”
白泽生怕房内有事,所以一直没有走,此时听到萧怀槿叫,便急急的走了进来:“殿下。”
“立刻给我把金刀卫的人多派一些出去,查萧北野所住的几个地方,看他什么地方藏了人,若是查到什么地方有动向,记着,立刻给我报过来,要快。”
萧怀槿蹙眉,本来该休息的人,此刻却满心的忧心,一看到燕祁狠狠的拿眼剜他。
“燕祁,你说你倒底能不能保护她们娘俩,你要是不能保护,你让本宫来保护,本宫宁愿自己死,也会护她们一个周全的,你呢,连妻儿都保护不了,枉为帝君。”
燕祁的脸色再黑了一分,此刻他心内的焦虚不比萧怀槿少,心急火燎的快疯狂了,他现在只想把萧北野给大卸八块了,染儿她怀着孕呢,他就这样把一个孕妇带回西雪算怎么回事啊。
书房里,萧怀槿说着说着,忽地脸色一变,满脸的疑云:“不对啊,小染儿身怀武功,又精通毒术,就算怀孕,也不至于被萧北野给困住啊。”
他师傅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啊,那是比小狐狸还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萧北野的手里呢。
燕祁听了萧怀槿的话,忍不住心脏抽搐,听萧怀槿的话,对他生生是个折磨。
不过他却又不能不说。
“她是为了救朕,所以功力尽失了。”
燕祁的话一落,萧怀槿噌的一声站起来,气得身子发抖,指着燕祁结巴了好半天一个字没有说出来,最后坐下来平息了胸腔中的怒火才说出口:“燕祁,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要人救啊。”
燕祁瞪了萧怀槿一眼:“你以为朕想受伤啊,若不是恭亲王萧战武功太厉害,朕不会受重伤的。”
萧怀槿总算不吭声了,原来是和萧战的一战中受的伤,说实在的,燕祁的武功算是十分厉害的,能战胜恭亲王萧战,确实是很厉害,起码他是没办法战胜萧战的,他现在少了一个对手,算来还是他的功劳。
书房里,两个男人不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金刀卫终于查到了消息,西雪城外的一座墨檀别院,别院之中栽种了很多的墨菊,因此取名墨檀别院,所有人只以为它是一个朝中官员的别院,却不知道这里乃是萧北野的一座别院。
萧怀槿因为一直注意着萧北野的动向,所以知道这座别院乃是萧北野的别院,才会查到这墨檀别院。
墨檀别院,在城郊外的半山腰,四周树木掩映,一座玲珑婉约的庭院拢在树木山林之中,那玲珑婉约的庭院里,各处都挂满了琉璃灯,把整个庭院照得如同蒙了一层轻纱似的,美丽而梦幻。
此时别院各处不少巡逻的手下,除了这些明面上巡逻的手下外,暗处还潜伏了不少的人。
寂静的别院里,没有一点的声响,显得宁静而安逸,忽地一道喝声打破了这声宁静,从别院的门口响起来,在夜色之中分外的清晰。
“你们敢拦我,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说话的女子身着紫色的罗裙,裙摆绣有国色牡丹,整个人说不出的雍拥华贵,一张丰盈的面容上,肤色如暖玉一般光滑细腻,因为急怒,所以脸颊上染上了绯红的色彩,使得这女子越发的幽香阵阵。
看得守门的侍卫眼发阵,不过眼直归眼直,这些人还没有笨到放这人进来,因为世子爷可是发下话来,不准任何人进这墨檀别院,而且这地方外面很多人不知道是他们世子爷的,这女人这样大刺刺的过来,岂不是让别人知道吗?
“潭夫人和林夫人请回吧,世子爷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墨檀别院。”
“本夫人不相信世子爷连本夫人也禁着。”
潭夫人尖锐的叫起来,一脸的高傲,她是西雪朝潭将军的女儿,另外一名是林将军的女儿,萧北野为了拉拢自个父亲手下的两名将军,所以娶了他们的女儿为夫人,这样才使得潭将军和林将军靠扰了他,这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便是萧北野的两个夫人,萧北野因碍于他们父亲的面,所以对这两女人很宠爱。
所以潭夫人才敢如此大呼小叫的。
这潭夫人之所以过来,乃是因为世子爷这次回京竟然不回王府,她就派人查了一下,没想到听人说,世子爷带了一个女人在墨擅别院里,这让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受不了,立刻带了丫鬟赶了过来,没想到墨檀别院的人竟然拦着她们,这地方以往她们也来过两次,并没有怎么样,这一次竟然拦她们,摆明了有猫腻。
她们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被藏在这里了。
不过守门的侍卫根本不放她们进来,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怒了,越发的恼火,在府门前和侍卫吵了起来。
此时,墨檀别院里,有人在散步,散步的人正是一身锦衣罗裙的云染,云染领着两个丫鬟在别园中散步,她是想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不想三个人走了一圈儿,竟然听到别院门前有人吵了起来,云染不禁有些意动,领着两个小丫鬟往别院门前走去。
身后的两个小丫鬟赶紧的拦住她的去路:“夫人,你别往前面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当心些。”
两个小丫鬟完全把云染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她们世子的了,所以分外的小心。
先前世子可是十分紧张这女人的,看来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世子爷的。
云染脸色一沉,冷喝道:“让开,我不是囚犯,若是你们再拦我,看我不让你们世子爷仗毙了你们,你们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两个丫鬟脸色有些白,咬牙缓缓的退让了开来,云染领着两个丫鬟一路往别院门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两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和门前的侍卫吵了起来,云染刚走过去,便有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恭敬的说道。
“夫人,你别过去,以免她们冲撞了您的肚子。”
云染倒也自觉,稳稳的站在府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门前两个女人确实有些疯颠,若是她走过去,指不定这两个女人如何发神经呢,不过这两个人是谁?
云染正猜测着,潭夫人和林夫人二人大骂起来:“你个狐狸精,原来是你迷住了世子爷,所以他才会不理会我们。”
“姐姐,你快看,她怀孕了。”
这下两个女人脸色更难看了,深呼吸拼命的挣扎欲冲进来找云染算帐,云染看了看两个疯颠的女人,觉得和这样两个女人说话根本没用,这两个女人不会冷静的听她说话的,自然更不会带她离开什么的,摆明了两疯子。
算了算了,回头再想办法吧,云染转身理也不理身后的两个疯女人。
潭夫人和林夫人一看云染不理会她们,竟然视若无睹的直接转身走了,不由得整张脸黑得如锅底,指着云染怒喝:“小狐狸精,你等着,我去找我爹爹,我爹爹是潭大将军,我定要让我爹爹出面,命世子杀了你。”
另外一个林夫人也点头认同:“姐姐,我和你一起回去找爹爹,就不信世子爷会为了这个女人得罪我们爹爹。”
潭夫人愤怒的转身一甩手离开,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骂,愤恨的自去找各家的爹爹了,虽然她们不是世子妃,可是世子的长子应该是她们生下来才是啊,怎么可能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生下来的呢,这事她们不干。
云染一路无语的摇头,领着两个丫鬟往自已住的院子走来,三个人刚进了她住的院子,忽地暗夜之中有夜风吹拂而过,身侧的两个丫鬟立刻软软的倒到地上去,云染一惊,身子正欲后退,忽地听到身后响起温柔软语:“染儿。”
这声饱含着深情疼宠的呼唤声,使得云染整个身子颤粟了起来,她没有回头,脑海中便飘忽过离开他后发生的种种,在丹阳宫被屠杀,一路过兵斩将的进潼关,救了他后还昏迷了过去,结果他们都走了,只把她一个人扔在原地,落到了萧北野的手里,云染的心中涌起各种委屈,眼眶湿湿的回首望过来,便看到迷蒙的灯光下,男子俊挺的眉眼,脸上满是痴狂,瞳眸中深深的眷恋,紧紧的盯着她,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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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终于相见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来吧,票纸投过来,说相见投票纸的呢,你,你,妹纸的票纸快到碗里来……
第042章 燕祁吃醋
青山叠翠,绿木成荫。
幽暗的灯光笼罩着精致名贵的小小院落,好似拢了一层烟纱一般的迷蒙,此时一男一女两人的眸光绞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不前,燕祁深呼吸,压抑下心中那颗快跳出来的心脏,咚咚有力跳跃着,虽然一直知道她没事,可是还是担心不安害怕,直到这一刻见到她,他的一颗心才真正的落了地。
燕祁身形一动旋风似的闪了过去,伸出手搂了那静静立于盈盈灯光之下的女子,这一刻他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不会离开她半步,不管他去哪儿,都带着她,不管什么万里江山,不管什么黎民百姓,他想要的从来就那么多,愿自己万千辛苦,换她一世相伴。
燕祁伸手紧搂着云染,云染窝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包裹在他的气息里,好似被花的海洋包围了一般,她的身心一下子找到了安乐依靠,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知道待在他的身边,他会保护她,保护孩子。
“燕祁。”
云染轻唤,燕祁飞快的低首望向怀中的女子,俯身轻吻她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小嘴巴,他的吻像羽毛一般轻轻的拂过,却又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意有多重,燕祁大手捧着云染的脸,认真的说道:“染儿,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再也不要分开了,先前京中传出你感染天花的事情,我吓死了,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事。”
感谢老天爷,感谢她还活着,燕祁再次的狠狠搂着云染入怀,恨不得把云染搂进自己的骨液里才罢休。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很甜,这一阵子以来受的委屈统统都烟消云散了,她脸颊上拢上了温柔如水的笑意,抬眸望着头顶上方的面容,燕祁瘦了很多,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却深知,燕祁刚知道她感染了天花去世的事情,一定是极疯狂的。
“我们会好好的,”云染轻语。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完全无视别人,暗夜之中一道纤长俊雅的身影迅速的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他们两个人,西雪太子萧怀槿一脸恨铁不钢的样子瞪着云染:“小染儿,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呢,这个混帐竟然不能保护好你,以后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们娘俩。”
萧怀槿说完张开双臂便想给云染一个大大的拥抱,天知道他看到燕祁紧搂着云染的时候,他有多羡慕,有多吃味,有多嫉妒吗,他也想要抱抱云染,从前他们在揽医谷的时候,他最喜欢缠着她了。
不过萧怀槿的双臂落了一个空,因为燕祁更快的一步的伸手揽了云染的腰,把她给抱到另一边来了,萧怀槿挑高细长的眉,脸色一片阴霾:“你干什么?”
“她是我女人,你要抱去找自己的女人抱去。”
“我就要抱她,凭什么只能你一个人抱,”萧怀槿脸色再黑了一分,指着燕祁不甘心的说道,然后不等燕祁开口,他就望向云染,当面撬起了燕祁的墙角:“小染儿,若是你在他的身边没有安全感,你可以到我的怀里来,我会保护你的。”
他长开双臂迎着夜风而站,长袍轻舞,少年的脸无比的认真,即便语气戏谑,不过却让别人看出他的认真来,如若有一天燕祁真的对云染不好,他不介意保护她,这是他对燕祁的警告。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仔细的打量萧怀槿,眼里满是赞赏的光芒:“小景,你现在越来越有太子的架势了,不错不错,不过你连师父都不叫了,是不是想让师傅把你逐出师门。”
萧怀槿呵呵轻笑两声,飞快的望向身遭,沉声开口:“我们快走吧,这墨檀别院有不少的手下,若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好。”
这一次燕祁和云染两个人没有反对,燕祁搂着云染,施展了轻功,当先一步离开了墨檀别院,萧怀槿施展了轻功跟上他们两个,一行几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墨檀别院。
……
春雁楼是西雪最有名的青楼,这里的姑娘,哪怕是一个洒扫的丫头都长得眉清目秀,更别提楼里的四大美女了,所以春雁楼里在西雪的京都一直有着响当当的名号,每到晚上,楼里的客人就爆满,不但如此,有的还要提前预约。
此时在二楼一间雅致奢华名贵的房间里,几个男人正端坐着吃酒说话,人手一个美女陪在身边,有的坐在男人的腿上,有的偎在男人的怀里,几个人正说着之前发生在太子府门前一出事。
“没想到太子殿下出手如此之狠,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就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不是劫粮草的人。”
“本来还以为真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呢,没想到他一出手便驱散了这些百姓,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殿下是个很有谋算的人。”
“是啊,原来我们只当他是个不理世事的少年,没想到却是一个狠角色,人对别人凶残,不算凶残,人对自己凶残,这人才是最可怕的。”
几个人中,坐在最中间的男人俊美邪魅的勾了勾唇角轻笑:“这样不是很有意思吗?若他一无是处的,倒让人觉得没意思了。”
萧北野端了酒杯轻品了一口,琉璃杯衬着红唇,说不出的诱惑,看得雅间里的几个女人吞咽唾液,若是能得这样的男人看中,她们就算是死也甘心了,可惜世子从来不要她们这些女人。
有女心伤的垂头,掩去自己的失态。
端坐在雅间里的几个人都是萧北野的得力心腹,其中有两个原是萧北野父亲萧战的手下大将,一是潭将军,二是林将军,萧北野为了拉拢这男人,不惜娶了他们两家的女儿为他的夫人。
潭将军和林将军二人望向萧北野,沉稳的开口:“世子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本来以为可以借着这件事给太子殿下一个重创的,但是没想到却被他化解了。”
萧北野嗤笑一声:“你们两个太把他当回事,从前他只不过是个傻子,即便好了,又能精明到哪里去,只不过有些心狠罢了,放心吧,本世子会想办法收拾他的。”
桌前另外一名大人开口:“世子爷,皇上他?”
这人话还没出口,萧北野一挥手让身侧的女人全都退下去,虽然春雁楼是他的地盘,这些女人也是他训练的手下,但有些事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等到几名女子鱼贯离开后,萧北野才望向那名说话的男子:“怎么说?”
“臣先前已经和御医院替皇上诊治的御医打探过,皇上只怕很快就要不行了,世子爷可要抓紧,若是让太子登上了帝位,世子爷再想取这东西,意义又自不同了。”
这人话一落,其他人纷纷的点头,最好在皇帝死的时候,世子爷就夺了皇位过来,这样才有意义,若是让太子登上帝位,他们再从新帝手里谋夺西雪的江山,只怕西雪的百姓就要骂世子爷是昏君了。
萧北野的脸色凝重,瞳眸幽深似海,暗潮涌动:“这事本世子会好好的安排的。”
雅间里,众人正欲说话,忽地门外有人开口:“世子爷。”
萧北野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回世子爷,先前潭夫人和林夫人来了墨檀别院,非要见云夫人,属下等把潭夫人和林夫人请了回去,可是云夫人却不见了。”
“不见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身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接的甩开身后的几人走了出去,一把拽着门前的侍卫衣襟:“你说她不见了,你们一大堆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回世子爷的话,负责保护云夫人的手下,全被人弄昏了过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云夫人已经不见了。”
萧北野狠狠的甩开手下,在廊道上来回的踱步,十分的焦虑不安:“谁把她带走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了,竟然直接的扔下身后的一干人,领着手下回墨檀别院去了。
春雁楼里的几个朝中的大臣面面相觑,个个猜测起来:“世子身边不是只有潭夫人和林夫人吗,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云夫人。”
“而且世子似乎对她很紧张,难道是世子喜欢的女人。”
“肯定是世子喜欢的人,要不然世子不会这么失态。”
为了那个女人,直接的把他们一干人扔下就走了,不是世子喜欢的女人是谁。
潭将军和林将军的脸色有些暗,两个人心情有些不大畅快,他们之所以追随世子就是因为看好世子的前途,未来他很可能是西雪的皇帝,他们把宝押在他的身上,若是他登上了大统,他们两家可就位高权重,世子为了表示和他们一条心,娶了他们两家的女儿,虽然只是夫人位置,但他们一直以为,世子妃的位置肯定要从他们两家出,这就看谁先生出儿子,谁先生出儿子谁就是世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可是现在什么状况,竟然冒出一个世子喜欢的女人,他们怎么不知道啊。
潭将军和林将军两个人喝闷酒,雅间里少了萧北野,这些人兴趣缺缺,又喝了一会儿酒便各知散开回府了。
……
东宫太子府,一片安逸,客院中,寂静无声,不少的手下躲在暗处,保护着房里的主子,不过个个都很聪明的离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所住的地方远些,皇上和皇后娘娘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们还是不要去做电灯泡了,省是惹皇上不快,一怒惩罚他们。
精致名贵,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温柔细语的话响起来。
“燕祁,你瘦了。”
云染很是心疼的伸出手轻摸燕祁的脸,不过即便瘦了也不难看,他的五官更立体而深邃,但是她不要他这么瘦,看来自己不好过的时候,他也未必好过。
燕祁此刻满心的欣喜,伸手握住云染的柔夷,俯身亲吻了一下掌中柔滑的小手,染儿没事,真是太好了。
燕祁伸手抱云染入怀:“染儿,我们来做一个约定,以后不管我们去哪里,都不分开,再也不分开好吗?”
先前他知道她感染天花去世,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三魂七魄全不在他的身上了,他就像形尸走肉的僵尸一般,他不敢想像若是染儿真的出什么事,他如何承受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承受。
“我们在一起,不分开。”
“可是?”云染想说他们两个人总要留一个人主持大宣的朝中大局,不过燕祁却俯身亲住了她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他重重的开口:“别管万里江山,别管那些黎民百姓,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你和儿子都好,只有你们好了,我才好,其余的都不重要,染儿。”
云染听他充满深情的话,想像到他先前的害怕不安,终于应了。
“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燕祁高兴的抱着云染,两个人静静的拥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们觉得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时光依然美好。
燕祁搂着云染问,先前宫里发生的事情。
“染儿,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妖婆,她对你做了什么?”
一提到这个,云染的脸色不好看了,她想到了那场屠杀,若不是秦煜城故意刺伤了她,只怕她真的要一命归西了,她再也不会见到燕祁了,不过想到自己身中两剑差点没命,云染还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不过她不打算把这个告诉燕祁,省得让他心疼。
“也是我大意,一直以来她不是生病吗,那天晚上,有人过来禀报,说太皇太后病重,恐怕熬不过去了,你不在宫中,我想着自然要主持大局,所以便带了两个丫鬟进去,只是我没想到在哪里等着我的却是一场屠杀。”
屠杀两个字落地,燕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手指紧握起来,愤怒的狠狠捶了一下床沿,嗜血的冷喝:“这一次回京,定不饶了这个老妖婆,我要连带我母亲的那一份一起的算回来。”
本来她动了他的母亲,使得她很早就香消玉焚,又害得他父皇郁郁寡欢,早早的离世了,可是这老妖婆竟然不反省,又把爪子对准了他喜欢的人,尤其是染儿还怀着孕呢,她竟然下得去手屠杀染儿。
“这一次秦家一个都别想活。”
燕祁此刻就像地狱之中的恶煞一般,阴沉森冷的开口。
云染只要一想到那个老妖婆想杀了她的事情,便心口有火冒起来,她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老妖婆想杀了她,更多的是因为她怀孕呢,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若是杀了她就是一尸两命,那个老妖婆怎么就这么残忍呢。
“我们什么时候回大宣?”
云染问,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瞳眸幽暗冷冽,缓缓说道:“再待几天回去,萧北野竟然胆敢把主意动到你的头上,分明是找死,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的,若是再放过他,以后他指不定又把主意动到我们头上,这人留不得,明知是祸患,何必留下隐患。”
云染没有反对,小景是西雪的太子,萧北野是他最大的劲敌,如若能帮助他一些,她自然是高兴的。
“好,那我们就留几天再走。”
云染点头,燕祁的眼睛落到了云染的肚子上,五个多月的宝宝,肚子已经显出来了,想到染儿挺着一个大肚子四处乱奔,燕祁只觉得心里难受,俯身轻贴着云染的肚子,和里面的宝宝打招呼。
“儿子,我是你父皇,父皇害得你和你母后吃苦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一定要乖乖的。”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推燕祁,燕祁抬首吻住她,眸光炽热得好像一团火焰,越来越浓烈,好似燎原之火。
房间里一下子的热氤起来,缠绵温柔的细喘声响起来,持续在房间里,一直到半夜。
早半夜的时候,太子府闹了起来,不少的侍卫大叫着有刺客,一时间整座太子府都惊动了起来,不过刺客没抓住,白折腾了半宿,天近亮的时候,这个消息便泄露了出去。
昨夜太子府遭遇刺客,太子险险被刺客所伤。
一时间西雪的京都说什么的都有,先前萧怀槿在府门前自刺一刀的事情,已经使得不少民众相信这位太子殿下,确实和万顺岗劫粮草的事情无关,甚至于有人偷偷的怀疑,那劫粮草的说不定是世子爷,世子爷先前可是一直和王爷相斗的啊,父子二人一直不和,听说本来王爷手里有六十万大军的,后来有人投靠到世子的门下了。
外面说得沸沸扬扬,太子府却是一片和谐温馨,太子萧怀槿和燕祁云染三人正端坐在桌边吃饭,两个男人分坐在云染的左右两侧,燕祁对云染照顾得特别的细心,萧怀槿看得吃味不已,不时的抢着挟菜给云染,云染瞄他一眼:“你自个多吃些,你伤还没好呢。”
没想到这小子心够狠的,为了让西雪的百姓相信他是清白无辜的,竟然不惜自己刺自己,而且看他愈来愈成熟了,假以时日又是一枚让女人心碎的妖孽,云染笑得贼兮兮的,萧怀槿对她挤眉弄眼的,看到云染后面的男人脸黑了,心情越发的好,更甚至于把脸凑近了一些。
“小染儿,你说我最近有没有变得更好看一些?”
师傅就是个颜控啊颜控,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云染正想说话,她身后的燕祁伸出长臂直接霸道的扳过她的脸,让云染只看他一人。
“小屁孩有什么看头的,要看看这里,成熟有魅力,风华无人抵挡。”
萧怀槿冷瞪燕祁,燕祁完全的无视他,小屁孩一个,没事别老是惦记着他的女人,他的宝贝。
云染不由得好笑,傲娇的说道:“是啊,还是我家祁有看头,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十全十美的美男子一个。”
燕祁心情愉悦,眉眼如画,脸上的神彩越发的栩栩如辉。
一侧的萧怀槿不干了,伸手拽过云染,认真的说道:“小染儿,我也属于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要不要验验货。”
大有要一解衣服让云染验下货的意思,燕祁直接的死瞪着萧怀槿,他敢脱他就敢揍他,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他来,发骚可以,请不要在我家女人面前发骚。
云染看他们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各种针锋相对,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赶紧的转移话题,问萧怀槿:“小景,听说早半夜的时候,有刺客闯了进来,真的假的啊?”
萧怀槿勾唇轻笑:“人确实是有,不过不是刺客,而是前来太子府打探的人,我猜他们是萧北野的人,因为你不见了,萧北野怀疑是我带走了你,所以便派人来太子府打探,而我早就防到他这一手了,在太子府里布下了很多的人,他们一出现,自然就有人发现了,所以那些人就成了刺客。”
云染眸光深邃的望着萧怀槿:“小景,你真的长大了,看来再也不需要我替你操心了。”
萧怀槿一听云染的话,却不乐意了:“小染儿,其实我想让你替我操心,我?”
燕祁冷哼一声,直接的瞪着萧怀槿:“你想都别想,以后染儿只操心我,操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自个儿操心自个儿吧。”
“燕祁,你?”
萧怀槿火大的指着燕祁,燕祁脸色冷冷的迫视着他:“怎么样?你想和朕干一架,你以为你打得过朕吗?”
燕祁的话使得萧怀槿气得牙痒痒的却没办法,没错,他是打不过燕祁的,可是他的师傅啊,他的小染儿啊,再也不属于他了,他好忧伤啊。
为什么这世间就没有一样专属于他的东西呢,萧怀槿伤感。
云染眼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和要动起手脚来,赶紧的开口:“好了,你们别闹了,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呢。”
她一说,两个男人总算安份了下来,分坐到她的两边,一起望着她,云染望向萧怀槿:“小景,和我燕祁留下来帮你。”
“好,”相较于他们帮他,他更高兴的是可以和师傅多待待,她这一次若再回去,只怕以后很难再见面了,他会想她的。
燕祁却严厉的声明:“帮可以帮,不过请某人不要动不动缠我的女人,动不动对我的女人卖萌撒娇耍宝,这是可耻的。”
“呸,”萧怀槿脸色一暗又要发作,云染赶紧的示意他住嘴,她又回头明媚的望了燕皇帝一眼,燕皇帝安份了下来,云染望向萧怀槿。
“小景,萧北野先前之所以泄露谣言,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毁掉你,没有了太子,若是你父皇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登上帝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接下来你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中了他的黑招,不过你别担心,我和燕祁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你们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萧怀槿刚说完,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太子殿下,恭亲王爷过来了。”
“恭亲王爷?”房里的三人一怔,萧战不是死了吗?不过很快回神,这萧北野父亲死了,他子承父爵,自然是这一代的恭亲王爷。萧怀槿望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先前有朝臣上奏,让我父皇下旨赐封萧北野为新一任的恭亲王爷,被父皇压了下来,看来今儿个早朝他们又以此说事了,父皇迫于压力恐怕已经册封他为恭亲王爷了。”
“嗯,不管他是恭亲王爷还是恭亲王世子,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燕祁血腥的冷笑起来,萧北野,你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染儿的主意,朕这一次定不会放你。
云染望向萧怀槿:“小景,快去看看这死男人来做什么的。”
“好,那我去了,”萧怀槿起身往外走去,自去招待客人,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继续吃饭,没有了萧怀槿,燕祁只觉得身轻气爽,周身的舒坦,看来他要快点收拾了萧北野,带云染回大宣去了,省得那死小孩总是缠着染儿。
东宫太子府的正厅。
一身紫色撒花长袍的萧北野正慵懒的歪靠在长椅上,神情邪魅懒散,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般,他不时的打量着太子府的正厅,在其中看到不少的好东西,看来西雪皇对这个儿子还真是疼爱,给他准备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些最后只会是他的,萧北野笑了起来。
门外一道欣长俊雅的身影走了进来,淡淡的望向了萧北野。
“恭喜王爷了,终于摆脱了王叔,成为新一任的恭亲王爷了。”
萧北野挑高剑眉轻笑:“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不是吗?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跑不掉。”
“不该你的你惦记了也没用,因为永远也惦记不到。”
萧怀槿淡然的接了一句,话里意思太明显。
他只是一个王爷,不是皇帝的儿子,所以皇位不该他的,惦记也没用,萧北野愣了一下,随之笑起来,明朗的开口:“小景,我们真的有必要针锋相对吗?以后好好相处不行吗?以前我们的感情多好啊。”
“感情好,是好啊,王爷对我的好,我一直记着呢。”
不就是利用他吗,亏得他一直把他当成萧大哥,结果呢,他早知道了他师傅的身份,想娶他师傅为妻,因为师傅若是嫁给他,他就得了一大臂膀了,可惜啊,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怀槿说完不想再和这恶心人的家伙拐弯抹角的兜圈子:“不知道恭亲王爷前来太子府所为何事?”
萧北野哈哈一笑起身:“本王倒把正事忘了,本王刚被赐封为恭亲王爷,所以今晚在王府设宴招待朝中的同僚,特地前来请太子今晚务必赏光。”
萧怀槿眸光深邃的望着身侧面的男人,这家伙绝不会安份于自己的王爷之位,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当西雪的皇上,眼下父皇的病越来越重,这家伙恐怕有些迫不及待了,所以今晚的宴绝对不会是好宴,不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家公然上门邀请,他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今晚他也要好好的筹谋筹谋,他算计他的同时,他难道不能算计他吗?
萧怀槿现在满身满心都是力量,以往只有他一个人对付萧北野,现在他身后站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呢,所以他会怕萧北野吗,燕祁连萧北野他爹都收拾了。
萧怀槿唇角勾出笑,望向对面的萧北野:“既然恭亲王爷亲自登门邀请,本宫又岂会拂了王爷的脸面呢?今晚本宫会亲自赴约。”
“好,”萧北野懒洋洋的一笑,忽地望向萧怀槿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萧怀槿谨慎的盯着萧北野,萧北野长眉轻挑,满脸淡淡的悲伤:“大宣的皇后娘娘感染天花死了。”
“大宣的皇后感染天花死了,你说的是我师傅,”萧怀槿脸色陡的变了,冲过去一把拽紧萧北野的衣襟,不等萧北野有动作,他便狠狠的扬起一拳朝萧北野揍了过去,不过萧北紧身手很厉害,迅速的一挣后退,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太子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这个胡言乱语的小人,我师傅可是医术高超的人,你竟然胆敢说她感染天花死了,这绝对不可能。”
萧北野本来是想拿这事试探一下,看看云染是不是在萧怀槿的手中,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恼羞成怒的想动手,不过看他的样子倒真像不知道似的,难道云染真不是他带走的,如若不是他,又是何人把云染带走的。
萧北野一边想一边抱拳告安:“本王今晚在恭亲王府等候太子殿下的大驾,告辞。”
身后萧怀槿大叫:“萧北野,你还没说这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一定是这样。”
等到萧北野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嘶吼声。
走出太子府的大门,萧北野蹙起眉冷冷的思索,如果不是萧怀槿把人从墨檀别院劫走了,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了人。
太子府。
萧北野前脚一走,后脚萧怀槿唇角挂着冷讽的笑,瞪着那走远了的人影,心里暗想,还把他当成从前的宁景吗,那他只能说他想太多了。
他今儿个来,一是请他赴宴,今晚定然宴无好宴,二是来试探一下看看,云染在不在他的手上。
可惜他不会如他的意的,萧怀槿转身一路往太子府的客院走去。
这客院四周,除了有太子府的侍卫巡逻,还有燕祁自己的手下盯着,所以任何人想靠近别院都不能够。
萧怀槿进客院,和燕祁云染商量起今晚赴宴的事情,今晚恭亲王府的宴席绝对不是什么好宴。
三个人很快商量好办法,萧北野眼下手握重兵,要想击挎他,就要各个击破,让他和他身后的追随者分崩离析,豆剖瓜分
……
傍晚,恭亲王府一片热闹,府门前不少朝中大员揩了内眷,以及家中的千金小姐前来王府祝贺恭亲王萧北野年纪轻轻荣升为王爷。
这其中不少人家把主意动到了萧北野的身上,王爷眼下还没有正妃呢,若是王爷喜欢他们家的女儿,女儿不就一跃成为人上人了吗?
看到这些,最不高兴的便是潭家和林家的两个女儿了,两个人脸色冷冷,十分的不开心,世子升为王爷,她们高兴,可是这一个个都把自家的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什么意思啊,她们绝对不会容许别的女人坐上王妃的位置,这王妃位置只能看她们两个人的肚子谁争气。
两个女人往常没少斗,这会子却同仇敌忾,戮力同心,一致对外了,对于那些有企图爬上她们头的闺阁小姐,绝对不留半点情面,不时的剜一眼,言语奚落两句。
女人这边勾心斗角的,男人那边倒个个言笑晏晏的说着话,一团和气,直到恭亲王府门外驶来一辆马车,众人才停下了说话声,个个望着府门外,原来是太子殿下的马车,不少朝臣迎了过去,不管太子殿下有能力没能力,最后能不能上位,眼下他太子的身份可不是假的。
萧怀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众朝臣全都迎过去,恭敬的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怀槿点了一下头,望向众人:“免礼。”
他说完脚步轻抬,优雅的走到萧北野的身边,面容温和的笑道:“萧大哥这回算是心想事成了。”
一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是诛心。
心想事成,岂不是说萧北野不孝,一直觑觎着他父王的位置。
萧北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萧怀槿好像没看到似的,一路往里走去,只见恭亲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雕梁画栋的府邸,人来客往的人人脸上布满了喜色,不停的向萧北野道喜。
萧怀槿回首望向萧北野:“恭亲王爷,你这样会不会不大好,虽然你父王在葫芦谷和大宣新帝交手的时候,引爆了自体,连个尸骨都没有,可是做为儿子,你总该内敛一些,这样大肆庆祝,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如何想王爷呢。”
萧北野的脸色更黑了,瞳眸暗潮涌动,现在的萧怀槿果然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了,看来他不能大意。
这边暗潮涌动,远远的,恭亲王府西北有一颗高大的树木,树冠似伞,浓浓密密,青青郁郁,此时便有人端坐在其中看热闹,一个月牙白长袖锦袍的男子,怀抱一个身着粉身逶迤长裙的女子,长长的裙摆垂泻在枝叶间,两个人神态从容悠然,全然看热闹的神情。
不过看到萧怀槿奚落的话使得萧北野无言以对,云染不由得暗爽,微微点头夸奖:“小景和从前不一样了,越来越有帝皇范儿了,假以时日一定是个能独挡一面的皇上。”
燕祁一听云染夸奖的话,立刻吃味起来,伸手抱住云染:“哼,那小子有什么好瞧的,以后你只瞧着我,不准瞧别人,对了,那死小子到现在连师傅也不叫了,真是没大没小的。”
他还想听他叫声师公来听听呢,不过有可能吗?
云染吃吃的笑,眸光明媚如水,温润柔和,她掉头穿透枝木望向不远处热闹的画面,悄然的开口:“你说今晚萧北野想做什么?”
“无非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毁掉太子的名声,毁了太子,朝中大臣不少是他的人,肯定个个会站出来要求废太子,更甚至于西雪的百姓都会站出来要求废太子的。”
“我就不懂,他为什么非要当皇帝,那明明不是他的东西,是小景的好不好,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他安份的做他的王爷不好吗?”
云染有些头疼,说实在的,若是萧北野能和小景和平共处,好好的协助小景打理西雪的江山,为什么就要看中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是人都有贪婪之心,何况萧北野的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的,恭亲王早想取而代之,萧北野在他的影响下,早就认为这西雪的江山该属于他们父子的,而不是西雪皇父子二人的,眼看着皇帝的病越来越重,他不想再耽搁了,现在毁掉了太子,他是皇位最理想的顺位继承人,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和朝中大臣的支持,这皇位百分百是他的了,但若是小景好好的,那么怎么也轮不到他做这个太子,若是他从小景手里夺这个皇位,那就是谋朝夺位的逆臣贼子,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的,所以最近他一定会连连动手脚的。”
燕祁话一落,云染陡的一指不远处:“快看那边,有人开始动手脚了,那女人的发钗应该有问题,所以她摸了三次,不好,她离得小景最近,小景不会中招吧,那发钗里肯定有名堂。”
云染心急的说着,生怕宁景中招,燕祁一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心中不爽,她的注意力只能在他的身上,在肚子里的宝贝身上,燕祁俯身阻住了云染嘀嘀不休的小嘴巴,温柔的细致的亲吻着,直亲到云染再没有精力注意别人,软趴趴的靠在他的怀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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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大获全胜
恭亲王府,宴席还没有开始,各处都有人在说话,热潮高涨,在场的各个朝中大臣都是人精,甚至于其中很多人都是萧北野的追随者,岂会不知道王爷最终的目的不仅仅是王爷,而是西雪的皇上,若是王爷登上了皇位,他们这些追随者肯定会受到重用的,因此各个吹捧拍马献媚的,相较于恭亲王萧北野所受的重视,太子萧怀槿明显的要受冷落得多,当然,也有一部分忠臣坚决拥护太子殿下的,一直陪着太子殿下在说话。
玲珑灯轻辉几许,花树芳香浮动,暗影重重的树下有人站定,正温声细语的说着话,高挺欣长的身姿,俊美出色的面容,光辉流转的瞳眸,几许温柔融在眸中,望着面前的女子,轻声细语的说道:“林媚,来,这是本王亲自命人打的白玉流苏钗,给你戴着正合适。”
萧北野手中躺着一枝莹光润泽的白玉流苏钗,做工精细,上面雕刻着牡丹的花纹,线条流敞,一看就是个好东西,林媚正是林大将军的女儿,也是萧北野的侧妃,这是先前他许给林大将军的承诺,林媚嫁给他,最少是一个侧妃,日后至少是四妃之一的位置。
林媚满眼的欣喜,飞快的从萧北野的手里接过白玉流苏钗,女人对于首饰,天生喜欢,何况这是王爷亲自送的,还是这么好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玉器坊里的,她如何不爱不喜欢,林媚摸了又摸,然后开心的望向萧北野:“王爷给妾身戴在头上吧。”
林媚心中窍喜,看来王爷在她和姐姐潭书之间更喜欢她,她可没看到王爷送什么东西给潭书。
林媚越想越开心,小鸟依人的垂着头,全然没看到头顶上方男子阴霾的面容,瞳眸之中满是嫌弃,不过手上却是温柔,轻手轻脚的替林媚戴上了白玉流苏钗,然后伸手扳过林媚的身子,温柔的望着她:“林媚,本王知道你是最温婉体贴本王的,本王不会有负于你的。”
“王爷,你今晚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林媚娇羞的垂下头,往常王爷可不会对她们说这些。
萧北野眸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很快的开口:“太子殿下对本王有些误会,今晚你不要管别的人,你只管负责照顾太子殿下知道吗?”
“呃,”林媚有些错愕,王爷让她招呼太子殿下吗?萧北野温润的开口:“你是本王的侧妃,你照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看出本王的良苦用心了,那么他和本王定会解除前隙的。”
林媚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对着萧北野一福身子:“好,媚儿定然完成王爷的重托。”
萧北野满意的点头,伸手托起林媚的小脸蛋,俯身亲吻了林媚的唇一下:“本王就知道你体贴本王,去吧。”
林媚立刻满脸娇羞的笑,心里欢喜得飞上了天,王爷果然是喜欢她的,比喜欢潭书多一点。
林媚一边想一边愉快的去找太子殿下了,路上还遇到了一点小插曲,看到了王爷的另一个侧妃潭书,林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奚落潭书的机会,乘机好好的炫耀了一场,气得潭书整张脸都黑了,相较于这边的争斗。
另外一边的萧北野,却一脸嫌弃的用手帕轻擦嘴唇,心里狠狠的发着誓,过了今晚,他再也不用碰这个庸脂俗粉的女人了。
萧北野擦试了一会儿,朝身后唤人:“封奕。”
一道黑影闪身而近:“王爷。”
“去盯住那个女人,记着一定要把那枝白玉流苏钗拿回来。”
“属下记住了,”封奕领命,闪身便走,萧北野整理了一下衣容,又换上一副温雅的笑脸,转身往热闹的地方走去,宴席差不多要开始了,不过还是等等吧,等那边事成再说。
若是堂堂太子殿下睡了王叔的女人,不知道这样的太子殿下,会被人不耻成什么样子,后面他再动些手脚,就不相信一国太子不被废。
萧北野想到这个心情忽地好起来,笑容越发的温润似水,眉眼似画。
不过他刚走出去,忽地从旁边的长廊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嘟着嘴不满望着他的女人,潭书不服的伸手拽着萧北野:“王爷,你为什么送林媚妹妹一枚玉钗,却没送我的,王爷,你太偏心了。”
萧北野的瞳眸一缩,心里便是一股怒火窜起来,这林媚,刚给了她一个东西,不去找萧怀槿,竟然跑到潭书的面前去炫耀了,果然是低智商的女人,还有这个潭书,不就是一个玉钗吗,若是他登上帝位,她要什么没有,所以说这些女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器,若是,萧北野的念头不由得落到了云染的身上。
若是他身边伴着的是一个云染,断然不会为这些小细节来烦他的,她定然会处理得妥妥的。
萧北野再低首,脸色拢上了冷冽,阴沉的凑到潭书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最好忘了这事。”
他抬头不打算再理会潭书,转身欲走,要知道今晚他可是有正事要做呢。
潭书一愣之后,一脸不明所以,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眼看着王爷要走了,理也不理她,潭书不由得气恼,王爷太偏心了,这样下去,以后的王妃很可能就是林媚了,那死女人凭什么压她一头啊,潭书如此一想,冲过去拽着萧北野的身子:“王爷,你不要这样偏心。”
“放开。”
萧北野冷瞪着潭书,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出恭亲王府,若不是有一个那样的老子,这女人凭什么在恭亲王府里啊。
不过萧北野的心思潭书接受不到,她就是觉得不公平,就是觉得委屈,而且潭书的潜意识里,认为萧北野不敢对她怎么样,谁让她爹是潭大将军呢,他需要仰仗他她爹呢,所以不敢对她怎么样。
潭书不理会萧北野的话,依旧死拽着萧北野的手臂纠缠着:“王爷,我也要,你也送我一个白玉流苏钗。”
若是王爷不送她,林媚日后肯定总会嘲笑她,她才不要被那个死女人嘲笑呢。
萧北野的眉蹙了起来,阴森森的盯着潭书,幽冷的开口:“我说了让你忘了这事,你没听到?”
萧北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冷若冰霜似的语气和她说话,潭书不由得吓了一大大跳,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她忘了这件事,这是什么意思。
潭书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不过倒是下意识的有些害怕,松了萧北野的手,萧北野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待到他走了一段路程唤了手下容鹤出来:“待会儿那边出事,这边便找个机会杀了这女人,记着处理得妥妥的,一点痕迹别露出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动潭书的,但这女人根本是自找死路,一直说那枚白玉流苏钗,若是泄露了这件事,那么今晚太子和林媚的事情,别人就知道是他干出来的,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若是泄露出去,能使得他失了一半的追随者。
容鹤应声点头。
这里萧北野正吩咐容鹤,后边却已经出事了。
潭书一直站着不动,身后远远望着这边动静的丫鬟画意不由得奇怪了,飞快的小跑过来,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画意乃是潭家的丫鬟,是潭书带进王府来的,画意看潭书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前,也顺着潭书的视线望向她的胸前,只见潭书的胸前此时插着一柄匕首,此时整个匕刃都没进了潭书的胸前,血顺着刀往外滴落,画意的脸色瞬间白了,惊吓得叫起来:“小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潭书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了痛意,神智开始昏迷,她脸色雪白,身子往画意的怀里歪去,画意赶紧的扶着她,完全的慌乱了,朝着四周大叫:“来人啊,有人杀了小姐。”
这边的叫声一起,恭亲王府男宾和女宾院落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
潭书挣扎着拉了画意的手,拼命的呼吸着气和画意说:“和我爹说,是,是王爷杀的我。”
她直觉上认定了是萧北野对她动的手脚,虽然他走了,肯定是他命人对她下的毒手,要不然怎么他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被人给杀了,所以潭书认定了是萧北野让人杀的她。
此时很多人奔了过来,一眼便看到潭书中了刀,躺在画意的怀里,画意一眼看到了潭书的母亲,潭家的将军夫人,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尖叫着嚎叫:“夫人,小姐她死了,她说是王爷杀的她。”
潭夫人看到中刀的人是女儿,早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潭夫人多少年没生孩子,只生了潭书一个女儿,后来又过继了一个儿子到她的名下,可以说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先前萧北野为了拉拢潭家,便求娶了潭书,当时给出了夫人的位置,她就不同意,但是女儿被萧北野给迷住了,竟然同意和林家的林媚一起进恭亲王府的门。
没想到女儿竟然被萧北野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杀掉了。
“书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啊,我的书儿啊,你让母亲怎么活。”
可惜潭书已死,四周一片议论之声。
这时候男宾那边不少人也赶了过来,萧北野也接到了禀报,脸色十分的不好,悄悄的问他身后的容鹤是怎么回事,容鹤小声的禀报,不是他动的手脚,萧北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恭亲王府动手脚?他一边走一边飞快的想主意,如何应对潭家的怒意。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边的事情给惊动了,赶了过来,一时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潭书的四周。
等到萧北野等人过来,有人自动的让开了路,个个望着萧北野。
有人小声的说道:“恭亲王爷来了,这事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潭书的身边,潭夫人正伤痛欲绝,心如刀绞的哭着,潭将军脸色难看的望着走进来的萧北野,大手紧握着,手上青筋暴突出来,很显然的潭将军已是频临发怒的边缘了,即便萧北野是恭亲王又怎么样,他是他,他可不是他老子。
虽然有些能力,不过倒底还没有张开丰满的羽翼,他那些看似坚厚的盾矛,在他看来不堪一击,一触即溃。
萧北野走过来没看潭将军,只望向潭夫人怀里的潭书,满脸心痛的沉声开口:“是谁杀了书儿,谁干的?”
潭夫人一听萧北野的话,不由得大怒着叫起来:“恭亲王爷,你别装了,就是你杀了我的书儿。”
萧北野满脸惊骇的望着潭夫人:“我一直很宠爱书儿,好好的杀她做什么,何况今日是本王开心的日子,本王与她分享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端端的杀了她呢。”
画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们家小姐说,说是你杀的她。”
萧北野眸色一暗,心里冷哼,果然是个蠢女人,他就算让人动手脚,也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动手脚的。
萧北野的脸色阴森难看至极,瞳眸嗜血的望向画意:“书儿说本王杀她,这怎么可能,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萧北野的话一落,画意怔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望向画意,萧北野又开口:“今日王府里客人很多,若真是本王动的手脚,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到吗?请问谁看到了?”
萧北野的话一落,忽地有一名夫人站出来说道:“我先前看到王爷和潭侧妃在说话,两个人虽然有争执,不过我有看到王爷走了后,潭侧妃好好的站在那里呢。”
这夫人乃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她一开口,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说道:“我们也看到了,先前王爷和潭侧妃确实有些争执,不过王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几个人的话落,潭夫人望向萧北野:“你和我书儿争执什么了?”
“潭书说今晚来赴宴的很多家夫人都带了小姐进府,她们都想让自家的女儿当恭亲王府的女主人,潭书让我当场发誓,恭亲王妃只会是她,本王和她说了,这事等今晚过了后再说,现在满府的客人呢,谁知道她硬是拽住本王,本王最后说了她两句,便离开了。”
萧北野说完瞳眸陡的嗜血,掉头望向潭夫人身侧的画意:“你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收买了,是你动的手脚杀了你家小姐,当时本王走了,潭书还好好的,这些夫人都是人证,本王走了后,潭书身边只剩下一个女人,就是你,说来说去却是你对你家小姐下的毒手,因为你是潭家的人,那背后的人指使你动手脚之后,又栽脏陷害给本王,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萧北野话落,潭夫人和潭将军二人望向画意,这画意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情,再被萧北野凶神恶煞似的眼神一瞪,直接的面白身软,嚅动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她越发的叫人疑心了。
潭夫人疯了似的冲上去一把揪住画意的头发,一按到底:“贱婢,你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小姐。”
画意摇头,满脸的泪,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的,她没有啊。
“夫人,我没有,是小姐,小姐?”
