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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笑笑     鬼医郡王妃txt下载     鬼医郡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24章 抓定王楚逸霖

    皇帝楚逸祺驾崩的消息,一个字没有泄露出去,朝中的大臣在新帝的施压之下,一个都不敢说,不过众人走出皇宫还有些头重脚轻无法反应的感受,皇上不是定王,不是逍遥王,竟然是燕郡王。

    人中龙凤的燕郡王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而是先帝的长子楚祁,宫中的萧贤妃他们是知道的,听说是皇上深爱的女人,在先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便陪在先帝爷的身边,对于皇上册封这么一个已故的女人为宫中的贤妃,朝中的大臣没人反对,现如今看来,原来先帝做这些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给新皇一个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广明正大的身份登上帝位。

    看来燕郡王确实是先帝爷的长子,要不然先帝不会连下二道遗诏,而且看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的样子,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先前他们请旨让太皇太后下旨,选新君继位,太皇太后都没有理会,原来新君早就有人选了。

    朝中的大臣在心惊之余,又个个庆幸,燕郡王乃是天下第一等出色的男儿,不但足智多谋,而且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这样的一个人登上大宣的皇位,大宣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朝中的大臣个个看到了希望,看到希望之余便又动起了另外的心思。

    眼下新皇身边只有一个郡王妃,无可厚非,郡王妃肯定是新帝的皇后,而且新帝对于皇后娘娘很宠爱,这一点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而且在燕郡王是郡王的时候,这位皇后娘娘不准郡王娶妃纳妾,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郡王不是郡王,成了皇帝,皇室祖制可是有规矩的,为了后世子嗣,皇上必须每过三年选一次秀,选拔天下最优秀才情兼备的女子入宫,成为宫中之妃,为皇室诞下最优秀的皇子龙孙。

    现在最有希望的就是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燕郡王这样的人中龙凤,哪个女儿家的不像嫁。

    顿时间,大宣的暗下里风波涌动,大街上的车辆多了起来,首饰店,成衣店,胭脂水粉铺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新年便在这样紧张而热切的气氛中度了过去。

    燕王府的门庭也热闹了起来,来的人除了朝中的大臣,更多的却是各家的命妇,这些命妇身边无一例外跟着的都是自家如花似玉,花容月貌,仪容娟秀的小姐儿,她们登门拜访的多是云染。

    云染在最初并没有在意,所以召见了两回,待到第三回再有人来拜见,便明白其中的奥妙了,她本就冰雪聪明,智慧无双,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由得好笑起来,这些人可真能想啊,这燕祁还没有登上帝位,他们就一个个的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了,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来和她争宠吗?她会给她们这样的机会吗?

    待到再有人来拜见,云染直接下了命令,任何人来了也不见,可这事还是让她有些烦,同时她想到一件事,等到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后,只怕朝中的大臣皆会让他纳妃选妃,这可是历代皇室的祖制,为了更好的诞下皇室的血统,这一点好像还没人能突破。

    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好像只想娶萧以沁一人,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才会除掉萧以沁,还用燕祁来要胁先帝爷娶妻纳妃诞下皇室的血脉,先帝爷为了燕祁,所以娶了妻,纳了妃,又生下了好几个皇室的血脉。

    现在轮到她和燕祁,他们是否能冲破这祖制的嵌制,顺利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云染正想得入神,外面,枇杷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宫里太皇太后派了马车过来接你进宫。”

    “接我进宫?”