四周有议论声,掩盖了画意的话,个个指责画意的,一视同仁的认定了画意就是杀害潭书的凶手,这些夫人很多是受了萧北野话的影响,萧北野的话里,潭书竟然阻止萧北野娶别的女人为恭亲王妃,所以这些夫人很生气,现在一致认定画意就是杀害小姐的凶手,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少人不忿。
此次彼落的话掩盖了小小画意的辩解,萧北野的雷霆之喝声响起:“来人啊,把个贱人拉下去打,竟然胆敢谋害自家的小姐,定要让她交出慕后的主指者,本王定不会放过这人的。”
萧北野递了一个眼色给容鹤,容鹤领了两个人奔过去拽起画意便往外拽,速度神速无比,画意吓得尖叫:“将军救命,夫人救命啊。”
潭将军由此至终都眯眼望着萧北野,观察他的神情,若是萧北野真的杀了他的女儿,他必然心虚,可是他看来看去,萧北野神情清明,似乎真不是他动的手脚,难道自个的女儿真是画意乘人不备杀的,是有人指示画意这样做的?潭将军疑惑的想着。
外面很快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不过只打了几下,便见到容鹤冲过来,脸色难看的禀报:“回王爷,画意她竟然咬舌自尽了。”
萧北野飞快的起身愤怒的大吼:“这个小贱人,宁死不交出背后的指使人,就算是这样,本王也会查出来给潭家一个交待的。”
他说完望向容鹤:“给本王去查,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杀的侧妃。”
“是的,王爷。”
容鹤报拳领命去查,萧北野和容鹤二人神情正常,潭将军看来看去没看出一点的破绽,只得暂时的压下心头的疑云。
萧北野转身望向死了的潭书,神情悲恸欲绝,痛不欲生,哽声开口唤道:“书儿,本王答应你,定然会查出背后害你的人,替你报仇雪恨的,你放心吧,本王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萧北野本就是俊美的男子,此时这一番痛心彻首,不但不使人讨厌,反而使得四周多少女子看得眸中含了泪花,对他更是芳心倾付,心动不已,王爷真是个痴情的人啊,若是她们能嫁给王爷多好啊。
这里萧北野正表演得情深意切,那里大树上的两个人看得肝疼胃疼,这男人真能装啊,尤其是燕祁则望向怀里抱着的云染,温声说道:“就这虚伪做作,下作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想娶染儿,幸好当初染儿没有嫁给他。”
云染冲着燕皇帝呵呵轻笑,伸手捏他的鼻子,一脸严肃表情的警告他:“燕祁,说他便说他,不要说到我身上,再说我这样聪明绝顶,智慧无双的人早就看出他的虚伪了好不好?”
“是,是,我们家染儿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女人,这样聪明的女人咋就让我娶了来呢,看来我燕祁前生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才会修来这样的福气。”
他说完低首啄了云染的唇一下,搂着她心满意足,有妻有儿万事足矣。
云染柔柔的笑,掉首望向远处的潭书,潭书面前的匕首不是别人刺进去的,而是燕祁以功力刺进去的,他之所以刺进去,乃是因为先前潭书和林媚二人找到墨檀别院的时候,指着骂她小狐狸精了,而这一切被燕祁给看到了,所以先前萧北野一走,他便以功力运刀,把匕首刺进了潭书的胸口,把这栽脏陷害给萧北野。
不过萧北野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能把死局扭转过来,最后只可怜了那叫画意的小丫鬟,白送了一条命,不出意外,那小丫鬟根本就不是自己咬舌自尽的,而是被萧北野的手下弄断了舌头。
不远处,萧北野正表演得卖力,忽地有人奔了过来,飞快的开口禀报:“王爷,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萧北野的脸色陡的一变,飞快的站起来,阴森森的开口:“难道是指使画意的人又闹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不成?”
他如此一说,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画意的?他们还真是好奇呢?
萧北野指使着容鹤:“立刻把侧妃给带回她住的地方,命管家赶紧的给她办事,本王一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替她报仇。”
这时候潭将军和潭夫人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只能垂泪,潭夫人看着死去的女儿,则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萧北野领着一大堆的见证人,一路浩浩荡荡的跟着前面的人一路往后院走来,恭亲王府的院落很多,三步一亭,五步一桥,亭台楼阁,错乱有致,曲径通幽,怪石嶙峋,整个王府若没有人带领,只怕很轻易便迷路了,不过后面跟着的一众人中,有不少人家的夫人和小姐羡慕,更生了想把女儿嫁进恭亲王府的打算。
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一座布满了翠绿色藤曼的小院子里,这小院又偏僻又幽静,再加上绿藤掩映,倒不失为一个偷情的好地方。
此时萧北野领着一众人走进来,望向前面的下人:“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小的先前和两个下人从外面进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古怪的声音,小的没敢进来,所以禀报了王爷。”
萧北野立刻命令身后的手下侍卫:“赶紧的进去,查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两名侍卫闪身直奔一排小院,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一间一间的辩别,最后飞快的指着最东面的一间房,沉声说道:“王爷,里面确实有古怪的声音。”
“给本王打开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有人藏在这里。”
两名侍卫应声冲了进去,四周所有人都盯住了房间,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别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萧北野的身后却挤过来一个人,竟是他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封奕,封奕小声的说道:“王爷,不好了,林侧妃的身上那支白玉流苏钗不见了。”
萧北野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手指握了握,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东西怎么不见了,还有先前潭书被人杀死的事情,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脚,难道是萧怀槿做出来的,可是他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吗?如果真有,那还真是可怕。
萧北野一身的冷汗,不过却极力的镇定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吧。
不远处的潭将军看到了封奕和萧北野的互动,他的瞳眸暗了,看来这恭亲王爷有名堂啊,女儿的死说不准也有古怪。
潭将军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芒,萧北野,你最好没有对我的女儿动手脚。
萧北野先前命令进去的两名手下侍卫飞快的闪身出来,两个人脸色通红,飞快的开口:“王爷,是有人在里面偷情?”
侍卫的话一落,所有人都议论起来,偷情,竟然有人跑到恭亲王府来偷情,这是谁啊,好大的胆子。
萧北野倒是心里一喜,他飞快的四下张望,没看到太子萧怀槿的身影,更加确定里面的人就是萧怀槿和林媚,若是这事被抓住,萧怀槿竟然染指王叔,这样的丑事泄露出去,起码毁掉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到时候他再把万顺岗的事情往他身上一赖,即便有他先前在府门外的一番表演也不行。
萧北野心里想得美,也不去想那白玉流苏钗的事情,脸色难看异常的指挥侍卫:“不管是谁给本王把人拿出来,竟然胆敢在我恭亲王府的院子里做出这样不洁的事情。”
两个侍卫一挥手,这一次多领了几个人冲了进去,眨眼的功夫便拽了两个人出来,本来两个人在沉睡,此时被夜风一吹,激灵灵的清醒了过来,待到感受到身上的凉意时,飞快的睁开眼睛望向自己的身上,再望四周的的人,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萧北野的脸色比林媚的脸色还难看,因为和林媚在一起的人根本就不是东宫太子萧怀槿,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人竟然是萧北野最亲信的手下副将黄文。
林媚反应过来,顾不得理会别人,转身奔了进去,倒是黄文飞快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干属下的事情。”
四周各家的夫人和小姐早后退避了开来,虽然人避了开来,可是脸色却十分的难看,个个小声的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林将军和夫人今晚也过来了,看到这一切,差点没有被气死。
林媚已经穿好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这事不关妾身的事情,妾身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他,是他强逼了妾身这样做的。”
四周的朝臣个个望向萧北野,有些人又望向林将军,林将军乃是一介武夫,什么时候受过这些,早控制不住的便要冲过来杀了自个的女儿,竟然这么丢林家的脸,林夫人赶紧的拽着他,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
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所有人当他是因为林媚出轨的原因,只有他知道,他是因为这事竟然失败了的原因,他今晚设宴就是为了栽脏陷害萧怀槿的,没想到却没有成功,还害死了潭书,现在林媚和黄文在一起,只怕他的手下亲信黄文也没办法活了。
萧北野真正是气得肝疼胃疼,一言不吭,林媚还在扑通扑通的磕头,一侧的黄文也在磕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正在这里闹成一团的时候,人群之外响起了优雅的说话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掉首望过去,便看到太子殿下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过来,萧北野的脸色别提多阴森了,瞳眸一片暗潮,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萧怀槿,看来本王小瞧你了,好,真是太好了。
萧怀槿走进来看了林媚一眼,满脸的惊讶:“王婶,你这是怎么了?对了,本宫在外面看到一枝钗好像是你的。”
萧怀槿取出一枚白玉流苏钗来晃了晃,林媚一看正是她的东西,那可是王爷送给她的,她飞快的伸手便想接过去,萧怀槿的话却正好响起来:“不过本宫看这流苏钗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钗里竟然藏了媚药,这东西若是被人吸了进去,容易出事。”
林媚的手指正好碰触到那白玉流苏钗,她的手好像被烫到了似的陡的缩回来,脸色苍白如纸,她颤抖着身子,抬眸望向萧北野,想起了一直以来没送过东西给她们的萧北野,怎么忽然这么好给她送来了这么一枝钗,原来他是别有目的,林媚气得怒指着萧北野。
“王爷,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害得她失身给他的副将黄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王府里,所有人盯着萧北野,这一次大家都有些怀疑萧北野了,因为先前潭书的死,她的丫鬟画意说了是王爷刺死的,这回子更有林媚说王爷送她的白玉流苏钗,结果里面藏了媚药,害得林媚失身了,萧北野望向林媚,沉声开口:“林媚,你的钗很可能被别人动了手脚,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对你动这样的手脚,然后让你和黄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一个是本王的女人,一个是本王最信任的副将啊。”
四周的朝臣纷纷的点头,王爷这样做根本没有意义。
林媚因为自己失身,知道自己今日只有一死了,林家没有她容身之地,恭亲王府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所以她疯狂的指着萧北野:“你送了我钗,还让我好好的招待太子爷。”
说到这儿,林媚忽地停住了话,惊骇的盯着了萧北野,然后望了望萧怀槿,这下,她终于明白,这位爷动的心思了,原来她是想让她失身于太子萧怀槿,好让太子爷担一个淫一乱的罪名,从此后在西雪抬不起头来,原来真相却是这样啊。
林媚忽地大笑起来,她笑完,陡的朝着身后的墙上撞了上去,她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所以这一撞,生生的撞断了一口气,身子坠落在墙角处。
林将军和林夫人先前还恼火林媚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一看林媚竟然撞墙而死,再加上听到林媚先前的话,心中自然也有了猜想,那就是今晚这一出都是萧北野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想让林媚勾引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精明,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避了开来,反而是黄文成了牺牲品。
林将军冷森着脸望着萧北野,沉声开口:“王爷,黄文这厮连王爷的侧妃都敢沾染,请王爷下旨把他给杀了。”
萧北野一怔,今晚死了两个人,得罪了潭林两家的人,现在他又要杀死自己的亲信手下吗?黄文扑通扑通的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林将军却脸色不善的开口:“若是不杀他,本将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黄文虽然是萧北野的手下亲信,可是和林将军比起来,自然比不过林将军,而且黄文睡的人还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面泄露出来的,所以他不能饶了黄文,萧北野一咬牙,抽出身后封奕腰间的长剑,身形一动冲了过去,一剑刺向了黄文,黄文挣扎着抬首望向萧北野,对于萧北野的心狠手辣不是不了解,可是没想到是对他,他也不留一点情面,黄文陡的大叫起来。
“王爷真是好狠的心啊,你这样会失去人心的。”
他吼完这句话扑地而亡,萧北野抬首望向林将军和林夫人想解释清楚这件事。
“岳父,岳母,你们听我说。”
可惜林将军和林夫人二人已经直接的甩袖离开了,人家这是看不上他们女儿了,他们何必留下丢脸呢。
第二个走的是潭将军,潭夫人,紧跟着林将军的身后离开了,自家的女儿之死也可能和王爷有关,一定是这样的。
第三个走的是太子萧怀槿,萧怀槿的心情特别的好,今晚他是最大的赢家,怎么能不高兴呢,他神情愉悦的伸手拍了拍萧北野的肩:“王叔,请节哀顺便,女人多的是,这京中不少人家都有千金小姐,若是王叔看上谁了,让我父皇给你指婚啊。”
此话一起,身后本来先前看中萧北野的女人,个个吓得往后一退,生怕被萧北野给看中。
萧北野嘴里的银牙咬得咯嘣咯嘣的响,眼睛血红的瞪着萧怀槿,萧怀槿已经面不改色的径直离开了,太子殿下一走,太子党一派的人也陆续的告辞离开了,后面留下的人慢慢的也都告辞回府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宴席,最后不欢而离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了,恭亲王府内,萧北野狂怒的大发雷霆之火,运起功力在王府里一番劈咧叭啦的狂猛发泄,不过发泄过后,他又收拾一番前往潭林二府了,他不能在这时候让潭林二家分了心,他们手里可掌着三十万的兵马呢。
可惜对于萧北野的登门,潭林两家根本不理会,直接的甩门不见。
寂静的夜色之下,太子府的马车,哒哒的一路回府,马车之上,歪靠着三个人,三人脸上都是盈盈的笑意,燕祁揽着云染的腰,眸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云染的脸颊上,看着就在自己怀里的染儿,他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一辈子就这样,不分开。
云染则望向对面的萧怀槿,朝着萧怀槿举起大拇指:“小景,不错,我还担心你中了招呢?”
萧怀槿望了燕祁一眼:“这多亏燕祁先前提醒了我一句,防备着今晚的所有人,所以当那女人出现,我便注意着她,看她不时的摸头上的白玉流苏钗,我仔细的一闻,知道流苏钗里,放了好东西,赶紧的与这女人保持一段距离,待到看清楚那女人神智不清的时候,我闪身躲了,顺带的找了黄文进去。”
“今晚过后,我看潭林两家恐怕要和萧北野生份了,”云染替自己个的小弟子高兴。
“何止是生份啊,我看他们两家应该要和萧北野分了。”
萧怀槿兴奋的说道,倒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止不住心头的兴奋,他吃了萧北野多少次的亏,这一次能打这么一个胜仗,自然高兴。
燕祁瞄了萧怀槿一眼,忽地笑起来,懒洋洋的开口:“太子殿下,既然这是个机会,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萧怀槿愣了一下:“那这时候我做什么?”
“你去找太子党的人,例如那个御吏大夫苏慕影,你可以让他去找潭林两家,大诉萧北野的狗心狼肺,然后你就等着潭林两家到你这边投靠你,你现在需要兵权。”
燕祁话一落,萧怀槿兴奋了,连连点头:“对,对,本宫这就去。”
他身形一动,闪身出去了,随之命令前面驾车的手下:“把人送进太子府。”
“是的,殿下。”
马车里,燕祁搂着云染,心满意足的躺下来,总算把这臭小子给撵走了,云染则侧躺在他的身上,想到萧怀槿的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景,倒底还是个孩子,再磨练磨练,必成大器。”
“小染儿,咱们说咱们的,不要提那个小屁孩子。”
燕祁的长指顺着云染的衣衫轻伸进去,触摸她柔滑的后背,他的手忽地触及到一处不平整的地方,脸色不由得微微的暗了下去,好像是一道疤痕,云染本来正笑着,忽地感受到燕祁的手指轻触她后背的疤痕,不由得身子微微的僵硬,之前燕祁和她欢爱的时候,她尽量往避光的地方滚,而且错开他的手,所以他没有发现。
没想到现在竟然无意间发现了,燕祁年眸光深邃了下去,瞳眸一片血一样的红,他手指伸出来扳云染的身子,云染往里面缩了缩,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疤?”
燕祁的嗓音不自觉的有些轻颤,那究竟是什么啊?
云染看他脸色都白了,赶紧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就是上次不小心撞伤的一道疤,还没有好呢?”
“染儿,你在骗我呢,是不是,你给我转过来。”
燕祁陡的一扳云染的身子,扯她的衣服,衣服被拉开,后背露出来一处刀疤,他的头嗡的一下晕,心疼得直抽气,好半天动不了,他又伸手检查她身子的别处,云染一直往旁边躲:“好了,就这一处了,没了,真没有了。”
她一开口,燕祁的脸色越发难看,顺着她的动作,扳过她的另一边的身子,伸手又拉起她身上的衣服,只见她前胸竟然还有一处刀疤,灯光下,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染儿原来只说她被屠杀,他还以为她躲过了那场屠杀,顺利的逃出了梁城来找他了,没想到她却是受了伤的,竟然是两处的刀伤,当时她是怎样的逃过了那一劫的,燕祁大手一伸,紧抱着云染:“染儿,对不起,我真该死,竟然没有注意到你受了这样的伤。”
他把脸埋在云染的脖颈上,云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潮气,以及他冰凉如水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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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染儿怀双胎
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知道他是因为她身上的刀伤而痛苦难受,她本意是不想让他发现这样的事情的,谁知道倒底还是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事实上她在刀疤上涂了去疤的药膏,只是短时间没去掉。
“染儿,回京,我们立刻回京。”
燕祁忽地抬首,美奂绝伦的面容拢着一层血样的红,瞳眸嗜杀阴狠,凶残如狼,他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抓狂,但现在他只想立刻回京去杀掉那老妖婆,他要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背后的秦家因为她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染愣了一下,没想到燕祁竟然要立刻回京,可是眼下他们帮助小景正到了紧要的关头,若是现在就走,只怕小景会遭到萧北野的毒手,若说之前萧北野只想毁掉小景的名声,那么现在的他定然对小景动了杀机,云染想来想去觉得不放心,望着燕祁温声说道。
“燕祁,还是帮小景度过最后的难关吧,若是我们走了,小景未必是萧北野的对手。”
燕祁瞳眸幽暗深沉,挑高浓黑狭长的凤眉:“我现在心里像有一团火焰在跳,只想立刻赶回大宣去杀掉那个老妖婆,她竟然做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云染伸出柔滑的小手替燕祁顺了顺胸腔的怒火,温柔轻语:“燕祁,现在我没事了,你别心里着急上火的,我们会回去的,那老妖婆跑不掉,秦家跑不掉,再等几天,我们帮了小景再走。”
她是真的担心他们走了,小景会吃亏,他倒底只是十七岁的少年,还不够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燕祁深呼吸,内敛了胸腔之中的怒火,伸出手紧搂着云染:“染儿,只要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我?”
他就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很痛很难受,甚至于恼恨自己,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大宣的皇宫呢,她差一点,差一点便?燕祁不敢往下想。
“我不是没事吗?你别想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燕祁怎么能不想,控制不住的想,染儿被屠杀,带着刀伤逃出了梁城,赶到了潼关,看到他受伤了,不顾自己的伤势,还替他医治,他还混蛋的把她给扔在了葫芦谷的山坡上,他就是个混蛋。
马车里,燕祁好半天一言不吭的抱着云染,马车安静了下来,太子府的马车一路从侧门而进,把他们送进了客院。
燕祁抱着云染下马车,两个人进了客院后,他吩咐身后的逐日:“立刻去太子住的地方等着他,看到他回来,让他马上过来,朕有事要与他商量。”
他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杀戳之气了,他只要一想到染儿所受的伤,就想立刻启程回京,杀掉那个胆该对染儿动手脚的老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唯有这样想,他心里才能平息一腔的怒火。
云染还想说话,燕祁却俯身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说任何话,待到云染满脸红艳的时候,他放开她,暗哑着嗓音,以头抵着怀中的云染:“染儿,既然你开口说了,我便留下帮萧怀槿一把,等到制服了萧北野,我们再回京,以后只要是你想的,你只管与我说,就算上天摘星星,下海捞月亮,我也甘之如饴。”
唯觉此生倾付于她,尤觉不够,恨不得求得来生,再如此好好的待她。
云染心里温暖,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她只觉得幸福,是的,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幸运的事情,她和他,走到今日,她从来不曾有半点后悔过,唯觉不够。
此时此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两个人深情的眸光凝视着,此生定不相负。
燕祁抱着云染,把她送进了客院的房间里,他陪着云染让她休息,待会儿他和萧怀槿要商议事情。
云染本来也想掺与到其中,但是却被燕祁轻吻着哄劝她睡了,他不想让她再操一点的心。
“染儿,乖,你睡,这事我来,保证会帮助萧怀槿抓住萧北野的。”
云染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在他的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就成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
燕祁陪在她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直到门外响起逐日的禀报声:“皇上,太子殿下回来了,正在客院的正厅里等你。”
燕祁把云染的手放好,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他出了房间,周身好似踱了一层天山之上的雪霜,冷冽彻骨,瞳眸凛冽万分,一路前往正厅走去。
萧怀槿正端坐在正厅里想事情,先前他前往御吏大夫苏慕影所住的府邸,两个人商议了一下拉拢潭林两家的事情,苏慕影答应萧怀槿,立刻找几个朝中的大臣,前往潭林两家走一趟,定要帮助太子拉拢了潭林两家人。
萧怀槿想到这个,心情极好,听到脚步声,掉头望过来,便看到燕祁周身风霜雨雪的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萧怀槿挑高细长的眉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本来想奚落这家伙几句的,不过看他仿似煞神似的,萧怀槿不打算在这时候撩拨他,以免遭到这家伙的报复。
燕祁举步走到萧怀槿的对面坐下,深深的呼吸,然后挑眉望向萧怀槿:“我先前才知道,原来当日太皇太后命人屠杀染儿,她是受了重伤的,被刺了两剑,差点就死了,她差一点点就死了,你能想像得到她怀着孕,中了两剑,死里逃生的样子吗,朕只要一想到,朕的心里就痛不堪言,恨不得杀人才能平复心头的这腔怒火。”
燕祁的话一落,萧怀槿的脸色也难看了,云染受重伤这件事,她谁也没有说,所以连萧怀槿也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此时一听到燕祁的话,不由得憎的一下站了起来,狠声说道:“那还等什么,你立刻启程回京,把那老妖婆抓住给抽筋扒皮了,不要让她死得太痛快,让她生不如死,后悔对小染儿所做出的事情。”
燕祁抬眸望向萧怀槿:“朕也想这样做,不过她不同意,她不放心你,要朕留下来帮助你。”
“我可以处理这件事,你带她回去吧,”萧怀槿沉声开口,燕祁却眸光深沉的摇头:“既然她开口了,朕就不想让她担心,若是我们就这样回去,你遇到什么事,日后她必然伤心难过,以后朕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难过的心里。”
萧怀槿深深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华无双的绝色姿容,强大无比的能力,深刻到骨子里的情份,他心中既替师傅高兴,又替自己难过,以后师傅再不是他的了,是这个男人的了,不过他又替师傅高兴,她竟得了这样一个男人深情厚意的爱,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大的幸事吧。
萧怀槿哑声说道:“谢谢。”
“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抓住萧北野。”
燕祁简洁爽俐的说道,萧怀槿点头,坐了下来把先前去苏慕影府邸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燕祁点了一下头:“其实归根究底萧北野真正目的是登上西雪的皇位,若是皇上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你说萧北野最想做的是什么?”
燕祁提点萧怀槿,因着他是染儿在意的人,他在吃味的同时,又不免对他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萧怀槿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眼神亮了亮,飞快的开口:“他定然想杀掉本宫,若是杀掉本宫,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威逼我父皇立他为西雪的新皇了。”
燕祁点了点头,补充道:“还差一点,你可以通过朝中大臣的嘴泄露出另外一道消息,你受伤后,你父皇病情更重了,不过无意立萧北野为新君,你父皇有意立另外一个人为君,这样萧北野必然带兵进宫,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都没有办法。”
燕祁眼神冷冷,阴霾遍布瞳底,萧北野,你虽然聪明,不过论起计谋来,你终究差了一点,而且一个人太过于执着于某样东西并不是好事,就像萧北野,太执着于皇位,所以最近一连串的手段有些急促了,若是他徐徐图之,并不是不可能,这就是萧北野和萧战的差别,萧战最后若不是意气用事,大宣说不定就是他的了。
他们父子二人确实是有勇有谋的两个人,不过却输在一个地方了,人心谋算,他们并不精通这一点,这也是他们输的地方。
萧怀槿听了燕祁的话,眉眼慢慢的深邃,一抹亮光耀然而起。
“好,就这么办。”
燕祁点头望向萧北野:“那太子殿下还等什么,你立刻进宫去和皇上商量如何做,等萧北野被抓了,朕要立刻离开西雪回大宣去。”
“本宫立刻进宫。”
萧怀槿也想燕祁好好的收拾那伤了师傅的老妖婆,所以起身,二话不说的进宫去了,连夜和自个的父皇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做。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西雪皇没有上早朝,并有消息泄露出来,皇上病体更重了,一夜之间,竟然爬不起来了,一时间整个朝堂都风起云涌,暗潮澎湃,相较于太子党一派的人,恭亲王爷一党的人不由得着急起来,皇上病重,顺理成章继位的是太子殿下,尤其是之前还发生了恭亲王府的一幕,京中不少人私下议论恭亲王爷品行有问题。
潭林两家也不见王爷,这种时候人心涣散,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北野一派的人先后进了春雁楼,关起门来议起事。
十几个大臣都围坐在春雁楼的议事厅里,他一言你一语的说着话,有些是怀疑皇上病情有诈的,有的是让萧北野早做决断的,有些则是让萧北野赶紧和潭林两家和好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萧北野望着满厅七嘴八舌的人,一举手所有人都停住了动静,望着萧北野。
萧北野沉声说道:“这件事首先要查明皇上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他以防西雪皇使什么诈,尤其在之前自己连连吃亏的情况下,萧怀槿分明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先前自己刚吃了亏,这边西雪皇就病重了,分明是有古怪啊。
萧北野说完指着其中一名大臣唤道:“汪大人,你去查这件事,记着,不可露出蛛丝马迹来。”
“是,王爷。”
汪大人起身走了出去查这件事。
议事厅里,剩下的人又望向萧北野,萧北野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到丞相身上,这丞相原是他父王提拔上来的,后来转靠向了他,丞相摸着胡须沉稳的说道:“眼下王爷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把潭林两家拉回来,二是除掉太子,如果皇上真的病重了,这两个环节不出意外,那么王爷便可达成心愿。”
“王爷,请尽快决断。”
议事厅里个个起身,沉稳的开口,他们追随王爷,图的是什么,就是王爷登上大位之时,他们可以受重用,在场的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是萧战提拔上来的,现在萧战死了,自然效力于萧北野,当然也有一些人转投到太子的麾下去了。
萧北野用手轻敲桌面,脸色不太好看,先前他去潭林两家了,不过这两家人根本不见他。
“因着两位侧妃之事,潭林两家对本王有些误会,这误会恐怕一些难解。”
杀萧怀槿,他倒是不担心,关键是如何取消潭林两家的误会。
在场的人一时默然,对于王爷先前所做的事情,心中明白,其实是为了打败太子殿下,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只不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精明,发现了其中的端睨,所以才会害得王爷失利了,不但如此,还使得潭林两家和王爷分了心。
“丞相有什么方法可使潭林两家不与本王分心。”
丞相点头:“潭林两家,以潭家为首,林家为辅,王爷登门后,可许诺等王爷成事后,封潭家女为皇后,林家女为皇后之下的皇贵妃,这样可拉拢潭林两家。”
“皇后,皇贵妃。”
萧北野愣了一下,在他心目中从来不认为这些女人适合做他的皇后,皇贵妃,这天下间能配得上他的,和他并驾而行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云染,不过现在这是他最好的方法。
除了萧北野发愣外,在场的不少朝臣都发愣,他们都想过皇后会出自自家,没想现在为了拉拢潭林两家,王爷竟然要把皇后和皇贵妃许出去,真是让人不甘心啊,看来拥有兵权和没有兵权完全不一样啊。
议事厅里,别人小声的说起话来,萧北野放开心里的不甘心,望向丞相:“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本王会再次登门潭林两家的。”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功夫,便各自散了,只有萧北野和丞相二人没有走,又仔细的推敲了一些细节,天中午了才欲走,不过他们还没有走,先前萧北野派出去的汪大人已经走了进来,飞快的把他打探的结果告诉了萧北野和丞相两个人。
“这事是真的,早半夜的时候皇上闹腾了起来,宣了几个御医院的大夫,天近亮的时候才抗过去,不过几位御医都断定了,皇上左不过就是这几天了,他挨不过去了。”
丞相望向萧北野:“王爷,你可以放手做事了。”
萧北野瞳眸幽亮,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便可以位莅临九五之尊,成为西雪的一代帝王,他整个人都变得风华潋滟起来,除了得到帝皇之位的欣喜,他还想让那个女人看看,他萧北野并不输于她所嫁的男人。
因着西雪皇病重,太子进宫一连两日在宫中侍疾,不眠不休,孝心可感动天地,后来西雪皇醒过来看到儿子很憔悴,便下命令让儿子立刻回府去休息,不想太子在回府的途中,竟然遭到了大批的杀手刺杀,一连中了两剑,最后被手下强行抢救了回去,一路送回太子府急救,可是第二天早上,太子府却传出太子重伤不治而亡的事情。
朝中文武百官惊骇,太子一党的人个个痛心大哭,整个西雪瞬间风起云涌,暗潮涌动,朝中的大臣一多半靠扰了恭亲王爷萧北野,眼下皇上病重,太子不治而亡,这第一个顺位继承人就是恭亲王萧北野,他是顺理成章的新皇继位人选。
不过皇上在得到儿子死的消息时,昏死过去前,竟然嚎叫,定是恭亲王那厮杀了朕的儿子,朕要立萧宇为新帝。
萧宇,西雪皇萧家旁枝家族的孩子,没想到皇上竟然要立萧宇为新皇。
这倒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保皇派的人自然全力拥戴萧宇为大宣的新皇,但是恭亲王萧北野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自己这位兄弟竟然不立自己这样出色的人为西雪的新皇,竟然要立萧宇这样一个旁枝末节出来的人为新皇,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件事,连日调兵派遣将困住了皇宫所有的通道。
月冷星辉,诺大的皇宫一片死寂,宫中各处都安静无声,只除了行走在通道上的一众人,为首的男子星月一般的璀璨夺目,像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辰,身后的众人众星捧月,群星环绕一般的高调,身侧的通道上站着不少的兵将,层层布防使得整个皇宫水泄不通,连一只蚂蚁都飞不进来。
这些人一路直奔皇上所住的寝宫走来,人还没有走进,便听到宫殿门前进地出出的太监和宫女:“快,皇上不好了,御医说,只怕熬不过今夜了。”
“是啊,新皇上呢,新皇上还没有进宫呢,有人派去接了。”
大殿内,萧北野已经领着数名朝中的官员走进了大殿,殿内还有一些早到的官员,原来太子一派的人,看到恭亲王爷众星捧月地走进来,个个望过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萧北野领着一众人往寝宫走去,只见太子一派的人直接的拦住了萧北野的去路:“王爷,皇上有旨,等萧宇到了一起到寝宫宣见。”
萧北野挑开长眉:“滚开。”
他身后的两名大臣自去拽开那人,萧北野领着数人直往寝宫内走去,身后的保皇派人想跟着萧北野等人进去,都被人拦住了。
这下所有人看得明白,这是赤祼祼的逼宫啊。
萧北野你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要逼宫,几个被人拦着的大臣,眼睛赤红,呼吸急促。
丞相大人领着几个人过来安抚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太子已死,皇上病重,你们说凭一个萧宇怎么可能顺利登上帝位,现在王爷才是登高一呼的人,所以你们别挣扎了,挣扎也没有用。”
一时间满殿死寂。
寝宫内,大床上睡着西雪皇,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呼吸十分的微弱,萧北野居高临下的望着寝宫里大床上的人,言笑晏晏,神情愉悦,没想到这皇位的宝座,最后没轮到他父王,却落到他的头上了,所以说,人的命啊很重要,不服命都不行,父王没有这个命,他却有。
萧北野眉眼肆狂,说不出的张扬,唇齿间的笑声惊了大床上的人,他虚弱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前的萧北野,直接的喘着粗气:“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坐上皇位的。”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
萧北野一动,伸手便把大床上的皇上提了起来,直接的提了下床,桌上摆放好了一份圣旨,圣旨上写的自然是让萧北野继位的诏书,他逼视着西雪皇:“玉玺呢,立刻给本王盖上,你以为现在还由得了你吗?若是你不盖,本王自己不会盖吗?”
西雪皇喘息着诡谲的笑起来:“萧北野,你和你父王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啊。”
他话一落,嘴里大口的吐着血:“来人啊,萧北野谋逆反上啦。”
一声叫,窗户外面有数道身影闪身从外面冲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身明黄的锦衣玉袍,他腰束玉带,清俊的面容如雅竹一般的清隽,他的脸上笼罩着冰霜雪冻,一闪身进来,便大叫起来:“萧北野,你个狼子野心的贼子,竟然胆敢深夜行刺本宫,现在又谋逆反上,你分明是找死。”
萧北野一愣,望向对面的萧怀槿,不由得愣住了,先前他明明前往太子府亲自查探过了,这个家伙死了的,可是现在他竟然好好的出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当时服的是假死药,这种药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萧北野脑中灵光一闪,喘气粗重了起来。
“是你,是你带走了她,是不是?”
萧北野又想到了萧怀槿最近一连串的手脚,每次都使得滴水不漏,这实在不像是他做出来的,所以说除了他外,还有一个人,燕祁,大宣的燕祁也过来了,是他在萧怀槿的背后给萧怀槿支的招。
萧北野一腔怒火涌上心头,嘶叫起来:“是他,燕祁,是他在帮你。”
“啊,燕祁,我和你不死不休,”萧北野抓狂的尖叫起来,此时寝宫外面,那些恭亲王爷一派的人没有拦住太子一派的人,太子派的人一冲进来便看到了太子殿下好好的,不由得大喜。
再看萧北野竟然抓着皇上,面前摆放着一道明黄的圣旨,冲进来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御吏大夫苏慕影沉声喝道:“恭亲王爷,没想到你竟然胆敢谋逆反上,你是我们西雪的逆臣贼子,来人,把他拿下。”
“谁敢动我,今夜就算你们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本王把你们统统的都杀掉,本王就是西雪的皇上。”
萧北野陡的朝外面命令下:“来人,给本王杀。”
他自己则阴侧侧的伸手掐上西雪皇的脖子,阴险的笑着开口:“萧怀槿,你若不想你父皇死,那好,你就立刻自裁在本王的面前,要不然我就杀了你的父王。”
萧怀槿脸色立刻难看了,看到父皇这样,他本来就痛心了,还看着他被萧北野给嵌制着,更是痛心不已。
“萧北野,你个逆贼,你快放开我父皇。”
“我让你自杀,你杀不杀,你不杀的话,那么本王就杀了你的父皇。”
萧北野手下力道一加,西雪皇直接的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仍挣扎着望向萧怀槿。
“别一一一别一一一别一一一。”
他说不出来,但他话里的意思,萧怀槿明白,他父皇是不希望他做任何事情,可是让他看到自个的父皇被杀死,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萧怀槿正想说话,不想寝宫之外,有一道石子挟风带雨的直往萧北野的手臂疾来,萧北野没有防到这一手,手指一麻,竟然松开了西雪皇,千钧一发的空档,萧怀槿身子一动,上前一步抢到了西雪皇,他抱着西雪皇,沉声命令:“来人啊,抓住这逆臣贼子,抓住谋逆皇上的人。”
一时间,寝宫里打成一团,金刀卫统领白泽带领着金刀卫的兵将,围巢萧北野,萧北野则往萧怀槿的面前冲来。
他眼睛血红,面容狰狞,誓要杀掉西雪皇和萧怀槿父子二人,只有杀掉他们,杀了他们,他才可以顺利的登上皇位,那个位置是他的,是他的。
萧北野武功很厉害,白泽等人一时间竟然困不住他们,此时的他好像成魔了一般,杀开一条血路,一路直奔西雪皇和萧怀槿而来。
白泽忍不住心惊的大叫起来:“太子殿下,你小心。”
西雪皇则拉着萧怀槿的手,挣扎着说:“槿儿,你,你一一。”
他说不下去,直接的昏迷了过去。
正在这时,寝宫的窗户外,一道白光,如流星一般的疾射进来,整个人好似一团光晕一般的包裹着,根本看不清内里的人,只看见他一出现,便挟风带雨的袭卷着一团强大的劲气,直扑向萧北野,手指一扬劲气直往萧北野身上袭卷,萧北野的脸色难看了,燕祁,又是他。
“燕祁,是你,你竟然胆敢坏了本王的事情,今日除非本王死,否则本王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白色光圈并不和萧北野多说什么,抬手再次的和萧北野两个人打了起来。
萧北野虽然武功厉害,但并不是燕祁的对手,所以碰碰的几番交手之下,萧北野便有些吃力,而燕祁也不和他多做纠缠,手指一凝强大的波光奔涌而来,整个寝宫都被他的劲风给掀动了,沙沙作响,他的强大劲风挟着玉索,直往萧北野的身上袭击而来,碰的一声,把萧北野打飞了出去,白泽等人立刻一拥而上,扑向了萧北野,把他给困住了,几个人手脚并用的拿下了萧北野,白泽一伸手点了萧北野的穴道,萧北野扯着嗓子,血红着眼睛大骂。
“燕祁,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本王做鬼也要缠上你,是你坏了本王的好事。”
可惜没人理会他,那道白色光影闪身便走了,寝宫之中的人根本没看到人,只听得萧北野的厮吼之声。
寝宫里,恭亲王爷一派的人眼看着恭亲王爷被人擒住了,不由得脸色难看的齐齐后退,寝宫里,西雪皇又缓缓的醒过来,挣扎着望向一侧的御吏大夫苏慕影,苏慕影动作俐落的取出了明黄的圣旨,对着寝宫之中的一众朝臣朗读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儿萧怀槿,仁德至孝,上达天庭,下达民心,今赐位于我儿萧怀槿,望新帝亲子民,保邦卫国,治安于民,夙夜孜孜,以图家国长远之,钦此。”
寝宫里一片安静,原来皇上早就立下了传位诏书,他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儿子萧怀槿。
西雪皇听了圣旨,举高手拉着萧怀槿的手,挣扎着说:“槿儿,保重。”
一颗眼泪滑落了下来,虽然他很年轻,他想陪在儿子身边,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陪着儿子往下走了,儿子,以后你一路走好,父皇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寝宫里,萧怀槿放声大哭:“父皇。”
“皇上。”
不管是太子党的人,还是恭亲王爷一派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失声痛呼。
寝宫外面厮杀声一片,恭亲王爷萧北野安排进宫里的人和金光刀的人,以及潭林二将带进宫里来的人,在宫外厮杀得血流成河,遍地死尸,直到金刀卫的统领押了被抓的萧北野出来,那些人才丢了兵器,王爷都被抓住了,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宫殿石阶门前,萧北野望着下首立于兵将之前的潭林二将,这两人先前曾答应他助他一臂之力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反咬了他一口,和他安排在宫里的人打了起来,他以为他许了他们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他们会甘心为他所用,却全然忘了人心二字,那潭书乃是潭夫人唯一的女儿,林媚也是林夫人的嫡亲女儿,她们目前并无嫡出的女儿,就算将来潭林二家的女儿可进宫为后为妃,可不是她们的女儿,她们如何会同意自家的夫君协助萧北野为帝。
所以潭将军和林将军投靠到了太子的门下,倒戈相向,反咬了萧北野一口/。
至始可确定萧北野惨败无疑,除了这些人,萧北野手下的兵将其实还有一些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此时正好里应外合,彻底的打杀了了萧北野的手下,萧北野的皇帝梦完全的破灭。
宫殿门前,众朝臣和众将士在苏慕影的领头下,飞快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怀槿望着四周死伤无数的尸体,血流成河的画面,暗暗发誓,他登基之后,定然历经图治,再不会使西雪陷于今日这样的局面。
“众卿平身吧。”
夜色之下,少年清悦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寒潭之气,乌瞳黑眸望向黑漆漆的星空,好像哪里有人在朝着他招手挥别,小景,保重,以后要好好的治理西雪的江山。
师傅,你也保重,以后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
……
青山绿水的林荫官道之上,一乘简约马车,数匹快马尾随而行,一路出西雪的境地,回大宣而来。
马车里,歪靠着两个人,一个容光如玉,眉眼潋滟的男人,正温柔的抱着一个女子,女子眉眼娇艳,不过瞳眸之中却染着担忧。
“燕祁,你说小景一个人能应付得来那样的局面吗,虽然萧北野被抓住了,可是西雪内里那样乱,他会不会吃亏呢,会不会被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欺负呢。”
“染儿,别操心他了,那是他的命,好他也受着,差他也受着,不干我们的事了,你别总惦念着他,你要惦念着我和儿子就行了。”
燕祁说完望向云染的肚子:“染儿,你说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啊,感觉好圆。”
云染倒是没在意,听燕祁一说,不由得低头看,确实挺大的,眼下才六月,她的肚子也才六个多月,但比起人家的肚子明显的要大得多,这是怎么回事?
云染飞快的伸出手搭上了自己的手,慢慢的凝眉号着,然后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又号了一会儿脉,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便望向燕祁:“燕祁,你贴着我的肚子听听,先听左边再听右边,看看有什么感觉?”
“怎么了?”
燕祁一脸的惊吓,生怕染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赶紧依照她的话贴着她的肚子轻轻听着,听左边好像是小家伙在里面动,听右边好像又有小家伙在动,这下燕祁懵了。
“染儿,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他可不想自个的儿子出什么事。
云染伸手拉着他开心的笑道:“很可能是两个。”
“两个?”
燕皇帝彻底的石化了,指着云染的肚子好半天才结巴着开口:“你说你肚了里怀了两个。”
“两个小宝贝吗?”燕祁实在是难以相像,这么小的一个人,肚子里竟然可以装得下两个小家伙,他不由得目露神往,那这么说他一下子可以拥有两个儿子了,燕皇帝抱起云染,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的染儿就是比别人厉害,你太牛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要做,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给你准备。”
燕皇帝高度重视起这位怀双胞胎的宝贝,现在可不是一个儿子,那可是他的两个儿子。
云染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不过临了没忘了叮咛燕皇帝:“从现在开始,我要多吃一些东西,多进补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因为双胞胎的营养吸收和一个是不一样的,若是营养吸收不好,会导致两个胎儿,一大一小,这是因为他们在母体争抢食物的原因,如果营养不够,有一个必然争抢不过另外一个。”
“好,你想吃什么,朕立刻命人准备了过来。”
“等我想吃了再告诉你,现在我想睡觉,”云染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望着燕祁:“小燕子,侍候本太后睡觉。”
“喳,”燕祁立刻伸手扶了云染的身子让她舒适的躺下,只要一想到染儿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他就欣喜得有点不能自控,这是最近以来最高兴的事情了。
……
大宣,护国寺,几百年的护国寺庙,历史悠久恢宏,香火鼎盛,最近因为广元子大师在护国寺之中挂单,所以香火越发的兴盛。
皇后感染天花后烧掉了自己以及相应的一切东西,太皇太后下令以衣设棺送进护国寺超度。
皇上在潼关大败萧战,杀死了西雪的三十万兵将后,在知道皇后感染天花之后,连皇宫都没有进,便直接的进了护国寺陪伴皇后,这一待便是很长时间,依旧没有回朝的打算。
朝堂上,一众朝臣不由是心慌慌的,皇上不会因为皇后娘娘之死,一怒出家当和尚吧。
因为这个,众朝臣前往太皇太后的丹阳宫请旨,请太皇太后出面劝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太皇太后便领着人前来护国寺请皇上回朝,不过皇上并没有理会她,下了旨令,任何人都不见,他只想在护国寺陪皇后。
太皇太后只得回宫,不过一连来了三次,都没有见到皇上,太皇太后的心中不由得疑惑了,护国寺里真的有皇上吗?还是其实护国寺里根本没有人,皇上其实不在护国寺里。
一想到这个,太皇太后便心惊胆颤的,最后一次,她直接的率领朝中的大臣齐聚在护国寺的寺门之外,大有若是皇上不出来,所有人都陪着皇上耗下去的意思。
六月份的天气,炎热而烦闷,护国寺的大门前,跪着黑压压的人,连太皇太后也跪在护国寺的门外,人人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根本吃受不住,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昏昏欲晕了,身侧的两名宫女赶紧的扶着她,担心的开口:“太皇太后,我们还是回宫去吧。”
太皇太后却压下心头的昏劂之感,今日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她倒要看看皇上在不在护国寺里,太皇太后心里如此一想,再次沉声的开口:“皇上,一切以大宣的江山社稷为重,皇上和皇后娘娘彼此恩爱情长,只可惜夫妻福薄份浅,皇上节哀顺便吧,请皇上为了大宣的千万百姓爱惜自己的身体,哀家此次率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齐来亲迎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太皇太后话一落,身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开口:“臣等恭迎皇上回宫,临朝听事。”
不过他们的话落,护国寺内依旧没有声音,个个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人人咬牙硬撑着,整个人好像水洗过的一般,其中有人快昏过去了。
眼看着众人要受不了了,秦国公府的老大秦沐的声音忽地响起来:“皇上不会不在护国寺内吧,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静,我们所有人可都是没有见到皇上的。”
秦沐的话一落,燕王府的燕康以及沈瑞沈大将军立刻冷声:“皇上与我等一起班师回朝,前来护国寺的,皇上怎么会不在护国寺内呢,秦大人可真能想啊。”
“那为什么皇上就是不出来见我们呢,这样也不是一个事啊。”
秦沐再次说道,沈瑞瞄了一眼秦沐,你倒是嫌你们死得不够快。
前面太皇太后不理会别人,再次的朝着护国寺大声的说道:“若是皇上再不出现,哀家便要领着所有的朝臣进护国寺跪拜皇上了,皇上。”
这一次倒是没有等多久,只听得护国寺内响起一道冷峭如寒冰的讥讽声音响起来:“太皇太后这是打算强闯护国寺吗,连朕的旨令都没有用了吗?”