    云染对于太皇太后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先帝和萧以沁的死可以说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所以她对这个老太太没有一点的好感,但目前为止,她还不宜和太皇太后闹僵了,而且太皇太后现在也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所以她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云染想着点头吩咐道:“好,你让他们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就进宫。”

    这几天燕祁一直很忙碌,先前太皇太后下令钱旭带兵将立刻返京,燕祁又紧跟着下了一道密令,让钱旭悄悄的再返回淮南,攻打淮南。

    另外他又调派了一部分西六营的兵将,埋伏在回京的必经之道上,形成一个包围圈,这样的话,定王进了包围圈再想走,插翅也逃不了。

    燕祁每天悄悄的进宫整理朝中的事情,虽然他还没有登基当皇帝,但好歹先熟悉着这些,等到真正的接手登基当皇帝了,就不会手忙脚乱的了,不过他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会早早的回来陪云染吃晚饭,然后陪她一起睡觉,想到燕祁,云染妩媚慵懒的面容上便拢上了幸福的笑意,瞳眸温柔的光辉。

    枇杷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柚子,两个人替云染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替她重新梳了一个凤髻,凤髻两边分插了三对白玉簪,正中镶了两颗蛟人泪,身上配着淡粉的蜀锦裙,腰垂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周身上下虽然不张扬奢华,却名贵,优雅中散发出淡淡的品味。

    云染望了一眼,很满意两个丫鬟的眼光,这两个丫鬟跟了她一段时间,把她的品味爱好摸识得一清二楚,一般挑出来的都是她喜欢的。

    “你们两个越来越可心了,赶明儿个你们嫁人了,我还真不习惯呢。”

    “奴婢一辈子侍候主子,只要主子不嫌奴婢们粗手笨脚的就行。”

    枇杷和柚子听到主子的夸奖很高兴,要她们说,是主子长得好,所以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嫌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再换人又要慢慢的调教,真是麻烦。

    “只要主子不嫌不把奴婢们撵走,奴婢们就一辈子侍候着主子了。”

    枇杷说话间取了一件绿色的鸭绒斗篷,替云染穿上,细心的替她的系好带子,一行人说着往外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着云染,皆惊艳无比,郡王妃现在越来越风华潋滟了,和自家的郡王真正是好相配的一对壁人。

    府门外,宫里的马车正候着,一看到云染出来,赶紧恭敬的给云染请了安,又请了云染上马车,马车一路进宫而去。

    宫中,太皇太后选了一处僻静的宫殿,丹阳宫,虽然地方偏僻,但是四周的景致却很好,绿景郁郁,青藤罗蔓遍布,使得丹阳宫在绿景之中显得独具匠心,古色古香。

    云染对于这个宫殿倒是挺喜欢的,安静温馨。

    她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宫女走过来恭敬的打着千请安:“奴婢们见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派了奴婢亲自过来迎接郡王妃。”

    云染点了一下头,对于宫女们的恭敬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什么表示,太皇太后这么做,她心知肚明为什么,她很快就是大宣的皇后,太皇太后虽然贵为太皇太后,但真正有实权的是她这个执掌凤印的皇后,而不是太皇太后。

    她这是在向她示好,云染不点破,领着人跟着宫女的身后一路往丹阳宫里走来。

    只见丹阳宫内,也是绿景林立,一片生机盎然的景像。

    中间一条青砖宽道,两边栽种了很多绿色的植物,其中点缀着朵朵的小花,说不出的清新雅致,越过了这片天地,便看到很多木香棚,牡丹亭,还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河流,河上有桥,越过桥,总算看到一座宫殿,在阳光之中,散发着栩栩的光芒,好似世外仙境一般。

    迎面看到宫殿门前栽种了很多的花草,芳香扑鼻。

    几名宫女皆恭敬的迎过来,飞快的福身子:“奴婢风过郡王妃,太皇太后正等着郡王妃呢。”

    云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内有一道银铃似的笑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一道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了出来,人未靠近,俏皮的话便响了起来:“郡王妃来了,太皇太后可是念叨了几次,都让我跑了几次了。”

    云染细瞧,认出这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嫡女秦昭云,今日秦昭云穿了一袭撒花纯面的罗烟罗,外穿一件镂金丝钮海水波浪纹的蜀锦衣,头上挽了双螺髻,剩余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双螺髻上分别用红丝带简单的系了一下,飘逸动人,这样打扮的她,显得很年轻,柔美水灵,事实上她比云染还大两岁,云染过了年十八岁,这位小姐儿却已经二十岁了。

    听说这秦昭云从前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欢,经常没事进宫部太皇太后,后来先帝去世,太皇太后进云山避世,秦昭云义不容辞的便随了太皇太后进云山,当时秦国公府多少人劝她,都没用。

    云染正打量着秦昭云,便看到秦昭云上来亲热的拉着她:“郡王妃,走吧,太皇太后正候着你呢。”

    “有劳秦小姐了。”

    云染点头,跟着秦昭云一路往丹阳宫走去,人还没有进去,便听到里面有说话闹笑声传出来,云染不由得微蹙了眉,看来太皇太后这里有客人啊。

    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只听得秦昭云飞快的开口:“今儿个正好有几位诰命妇前来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又想着宣了郡王妃进宫来说说话儿,太皇太后也是一片苦心,但愿郡王妃谅解。”

    秦昭云的意思很简单,太皇太后是为了云染好,云染很快会成为大宣的皇后娘娘,与下面的命妇打成一片是皇后该做的事情,若是太过于不近人情,只怕会惹来非议。

    云染唇角勾了一下,瞳眸闪过暗潮,这些人可真会动脑筋,去拜访她不成,便跑来太皇太后这里来拜访太皇太后,很可能其中有人假装无意提到她不近人情了,太皇太后便宣了她过来。

    她就不相信太皇太后会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心思,恐怕连她也有这种心思吧,云染望向身侧的秦昭云。

    先前她没注意这个女人,现在细看这女人,却是十分的聪明,进退得当,举手投足皆有礼,这个女人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想必不是寻常的角色。

    云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秦昭云也挑起了细眉,这郡王妃有些高深莫测,她在向她示好,她有看出来吗?

    两个人接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一路往丹阳宫的大殿走去。

    云染和秦昭云走进大殿,殿内正说得热闹的各家命妇,皆齐齐的停住了说话声,然后有人飞快的起身走了过来,热情无比的开口。

    “郡王妃来了,快过来坐,太皇太后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是啊,先前我们进燕王府去拜访郡王妃,听说郡王妃病了,现在怎么样,身子可大好了。”

    “郡王妃,应该还没有大好吧,脸色不是太好看,快坐下来。”

    满殿巴结之声,个个往前凑,人人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意,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巴结着皇后娘娘,她们巴结谁啊。

    云染望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命妇,头有些疼,这些女人一个个怎么跟疯子似的,云染的眉蹙了起来,上首的太皇太后立刻发话了。

    “好了,你们消停些吧,让她坐下来喝口茶再说话。”

    太皇太后一说话,各家的命妇总算安份子,规矩的应了声是,没有再抢着说话,簇拥着云染往大殿中间走去,云染向上首的太皇太后施了礼。

    “云染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大家说会子话,”云染应声走到大殿一侧,枇杷伸手替她脱下身上的斗篷,柚子扶着她坐下来,直到这时候,她才有空打量大殿内的人,锦亲王府的锦亲王妃,身边端坐着锦亲王府的和婉郡主,没想到先前离京的和婉郡主,此时竟然回京了,不过和婉郡主看到她望过来,一脸的苦色,看云染望她,她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和云染打着招呼。

    云染笑了笑,虽然先前和婉和她抢男人,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丫头。

    云染的眸光从和婉的身上移开,看到了秦国公府的人也在,刑部尚书秦大人就是秦国公府的人,这殿内的秦夫人是秦大人的夫人,还有她的女儿叫秦钰,丞相府的老夫人也在,老夫人身边跟着的乃是丞相府二房嫡女赵玉凤,宣平候府江家也进宫来了,江夫人身边跟着的是江袭月的妹妹江袭雪,不过云染倒是没想到,竟然看到阮家的人。

    阮家乃是她们云王府老太太的娘家,阮尚书执掌户部,今日阮夫人进宫来了,阮夫人身边站着的是曾经在云王府勾引过燕祁的阮家嫡女阮梦蝶,除了阮梦蝶外,还有一个云染都快忘了的老熟人,被她设计嫁给阮家二公子的表小姐夏玉珍。