一道明黄的身影,徐徐出现在护国寺的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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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秦家灾难
护国寺门前,太皇太后身子一颤,下意识的飞快抬首望去,只见身材欣长,傲如松柏,身着明黄锦绣龙袍的皇帝,从寺门内徐徐的走出来,他的身侧跟着护国寺的几位大师,个个敛息恭身,双手合什,谁也不敢说任何话,一路陪着面容深沉的皇帝从寺庙内走出来。
燕祁狭长的凤眉轻轻的挑起来,深邃幽暗的瞳眸,染着浓浓的煞气,一眨不眨的望着太皇太后,他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太皇太后,一股地狱阴寒冰冷的气息包裹着太皇太后整个人,太皇太后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心里飞快的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燕祁难道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如若他知道什么,定然会立刻回宫找她算帐的,可是现在他只在护国寺悼念皇后,并没有回宫中去,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
太皇后太后强作镇定,不卑不亢的回了皇帝的话:“皇上,哀家身为你皇祖母,肩负着监察皇帝的责任,皇上虽然和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但凡事该以大局为重,不能儿女情长,身为帝皇者,不该长情,请皇上随哀家等立刻回宫,临朝问事,主持朝政。”
太皇太后话落,下首的人沉稳的开口:“臣等恭请皇上回宫。”
燕祁抬眸扫视了下首的众朝臣一眼,冰冷的开口:“闭嘴,这是第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朕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个贬出京城去,从此后远离京城,老死不准进京。”
此言一出,下首的所有朝臣,皆心惊,谁也不敢说话。
皇上在潼关大败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还杀掉了西雪的三十万大军,这等雷霆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眼下大宣的朝臣,谁也不敢挑衅皇上的权威,个个垂首低头,一个不敢说话。
燕祁眸光从朝臣的身上,滑落到秦家的一干人身上,秦沐秦枫二人看着那阴沉幽暗冰冷的眼神,如阴毒的蛇瞳一般的嗜血,两个人不由得手脚冰冷,心惊胆颤,害怕不已,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不过不管知道不知道,皇后没死是事实上啊,若是让皇后回来,他们秦家必死无疑啊。
秦沐和秦枫二人只觉得周身冰冷,汗水流得更多,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燕祁的眸光又落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缓缓的开口:“太皇太后别忘了当初曾和朕说过的话,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太皇太后难道不是女子吗,竟然还身负监察皇上的责任,朕倒从来不知道,朕竟然需要太皇太后的监察,朕想请问太皇太后,谁给你的这个权利,皇后身为大宣的花王,拥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都不能临朝问事,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竟然可以监察皇帝,莫非你要改变祖宗的规矩。”
燕祁咄咄逼人的话,如一顶巨石压迫着太皇太后,让她喘不过气来,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可从来没想过干涉他什么,左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皇祖母,所以才会说了这番话,他倒好,当着满殿朝臣的面,贬剥她一通。
太皇太后只觉得老脸都没处搁了,一声不吭。
燕祁却冷冷的开口:“起驾回宫。”
方沉安立刻哟喝起来:“皇上起驾回宫了,众臣全都随驾回宫。”
燕祁领着方沉安等太监当先一步往护国寺外走去,太皇太后等人缓缓的起身,身后的一众朝臣跟着太皇太后身后起身,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不少人腿软,周身像水洗过的一般,不过不敢耽搁,赶紧的挣扎着争先恐后的下了山,追随着皇上的车驾一路回宫去了。
至于云染,此时却在护国寺的后院贵宾房里,被广元子大师殷勤的招待着,广元子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皇后已死的消息,先前他得到皇后去世的消息,立刻查看了天上的凤星,发现凤星虽然黯淡,但是却并没有消失,所以皇后并没有死,只是最近遇到一些麻烦而已。
云染端坐在正位上,下首坐着广元子,她一边喝茶一边问广元子:“对了,你在护国寺挂单,绣娘怎么样?”
广元子神容淡然,超然脱俗,他是越来越像一个和尚了,面容仁慈,眉目慈善。
“回娘娘的话,绣娘她已经离开护国寺走了,她说老纳更适合当一个和尚,不适合当一个丈夫,所以她一个人下山走了,从此后天涯各一方。”
说起绣娘,广元子倒底还是心疼了一回,可是自从他和绣娘再相逢,他就一心向佛了,即便和绣娘相处着,也是相敬如冰,心如止水,这么些年,他一心修惮,早已与佛祖融为一体了,他只一心修佛,无意男女之情,绣娘也看出了这一点,认为他最终会成为一名得道高僧,但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随着宋隽的死,他们也没有了再找的打算了,一切随缘吧。
云染没想到绣娘最后却走了,叹了一口气,世间事造化弄人,若不是那背后之人把广元子抓出来,带走了他儿子,他们还好好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却是妻离子散了,可是这却是他们的路。
“好了,你在护国寺怎么样,住着还习惯吧,要不要我让皇上下旨,赐你为护国寺的护法大师,以后你就静心修佛吧。”
广元子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老纳谢过皇后娘娘的厚爱,不过老纳这样就很好了。”
云染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掉首望过去,便看到门外冲进来数道身影,安乐带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荔枝枇杷和柚子等人全都过来了,一走进来,几个人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全都咧嘴哭了起来。
贵宾房里,顿时哭声一片,此起彼落交汇成一起,广元子望了一眼这些人,双手合什的望向云染:“娘娘,老纳先告辞了。”
“去吧。”
待到广元子离开了,云染笑望向那些哭得嘶咧哗啦的家伙:“本宫回来了,你们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哭成这样呢。”
看了一圈,只见大家个个都很憔悴,瘦了一大圈,就连小小的昭阳公主,小脸蛋也有些苍白。
云染不禁心疼,心里更是把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给臭骂了一顿。
云染开口后,贵宾房里所有人都止住了哭声,荔枝和枇杷还有柚子最先扑过来,对着云染便是一阵乱摸,因为她们有些无法置信,这个娘娘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
云染伸出手拍掉身上的几双爪子,无语的说道:“本宫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三个人总算破涕而笑了起来,搂成一团,欢呼着。
“真是太好了,娘娘没事,娘娘还活着。”
这三个丫头自在一边欢呼,那边的安乐已经领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安乐整个人有些弱不禁风的,这些日子,她又是带两个孩子,又是忙着给云染守灵,一时间竟然有些撑不过来,所以才会如此瘦弱,此时看到云染好好的,安乐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三个人先后的开口。
“云染,你真的没事。”
“皇婶婶子,你吓死昭阳了。”
小小的延庆郡主也不安的叫道:“皇婶婶。”
云染伸手拉了安乐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又拽了昭阳和延庆到自己的身边:“我没事,这件事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我没死,先前宫中那个中天花的女子是个假的皇后,我前往潼关去找皇上了,然后和皇上一起回来了。”
“那先前在宫中守着皇后娘娘灵位的不是皇兄吗?”
安乐只觉得一头雾水,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这究竟是哪跟哪啊,她都被搞糊涂了。
“先前在护国寺给假皇后守灵的也是一个假的皇帝,他是皇上的手下破月扮的。”
破月一直是皇上的手下,想必他扮演皇上十分的像,若是不多行事,没人会分辩出来。
安乐一时理解不了其中的信息,也不去理解了,她伸出手拉着云染的手,高兴的说道:“总之,你没事,这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云染点头,望了一眼身侧的安乐,又望了望昭阳,后来把眸光落到了延庆郡主的身上,她想起了延庆郡主应该是大长公主照顾的,而且她死了,大长公主应该是最伤心的一个,怎么现在大长公主反而没有出现呢?
云染望向安乐,担心的问道:“姑姑呢,怎么没有看到她,她在宫中吗?”
一说到大长公主,安乐的脸色便苦了,满脸的难过,轻声的说道:“姑姑因为你的去世,受不了刺激,竟然直接的疯了。”
“疯了,”云染一阵心疼,很是难过,没想到姑姑竟然因为她疯了,她不会让姑姑疯的,她一定会治好她的。
云染心中发誓着,安乐则拉着云染说道:“既然你没事,那还不让外面的和尚停止一切超度仪式啊,外面还在给皇后做超度的仪式呢,而且整个梁城,整个天下的人都以为皇后已经死了。”
云染却阻止了安乐:“不,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等事情结束了,再停止超度才行。”
她要等收拾了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以及秦家的所有人,才向外界公布太皇太后的罪行,公布秦家所做的罪行,到时候这里便可以停止了一切的超度。
安乐愣了一下,不过云染怎么做都好,总之她只知道一件事,云染并没有死,她还好好的,这个消息相信会让很多人高兴的。
云染则想起自己的父王来,关心的问安乐:“怎么样?我父王有没有回京。”
先前她出事的时候,她父王云紫啸还在西北部收拾游牧部落的人,不过她死的消息肯定传到西北去了,那么父王他一定会很难过。
“你别说了,云王爷在你死后不久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一回京进了护国寺,痛不欲生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差点没了命,后来不知道广元子大师和他说了什么,他终于吃饭了,离开护国寺回云王府去了,不过之后他每天都来护国寺一趟,情况有所好转了。”
云染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广元子肯定告诉了自己的父王,她并没有死,所以父王自然不闹腾了,安静的吃饭了。
想想这些为她伤心难过的人,她心中对太皇太后便恼恨不已,老妖婆,她不会放过她的。
接下来几个人在贵宾房里好好的说起话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快乐的说话声。
……
宫中,丹阳宫里,坐了几个脸色不好看的人,上首是太皇太后,下首是秦家的几个重要的人,秦沐,秦枫,秦煜城,秦傅奕,谁也没有吭声,先前皇上的态度,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们现在坐立不安,害怕不已。
秦家的秦老国公,太皇太后的哥哥,此时已经被气得卧病在床,直接的爬不起来了,现在就吊着一口气了。
他只要一想到秦家和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日夜难安,生不如死,最后终于一病不起了。
现在秦家所有人都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做出来,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太皇太后瞄了下首秦家所有人一眼,沉稳的开口:“你们别垂头丧气的了,秦家还没亡呢,你们便这样垂头丧气的摆脸色给谁看。”
可是往日对太皇太后敬重有加的秦家人,此刻已经对太皇太后心生绝望了,个个根本不理会她,自顾着伤心不安。
太皇太后气得胸口起伏,望着秦沐秦枫二人:“皇上也许是有些什么猜估,因为他很聪明,但是别忘了,他现在没有证据,我们只要杀了皇后,他就死无对证,他就算要治秦家的罪,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我秦家做了什么,他要治我们大罪,所以你们杞人忧天的根本没必要。”
秦沐忍不住开口:“太皇太后,你说皇后会不会已经到了皇上的身边,所以皇上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太皇太后一颤,身子有些冷,不过这种时候,她不能慌,所以她坚定的摇头:“绝对不可能,如若皇后已经到了皇上身边,皇上不会这么多天不回宫,不找我们秦家的人报仇,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护国寺里。”
秦枫接口说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不好呢,好像皇上知道了一切。”
太皇太后的眼睛落到了秦煜城的身上,直接愤怒的指着秦煜城:“都是这个孽子做出来的事情,如若他杀掉了皇后,又哪里来今日的种种。”
秦沐和秦枫二人怒狠狠的瞪着秦煜城,孽子,什么人不喜欢,偏要去喜欢皇后,如若他不喜欢皇后,他是断然不会出手救皇后的。
所以一切都是孽啊。
上首的太皇太后还在发火:“秦煜城,如若秦家被灭,你就是千古罪人。”
秦煜城像听一个笑话似的盯着上首的太皇太后:“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成了千古罪人,那个人应该是太皇太后才是,如若你不想着除掉皇后,我秦家百年世家何至于一朝毁灭,是你害了秦家满门。”
秦煜城不客气的说道,随之又接了一句:“我是做了对不起秦家的事情,若是秦家被灭,我第一个自杀向秦家的列祖列宗告罪。”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理也不理身后的一干人。
太皇太后脸色气得发白,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最后强撑着说道:“你们还没有找到皇后的下落吗?”
秦沐和秦枫二人摇头:“没有。”
太皇太后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很虚弱很疲倦,神情戾戾的,挥了挥手示意秦沐和秦枫等人退出去。
等到秦家人走了,侍候太皇太后的两名贴身宫女赶紧上前温声说道:“太皇太后,奴婢扶你去沐浴休息吧。”
太皇太后心情沉重的点头:“嗯。”
她的心里崩着一根弦,此番皇上从护国寺出来,对她明显的充满了敌意和恨意,这让她寝食难安,总觉得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可是如若皇上知道了她对皇后所做的事情,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动作呢,难道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
夜晚,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呼的在暗夜之中呼啸咆哮着,好像一只抓狂发疯的怒兽。
这样的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多少人难以成眠。
丹阳宫,太皇太后的寝宫里,她歪靠在寝宫的大床上,听着外面狂风大作,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喘不过气来,随着夜深沉,她的心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今夜要发生些什么事。
她翻身打滚的睡不着觉,最后干脆披衣坐起来,床前守夜的宫女一惊惊醒了,赶紧的起来关心的询问:“太皇太后,你有什么需要和奴婢说。”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睡不着觉。”
她话刚落,忽地狂风掀动了寝宫的窗棂,叭的一声,窗户竟然打开了,窗外有轻雾弥漫开来,寝宫内侍候着的两名宫女不禁脸色难看,自从皇后感染天花去世后,这宫中很多人害怕,生怕皇后的魂灵回来,听说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两个宫女正簌簌发抖,忽地看到一个白衣女子,从窗外飘进来,正是皇后娘娘。
两个宫女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直接眼一翻,扑通扑通的往地上栽了过去。
太皇太后满脸惊骇的望着那从寝宫外面飘然而进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皇后云染,她的心一沉,心里下意识的害怕起来,可是很快她想到一件事,皇后根本没死,所以哪里来的鬼怪之说,这分明就是有人装神弄鬼的。
太皇太后面容森冷,冷喝出声:“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跑到哀家的寝宫里来装神弄鬼的。”
云染本来想吓这老妖婆一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没被吓到,她嘲讽的一笑,挑高细长的纤眉,幽幽暗暗的说道:“太皇太后莫不是年纪大了,连本宫都认不出来了,你不是在这寝宫之中下令人屠杀本宫吗,本宫又回来了,不过本宫回来,接下来可就有人要倒霉了。”
随着云染的说话声落地,寝宫里轻雾迅速的退了出去,莹莹灯光之下,端坐在寝宫一侧冷目望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心一沉,凉意从脚底漫延上周身,皇后,她不但没死,还回来了,所以先前皇上之所以那样针对她,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了她下令在丹阳宫屠杀皇后的事情,所以现在轮到她倒霉,轮到秦家倒霉了吗?
太皇太后紧蹙着眉,只觉和周身的无力,心里升起一股怒火,都是秦煜城那个小子坏掉了她的大事,若不是他救了这女人,她怎么会活着,怎么会回来收拾她。
“皇后要收拾哀家,哀家无话可说,但是这些事都是哀家一个人做的,所以请皇后不要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到秦家人的身上,秦家是被哀家威逼的。”
云染轻笑,脸上透着无尽的诡谲莫测。
“太皇太后,晚了,五城兵马司所有人把秦国公府给围得水泄不通,本宫之所以过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有好戏看了,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你想做什么?”
太皇太后的脸上血色迅速的撤退,如纸一般的苍白,她紧盯着云染,这一次云染没有吭声,寝宫外面,有数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人周身浓烈的煞气,眉眼遍布着冷戾,他一走进来,便替云染回了太皇太后的话,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秦家胆敢大逆不道,屠杀当朝皇后,谋害皇室的两位小皇子,论罪九族当灭。”
一言落,使得太皇太后身子一软,周身的酥软,一动都动不了,冷汗从身上窜出来,挣扎着望向燕祁和云染。
“哀家做的事情,哀家一人受罚,你们饶过秦家的人。”
燕祁嗜血的冷笑:“饶过,太皇太后,你想得太轻松了,我要你秦家因为你从此后永不能翻身,百年世家大族,毁于一旦,这就是你最大的报应,不过这样还不算完。”
燕祁说完望向方沉安:“把太皇太后带上,一起前往秦家。”
方沉安一挥手两个太监上前一步拽住了太皇太后,把她往寝宫外面拖去,太皇太后一辈子荣光无比,什么时候这样被人拖着走,顿时火大的尖叫起来:“你们放开哀家,哀家会走。”
不过没人理会她,方沉安手下的太监都是监察司的人,监察司不比寻常的太监,直接听命于皇上,不理会你是什么人。
燕祁则伸手抱了云染温声问道:“染儿,你要不要回寝宫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朕,你只要安心养胎就行。”
云染挑高纤眉,摇头,她就想亲眼看看老妖婆生不如死的痛苦。
“走。”
夜空之中忽地耀起一道闪电,电闪雷鸣,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之中数十人穿透夜幕只往秦国公府闪去。
燕祁大手搂抱着云染,用披风包裹着她,一路疾驶往秦国公府。
太皇太后被方沉安手下的两个小太监架着一路紧随着帝皇帝后,夜空中,一道闪电耀起,她一眼看到秦国公府门外立着的黑衣人,层层叠叠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把秦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太皇太后眼一黑,差点昏过去,此时此刻的她真正的害怕了,他们要做什么,要杀了秦国公府所有人吗?可是又不像,若是要杀秦国公府所有人,大可以把人抓进刑部的大牢中去。
秦国公府的正厅里,此时吵闹成一团,秦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外面五城兵马司的人团团的包围住了秦国公府,秦国公府的人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所有人都集中到了正厅里,满满一厅的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其中不少人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五城兵马司的人为什么要围困秦国公府。
是啊,他们想干什么。
这里众人正吵闹成一团,忽地正厅门外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来,秦国公府的所有人愣住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来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死了吗?
秦家的秦沐秦枫,秦煜城等人则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为什么五城兵马司会围困秦国公府了,因为他们秦家屠杀皇后的事情已经泄露了出来。
其他人则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有人飞快的跪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齐声唤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抱着云染从外面闪身进来,虽然在大雨之中疾驶而来,不过并没有沾上半点雨水,他轻手轻脚的放开怀里的云染,伸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路越过跪着的众人,往秦家的正厅走去,方沉安立刻一挥手,身后的数十名的黑衣太监飞快的分布在整个大厅里。
另有两个小太监提着太皇太后闪了进来,把太皇太后往地上一扔,安静的站在旁边。
此时的太皇太后一扫人前的风光无限,现在的她说不出的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国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真是失败啊,太皇太后不禁惨笑起来。
正厅里秦家的人看着眼面前的事情,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怎么也被人抓来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厅上首,燕祁冰冷嗜血的声音响了起来:“太皇太后和秦家联手密谋屠杀皇后,论罪当诛九族。”
燕祁话一落,整个大厅死一样的寂静,个个说不了话,好像石化了似的,只除了几个大事人外,其他人面面相觑,待到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害怕的哭了,大人小孩的哀嚎声不断,扑通扑通的在大厅里磕头。
“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我们不想死啊,我们不想死。”
有人想往外逃,不过大厅四周的黑衣太监一看到有人往外逃,身形一动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凡是往外逃的人都被人给踹了回来。
太皇太后看着上首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就像煞神似的,他们摆明了不会让她还有秦家好过了,太皇太后心口抽疼得厉害,今日被炎热的大太阳一照,先前又淋了雨,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人生只剩下绝望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下杀心了,她这是何苦啊,她为什么鬼迷了心窍啊,太皇太后大哭起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皇上,你饶过秦家的人吧,一切都是哀家做出来的,哀家甘愿一死。”
燕祁望着下面哭得嘶咧哗啦的老女人,此刻再不复平时的风光无限,只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可惜燕祁的眼里她是面目可憎的。她不仅仅命人屠杀染儿,她还曾经派人毒死了他的母亲,她是他的杀母仇人,本来他对她,心中就有恨,没想到她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竟然再次的把爪子伸了出来。
燕祁望着大殿下首满脸忏悔的老女人,一点同情没有,他瞳眸阴沉嗜血,冷若寒霜的开口:“你身为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阳宫屠杀当朝皇后,她以及两个皇室血脉差点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你以为凭你轻描淡写的说一人所为,秦家可以不死吗?不,秦家不但要死,朕还要让你看着他们是如何死的,都是你,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秦家依旧是百年声声誉的秦家。”
燕祁话一落,大厅里秦家的人全都疯了似的指着太皇太后骂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杀皇后,为什么要害我们。”
“你个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有女人疯了似的冲过去拉扯着太皇太后,拼命的摇晃。
有人带了头,更多的人冲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又哭又骂:“你个害人精,你怎么不早早死了啊,你早早死了,我们就不用死了,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啊。”
一时间哭叫声一匹,太皇太后满头的银发都被摇散了,此刻的她实足的一个老疯子,她心痛的望着身遭指责着她,怒骂着她的秦家人,她是太皇太后,她是一国之太皇太后啊,她不要这样,她挣扎着吼叫起来:“滚,都给我滚。”
可惜这种时候根本没人理会她,不但没人理会她,不少的手还伸出来拽住她的头发,有人去拽她的衣服,个个疯了似的又抓又咬。
人在频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十分的强大,力气也十分的大,只一会儿功夫,太皇太后的脸上身上便被抓得鲜血淋淋的。
太皇太后挣扎着,秦沐和秦枫看不下去了,她倒底是秦家的姑母,一国的太皇太后,曾经她给秦家带来了无数的荣耀。
“住手。”
秦沐一声大喝,无数只手收了回来,秦沐和秦枫二人扑通往地上一跪,沉稳的说道:“皇上,请降罪处死秦家所有人吧,请别这么折磨秦家的人。”
燕祁阴森森的冷笑起来,嗜血的望着秦沐和秦枫二人,杀害染儿他们也有份儿,他就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以为朕会让你们死得畅快吗?那朕不得不说秦大人想得太多了。”
燕祁说完一扫大厅里的所有人,沉声开口:“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们要不要了。”
“现在在场的人,每个人若是杀掉身边十个人,朕便可以免他一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望向大厅上首的皇帝,有些不明所以,燕祁望向方沉安,方沉安站出来解释:“皇上与你们玩一个游戏,每一个人有一次活命的机会,但是你要杀掉这个大厅里的十个人,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如若想活命,就杀掉十个人。”
方沉安说完,大厅里一片死寂。
太皇太后,秦沐秦枫还有秦煜城等人个个瞳眸血一样的红,皇上这是让秦家的人自相残杀啊。
他果然是不想让她们好死啊,太皇太后挣扎着扑出来:“皇上,求你了,你只管下旨杀了秦家吧,不要让他们自相残杀了,要死让我们一起死吧。”
太皇太后说完朝着大厅一侧的墙壁狠狠的撞去,她不想再看了,她真的怕自己疯掉了。
不过燕祁袍袖一抬,一道劲风泄出来,把太皇太后给挡住了,燕祁阴侧侧的望着太皇太后,森冷的开口:“太皇太后,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朕今儿个可是请你来看好戏的,你看,只要他们每个人杀掉身边十个人,便可以换得自己的一条命,这个游戏很公平不是吗?而且你秦家不会满门皆死的。”
太皇太后脸色一点血色皆无,挣扎着望着燕祁,痛楚的开口:“皇上,哀家错了,哀家错了啊。”
她大哭,悔不当初,她怎么会这样糊涂啊,她怎么就这样糊涂啊。
燕祁望向大厅下首的秦家的人,不卑不亢的开口:“你们所有人也希望被抓进刑部大牢里等死吗?还是这样抓得一线生机呢?”
燕祁的话一落,大厅里便有人动了,动作俐落的朝着自己最近的人扑了过去,狠狠的掐那人的脖子,另外一个人又去拔头上的长簪对着一个人的心窝子狠狠的扎了下去,男人则拿出剑来,对着身边的人一阵猛砍猛杀。
整个秦家完全乱了套,太皇太后看着秦家的人在她面前砍杀拼死,个个只为了得一条活命,整个正厅血流成河,断肢残臂不停的四处飞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做下的孽啊,太皇太后血红一双眼睛,胸中一口血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从喉间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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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倒霉了,太皇太后倒霉了,亲们,来张票纸庆祝下啊。
第046章 大长公主苏醒
秦家大厅里,很多人倒下去,被砍伤杀伤了,一大片血染的红,太皇太后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生不如死,那一双双愤恨瞪视着她的眼神,就算她到了十八层地狱都依旧记得,是彻骨的恨,如若她没有杀皇后,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秦家就不会亡。
秦沐秦枫秦煜城等人站着没有动,但是他们身侧也没人敢上前伤害他们,因为他们这些人都会武功,若是他们动手,满厅的人也不够杀,但是秦沐秦枫和秦煜城根本没有动手,他们睁着一双血一样的眸子望着周遭的一切,最后几个人痛苦的望着上首的皇帝和皇后云染,沉声开口:“求皇上皇后娘娘开恩,臣甘愿一死。”
死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秦家因为一步错,便走到了今日,他们该死。
秦沐和秦枫二人飞快的动手,一掌朝自己的脑门拍了过去,当场死绝,秦煜城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身遭的一切,最后抬眸望向上首的云染,云染也望着他,缓缓的开口:“秦煜城,本宫可以放你走。”
当日若不是秦煜城,云染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她愿意放了秦煜城离开。
云染的话落,个个望着秦煜城,秦煜城却摇了摇头,凄惨的一笑,是他放了云染,害得秦家这样的,他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秦煜城陡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他细长的桃花眸微微的眯起来,眸中是潋滟的笑意,他望着上首的云染,缓缓的开口:“云染,如果可以,我希望以我的死停止这种杀戳,不管你们如何处置秦家,请不要再让他们这样自相残杀下去了。”
他说完手下陡的一用力,长剑划开他的脖劲,血珠飞溅,他身子缓缓的歪到了大殿的一侧,他的眼睛那么明媚,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回到了童时,小小的她,指着他,张扬跋扈的说道:“秦煜城,你个死胖子,又欺负人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找抽啊,下次再被我逮到,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时那情那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其实之所以做那么多的错事,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奔跑,可惜终究是错身而过了。
他跌落在血流成河的秦家大厅里,如一朵坠落的花朵,云染的眸中有一些暗潮,秦煜城,这个轻雾一般的男子,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虽然先前在太后的寝宫里对她刺了一剑,可却是为了救她出生天,她终是欠他的。
如此一想,云染朝着下首杀戳成一团的秦家人喝道:“住手。”
一声令下,所有人住了手,齐齐的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后娘娘,云染挥了挥手:“把他们全都带进刑部的大牢吧。”
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少人挣扎着叫起来:“皇上,我已经杀了十个,皇上你快放了我吧。”
“皇后娘娘,我已经杀了七个,我再杀三个就可以不死了。”
这些人已经疯了,燕祁一挥手,方沉安命令监察司的太监,把秦家所有活着的人,全都带走了,交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押送到刑部去。
正厅里,除了死了的人,一个活着的人也没有了,燕祁和云染二人从上首缓缓的走下来,一直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女人,冰冷阴沉的开口:“太皇太后,这就是你所要的结局吗,在你屠杀皇后的时候,就该想到,你做出来的事情会让秦家所有人万劫不复,屠杀当朝皇后,论罪当诛九族。”
他话落,太皇太后呵呵轻笑,神容疯颠,一咳一口血,今晚对她的刺激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她满眼皆是血红,满眼皆是秦家人对她的恨意,她罪孽深重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虽然不满意云染所做的一切,可是最先的时候,她并没有打算出手对付云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动了杀心的。
太皇太后的意识有些涣散,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不时的在她的耳边细说。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至高无上,荣宠无双的太皇太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破坏祖制的规矩啊。
太皇太后,皇上那么宠爱一个女人,这真的好吗,如若皇后动了不轨之心,难道我大宣要姓云吗?
太皇太后,你可是大宣的中流抵柱啊,若是真的出现了颠覆朝纲的事情,太皇太后对得起楚家的先祖吗?
太皇太后死灰似的眼睛慢慢的耀出幽光,她喘息着挣扎着,忽地痛苦的笑起来,原来,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指了的刀,真相却是这样的,她痛苦的挣扎着,挣扎着望向不远处蹲在秦煜城身边的云染,云染正伸手替秦煜城抚上那好看的桃花眸,她低声说道,秦煜城,谢谢你救了我,谢谢,秦家不该死的人,我会留他们一命的。
云染起身,望了一眼燕祁,看也没看身后的太皇太后,抬脚便想离开。
太皇太后挣扎着伸出手,嘶哑着嗓音,她身子已经快崩溃了,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叫出声:“云染。”
云染停住身子,站在门口,回望着那扒着地往前爬了两步的老女人,只见她痛苦的开口:“是有人,有人?”
可惜这剩余的字却掐进了她的喉间,她再也无力承受这些,扑通一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一点的反应。
云染的眉蹙了起来,飞快的扑了过来,一把拽起太皇太后,她先前分明听她说,有人,有什么人?她动作俐落的替太皇太后号脉,最后抬眸望向燕祁,摇了摇头。
“她死了。”
燕祁一点也不同情心疼这老妖婆,直接的冷哼:“死了的好。”
云染摇头,她知道这老妖婆死了活该,可是她听到她说有人,是有人让她这样做的,还是有人拾撺了她这样做的。
“我听到她说有人,她最后有话没有说出来。”
燕祁挑了狭长的峰眉,他因为太厌恶这老太婆,所以压根就没理会她,也没有往她望,没听到她说什么。
“她死都死了,你理她做什么。”
燕祁伸手拽了云染,一路拉她出了秦国公府,他们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走了进来,这跌撞进来的是秦国公府生了重病的老国公,他本来就生了重病,听到外面的动静,挣扎着爬起来,一路赶了过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遍地的狼籍,秦家所有人都死了,一地的死尸,不但是他们,就连太皇太后也死了。
秦老国公睚眦欲裂,朝天大吼一声:“真是老天亡我秦家啊。”
一口血气喷了出来,直接的往地上栽去。
秦国公府的府门外,掌管五城兵马司的楚文轩飞快的打马奔了过来,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出来,他俐落的翻身下马,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跪了下来:“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挥手,下命令:“太皇太后伙同秦国公府的人在丹阳宫屠杀皇后,现太皇太后和秦国公家的人已经死了,你负责把他们全都安葬了,另秦国公府家产查抄,全都没入国库。”
楚文轩惊骇,没想到秦家竟然胆敢把手伸到皇后的身上,明知道皇后是皇上的逆鳞,这是嫌自己死得太慢吗?楚文轩恭敬的领命,燕祁却已经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抱了云染上了秦国公府外的马车,太监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皇后娘娘启驾回宫。”
浩浩荡荡的人一路驶往皇宫,五城兵马司的人负责收拾残局,秦家剩余的人全都送往刑部大牢,等待皇上下旨发落。
宫中的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她一直默不着声,满脸的若有所思。
燕祁发现她过于沉默了,不由得关心的盯着她:“染儿,怎么了?”
云染眸光幽深,暗潮迭起,她沉沉的开口:“燕祁,你说那老妖婆后面会不会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燕祁脸上有些不解,然后挑高狭长的眉:“你说那女人做出这种事,是因为有人拾撺她了,”
燕祁有些不相信,谁能拾撺得了那女人啊。
“染儿,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染却沉稳的摇头:“我感觉有可能。”
她飞快的想着,一下子想到以前没有解开的一些细节:“你忘了我们上次抓住宋隽,宋隽曾经说过的话吗,还有德妃蓝筱凌说她没有吃媚药,我感觉她说的好像是真的,那么谁给她吃的这些东西,先前太皇太后又说有人,这是不是说有人拾撺了她呢,才会使得她做出了屠杀本宫的一事呢。”
燕祁的眼睛眯了起来,听了云染的话,他也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宋隽被抓些所说的话,他说,你以为我要这批宝藏是为了自个儿吗,不是,从来不是的。
他只是一个棋子,也就是说有人要这批宝藏,还有德妃死时坚称自己没有想害皇帝,那她身中媚药是怎么回事,分明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现在再加上太皇太后,看来真有一个人一直隐在背后,此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燕祁周身涌动起戾气,手指紧握起来,脸色特别的不好看,深沉的声音响起来:“看来还真有人隐在后面,究竟是什么人隐而不动啊。”
马车里两个人不说话,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慢慢的抬首望向燕祁:“你说会不会是逍遥王楚俊尧啊。”
可是楚俊尧和宋隽牵扯上什么关系啊,云染百思不得其解。
燕祁则是凝眉认真的想着楚俊尧这个人,然后摇了摇头:“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在朝中待了三年,没发现这个人有什么野心啊,他永远那么好好先生的样子,安安份份的,从来不多一点事,而且朝堂上他也不掺与任何的政事,他完全就是个闲散王爷。”
“这种人要么是真的懦弱,要么是很厉害,不过也许不是他,是我们想多了,不过我感觉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隐藏,这实在是一大隐患,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把这人诱出来。”
燕祁认同云染的理:“嗯,朕会留意逍遥王楚俊尧的。”
两个人一路坐马车回宫。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皇帝当殿宣布了太皇太后联同秦家屠杀皇后的事情,此事一出,整个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人人惊骇,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云紫啸则是脸色森冷阴沉,秦家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皇后也敢屠杀,这皇后肚子里还怀着皇室血脉呢,这秦氏一门定要重重的惩戒。
皇上命刑部接手这件案子,秦家九族皆下入大牢,但因着云染先前在秦煜城面前说过的话,秦家除了直系的亲人全都处死,余者皆发配充军,永世不准进京城一步。
京城哗然,大街小巷议论得最多的便是皇后死而复生的事情,个个拍手叫好,皇后可是大宣的花王,又是命定的凤星,若是她死了,只怕大宣要有灾难,现在听到皇后没死,人人高兴。
同时对于太皇太后和秦家做出来的事情,人人不屑,个个怒骂。
云华宫,云紫啸下了早朝后,和皇帝说了一声直奔云华宫而来。
云华宫内,安乐云染还有昭阳等人正在说话,听到殿外有人禀报云王爷过来了。安乐便起身把两个孩子带下去了,想到先前听到的消息,安乐还有些无法消化,太皇太后竟然在丹阳宫围杀皇后,致使云染差点一命归西,虽然现在没事,但想想还是觉得心惊肉跳,随之便又心中恼火,这老太婆究竟想干什么,好在现在人已经死了。
一国的太皇太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挺悲惨的,皇兄以太皇太后乃谋逆之身,不得葬入皇陵,贵为一国太皇太后,竟然连皇陵都不得进,也许她到了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睛。
大殿外,云紫啸已跟着太监许安一路进云华宫,迎面看到安乐领着昭阳公主以及延庆公主出来,云紫啸径直的越过了三个人,他现在满身满心就想看看自个的女儿,她怎么样,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受到折磨,想到先前她在丹阳宫被那个老妖婆屠杀,他就心头沉甸甸的,直到看清云染完好无损的端坐在殿内,云紫啸的一颗心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连礼都忘了行,便冲到云染的面前,关心的询问。
“染儿,你没事吧。”
云染摇头,看云紫啸,倒是瘦了一大圈,连人也变黑了不少,看来自己死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若不是广元子透了消息给他,只怕他能折腾出毛病来,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什么事都没有,云染笑望向云紫啸,示意他坐下来。
“父王,我没什么事,你别紧张,倒是你瘦了很多。”
云染话一落,云紫啸重重的叹口气:“染儿,你差点吓死父王了,父王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吓。”
云紫啸想到先前接到京城的禀报,说染儿感染了天花去世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没疯了,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一路直奔护国寺,若不是广元子大师对他的提点,只怕他真能折腾过去。
云染满脸的心疼,赶紧的转移话题:“对了,父王,云王府一切还好吧?唐诗呢,有没有进云王府帮助祖母主持我们家的事情。”
云染的话果然很成功的转移了云紫啸的情绪,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她确实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你知道我刚听说你的情况,心情特别的糟糕,都是唐诗陪着我的,又帮忙照顾着云王府,她是个好姑娘。”
云紫啸诚挚的夸奖了唐诗一句,云染眉眼愉悦的笑望着自个的父王:“那如果让皇上把唐诗指婚给父王呢,父王娶还是不娶?”
云紫啸一愣,过后飞快的站了起来,很是紧张的压低声音:“染儿,你明知道她是,她是?”
他不好说唐诗的身份,她可是大宣的前皇后,她嫁他成什么体统。
云染挑了一下眉,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又是把唐茵送出宫,又是给她整脸,可是有私心的,就是觉得她可以嫁给自己的父王,若是父王不娶,不就白废了她的一片心吗?
不过对于父王这样的老顽固,恐怕有些难以接受。
“父王,我只问你喜欢不喜欢她,还有祖母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这王府总要有个女主人,若是你不喜欢唐诗的话,我就让皇上给你另外指一个大家小姐,或者你有别的喜欢的人。”
云紫啸一个做父亲的被自个的女儿问到这种事,满脸的不自在,不知道说干什么好了,头都不敢抬了。
云染看他的神情有些好笑,她知道父王是喜欢唐诗的,只不过碍于她曾经是前皇后,所以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或者你是嫌弃她,如若是这样,我没话说。”
云紫啸急忙站起身来摇头:“我没嫌她。”
虽然她跟了楚逸祺,但他也是娶了几个女人的人了,岁数又这么大了,唐诗嫁他,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事也要人家答应不是吗?
“这事还是等问过唐诗再说吧?”
云紫啸说完脸颊红了,飞快的起身和云染告安退出了云华宫,身后大殿内的云染忍不住笑起来,父王四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脸红了,谁说他对唐诗没有情意的,若是没有情意,他就不会这种神情了,至于唐诗那儿,应该没有不愿意的,她以前就喜欢她父王,现在把她指给她父王,别说唐诗,就是唐夫人和唐将军,只怕也是满意的。
看来她要召唐诗进宫了,云染想着,外面的许安飞快的奔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禀皇后娘娘,沈大将军夫人,和婉郡主,她们进宫来探望娘娘了。”
“雪颖和和婉吗?让她们两个进来,”云染摆了摆手,许安立刻走了出去,宣了沈夫人和和婉郡主二人一路走进云华宫大殿。
夏雪颖是心知肚明,云染没有事的,先前传出云染中天花的事情,她没有少伤心,一想起来便落泪,后来等到沈瑞从涟阳关回来,她才知道染儿她根本没事,她才止住了伤心。
二人走到大殿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起身,挺着肚子从大殿上首走下来,现在她六个月的身孕,肚子看上去有点大,比一般怀孕的人要大一些,不过不影响她的形动,她走下来,伸手拉起夏雪颖和和婉:“坐吧,别拘谨了,还好吧。”
夏雪颖笑着点头,不过想到云染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夏雪颖和和婉两个人眼睛便有些红,两个人哽声说道:“皇后娘娘遇到那样的事情,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也帮不了你的忙,真是该死。”
两个人自责着,云染却摇头:“这又不干你们的事情,何况宫中传出皇后感染天花至死的事情,你们两个怕是没有少伤心吧。”
云染伸手拍了拍夏雪颖和和婉二人的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阳光明媚,什么乌云阴影都没有。”
夏雪颖和和婉二人用力的点头,是啊,乌云过去了,现在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了。
整个京城因为皇上和皇后的回归,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景像,大宣现出一派欣欣相荣的景像。
大殿内,枇杷飞快的给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二人上茶,上点心,殿内响起愉悦的说话声,夏雪颖和和婉对于云染肚子惊叹不已,在得知云染肚子里很可能有两个孩子时,更是止不住的惊叹,和婉羡慕的盯着云染的肚子。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有个宝宝啊。”
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起盯着她:“你赶快去找个人嫁了,等你嫁人后,就可以怀孕生子了,到时候我们小孩子差不多大,正好互相玩耍。”
和婉嘟嘴:“要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人呢,我都不知道找什么样的。”
云染笑着接口:“要不,我来给你指婚。”
“皇后娘娘你饶了臣女吧,让臣女自己做一回主吧。”
和婉作揖求饶,逗笑了殿内一殿的人,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大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小太监飞奔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跳井了。”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起身,急急的往外走,身后的夏雪颖和和婉走赶紧的紧跟着云染的身后,小跑步的说道:“云染,你小心点,别着急了。”
云染一边走一边问小太监:“哪一座井,现在人怎么样?有没有救上来,有没有事?”
先前她回宫时曾去看过大长公主,当时她睡觉了,所以她没有打扰她,今天本来想去看她的,却又因为接二连三的人进宫来,所以把这事耽搁了,没想到大长公主竟然跳井了。
小太监小心的瞄了一眼皇后:“回娘娘的话,大长公主选的是先前太皇太后下令烧掉的宫殿中的一口井,现在大长公主还没死,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救上来了,差点死了。”
云染领着身后的人一路直奔冷宫的方向而去,人还没有走近,便看到远远的一处被烧焦的房屋,断梁残壁的十分荒凉,因离得冷宫很近,越发的没人理会,这正是先前那假皇后所呆的地方,被太皇太后下令烧掉了,平常这里没人来,但今日不少人围在一座古井边,有人已经去宣御医了。
云染一到,许安便大叫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宫女的全都让了开来跪了一地,现出了后面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大长公主,此时周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云染心一抽,几步走了过去,现在她蹲下来有点困难,所以单膝跪下,伸手抓了大长公主号脉,然后从袖中取了银针过来,给大长公主扎穴,一会儿的功夫,大长公主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便大哭起来:“我的女儿啊,她不见了。”
云染看她哭,忍不住心酸,伸手温柔的说道:“姑姑,她还在,一直都在。”
大长公主抬眸望着云染,忽尔又哭了起来:“你是个骗子,坏蛋,我的女儿啊。”
云染下定决心要医好大长公主,便吩咐许安:“立刻把大长公主带进云华宫,我要替她施针。”
“是,皇后娘娘。”
许安一挥手,有两个太监上前小心的扶起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又跳又踢的闹着,嘴里大喊着女儿,她虽然被太皇太后灌了药神智不清,可是却还有潜意识,以为自己的女儿便在这里死掉的,所以她才会选择跳井。
一众人迅速的离开后面荒废偏殿,路上,安乐领着几个人过来了,看到大长公主周身湿漉漉的,不由得担心的问:“姑姑,没事吧。”
云染摇头:“我让人把她带进云华宫,好好的治疗,我一定会治好她的。”
安乐公主跟着云染的身后,关心的问道:“估计能治好吗?”
云染点了点头:“问题不大。”
如若是先天性的傻子也许她没有把握,但现在姑姑是被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命人灌药的,自已还是有把握治好的。
安乐和夏雪颖等人听了,立刻替大长公主高兴起来,能医好自然是最好的。
一行人回了云华宫,云染让安乐招待夏雪颖和和婉,自己进偏殿替大长公主扎了针,又亲手开了汤药,吩咐枇杷领着人去抓药,自己站起身打算去陪陪夏雪颖和和婉的,但是这一早上累得够呛,她本来就是怀孕的人,直接吃受不住,回到云华宫大殿和夏雪颖还有和婉说了几句话,便自进寝宫去休息了。
夏雪颖和和婉二人也出宫去了,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没事,她们也就放心了。
云染这一睡就是半天,连午饭也没有,中间感觉到有人轻轻撩拨自己,但她愣是动都没动,那撩拨她的人,便放过了她,让她继续睡,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还是燕祁在耳边柔柔的唤她:“小懒猪,起来了,中午没吃东西,晚上不能不吃了,快起来了。”
云染还有些迷糊糊的,燕祁却已经抱着她起身了,顺便偷了口香,又动手替她穿衣服。
待到他替云染打理得差不多了,云染才清醒过来,抬眸看到燕祁盯着她的肚子看,不由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好像一只球啊。”
燕皇帝感概,云染想的则是会不会难看呢,好像,真的有点难看,云染抬头望着燕祁,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的丑,特别的难看。”
“不难看啊,我的小染儿怀孕都是最漂亮的。”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挺着大肚子有些难看呢,”患得患失的心理,是每一个怀孕妈妈的心病。
云染也不例外,燕祁俯身亲吻了云染的唇一下,抱着她一路安置到寝宫的圆桌边,然后吩咐外面的荔枝:“立刻把晚膳传进来。”
“是,皇上。”
荔枝一挥手,众人鱼贯而进,先前皇上没唤醒娘娘的时候,已经吩咐她们把东西准备了过来,只等他一唤醒娘娘便传菜。
云染确实是饿了,一看到饭菜便双眸冒光,动手吃起菜来,六个多月的怀孕期,特别的能吃和能睡,可能是怀两个孩子的原因,她吃的很多,消化得也快,而她也努力的多吃东西,尤其是吃一些对于婴儿发育比较好的东西。
燕祁在一边照顾她:“你小心点,别着急了,又没人和你抢。”
云染抬头示意燕祁也吃点,他都没怎么动筷子,只顾着照顾她了。
燕祁等到云染吃得差不多饱了,才优雅的取筷子过来用晚膳,动作说不出的娴雅优美,行云流水一般,云染看着忍不住笑起来,能每天看到这么一张美美帅帅的脸,人生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燕祁对于她的花痴样子,见怪不怪了,反而心里欢喜,她喜欢看他让他开心。
寝宫里,一个吃一个看,云染很快挥手让寝宫内侍候的宫女太监的退下去,等到没人了才望向燕祁:“燕祁,那批宝藏,你打算什么时候运回来,越快越好,宝藏一运回来,我们很多的计划就可以上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宣便成为一个国富民强的强国,以后再也没人敢打注意了,其他国家也能安安份份的了。”
“你不是说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人吗?朕最近一直在查这个人,可惜没查出来,而且楚俊尧,朕也派人查了他,没有发现有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燕祁蹙眉,云染则凝眉想着,难道是她猜估失误,这个人不是楚俊尧,而是别的人吗?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逼迫这人现身。”
云染低声说道,燕祁立刻带了兴趣:“说说看。”
“我们前往淮南去取宝藏,这个人一定会出现,现在他隐而不动,我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但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这人了。”
“前往淮南取宝藏?”燕祁瞄了瞄云染的肚子,六个多月了,还是两个小宝贝,这种时候他不想和云染分开,不想和小宝贝分开。
“朕不想和你分开,”燕祁直截了当的说道,云染眸光认真的说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前往淮南走一趟。”
“这怎么行,你都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这很危险。”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要不然这人隐着就是一大祸害,不抓住他,我们寝食难安啊,你想这人能把宋隽当成棋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德妃的吃食上下了媚药,还使得太后中了招出手屠杀本宫,可想而知他有多厉害,此人不除,后面恐还生出波折来。”
“可是朕担心你。”
“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我了,”云染总觉得不查出幕后的黑手,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把人揪出来,要不然她如何吃得好睡得香,自己要生了,生了孩子后,哪里处处防得到,要是让别人钻了空子,伤了她的孩子,一想到这个,她就心脏抽搐,更坚定的觉得要除掉这只黑手。
“那朕再想想吧。”
燕祁担心云染的肚子,不过染儿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如若不查出这幕后黑手来,那么接下来他们很危险,不知道何时何地,这只魔爪要再次的伸到他们的身上,所以一定要查出这个人,找到他消灭了他。
寝宫里两个人很快吃饱了,燕祁扶了云染出去散步消食。
云染又和燕祁说了大长公主的病情,她相信不出两三天,她就可以治好大长公主,等治好了大长公主,他们就可以出宫前往淮南郡取宝藏。
燕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云染的主意。
两天后,大长公主经过云染每天的银针刺穴,再加上汤药辅助,竟然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一清醒便大哭起来,她想到了自己女儿的死,想到了太皇太后说她女儿死了,被她们杀死了,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就不想活了。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姑姑,你刚醒过来,不要太伤心了。”
大长公主错愕,抬首望向说话的人,看到云染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床前,她的脸颊是娇艳明媚的笑容,唇角是温柔如水的神情,她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大长公主愣了,一会儿她惊喜的叫起来:“染儿,我的染儿,你没事吗?”