    此时阮梦蝶和夏玉珍二人看着云染,只见这女人举手投足风华无双,气质高雅,昭华若新月,想想这女人很快就会是皇后娘娘,两个女人的心里鲜血淋淋的滴着血,尤其是阮梦蝶,想到自己投怀送抱给燕郡王的时候,那男人不但避开了,而且还恨恨的踩碎了她的鼻梁骨,她一直休养到现在才好一点,可是她偷听到父亲和母亲说的话,说燕郡王会成为大宣的皇帝,他们想从家中挑选一名嫡女进宫待选,她立刻便央求了母亲,让她进宫。

    母亲一向疼爱她,所以便答应了。

    云染的眸光轻飘飘的从阮梦蝶和夏玉珍的身上收回去,又望了望其她人,看来各家大人还是把燕祁要当皇帝的事情告诉各家的夫人了,还因此动起了主意,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些家伙动的心思实在是太多了,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他们这样行事就不怕定王闻风不动吗?

    大殿上,太皇太后望向下首的云染,关心的询问:“染儿,听说你身子不太好,现在可好些了。”

    这是云染先前拒不见命妇的借口,此时听太皇太后问,缓缓起身答道:“好多了,先前只是受了一些凉罢了。”

    云染话落,锦亲王府的王妃便开口:“好了就好。”

    其她命妇也纷纷的点头,云染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人,眸光暗沉,正想开口训斥这些女人一顿,眼下定王还没有抓住,她们便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是不是想让定王发现蛛丝马迹而逃啊。

    不过云染还没有说,殿外太监禀报:“大长公主到。”

    一道华贵的身影从殿外走了进来,身着绢绣梅花长裙,外罩一件耦色的绣银纹丝钱的短袄,行走间仪态万千,她从殿外走进来,不卑不亢的率先向太皇太后施了礼:“冯翊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摆手:“起来吧,冯翊怎么进宫了?”

    “本宫进宫是想看看各位命妇搞什么?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进燕王府拜见燕王妃,又大张旗鼓的进宫拜访太皇太后,可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惹来怎样的后果?”

    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的冷喝,殿下所有的命妇皆呼吸一窒,飞快的垂首不敢看大长公主。

    事实上她们各家的夫君都吩咐她们悄悄的拜访一下郡王妃,可是郡王妃不见她们,所以她们忍不住便进宫来拜见太皇太后了。

    大长公主继续说道:“眼下皇帝病重,各位却穿红戴绿,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各位是有多高兴呢?”

    殿内的命妇以及各家的千金更理亏了,个个尽量的低调,若是坏了皇上的事情,别说她们的女儿进宫,只怕各家还要倒霉。

    如此一想,个个周身的冷汗,一声也不敢吭了,相较于先前的热闹气氛,一下子跌到了最底。

    大长公主冷声:“各位出宫去吧,记着,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随便的出自家的府邸一步,若是出了什么事,各位可要负责。”

    以锦亲王妃为首的命妇赶紧的起身,纷纷的和太皇太后告安,又和大长公主告了安,最后一众人灰溜溜的走了。

    大殿内,最后只剩下太皇太后,大长公主和云染还有秦昭云,大长公主一挥手,殿内的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望着大长公主,不自在的笑起来:“冯翊,你太严肃了。”

    “太皇太后,不是冯翊太严肃了,而是这事大意不得,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会惹来定王的质疑,若是定王不进宫,那么我们所设的局就白费了心机,最重要的是若是定王退回淮南,淮南以南的江南全要落到定王手里,那么大宣就会一国两治,这样的大宣会给别人可乘之机的。”

    大长公主话落,太皇太后僵住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染抬眸望了太皇太后一眼,她才不相信太皇太后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试探一下看看她的态度,同不同意让皇上纳妃,也许太皇太后打了主意让秦昭云入宫,所以才会如此做。

    大长公主自然也知道这层理,大长公主的瞳眸幽暗无比,心中冷哼,这燕祁还没有登基呢,一个个便动起了主意让他纳妃,这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太皇太后倒底老谋深算,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向下首的大长公主和云染道歉:“好了,这事哀家做得有欠妥当,你们两个也别气恼了,哀家向你们道歉了。”

    大长公主自然也不想和太皇太后闹得太僵,虽然她是皇室的嫡长公主,可是太皇太后的身份也摆在这里呢。

    “冯翔只是不想事情出任何的意外,毕竟?”

    现在皇帝还在寝宫里,早已死了的,到现在还没能发丧,就算抓不住定王,这时候穿红戴绿招摇过市也是不妥的。

    太皇太后飞快的接口:“哀家知道,这事是哀家做得有欠妥当。”

    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来:“见过燕郡王。”

    燕祁高大俊挺的身影从殿外走进来,风华潋滟,冠绝当世,一身淡紫的锦袍包裹着他欣长的身子,举步优雅至极,拢了一身的阳光,好似脚踏金光的天神,看得殿内的几个女人叹息。

    燕郡王果然是天下少见的出色男子,不但人出色,能力也出色,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帝皇的霸气。

    不过此刻燕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瞳眸幽暗深邃,好似一汪古井,让人探测不到其中的信息,却可以看到他瞳眸之中浮起的幽幽寒气,这显示出燕郡王十分的不高兴。

    他走过来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施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

    “臣听说各家的命妇竟然进宫了?可有这事。”

    燕祁声音冰冷,抬眸望向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刻心虚的轻笑:“哀家已经让她们出宫了。”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是嫌大宣眼下还不够乱吗?”

    燕祁冷喝,声音如泉水般曲幽动听,周身的帝皇霸气,肆意飞扬。

    大殿一侧的秦昭云看呆了眼睛,移不开视线,痴痴的望着殿上的男子,芝兰玉树般的风姿,天下有几人能及,四年前燕祁回京,她一直待在秦国公府并没有出来,总听别人说大宣的燕郡王,风华绝代,世上少有人能及,她还不相信,当时嗤之以鼻,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若是当时她多看一眼,也许现在的皇后娘娘不是云染,而是她秦昭云。

    燕祁的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秦昭云,而是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早满脸笑意的点头:“大长公主已经训斥了她们,责令她们以后不准再进宫,不准出自家的府邸一步。”

    燕祁总算不再说话,而是掉头望向云染,他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不自觉的溢满柔情,唇角微微的翘起,神容湿润如水:“染儿,我送你回府吧。”

    “好,”云染点头,抬首和太皇太后还有大长公主分别的道了一声安,便和燕祁走了出去,燕祁的大手自然的伸出来牵着她,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的秦昭云满脸的羡慕,眼里心里都不是滋味,明明该是她的福份,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云王府的这位郡主。

    太皇太后看燕祁和云染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掉首望向身侧,便看到秦昭云,满脸羡慕的望着离开的一对壁人,瞳眸之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这样的她,太皇太后还真没有瞧见过,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秦昭云的手。

    “昭云,你这孩子不会是?”

    秦昭云眼看着大长公主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跺脚:“姑奶奶,你说什么呢。”

    “瞧你还不好意思了。”

    太皇太后取笑秦昭云,看她脸颊红艳得像一朵妖娆的花儿,大长公主冷眼看着她们两个,认真的提醒那两个人。

    “本宫可是听燕祁说过,只娶一个妻子,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妾的。”

    秦昭云飞快的抬头望着大长公主,然后错愕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皇上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吗?”