云染点头:“是的,姑姑,我没事,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云染走过来,大长公主一把抱着她的肚子,感受到女儿的气息,她确实没事,她确实还好好的,真的太好了,染儿没死,她的小外孙也没有死,她们都还活着呢,大长公主深深的呼吸。
“染儿,染儿,你没事真好。”
偏殿内的太监和宫女看着这一幕,个个想着,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感情可真好,丝毫没想到这一对根本就是母女两个。
大长公主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放开云染的手,拉她坐下来,关心的询问:“告诉姑姑,你是怎么没事的,我听她说,她说?”
想到当时听太皇太后所说的事情,她只觉得心如刀绞,整个人都崩溃了,那种手脚冰冷,没有一点血液流动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她再也不要承受了。
云染望着大长公主,温声说道:“太皇太后伙同秦家的人在丹阳宫屠杀我,皇上已经下旨,灭掉了太皇太后和秦家所有人。”
大长公主仰天大笑:“哈,灭得好,让她自取灭亡,当年毒死了燕祁的母亲,现在竟然还不死心的要来害你,这个死女人,早就该死了。”
本来之前她看她病了,还心疼她,没想到她竟然要害死染儿,不但想害死染儿,竟然还给她灌了疯药,真是疯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干,当日出云山,她是不肯下山的,她说不理红尘俗事,只想静休,她是被我求下山来的,当日下山时她说,不再理会后辈儿孙的事情,可没想到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害了自个儿,还害了秦家的所有人。”
云染听了大长公主的话,仔细想着太皇太后最后说的话,看来真是有人拾撺了她这样做的,这人是谁?
云染望向大长公主:“太皇太后临死时说,有人?”
“有人,这什么意思。”
大长公主不甚明白,云染挑了一下长眉:“我觉得她这有人两字是指有人拾撺了她,所以她才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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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宝藏险情
偏殿内,大长公主听了云染的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可能被人拾撺呢,她那种个性的人,若是她不想做,谁说了也不理会,再说她历经三朝帝王,怎么可能识穿不了那人的真面目呢。”
总之大长公主不相信这件事,分明就是那老太婆临死给她找的借口。
云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姑姑,那你说逍遥王和老太妃怎么样?”
大长公主本就聪慧无双,先听云染提到太皇太后被人拾撺的事情,现在又听她提到逍遥王和老太妃,不由得联想到一起,望向云染:“你怀疑是逍遥王和老太妃在背后煽风点火太皇太后的。”
毕竟若是能除掉皇后,更甚至于除掉皇帝,最得利的就是逍遥王,若是皇上和皇后出事,大宣楚家的皇室只剩下最后一个血脉,那就是逍遥王楚俊尧,他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人。
可是大长公主认真的想想,总觉得这事不可思议,逍遥王楚俊尧一直以来表现得很懦弱,十多年都这样的形像,若是他有能力,皇子夺嫡的时候为什么不参加,完全可以参与夺嫡夺得大宣的皇位,但他一直没有动手,后来楚逸祺行荒唐之事时,他也一直没有动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安份懦弱没有丝毫野心的。
再说老太妃,老太妃出身于青阳范家,这范家祖上出过两名状元,一个太傅一个尚书,可那都是早年间的事情了,现在青阳的范家已经没落了,随着逍遥王的权势没落,青阳范家更是没有丝毫出人头地的人,他们家现在连京官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实权了,你看一个没落的母氏家族,这逍遥王如何去谋乱啊,想来想去不可能。
大长公主望向云染:“你别嫌姑姑多事,我总觉得这事不该是逍遥王做的,你看,逍遥王一直以来都是以懦弱无能,好好先生的形像现世的,你说如若这是他伪装的,那他也太可怕了,另外一点,如若他想成事,就要背后有倚仗,可是你看老太妃背后的青阳范氏,根本一点能力都没有,怎么帮他啊,他就算能伪装,心思可怕,这后面没人也成不了事啊。”
云染眉眼闪闪,心里认同大长公主的理,不过事情走到这步,她总觉得走进一个死胡同里,应该是哪里不对才是?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干脆不想了,云染放开这件事,坐到大长公主的身边,伸手替她顺了顺头发,关心的说道。
“姑姑,你好好休息,我去和燕祁商量一件事,这两天我们打算前往淮南郡走一趟。”
他们这是为了钓出幕后的人,这人一直盯着那批宝藏,若是他们行动,说不定可以知道这人是谁,她倒要看看狐狸尾巴藏得住藏不住,是不是逍遥王,这一次走淮南就知道了。
大长公主一听云染的话,心里别提多担心了,一把拉着云染的手:“染儿,你的肚子这么大,怎么前往淮南郡啊,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不去,燕祁很担心,他也不去,可是这背后有人隐藏着一直不动不是好事啊,而且我感觉这次隐着的人,才是真正危险的人,如若不除掉他,指不定什么时候给我们背后下黑招子,我很快就要生孩子了,若是这人暗中动手脚,可就麻烦了。”
云染想在自己生前把这人抓住,省得他背后对他们动黑招。
以后她有两个孩子,就是把弱点暴露在别人的面前,所以她才会想在生之前把这人找出来除掉,以后她才能安心的生养。
云染知道大长公主是担心她,温声说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呢,燕祁会保护我的,我们会小心点的。”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随之又想到一件事:“如若你们离开了皇宫,那朝政上的事情怎么处理啊。”
以前还有太皇太后,现在太皇太后不在,谁来处理这些事。
“我和燕祁打算让锦亲王府的楚文轩易容成皇上,皇上易容成楚文轩,一路保护我前往淮南郡,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不过。”云染停了一下,认真的望着大长公主:“姑姑,你在宫中帮我盯着朝堂上的事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派人快马加鞭的禀报给我,我留几个人在你的身边听任你调用。”
眼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还没有抓住,如若不是逍遥王楚俊尧,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所以任何人都有嫌疑,虽然楚文轩是皇上一手带出来的,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若是锦亲王府有这个野心,未必不会布署种种,相较于锦亲王府的能力,反比逍遥王府更有实力。
大长公主的神情立刻凝重了,她明白云染的话里的意思,让她盯着楚文轩,若是他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行为,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传书信给她,为女儿守护这万里江山,大长公主义不容辞,立刻点头:“好,你去吧,姑姑会小心的。”
云染点了一下头,退出偏殿,领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路前往皇上所在的上书房。
此时上书房里,皇帝正和楚文轩在议事,当楚文轩听到皇帝让他冒充自己在上书房处理国事的时候,他不由得呆愣住了,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皇上,这怎么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怎么能冒充皇上呢,这事一个弄得不好就是杀头的罪名,他可不想找死。
自古伴君如伴虎,何况皇上还是精明睿智,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皇上,自从皇上登位以来,已经处死了不少的朝臣,朝堂上所有人现在可谓安份守已,谁也不敢撩拨皇上的虎须,他自然也不敢例外。
燕祁挥手示意他起来,温声说道:“不用你去上早朝,你只管假装身子不舒服,便在上书房里处理一些奏折就行了,若是大事,压着不动,等朕回来再处理,你只需处理一些简单的易事就行了,朕和皇后前往淮南郡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文轩还没有说话,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温软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
她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便看到锦亲王世子楚文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满脸的为难,云染望他一眼,笑着说道:“锦亲王世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是皇上,皇上他?”楚文轩说不下去了。
云染了然的挥了挥手:“本宫知道,皇上想让你假扮皇上在宫里呆一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这上书房里,只要不准差错,皇上不会为难你的。”
楚文轩有些瞠目结舌,这两口子可真是绝配啊,让他假冒皇上,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他压力很大的好吧,一个做不好,不但是他,就连锦亲王府都有可能受到他的拖累。
楚文轩正纠结,云染忽地凑到他的身边:“只要锦亲王世子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大宣,不管什么事皇上和我都替你抗了,反之,若是你生什么歪心思,你和锦亲王府可就难说了/。”
她这是敲打楚文轩,楚文轩岂会听不出来,脸色一黑飞快的跪下:“皇上,臣誓死效忠皇上,不敢有半点的二心啊,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臣牢记着这一些。”
“嗯,那就好,两天后你悄悄的进来,和朕互换一下身份就行了。”
燕祁说完挥了挥手,楚文轩还想说话,却见皇上已经不理他了,只管招手让云染过去坐下来。
人家两夫妻郎有情妹有意的,他呆着算什么,楚文轩咬牙走了了出去,站在上书房门外,看着头顶上空的太阳,只觉得刺眼无比,肩上沉重无比。
上书房里,燕祁抱着云染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润柔和的问云染:“怎么了,你先前怎么想起敲打敲打楚文轩了。”
染儿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云染明媚的一笑,伸手搂着燕祁的脖子,挑高细长的眉说道:“我先前问了姑姑,对于逍遥王和老太妃的看法,姑姑感觉这背后的人应该不是逍遥王,一直以来逍遥王都表现得很懦弱于世无争的样子,再加上老太妃背后的青阳范氏根本没什么势力,而且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的动向,逍遥王不应该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如果这隐藏着的人不是逍遥王,那么会是谁?”
云染小脸凝重的纠结着,燕祁伸手抚平她的眉:“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总比不知道好,所以你别担心了。”
云染点了点头,想起宝藏的事情,望向燕祁:“我们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燕祁说着望了一眼云染的肚子,眼里掩不住的担心:“染儿,你肚子这么大了,真的不要紧吗?”
“别担心,这两个孩子先前被我用天魄神咒护养了一段时间,所以生命力较之常人更坚强一些,不出大意外,他们不会有事的。”
云染摸着肚子说道,不过双胎孩子正常没有足月生养的现像,所以自己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来,她还真不知道,所以等到淮南郡一结束,她便回宫待产,再不离开皇宫一步。
云染见燕祁还是满脸的担心,俯身吻了他一下,柔媚的笑道:“难道你没有信心保护我们母子三人吗?”
燕皇帝立刻气势高涨的挑高狭长的峰眉:“怎以可能,染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的。”
“那不就结了吗?”云染又亲了燕祁一下,燕祁的热情被她给点燃了,两个人在上书房里好好的玩了一场亲吻游戏,待到云染从上书房里出来,那红唇像沾了花汁一样的红润鲜艳,看到的人都闷头低笑,皇上和皇后又亲热了,不过没人敢多说话,云染当没看到,习以为常了,她带着几个宫女太监回自己住的云华宫安排一下。
燕祁也开始调派人手,做着前往淮南的准备。
两日后,楚文轩悄悄进宫,易容成皇上的样子,待在上书房里,燕祁则易容成楚文轩的样子,率领了自己的手下悄悄的离开了京城,燕祁把方沉安等人留在宫中,给楚文轩跑腿,以免有人怀疑宫中的皇帝是个假皇帝。
虽然低调的出京,但是燕祁知道,该知道的人肯定会知道的,那个一直隐而不动的人,肯定会知道他们前往淮南郡的真正目的。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顺利的抓住这背后的人。
两天后,众人终于看到了后面尾随着他们的影子,马车里,燕祁瞳眸幽暗的命令暗处的手下随时注意后面的动向,任何人假装不知道。
云染歪靠在马车里,马车的车辕用鹿皮包裹着,行走如覆平地,内里下面铺了长毡毛,上面铺了席子,马车里更是摆放了一盆冰,这样一来,虽然是夏天,又是在马车里,云染并没有多少难受,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她问燕祁。
“你说这背后的人倒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和宋隽扯上了关系,”她是左想又想想不通,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啊?
燕祁对于这个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眸光清亮的开口:“也许不是逍遥王也说不定。”
云染点了点头,按照道理,如若是逍遥王不至于一点蛛丝马迹没有,那这人得多厉害啊,隐藏了十几年潜而不动。
马车里,燕祁伸手轻摸云染的肚子,感觉到小家伙的动静,满脸惊喜喜悦,这种等待自己所生孩子的喜悦是那么的浓烈,。
“你肚子没事吧。”
云染摇头,燕祁满意的点了点头,关心的询问:“肚子饿不饿,车里有冰镇杨梅呢,我取了一些出来让你尝尝。”
这一路他们的行驶速度并不快,马车上需要什么东西,燕祁立刻让手下去准备,所以即便在行车走路也没有亏着云染,她是吃好喝好睡好。
云染一听冰镇杨梅便有些馋了,立刻坐了起来,燕祁动了一下从一边的食盒里取出了冰着的杨梅,取了出来喂她吃,一边吃一边叮咛她:“虽然带着你来淮南了,但是因为你先前救我,使得武功没有恢复,所以这一次所有事你都不要掺手,让我来做,你只管吃好喝好,想着孩子就行了。”
云染嘴里含了一颗扬梅,心满意足的笑:“好,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燕祁俯身亲吻了她的红唇一下,马车里浓浓的温情,接下来一个吃一个喂,时不时的吃下小豆腐,不但亲吻,连手也用上了,云染时不时的怒瞪着燕皇帝一眼,娇嗔:“燕祁,你个坏胚子,把你的烂手拿开。”
马车里,燕祁大手熟练的继续,挑逗得云染脸像泼了血一样的红,却拿这家伙无计可施。
一天后的傍晚,车行到玉清山,后面跟踪的那些人坐不住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拦住去路的人,个个身穿黑色的锦服,头上蒙着黑色的方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凶狠的瞪视着燕祁这边的所有人。
燕祁伸手掀帘往外张望,幽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知道各位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马车。”
对面的黑衣人中为首的人,陡的大喝:“今日我们要取尔等的命,让你们多管闲事,今日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言落,也不等燕祁说话,便挥手吩咐后面的手下:“上,给我杀了他们。”
燕祁朝着外面的手下命令:“抓几个活口。”
他想查清楚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些人只要落到他们的手里,就不怕他们不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这也是他们这一趟出使淮南的真正目的,至于取宝藏倒是顺便。
燕祁话一落,外面的手下应命,闪身便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燕祁则收回手望向云染,先前云染本来睡着了,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好醒了,睁着一双惺松的睡眼,挑高细眉说道:“这些人应该在我们回京的路上拦截才是,怎么现在就出手了,他们明明很想要宝藏啊,他们会不会不是我们想等的人啊。”
云染一说,燕祁也觉得事情似乎出了点意外,掀起帘子往外张望。
外面厮杀成一团,对方的人手虽然多,但燕祁这一次带来的人手同样不少,这一打暗处那些手下全都暴露了出来,那背后的人还会再出现吗?燕祁懊恼的狠狠的一甩帘子,火大的说道。
“这些混帐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也别心急了,待会儿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听他们的口气,分明是与我们有仇怨的,所以才会要杀死我们,他们的目的好像不是宝藏,而是杀了我们,看来是我们的仇家。”
云染说完燕祁没有吭声,两个人静默着等待,一个时辰后,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逐日却飞快的走过来禀报:“爷,那些人全都杀掉了。”
燕祁蹙眉不满的冷哼:“不是让抓几个活口吗?”
“他们一发现我们想抓他们,便咬舌自尽了,所有人全都死了。”
“难道没有活口就没办法查他们是什么人吗?你们仔细的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是,”逐日闪身带人过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爷,好像是西雪的死士。”
“西雪的死士?”
燕祁脸色罩着一层阴霾,西雪的死士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杀他啊,他杀掉了恭亲王萧战,难道是恭亲王萧战的手下,因为念主所以过来杀他的吗?还是另有其人?
云染则另有看法:“他们不会是萧北野的人吧,因为我们毁掉了他的帝王生涯,所以他们派人来杀我们。”
可是萧北野被他们送进了西雪刑部的大牢里了啊。
两个人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官道上忽地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很快两匹快马急奔过来,竟然是宫中方沉安派来的太监,两个人一现身,飞快的滚落下来跪地禀报:“皇上,有你一封信。”
逐日飞快的走过去把那信取了过来,递到马车里,燕祁就着马车里的光亮看了起来,很快脸色难看了,大骂萧怀槿:“这个该死的小子,人都被他关进大牢里了,竟然还能跑出来,他真的适合当一个皇帝吗?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真是让人恼火。”
“怎么了?”
云染看他发火,关心的问,燕祁扬了扬手里的信,指着外面的人:“看来真是萧北野的人,这封信是萧怀槿派人送过来的,萧北野竟然乘刑部牢卒送饭的时候,勒死了送饭的人,逃出了形部,现在下落不明,萧怀槿怕他找我们的麻烦,所以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这封信过来提醒我们。”
燕祁说完又无语的说道:“这人都关进刑部的大牢里了,他竟然还能让人跑了,你说他当皇帝真的没问题吗?”
云染挑了挑眉:“眼下他初接西雪,朝中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他,疏忽是在所难免的。”
“其实我倒是认为萧北野当皇帝比他适合得多。”
这一点云染也有些认同,不过她没忘了萧北野有一点不好,他胸怀野心,若是他当皇帝,只怕天下很快就要乱了,他从来不会去管百姓的死活。
“你别忘了他若是当皇帝,你就别想安宁,他可是会没事就和你宣战,打仗的人。”
这一次燕祁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萧北野是什么样的人,这家伙若是当了皇帝,不但没事就向他宣战,和他们开战打仗,而且无时不刻都在惦念着他的女人,所以这家伙他绝对不能让他活。
“现在怎么办?”
云染看燕祁情绪平息了下来,温声问他。
燕祁挑高了狭长的眉,他本来是为了钓出这幕后躲着的阴险家伙,没想到现在没钓到人,却把西雪的萧北野给钓出来了,这个家伙现在只怕恨死他了,所以才会派出死士来杀他,现在自己暴露出来身边真实的人,这家伙不会轻易的出现,隐在背后的人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动了。
“甩掉那家伙,我们进宝藏,这一次前往淮南郡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不如带些东西回去。”
“如何带,说不定回京的途中那背后的人便会动手,要是他安排大批的人手拦截我们怎么办?”
燕祁招手示意云染靠过来,搂着她,用手指沾了茶杯里的一点茶水,沉稳的说道:“我早先在打探宝藏下落的时候,已经命令了最近的知府调派二十艘大船过来,这批货船现在便隐在凤凰山的山林之中,到时候我们取了宝藏,从这里,”燕祁在桌面上画了起来,示范给云染看,如何从凤凰山绕过去,说实在的当初建宝藏的人,实在是个天才人物,他除了在宝藏的外围设下了种种的机关,他还在宝藏的外围设了一道水道,也就是说这批宝藏完全可以从水路运回京,而且不惊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去。
燕祁画完了图纸又道:“先前我已经调派了我父王和云王爷二人秘密的潜进了淮南,现在他们就在这批大船上,还有不少的手下亲信。等这批东西上船,他们会一路把这些护送进京的,我们呢则同样的把东西搬出来搬,顺着官道一路回京,给别人造成一种假像。”
云染挑了一下眉,原来这家伙都安排好了。
“行,那我们进淮南郡的凤凰山吧。”
“逐日,”逐日趋身上前,燕祁吩咐他,注意暗中的人,如若发现有人,格杀无论。
逐日应声,一路上派了人,盯住他们的后面,可是一直到了淮南郡,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跟着,他们一路顺利的进入了淮南郡,略作休息一晚,所有人进入了淮南郡以东的大山,凤凰山便在淮南郡以东连绵起伏的大山中间,这座山青郁苍翠,一年四季树木常青,山顶的的形状独特,很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便有了凤凰山的起名。
淮南人杰地灵,得天独厚,群山连绵起伏,凤凰山只是群山之中的一个,但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得群山好像环抱着它一般,后面便是一条青番河,青番河过去大约数十里,便到了一道四通八达的大运河,这条河直通京师大河,河上的过往商船很多,由着燕康和云紫啸二人亲自押运,一路护送这批宝物进京。
燕祁云染二人领着数十名的手下进山,不过并没有直接的前往凤凰山,而是在大山之中绕了几圈,最后确定了后面并没有跟着人的时候,他们又派了数名手下守着凤凰山的通道,不准任何人上山,下剩的五十个人,都是燕祁手下最值得信赖的亲信,燕祁带领着一众人一路直奔宝藏的出口,因手里有藏宝图,所以找到宝藏的出口很容易。
这座宝藏,上次燕祁前来查探过,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着,不过他并没有进入过宝藏,但藏宝图的内里构造全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们这一行人会中招,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好,燕祁紧拉着云染的手,小心的依照宝藏上的指示,启动了石壁上的机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左右的运行,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很快一方石洞的门打开了,内里是一道长长的甬道,甬道之上竟然镶嵌着大颗夜明珠,夜明珠光辉明艳,照得内里亮如白昼。
燕祁拉着云染闪身走了进去,身后的手下逐日和破月等人赶紧的跟上,身后的石门很快合闭了起来,燕祁和云染走在最前面,回头盯着后面的手下叮咛道:“你们小心些,记着千万不要乱碰触墙壁,墙壁之上有各种机关,若是乱摸,机关就会失控,就会有怪像出现。”
宝藏内里七拐八弯的好像一座迷宫似的,不过在每一个拐角或者每一座石壁前都有一个相应机关的设置,燕祁因为看过藏宝图,所以每走到一个机关的跟前,便俐落的找到了一个机关,启动正常的启动法,顺利的走过去。
身后跟着的五十人不敢大意,虽然皇上还没有和他们说这是什么地方,但他们有感觉,这里面应该是一个宝藏之类的地方,不说别的,但看一路走下来头顶上方所见到的夜明珠,又大又圆,每一颗都是顶级的夜明珠,若是拿到市场上去卖,恐怕都是有价无市的。
不过前面的燕祁和云染没有停,他们自然也不好停,燕祁和云染今天进宝藏,不是为了把宝藏所有的东西都带出去,而是为了把金银装运出去,事实上这座宝藏里藏了不少顶级珍稀的宝贝,他们走过的七拐八弯的石阁之中都有宝贝的名称,例如翡翠阁,例如明珠室,这里面的所藏的都是一些极品翡翠和顶级夜明珠,但是燕祁不打算动这些,他需要找到的是金银宝阁。
诺大的藏宝阁就是一座神话迷宫,众人被饶晕了,还没有看到前面的燕祁和云染停下,好在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出,虽然惊心动魄的,但一直没出事,众人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前面燕祁的声音响起来:“再过不远便到了,你怎么样?还行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身后的手下齐齐的一脸汗,皇上,这种地方你还有心情关心皇后娘娘,你知道不知道,虽然一路有惊无险,可是属下们看着这一道道的机关,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危险啊,看着这些太吓人了。
燕祁的手下心里压力挺大的,看着好像没什么事,可是所有人都感觉走在刀口上一样,随时有可能机关所伤。
云染放开燕祁的手轻擦了一下汗,这一路走下来,虽然有惊无险,但每个人心里都崩着一根线,他们可是都看得很清楚,这宝藏之中隐藏着很多的机关,稍不如意就有可能葬身于宝藏之中。
“我没事,差不多快要到了吧。”
燕祁抬头望了四周一下,按照藏宝图的记忆位置,确实差不多快到了。
“嗯,走吧。”
他掉头准备往前面走去,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身后本来安稳站着的几十名手下,忽地有一人动了,快若星矢的疾射出去,嗖的一声,直奔云染的身边,云染此时没有武功,反应过来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对方不但动了还手指一伸飞快的拨动了机关,机关一响,整个大山好像晃动了起来,轰隆隆的巨响,他们身侧的石壁陡的分列开来,那人抓住了云染想也不想的跃进了一道石室,而燕祁脸色瞬间大变之后,紧随其后的欲冲了出去,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道开始摇晃起来,飞快的分裂,逐日和破月二人紧张的大叫起来:“大家小心。”
有人掉进了石壁,有人掉进狭缝,有滚烫的火焰扑了过来,有箭矢射过来,整个地下宝藏都晃动了起来。
此刻的燕祁顾不得宝藏的事情了,他关心的是染儿,他的染儿啊,燕祁被合闭的石室阻挡在门外,他疯了似的对着石壁一掌劈过去,眼看着一片火海扑了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赶紧的拽着燕祁往旁边的一个打开的石室跃了进去,完全没有看到石室门上写着幻境室。
而先前那抓了云染便走的人,和云染进的却是一间情迷室。
所有人被突发的事情搞蒙了,不知道那忽然启动机关,带走云染的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云染进了石室,才看清楚此人是谁,即便他易容成燕祁的手下,云染也一眼看清楚此人是谁了,萧北野,云染倒抽一口冷气,狠狠的甩开了萧北野,而这时候,萧北野也没有再逼迫她,他站在石室边,幽幽的的望着她。
“云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你说,本来那皇位是我的,却因为你们的掺合,而使得我成了西雪人人喊打的乱臣贼子,我不找你们报仇,我找谁?你说。”
萧北野迅速的退了脸上的易容,眼神赤红的望着云染,云染愤怒的望着他:“萧北野,你疯了,你启动了机关,现在整个宝藏都乱了,你是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萧北野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神容凄凉:“是,我不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我都是被你们逼的,本来我可以当皇帝的,现在却成了一个落水狗,你们倒好,不但做了皇帝皇后,还找到了这么一处宝藏,我不好过,凭什么让你们好过,就是死也要拉你们两个人一起死。”
“你疯了。”
云染不想再理会他,掉首趴到石壁上,四处寻找石室的机关,可惜他们所住的石室,别无他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忽地从石壁的一角的墙洞里,窜起一股浓烟,云染一闻,脸色陡的黑了,这浓烟分明带着一些催情剂在里面的,她赶紧的憋气,同时飞快的望向对面正痛苦发泄的萧北野:“快闭气,这浓烟有问题。”
她和萧北野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若是这家伙中了催情剂,恐怕不会管她是不是孕妇。
现在他有武功,她却没有武功,若是他兽性大发,吃亏的就是她。
云染大叫声,并没有令得萧北野听话,他依旧痛苦的捶着石壁,伤痛的叫着:“你们为什么就喜欢和本王作对呢,若没有你们帮忙,萧怀槿是没办法对付本王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毁掉了本王的帝皇生涯,所以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吧。”
萧北野大叫着望向云染,瞳眸别提多血腥妖治了。
云染看到他已经吸进去不少的浓烟,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再不理会这疯子,她赶紧的四下寻找这石室上的机关,只要找到机关就可以出去了,就可以远离这疯子了,这个疯子,让他一个人去发神经去吧。
不过此刻她有些慌,脑子一团乱,生怕身后的萧北野兽性大发,越慌越乱,越乱越冷静不了,甚至于她都听到身后的萧北野走过来,气息有点粗,云染惊骇的掉头,便看到先前还抓狂的萧北野,此时意乱情迷起来,眼神迷蒙,脸颊红艳,唇角擒着温柔似水的笑意。
“云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就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知道吗?你是本王先看中的,他燕祁算什么狗屁东西,那时候他还和你针锋相对呢。”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本王,反而喜欢上了燕祁那小子,他有什么好的,他开始那样找你的碴子。”
萧北野喃喃的说道,眼神越来越氤氲温柔,云染却惊骇的往后退,她知道这家伙中了催情剂了,可惜她身上没有解催情剂的解药,而且就算解了这家伙的药性,这家伙未必会放过她,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呢?随着萧北野的走近,云染反而冷静了下来,飞快的想主意,如何破解眼前的局。
幻情室,燕祁和逐日破月再加上另外两个侍卫全都落进了幻情室,幻情室里一切都是幻像,空荡荡的石壁四角镶嵌着四块明晃晃的宝镜,落入幻情室内的人心情随着心中所想的出现各种幻像,此时燕祁的心里出现的幻像是云染正被萧北野追杀,燕祁不由得疯狂了,瞳眸染血一般,赤红一片,他嘶吼如凶兽似的朝着幻情室地石壁扑了过去。
幻情室里,另外几个人也各自陷进了自己的幻像之中无法自拔,
只见石室之内,咚咚的响起各种碰墙的声响,不过燕祁的意志力十分的强大,他一撞石壁感受到了痛意,便清醒过来,虽然眼前幻像再现,他却陡的一咬自己的手,痛意使得他保持着清醒,掉头望着幻情室里的景像,自己的几个属下正陷入各自的幻像之中,不停的对着墙壁碰撞,连逐日和破月二人都不例外,燕祁努力的强自镇定,最后从脑海中搜索到这是一处幻情室,机关的一种,人若是陷进这道机关里,脑生幻海之情,大悲大喜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至撞壁而亡。
不过如何破这幻情室,图纸上并没有,现在怎么办,他必须自救然后找到染儿。
燕祁念头一落,手中劲气一握陡的朝着四角小镜子击了过去,轰轰的声响响过,随着四面小镜子被毁,幻海之像陡消,同时石室之门哗啦啦的拉开了,他们几个人被石室扔了出去,那幻情室再次的合拢,又从暗角生出四面小镜子。
燕祁冷凝,原来只要破了机关,便可以出来了。
逐日和破月以及另外两个侍卫松了一口气,抬首看,此时他们所站的又是先前所站的甬道了,但是此时这甬道上站着的人只有他们几个,别人一个也不见了。
逐日和破月还有两个侍卫因为先前幻像的原因,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燕祁的手臂也伤了,是因为先前撞击石壁的原因,逐日和破月二人顾不得自己,一眼看到燕祁的手受伤了,不由得大惊的走过来:“皇上,你的手。”
“朕的手不碍事,现在还是想想救皇后的事情。”
燕祁现在可谓心急如焚,想到染儿现在所落的处境,他便痛苦,明明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还让人动了手脚,他真想爆打自己一顿。
他掉头望向逐日:“先前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奔出来这么一个人,是什么人?”
逐日飞快的想了一下先前那人奔出来的速度,回话:“禀皇上,应该是叶枫,但属下认为,叶枫很可能被人换掉了,此人根本就不是叶枫,所以他才会打开机关,然后还把皇后娘娘给劫持了。”
燕祁直接的怒瞪着逐日:“这些人是你掌管的,人换了你竟然不知道,若是皇后出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他自己也给染儿陪葬。
燕祁想着转身往先前的路上走去,他们的两侧是完好无损的石壁,燕祁一路回走,脑海中飞快的想像着先前那个人所在的位置,他打开的是什么机关,一路想然后走到了叶枫先前所站的位置,伸出手试图打开机关,。
逐日心惊的叫起来:“皇上。”
“我要进染儿所在的那间石室,救她,不管生与死,”燕祁坚定的把机关反转,轰隆隆的和先前一样,各处的机关都打开了,燕祁想也不想朝着先前的情迷室跃了进去,逐日和破月二人速度极快的冲了进去,几个人一进去便看到一道身影追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跑,燕祁的眼睛立刻红了,抬手一道劲气涌起,便要朝那人袭击过去,不过那人却扑倒一声倒地一动也不动,他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支金簪,正是云染的东西,云染在金簪上抹了药,刺进了萧北野的脖子,所以这家伙才会跑了一段时间,昏迷了过去。
云染一抬首看到燕祁从外面冲了进来,想都没想扑了过去:“燕祁,快走,要不然会有催情的浓烟涌出来。”
燕祁点头,飞快的寻找着破解这间密室的机关,却没有看到石室内有任何的东西,正在这时,一股轻烟冒了进来,燕祁反手一道劲气轰了过去,浓烟硬生生的被他反袭击了回去,轰隆一声巨响,石室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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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幕后黑手 秃鹰盟
燕祁飞快的拉了云染的手直奔石室的门外,逐日和破月二人紧随其后的闪身出来,身后石室的门轰隆的合闭,而先前被云染扎伤躺在地上的男人忽地睁开眼睛望着那奔出去的身影,他完全可以爬起来冲出去,但他忽然不动了,眼角中滚落出一滴泪来,他想起了先前云染所说过的话,萧北野,知道为什么我会舍弃了你吗?因为你这个人充满了算计,你的每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充满了算计,这样的你别说是我,换成任何人也不会喜欢上你的,这辈子,你注定了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终老。
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是谁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萧北野忽地笑了起来,罢罢罢,就让他葬身在这座宝藏之中,到死还能有一座宝藏相伴,他也不枉此生了。
他闭上眼睛,安宁详和的等待着最后的死亡时刻,脑海中,他想起的却是与她初相见时的场景,你好,我是萧北野,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可不可以没有一点算计,就让我单纯的遇到你。
甬道上,燕祁伸手抱着云染,一刻也不放开,心里深深的后怕,同时深切的感受到,原来即便他在她的面前,她也有可能遇到危险,所以他要加倍的当心,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一颗心总算安宁了,之前她真是吓死了,幸好灵机一动,用头上的金簪抹了一些她所带的药,扎到了萧北野的身上,所以才躲过一劫的。
“染儿,对不起。”
燕祁沙哑着嗓间说道,逐日和破月二人异口同声的叫道:“皇后娘娘,属下等该死,都是属下等疏忽,所以才会让萧北野给混了进来。”
云染放开了燕祁的身子,回首望向逐日和破月两个人,笑着安抚他们:“算了,萧北野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事实上他早在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混到了我们的身边,至于那些西雪的死士,反而是后出现的,当那些死士出现时,我们才知道他逃出了西雪,我们只顾盯着暗处的人,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到了我们身边,让我们防不胜防。”
逐日和破月二人恭敬的道谢:“谢皇后娘娘。”
燕祁冷沉着脸开口:“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就自裁吧。”
“是,皇上。”
二人恭敬的应声,这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饶了他们,已是极限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他们直接的不要活了,自己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云染望了一眼甬道,发现甬道上空荡荡的,先前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五十个手下,谁也没有发现,不由得脸色微暗:“难道他们全都死了。”
燕祁望了一眼身后,缓缓说道:“先前萧北野启动了不能碰触的机关,所以使得整个宝藏内的机关乱了,他们便掉进了各种机关中,不过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破了自己所掉进的险地机关,如若能破了机关,便可以顺利的出来了。”
他话刚落,有人从地下冒了出来,有四个人。
看来这四个人是破了机关出来,他们一走出来,人人脸上鼻青脸肿的,很显然的受了不少的苦头,不过好在出来了,四个人一出来,便看到了燕祁和云染等人,四人恭敬的飞奔过来,沉声开口:“属下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燕祁则望向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今日所有能顺利从机关中脱身而出的人,以后逐步取代各个职位。”
逐日和破月二人立刻领命:“是,属下知道了。”
四人大喜,没想到死里逃生后,却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喜事,被皇上给重用了,四人高兴的垂首谢恩:“属下谢皇上。”
燕祁点了点头,望了望身后的甬道,沉声说道:“再等一刻钟,看看还有没有能顺利的出来,如果没有,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一刻钟后,如果那些人还没有出来,那么必死无疑,他们也用不着等了。
燕祁的话落,身后的石壁之内竟然再次的启动,接二连三有动荡之声响起,竟然出来了有二十四五个人,等到这些人全出来,后面的人再没有动静,燕祁面容沉重的望向逐日和破月:“现在清点人数,查一下,这其中还有没有奸细。”
既然萧北野能混进来,别的人未必不能,所以他们要细查一下。
逐日和破月二人领命,飞快地走过去,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次从机关之中脱身出来的,一共有二十六个,他们一一清点之后,发现这些人都是他们的手下,再没有别的人隐藏在其中。
燕祁点头吩咐:“走吧。”
本来来的时候是五十个人,眨眼损失掉二十多个,众人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过谁也没有说话,一众人直奔前方而去,燕祁冰冷的叮咛身后的一干人:“记着,一定不要再误触机关,这石壁之上,有些机关能碰,有些却是不能碰的,而且启动机关的方法不对,也会导致我们被吸入各种各样的怪像中,很容易丢失一条命。”
身后的人不敢大意,先前他们看没事,虽然谨慎,但多少有些不以为意,现在却是一点也不敢大意,跟着燕祁和云染的身后一路直奔宝藏的中间。
一行人奔了一段路程,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壁,壁上刻着金银藏宝殿,这里便是宝藏最深的一座宝殿,按照藏宝图的画像显示,这里是真正存放黄金的地方,但同样的这石壁外有不少的机关,一共设九道机关,一环连一环,若是有一道解的不好,所有人便要葬身于此地,所以燕祁不敢大意,盯着石壁之上的机关,发现这机关竟然是按照莲花宝座设计的,九道机关形成一座莲花底,当然这是因为他事先看过图纸的原因,如若他没有看过图纸,饶是他再聪明,也解不开这么多的机关。
燕祁手指一动飞快俐落的去解九道机关,他的手法极快,而且有一团雾气围绕着,所以就算身后的人全都看着,谁也看不清皇上是如何解这道机关的,燕祁每解一道机关,便听到四周的石壁晃动起来,地下似乎有链条在转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令人不安,似乎这里随时要蹋毁一般,不过等到他九道机关全都解完,便听到门前的石门轰隆隆的拉开了。
道道金光耀了出来,只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待到他们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大殿上无数的黄金闪烁着,整个大殿内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珍珠玛瑙,大殿内摆得满满的,二十几个人走了进去,身后的石门关闭了起来。
高大的可容纳千人的大殿内,此时摆满了黄金和各种各样的珠宝,成堆成摆的摆放着,看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所以人都停止了呼吸,人人爱钱,个个爱财,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和珠宝,此刻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大家都看呆了眼睛。
别说别人,就是燕祁和云染也看呆了眼睛,燕祁拉着云染走到了大雄宝殿内,好不容易才找到地方站定。
“果然不愧为宝藏,竟然真的有这么多的黄金和珠宝。”
云染点了点头笑起来,这下大宣的难题可迎刃而解了,他们再也不用愁黄金的事情了,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行了。
不过她想起了自己对师傅的承诺,那就是定要让天下五湖四海太平,这宝藏可是前朝那位皇子的心愿,不希望百姓再受到峰火战烟之苦。
身后有人伸手欲去拿那金元宝,云染忽地叫了起来:“别动。”
那伸出手的一名手下脸色古怪的收回手,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想摸摸。
云染掉首望向身后的人:“你们谁都不要碰这黄金,我觉得有些古怪。”
她说完掉首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看到大殿上首的一座大雄宝座上,竟然摆放一副白色的骸骨,这副骸骨应该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但竟然保持得很完好,云染看到骇骨的手掌中抱着一个碧绿仿似翡翠的东西,云染认真的细看了几遍,觉得这骇骨应该就是那位小皇子的,想到此人对于百姓的仁慈,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敬意,掉首望向燕祁,缓缓开口:“这副骇骨,不出意外就是当初藏宝藏的人,既然我们来到这里,自然要敬他一敬,拜他一拜,感谢他留下了这批宝藏给我们。”
燕祁觉得有理,领着身后的数人,以及云染一起越过黄金和珠宝走到了骇骨面前,一众人恭敬的跪下,对着上首的人拜了三拜。
云染则沉声说道:“祖师爷,我是流花堂的弟子,我奉师傅之命前来取宝藏,你放心,我会谨记祖师爷的忠旨,定会让天下河海晏请,世代清平。”
她说完,上首的骇骨忽地呼啦啦的碎了,以人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化为了尘末,同时大雄宝殿上的宝座飞快的移动了开来,地下的链条再次的启动。
众人看得一头汗,才明白,原来这大殿之内还有一座机关,而这机关却是无人知道的,连藏宝图上都没有,那就是必然谨记流花堂的忠旨,必须让天下河海晏清,世代清白,要完成这人承诺,宝藏才可以真正的取到。
燕祁看得一头汗,若不是染儿及时的反应过来,只怕他们所有人都要与这批宝藏葬身于这里了。
看来宝藏不是好取的,等到燕祁内敛了气息,掉首望向身后的二十多名手下:“好了,现在机关真正的解除了,大家立刻动手,把这些黄金全部装箱,除了黄金别的不要动,然后把这些东西从另外一条道运出去,送上这后面的大船。”
“是,皇上。”
众人齐齐的应声,大家动起手来。
黄金本来就是装在雕刻精细的箱子里的,只要把箱子盖起来就好。
不但是黄金和珠宝,就是这些收藏黄金的箱子,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成的,价值连城。
虽然一开始对于眼面前的这些东西心动,但过了一会儿,大家逐步冷静了下来,尤其是燕祁的这些手下,谁也不敢乱动心思,若是让皇上发现他们乱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那么他们一个也别想活,若是没有活命的机会,要这些黄金和珠宝有什么用,何况,经过先前的事情,皇上已发了话,打算重用他们,他们若是再有什么歹心思,不是自掘坟墓吗?
这里所有人忙碌着箱子的事情,那边燕祁拉着云染从另一道出口往外走,按照藏宝图的图纸,往另一边应该有一条水道,可直接的把这些东西装上大船,走水路运回京城。
两个人摸索了一会儿,果然被他们找到了出路,走出去不远看到密林之后的青番河上,停靠着不少的大船,为首的大船上此时站着的正是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二个人正不安的张望,不知道燕祁和云染怎么样了。
云染率先看他们,温声唤道:“父王。”
燕康和云紫啸看到他们两个完好无事,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命令大船驶近一些,靠近石崖边,燕康亲自放下了船板,两个人走了过来:“怎么样?里面真有东西。”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有些惊讶,先前听皇上说找到一批宝藏,他们犹不相信,不过虽然不相信,也奉命赶了过来,现在看到燕祁和云染两个人,燕康和云紫啸忍不住追问。
云染点了一下头:“是有一批宝藏,是我师傅的东西,师傅临死的时候把藏宝图交给了我,希望我把这批宝藏交到有为明君手里,不要让天下乱了,这是我祖师爷的遗愿,他希望宝藏能帮到天下的百姓。”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听,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竟是云染师门的东西,再听到云染的话,不上得对云染的祖师爷,恭然起敬,此人值得他们敬重。
“那现在确实是有东西吗?”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都有些激动,大宣眼下最缺的就是银钱,如若真的有这么一批东西,帮助大宣度过了眼下的难关,后面大宣就好了。
这一次是燕祁点头了:“嗯,是有一大批黄金珠宝,这些黄金足够我们大宣度过眼面前的难关了。”
燕祁虽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是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却知道这批宝藏的数量绝对不轻,要知道眼下大宣需要的银钱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啊,没想到现在拿到的宝藏竟然可轻易帮助大宣脱困,可见有多少的黄金。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激动的相拥:“走是太好了,天佑我大宣啊。”
云紫啸话落,燕康补一句:“不是天佑大宣,而是天佑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是大宣的福星啊,难怪广元子大师说祁儿和云染是帝王星和凤星,只有他们才会为大宣带来这样的福运。”
燕祁和云染忍不住笑了起来,燕祁吩咐燕康和云紫啸:“你们立刻安排人手过来接箱子,然后把这批东西运回京城去,记着,路上一定要小心,除了你们外,我暗中还调拨了五城兵马司的三万兵将沿途护送你们,这些人可确保这些你们路上不受任何的袭击。”
“好,那皇上和皇后娘娘呢?”
“我和染儿会带着一批假的东西从官道走,相信暗处肯定有人想拦截这批东西,我想知道是什么人盯着这批东西的。”
燕社说完,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却担心了,同时的开口:“皇后娘娘有身孕,不如让她随我们大船一起离开吧。”
云染却直接的拒绝,她说过陪着燕祁一起的,让他一个人面对暗处的黑手,她不放心。
“我和皇上一起,你们别操心我们,你们的责任是保护这批黄金,记着,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大宣的根本。”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立刻严肃的说道:“臣谨记皇后娘娘的叮咛。”
燕祁和云染二人不再说什么,示意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去安排人手,他们又回首顺着道路走进了宝藏深处,看到大家打包好了不少的箱子,燕祁吩咐下去,有人把箱子往外抬,有人继续打包,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燕祁和云染负责领路,同时负责开启机关,这些机关,他们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虽然他们从宝藏中取了不少的黄金离开,但是这座宝藏里除了黄金外,还有不少别的珍稀物品,燕祁和云染不打算把这些宝贝全部运走,他们只打算运一批黄金出去,至于其他的东西依旧留在这宝藏里,等到日后再有需要的人可以来取。
这一忙碌,众人足足忙了一天一夜,连东西都没有吃一口,待到二十艘大船全部都装满了黄金,众人才得以松了一口气,燕祁和云染二人命令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路指挥二十艘大船离开。
待到他们一走,燕祁又下令逐日,立刻带五名手下,暗中负责盯着大船,以及三万五城兵马司的人,务必要保证这批黄金完好无损的运进梁城国库。
逐日领命而去,这里燕祁吩咐破月,带领下剩的人把大殿内,所有没运走的金丝楠木箱子尽数取出去,众人一路抬着几十只的箱子出了地下宝藏,走到了凤凰山的山道口,此时已经是两天一夜了,所有人抬头看着微黑的天幕,只觉得恍若一梦,虽然地下的金银珠宝多,可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里面只有一股腐朽的味道,和窒息的滋味儿。
破月吩咐守候山道边的手下,立刻开始动手往箱子里装石子,最后所有的箱子都装满了石头,众人抬着这些装石头的箱子,一路出了凤凰山,绕着连绵起伏的青山走了出来。
连绵起伏的大山外已经备下了数十匹的马车,车前车后的守候着不少的黑衣手下,这些手下皆是监察司的太监,按照皇上的吩咐把箱子一一搬运上马,做完了这些天色已完全黑了,燕祁吩咐马车驶动,众人一路离开淮南郡,回京城。
云染此时累得睁不开眼睛,她一个孕妇,在山洞里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里吃得消,此刻连东西都顾不得吃,便呼呼大睡,燕祁则心疼的抱着她吻了吻,柔声说道:“染儿,这一次回京后,我们再不出京了,朕陪你在宫中待产。”
云染一点反应都没有,燕祁抱着她歪靠在箱壁之上睡觉,他也实在是累了,两天一夜都没合上眼,什么人受得了。
马车外面,破月率领着监察司的手下一路护送着燕祁和云染,以及装满石头的无数车马,一路回京城。
只不过一行人行了一百多里地,眼看着天要明了的时候,外面忽地出现了大批的黑衣人拦截了他们的去路。
因为睡了大半夜,燕祁和云染精神恢复了一些,听到外面有人拦截了去路,不由得掀帘往外看。
只见外面黑压压的人,果然有不少的黑衣人,一看到这些人,燕祁和云染不但不害怕,相反的还有些兴奋,看来背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出手了,不过看他们所带的人手,确实不少。
燕祁唤了破月过来,轻声的叮咛他两句,云染的眉微微的蹙了起来,有些不满的瞪了燕祁一眼。
因为燕祁吩咐破月的的话是,待会儿乘着人多手杂,把先前进凤凰山的所有人都除掉,也就是说,先前跟着他们进凤凰山的所有人不但没有得到封赏,反而个个要因为进凤凰山而被处死,云染觉得这有点残忍。
“燕祁,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燕祁伸手抱着云染:“现在他们只是慑于我的威压,所以打消了动宝藏的主意,但是你要知道,人没有不贪心的,也许现在他们不贪,以后不代表不贪,而且若是他们把这些消息泄露出去,以后这凤凰山就不得安宁了,所以这些人还是不要活着的好,染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云染想起了之前师傅曾经说过的话,他们的祖师爷,当初建了这批宝藏后,掺与建宝藏的所有人都被他杀了,因为若是不杀,这批宝藏就会泄露出去。
所以福祸两相依,前一刻看起来是福事,下一刻祸事来临了,同样的前一刻看似祸事,也许下一刻福事来临了。
这些人恐怕个个都在高兴自己即将受到重用的事情,却不想下一刻便有人要送他们入鬼门关,但云染知道燕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也不希望有人破坏凤凰山的这批宝藏,糟踏了祖师爷的心血。
“燕祁,我只愿你不要变成残忍麻木的君皇,你还是我的夫君,还是我孩子的父皇。”
若是真正的变成残忍麻木,到时候连她连她的孩子也许都能利用了,这样的皇帝,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燕祁伸手拉着她保证:“染儿,你放心,我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永远也不会,因为我有你和孩子们的爱,那些残忍麻木不仁的君皇,是因为他们没有人爱。”
云染笑了,不再说话,外面打斗声已经响起来,铺天盖地的黑衣人杀了过来。
破月领着人迎战了上去,燕祁则抱着云染掀了车帘打量外面出现的黑衣人,仔细观察他们打斗的动作,猜估着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出现的人武功都很厉害,而且从他们打斗的动作来看,这些人心狠手辣,手段残酷,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是江湖人。
江湖人,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着的人竟然和江湖人掺合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祁放下车帘望向云染:“没想到这背后的人竟然和江湖人掺合到一起了。”
“待会儿让破月查一下,这些人是江湖上什么帮派,我可以派人送信给云湘,让她给我打探一下,这些江湖人是什么出处。”
“我可以让七杀的人给我去查,一定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燕祁说完,云染脸色凝重的接口:“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帮派组织人手很多,你看一出手便是这么多人,而且个个手段狠辣,身手厉害。”
云染话落,陡的心急起来:“只怕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燕祁笑起来:“这一点染儿你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云染疑惑起来,忽地他们身后有人吼叫起来:“这里根本没有宝贝,都是石头,我们上当了。”
看来有人打开了他们身后马车上的箱子,发现箱子里的是石头,所以大叫了起来。
这喊叫的人刚喊完话便被人当头一剑给刺死了,其他人迅速的后退,为首的人则是长剑怒指着燕祁和云染的马车,大喝出声:“你们竟然胆敢用石头骗我们,说,把宝藏里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若是没有宝贝,立刻把藏宝图交出来。”
燕祁掀帘望向外边,漆黑的夜幕之下,他的星瞳如子夜的寒星一般的幽亮,明珠般的潋滟,他清悦幽冷的声音响起来:“藏宝图没有,命倒是有,你们要吗?”
他一言落,朝外面打了一个响指,破月立刻朝天放了一个信号,信号飞上半空,对面的人脸色难看了,连连的后退。
“不好,他们还埋伏了人,我们快走。”
可惜这人话终是慢了一些,不远处,人影晃动,很快有人奔涌了过来,一路喊杀着包围了这些黑衣人。
云染看了奇怪,他们当初从京里带来的人差不多全出现了,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
燕祁笑道:“我从淮南郡调派的手下,这些都是守护淮南郡的兵将。”
原来是这样,云染叹了一口气,心里同情了一下暗处的人,碰上燕祁这样的怪胎,心思永远比别人敏捷,比别人想得快,在西雪的死士暴露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如若暗处的人再动手,必然会派出一大批的手下,所以他早就命令了淮南郡的知府,立刻调派手下兵将沿途保护他们,所以这些黑衣人出现,燕祁才会不慌不忙,因为早就知道暗处有人保护他们呢。
外面的打斗声越发的激烈,虽然江湖人士很厉害,但是淮南郡这次派了一万多人,而这些江湖人士,充其量只有几百人,淮南郡的兵将一下子层层的包围住了他们,他们就算厉害,也打不过这些人,这些人一看逃不过去,立马掉转了风向,拼命的杀向了燕祁和云染的马车,一时间竟然有数把宝剑同时的攻向了燕祁和云染的马车。
燕祁长袖一抬劲气荡了出去,那些靠近马车的黑衣人,尽数被劲气击飞了出去,很快有长剑刺了过来,这些人眨眼被刺成了肉饼,死的死伤的伤,暗夜之下一片浓重的血腥之气。
马车上,云染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伸手捂住肚子,感觉到肚子有些痛意,忍不住轻哼出声。
“燕祁,我肚子疼。”
一听到云染说肚子疼,燕祁的整张脸都变了,飞快的伸手抱起云染,心惊胆颤的叫起来:“染儿,哪里疼,怎么会疼。”
云染也很害怕,她飞快的望着燕祁:“燕祁,你施力助我保一下胎,我似乎动了胎气。”
“好,”燕祁二话不说立刻运力帮助云染保胎,外面打斗很快结束了,此时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之下,遍地的死尸,断肢残臂的死了一地。
破月领着人走了过来,沉稳的开口:“皇上,抓了五个活口,别人全都杀了。”
马车里,燕祁已经替云染施过了力,正紧张的望着云染,心急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云染满脸的汗水,完全是吓的,此时听了燕祁的话,点了点头:“肚子疼好受一些了,不过还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动了胎气的原因,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有任何一点的动静,我必须要安胎,因为两个胎儿的原因,若是再有任何的动作,只怕两个孩子会?”
云染没有说下去,燕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连声说:“好,好,现在你不要动,一点也不要动。”
他说完望吩咐外面的破月:“带下去审,看看他们说什么?”
“是,”破月应声走到一边去带人自去审,不过刚审,还没有等到他们用刑,那些被抓的人竟然咬破嘴里的一颗毒牙自尽而亡了,是后一个活口也不剩。
破月脸色难看的走过来禀报:“爷,他们全都咬破嘴里的毒牙自尽了。”
燕祁的脸一下子黑了,没想到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竟然抓住一批死人,连一个活口都没有保住,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曾经在江湖中走过,所以知道江湖中有些残酷的门派,门下的人都是被喂了毒药的,若是这些人被抓住,必须自尽,以保全门派,若是他们不自尽,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所以一般这些人落到对方的手里,只有自尽一条出路。
云染吩咐外面的破月:“你们去查一下他们的身上,看有没有什么腰牌之类的东西,如若没有,再检查一看他们的身上,看看有没有刺青之类的东西。”
往往这些帮派都有其帮派特定的东西,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很快破月查清楚这些人身上没有腰牌,身上什么都没有,不过却在他们的左上臂上发现一处被烧毁的皮肤,似乎这里原来有一块刺青之类的东西,但因为怕这东西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这些人把手臂上的刺青全都毁掉了。
消息禀报到燕祁和云染的面前,两个人冷笑连连,不会以为这样他们就查不到他们的下落吧。
燕祁吩咐破月:“你立刻带人去从这些人中挑选出二十名的死者,分别画出他们的画像,然后把这些画像送到七杀的组织去,告诉他们查一下,这左手臂上绘图案的组织,另外让他们仔细的确认一下这些死去的人,看看能不能认出他们是属于江湖上哪个帮派。”
燕祁吩咐完,云染又吩咐道:“待会儿画像留一份给我。”
她打算寄一份给云湘,请她帮忙,必竟云湘现在接触的是江湖人,江湖人对于江湖人的汛息肯定比他们这些朝廷中的人要多得多。
“是。”破月在外面应声,自去办这些事。
这里燕祁伸手抱了云染过来,让她休息,看她脸色不太好,心里很是担心,等到这一次回京,他陪着染儿在宫中待产,再不出皇宫一步,现在动了胎气,若是再有什么,只怕这胎儿要有危险。
晓月轻辉,夜风徐徐,夏夜的凉风习习的吹拂着空旷的山野,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燕祁吩咐外面驾马车的手下把马车驶远一点,离得这杀人的现场远一些。
等到破月忙碌完了该做的事情,留下一部分淮南兵将下来,处理这些死尸,挖一个坑把这些人统统的埋掉。
下剩的淮南军,一路保护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车驾回京,这一次燕祁因着云染动了胎气的原因,所以没有再设任何的局,抓那背后躲着的人,或者该说那背后隐藏着的人,因着这淮南军的出现,也不敢再动什么鬼心思,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这样一来,行途顺利,一众人顺顺当当的回了京城。
至于云紫啸和燕康押运的二十艘装黄金的大船,也相当的顺利,一路驶进了京城内围,进了京一切已成定局,那背后隐着的人有再多的心思,短时间内也动不了这些黄金的主意。
燕祁下令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负责把这些黄金运进大宣的国库,他则带着云染一路回宫。
一回到宫中,大长公主以及安乐等人便过来探望云染,燕祁安顿好云染,则去上书房和锦亲王世子楚文轩做了交接。
楚文轩心头的一块巨石放松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头顶上好像顶着一块巨石,真是日夜难安,吃住全在上书房里了,就怕有人发现他这个假冒的皇帝,那他就百口莫辩了。
楚文轩激动的望着燕祁,真是比看见了亲娘老子还欢喜,眼含着热泪:“皇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臣了,臣是日夜难安啊。”
燕祁看楚文轩,见他确实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显得难安,若是真是楚文轩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那他不至于如此难安,所以说背后动手脚的不应该是锦亲王会的人,如果说不是锦亲王府的人,那么又是谁呢?
燕祁眸光温和的望着楚文轩,拍拍他的肩:“干得不错,朕回头重重有赏。”
楚文轩摸下头上的汗:“皇上,赏就不必了,下次莫要让臣再做这些掉脑袋的事就行了。”
“呵呵,好了,朕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的养养惊。”
“谢皇上了。”楚文轩道谢,和燕祁道了一声安走了出去。
云华宫里,此时坐满了人,不时的说着话,大长公主盯着云染,只觉得云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心疼:“染儿,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怎么回事?”
云染没有提到自己动胎气的原因,以免大长公主受惊,但是她不说,不代表大长公主不知道,大长公主紧张开口:“染儿,你不会动了胎气吧?”
大长公主一说,安乐也受惊了,盯着云染。
本来开心说话的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同时的停住了说话,一起盯着床上的云染。
云染望了一殿盯着自己的人,扯着唇角笑了笑:“现在没事了,先前确实有些动胎气了。”
大长公主立刻沉声开口:“这可非同儿戏,立刻宣御医过来替你开些安胎的药,另外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下床了,一直给我乖乖的待在床上,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轮流的看住你,不准你随便的下床,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大长公主下命令,其她人则纷纷的同意,连枇杷和柚子都同意了,云染忍不住笑起来,也就由着她们分配人手,谁和谁一班负责守着她,谁和谁一班负责陪她说话。
大长公主吩咐许安立刻宣了御医过来,替云染检查过后,又开了安胎的药,众人才算放心。
云染则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大长公主忙碌,自己身为大长公主的女儿,从小便不在大长公主身边,大长公主身为人母,心中是愧疚的,同时又是不甘心的,这一次自己生孩子让她全程掺与进来,也许她会高兴一些。
因为云染动了胎气的原因,所以她很自觉,一直待在床上,吃饭睡觉都在床上,不过每天都有人陪她,日子并不难过。
朝堂上,燕祁如鱼得水,很多手脚都施展开来了,先前云染策划的田地制,商业制,都纷纷的展开了,整个大宣显得忙碌而欣欣相荣,至于那隐在幕后的黑手,却一直没有动静,但先前半道刺杀燕祁和云染的那一批刺客身份却已经查出来了。
燕祁手下的七杀情报机构,以及云湘同时送来了消息。
原来那些刺杀燕祁和云染的人,竟然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杀手组织,秃鹰盟的杀手,秃鹰盟内的杀手人人在右臂上刺一条秃鹰的刺青,意指凶狠残忍,这些家伙确实也和手臂上的秃鹰一般的凶残,每一次接任务都务必达成任务,若是达不成任务,那么出使任务的杀手就要自杀,要不然他们将会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
正因为这苛刻的一条,所以秃鹰盟的杀手,每一个都很凶狠,一出手便是杀招,定要杀人于死地,否则死的就是他们自己,而且这些家伙都是被秃鹰盟的盟主,一个神秘人给从小收养在盟中的,听说这些杀手从小服用毒药,控制住了他们,使得他们变成一个无血无肉的杀手,为那人所用。
至于秃鹰盟的盟主,十分的神秘,谁也不知道此人的来历。
云华宫寝宫里,因着燕祁回来,别人便都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人家两夫妻,燕祁把这些消息告诉了云染。
云染微微的凝眉,望着燕祁说道:“没想到竟然是秃鹰盟的人,而且我相信不仅仅是买凶杀人这么简单,如若是买凶杀人的话,那么这秃鹰盟的人有多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和朝廷对上,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一次杀的是皇帝和皇后,所以说秃鹰盟就是这人背后的依倚。”
云染话落,抬眸望向燕祁:“看来这背后的人真的很厉害,竟然拥有这么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燕祁,我们大意不得。”
燕祁自然也知道,用力的点头,伸出手轻顺着云染的柔发:“染儿,放心吧,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不管那人多么的厉害,我都会擒住他的,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不相信他会一直藏得这么深,我已经命令七杀的人去查秃鹰盟的下落了,另外让他们查清楚这秃鹰盟的盟主,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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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云染产子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拉着燕祁的手,认真的说道:“燕祁,我们再来好好的捋捋,看看这幕后的人最有可能的是谁?以前我们是不知道,但现在有这么多的线索,应该很容易把这人给捋出来。”
“你看,宋隽说他只是一个棋子,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另外一个人做准备的,那个人想要宝藏,想要宝藏做什么,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宋隽是我师傅的儿子,那宝藏是流花堂的东西,也就是苗家的东西,宋隽乃是苗家的后人,他得宝藏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只是一个棋子,那么他怎么会甘心这样做,他怎么会甘心把这批属于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是不是说明一件事,那个人其实和宋隽一样拥有宝藏的继承权?”
云染说到这儿,取了一枝笔过来,在宋隽的背后画了一个问号。
燕祁的脸色凝重了,认真的盯着这个问号,云染接着又往下说:“宋隽甘心为棋子,说明有一个很大的利益等着他,什么呢?寻常的东西恐怕吸引不了他,就连金银钱财都吸引不了他,会是什么呢,对男人来说,什么更重要。”
这一次燕祁想也不想,便沉声说道:“权势。”
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是权势,要想得到权势,甘愿奉上一大批的宝藏,那么这权势应该很大,例如王候之位。”
“你是说那人许了宋隽王候之位?所以从一开始那些人动这笔宝藏的主意就是为了得到大宣的皇位。”
云染点了点头:“也许一开始我不会这样想,但和后面的事情连在一起便可以这么想了。”
“先皇帝楚逸祺宠信德妃,为什么宠,就是因为德妃身上有媚药,这种媚药使得皇帝宠信德妃,甚到于被掏空了身子,那时候定王楚逸霖叛乱大宣,如若皇帝死,最有可能继位的不是定王,而是另外一个人,逍遥王楚俊尧。”
燕祁沉默,眼神深邃幽暗,不过云染的分析他都听了进去。
云染又接着说道:“再来说太皇太后,她最后说了有人,她的意思一定是有人跑到她的面前去煸风点火了,我以一介女子之身临朝问事,这对于太皇太后这个老顽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也许她需要不断的说服自己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件事,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人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说女子不能临朝问事,女子不能怎么怎么的,你想太皇太后还压抑得了吗?太皇太后久居宫中,这个人能接近太皇太后,还能说得上话,说明此人不是寻常的人。”
“可是朕查了那一阵子进宫的记录,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宫来,难道是悄悄的进宫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会武功?避开了别人,偷偷进来的。”
“有这个可能。”
云染说道,最后燕祁和她两两对望,这一切的种种都指向了一个目标,皇位,这背后之人和定王楚逸霖一样,都想夺得大宣的皇位,而且此人不像楚逸霖张狂,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此人的筹谋远比定王楚逸霖还早,而且更小心。
可是这人要想谋得大宣的皇位,必须有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份,要不然就是谋逆大宣的万里江山,按照道理,这人不会这么笨,所以此人应该有一个合理成章的身份,燕祁和云染的眼睛亮了。
“逍遥王楚俊尧。”
“从种种的迹像显示,只有逍遥王楚俊尧才有这顺理成章的身份,此人只怕不是简单的角色,韬光养晦,韬匮藏珠。”
燕祁话落,云染点了点头:“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死点,如果背后的人是逍遥王楚俊尧的话,那么宋隽是如何勾搭上逍遥王楚俊尧的,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搭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如果能解释了这个,那么这个背后隐着的人就是逍遥王了,我们之所以一直查不到逍遥王动手脚,而是他根本没有动,有人帮助他在动,他的身边应该有不少的人帮他,所以他什么都不要做,有人替他做了所有的事情,我们想从他身上查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现在我们要查的是逍遥王和宋隽有什么关系,查清楚这个,就可以肯定宋隽的背后之人是不是逍遥王了。”
燕祁立刻点头:“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我来吩咐人去查逍遥王和宋家的关系。”
“对了,你去查一下逍遥王妃,这女人好像也姓宋,会不会和宋隽有什么牵扯。”
云染开口,虽然宋敏也姓宋,但这个宋倒底和宋隽没有关系。
燕祁点了头,俯身亲了亲云染的脸颊,温声说道:“朕去处理了,你别想这些事了,安心待产。”
燕祁眸光落到云染的肚子上,看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像个球似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担心:“染儿你肚子好大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云染望向燕祁说道:“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前往揽医谷把沈离接进宫里来了,这是以防胎儿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实施剖腹产。”
一听说要实施剖腹产,燕祁的心脏便是一抽,抽得很疼,伸手紧握着云染:“染儿,不会有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朕不想你有任何的意外。”
云染笑着伸手摸着他的脸,这好看的脸,她还没看够呢,怎么可能会出事。
“放心吧,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不会出事的。”
燕祁虽然听到她这样的保证,可心里倒底不放心,伸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染儿,我只愿你太太平平的生下两个孩子,不要剖腹产了,听到便吓人。”
燕祁的骨子里还很传统,无法接受这些开刀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开刀是不好的。
云染笑道:“这是为了预防万一,按照道理,两个胎儿,胎比较小,顺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那你什么时候生?”燕祁关心这个,云染摇头:“双胞胎是不足月份的,他们随时有可能生,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现在生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她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她之所以一直待在床上不动,就是想保胎,希望胎儿在她的肚子里再长大一点,这最后的阶段,胎儿长得很快,多呆一天便有利一天。
燕祁还想说话,听到宫外枇杷走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宋少夫人进宫来了?”
一听到宋夫人三个字,燕祁便有些感冒,挑高了眉望向枇杷:“哪一个宋少夫人?”
“京兆府宋家,皇后娘娘的三妹妹,嫁给了宋家,今儿个娘娘宣了宋少夫人进宫来说话儿。”
皇帝没说什么,云染则心里一跳,忽地心头涌动起灵感,飞快的望向燕祁:“燕祁,你去查,查宋家的所有人,说不定这一查能吓我们一跳。”
燕祁凝了眉,已经明白了云染的意思,染儿这是怀疑逍遥王背后隐藏的是宋家,而这宋家是一条大鱼,神不知鬼不觉的庞大着。
“好,那朕立刻命人去查这件事。”
他起身离开,暂时的忘了担心云染的肚子,一路走出了云华宫的寝宫,燕祁在云华宫的殿门前,正好碰上了进宫来的宋家少夫人云挽霜,云挽霜一抬首看到皇上深不可测的凌厉眼神,吓得脸色一白,赶紧的跪下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起来吧。”
燕祁已经越身走了出去,再看身后的云挽霜,一脸的冷汗,为什么她觉得自家姐夫这一眼别有深意呢,凌厉冰寒,好像利刃一般,令她不寒而粟,她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云挽霜前面的枇杷,飞快的开口说道:“宋少夫人,请吧,皇后娘娘在寝宫宣见你呢。”
云挽霜回神领着一个丫头跟着枇杷的身后一路往云华宫的寝宫走去,云挽霜一边走一边恭敬的问枇杷:“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好吧?”
枇杷点头:“娘娘最近在养胎,身子挺好的。”
一行人一路进了寝宫,云染正歪靠在寝宫的大床上,看到云挽霜走进来,云染动了一下,笑着招手示意云挽霜过去。
云挽霜依旧恭敬的向云染行了大礼,虽然她是她的姐姐,但她同样是大宣的皇后,礼不可可废,姐姐爱护她,但她要知分寸,懂礼节,身为皇后的妹妹,更该以身作则。
今时今日的她已不同于过去的她,为人处事透着一股端庄沉稳,自从她嫁进宋家,宋家夫人便高看她一眼,把宋家的中馈尽交到她的手中,很多事让她亲自打理着,而她之所以拥有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是皇后的亲妹妹,夫君也能逐步的行走在朝堂上,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云挽霜对云染除了有姐妹之情,还有敬重之意。
云染看她神色,心里很是满意,伸手拉了她坐下来:“三妹,自家姐妹不必见外。”
姐妹二人坐定后,云染关心的问道:“三妹在宋家一切还好吗?”
云挽霜点头:“嗯,一切都很好,夫君和婆母待我都极好,姐姐放心吧。”
一声姐姐显得亲近无比,云染挑眉轻笑,做为妹妹的愿意亲近她,她自是高兴。
云挽霜望向云染的肚子关心的说道:“姐姐,你快生了吧。”
“嗯,具体的时间没办法确定,不过应该快了,这一胎因是双胞胎,所以时间不能肯定,”云染说到孩子,眉眼染上温柔的笑意,云挽霜倒也欢喜起来,盯着云染的肚子,实在是难以置信:“两个吗?这真是太好了。”
皇上只有姐姐一个皇后,若是一胎生两,可是大喜事啊。
云挽霜笑眯眯的道喜:“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
云染点头,眸光有些幽暗,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云挽霜:“三妹,我记得逍遥王妃好像也是姓宋,她们家和你们家是本家吗?”
云挽霜想了一下,点头:“是的,我听我婆母说过,是本家的,不过他们是嫡出的,我们是旁系的,他们与我们不大亲近,平时在京中很少走动,我婆母她们初进京的时候,逍遥王妃宋敏对我们家爱理不理的。”
云染的心咯噔一沉,没想到京兆府宋家竟然和逍遥王府宋敏系一脉,除了京兆府外,朝堂上还有宋氏的人吗?
“喔,那你们是?”
“上党的宋氏,其实说到底宋氏并不算有名,祖上也就是经商的,比不得那些百年清贵之家,更比不上朝中的勋贵之家,后来倒是有些人做了官,不过并没有出多大的官,做到京官的也就我父亲,别人也都在下面”
“那宋敏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官职?”
云染飞快的问道,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出,这背后的黑手,基本可以定为逍遥王了,逍遥王身为皇子,为什么娶上党宋氏的女儿啊,这事分明有隐情。
云挽霜对于自个的这个姐姐可谓知无不言,想了想说道:“好像原来是上党知府,后来因为自己的女儿成了逍遥王妃,他好像被调了一个肥缺,成了扬州知府。”
扬州历来是文人骚客的聚宝地,是天下朝官的富贵温柔乡,扬州不但出美女,还出贪官,民间一直有一首童谣,三年扬州官,百万白花银,说的便是出任扬州府的肥缺,不管是谁,只要三年便捞得百万的白花银。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挽霜后知后觉的发现云染一直打探着逍遥王妃的事情,不由得奇怪。
“姐姐,你问逍遥王妃的事情做什么?”
云染扬眉轻笑,转移话题:“因她是你的本家,所以我便好奇,问了一下。”
“喔,”云挽霜没有多想,或者该说即便多想,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皇后心中所想的,能是她这等妇人所想的吗?
“霜儿啊,你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以后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可要有个惦量。”
云染叮咛云挽霜,云挽霜立刻有了感想,先前姐姐问了她关于逍遥王妃的事情,这会子又说这个话,分明是有些意思的,她逐飞快的站起身:“姐姐你放心,霜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嗯,没事多和逍遥王妃走动走动,有空便来宫中看看姐姐。”
“好,”云挽霜心里便明白云染的意思了,立刻爽快的开口,同时猜测着,难道是逍遥王有什么想法,所以姐姐才会让她去宋家打探打探,不管怎么样,她保证完成任务。
云染点了点头,笑着吩咐枇杷把云挽霜送出了寝宫,等到云挽霜走了,她也累了,便躺下休息。
不过一时间却睡不着,想着先前从云挽霜嘴里得到的消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心中成型,这念头一起,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那就是宋家从很多年前便开始谋划大宣的皇位了,可是这事又说不通了,宋家该是因为宋敏嫁给逍遥王才帮助他的,难道他们从很多年前便知道逍遥王会娶宋敏不成,还有师傅所嫁的人也姓宋,这宋和宋敏他们一家是不是一个宋。
五天后,各方的消息搜查上来,这一看,燕祁和云染不由得大吃一惊,上党宋氏,祖上经商,家族并不是什么显赫富贵之家,但今时今日的宋家,却全然不同于以往了,宋家这一辈,共有四个兄弟,兄弟四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老大宋展曾中过三甲的探花,当时皇上要封他做官,他却拒绝了,回了上党开办了一所学堂,以教学为生,不过听说这位宋展兄弟,英年早逝了,老二宋程听说曾遇到了劫匪,丢了性命。
老三宋义,现任扬州府的知府,宋敏的父亲。
老四宋和,经商,宋氏产业遍布天下五湖四海,从织纺到船业,从米粮到珠宝,可谓产业遍天下。
这兄弟四个乃是宋家的嫡系,旁系更是数不胜数,或做官,或经商,总之不管做什么,宋家老三和老四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所以这宋家的嫡出和旁系之间特别的紧密。
不过宋家很懂得韬光隐晦,所有人都在不显眼的地方活动,很少活动到大宣的天子脚下,所以谁也没有留意到在不经意间,宋家已经在大宣织成了一个网,一个巨大的一不小心便可捆缚住人的网,若是逍遥王上位,宋家从此后再添了一项,位高权重。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蹙眉望着燕祁,沉声说道:“那个宋展不出意外就是宋隽的父亲,也就是我师傅嫁的男人,这人名字,我曾听瞎眼婆婆说过。”
燕祁听了云染的话后,沉声说道:“我想不透的是宋家怎么就知道逍遥王楚俊尧要娶他们家的女儿,从而一开始便帮助逍遥王筹谋这件事,从宋展娶你师傅开始,他们就开始筹谋这件事了,那时候宋敏还没有生出来呢吧?”
燕祁困惑,云染也想不透,现在所有的指向都指着了逍遥王了。
现在也了解了,为什么他们一直盯着逍遥王,逍遥王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一直装着懦弱无能,好好先生的样子,原来所有的手段暗中都有人帮着他,根本不用他动手,所以他们盯着他根本没有用。
云染却有另外一个想法:“燕祁,你说秃鹰盟那个幕后的老大,会不会是宋家的老二宋程。”
“很有可能。”
燕祁冷声,本来以为这幕后的人只是有些厉害罢了,没想到现在竟然逮了这么一条大鱼。
不过要想扳倒宋家的人,他们首先要扳倒逍遥王,没有了逍遥王这个底牌,宋家做得再多都是白搭,以后他们可以慢慢的清理宋家的人。
但眼下该如何让逍遥王楚俊尧动手呢,逍遥王楚俊尧是不会轻易动手脚的,背后有人动手脚,宋家这么大的人力财力,自有办法动手,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如若他不动,他们现在把逍遥王抓起来,只怕大宣人人该说他们是昏庸暴君了,因为逍遥王一直以来都是良好的形像,让人恨不起来,他们抓他根本没有理由。
燕祁看云染心烦,伸手搂着她入睡:“你别烦了,现在已经确定了目标,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引蛇出洞罢了,只要他出洞了,我们就有办法抓住他了。”
云染点头,以前逍遥王在暗,他们一直在明,但现在逍遥王在明,他们在暗,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所以他们要抓住他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云染忽地感觉身子一滑,似乎有尿流出来,可是她自己并无半点的尿意,不由得大惊,心惊的叫起来:“燕祁,不好了,羊水破了,我羊水破了。”
虽然她是医生,可是她自己生养是头一遭,这一破羊水就有些慌了,燕祁立刻惊动了,飞快的翻身起床,然后命令外面寝宫里的人进来,一迭连声的命令下去。
“立刻宣医女,皇后娘娘羊水破了。”
“快去把沈大人请过来。”
“把大长公主请过来。”
寝宫之中,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很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医女和大长公主全都赶了过来,沈离也赶了过来。
燕祁一看到这家伙,虽然是云染的徒弟,可也不乐意他待在这里,他是一个大男人好吧,看着女人生养这象话吗?至于他叫他过来,完全是以防染儿遇到什么事,但现在没事他进来做什么,燕祁朝着沈离,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叫起来:“沈大夫,你还是去外面守着吧。”
沈离直接的无视他,理也不理他。
燕祁火大的伸手要把沈离给提出去,沈离一抬手,怒瞪着燕祁,两个人斗鸡眼似的。
大长公主在床前叫燕祁:“皇上,快把皇后娘娘抱进先前我们给她准备好的产房吧,准备开始生养了。”
“好。”
燕祁顾不得撵沈离,转身抱起云染,出了寝宫,直奔云华宫的一所偏殿,这间偏殿先前遵照云染的样子,布置成了产房,四周全用粉色的绢纱布置了起来,十分的漂亮,就像一个粉色的世界一般。
燕祁放下怀里的云染,看她脸颊上全是汗,不由得心疼的伸手替她擦汗:“染儿,你怎么样?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
云染挣扎了一下望向燕祁,笑着催他:“皇上你出去吧,这里有医女和姑姑呢,你不要担心。”
燕祁还想说什么,大长公主已经推着他出去了,燕祁一眼瞄到沈离还在,直接不客气的拽了他出去,现在不需要他,所以他也给他出去。
产房里,医女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些医女是经过皇上亲自挑选的,身家背景都没有和宋家牵扯上任何关系,他这是怕有人在染儿生产的时候动脚,到时候可就害了染儿和孩子了。
一切有条不紊着,大长公主在云染的旁边,替她打气儿,鼓励她加油。
医女用了一些药,催产的药,两个人帮着云染把胎儿往下顺,可是半个时辰后,两个人脸上有汗溢出来,脸色十分的苍白,两个人的相视一眼,同时望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宫口不开,到现在才开了两公分,这怎么办?”
宫口不开,竟然宫口不开,这个可是难产。
大长公主心往下一突,心慌不安,望了云染一眼,云染已经听到了医女的话,本来这话医女是不该说的,以免影响产妇的心情,但是先前皇后娘娘吩咐她们了,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她,所以医女才会说的。
云染虽然身子虚弱,但是精神还不错,她命令医女:“继续加大药量,尽量顺产吧。”
“是,皇后娘娘。”
医女又加了一些药量,可是下身都开始出血了,宫口依然不开,这下医女害怕了,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皇上只怕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全家。
云华宫的偏殿外面,此时守了不少人,云华宫的太监许安领着宫女太监全都跪下来,替皇后娘娘祈福。
皇上则来回的踱步,不停的走动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安,他害怕,手指紧握,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着,染儿,你和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沈离冷眼看着他,虽然这家伙先前的举动让他不爽,不过他看出这男人对云染还是很紧张的,看他这样,他就原谅他了。
沈离想着,正在这时候,偏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大长公主气吁喘喘的出现在门里,燕祁抢先一步开口:“怎么样?”
“宫口不开,快一个时辰了,只开了两公分,现在已经开始出血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危险的。”
燕祁呆住了,一时竟然动不了,完全的吓傻了,沈离一把的拨开他,冲了进去。
这时候燕祁手脚不知道放哪儿的,眼看着大长公主要把门关起来,他反应过来,冲了进去,大长公主心惊的叫起来:“皇上,皇上。”
可惜燕祁却不理会她,直往云染的身边冲,此时云染因为大出血,有些虚弱,脸上全是汗水,皮肤因为失血一片苍白,不过看到燕祁进来,她还是强撑着给他一个笑脸:“燕祁,你别担心,有沈离在,不会有事的。”
她就是怕自己出什么事,所以才会派人把沈离从揽医谷调派出来的。
现在总算是用到他了,不过之前她是想顺产的,看来没办法顺产了。
燕祁的脸色不比云染好看,脸色纸一般的白,一向风华绝色的燕皇帝,此刻心惊胆颤的伸手握着云染,看到后面沈离有条不紊的命令两名医女给他打下手,把云染下身四周用白布围成屏障,他开始准备实施剖腹产。
燕祁看到云染的身下已经开始流血,心一窒,差点昏过去,他的脸色越发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朝着沈离大吼:“沈离,你一定不能让染儿和孩子有事,要是他们有事,你就别想活了。”
沈离直接的丢一个白眼给他,聒噪,然后理也不理他,开始严肃认真的动起手术来。
云染因为他实施麻沸散的原因,所以慢慢的虚弱闭上眼睛,燕祁一看她闭眼睛,早吓得吼叫志来:“染儿,染儿,你别睡。”
沈离蹙眉,冷声喝道:“若是你再多说一句话,便把你撵出去。”
他这样又吼又叫的很容易影响到他,燕祁总算不吭声了,可是看到云染沉睡,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染儿她?”
“她是因为麻沸散的原因睡了过去,你别担心了。”
燕祁总算不吭声了,沈离继续开始剖腹产,给他打下手的两名医女,看了一眼沈离,又看了一眼皇上,不禁祟拜起这位沈大夫了,太有魄力了,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怒吼皇上,皇上竟然也没有和他变脸,真是好神奇啊。
这两个女人完全忘了,现在皇上顾不得收拾沈离。
两个女人虽然祟拜沈离,可是看到沈离用刀剖开了皇后娘娘的肚子,还是看得直抽气,两个人脸上冷汗直往下冒,差点昏劂过去,沈离抬首飘她们一眼:“你们若是昏过去,估计小命就没了。”
一言使得两个医女赶紧的集中精神,虽然害怕不安,可是却不敢真的昏过去,而且觉得这沈大夫真的太阴险腹黑了。
两个女人不时的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离很快剖开了云染的肚子,以及子宫,露出了子宫里的胎儿,他飞快的伸手小心的抱起了胎儿,用手术刀轻轻的划开外面的胎衣,露出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男孩来。
医女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沈离把孩子递到一个医女的手上,沉声命令:“替他收拾一下。”
这接下来的后续事情,医女是知道的,她赶紧的抱过小皇子处理了起来,很快产房里响起了响亮的哭声,大长公主和燕祁二人醒过神来,眼光从云染的脸上收回来,两个人惊喜的起身,欢喜的叫起来:“太好了,孩子没事。”
其中一名医女抱了过来,恭敬的对着燕祁道喜:“恭喜皇上,是一个小皇子。”
此时的小孩子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包裹在小毯子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蛋,因为是双胞胎,所以胎儿略微有些小了,脸颊皱巴巴的,模样儿十分的小,两只小手像小鸡爪子似的,头上连一点头发也没有。
燕祁抱着自个的儿子,不禁嫌弃起来:“长得好丑啊,朕和染儿这么漂亮,怎么生了这么丑的小东西啊。”
他有些失望啊,染儿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生了这么个小丑东西。
大长公主不禁啼笑皆非:“皇上说什么呢,这是刚出生的原因,等到他长开一些,不知道多漂亮,皇上和染儿人漂亮,这孩子肯定随大人,一定会特别漂亮的。”
两个人正说话,白色的围屏后面,医女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小公主怎么不哭啊。”
原来先前她们打了小公主一下,她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所以两个医女才会奇怪。
外面燕祁和大长公主自然也听到了,两个人的脸色同时的不好看,飞快的问医女:“怎么回事,有问题吗?”
一名医女怀抱着小公主走了出来,恭敬的一福身子:“皇上,这个是小公主,可是臣女刚才拍了小公主一下,她竟然哭都不哭一下,实在是太奇怪了。”
“呃,”这倒是有些奇怪,大长公主和燕祁二人都奇怪,一般小孩子生下来,接生的人倒吊着他,狠拍一下,他便会哭起来,没想到到公主这儿,竟然不哭了,燕祁伸手抱过医女手里的小公主,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再加上又小,燕祁真的很不安,双手捧着,就生怕摔了掉了,他的一双狭长深邃的瞳眸盯着自个的女儿,却发现小女儿的嘴巴似乎撇了撇,一副不屑的样子。
燕祁惊了一下,飞快的盯着自个的小女儿,不会吧,这小丫头刚才是不屑的撇了撇吗?
大长公主看燕祁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燕祁望向自个的女儿说道:“她朝我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似乎不屑哭。”
燕祁话一落,大长公主笑了起来:“皇上,你太搞笑了,这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啊,你想太多了。”
燕祁又盯着手里的小公主,发现她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刚才似乎真是他想多了。
小公主和小皇子一样,差不多大,不过因为是双胞胎的原因,所以显得比平常的胎儿小,瘦瘦弱弱的,身上没多少肉,皮包骨头的,头上连一点头发都没有长,说实在的,燕祁还是觉得好丑,抱着一对丑不啦叽的小婴儿,走到云染的身边,看到云染还没有醒过来。
燕祁心中说不出的紧张,担心的望向沈离:“染儿,怎么还没有醒/。”
“麻药的劲头还没有过去,等过去了自然会醒过来了。”
沈离先前还有些担心,现在却已经镇定多了,因为手术很成功,大人孩子都没事,他处理了一番后续的工作,便吩咐医女揭掉了围在云染身遭的白布,此时手术已经完全的结束了,可是看到那手术刀手术剪,瓶瓶罐罐的东西,燕祁还是看得眼发黑,都不敢看那些东西,那些可是染儿的血啊,他赶紧的挥手吩咐沈离:“把那些收拾出去吧,朕看了心里发慌。”
沈离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把东西收拾出去了,医女则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出去,然后换了枇杷和柚子进来收拾,直到产房里收拾干净。
燕祁想起什么似的命令下去:“方沉安。”
方沉安飞快的闪身进来:“皇上。”
“朕喜得龙儿和龙女,立刻诏告天下,普天同庆,与民同乐,另大赦天下,牢中的死刑犯,全都改为无期,轻刑犯全都释放回家,与家人团聚。”
“是,皇上。”
方沉安立刻走出去,拟旨诏告天下,很快,染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了,宫中皇后产下皇子和公主,一举得两胎,大吉大利啊,一时间,宫中和梁城内外烟花不断,整个梁城这一日都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云华宫里,烟花直放了一天,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云染才睁开眼睛醒过来,一睁眼睛对上了燕祁担忧的瞳眸,一看到她醒过来,燕祁俯身亲吻她的脸颊,温柔霸道的说道:“染儿,你很勇敢,你是大宣最大的功臣。”
云染笑了,忽地想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叫了起来:“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燕祁伸手指了指她的床里面,只见两个孩子并排放在她的床里面,云染翻了一下身,掉头打量自己的一对孩子,手也伸了出去,仔细的翻找着,上下左右的,燕祁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染儿,怎么了?”
“我看他们身上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什么毛病。”
她是怕燕祁和自己是表兄妹,生下来的孩子带着什么残疾,所以才会一睁开眼便想检查一番,燕祁立刻伸手拉过她:“染儿,没事的,朕检查了的,他们除了长得有些瘦,有些小,又皮包骨头没有肉外,并没有什么毛病,你别担心了。”
云染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说明两个孩子得天独厚,没有染上什么不该染上的毛病。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俯身细啄了她的嘴一下,想到先前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后怕:“染儿,以后咱有一儿一女了,不生了,先前我都要吓死了。”
云染笑了,其实剖腹产在现代很正常,不过在古人的眼里就有些吓人了,不过今天她确实有些危险,若不是她抢先一步把沈离从揽医谷召过来,恐怕真能有危险,宫口不开,这确实是大麻烦,搞不好母子都有性命危险。
“现在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云染伸手拉燕祁坐下来,温柔的说道:“我还没问他们是男是女呢?”
先有她只顾着检查他们有没有残疾,倒是没有注意他们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燕祁温声说道:“他们是兄妹两个,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真好,很好。”
燕祁觉得这样真的很好,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他和云染可以保护两个孩子,以后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
“染儿,我想给哥哥起名叫楚奕宸,你看怎么样?”
“行,小名就叫小宸吧,他们实在是太小了,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小,小小的很可爱,像猫儿似的。”
云染知道燕祁之所以给他们的孩子起名楚奕宸,是为了纪念燕王府里曾经死去的燕宸,说实在的燕宸确实是因为燕祁死的,所以他心里对燕宸多少有一些愧疚,尤其是燕宸那么可爱,那么乖。
燕祁听了,眉眼愉悦的笑起来:“小宸。”
云染又望了女儿一眼说道:“那你给女儿也起个名字吧。”
燕祁望向女儿,眸光越发的柔如春水,声音也温柔得掐出水来:“女儿叫楚汐,小名小小汐,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
云染说了一会子话,便有些累了,她今日是剖腹产,人很容易累,所以说了一会儿话,便闭眼睛累得睡着了,燕祁看她虚弱的样子,越发的心疼,直到这时候他才了解一件事,女人生孩子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丢了一条命。
他想到了自个的母亲,虽然他没有看过她,但是他觉得母亲很伟大,宁愿自己中毒也要把他生下来,燕祁在心里默念,母亲,谢谢你,以后我会生活得很好,我会好好的疼染儿和孩子们的,你在天之灵,看到我这样,一定很欣慰吧。
燕祁俯身轻吻云染的脸颊,眸光溢满柔情,望着床上一排三个人,女人,儿子,女儿,他们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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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满月宴 小公主使坏
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诞生使得大宣的百姓看到了大宣未来的鼎盛和荣华,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整个梁城充斥着喜悦,百姓行走间都会说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他们所生下的一对龙凤胎,燕祁和云染无疑是史上最受民众欢迎的帝皇和帝后,连带的皇子和公主也受到了大宣各处百姓的祝福。
燕祁颁布了很多的政策,每一条政策无疑都是有利于百姓的,随着大批黄金入库,军士的粮响再不短缺,同时燕祁下旨从军中抽调精锐的兵将,组建一支铁血的奔雷军,奔雷军的最高统帅乃是皇帝,皇帝指派了手下大将敖羽成为奔雷军副统帅,负责奔雷军的各项训练,奔雷军的所有训练项目都是燕祁和云染二人推敲出来的,这些人要擅伪装,暗杀,侦察,攀爬,负重跑,顺秒,瞬间秒掉敌人,奔雷军的每一个兵将都是一兵多用的,每一个可以一挡十,上战场可打仗的兵将,下战场可成为侦察的密探,每一个人都是能力非凡的。
这支铁血军队引起了天下各国的注意,对于大宣一连串的动作,心惊不已,一时间谁也不敢再生轻视之心。
待到各项政策实施,燕祁开始谋算起这背后的黑手来,没想到那暗处的人竟然可以一直隐而不动,他知道这暗中黑手的心意,是要等他把大宣打理成一个强国,然后坐享其成,他们可真敢想啊。
燕祁冷笑,既然他们不动,他就要逼得他们动,他就不相信他们被逼得退无可退的地步,还能忍着不动。
这日,燕祁吩咐贴身太监方沉安,宣了逍遥王楚俊尧进宫。
上书房里,兄弟二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显得分外的亲热。
逍遥王楚俊尧一贯好好先生的模样,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线,恭恭敬敬的对着燕祁施礼:“俊尧见过皇上。”
“坐,”燕祁脸上神色温润,笑意润泽,显得十分的和善,看不出平日朝堂之上的雷厉风行,大气磅礴。
楚俊尧依旧恭敬的谢了恩,方才坐下,他坐下后恭恭敬敬的望着上首的皇帝:“不知道皇上宣我进宫所为何事?”
“喔,你是朕的王弟,朕的亲人,先前朕只顾忙着朝政上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和王弟好好的叙叙,现在很多事逐步的走上了正轨,朕想起俊尧来,便召了你进宫叙叙旧,楚家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个,我们自然该多亲近一些。”
逍遥王楚俊尧一脸受宠若惊,微胖的脸上有着激动,瞳眸之中隐有惶恐,飞快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搓着手:“皇兄真是太客气了,臣弟受之有愧啊,皇兄这么忙碌,臣弟却什么也帮不上,臣弟心里很是愧疚。”
“臣弟不要愧疚,身在其位谋其政,一切都是皇兄该做的,不过皇兄这两天想到了一件事,王弟身为血室血脉,乃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但是所娶的女人好像只是一个扬州知府的女儿。”
逍遥王心突的一沉,不过依旧恭敬的回话:“是的,皇兄,敏儿她父亲是扬州知府,虽然出身不如各大勋员之家,但是胜在知书达理,与臣弟感情融洽,臣弟也别无他求了。”
燕祁俊美的面容上布着欣慰之色,修长的手轻扣着龙案,微微的点头:“嗯,那就好。”
逍遥王楚俊尧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一口气还没有松开,燕祁的话再次的响起来:“你们两个人能彼此融洽最好,不过你贵为皇室王爷,娶妻自当娶身份匹配的女子,她虽然知书达理,可倒底只是扬州知府的一个女儿,世人不了解其情,只怕会说为兄我亏待与你,所以朕决定替你再指两个匹配的女子为侧妃。”
楚俊尧的脸色立刻变了,飞快的起身:“皇兄,这事不妥。”
燕祁挑高了眉望着他,越发的温声细语:“怎么了?”
逍遥王楚俊尧立刻惊醒了,他方才失态了,赶紧的收敛了神色:“皇兄,臣弟是怕敏儿和臣弟闹。”
燕祁立刻笑了起来,眉眼温和:“王弟,你不是说她知书达理吗?她该明白,身为大宣的王爷,不会只娶她一个女人的,如若她身份高贵,与你匹配倒也罢了,例如像皇后那样的,皇后与朕便是门当户对,世人皆说我们是绝配,但是逍遥王妃出身太低微了,品貌也不是一等一的出色,所以若她识大体,就该知道你纳妾是早晚的事情。”
楚俊尧还要说话,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拒绝了,皇上说的确实是条条在理的,他如何反驳。
宋敏只是扬州知府的女儿,按理与他确实不般配,皇上没有撤掉她的王妃身份,只是给他再指两个女子,以示疼爱之情,不管他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还是和他拉关系,他都无法拒绝。
逍遥王只得沉稳的开口:“臣弟遵旨。”
“好,那朕就把户部尚书阮尚书家的嫡女阮梦蝶和工部尚书王廷的女儿王子嫣指给你为侧妃,你可要好好的善待阮王两家的嫡女,不可让她们和你分了心。”
“臣弟谢恩。”
楚俊尧低垂的眼睛暗了一下,皇上怎么会把阮大人和王大人的女儿指给他为侧妃呢,是巧合还是无意的,楚俊尧谢恩后,燕祁满意的点头,唤了方沉安进来:“立刻去户部尚书府阮家和工部尚书府王家去宣朕的旨意,朕把阮梦蝶和王子嫣二女指给逍遥王为侧妃,让他们两家即刻准备,朕回头让钦天监择黄道吉日,让阮王二女嫁进逍遥王府。”
“是,奴才遵旨。”
方沉安说完要往后退,燕祁又唤住了他,命太监前往阮王二府,把两个女人宣进宫里来,让皇后娘娘好好的提点提点她们两人,不要因为嫁到逍遥王府便觉得吃亏。
“是,皇上。”
方沉安退了出去,自去办理这些事。
上书房里,燕祁望向逍遥王楚俊尧:“王弟,其实就算她们二人进逍遥王府,你府上女人也不多,总共才三位,所以你可不许分了彼此,另外逍遥王妃嫁给你好几年,只生下两个小郡主,王府还需要多多的添枝散叶。”
“谢皇兄的恩典。”
“嗯,咱们兄弟们要多亲厚才是,你不要总和朕分了彼此。”
燕祁愉悦的笑起来,完全是一个为兄弟考虑的好皇兄。
楚俊尧想从他的脸上话里得到一些信息,但却一无所获,只得恭敬的谢恩。
“好了,你去忙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进宫来找皇兄,你是皇兄仅有的亲人,只要你说的,皇兄一定会帮你办到的。”
燕祁话落挥手,楚俊尧谢恩后退出去,直到他出了上书房才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不知道为何,明明皇帝十分的和善亲厚,可是他为什么只觉得周身不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心里冒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似的,是他多心了吗?
上书房内,燕社目送着逍遥王楚俊尧离开,等到他走了出去,他的周身陡的笼罩上了狂风暴雨,脸上遍布着冷霜,阴风飕飕。
楚俊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联合宋家,在大宣布下天罗地网,你以为你们会成功吗?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咱们走着瞧吧。
云华宫,寝宫里不时的传出笑声,云染,大长公主,安乐公主,以及和婉郡主和昭阳公主延庆郡主等正在寝宫里逗弄着孩子。
现在离得云染生养的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孩子好像吹气球似的长着,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瘦瘦小小的,两个小家伙,像两个小包子似的白白嫩嫩的,小皇子楚奕宸眉眼像云染,而且喜欢笑,虽然很多时间在睡觉,但若是有人逗,一逗就笑,一笑就像可爱的小苹果似的,说不出的粉嫩动人,他眼睛像黑葡萄一般的又圆又亮,闪闪烁烁的,有时候睡觉的时候也会无意识的牵动唇角,好像笑似的。
小公主楚汐却和小皇子完全不一样,整天只知道睡觉,理也不理别人,甭管谁逗她,她都不会笑一下,脸上神色似乎有些冷漠之感,小公主的眉眼生得和皇上有些像,眉毛也像,眼睛也像,狭长的小凤眉,狭长的凤眸,不过二十多天下来,她基本是睡觉,没有别的动作,偶尔会有一些类似于不屑的神情。
当然有人说这话时,大长公主坚决的否认,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所以她坚决不承认会有这样的事情。
孩子太小,她就是无意识的,完全是大人多想了。
云染虽然是剖腹产,但有大长公主的精心照料,她恢复得不错,脸色红润润的十分的娇艳,看到一对健康的儿女,云染的心情更好,完全是一副有子万事足的神态,朝堂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全权让燕祁去处理,她现在只需要调养身子,照顾儿女。
儿子和女儿她都喂养,虽然找了最好的奶娘,但是云染并没有全部让奶娘喂,坚持自己每天喂一遍儿子和女儿,虽然燕祁舍不得她,念叨了几次,让她把儿子和女儿的喂养工作交给奶娘,但都被她拒绝了。
寝宫里,昭阳小公主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楚奕宸的小脸蛋,好嫩啊,好滑啊。
昭阳公主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摸弟弟的脸,弟弟又白又嫩好可爱啊,她一天不摸就没精神,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
延庆郡主,现在也叫延庆公主了,因为云染在生养了自己孩子不久后,征得大长公主和安乐的同意后,正式的收养了昭阳公主和延庆公主,现在两个孩子都是她名义下的女儿。
昭阳公主一摸小皇子,小皇子就笑,每次昭阳公主这个做姐姐都一脸的惊喜。
她飞快的望向云染:“母后,弟弟笑了,他喜欢我哎。”
延庆公主不甘落后,也伸出手摸了弟弟的脸一下:“弟弟好滑啊。”
寝宫里的大人们都笑起来,笑过过后眸光落到了里面的小公主身上,小公主有些天然冷,天生有一种冷气,她一睁开眼睛,昭阳小公主和延庆公主都不敢摸她,妹妹的眼神好吓人啊。
大长公主望向云染,看着女儿,再看看女儿身侧的外孙外孙女儿,大长公主觉得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她只求陪在孩子们的身边便知足了。
老天是厚待她了,她满脸宠爱的望向云染:“染儿,你今儿个一直坐着说话,是不是累了,要不躺下休息一会儿。”
云染最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不错,平时都不怎么休息,但因为有大长公主盯着,所以她每天都会有固定的时间休息。
今天差不多也到了,云染正想点头,省是大长公主心疼唠叨,不过她还没有躺下,门外枇杷走了进来,飞快的一福身子:“娘娘,方公公过来禀报说,皇上把户部尚书阮家的嫡女阮梦蝶和工部尚书王家的嫡女王子嫣指给了逍遥王为侧妃,皇上命太监前往阮家和王家去宣了阮小姐和王小姐进宫,皇上怕阮王两家的小姐不乐意做逍遥王的侧妃,所以让皇后娘娘提点她们。”
寝宫里的人个个愣住了,皇上那么忙的一个人,还不忘去关心逍遥王这个王弟,可真是仁慈啊。
只有云染眸中了然,皇上之所以给逍遥王指婚,乃是因为逍遥王一直隐而不动,所以他才会出手,逍遥王不是倚仗宋家吗,现在他就让他们内乱起来,倒要看看宋家会有什么动作?
云染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等阮王二女进宫,本宫会提点他们的,你让方公公回去侍候皇上吧。”
“是,娘娘。”
枇杷应声离开,一路出去和方沉安招呼了一声。
寝宫里,安乐公主和和婉郡主等人看到皇后待会儿有客人,便自起身告安,各个都出了云华宫,大长公主则吩咐了人抱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去偏殿照顾着,现在大长公主住在云华宫的偏殿,负责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一应生活起居。
云染唤了柚子侍候她起来,换了一套蜀锦冰湖蓝的暗花长裙,乌发轻挽着凤髻,髻中插着一枝玉凤凰,凤凰的嘴里垂吊着一颗蓝宝石,和她身上的冰湖蓝蜀锦裙,相互辉映,显得华贵娇艳,美不胜收。
荔枝领着两名宫女走进来,夸赞道:“娘娘生了孩子后,是越发的让人转不开眼睛了。”
云染轻笑,眉眼越发的娇艳,她伸手摸摸肚子,真正是身轻如燕啊,以前怀着两个小家伙,总觉得身子沉甸甸的。
外面很快有人禀报,阮王二府的小姐过来了,云染领着荔枝枇杷柚子等人一路出了云华宫的寝宫。
虽然她还没有满月,不过也就这两天了,所以没道理一直坐在床上。
云染走进云华宫的大殿,吩咐太监宣了阮家嫡女阮梦蝶和王家嫡女王子嫣进殿。
两个女人很快跟着太监进殿,两个人都是精心装扮了的,所以都明媚动人,一人穿着淡粉色的香妃罗裙,一人穿着秋香色的撒花长裙,腰束同色系的飘带,两个人袅娜娉婷的一路走进了大殿来。
看到上首的云染,阮梦蝶是吃醋嫉妒,不过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现在她和上首的女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她是嫉妒死了,还要恭恭敬敬的。
王子嫣倒是心态较平和,虽然羡慕云染的好命,竟然一跃从燕郡王妃,成为大宣的皇后,不过她是认命的。
云染打量了下首的两个女人一眼,看到王子嫣的心情倒还好,看到阮梦蝶,她便想到这个女人试图用她的下三滥伎俩勾引皇上的事情,不但没勾引得了,还被皇上一脚踩裂了鼻梁骨,这女人够可笑的,不过今日宣她们进宫可是有正事要做的。
下面两人恭敬的施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你们起来吧,赐座。”
两人谢恩坐了下来,云染一脸和善的望着下首的两个人:“本宫听说皇上把你们两个人指给了逍遥王为侧妃。”
一说到这个,阮梦蝶和王子嫣二人脸色不太好,如若皇上把她们指给逍遥王为正妃,还差不多,她们好歹是一品大员的女儿,竟然嫁人为侧妃,这叫什么事啊。
两个人脸上眼里都有怨气,云染自然是看到的,唇角微微的噙着笑意,温声说道。
“本宫和皇上知道你们两个委屈,所以皇上才命太监宣了你们进宫,让本宫和你们好好说说话。”
“娘娘,”二女同时唤,却没有再说什么。好歹人家是王爷,她们说什么啊。
云染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们的委屈,你们身为一品大员的千金却要做侧妃,而四品官员的女儿却成了正妃,难免心里不平衡,事实上皇上之所以把你们指婚给逍遥王,一来是因为疼爱逍遥王的原因,二来是因为逍遥王妃嫁给逍遥王几年了,到现在逍遥王府只有两个小郡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皇上才会把你们两个指婚给逍遥王,若是你们替逍遥王生下儿子,这世子之位可不是没有可能,逍遥王爷的心里,你们谁重谁轻一目了然,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两个女人一听这话,心里动了心思,皇后娘娘的话很有道理,逍遥王妃那个女人只生了两个女儿,眼下逍遥王府没有儿子,若是她们生下了儿子,又身份贵重,那女人不下台都不可能,所以王妃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梦蝶和王子嫣二人仇视的互瞪了一眼,两个女人这一刻便开始互别苗头了。
云染看了忍不住无语,无脑的女人,你们眼下最大的敌人是逍遥王妃,不是彼此。
“你们两个一起进逍遥王府,以后可要同心协力,共同侍候着逍遥王爷,别忘了逍遥王府还有王妃,还有太妃。”
一言使得下面的两个女人同仇敌忾,戳力同心起来,没错,逍遥王府还有王妃,还在太妃,她们两个人应该联手才是。
两个女人总算暂时的摒除了敌意,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后娘娘,恭敬的开口:“臣女谨记着皇后娘娘的话。”
“嗯,本宫今日之所以召你们进宫,便是想让你们进逍遥王府后,上孝敬太妃,侍候好王爷和王妃,下对王府的下人要友善,切不可意气用事,你们是皇上指进逍遥王府的,所以代表的可是皇上的恩宠,当然若是有人无辜欺负你们了,你们也可以进宫来找本宫。”
一句话使得阮王二女眼睛亮了起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她会为她们撑腰,这真是太好了。
两个女人立刻谢恩:“臣女谢谢皇后娘娘。”
“嗯,回去准备进逍遥王府吧。”
“是,娘娘。”
二女告安退了出去,等到她们走了,大殿上的荔枝忍不住问云染:“皇上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女人指给逍遥王啊,这两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自有皇上的用意。”
那就是让逍遥王府乱起来,越乱越好不是吗?他们不动,想坐享自成的等他们辛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根本就是做梦,而且皇上这样做,京城以及大宣的百姓就会知道皇上对逍遥王有多么的仁慈,等到日后逍遥王谋反,大宣的百姓一人一口口水的能淹死他。
钦天监合到的吉日是六日后,虽然时间紧凑,但因阮王二女嫁进逍遥王府是做侧妃的,所以并不似正妃一般隆重,不过虽然不似娶正妃一般隆重,但因为是皇上指婚的,所以还是大肆操办了一下,下午的时候两顶轿子同时的抬进了逍遥王府,整个逍遥王府一片喜气洋洋的。
朝中的官员个个前来逍遥王府祝贺,个个羡慕逍遥王艳福当头,更甚至于人人称赞皇上对逍遥王仁义,对这个弟弟宠爱,知道王妃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弟弟,立刻把户部尚书府和工部尚书府的女儿赐进逍遥王府做侧妃。
这下逍遥王尽享齐人之福,得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逍遥王府的正院里,王妃宋敏整个人憔悴不已,宋敏此人,虽然知书达理,但是也有女人身上的毛病,喜欢沾风吃醋,正因为她惯爱吃醋,所以逍遥王几年来也没有娶别的女人为妾,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不想今日皇上竟然直接的赐进二美进王府,宋敏如何受得了,整天和逍遥王又哭又闹的。
逍遥王大婚这日更是披头散发的哭闹了半天,老太妃正领着人劝解着。
“敏儿,你别生气了,左不过纳了两个小妾,就算她们是户部和工部尚书府的嫡女,可她们也越不过你们去,你何必生气呢,正妻就该有正妻的样子,快收拾一下,待会儿进门的人要给你敬茶呢。”
宋敏一听这话,真是剜她的心啊,她又大哭了起来:“母妃,他当初答应了我说不再娶的,结果他竟然娶了,你说他怎么就说话出尔反尔呢。”
老太妃温声劝解道:“不是他想娶的,是皇上指的婚。”
“皇上指婚,他不会拒婚吗。当初先皇帝还给现在的皇上指过婚呢,皇上就直接的拒了婚的,为什么皇上可以拒婚,他做不到,他可以和皇上说,他不想娶,只想娶我一个。”
“皇上说你身份低微,怕辱没了尧儿。”
“我怎么辱没他了,母妃,我怎么辱没他了,要知道我可是?”
宋敏的话没有出口,被老太妃喝住了:“够了,敏儿,你闹够了没有,天下有多少男人只娶一妻的。”
宋敏住口,哽咽着又说道:“皇上就只娶了皇后娘娘一个。”
“可是皇后是出自于云王府的嫡女,不但是大宣的花王,还是护国公主,她出身高贵,自身能力又好,和皇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难道我就配不上王爷吗?”
宋敏又哭,说实在的从前她未必有多想嫁给逍遥王,逍遥王长得并不出色,人微胖,永远一副好好先生的样了,不过后来她也认命了,只要对她好就成,而且逍遥王这么多年都只娶她一个,她也知足了,没想到这男人现在竟然另外娶了两个妾,还是身份高贵的户部尚书府和工部尚书府的嫡女,妾比妻的身份高,以后她还怎么压她们啊,而且她们是皇上指进来的,她又如何压,她们长得又年轻又美貌,王爷一定会喜欢她们嫌弃她的。
宋敏越想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的,老王妃看了心疼不已的拉着她。
“敏儿,你相信母妃,母妃保证,不管他娶谁,你永远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一个,你别难过了。”
宋敏没吭声,老太妃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丫鬟走进来说道:“禀太妃,前面有人来催王妃了,说新人已经等着了,让王妃过去,新人要给王妃敬茶。”
老太妃挥了挥手哄劝着宋敏:“敏儿啊,听母妃一句劝,别闹了,今日很多客人上门,你闹起来不仅丢的是逍遥王府的脸,还有你自个的脸,今儿个你不出来,明儿个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是善妒的妒妇。”
“那个人应该是皇后娘娘才是,”宋敏冷哼,老太妃拉她起来,亲手亲脚的挑选了衣服让她换上,又给她梳洗了发型,最后唤了人进来:“扶着你家王妃。”
“是,太妃。”
事已至此,宋敏只好压抑下自己一腔的怒火,领着丫鬟跟着太妃的身后一路去前厅,前厅里,不少朝臣以及各家的命妇都在,其中有些命妇看到逍遥王妃神容憔悴,脸色不好看,眼睛微红,一看就知道逍遥王妃不好受,这么多年一个人霸占着王爷,这会子王爷终于娶别的女人了,心里不好受了,女人向来最是幸灾乐祸,一看逍遥王妃不好受,那些朝中命妇个个心情好,不时的望向正厅里站着的两个女子,阮王二府的小姐。
这两个小姐因为是侧妃,所以并不行拜堂之礼,而是行跪拜之礼。
宋敏从门外走进来,眼光落到阮梦蝶和王子嫣的身上,此二女天生一段风流媚骨,体态婀娜多姿,身材曲线玲珑,眉眼含情,唇角含笑,相较于她的落魄,此二女却是春风得意之色。
宋敏一看这两个人的狐媚子样,便心生恨意起来,一路眸噙冷色的跟着老太妃走了进去,在高位上坐下。
上首的位置上,最正中坐着老太妃,老太妃左首坐着逍遥王,右侧坐着宋敏,下首坐着朝中的大臣,各家的命妇便站在大臣的后面看热闹。
因阮王二人乃是皇上指婚,所以礼部的钦天监前来主持跪拜之礼,未行礼之前,钦天监先宣读了一段致词,无非是让二女上敬婆母,侍奉自个的夫君和王妃姐姐,下面对下人要慈善,协助王妃打理好逍遥王府等等,等到致词读完了,便沉稳的开口。
“现在向太妃敬茶,请太妃训话。”
早有丫鬟端了两个托盘过来,托盘中摆放着两杯茶水,二女走到太妃的面前,恭敬施礼:“蝶儿(嫣儿)给太妃奉茶,请太妃娘娘训话。”
太妃伸手接过她们手中的茶,每人喝了一口放下,又放了一个红包给她们,然后训话道。
“虽然皇上把你们指进逍遥王府,但皇上的意思是爱护逍遥王爷,以后你们是我逍遥王府的人,代表的逍遥王府的体面,凡事需端庄大方,上恭下敬,贞贤淑德,身为侧妃,定要听从王妃的教诲,共同打理好我逍遥王府,日后早点为王府开枝散叶。”
“谢太妃娘娘训话。”
二女出身良好,礼仪从来不输场子,再加上嘴巴甜,太妃倒是对她们挺满意的,最后轮到她们给王爷敬茶,逍遥王看着二女,本来无潋漪的心,倒底还是起了一些波动,男人看女人,哪个不喜欢娇美可人嘴巴甜的,此二女脆生生软软的请王爷喝茶,直叫到逍遥王的骨子里去了,逍遥王点点头,便自喝了茶,算是认下她们二人了。
逍遥王的举动没逃过逍遥王妃宋敏的眼神,看到王爷看二女柔软欢喜神情,宋敏一嘴的牙全咬碎了,果然,王爷果然喜欢狐狸精,看狐狸精便是一脸的笑,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喝茶,而是撕了这两个狐狸精的脸,让她们媚惑王爷,看她们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王爷。
宋敏怨气冲天,待到二女过来敬茶的时候,她直接的一杯茶对着左首的阮梦蝶倒了过去,阮梦蝶躲得快,一杯茶全倒到她的身上去了,因着茶水太热,疼得她站起来在大厅里跳脚,一时间满厅乱成一团。
太妃没想到逍遥王妃竟然当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由得脸色暗了,虽然两个女人是侧妃,可她们是皇帝指婚指进来的侧妃,不是寻常的小妾,这事若是闹大了,皇上可以直接的贬她为小妾,提了二女上位。
阮梦蝶被烫得尖叫连连,转身往外冲,一边冲一边大叫:“啊,王妃发疯了,王妃发疯了,我要进宫,我要进宫见皇上。”
正厅里乱成一团,老太妃赶紧的使了一个眼色给王爷,这事不能闹到皇上那儿去,闹到皇上哪儿去,敏儿的王妃身份就别想要了。
逍遥王爷赶紧的起身冲出去,抱住了奔跑出去的阮梦蝶,温柔的哄劝道:“蝶儿不叫,乖蝶儿,我带你去看大夫,王府就有大夫。”
阮梦蝶本来就没打算真进宫去禀报皇上,不过是吓他们一吓,此时听了王爷的话,自是应承:“王爷。”
梨花带雨,泪眼模糊,娇生生的样子,令男人爱怜。
逍遥王抱着阮梦蝶前往逍遥王府的东挎院,身后的王子嫣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晚就让阮梦蝶这女人抢了先,看来她输了第一着,王子嫣领着人跟着王府的丫鬟去了西挎院。
至于宋敏看到逍遥王抱着阮梦蝶走了,疯了似的大吼大叫的,满厅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老太妃赶紧的唤人把宋敏送回后院去,并吩咐人看住她,不能再让她惹事了,再让她惹事,她就别想做王妃了。
说实在的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个的男人纳妾,可不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熬过去就好了。
敏儿之所以这样,也就是王爷和她惯的,因着王爷几年不纳妾,她便以为王爷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了,这怎么可能,。
现在让她清醒清醒也好。
老太妃等到人把宋敏架走了,便招呼着今日前来送贺礼的朝官和命妇前去王府的中庭用膳,闹剧总算停止了。
不过听说这一夜,逍遥王妃在院子里唱了半宿的歌,也没有让逍遥王爷出现一下,逍遥王爷在东挎院里尽情的疼着阮梦蝶,至于第二晚上便自留在了王子嫣的院子里过了一夜,第二晚逍遥王妃终于不唱歌了,改成骂人了,整整的骂了半宿。
这些事传出去,整个京城的人都当成笑料,说逍遥王妃宋敏是个妒妇,连皇上赐婚的两个女人都容不了,她也不想想,她只不过是小小扬州知府的女儿,便想霸占着王爷一辈子,怎么可能,她和皇后又自不同,皇后那是出身好,自身能力好,所以才会拢住了皇上的心,只娶她一个的,逍遥王妃又有什么本事拢住王爷的心,难道就凭她一个妒妇吗?
逍遥王府的这些事,传遍了大宣,自然也传到了宫中。
云华宫的寝宫里,云染正在逗怀里的女儿,她发现女儿很古怪,她逗她她也不笑,有时候被她逗急了,便丢给她一个你很无聊哎的眼神,云染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女儿只是一个小婴儿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表情的。
一度她还以为,难道又是一个穿越者,不由得用家乡话和女儿说起来。
“请问你是哪位,从现代来的吗?你是怎么来的,车祸,自杀,还是被人谋杀的,是因为家产被谋杀的,还是因为负心人想另娶她人害的你。”
她一通天外来语,使得怀中的小小女儿丢给她一个鄙视的神色,疯子。
云染试探过后确认一件事,女儿根本不是穿越者,难道是神童,云染有些高兴,可这小神童是不是太别扭了,为什么没事就给她一个你很烦哎,你很无聊哎,这样的表情呢。
大长公主则认为女儿想太多了,难道是生养使得女儿神经错乱了不成。
寝宫里,云染正抱着女儿小小汐,卖力的逗着小小汐:“女儿啊,你好歹给娘亲笑一个,笑一个嘛,笑了娘亲给你一块糖。”
小小汐直接掉了一个头,给她娘一个后脑勺,闭上眼睛睡觉,理也不理云染。
云染见小小汐不理她,掉首望着大长公主怀里的小小宸,还是宸儿乖,谁逗谁笑,真是可爱的乖宝宝。
云染伸出手捏儿子的脸,大长公主立刻心疼了,推开做娘的手:“你别那么用力的捏他,他会疼的,没有你这样当娘的,就喜欢捏儿子的脸。”
小小宸似乎不在乎娘亲捏他的脸,睁着漆黑如葡萄似的眼睛给云染一个大大的笑脸,逗得云染又去捏捏他的脸。
两个人正在逗孩子,寝宫外面响起了宫女恭敬的声音:“见过皇上。”
“起来吧,”燕祁的身影响起来,一听到燕祁回宫了,大长公主立刻松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小宸终于要脱离他娘亲的魔爪了,她抱起小小宸,又吩咐寝宫里的奶娘把小小汐也抱起来,皇上正好走进来,踱步走到儿子和女儿面前,看到儿子女儿粉粉嫩嫩的样子,燕皇帝心情大好的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和女儿的脸,儿子给足了父皇的面子,给他一个大大的笑,逗得皇上心情大好的伸手抱起他,叭叽了一口,凑过去想给女儿一口,小小汐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要亲可以,后脑勺,可以不?
燕皇帝脸黑了,这小毛丫头,究竟是什么鬼胎啊。
燕皇帝逗了一会儿儿子,递给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和奶娘抱着下去了,其她人也退下去。
燕祁大踏步的走到云染的面前,伸手抱住云染狠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她坐下来:“染儿,怎么样,明日的满月宴准备得怎么样了?还好吧,别太累着自己。”
“没事,都是姑姑准备的,我没怎么过问。”
“那就好,你别累着自个儿,我会心疼的,”燕祁眉眼氤氲迷离,俯身便给了云染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再也没有放开过,他大手熟悉练的游走着,带来星星点点的火热。
寝宫之中升起了温度,云染娇喘声起,用力的想推开皇帝,她还想问问皇上逍遥王府的事情呢,听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可是她没推得开那只大手。
那大手越发娴熟的带给她激动之情。
她细细的话继继续续的响起:“我一一才一一满一一月。”
“我一会一一小一一心,”燕皇帝的话尽数的淹没在吻里,这些日子的煎熬真是逼死他了,身侧躺着最喜欢的女人却碰不得,每天只能抱不能碰,实在是太难受了。
一个用力的动作,使得云染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寝宫春色如画,再多的语言都是累赘。
本来九月初六是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满月宴,但云染把满月宴办在了九月初八这天,一早上大长公主把小公主和小皇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了过来,云染也穿戴整齐了,娘三都是美人儿,大的明媚艳丽,妩媚动人,小的粉妆玉彻,像两个团粉娃娃,说不出的可爱。
很快有人进宫来了,最先进宫的是云紫啸和燕康,身为爷爷和外祖父,自然是最先到的,他们是一下早朝和皇上说了一声,直接过来的,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人抢了一个,抱在手里舍不得放手了,两个人抱着小家伙凑到一起去说热闹话了。
随着云紫啸和燕康的到来,越来越多的人进宫来了,锦亲王妃,武安候夫人,护国将军府的唐夫人,朝中的命妇差不多都到了,人人带了最好的礼物,云华宫很快堆满了礼物,众人在大殿上说得热闹,大部分人围绕在皇后的身边,有的人凑到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身边说热闹话,满殿的喜悦之色。
最后到的人是逍遥王妃宋敏和老太妃,本来老太妃是不想来的,但因为不放心宋敏,所以婆媳二人一起进宫来了。
宋敏一出现,大殿内的气氛便有些怪,不少人看着她,像看怪物一样,看她脸上神色憔悴,苍白难看,看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这女人因为逍遥王的纳妾,整日在王府里闹,不让自个的男人纳妾,果然是善妒的女人。
虽然上首的皇后也没让皇上纳妃,但众人可不认为宋敏能和皇后娘娘比,她有皇后的能力吗,有皇后的本事吗?皇后从来不说话,皇上一个劲的大喊不娶别的女人,不纳妃,可惜逍遥王直接的疼宠着侧妃,根本不理会她,所以她闹有用吗?只不过丢的是自个的脸。
太妃和逍遥王妃二人给云染行了礼,云染给太妃赐了座后,便和太妃说起了话,无非是关心太妃的生活起居什么的。
宋敏见大家看她的神色古怪,不由得心中越发的郁结,闷不作声的走到大殿一侧。
看到有几个人围在小皇子和小公主的身边,便凑了过去,她的眸光盯着小公主的脸,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痛苦,都是因为皇上给逍遥王指婚的原因,他让逍遥王纳妾,自己怎么不纳妃,还有看到云染幸福的样子,她就嫉妒,这个女人真是好命,不但嫁给了风华绝代的皇帝,还生了一儿一女两个龙凤胎,真是气死人了,她真想掐死她这个女儿,让她尝尝什么叫痛苦。
宋敏的敌意一起,小小汐便感受到了,歪着头望着宋敏,此时抱着小小汐的乃是内阁大学士的夫人,一看到逍遥王妃盯着她手里的小公主,以为逍遥王妃想抱,主动把小公主递到宋敏的手上,宋敏伸手接了过来。
“逍遥王妃,你可抱好了小公主。”
小小汐眼中耀起一个亮光,不过没人注意到。
宋敏抱好了小小汐,仔细的打量这个孩子,发现她和皇上长得特别的像,生得分外的出色,细长的眉,凤眸,挺鼻,薄唇,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宋敏正打量,忽地发现小公主似乎盯着她,她的眼睛很亮,像夜明珠一般,可是更奇特的不是她的眼睛,而是她脸上的神情,一脸的冷意,她的瞳眸乌沉沉的盯着她,她的神情显示,妒妇,泼妇,丑女人,难怪男人不要你了。
宋敏的心一下子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她恶狠狠的瞪着小小汐,小小汐的神情依旧不变,唇角的鄙视更深,你个丑女人坏女人恶女人,难怪没人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以后你夫君再也不会要你了。
宋敏的神经完全的被小小汐刺激到了,她忽地尖锐的大叫着指向了小公主:“你个怪胎,妖怪,你竟然骂我,你竟然胆敢骂我。”
宋敏松手怒指着小公主,小公主顺手往地上掉去,。
大殿内,所有人都呆愣住石化了,直到小公主尖细的哭声响起来,离得逍遥王妃最近的女人醒过神来,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公主,只见小公主眼睛紧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憋得酱紫,也不知道是摔的还是哭的,总之脸色十分的不好。
殿内一下子乱了套,云染更是紧张的起身便冲地过去,一把抱起女儿,朝殿下命令:“来人,宣御医,宣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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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偷凤换龙
云华宫的大殿上乱成一团,云染下意识的叫过御医后,想起自己就是个大夫,立刻抱着女儿到大殿一侧开始检查,不过检查过后,发现女儿身上并没有什么事,因为她身上包裹着羊毛小毯子,所以并没有大碍,不过耳朵边擦破了一点皮倒是真的,云染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酱紫的样子,不由得心思一动,小小汐不会是为了整宋敏吧。
这小丫头的思维超乎常人,这事是摊在云染的头上的,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人,恐怕就要和宋敏一样以为她是个妖怪了,先前宋敏说女儿妖怪,肯定是发现了女儿的端睨,所以才会大叫的。
云染的身边围着一堆人,有大长公主,锦亲王妃,安乐公主,和婉郡主等人,个个提心吊胆的望着小公主,看从来不理人的小公主哭得脸色青紫,似乎快不行了似的,个个心疼不已,虽然小小汐不理人,可是看她粉嫩的小脸变成了酱紫色,个个心疼。
大长公主更是怒火冲天的瞪着宋敏,然后望向云染:“娘娘,怎么样,小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那么重重的摔了一下,她一个才满月的孩子怎么会受得了?”
事实上逍遥王妃宋敏只是滑了手,使小小汐掉下了地,若她真是狠狠的摔了小公主,只怕她早就毙命了。
大殿下首,不少人眸光森冷的盯着逍遥王妃宋敏,像看怪物一般的看这女人,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不但摔了小公主,还骂小公主是妖怪,怪物,她脑子没问题吧,难道是因为逍遥王爷纳妾的原因,所以这女人脑子不好,疯了。
老太妃早已抢先一步冲到了宋敏的身边,一把拉着宋敏的手跪了下来,连连的告罪。
“请皇后娘娘降罪,请皇后娘娘降罪。”
云染抱着小公主,正左右的晃着女儿,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大殿外面有阴鸷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汐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一听到自个父皇的声音,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死去活来的,听在燕祁的耳朵里,那就是剜他的心,他现在最宠的也就是一个女人,一双儿女了,此时一听女儿死去活来的声音,几乎是要他的命,几大步从云华宫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雷霆震怒,一进大殿便怒喝出声。
紧随着皇帝身后走进来的还有不少朝中的大臣,云紫啸和燕康二人一左一右的尾随着,然后是锦亲王爷,逍遥王爷等人,浩浩荡荡的一众人一起从殿外走进来,今日乃是皇子和皇女的满月宴,朝中的大臣自然要前来祝贺,所以在处理了政事后去拜见了皇上,便和皇上一起过来了,没想到还没有进来就听到小公主痛不欲生的大哭声。
小公主自从生下来最多的就是睡觉,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燕祁自然心疼,知道女儿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小小汐是不会哭的。
云华宫的大殿上,一众命妇看到皇帝进来,赶紧的跪下请安:“臣妇等见过皇上。”
殿内寂静无声,云染轻拍着小小汐,可是小小汐还在大哭,父皇不给她主持公道,不惩治恶人,她就不停。
燕祁几大步走到云染的身边,看到小女儿脸色酱紫,好像快没气了似的,不由得心疼的再问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大长公主气愤的回话:“回皇上,是逍遥王妃摔了小公主,她不但摔了小公主,还大骂小公主是怪物,妖怪,皇上啊,逍遥王妃这是心中气恼皇上的原因,她是气恼皇上下旨赐了两个女人进逍遥王府给王爷做侧妃,所以才会摔了小公主,还大骂小公主是妖怪怪物。”
逍遥王妃宋敏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飞快的磕头:“臣妇失礼了,请皇上饶恕。”
燕祁的脸上已经笼罩上了狂风暴雨,阴森森的瞪着逍遥王妃宋敏:“身为逍遥王府的王妃,竟然如此心胸狭隘,果然不是世家大族教出来的,礼仪二字皆无,善妒,易嫉,还胆敢中伤小公主,想谋害小公主的命,来人啊,把逍遥王妃拉下去关进刑部的大牢里。”
皇帝一声令下,殿外侍卫齐齐的奔了进来,上前便要拖逍遥王妃,宋敏完全的呆怔住了,不知道做何反应了,只知道挣扎,望着老太妃。
老太妃立刻受了惊似的拍着胸口,飞快的开口:“皇上饶了敏儿一次吧,她这是犯了糊涂了,才会对小公主出言不端,请皇上给老身一个薄面,饶她一条贱命吧。”
老太妃说完,逍遥王也出列跪了下来求情:“皇上,宋敏与臣弟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今日她之所以如此的失态,也是因着臣弟纳妾的原因,所以她口出妄言,失手摔小公主,其实臣弟也有责任,臣弟请皇上责罚臣弟,饶了宋敏一条命。”
大殿内跪着的人,个个望着上首的燕祁,谁都知道,这位皇帝宠妻疼爱儿女如命,逍遥王妃宋敏差点摔死小公主,竟然还大骂小公主是怪物,就算皇帝命人斩了她,也不算过份。
不过燕祁考虑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望着逍遥王楚俊尧,慢慢的开口:“王弟,今日是你和太妃开口的,否则朕定命人斩了这女人。”
逍遥王和太妃松了一口气,宋敏更是腿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过他们的庆幸还没有结束,便听到上面的皇帝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逍遥王和老太妃沉稳的开口:“请皇上下旨责罚。”
两个人以为皇上定然会下旨命人打逍遥王妃宋敏板子,打就打吧,总比被砍了脑袋好。
不想皇帝却开口:“这女人心胸狭隘,善妒易嫉,不宜为逍遥王妃,现贬为妾,从此后只是逍遥王府的一名小妾。”
老太妃和逍遥王妃二人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敏竟然被贬为王府的一名小妾,大殿下首被侍卫架着的宋敏,直接承受不住这口气昏死了过去,临昏过去前她只觉得绝望,她竟然成了妾,这下王府里的那两个狐狸精还不可劲的欺负着她,她是一个小妾,她们两个可是侧妃。
尤其是阮梦蝶,先前敬茶的时候还被她烫了,这下她一定会找机会烫回去的,宋敏只觉得绝望。
燕祁不等逍遥王和老太妃说话,便命令侍卫:“把这个女人拉出去,扔在逍遥王府里,朕不想再看到她。”
侍卫应了一声,直接的把宋敏给提了出去,命太监把宋小妾给扔进逍遥王府去。
大殿上,皇帝看宋敏被提走了,望向逍遥王和老太妃的神色又好多了,他温声开口:“太妃和王弟起来吧,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为逍遥王妃,臣弟和太妃放心,回头朕再给王弟指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绝对不会辱没了王弟的身份。”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逍遥王和老太妃还能说什么话,只能僵硬着神容挤出笑来谢了恩。
大殿上首的小小汐此时似乎哭累了,歪着脑袋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
御医赶了过来,要替小公主检查,云染挥了挥手,温声说道:“小公主没有大碍,只是摔伤了,回头本宫替她处理一下就行了。”
御医又退了下去,云染把手中的小公主交到大长公主的手里,吩咐大长公主把两个孩子带下去,玩了一早上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一个月的时间,是嗜睡的时候。
大长公主应声,招呼了两个奶娘把孩子带下去了,接下来是满月宴,在云华宫的偏殿举行,一众朝臣和命妇随着帝皇帝后,其乐融融的进了偏殿,开始用膳,席间君臣同欢,很是快乐。
只有逍遥王和太妃二人心神不安,频频的出神,不过强作精神陪着身侧的人吃喝玩笑,其实早就心不在焉了。
逍遥王府里,此时又是一番热闹的景像。
逍遥王妃宋敏摔小公主,骂小公主,被皇上贬为小妾的事情很快传遍了王府,满府的人都替王妃可惜着,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竟然闹到宫里去了,这下好了,连王妃身份也闹没了,看她还有什么可闹的。
最高兴的莫过于阮王二女,两个女人一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有高兴得跳起来,尤其是阮梦蝶,立刻带着贴身的丫鬟前往逍遥王妃住的海棠宛,门前有婆子拦路,直接的被阮梦蝶给甩了一耳光,狠狠的教训那婆子:“眼睛放亮点,这王府以后谁才是正经的主子,一个小妾拿什么乔。”
婆子揉着脸颊不敢再拦,看着阮梦蝶耀武扬威的走了进去,后面王子嫣也领着人过来瞧热闹,婆子自然也不敢拦,这位也是侧妃娘娘,比起宋小妾身份要高,所以她不敢再为难她们。
宋敏此刻刚醒过来,歪倒在床上哭了半天,听到门外有人唤:“见过阮侧妃。”
阮梦蝶傲慢的声音响起来:“起吧。”
宋敏一听阮梦蝶这个女人的声音,立刻气狠狠的坐直了身子,擦干了眼睛,眸光森冷的瞪着门口,直到阮梦蝶走了进来,她也没有收回视线。
阮梦蝶优雅的走到房间一侧坐下来,掉头打量着房间。
宋敏这间房,可谓金雕玉琢,名贵物品随处可见,都是精致上好的东西,就是阮梦蝶看了都眼红,忍不住讥讽宋敏。
“宋姨娘,你说你房里哪里来这么多好东西的,你爹可只是一个四品的官员啊,你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从扬州的地界上捞的吧,如若皇上知道,你说会不会查抄了你们宋家啊。”
宋敏眼里摒射着冷光,恶狠狠的瞪着阮梦蝶,忽地冷笑起来:“阮侧妃这是打算来找我的碴子吗?”
“我可不敢找宋姨娘的碴子,听说太妃娘娘对宋姨娘极好,当宋姨娘是亲身的女儿一般疼着,所以即便我想找碴子也不敢啊。”
阮梦蝶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很快又笑眯眯的说道:“可即便我不找你的碴子,你也只是一个小妾,是被皇上贬了位份的小妾,以后只要有皇上在的一天,你就是一个小妾姨娘,永远翻不上天,你永远也别指望越过我去,对了,等我生了儿子后,说不定我儿子就会是世子,你说小世子的娘身份会不会高贵一点呢?”
阮梦蝶吃吃的笑着,她话刚落,房门外一道声音接了她的口:“那妹妹在此先恭喜姐姐了。”
王子嫣从外面走了进来,口气酸溜溜的,她就不明白了,阮梦蝶哪来的这股自信,若是她生的是个女儿呢,谁说她一定生儿子了。
阮梦蝶朝王子嫣笑笑,眼里是誓在必得,她一定会抢先一步生下王府的小世子的。
两个女人之间暗潮涌动,较起劲来。
宋敏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满目讥讽的笑,这两个蠢女人想得真是美,有她在的一天,她们谁也别想当上王妃,谁也别想生下小世子,那个孩子只能是她生的,是她。
宋敏咬牙,飞快的开口:“我累了,两位侧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阮梦蝶倒也算聪明,没有过份刁难宋敏,因为她打探清楚了,这王府里,太妃极宠宋敏,她可不敢和太妃做对。
阮梦蝶就不明白了,不是说婆媳天生的敌人吗,怎么到太妃这儿就变了,和宋敏好得跟亲身母女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阮梦蝶想不明白,也懒得想,自起身懒洋洋的说道:“既然姨娘精神不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姨娘没事多巴结巴结太妃,让太妃去求求皇上,看能不能重新的当回王妃,要不然以后只是一个小妾,实在是太可怜了,两个小郡主的娘是小妾,以后嫁人可怎么好啊。”
阮梦蝶说完哈哈笑的走了出去,王子嫣也随着她走了出去,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王子嫣说道:“姐姐,上次她用开水烫了你一下,你怎么不用开水烫她啊。”
王子嫣是巴不得阮梦蝶和宋敏闹起来呢,那她就得利了,可惜阮梦蝶很聪明,望向王子嫣:“王侧妃怎么不去收拾宋姨娘呢,哼,一个姨娘也配我出手,岂不是降低了我的格调,我犯不着脏了自己的手呢。”
阮梦蝶高傲得像孔雀的话传进了身后的房间,宋敏完全被刺激得抓狂了,伸手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出去,一时间整个房间响起劈咧哗啦的声音,一屋子名贵的东西都被她给砸掉了。
下午的时候,老太妃和逍遥王爷从宫中回来,一回来便来看望宋敏。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籍,所有的东西都被宋敏砸掉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阴沉着脸望着门前的老太妃和逍遥王爷:“你们是想看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宋敏说完匕首往里抵了一分,鲜红的血溢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滴,十分的碜人,老太妃率先失了色,心疼的叫着:“敏儿,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宋敏大叫:“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当初答应我不纳妾的人,现在纳了侧妃进府,不但纳了侧妃进府,现在我竟然还成了小妾,所有人都认为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吗?究竟是谁配不上谁?”
宋敏大叫,盯着逍遥王,逍遥王楚俊尧的心里便涌起不舒服,说实在的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十分的讨厌,他是巴不得她死呢,省得总是私下没人的时候说他,你要一直对我好,你知道你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初初听见的时候还有些感激,可是现在听来却分外的厌恶,一句话说一遍有感动,说十遍便令人憎恶了。
太妃顾不得理会楚俊尧,脸色惨白的叫道:“敏儿,你放下,有事我们好商量,你放心,母妃答应你,这王府谁也越不过你去,即便是将来,谁也越不过你去。”
“可是这一天是多久,你们一直说一直说,可是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子,我受够了,我现在只是小妾,小妾啊,我凭什么是小妾,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二是我说出真相,否则你们就给我立刻动手,马上,我不想顶着现在的名头过日子。”
楚俊尧的眉蹙起来:“母妃,这事?”
老太妃望着女儿,想着目前的局势,皇上最近一连串对逍遥王的举动,总觉得不同寻常,看来他们是真的不能待了,皇上似乎有所察觉了,若是让他查出当年的事情,他们二十多年的筹谋全都化为乌有,不,她不会让这些化为乌有的。
“立刻告诉他们,启动计划。”
“母妃。”
楚俊尧还想再说话,小心谨慎为好,但是老太妃容不得他反驳,沉稳的命令:“我说了,立刻通知他们启动计划,皇上已经有所察觉,若是再不启动,只怕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了。”
楚俊尧一听,缓缓的点头:“好,我命人去通知。”
楚俊尧走了出去安排,他知道逍遥王府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说不定暗处还有人盯着逍遥王府,所以他越发的小心谨慎。
房间里,太妃走到了宋敏的身边,伸手取了宋敏手中的刀,搂着她轻声的哄劝着:“你看,母妃依着你的话做了,你别伤心了,最近在王府里安心养身子,母妃向你保证,逍遥王妃是你,谁也越不过你去,就算将来,你也是最高位的那一个。”
宋敏窝在老太妃的怀里,总算不吭声了,伸手抱着她。
云华宫寝宫内,燕祁抱着云染,夫妻二人正窝在一处说话,今日小小宸和小小汐满月宴,他们本没想收拾宋家的女人,怕做得太明显,惹起逍遥王和老太妃的警戒,没想到小小汐倒是帮了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大忙。
不过对于小小汐的超人智慧,云染说不出的疑惑,先前她可是查了的,小小汐没受什么伤,可是她在大殿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活像受人虐待了似的,这家伙平时可是不哭的,这事摆明了是她在整宋敏。
也许是宋敏心里有什么怨气,让小小汐给感受到了,所以报复了宋敏,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小汐究竟是什么怪胎啊,原来云染还以为这家伙是穿越者,可是后来她问了,根本不是,那又是什么人。
“燕祁,你说小小汐是不是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啊?”
“是有点不一样,可那又怎么样,说明朕生的女儿天生就比别人聪明。”
燕祁很骄傲,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云染的真实出处,所以看到小小汐异于常人的地方,他只认为自己生养的儿女天生就比别人聪明,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他生的儿女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天生的小神童。
云染有些无语的翻白眼,不过注意力却转移到另外一件事上。
“燕祁,今儿个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燕祁抱着她,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往下,动作熟练的轻抚,使得云染的注意力有些不能集中,抬手啪的一声拍掉那只爪子,继续说道:“我发现太妃对逍遥王妃特别的好。”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太妃需要仰仗宋家,让宋家的人帮助她儿子登上皇位,她自然疼着宋敏。”
燕祁一边说一边手又准确无语的抓向了云染,仔细的把玩着,引得云染脸颊烧烫,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起来,身子忍不住轻扭,好像某种信号似的,男人的大手一伸把她往床上放,云染用力的推开某皇帝,严肃的望着皇上。
“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燕皇帝啼笑皆非的停住手脚:“完事再说吧。”
说完直接的抱住云染,狠狠的亲吻上云染娇嫩柔软的唇,辗转吸吮着,让云染的脑子一片迷糊,昏昏乎乎的反应不过来,某皇帝顺利的偷香,愉快吃起了自己的大餐,。
寝宫里一片安静,外面当值的宫婢全都远远的守着,不敢打扰到皇上和皇后娘娘。
夜越来越深了,等到燕皇帝心满意足的歪靠到床上的时候,云染已经软软的一动不想动了,燕祁一点睡意都无,修长的大手轻抚云染柔滑的肌肤,在迷蒙的灯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好像水洗过的一般充满了粉红的色泽,令人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他的手温柔的在云染的肌肤上画着圈儿。
云染懒懒的睁开眼睛,瞄他一眼,便又闭上,好累啊,还是先睡会儿吧。
不过燕祁不让她睡,伸手抱她入怀,明媚的开口:“染儿,你先前不是和朕说逍遥王妃和太妃的事情吗?”
云染勉强睁开一下眼睛继续先前的话题:“你们男人是不知道,这女人和媳妇,永远不像女人和自个的娘亲般的随意,再好的婆媳也就是相敬如宾,彼此客客气气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已算是世上最好的婆媳了,但是老太妃和逍遥王妃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看得明白,老太妃是真心的喜欢逍遥王妃的,那种喜欢不是对待媳妇的,而是对女儿的,。”
这下燕祁的眉蹙了起来,瞳眸幽沉深暗,好似万丈深渊一般。
“你是说逍遥王妃很可能是太妃的女儿,那么逍遥王楚俊尧呢,他又是谁,难道他是宋家的儿子。”
如此一想,心惊不已,难道皇室曾经发生了一起偷凤换龙的事情,所以太妃才会对逍遥王妃如经的宠爱,事实上逍遥王妃根本就是太妃的女儿,是皇室的公主,倒是逍遥王楚俊尧其实只是宋家的孩子。
燕祁被自个的这一大胆的想法给惊悚到了,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公主换皇子,还打算用皇子来谋夺天下,这老太妃竟然敢这么做,宋家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燕祁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染儿,如若是公主换皇子的戏码,那老太妃换的应该是青阳范氏的孩子,而不是宋家的孩子,她与宋家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助宋家的孩子登上大宣的皇位,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吗?不对不对,她若把范家的孩子换进宫里来,照样可以让范家的孩子当皇子,她和姓宋的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让这宋家的人当皇子。”
燕祁话落,云染也愣住了,先前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一会儿的功夫,云染眸光晶亮的望着燕祁:“皇上,你可以去查老太妃的出处,看她究竟是不是青阳范氏的女儿,如果她不是呢,如果她是宋家的女儿呢,那么这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燕祁眸光微眯起来,没错,如果太妃是宋家的女儿,那么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宋家的阴谋罢了,当年太妃很可能生的是女儿,后来从宋家换了一个儿子进宫,成为皇室的皇子,而太妃的女儿却成了宋氏的女儿,这也是为什么仅仅只是一个扬州知府的女儿,却可以做逍遥王妃,而逍遥王爷全无怨言,还对宋敏不离不弃的,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是皇室的王爷,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
燕祁眸光嗜血的握紧了手:“他们真是太胆大妄为了,该死的东西。”
燕祁话落,云染又说道:“经过今日的事情,说不定他们会开始实行计划。”
燕祁紧搂着云染:“染儿,害怕吗?”
这一次他们对付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宋氏,现在的宋氏不是从前的宋氏,他们宋家的子弟,遍布在大宣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不慎全军覆灭的很可能就是他们,得利的就是宋家。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我们同舟共济,放心,我们没有那么弱,真理永远在我们这边,皇上莫不是忘了广元子曾说过的话,我们可是帝王星和凤星,再多的挫折,只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罢了,我们会一路斩妖除魔的。”
“对,”燕祁愉悦的大笑起来,只要有染儿陪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怕,一路斩妖降魔又如何,魔来斩魔,妖来除妖。
燕祁笑过,大手再次的把云染往自己面前抱,温柔的低语声响起:“咱们再来一次。”
云染直接的踹他:“你个流氓皇帝,咋不累死你。”
不过寝宫里很快响起了娇喘声,云染再没有空骂人,新一轮的缠绵过后,云染直接累得闭上眼睛睡着了,没有精神和燕祁说话了。
燕祁则伸手抱着她,轻轻的替她擦净脸上的汗水,温柔低语:“染儿,朕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谁都别想伤害你们。”
一瞬间,瞳眸拢上了煞气重重的狂风暴雨,宋家,朕等着你们出招。
三日后燕祁果然得到了最精准的消息,老太妃确实不是青阳范氏的女儿,她是宋氏的女儿,当年刚出生的时候,因着她娘和青阳范家的一位夫人交好,范夫人一心一意想要个女儿,可是生了几胎都是小子,后来宋夫人把自己的女儿换给了范夫人,谁知道那范家的儿子换到宋家后,却生病不治而亡了,范夫人再喜欢女儿,再不喜欢儿子,那也是自个的骨肉,她在后悔的同时心里对宋夫人产生了怨气,所以后来两家渐行渐远了,范夫人因着自个死去儿子的原因,对于换到自己身边的老太妃不太亲近。
这导致老太妃和青阳的范氏一族的人感情不好,后来她知道了自己是宋氏的女儿,便暗中和自家的哥哥联络上了,虽然明面上她依旧是青阳的范氏女儿,事实上早就和宋氏相认了。
只不过世人知道的不多。
同时,云湘的信也快马加鞭的送进了宫,云湘查得的消息是秃鹰盟那个神出鬼没的盟主名宋程,此人除了是秃鹰盟的盟主外,还暗中和江湖上一些心狠手辣的门派勾结在一起,专做丧心病狂的事情,赚取大量的钱财。
此人形踪不定,秃鹰盟的老巢有好几个,要想抓住这人不是易事。
云染看了信,满脸的了然,先前她就已经猜出这秃鹰盟的人很可能就是宋家的老二宋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家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竟然用二十年来筹谋这么一个大计划。
现在可谓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五湖四海遍布着宋家的子弟,虽然目前没有多少位高权重之臣,但是却不大不小的分遍在整个大宣,现在就等着除掉他们了,若是除掉他们,逍遥王登高一呼,下面齐齐呼应,这大宣可就落入了宋家的人手里了,到时候所有姓宋的都会得到重用,假以时日,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真是好阴险的手段。
燕祁和云染二人不得不佩服宋氏的手段了。
云华宫内,燕祁和云染端坐在一起商量对策,眼下虽然他们知道了楚俊尧并不是皇室血脉,但现在该如何揭穿楚俊尧的真面貌呢,楚俊尧是宋家儿子这件事,只要太妃咬死了口,宋家咬死了口,世人就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
他们该以什么名目来治逍遥王楚俊尧,二十年前的这件秘事,他们若是派人去查,只怕根本没有线索,以宋家的精明,当年知道内幕的人只怕都被杀了命口了。
大殿内,燕祁和云染沉默不语,殿外,许安飞奔而进,恭敬的说道:“禀皇后娘娘,宫门前的侍卫说有人送了一封信给皇后娘娘。”
“送给我?”
云染挑眉,示意许安把信呈上来,许安很快把信恭敬的送到云染的身边,小心的侍候在一侧。
云染取了信打开来看,一会儿的功夫脸色难看了,瞳眸遍布着阴霾之色,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原来这封信不是别人寄的,竟然是大宣的荣德公主楚韵宁寄来的,她听燕祁说过楚韵宁因为不堪他的折磨,所以最后自尽而亡了,现在这死了的人,死而复生了,不但如此,竟然还在信中耀武扬威的向她挑战,说她的师兄秦流风眼下便在她的手中,现在她在南璃国等着她前去救人,若是她不去的话,她便杀掉她的师兄秦流风。
云染想起了秦流风,说实在的师兄秦流风,是她穿越过来那三年除了师傅以外,最疼她的人了,他就像她的兄长一般的关心她,爱护着她,他最喜欢摸她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小师妹,若是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告诉师兄,师兄帮你解决。”
想到师兄往日疼她的画面,云染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如若师兄真的在楚韵宁手上,她若是不出现的话,师兄一定会被楚韵宁杀了的。
大殿上首,燕祁看云染的神色不太好,伸出手握着云染的手,关心的问:“染儿,你怎么了?”
云染摇头,把手中的信递到了燕祁的手上:“你看这封信上的字迹,是否是楚韵宁的字迹。”
“楚韵宁?荣德公主楚韵宁吗?”
燕祁也惊讶了,飞快的伸手接过信看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了,没想到楚韵宁竟然活着,实在是匪夷莫测的事情,燕祁朝大殿下首命令:“方沉安,立刻前往荣德公主以前住的宫殿,找到荣德公主的字迹,朕要比较一下,看看这封信是不是出自荣德公主楚韵宁之手。”
方沉安应了一声,自去查荣德公主楚韵宁的笔迹,这里燕祁则唤了逐日过来,命令逐日立刻去查当日楚韵宁死时候的事情,看看哪里出了差错。
逐日出去检查,大殿内,云染凝眉望着燕祁,幽暗的开口:“燕祁,我觉得荣德公主很可能真的没死,她之所以活着,正是宋家的手笔,宋家有人救了她,现在她出现,就是宋家计划的开始,他们这样做,是想在南璃国围杀我们,若是我们死了,逍遥王可以顺利继位,因为大宣楚家除了一个逍遥王再没有别人了。”
燕祁冷沉的点头,伸出手揉脑门,他收拾荣德公主的时候,正是心情最差的时候,染儿出事了,他几欲疯了,后来她回来了,他只觉得开心欣喜,根本忘了去管楚韵宁的死活,后来有人来报楚韵宁死了,他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女人没有死,竟然被宋家的人救了,看来宋家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燕祁越想越火大。
方沉安已经从荣德公主以前住的宫殿回来了,手里捧着的正是荣德公主从前的墨宝,方沉安一路走到皇上的面前,把手中的一些诗词歌赋,递到皇上的手中,燕祁把两样相比较一下,递到云染的手上,云染看燕祁的神色,知道荣德公主楚韵宁应该真的没死,这个女人当初被宋家的人救了,然后潜进了南璃国,现在抓了她的师兄秦流风要胁她,她这样做只不过为了除掉她和燕祁。
云染虽然知道,依旧仔细的比对了一下手里的笔迹,字迹绢秀清丽,两张纸上的字迹都是一样的,云染最后确认,确实是楚韵宁的笔迹。
“皇上,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南璃吗?”
不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师兄在荣德公主的手里,她是不可能不去的,但若是去,摆明了南璃有一张巨大的网在等着他们,他们去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燕祁则伸手握着云染的手,笑意明艳的开口:“染儿,怕吗?”
云染摇头,她自是不怕的,她都多活了好长时间,重活一世不但得到了燕祁的爱,还得到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是同样的一想到一双年幼的儿女,她又纠结,但是她是不会不管师兄秦流风的。
“不怕。”
“那我们一起前往南璃走一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宋家想除掉我们,我们也想除掉宋家,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的进南璃,然后使出一招反攻计,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
燕祁嗜冷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朝着半空挥了一下,宋家,逍遥王府,楚韵宁,一个也别想逃,他绝对要把他们统统的杀掉。
殿外,逐日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皇上,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听说当日有一个秃头长得奇丑无比的人戴着帽子,穿着黑衣服的人宠幸了楚韵宁后,此人走了后,楚韵宁便自杀了。”
云染望向燕祁:“看来那个戴帽子的人就是宋家派出去的人,那人进去后和楚韵宁对掉了身份,然后公主出去了,那人却死了,你的手下没有细查,所以上报给你公主死了的事情。”
燕祁点头,懒得再去追究当初的事情,他要做的是现在如何收拾宋家和楚韵宁。
“我们准备前往南璃吧。”
燕祁开口,忽地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由得心头沉重:“小小宸和小小汐怎么办?”
云染接口:“我们前往南璃前,先把他们送进揽医谷,唯有那里我才放心。”
揽医谷地势险要,四面有悬崖,还有河道,而且山谷之外栽满了毒花,除了谷中的人,别人根本进不去,所以她现在只能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她才放心。
燕祁同意了:“好,等我们从南璃回来,再到揽医谷去把他们接回来,到时候除掉了坏人,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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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南璃圣女
燕祁和云染商量好了行程,立刻开始分头行动,燕祁召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进上书房议事,当楚文轩再次听到皇上让他假扮他的事情,直接的眼发黑,周身的冒冷汗。
现在燕祁对于楚文轩倒是深信不疑,因为幕后的人已经露出水面了,是逍遥王和宋家,锦亲王府绝不会和逍遥王搅和到一起的,所以燕祁对于楚文轩假扮他的事情,一点也不担心。
但是楚文轩却备觉压力,一张脸青白交错,变了好几变,他都快要哭了。
“皇上啊,臣可不可以拒绝啊,”上次假扮皇上,他整整瘦了好几斤,就担心被人看破,要知道冒充皇上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他可就要倒大霉了,杀头都有可能啊,当然皇上不会杀他的头,可他总觉得如坐针毡啊,没想到这一次又来了。
燕祁似笑非笑的望着楚文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现在选吧,一,假扮皇上,二,现在朕就让你去死,你选哪一种。”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又不傻,楚文轩一脸死灰,但总算不反抗了,他飞快的抬头望着皇上。
“皇上这一次打算去哪儿啊?”
“朕和皇后娘娘前往南璃国一趟。”
“啊,”楚文轩脸色又难看了,如若前往南璃,这一趟要多长时间啊,他要假扮多久啊,楚文轩的脸色越发的染了一层黑丝。
“皇上前往南璃国做什么啊?”
“皇后娘娘的师兄被人抓了,先前有人送了密信进宫,所以朕打算陪皇后娘娘前往南璃国一趟,救她的师兄。”
再多的燕祁没有说,没有提到逍遥王楚俊尧和宋家的事情,以免引起楚文轩的恐慌。
燕祁望向楚文轩:“楚文轩,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假扮朕吗?”
楚文轩望向燕祁,发现燕祁脸上布着严肃,瞳眸满是暗潮,他忽地了然跪地沉声开口:“皇上这是相信臣的缘故。”
“没错,你是朕最相信的臣子,你们锦亲王府也是朕最相信的府邸,你们和朕是一体的,同为楚家的后代,所以你们定要把这个牢记在心里。”
燕祁语重心长的话说完,楚文轩庄重的磕头:“是,皇上,臣知道了。”
燕祁不再说话,示意楚文轩出去,他什么时候走会派人通知他的,待到楚文轩离开后,他又宣了燕王府的燕康和云王府的云紫啸二人进宫,把朝堂上的事情交待了一遍,让他们二人协助楚文轩打理好大宣的江山,同样的他也没有把宋家和逍遥王的事情告诉燕康和云紫啸,以免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恐慌。
云华宫的偏殿里,大长公主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你要和皇上前往南璃国,这太危险了。”
云染正和大长公主说话,要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大长公主一听云染和燕祁要进南璃国,便担心了起来,那南璃国是什么地方,她会不知道吗?真正的虎狼之窝,南璃因为地势的原因,毒蛇猛兽特别的多,大长公主先前还曾从南璃买通了一个人,算计过云染呢,她虽然没有进过南璃,却知道南璃国是个什么样凶险的地方。
尤其这一次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不是打着皇帝和皇后的旗号去的,如若他们打着皇帝和皇后旗号去,说不定暗处的人或者南璃国的人还不敢做出什么手脚,但现在他们是悄悄的前往南璃,若是被人和道这件事,铁定有危险,所以大长公主不想让云染去。
云染知道大长公主是担心她,伸手拉着大长公主的手。
“姑姑,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我是想请让你帮我另外一个忙。”
“你说。”
大长公主看云染态度坚定,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染儿一向是个自有主意的人,她什么事情都是自我做决定的。
“我想把小小宸和小小汐送进揽医谷里去,若不把他们送进揽医谷,我有些不放心,揽医谷一般人要想进去根本不可能,但是他们太小了,所以我想连姑姑一起送进去,好照顾她们,姑姑带着枇杷和柚子两个人进揽医谷去照顾他们,怎么样?”
大长公主自然不想和小小宸和小小汐分开,立刻点头同意了:“好,我照顾他们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他们的,只是皇上去了南璃,宫中怎么办?”
“皇上打算让楚文轩冒充他待在宫中。”
“不会有事吧。”
大长公主总觉得有些担心,觉得燕祁和云染这次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单纯,似乎有危险似的。
云染伸手搂着大长公主的肩,把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左右晃着,对着大长公主撒娇:“姑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为了小小宸和小小汐,我也不能有事不是吗?”
大长公主想一想倒也是这个理,燕祁和云染都特别的疼孩子,所以不会有事的。
大长公主叮咛:“你们小心点,总之孩子在我会照顾好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云染点头,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放心了,大长公主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
燕祁和云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不再耽搁,悄悄的带着儿子和女儿以及大长公主以及一众手下悄悄的离开了皇宫,虽然是悄悄,但该知道的人相信定然知道了。
这一次众人从水路走,之所以从水路走,是因为要先进揽医谷,揽医谷外围是绝壁悬崖,只有一处是河道,上绝壁悬崖进揽医谷太耗费时间了,云染生怕耽搁了救秦流风,所以决定从水路,这样还快一些。
梁城外,有一道大运河,是南来北往的船道,河道很宽,上面客船商船的数不胜数,一目望去,一派华丽的景象。
燕祁和云染所坐的船是一艘大船,船上除了燕祁和云染外还有两个小家伙,大长公主以及枇杷和柚子,另外还有燕祁身边的一些手下,连大船的船手都是手下扮成的。
除了这艘大船外,后面还不远不近的跟着两艘不大不小的船只,这些船上跟着的都是燕祁的手下,这一次前往南璃,他除了明面上带了一部分人,暗中还带了一部分人,除了这些人外,他还把沿涂以前布下的棋子都启动了,个个随时潜伏着,随时待命。
大船上,一身白衣和一身红衣的燕祁和云染并排而立,两个人相揩站在大船上,船行已经一日了,河面上一片宁静,夕阳的余辉洒落在河面之上,波光鳞鳞,荡开一层一层的涟漪,轻风吹拂着船头一男一女的衣袍,随风轻舞着,两个人龙翥凤翔的绝色风华,吸引得江面上不少人的眸光,不时的有人在议论。
燕祁和云染像没看到似的,一起凝望着远处,悄然的说着话。
“染儿,你的武功恢复了吗?”
“嗯,三月之期已经过了,所以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你别担心我,这一次我们二人联手,定要除掉宋家和逍遥王,以及荣德公主楚韵宁,这一仗虽然不同于以往,很庞大很难敌,但是我们不怕他们。”
云染笑了起来,自信心十足,她武功恢复了,所以不担心自己会成为燕祁的负担,以往都是她或者他一个人对付别人,这一次就让他们二人联手来对付暗处的恶人,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都是我害得你一直受人算计,以后再有心怀不轨的人,我定然先斩草除根,再不留任何的隐患,省得事后有麻烦。”
云染没有说话,出神的望着江面,天幕之下最后的一丝光辉落了下去,青黑的光芒从天边撒了下来,天地一片暗沉,燕祁问不远处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前面到什么地方了?”
“回主子,前面快要到紫峰山地界了,按照娘娘的线路图,我们要在紫峰山南侧往右拐进另外一条河道雁荡河,眼看着天快黑了,我们是靠岸休息,还是继续前行,若是继续前行的话,听说雁荡河上不太平静,有河匪出没,虽然皇上登基后这些河匪收敛了,不过属下怕有问题。”
逐日的话落,燕祁抬眉望着头顶上慢慢黑沉下来的夜空,想着这里离南璃国的路程,如若每天晚上停下来,那么到南璃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现在宫中楚文轩顶着,不能耽搁太久了,太久了恐生变化。
燕祁想通这个,沉声命令:“前进,船手分成两班,分工合作,大船日夜前行,尽快到揽医谷。”
“是,皇上。”
逐日领命去办事,燕祁伸手牵着云染一路往大船的二楼走去,二楼共有四个雅间,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待在一间,大长公主带着小小宸和小小汐待一间,两个奶娘待一间,枇杷和柚子待一间。
因为要前往南璃国的原因,云染只得断了小小宸和小小汐的奶,让奶娘喂养他们,每回一想到这个,心里便有些不舍,本来她是打算亲自喂养儿子和女儿的,没想到却因为这次的计划,而不得不提前断了儿子和女儿的奶水,她把这帐算到了宋家和逍遥王的身上,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雅间里,枇杷和柚子已经吩咐人摆好了饭菜,因为在船上,所以并不讲究,只简单的准备了四五样的菜肴上来,燕祁和云染坐下后,吩咐枇杷和柚子二人去把孩子抱过来,现在他们希望多陪陪孩子,等到他们进了揽医谷,他们就要和孩子分开了。
虽然心里有信心他们会赢,可倒底还是担心,如若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呢,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会不会太苦了。
两个孩子被抱进来,燕祁和云染一人抱了一个,燕祁抱的是女儿小小汐,云染抱的是儿子小小宸。
小小宸睡了一下午,此时正好玩的时候,睁着一双眼睛望着自个的娘亲,乌瞳闪闪,说不出的粉嫩可爱,云染一摸他,他僦笑,这小子是个特别爱笑的小家伙,很少哭,谁一逗就笑,有时候自己睡觉也能笑起来,嘴角抽抽,好像梦笑一般。
想较于小小宸,小小汐便要拽酷多了,除了在满月宴的时候整了宋敏一出,别的时候,依旧很冷,吃了睡睡了吃,谁逗也不笑,逗得烦了便给你一个后脑勺。
云染看着一双儿女,心酸不已,明明该陪在儿女身边的,偏偏要离开他们,这一去南璃真不知道多长时间,仔细算算最少也要两三个月吧,到时候儿子和女儿还认得他们吗?还会亲他们吗?
这想法一起心有些痛,大长公主看他们两个人虽然逗着孩子,可是神色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肃穆,大长公主不由得担心:“你们此次前往南璃国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啊?”
枇杷和柚子二人也盯上了皇上和皇后,不会吧。
云染则抬头给大长公主一抹笑,安抚她:“姑姑,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大长公主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孩子还这么小,他们才一个多月,若是你们出什么事,可让他们怎么是好。”
大长公主的话使得一直安静睡觉的小小汐忽地睁开了眼睛,双瞳滴溜溜的转着。
燕祁伸手摸着女儿的小脸,这一次难得的小小汐没有给他后脑勺,而是抬眸盯着他,燕祁看着女儿这么有精神,没有睡觉没有给他后脑勺,立刻逗起女儿来:“小小汐,父皇和你母后要前往南璃国去一趟,你和小小宸要乖乖的,不要太吵姑姑,知道吗?等爹娘去接你们,哪时候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云染探过头望着小小汐,她感觉她和燕祁说的话小小汐都懂,相反的小小宸却是不懂的,她望着小小汐,认真的说道:“小小汐,以后要照顾好小小宸,知道吗?”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令人心里不安,小小汐直接的哭了起来,伤心的大哭起来。
大长公主忍不住揩起泪来,瞪着云染:“你们这是做什么,说这样的话伤孩子的心,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们还是不要去了的好。”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宋家和逍遥王的事情,不知道不是她们去不去的问题,而是他们定要借着南璃这一趟来除掉宋家和逍遥王。
雅间里,小小汐哭得伤心,燕祁赶紧的哄着女儿:“好了,小小汐别伤心了,父皇和母后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的话一完,小小汐果然不哭了,睁着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燕祁和云染两个人,那大颗的泪珠还挂在长长的黑睫毛上,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燕祁忍不住惊奇,他的女儿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啊,竟然听得懂他的话,好神奇啊。
雅间里,本来伤感的气氛,因为小小汐这样一闹,竟然分外活跃,大长公主夸赞起小小汐来:“我们家小公主就是聪明,这么小便听得懂父母的意思,长大了绝对是父母心中的小棉袄。”
大长公主话一落,燕祁和云染笑了起来,一层子的温馨,几个人连饭都没吃,只管逗着小小汐。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呼啦啦的喊杀声,大船竟然摇晃了起来。
燕祁和云染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外面有人奔了进来,正是逐日。
逐日沉稳的禀报:“爷,不好了,有河匪出没,从河道边一下子冒出来很多的小船,拦截了我们的去路。”
燕祁挑高眉望向逐日:“慌什么,全力备战。”
“是,”逐日被燕祁训了一下,冷静下来,闪身奔出去了,燕祁和云染二人顾不得逗弄儿子和女儿,飞快的望向大长公主:“把两个孩子带到房间里,记着不要出来。”
“你们当心些。”
大长公主开口,招呼着奶娘抱着两个小家伙一路回她们住的房间去了。
这艘大船二楼被燕祁和云染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暗中保护着两个孩子,所以他们不担心。
燕祁起身领着云染下了二楼雅间,直往大船上闪去。
雁荡河的河道上,此时飘忽着不少的小船,每条小船上都亮着火把,几个人站在船头之上,一眼望去,整个河面都明晃晃的,好像一只只摇曳晃动的小纸船,说不出的美丽,可是每只小船上站着的黑衣人都煞气重重的,这些人一看到燕祁和云染出现,有人身形一纵直朝大船飞扑过来。
燕祁一抬袖劲气荡了出去,那扑面而来的黑衣人,被迎面而来的劲气生生的震落,坠进了雁荡河中。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峰涌着施展了轻功往大船扑来,燕祁和云染往后一退,大船上一下子涌出了黑压压的弓箭手出来,对着河面便是一通射箭,不少人中箭坠落了雁荡河,可是还有不少人跃上了大船,一时间双双打了起来。
云染蹙眉望着燕祁:“这些人是不是太猴急了,竟然在大宣的境内动起手脚来了,这里离得梁城可不远。”
燕祁摇头:“他们这是试探,探探我们此番带了多少人,好作下一步的安排。”
燕祁冷笑一声,问身侧的逐日:“此处属于哪个州县。”
看来此处州县的人和宋家已经勾结上了,才会容许这么多人埋伏在雁荡河上,要知道这么多的小船埋伏在雁荡河上,很容易露出蛛丝马迹,所以只能说明,此州县的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逐日抬头看了一下,最后禀道:“皇上,不出意外,此处应该是上党。”
“上党?”燕祁挑眉想了一下,上党县的知府,正是他先前降了职位的宣平候江铮,江铮现在是上党知府,看来这个江铮也和逍遥王联手了,看来这一次他们不但可以借力抓住逍遥王和宋家,还可以乘机肃整朝廷上的一批朝官,这可谓一举多得的事情,只一件,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夜幕之下,先前奔上大船的黑衣人一个个的被船上的兵将给打下了雁荡河,有人企图放火烧大船,也被发现了给杀掉了,最后那些冒出来的黑衣人全都被杀掉了。
空荡荡的雁荡河上,只剩下数只摇曳生姿的小船在河面上飘荡。
大船上的人杀掉这些人,一路继续前行,一步也没有留下。
“爷,所有人都被杀了。”
燕祁点了点头:“走吧。”
这宋家的人不会在雁荡河这边痛下杀手的,这里乃至大宣的地界,若是出了事,被人发现,宋家和逍遥王的阴谋就不会成功了,所以他们要杀他们,真正的地点应该设在南璃国,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内里的真实情况啊。
大船一路前往揽医谷,接下来再没有出一丁点的事情。
燕祁和云染二人用了五天的时间,把两个小家伙送进了揽医谷,并叮咛谷中的沈离照顾好自己的一双儿女,燕祁和云染才离开了揽医谷,弃水路改从官道骑马而行。
夫妻二人合剩一骑,这马是燕祁的流风驹,脚程极快,就是那些手下,也个个都换上了好马,一众人直奔南璃国而去。
南璃国,相较于东炎和西雪以及大宣来说,相应的要难对付一些,因其地势险要,山林遍多,南璃国的人口面积以及土地面积没有东炎西雪的多,但是靠山傍水的,资源倒是不缺,专出宝石和皮毛。
别的国家难得一见的白狐和紫貂等物在南璃国却是极寻常的东西,所以南璃国的人素喜用皮毛之类的东西做衣物,头上的饰物也喜欢用各式的毛来装点,充满了异域的风味。
南璃的京都玉城,人流如潮,显得十分的热闹,街头上人头攒动,为了不引人注目,燕祁和云染等一行人已经换上了南璃国的衣饰,脸上也稍微的改装了一下,显得很平常,不太引人注目。
一行人随着人潮一路往前面走,云染问燕祁。
“现在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稍后派人出去打探,我师兄乃是南璃皇室中的人,想必不会籍籍无名,定然很容易查到他的下落。”
燕祁点了点头,眼看着身边人越来越多,赶紧的伸手拉着云染的手,以免两个人走散了。
看着身边的人潮,个个激动的说着话,燕祁和云染虽然没注意,但也听到这些人说得最多的就是南璃圣女。
南璃国设有圣女一职,这圣女等同于国师,是庇佑南璃国的,终身不嫁,在城外建有圣女宫,圣女宫乃是南璃的禁地,平常人不准随便进去,以免破坏了圣女宫的风水,圣女宫除了是圣女居住的地方,还是圣女用来祈雨祈福的地方。
燕祁对于南璃的风俗自然是了解的,不过看这些百姓如此热闹的议论着圣女的事情,倒有些意外,悄然的向身边的人打探。
“今儿个人这么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燕祁身侧的人错愕的看他一眼,然后笑道:“你们不是我们南璃国的人吧。”
燕祁点头,那人笑着介绍道:“圣女回京替皇上祈福,我们都想一赌圣女风姿,所以才会聚集在街道上。”
这人话一落,人群骚动了起来,个个往前面挤,有人在前面喊了起来:“快看,圣女的步辇来了。”
燕祁和云染夹杂在人群之中,望着街道前方,两边有兵将拦截,虽然人多,但中间还是空出一条道来,正好够圣女的步辇走过,只见一顶罩着金色轻纱的步辇被四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抬着,四个人抬着步辇,竟然脚不沾地的从半空飘忽而过,这一手可轻易显示出这四名女子武功十分的厉害,四个人都长得眉清目秀的,抬着一顶金色镶嵌流珠沙的步辇从街道上飘忽而过。
轻风吹起长长的金色流苏,飘逸华美。
四周围观的百姓,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叫着:“圣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璃国的圣女身份高贵,她们把一身奉献给南璃国,终生不嫁,所以南璃的百姓对于圣女十分的敬重,圣女的身份不低于皇后的身份。
圣女一般待在圣女宫里不出来,但最近一连发生了两件事,所以圣女才出宫的。
先前南璃有几个月不下雨,这对于生活在山林地带的他们十分的不适应,后来圣女上祈天台求雨,没想到真的给他们祈来了一场大雨,还有一件事,皇上忽生怪病,周身无力,四肢颤抖,说不出话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后来也是圣女在圣女宫替皇上祈福,皇上竟然好了,这一次圣女之所以出宫,便是再给皇上祈福一次,让皇上完全的康复。
因着这两件事,南璃国的民众对于这一次的圣女十分的信奉,这个国家不似东炎西雪的开放,因为久居在山林,不少人很迷信,尤其对于圣女的话,简直奉若神明,不比皇上的话差多少。
金色的步辇一路行驶到燕祁和云染的身边,轻风吹拂起纱帘,露出里面一个身材纤细,曲线玲珑的女子,女子脸上同样的蒙着一张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那眼睛却煞是迷人,看得四周的百姓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唤着。
金色步辇行驶得很快,眨眼的功夫滑行了过去。
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激动的说着圣女最近所做的事情,为民众祈福降雨,以及救皇上的事情。
燕祁拉着云染,正准备离开,忽地听到有人说道:“听圣女说,皇上之所以得怪病,乃是因为有煞灵降在我南璃国,这煞灵折损了皇上的寿元,所以皇上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真的假的啊?”
“真的,听说此次圣女进宫,便是帮助皇上抓住这煞灵,若是抓住这煞灵,听说圣女会在天元街用圣火烧这煞灵,只要烧死了他,皇上的龙体便会康复了。”
“圣女好厉害啊。”
“是的,圣女确实厉害,以后我们南璃国再也不怕邪灵侵入了,有圣女可以挡灾,不怕邪灵煞灵等恶灵了。”
云染听着这南璃国百姓的话,不由得无语,什么邪灵,煞灵的,一派胡言乱语,那个什么圣女的根本就是个神棍骗子罢了。
说什么祈雨,只要懂点气向,就能测出什么时候下雨。
至于给皇上祈福什么的,她不用想也知道那皇上根本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那样,至于圣女为皇上祈福什么的,也许这一切就是这圣女搞出来的,她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让人家知道,圣女有多么的厉害。
燕祁拉着云染,两个人一路顺着人流往前面走去,很快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栈住下。
云染对南璃国的这位圣女很感兴趣,吩咐了破月:“立刻去查这南璃圣女,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头,记着不要惊动别人。”
“是,主子。”
破月闪身便走,很快离开了客栈,去查关于南璃圣女的消息。
客栈的房间里,云染有些累了,连日骑马,她周身都要散架了,歪到床上,本想放松放松,不想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真的累得睡着了,燕祁走过去,心疼的抱起她放好,取了毯子给她盖上,他一抱云染便醒了,睁开眼睛瞄他一眼,又自睡了。
燕祁待到云染睡了,立刻指派人通知他埋在南璃国的暗桩,人很快被带了过来,恭敬的向燕祁施礼。
“属下见过爷。”
燕祁点了一下头望向面前普通的男子,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沉声问道:“先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没有,南璃这一阵子以来有什么异动?”
“南璃最近最大的异动是宣王,就是秦流风,他是南璃皇帝失落在外面的儿子,此番回京,被南璃的皇帝赐封为宣王,他是皇上曾经的宠妃华妃所生,因着皇帝太宠爱华妃,所以她遭到了南璃皇后以及宫中后妃的算计,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宣王流落到外面,此番他回京后,正是京城最敏感的时候,南璃的几大王派之争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他忽然出现,使得所有的人把矛头对准了他。”
“自从宣王回来,南璃有几个月没有降雨,这时候有好事之人拿着这事说事,说宣王乃是灾星降世,所以他一回来,南璃便降入了困境,开始皇上并不理会,谁知道后来皇上不知道怎么的生了怪病,又有人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连皇上都动摇了,这时候南璃圣女站了出来,先是在圣女宫的祈天台为南璃百姓求得了一场雨,后又为皇上祈了福,使得皇上的怪病慢慢的好了。”
燕祁挑眉问:“那宣王呢?”
“听说圣女请了皇上的旨意,让宣王进圣女宫,她替宣王做一场法事,把宣王身上的灾星除掉,让宣王成为福禄庇佑之人。”
燕祁的长眉陡的蹙了起来,忽地身后床上响起一道声音:“难道这南璃圣女就是楚韵宁。”
她之所以请了宣王进圣女宫,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做法事,而是软禁了宣王,她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把她们引出来罢了。
燕祁掉首望向身后,没想到染儿竟然醒了,柔声开口:“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云染本来睡得挺熟的,可是听到燕祁的手下禀报秦流风的事情,她便醒了过来,正好听了个大概。
“不睡了。”
听到师兄的消息,她哪里还睡得着,翻身坐起来,燕祁挥了挥手示意这人退下去。
那人恭敬而退,等到房间里没人了,燕祁望向云染,缓缓开口:“染儿,你的意思是那南璃圣女就是荣德公主楚韵宁。”
云染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的,不过不是绝对的,也有可能这南璃圣女是哪个皇子派系的,她这样做是受了哪个皇子派系的人指使的,为了除掉我师兄,不过我还是倾向于这南璃圣女乃至荣德公主楚韵宁。”
云染话落,门外有人敲门,燕祁示意进来,竟是逐日,逐日的脸色不太好看,一进来急急的开口。
“爷,娘娘,不好了,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知道一则消息,那南璃圣女在南璃皇帝的宫中找到一个煞灵,她竟然下令要把此人活活的烧死。”
云染没说什么,她知道逐日肯定还有话要说,要不然南璃圣女烧死一个人关她什么事啊。
“娘娘,先前属下远远的看了囚车一眼,竟然看到那囚车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娘娘的一个师姐。”
逐日有一次曾经看到过那个人,所以一眼便认出那人乃是皇后娘娘的师姐。
云染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手指握了起来:“你说南璃圣女要烧死的人是我的师姐。”
逐日点头,云染掉首望向燕祁,沉沉开口:“看来我猜测得没错,这南璃圣女真的是荣德公主楚韵宁,若不是她,没人会针对我师姐的,她之所以这么做,乃是想查清我们现在有没有到达南璃,若是我们到达南璃,肯定不可能看我师姐被活活的烧死。”
燕祁望向逐日:“她们打算在什么地方纵火烧人。”
“天元街,现在不少人都赶往天元街看热闹了,那些百姓真野蛮,竟然真的相信娘娘的师姐是什么煞灵,说烧死她,南璃便好了,以后就不会有什么灾难了。”
逐日是真没想到世上竟然这么迂腐的人,竟然相信这样的事情。
那明明是人好不好,什么煞灵啊,一派胡言乱语。
“今晚我们准备救人。”
燕祁开口,既然是染儿的师姐,他们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逐日一听燕祁的话,脸色暗了,飞快的说道:“爷,只怕他们在天元街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抓住我们。”
“朕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查探朕的下落,看朕和染儿有没有到达南璃,既然他们想知道,朕就高调的出现救人,让他们知道知道朕来了。”
逐日还想说什么,燕祁已挥手命令下去:“立刻去准备吧,今晚务必要救到人。”
“是,爷,”逐日走出去。
燕祁掉首望向床上的云染,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握着云染:“染儿,看来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云染轻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晚我好好的活动活动。”
她一动欲起身,燕祁上前扶她坐到床边,亲自弯腰替她穿好地上的鞋子,又替她整理了衣服,然后拉她到镜前,长指俐落的替她挽了发,虽然及不上柚子的手艺,不过也不差,两个人收拾妥当,便出去了。
天元街有一个宽大的广场。
广场中间有一个大圆台,圆台四周灯火通明,台下人影骚动,个个激动的望着台上的那个金黄步辇之上的身影,锦纱垂挂,隐约可见内里的的人影绰约多姿,脸上罩着一块白色的细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这是一双冷漠冰寒的眼睛,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粟。
她唇角微弯,是讥讽的笑意,眼睛穿透暗夜,直望向那被人绑在高台上的女子,女子满脸的惊恐之色,嘴里被塞了一块布,女子的下面堆满了柴禾,一个手执火把的女子站在这女子身边,只等她一声令下便点火烧人。
看着那女子害怕不安的挣扎,好像待斩的羔羊似的,南璃国的圣女心头升起一股快意。
看着这扭动着的蝼蚁,她就觉得心头大快,哈哈哈,燕祁,云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大礼,不知道你们接不接?燕祁上一次你让本宫生不如死,这一次就换本宫让你们生不如死了,圣女的瞳眸瞬间狰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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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将计就地,反扑
天元街灯火通明,无数火把照耀着广场,高台下方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人人兴奋的望着高台上的被绑着的女子,个个指手划脚的议论着,谈论着,无非是这个女人是煞灵,现在被圣女给抓到了,这回烧死了她,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给南璃带来祸事了,人人眼中,高台上那不断挣扎,可怜楚楚的女子,就是煞灵附体。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天色越来越暗,金黄步辇之中的女子,徐徐的掀开了金黄色的纱帘,她一动,诺大的广场一下子寂静无声,人人静默的望着高台上的圣女,只见那步辇之中的圣女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站在圆台上手执火把的手下,立刻点火,火光耀了起来,很快燃烧起汹汹的火焰。
台下的人兴奋的议论声再起。
“煞灵要被烧死了。”
“是啊,以后我们南璃再也没有祸事了。”
有人激动的哈哈大笑,有人欢天喜地的拍起手来,有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叫起来。
人人兴奋。
唯有圆台上被绑的女子脸色如纸一般的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拼命的挣扎着,眼里有泪水往下滚落。
可是这样凄惨,楚楚可怜的神容,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暗夜之下,除了歌声,笑声,还有干柴劈叭的声音。
夜幕之下,忽地有凌厉的杀气袭来,数道黑色的身影直奔圆台而来。
好像穿透浓重黑幕的流星,眨眼疾射到高台之上。
先前端坐在黄色步辇之中的圣女,忽地凌厉的叫起来:“有人救煞灵了,拦住他们。”
她粗嘎沙哑,好像破箩似的嗓音忽地响起,刺痛着人们的耳膜,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话里,有人要救煞灵。
顿时间,天元街上乱成一团,无数的百姓好像疯了似的怒吼尖叫起来。
人群之中有埋伏的手下,陡的摒射出强大的内力,直朝救人的人而来。
两帮人一招面打了起来。
这黑衣人中为首的正是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两个人相互比了一下手势,燕祁直奔那些疾射而出的人,云染则身子轻盈的旋转,好似一朵黑色的幽冥之花,直奔高台正中的女子而去,她手中银芒闪烁着冰冷的色泽,一剑挥向绑着的女子,女子身上的铁链应声而裂,她长臂一伸揽了那女子的腰,旋转着直往高台的另一侧落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好似一只矫健的苍鹰,敏捷而迅速。
待到她落到高台上的时候,怀中揽着的女子睁着一双泪眼望着她,哽咽着开口:“小师妹,你怎么来了?他们在等着你呢?”
这女子是流花堂的弟子,名赵月,乃是云染的师姐。
当日秦流风回南璃国的时候,流花堂还剩下几个师姐弟,云染便让他们跟着秦流风来南璃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遭遇了这么大的一个劫。
云染望了赵月一眼,淡淡的挑眉开口:“师姐,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他被圣女给囚禁在圣女宫里了,小师妹,你千万不要进圣女宫,他们在圣女宫里埋下了伏兵。”
赵月说着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似乎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
云染飞快的一伸手扶着赵月,唤了不远处的一名黑衣手下过来扶着赵月。
自己纵身往燕祁的身边奔去,此时高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包围了他们。
不过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就像煞神一般,所到之处溃不成军,那些人节节往后败退,一直端坐在黄色步辇之中的女子,瞳眸冷冷的瞪着那边战边退的人,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自己受过的,统统的还给他们。
圆台上打斗成一团,台下的百姓虽然慌乱躲避,不过不少百姓依旧不要命的拥挤着大叫。
“快抓住他们,他们要救走煞灵,他们是恶灵的朋友,快抓住他们啊。”
“不能让他们把煞灵救走,他们是要用煞灵来害我们的,快拦住他们。”
云染直接脸色黑沉,手中长剑一挥,剑气所到之处,百姓伤亡了一大片,她就像没看到似的。
这种迂腐迷信的百姓不要也罢,云染一边打一边望向燕祁,沉声开口:“走。”
两道身影就像两柄利刃,所向披麾,剑到之处,死伤一大片,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路飘然离开,身后的黄色步辇之上的人,瞳眸赤红的望着那一行离开的人,唇角是嗜血的冷笑。
燕祁,云染,即便这一次你们离开了,但本宫相信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再见面,就是你们命丧黄泉之日。
燕祁和云染带着数名手下,一路直奔暗夜而去,身后的数名手下,有几人受了伤,还死了三个人,不过好在这一次救了云染的师姐赵月,赵月昏迷不醒的沉睡着,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回客栈,若是回客栈,必然会被人发现,所以一众人直奔燕祁在南璃国的一个据点,这个地方本来他是不想暴露的,因为一暴露,以后这个点就废了。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众人直接的进了一座庄院。
庄院有两名手下看到燕祁领着人过来,二话不说把他们带了进去,安置了下来。
夜越来越深,南璃国的百姓彻夜难眠,因为火烧煞灵,煞灵竟然没有死,那么南璃还会有灾难啊,这可怎么办?一时间整个南璃国都焦燥不安起来。
深夜,赵月醒了过来,房间里围满了人,燕祁和云染等人,人人脸色幽暗,盯着床上的赵月,赵月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强撑着向云染道谢。
“小师妹,谢谢你救了我。”
云染眸光复杂的望着床上的赵月,好半天一言不吭,赵月心惊,不过强自镇定:“小师妹,你怎么了?”
“你被他们收买了,没想到我流花堂的人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我以为你应该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云染的声音冷且寒,赵月飞快的抬眸望向云染,看见云染瞳底的嗜血的寒意,阴沉沉的令人窒息。
“小师妹,你?”
“别说你没有,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当我把你从高台上救下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知道你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云染停了一下再次的说道:“你身上的伤根本不是毒打所至的,而是自己弄上去的,人被毒打皮肉外翻,伤疤有些狰狞,相反的若是自己弄上去的,人对自己下手终归不会那么狠,所以这伤疤要浅得多,皮肉内敛。”
“我?”
赵月哭了起来,燕祁厌烦的冷喝道:“说吧,他们让你靠近我们做什么?”
赵月没有回答燕社了的话,只是望着云染,忏悔道:“小师妹,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他们,他们若是打我,我不会有怨言的,可是他们打伤了师兄,不但打伤了师兄,他们还把师兄关进了寒玉池,寒玉池的水很冷,只要半个月,师兄就会成为废人,我受不了,所以我答应他们,帮助他们。”
云染没有说话,不过对于这位师姐,心里终是生出了冷薄之心,神容淡淡的挑眉:“他们让你帮他们做什么?”
“他们让我把你们带进圣女宫,师兄关押的地方,事实上在那里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们去,就插翅难飞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抬眸相视了一眼,最后云染开口:“好,我们去。”
赵月一听,脸色失了色,颤抖着开口:“小师妹。”
云染望向赵月:“我会救师兄的,两日后的傍晚,我们前往圣女宫救师兄。”
赵月有些难以置信,明知道圣女宫里设下了天罗地网,他们还要去吗?这根本是找死,虽然先前赵月为了救师兄而打算害云染,但是现在看到云染义无反顾的要前往圣女宫,赵月倒底心生愧疚,咬着唇开口。
“这一次他们在圣女宫里,究竟设了什么样的局,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他们有很多人手,除了他们的人,好像还有东炎的人在内,有一次我无意间偷听到那些人唤其中一个人太子。”
这倒是一个大出意料的消息,东炎的太子姬擎天吗?没想到他竟然和宋家以及荣德公主联了手。
好,真是太好了。
燕祁瞳眸遍布血色,本来他的计划是杀了逍遥王和宋家以及荣德贱人,现在还多了一个姬擎天。
“朕不会放过他们的。”
燕祁冷声,缓缓的起身,伸手拉着云染,几个人走出了赵月的房间,身后的赵月满脸的忧虑,说不出此刻心头是什么滋味儿。
两日后,燕祁和云染领着一帮手下跟着赵月的身后,乘着夜色一路前往南璃国城外的圣女宫。
圣女宫建在南璃国城外一百里地的山林中,倚山而建,山路崎岖,只有一条上山的山道,但是有重兵把守,南璃的朝廷对于圣女宫这样的所在,十分的重视,圣女宫就是南璃国的禁地,要想进圣女宫对于一般人来说,难如登天。
但是对于燕祁和云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并没有从前面的山道上山,而是选择了从悬崖峭壁之上上山。
今夜天上无星月,天空阴暗暗的一片阴沉,似乎随时要下雨似的,等到他们一行人上山,天空之上真的飘起了毛毛细雨,凉丝丝的细雨形成一道雨幕,拂过众人的脸颊,一片沁凉,不过谁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一路往圣女宫疾驶而去。
虽然天气黑沉,但是今夜前来圣女宫的人都是武功很厉害的人,所以每个人的眼睛可以看清前面的悬崖,一路往山上飘去。
赵月在前面领路,燕祁和云染紧随其后,后面是他们带来的手下,一共有四十多个人。
大家用了近两个时辰才上了山,圣女宫建在山顶上,山顶上不似四周陡峭,相对平坦得多,远远的一座华丽的宫殿建在最中间的位置,此时那宫殿翻翘如云的屋檐下吊着无数的宫灯,宫灯婉约,照着圣女宫的四周,使得这座禁地之中的宫殿仿若天外的瑶池仙境。
此时,山顶上人影晃动,巡逻的手下明显的比平时多,不时的走过。
燕祁和云染相视一眼,望向最前面的赵月,赵月迟疑的想说什么,却听到云染命令:“走吧,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情。”
赵月想了想师兄秦流风,她之所以不忍心看到师兄被他们扔进寒玉池,宁愿牺牲小师妹也要救师兄,是因为她喜欢师兄,喜欢他很多年了,所以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师兄被废了,为了师兄,小师妹要恨便恨她吧。
她不在乎了,赵月身形一纵,如一道流星般的疾射了出去,身后的燕祁和云染丝毫不落后,紧跟着赵月的身后,一路直奔圣女宫而去。
身后的逐日破月等人紧随而上,一道一道身影仿似暗夜之中巨大的蝙蝠,穿透薄薄的雨雾,一路直往圣女宫疾射而去。
圣女宫,大殿恢宏,殿内黄金铸成的圣女像,一共有十几个圣女像,都是历朝历代的圣女,为了南璃国的祈福事业,一辈子待在这圣女宫里,等她们死后留下这么一个黄金铸造成的人像,供后世的圣女拜祭。
空荡荡的大殿里,除了圣女像外,还有烟火轻撩着,不过除了这些,并没有人。
虽然外面有很多的手下,但是圣女宫里是不准人随便进来的,即便是南璃国的将士也不敢擅进圣女宫,违者圣女有权处死。
赵月领着燕祁和逐日一行人直奔大殿后面走去,圣女宫大殿后面分为几大殿堂,错综复杂,燕祁和云染只看了一眼,发现其中还有不少的机关,只不过现在机关没有启动,他们这是打算瓮中捉鳖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只当不知道,跟着赵月的身后七拐八弯,一路往前奔,前面赵月的声音响起来:“小师妹,师兄被关在圣女宫的寒玉池里,听说寒玉池乃是千年寒玉而制,那冰水极冷,寻常人若是被关在里面,三天就会死了,练武之人不出半个月下身经脉坏死,以后只能成为个废人。”
赵月说的话是真的,先前她是真的打探到师兄是被关进寒玉池的,那寒玉池中的水,寻常人三天就可冻死,练武之人虽然是冻不死,但半个月便可冻坏下身的经脉,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她不想师兄成为一个废人。
哪怕让她死也成。
一行人直奔圣女宫的秘密禁堂,禁堂在圣女宫的最深处,其中设有寒玉池,这寒玉池常人受不了,但是对于圣女来说却是福地,因为圣女所练的正是至阴的武功,寒玉池可用来练功,这是第一代的圣女所建的,并配合了相应的功法,在寒玉池里练功,一日可抵外面一月,所以历朝历代,这圣女都武功高强。
禁堂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珠帘垂挂,清香弥漫,正中的寒玉池串起袅袅的烟雾,使得禁堂内一片迷蒙,池中确实有人,却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人?
赵月心急的大叫起来:“师兄,师兄。”
池中人抬首望来,一眼便看到池外的数道身影,赵月,燕祁和云染。
这池中的人竟然真的是秦流风,他一抬首看到燕祁和云染,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飞快的催促起来:“小师妹,你疯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啊,快走。”
云染望着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都这种时候了,师兄还惦记着她,这让她感动。
“师兄,我来救你出去。”
她一言落,长长的衣袖一挥荡开了那烟雾,身形飘然往寒玉池中疾射而去。
不想她人还没有碰到秦流风,便听到嗖的一声尖锐的响声串起,身后的燕祁大叫:“染儿,小心。”
一道暗器从云染的斜对面袭了过来,云染身子急速的后退,手中长袖一摆,一道劲气飘然荡了出去,暗器被打飞了,不过云染的身子刚退回寒玉池,还没有等到她再动手,便听到寒玉池四周响起了锃锃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长枪踏地一般响着,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一道沙哑地笑声,笑声落地。
有人在半空开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进来,分明是找死,你们以为今日你们还能出得了这圣女宫不成?”
这话一落,回音在寒玉池四周飘然荡起,燕祁和云染二人脸色陡变,飞快的后退并排站到一起,两个人同时的抬首往说话的地方望去,只见寒玉池半空,有一层扶栏,此时扶栏之上站了一个身穿金黄纱裙的女子,那纱裙飘飘逸逸的垂在栏杆之上,她脸上蒙着一块金黄色的纱丝。
云染冷喝出声:“你是南璃圣女。”
“哈哈哈,我是南璃圣女,我是南璃圣女吗?”
头顶上方的女子忽地一扯脸上的金黄纱丝,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容来:“燕祁,我这张脸都是拜你所赐,你毁我的脸,毒我的嗓子,还挑断我的手筋,你大概还以为我死了,可惜本宫命大,死不了,本宫活着就是为了看你们死的,让你们死的。”
回音渺渺,云染的脸色瞬间难看,飞快的望向了赵月,指着赵月:“赵月,你是他们的人,是不是?你是故意带我们过来的是不是?”
她一言落便要扑向赵月,赵月身形一动飘然直奔南璃圣女楚韵宁的身边,她深沉一笑,望向云染:“小师妹,我是没有办法的。”
赵月话落,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抬首盯着赵月,阴沉的叫起来:“赵月,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帮助这女人把小师妹骗进这禁堂,你这是打算害死她吗?”
“师兄,我不想看你待在寒玉池里,圣女说了,若是我把小师妹带进这寒玉池里,她便会放了你的。”
秦流风气极怒吼:“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赵月心中一痛,她知师兄宁死也不希望她把小师妹带进这寒玉池,可是她终究心疼他。
楚韵宁已经懒得理会赵月和秦流风,她得意的望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你们不是一向自负吗?一向自以为高人一等吗?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们如何从禁堂之中逃出去。”
她话一落,手一挥,禁堂四周涌出一大批手执长箭的黑衣人,同时这些黑衣人之后除了荣德公主楚韵宁外,还出现了别的人,一个脸上遍布阴霾之色的人,此人生得一副凶像,鹰勾鼻子,眼神凶狠,嘴形凉薄,一笑便有一种阴侧侧凉飕飕的感觉,身上穿一袭灰色的袍子,站在栏杆之外,就像一道影子,很显然这个人经常生活在黑暗的地方,所以一个人就像一道影子,但是燕祁和云染一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
宋家的老二,那个秃鹰盟的当家宋程。
至于另外一个人,他就是化成灰,燕祁和云染也认得出来此人,东炎的太子姬擎天。
姬擎天瞳眸暗沉无边,阴风阵阵,冰冷的望着下面的燕祁和云染两个人,他没有说话,云染倒率先开口了:“姬擎天,没想到你竟然和楚韵宁这个贱人勾结到一起去了,当初本宫救你,真是救了一头白眼狼,早知道你如此忘恩负义,本宫就该补你一刀,何至于今日让你这头畜生出来咬本宫一口。”
姬擎天脸色再次的黑了一分,沉沉的开口:“云染,今日本宫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愿意跟本宫走,本宫可以带你走。”
姬擎天话一落,身侧的楚韵宁脸色陡的变了,宋家的宋程脸色也变了,二人同时的瞪向姬擎天:“姬王爷,你胡说什么,这个女人不能放。”
楚韵宁和宋程的话一落,云染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不是东炎的太子了,成了王爷了,可喜可贺,恭喜你了姬王爷,看来永王殿下更胜你一筹,他当上了东炎的太子,而你这个太子却成了王爷。”
“哈哈。”
云染笑,姬擎天的脸色拢着暴风雨,对云染爱恨交错,这个女人让他喜欢,可同样的却又让他憎恨,若不是她,永王早就死了,又何至于回来和他争皇位,因着上次父王生了重病,永王找了云染替父皇治了病,结果父皇病好后,和他的王弟永王二人联手驳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并找了他几个错处,最后废了他的太子身份,使得他从太子之位降为王爷,反倒是原来的王弟,成了东炎的太子。
他不甘心,正好逍遥王联络他,一起对付燕祁和云染,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同时和逍遥王说定了,他帮助逍遥王先登基,然后他再助他一臂之力,助他登上东炎的皇位。
云染并不理会姬擎天狂风暴雨的神容,她笑完了姬擎天,又望向另外两个人,手点着他们:“你们可真是蛇鼠一窝,自成一家子,这位想必是宋家老二宋程,秃鹰盟的盟主吧,逍遥王背后的倚仗吧。”
她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宋程愣住了,随之周身的阴霾气息,阴森森的开口:“没想到你们竟然查到了这件事,既如此,今日你们休想离开这禁堂,定死无疑。”
云染冷笑一声:“死不死的要试试看,不过我真的佩服你们宋家的人,胆子真的太大了,竟然胆敢把自家的孩子换进宫中,把宫中的公主换成皇子,还用这个皇子来皇位,而且眼看着要成功了,对了,不出本宫的意外,那逍遥王乃是我师傅苗枝的儿子吧,他和宋隽是双胞胎是吗?所以当日宋隽才甘愿为一个棋子,因为他相助的是自个的兄弟,而不是别人。”
云染话一落,宋程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全都知道。
燕祁也愣了一下,他没听云染说过这件事,事实上云染是先前突发其想的想到宋隽为什么甘心做一个棋子,把宝藏送给另外一个人,还心甘情愿的听命行事,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逍遥王其实和宋隽是双胞胎,只有这样,他才甘心做棋子,因为这是他们生下来的使命,一个被送进宫做皇子,一个做为棋子,负责拿到那批宝藏,助另外一个成功夺得大宣的江山皇位。
现如今看来她所猜估的没有错,逍遥王果然和宋隽是双胞胎,是她师傅苗枝的孩子,师傅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当日师傅生产的时候,一定是生下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被宋展悄悄的抱走了,所以师傅从头到尾只以为她只有宋隽一个儿子,却不知道另外一个被抱进宫里去了。
云染的一双冷眸穿过重人,直望向最里面的宋程。
东炎的姬王爷姬擎天,以及楚韵宁都错愕了,他们知道宋程相助的是逍遥王,但是他们不知道逍遥王竟然不是皇子,他竟然是宋家的孩子,冒名顶替的皇子,这真是一出可笑的事情。
姬擎天忍不住笑起来。
宋程恼羞成怒的朝着四周的人大叫起来:“来啊,杀,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开始放箭,长剑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的射向燕祁和云染。
燕祁和云染二人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凝力形成一团强大的波动,反手往外一推,那飞来的长箭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燕祁朝着云染飞快的开口:“染儿,我们撤吧,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一定布下了重兵了。”
云染则摇头:“不,我要救师兄,要不然师兄会死的。”
秦流风在寒玉池里大叫:“小师妹,你快走吧,你别管我了。”
忽地他手指一凝手掌顶在脑门上,朝着云染吼叫:“你再不走,师兄便一掌拍死在你门前。”
云染的脸色难看起来,最后咬牙:“好,我走。”
她和燕祁二人联手往外杀去,寒玉池上空的栏杆之后,宋程阴冷的笑起来:“你们去哪儿?你们以为今天你们走得了吗?”
他话音一落,手指一挥,只见寒玉池四周的门尽数被人打了开来,不少的人峰涌而进。
这些出现的人身手十分的厉害,人数又多,燕祁和云染这次带进来的人只有四十多人。
虽然他们身手厉害,但是对方的人也很厉害,同时的包围住他们。
燕祁和云染的脸色阴沉难看下来,彼此相视一眼:“冲出去。”
“好,”两人像煞神一般,联手杀出一条血路,即便对面的人很多,但是他们依旧能冲出去,只是他们带进来的人,有人受伤有人死了,逐日和破月二人一路护着他们往外冲,他们一边叫一边大喊:“主子,属下等人护送你们出去。”
眼看着他们要冲出了寒玉池,栏杆之上的姬擎天和宋程二人旋风般的闪身跃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瞳眸之中满是嗜血,同时的一点头,今日他们要拼尽全力杀掉燕祁和云染。
这两个人若是逃出去,说不定后面死的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姬擎天和宋程二人一跃下来,飞快的一挥手,身后的人潮水般的急退下去,然后各就各位,竟然迅速的形成了一个大阵,金煞阵,此阵十分的霸道,姬擎天和宋程二人结成一个阵头,一个阵尾。
燕祁和云染二人以及还活着的二十多名的手下全都被困在了阵中,燕祁和云染二人紧贴着背,逐日和破月二人贴着背,齐齐的望向四周不停飘过的人,忽地阵头动,无数身影扑了过来,燕祁和云染联手一道劲风飞过去,那些人却迅速的退了出去,待到燕祁和云染二人退回去,后面的人又飞快的抢攻了上来。
这金煞阵类似于车轮战,即便武功再厉害,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到时候便要葬身于金煞阵中了,他们拼的就是耗,耗也要耗死他们。
燕祁和云染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困身于金煞阵中,如斗兽一般。
寒玉池上空,楚韵宁脸色阴沉的望着下首的两个人,嘴角是阴侧侧的冷笑,燕祁,云染,本宫倒要看看你们今日如何逃出去。
下首,燕社和云染二人在敌手的连番袭击之后,脸上已有汗水渗出来,燕祁望向云染和身后的逐日破月:“这样耗下去,我们必死无疑,我们四人联手冲破阵头,突破出去。”
“是,”逐日和破月二人开口,四人同时的聚气,对着阵头袭击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阵头的姬擎天有些承受不住,血气直往头上拱,身子摇晃了两下,燕祁和云染等人再不耽搁,飞身冲了出去,身后的宋程一挥手,阵尾的兵将峰涌叠起,掌力连绵如潮水一般的袭卷而过,直往燕祁和云染袭卷了过去,燕祁生怕云染受伤,所以一运力回击了过来,不想这么多人合力的掌力,威力无比,和燕祁的掌力对撞之后,直接的轰飞了燕祁,使得他如飞燕一般的坠落下去,同时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哇的一声,直坠下地。
云染的脸色变了,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燕祁。”
身形飞纵过去,一把抱起了燕祁,身后的逐日和破月二人大叫:“快走。”
四道身影同时的奔出了寒玉堂。
身后的姬擎天和宋程陡的大叫起来:“追,他受伤了,跑不远了,杀了他们。”
后面金煞阵中的人,个个冲了出去,只见前面的身影几个飞纵,直奔圣女宫外,可惜因着云染手里抱着一个人,所以速度慢了下来,竟然被后面的姬擎天和宋程给追赶上了,金煞阵再次的袭卷而成,此时的金煞阵中燕祁和云染明显的不敌,因着燕祁受了伤,云染一个人根本敌不过金煞阵的威力。
很快受了伤,金煞阵中,姬擎天忽地叫起来:“云染,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要不要跟本王一起走,本王可以带你走。”
“做梦。”
云染冷喝,宋程不给姬擎天再有说话的机会,陡的一挥手率着金煞阵中的人抢攻向云染,云染吃受不住的被宋程给狠狠的打了一掌,呼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
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惨叫起来:“主子。”
燕祁挣扎着叫起来:“染儿。”
云染冷声:“看来今日我们必死无疑了,若不是上了那贱人的当,何至于此啊。”
宋程冷喝:“你们知道已经晚了,就让本盟主送你们上西天吧。”
他一言落,陡的运力联合金煞阵中的手下,齐齐的发力攻向了燕祁和云染,强大的雪球一般的内力,滚滚的涌向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同时结气,和这强大的内力,狠狠的一碰,轰隆隆的劲气炸了开来,先前受了重伤的人直接的被强大的爆破力给炸得四分五散,燕祁的手下齐齐的呆愣住了,失声大叫起来:“主子。”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任凭金煞阵中的手下对他们痛下杀手。
二十多人全都葬身于金煞阵中,无一活口。
圣女宫里,姬擎天一阵恍惚,仿佛还看到那个俏丽妩媚的女子冷然的眼,她几乎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可是她却又救了他,现在她终于死了,为什么他觉得这么难受,这么的喘不过气来。
姬擎天转身便走,身后的宋程望了那呛然的身影一眼,无语的摇头,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宋程一挥手领着身后手下,转身直奔寒玉池,对着半空的楚韵宁抱拳开口:“此番除掉燕祁和云染,一切还要多谢南璃圣女的出手相助。”
楚韵宁淡淡的轻笑:“好说,宋盟主可以离开了,对了,宋盟主不会想杀本宫灭口吧,那么本宫劝宋盟主不要这样干,因为先前我已经派了一名手下出去,如若本宫遇到什么事,那么大宣的逍遥王是宋家人的事情就会泄露出去,相反的若是宋盟主没有为难我的话,本宫可以保证,本宫只待在南璃,不会回大宣的。”
宋程本来确实是想杀掉楚韵宁的,没想到被这女人识破了,只好抱拳笑:“圣女想多了,本盟主怎么会想杀圣女呢。”
“那就好,宋盟主可以离开圣女宫了,若是让人发现这里有外人,可就麻烦了。”
“那在下告辞了,在下要前往大宣。”
“恭喜逍遥王早日登上皇位。”
“谢圣女的吉言了,”宋程转身一挥手领着数名手下离开。
圣女宫一地的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本就虚弱不堪,再被燕祁和云染的死一刺激,直接受不了的昏迷过去了。
赵月飞快的望向楚韵宁:“圣女,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做了这件事,你就放了我师兄吗?”
楚韵宁掉首望向赵月,唇角勾出阴沉的笑:“我当然可以放了他,不过要看他识不识时务,若是他识时务的话,本宫自然会放他,要不然本宫只能杀了他。”
楚韵宁话落,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正好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便大骂赵月。
“赵月,你个贱人,竟然伙同这贱人害你的小师妹,师傅若是泉下有知,定不饶你。”
楚韵宁笑嘻嘻的望向赵月:“他这样恨你,你还要救他吗?不如杀了他,你留下来陪我,我们两个人做伴怎么样?”
赵月还想说话,秦流风又骂:“赵月,我不需要你的求情,本王不稀憾,信不信本王若是出了寒玉池,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楚韵宁啧啧嘴,脸色飞快的冷了,瞪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风:“现在本宫可以给你一个和本宫合作的机会,我们两个联手,我助你夺南璃皇位,你从此后永保圣女宫的地位,怎以样,我们平分南璃江山,不知道你可愿意?”
楚韵宁话一落,赵月便开口大叫:“师兄,你快答应圣女,这是好机会,你可以出寒玉池了。”
秦流风怒骂:“我宁愿死在寒玉池里,也不要和这个女人活作,若是我出了寒玉池,我定杀你们两个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楚韵宁的脸色陡变,她性情本就扭曲,一听秦流风的话,抓起狂来,飞快的抽出身后的长剑,对着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狠狠的挥了出去:“你要死是吗?好,本宫成全你。”
楚韵宁长剑没有挥到,身后一道疾风奔袭而来,一柄长剑抵着她的脖子,阴沉沉幽暗暗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你动他一下试试,看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剑快。”
楚韵宁听着这话,脸色飞快的变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缓缓的转头望来,周身的冰冷,手指发软,长剑坠落寒玉池,他,他们不是死了吗?
“你们是人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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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燕祁和云染,开始反扑了,一个个的杀。来点票纸,看杀人了。
第054章 杀人 大宣之乱
寒玉池边,楚韵宁面容狰狞,眼神布满了慌恐不安,还有难以置信,这两人不是死了吗?他们怎么还活着,她明明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在金煞阵中受了伤,然后被打死了的,这回子怎么又完好无损了,除了脸色有些白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
楚韵宁在最初的害怕过后,忽地心中生出一股恨意来,她的脸,她的嗓子,她的手筋都是这个魔鬼给毁了的,她看到他,心底除了恨,还有一股恐惧之意。
“你们没死,你们怎么会没死。”
楚韵宁难以置信,寒玉池中的秦流风则欣喜的笑起来:“小师妹,你没死吗?”
云染摇了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神色,她掉首望向楚韵宁,潋唇轻笑:“你们使计,难道我们就不会将计就计吗?你看现在宋程以为我们死了,他正火速的赶回大宣,你说他回大宣做什么,推逍遥王上位成为大宣的皇上,可惜我们没死。”
云染冷笑连连,楚韵宁一下子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将计就计了,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让宋家和逍遥王露出马脚,然后好收拾宋家和逍遥王,真正是好手段啊。
楚韵宁一念落地,陡的掉头瞪向了身后的赵月,这个贱人。
一定是她泄露了她们的计划,所以这两个人才会将计就计,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亲眼看到他们死了的,他们怎么偏就没死呢。
楚韵宁咬牙狠声问:“你们明明死在金煞阵中了的,怎么会好好的没有事呢?”
云染接口:“看你很好奇,本宫为了让你做个明白鬼,便告诉你其中的细节,今晚我们前来圣女宫的时候,早就定下了计谋,要用一个假的皇上和皇后来实施我们的计划,为了让你们相信,我们二人在金煞阵中受了点伤,然后冲了出去,事实上冲出寒玉池后,外面有我们事先埋好的假皇帝假皇后,待到我们冲出去后,便迅速的藏了起来,那假的皇上和皇后紧跟着闪了出来,落到了金煞阵中,所以死的是我们的替身。”
那些人是燕祁的手下,云染一想到他们义无反顾的死,只为了帮助帝皇大业,她便觉得心情沉重,手中的长剑陡的往前一挺,楚韵宁脖劲上的血往下滴落,今日她便要杀死这贱人,替那死去的四十多个手下报仇。
“楚韵宁,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死而复生,可是你死而复生后不企图躲起来,竟然还如此高调的出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被你们杀掉吗?你们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楚韵宁想到今日自己必死无疑,落在这两个人手里,她还有活路吗?想到这,反倒释然了,狠狠的盯着燕祁,凶狠的说道:“我恨,他毁了我,不但毁我的脸,毒我的哑子,还挑断了我的手筋,知道吗?为了修复好我的手筋,我被毒蚁钻身,那种痛苦让我生不如死,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可以报仇,便忍了。”
南璃有一种毒蚁,被人喂养,可修复人的经脉,不过这其中的生不如死,很多人受不了,多数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痛楚,楚韵宁若非心中恨意极深,她也支撑不下来。
本来以为可以杀掉燕祁和云染,没想到到头来,她竟然还是败了。
楚韵宁凄惨的哈哈大笑,燕祁和云染冷眼望着她,并没有半点的同情,这个女人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真正的灭掉她,日后她依然会把爪子伸到他们的头上,所以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寒玉池边,楚韵宁大笑,回音袅袅,忽地她的身形动了,长剑一抖,挽出剑花直奔寒玉池之中的秦流风而去。
她死是吗?好,临死她也要带一个。
赵月脸色变了,尖锐的叫起来:“不要啊。”
她疯了似的扑过来,誓要拦住楚韵宁。
不过云染的身子比楚韵宁更快,她的长剑横刺过来,飞快的格开了楚韵宁手中的长剑,两把剑相撞,火花四射,而那剑尖离得秦流风的脖劲只有寸许。
秦流风脸色未变,冰冷的瞪视着楚韵宁。
赵月却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往下流。
寒玉池边,云染长剑格开了楚韵宁的剑,剑尖一转,掉了一个方向,直逼楚韵宁,楚韵宁身子一退,避了开来,两个人竟这么打了起来,身后的燕祁懒得再和这女人纠缠,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燕祁手掌一凝,一道强大的劲气奔涌而出,一掌往楚韵宁的后心拍了过来,轰的一声响,强大的劲气轰击向楚韵宁,使得楚韵宁承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血来,那强大的劲气使得她的身子直往前冲,眼面前云染的长剑刺了过来,楚韵宁惊骇的望着那长剑。
没入自己的胸前,一剑从前胸刺到后胸,她感受到了痛,感受到了黑暗,脑海中交错而过的很多画面,却唯有一个画面鲜活如昨日,云山雪顶,她初遇华贵冰冷的少年,他只静默而立,便染了山河所有绝色,自从第一眼见,她的心便失落在他的身上,以后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他,如若不是因着失了一颗心,又何至于后来的种种。
如果,如果早知道,他从来就不会是她的,她还会走到这一步吗?如若她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她的皇兄,她还会踏错这一步吗?所以命运在拐角处与她开了一个玩笑。
楚韵宁闭上眼睛,终于死了,这一次是彻底的死了。
寒玉池边,云染长剑一收,楚韵宁脱身坠落到地上,这个女人总算死了,一个祸害除掉了。
省得以后再出来算计他们。
云染杀掉了楚韵宁,飞快的望向寒玉池中的秦流风,正想纵身把秦流风救上来。
燕祁却伸手拦住了她:“我来。”
他手中气流凝聚,一道劲气好像圆球一般的滚了出去,对着寒玉池边狠狠的一击,只见几道暗器袭击了出来,燕祁袍袖一甩,把暗器荡了出去,然后他长臂一挥,池中的秦流风脱身而出,跃出水面,他一出寒玉池,直接的跌在了池边,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直接的坐在了地上。
云染脸色一变,飞快的上前替秦流风检查,不过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师兄的腿只是暂时的伤了,经脉并没有废,这是万幸之中的事情了。
她取了银针出来,替秦流风开始扎穴,寒玉池边的赵月此时已经挣扎着过来,待在秦流风的身边,秦流风一侧首看到了赵月,脸色冷沉嗜暗,阴森森的开口:“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即便知道赵月是为了他,才找的云染,可是秦流风不喜欢事情的结果变成这样。
赵月脸色一白,眼泪叭哒叭哒的流下来。
“师兄。”
云染已经收回了银针,望向秦流风:“师兄,她以后不再是我的师姐,但她对你却是有情的,而且眼下也不能没有她,若是没有她,你可就有危险了。”
秦流风和赵月二人望向了云染,不知道云染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染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楚韵宁,两个人才恍然明白云染是什么意思。
楚韵宁现在是南璃国的圣女,先前秦流风进了禁地圣女宫,若是现在传出圣女死了,那么这出了圣女宫的秦流风就是第一个嫌疑人,要知道南璃国的人对于南璃圣女可是十分重视的若是怀疑秦流风杀了圣女,那么南璃国的百姓不会饶过秦流风的。
所以现在楚韵宁死了,他们差一个圣女,赵月可以冒充圣女留在圣女宫了。
赵月和秦流风二人脸上神色微暗,云染望向秦流风:“让赵月顶替南璃圣女留在圣女宫里吧,以后她可以帮助你,若是有南璃圣女帮你,于你的皇位之路是一大胜算。”
云染说完望向赵月,赵月望向秦流风,深沉的说道:“我愿意,师兄,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那怕从此后我不出圣女宫一步。”
秦流风听着赵月的话,不禁心情沉重,望她一眼:“你这是何必呢。”
云染说的话没有错,赵月对不起云染,但是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赵月却坚定的开口:“我愿意这样做。”
云染则望向赵月:“你把楚韵宁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吧,以防被人发现有麻烦。”
她们之所以待这么久一点都没有麻烦,乃是因为圣女宫里的戒备,没有圣女的命令,这圣女宫没有人可以进来,这倒是给他们创造了便利的条件。
赵月立刻上前脱了楚韵宁身上的衣服,因着胸前有血迹,她自去寒玉池边清洗一下,然后到一侧去换上了衣服,脸上也罩了面纱,这样一看,倒是十分的像圣女楚韵宁,身材神容都很像。
云染取了一瓶药,这是她前来南璃,特地制的化尸丹,倒在楚韵宁的身上,很快,楚韵宁的尸身化成了一堆血水,然后那血水渗入到石板里,最后什么都没有,所有人惊奇的望着这一幕,最后收回了视线。
这世上从此再无楚韵宁,连一点血肉都没有,这个人形同虚无。
秦流风望向云染,担心的说道:“小师妹,我先前听你的话,逍遥王和宋家企图夺大宣的江山吗?那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云染点头:“嗯,现在宋家和逍遥王以为我们死了,定然会放开手脚,在朝堂上大肆动作,他们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能坐着不动吗?不过他们一动,便是他们的死期了,这也是我们假死的原因,让宋家和逍遥王动起来。”
秦流风点了点头,想到另外一件事:“小师妹,你说那逍遥王是我师傅的孩子,这事是真的吗?他和宋隽是双胞胎吗?”
“本来我仅仅是怀疑,可是先前我说出来的时候,看宋程的样子,似乎我说对了,逍遥王正是我师傅的孩子,事实上先前我一直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宋隽甘愿为棋子,要知道那批宝藏是师傅的东西,宋隽比别人更有理由得到那批宝藏,而他却说自己是棋子,他甘愿成为一个棋子,除非有一个最好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那就是另外一个人也有正当的理由得到那批宝藏,然后我想到了我的儿女,便怀疑逍遥王和宋隽其实就是一对双胞胎。”
秦流风凝眉,缓缓开口:“如若逍遥王和宋隽是双胞胎的话,为什么他和宋隽不像呢,对了,那广元子不是也和宋隽很像吗?逍遥王和广元子也不像啊。”
云染笑了:“你们忘了逍遥王长得很胖吗?他总是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你说一个胖子,再加上刻意的眯起眼睛来伪装,怎么可能像,若是我胖了的话,也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秦流风和燕祁同时的点头,没错,逍遥王从小就胖,为什么胖,这是他刻意而为,把自己养得很胖,就是为了怕人发现这世上其实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但他一胖,再加上眯眼等动作,便与清瘦的宋隽,以及广元子一点都不像了,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没有发现的原因。
秦流风催促云染:“你们回大宣吧,南璃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本来他父皇对他便有愧疚之意,现在再加上圣女的相助,相信他可以拿下南璃。
以前他还顾念一些兄弟之情,但经历过这一次的事件,他不会再顾虑任何的兄弟之情。
秦流风的眼里闪过冷芒。
燕祁和云染二人相视点头,正准备离开,门外有人急急的奔了进来,正是逐日和破月二人。
这两个手下跟了燕祁多少年,所以燕祁舍不得牺牲他们两个,又找了两个手下假扮他们,是以逐日和破月与他们一样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都死了。
逐日和破月一走进来,脸色难看的开口:“皇上,娘娘,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这圣女宫不是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燕祁冷声开口,倒也不惊慌。
破月禀道:“属下看好像是南璃国的那位太子姬擎天。”
燕祁和云染一听,二人的脸色同时罩上了阴霾之色,唇角是冷讽的笑意,手指也下意识的握起来。
尤其是燕祁,脸色别提多阴森难看了,姬擎天已经两次害染儿了,当日在望夫崖,他伙同定王殿下把染儿打下了悬崖,这一次他更是伙同宋家和楚韵宁联手杀他们,这一次他不会放过他的。
燕祁望向赵月:“你去招呼他。”
云染飞快的取了一枚药丸递到赵月的手里:“快服下,这是让人嗓子暗哑的药。”
赵月点头,飞快的服下了这药,然后负手走了出去,燕祁和云染等人则悄然的奔向门口,潜伏在门前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寒玉池外面是圣女宫的文华殿,这里乃是圣女平时用来练武的地方,也是先前假的燕祁和云染被杀的地方。
东炎的姬擎天此时正满脸伤痛的站在文华殿的正中,双臂环胸的望着半空,似乎在追忆什么。
赵月徐徐的走了出去,想了一下楚韵宁先前说话的语气,冷冷的开口:“姬王爷,你不离开圣女宫,又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你当圣女宫是你东炎的王府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姬擎天并没有说话,根本不理赵月,依旧静默的望着半空,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打算离开了,不过他忽地蹙眉望向了身侧的赵月,身子往后一退,指着赵月冷声说道:“你不是楚韵宁,你是什么人?”
赵月一点也不担心姬擎天这个人,姬擎天把手下留在了圣女宫外面,因为这里没有圣女的命令,是不准进来的,姬擎天一个人在文华宫,而寒玉池里面燕祁和云染都在,大家要想对付姬擎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赵月一点也不害怕,沉稳冷静的开口:“姬王爷,说说,为什么认定我不是圣女?”
姬擎天眯眼望向赵月,脸色陡的冷沉下来:“看来你真的不是楚韵宁那个女人,说,你是谁?”
“姬王爷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若是你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不是楚韵宁的,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姬擎天眉宇拢着冷风飕雨,阴森森的开口:“楚韵宁身上一股药味,可是你身上却一股花香味,很显然的你不是她。”
赵月眉心一跳,她还真忘了这个细节,楚韵宁因为脸上的伤和哑子曾被毒哑,一直在服药,身上自然是有药味的,看来以后她也得弄些药物在身上,才不会露出破绽。
赵月心里想着,手缓缓的摘掉了脸上的面纱,姬擎天是认识赵月的,不由得脸色难看的开口:“赵月,楚韵宁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好大的胆子。”
他一言落欺身便上,手指一握便待擒拿住赵月,不过寒玉池里两道身影疾射而出,两道强劲的掌风袭击而来,一前一后直奔姬擎天,这掌力来势无比的凶猛,姬擎天的脸色变了,飞快的收回手,一掌对上了燕祁的手掌,两道掌力相撞,轰的一声巨响,姬擎天直接的被燕祁的掌力给轰炸出去几米远。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来人是谁,竟然是先前本该死了的人。
姬擎天的惊骇,飞快的倒退指着燕祁:“你怎么没死?”
燕祁阴森森嗜血的开口:“姬王爷都还没死,朕为什么要死,要说该死,也是你该死,而不是朕。”
他一言落,再次的抬手如一条杀气腾腾的龙袭卷了过来,对准姬擎天狠狠的击了过来,云染正欲上手帮他,燕字的声音响起来:“染儿,退下,让我来。”
这一次他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替染儿和自己报仇。
云染应了一声,急速的后退,飞快的退到了一边,正好看到赵月扶着秦流风走了出来,云染掉首望向秦流风,小声的问他:“师兄,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秦流风点头:“嗯,好一点了。”
不远处,姬擎天正和燕祁打斗,看着秦流风竟然也出现了,心知肚明一件事,楚韵宁只怕已经被他们给杀掉了,他心里不由得一紧张,这便给了燕祁机会,燕祁的武功本来就比他高,看他走神,出手迅疾,袖中玉索陡的化成夺命之索,直奔姬擎天的脖子而来,玉索好似一条玉龙,眨眼袭卷而至,姬擎天的脸色不由得变了,飞快的倒退,想避开。
可是那玉索像长了眼睛似的,紧随着姬擎天,让他避无可避,防无可防,最后玉索狠狠的缠上了他的脖子,眨眼间收紧,像一只夺魂的手似的紧掐住姬擎天的脖子,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燕祁,试图挣脱开玉索,可惜燕祁手下力道陡增,让他无法解脱。
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呼吸急促,脸色酱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那扒拉着玉索的手,竟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掉首望向身后的女子,她就那么冷然漠然的望着他,一动也不动,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那样的眼光,刺得他很疼很疼。
直到他昏死过去再也做不得半点的反应,燕祁看他昏迷不动,玉索陡的一用力,强大的内力灌注到玉索之上,咯噔一禹,姬擎天的脖颈竟然被他给生生的勒断了,脑袋无力的垂在了身边,燕祁手中的玉索一收,一脸嫌弃的瞪了地上死了的人一眼。
“染儿,那化尸丹还有没有?”
云染摸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了化尸丹,这种药十分的难制,用了很多有毒的药材,好不容易才制成两枚,一下子就用完了。
燕祁毫无怜惜之意的把化尸丹扔在了姬擎天身上,转身看也不看身后慢慢化去尸肉,化为血末的尸体。
他走过来望了秦流风一眼,然后望向云染:“染儿,我们现在走吧。”
杀掉了楚韵宁,杀掉了姬擎天,又救了秦流风,现在他们该回大宣了,大宣只怕乱成一团了。
云染望向秦流风和赵月两个人,秦流风飞快的挥手示意:“师妹,你回去吧,待到师兄处理好南璃这边的事情自会前往大宣去看望你的。”
燕祁的眉蹙了起来,伸手搂着云染的肩,霸道的紧搂着她往外走,脸色不太好看。
秦流风自然没有忽略,不过懒得理会这男人,连他这个师兄的醋都吃,吃死他好了。
云染朝秦流风挥手:“师兄保重,对了,外面有东炎姬擎天的人,你们要小心些。”
秦流风和赵月二人倒是不担心,外面东炎的人即便厉害,但这圣女宫里的手下可不少,要想收拾东炎的人很容易。
燕祁拥着云染,领着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离开了圣女宫,一路悄然的离开了南璃,前往大宣。
大宣的皇宫,上书房里,楚文轩正在处理奏折,一些简单的小事他处理了,大事他便压了下来,等皇上回来再行定夺。
楚文轩处理了一会儿,忍不住算起了时间,皇上离开了大宣多长时间了。
扳着手指算了算,皇上离开一个多月了,按照道理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他正想着,上书房外面忽地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见过逍遥王。”
说话的正是太监方沉安,楚文轩立刻收敛了神思,努力的伪装得霸气冷凛,眼神冷冷。
门外逍遥王爷并没有答话,而是径直往上书房走来,方沉安不由得脸色变了,飞快的开口:“逍遥王爷,你做什么?”
逍遥王立刻朝着身后的手下冷喝:“把这个奴才拿下。”
逍遥王身后的数名手下如狼似虎的直扑向方沉安,方沉安一愣之下,迅速的后退,逍遥王楚俊尧飞快的直奔上书房。
门外,逍遥王带来的手下和方沉安等太监打得激烈,楚文轩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响,脸色陡的一沉,朝着走进上书房的楚俊尧冷喝。
“王弟,你做什么?”
楚俊尧发福的脸上,瞳眸微微的眯起来,阴森的盯着楚文轩,忽地冷笑一声:“你别装了,你根本不是皇上。”
楚俊尧脸色飞快的变了,指着楚俊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胡言乱语。”
“本王是不是胡言乱语,很快就知道了。”
楚俊尧话音一落,陡的打了一个飞哨,上书房的窗户外,闪身跃进两个身穿着黑色锦衣的人,两个人一出现,身影鬼魅的直扑向楚文轩,楚文轩的脸色变了,飞快的闪身避了开来,两个黑衣人一着不中,再次如影附随的紧跟而上,两个人的身手竟然分外的厉害,一左一右的夹攻着楚文轩。
楚文轩一下子显得有些狼狈,他的武功本来十分的厉害,但是楚俊尧身边的这两个手下身手不比他差,还两个人联手对付他,他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楚文轩狼狈不堪的时候,楚俊尧却姿态优雅,举止尊贵的一路走到楚文轩先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坐下来后,舒展了一下手臂,微微敛上眼目享受的深呼吸,这感觉真是好啊,很快,很快他就是大宣的新皇上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宋家二十年的努力终于达成了心愿,这真是太好了。
楚文轩看楚俊尧的举动,不由得脸色变了,森冷的叫道:“楚俊尧,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想夺位吧。”
楚文轩看今时今日的楚俊尧完全一扫以往的懦弱无能,显得十分的睿智精明,眸中精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人,哪里还有以前的半点懦弱无能。
楚文轩一下子想明白,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他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只不过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放肆。
若是皇上回来,岂有他的好下场,再说他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胆。
楚文轩陡的想到一种可能,除非,除非?楚文轩不敢往下想了,心慌意乱起来,不会的,皇上不会有事的,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楚文轩一走神,上书房里的黑衣人已经出手打伤了楚文轩,他身子跄踉了一下,抵在了墙角上,那黑衣人一抬手便想打昏他,端坐在龙案之后的楚俊尧忽地抬高手阻止了。
两个黑衣人迅速的退后,楚俊尧望向楚文轩,楚文轩因为打斗,脸上易容的东西已经有些掉落了,所以神容已经不像皇上了。
楚俊尧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忽地朝外面冷喝:“方沉安,进来。”
太监方沉安飞快的收手,急速的往后一退,飞奔而进,。
他一进上书房便看到上书房里狼狈受了伤的楚文轩,。
方沉安自然知道假扮皇上的楚文轩,可是要当着逍遥王的面,他是不能承认的,方沉安脸上失色的望向楚文轩:“锦亲王世子,你怎么在上书房里,皇上呢?”
楚俊尧冷笑,不过他并没有戳穿方沉安,只是一径的望向楚文轩,然后朝着方沉安挥了挥手:“本王来与锦亲王府的世子谈谈,看看皇上去了哪里?”
方沉安欲说话,楚俊尧的瞳眸陡的一暗,冷冽的望着方沉安,方沉安忆起自己是太监,无权过问皇权的事情,只得退了出去。
他走到上书房门前,抬首望着天空。
皇上,京城只怕要出事了,你还不回来吗?
上书房里,楚俊尧望向楚文轩,唇角微勾的开口:“楚文轩,你竟然胆敢冒充皇上在上书房里,若是本王向大宣的臣民宣布,你杀掉了皇上,想取而代之,你说你们锦亲王府会不会满门抄斩,你会不会死。”
楚文轩的脸色陡的失了血色,连连的摇头:“不,这是皇上命令臣做的,皇上会回来的。”
“皇上?”
楚文轩忽地大笑了起来,心情愉悦至极,一双狭小的眼睛,射出道道幽光,盯着楚文轩。
“若是皇兄好好的,你以为本王敢这么做吗?”
楚文轩听了楚俊尧的话,眼睛睁大,瞳眸满是惊骇,楚俊尧的意思是,皇上出事了,皇上真的出事了。
楚文轩腿一软,周身冷汗直冒,靠在墙上才支撑住,他一只手扶住墙站定,挣扎着望向楚俊尧:“你说皇上他,他?”
“没错,臣先前得到消息,皇上在南璃丧命了,本来本王还不相信呢,皇上好好的在宫中,怎么可能在南璃国丧生呢,现在看来真是如此啊。”
楚俊尧一脸心痛的开口。
楚文轩痛苦的摇头:“不,皇上不会死的。”
楚俊尧阴沉沉的望向楚文轩:“锦亲王世子,眼下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以保全你锦亲王府和你,若是你答应本王,扶助本王上位,本王不会亏待你锦亲王府的,必竟你锦亲王府和本王同属一宗,都是楚家人,本王登基后,不会亏待你们锦亲王府的。”
楚文轩睁大眼睛望着楚俊尧,想像着燕祁离京所说的话。
“为什么朕相信你,因为你们锦亲王府和朕一样是楚家人,朕相信你,也相信锦亲王府。”
不,他相信皇上,皇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誓要与皇上同舟共济。
楚文轩想通这个理,脸色陡的一凛,阴沉的望着楚俊尧:“逍遥王,恕本世子不能从命,我锦亲王府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本世子和锦亲王府不会认别人为皇上的。”
楚文轩话落,楚俊尧有些难以相信,随之哈哈大笑起来:“楚文轩,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楚俊尧话一落,便嗜血的朝着上书房门外大叫:“来人啊。”
此时门外早聚集了一班侍卫,这些侍卫乃是逍遥王楚俊尧的人,此时一听到楚俊尧的喝声响起,数名侍卫从门外奔了进来,恭敬的一抱拳:“王爷。”
“把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拿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胆敢杀了皇上,冒充皇上坐镇上书房。”
侍卫一声应,直奔楚文轩而去。
楚文轩没有动,现在他冒充皇上的事情被拿捏住了,他是张口莫辩了,即便他说他没有杀皇上,但眼下皇上不见是事实,就算他说皇上前往南璃国,若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朝中的大臣也不会相信他的。
逍遥王楚俊尧同时命令上书房门前的一些太监亲信:“立刻出宫去宣朝中的大臣,把所有的大臣都请进宫里来,宫中出事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杀了皇上,冒充皇上在上书房处理奏折。”
“是,王爷。”
数名侍卫掉头,直奔宫外而去,这里楚俊尧阴沉沉的望着楚文轩,嗜血的大喝:“来啊,把这个胆敢谋杀皇上,夺了皇上皇位的家伙给押进刑部的大牢去。”
侍卫应声扭着楚文轩便往外走去,上书房门前的方沉安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心急,皇上,你快回京吧。
他心里想着悄然的递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太监,他相信皇上不会有事的,一定会赶回来的,可关键是皇上一定要早早的赶回来啊,要不然锦亲王府的世子和锦亲王府,可就要遭到这家伙的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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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宁和姬擎天终于被杀掉了,这下燕祁和云染回大宣,要收拾逍遥王和宋家了,吼吼,票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