    太皇太后没说话,倒是大长公主一脸好心的告诉秦昭云:“皇家的祖制虽然说了三年一选秀,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开国皇帝楚元英,终其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方含丹,这位先祖皇帝在其妻死后十年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去世了,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因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太少了,只有一个长姐,长姐病逝后,世间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便制定了三年一选秀的规定,就是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虽然有这个祖制在,但不代表没有皇帝只娶一妻。”

    大长公主话落,秦昭云飞快的点头说道:“大长公主也说了,皇室的子嗣必须多一些,要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替皇上广纳后妃,多多开枝散叶,这样才可以替皇室早日生下血脉。”

    秦昭云飞快的想着,眼下还没有听到郡王妃怀孕的消息,若是她能顺利进宫,会不会抢先一步生下皇室的长子呢?

    秦昭云想到高兴,眉眼含春,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大长公主直接的冷笑,她知道这女人一向眼光高,可是她眼光高,不代表被她看上的男人喜欢她,当自己是个东西呢。

    大长公主一甩袖,望向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本宫只想说,若是太皇太后为了秦家好,还是不要触怒燕郡王的好,他的脾气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凡事有个度,燕祁绝对不是先帝爷。”

    大长公主说完直接的转身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虽然是先帝爷的母亲,但她并不是大长公主的母亲,大长公主的母亲才是正宫皇后,当年皇后生下了大长公主,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早年夭折了,所以只剩下大长公主,太上皇十分的宠爱这个女儿,当时的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时过境迁,太皇太后成了一国太后,不过惹毛了大长公主,依然不理会太皇太后。

    大长公主走后,秦昭云不满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你看大长公主?”

    “冯翔没有坏心,她只是劝我不要触怒燕祁,燕祁不是先帝爷。”

    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可以听命于她,燕祁却不会,这个男人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招惹了她,秦国公府肯定要遭到他疯狂的报复,所以昭云想嫁给皇上的事情,恐怕不行。

    “昭云,你想嫁皇上恐怕不行,不如哀家请皇上下旨封你为郡主,嫁一个好人家怎么样?”

    太皇太后话一起,秦如云的眼眶红了,拉着太皇太后,哽声说道:“姑奶奶,若是皇上不娶昭云,昭云就陪姑奶奶一辈子好了。”

    “你啊。”

    太皇太后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燕祁对她心中生份,她万不可在这时候触怒燕祁,所以昭云恐怕不能嫁给燕祁,至于选妃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其中。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出宫,燕祁伸手替云染系上斗篷,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捂着,不时的吹吹,直到云染的小手暖和起来,才满脸温融笑意的说道:“怎么样?进宫有没有受气,与我说说,让我替你分担分担。”

    云染抬头看他一眼,凤眸之中分明隐有担心,云染伸手捏住了燕祁的鼻子,不满的抗议道:“燕大郡王,你看你还没有登上皇位,这一个两个全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恨不得我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纳入后宫给你当妃子,你说我郁不郁闷,烦不烦?”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坐到自己的怀里,俯身啄了一下云染的嘴:“本郡王的错,本郡王任凭染儿惩罚。”

    云染睨他一眼,笑着点头:“看你认罪态度良好,算了,这回就原谅你了,不过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没看到那些命妇,恨不得我立刻替你把那些女人纳进后宫才好,你说以后知道我不给你纳妾,会不会说我是妒妇啊。”

    云染娇丽妩媚的脸上,忽地涌起了懊恼:“燕祁,我后悔让你当皇帝了,你当上皇帝,本来就没时间陪我,我都为了家国牺牲这么多了,这些女人还全惦记上你,你说你还有什么时间陪我啊,我真想一个人去浪迹江湖。”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燕祁忽地心惊,伸手紧紧的搂着她,想到她离开,空荡荡的皇宫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凄凉的景像令他害怕不安,他光是用想便觉得自己会抓狂,。

    “染儿,若是你不想让我当皇上,我就不当,咱们浪迹天涯去,但是你别想扔下我一个人偷溜,若是你偷溜了,我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时候我定恨恨的抽你的屁股。”

    燕祁瞳眸暗潮涌动,头抵着云染的脑袋:“知道吗?我当皇帝,是想给你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你最好的保障,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江山根本不能与你相比。”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暖了起来,抬头笑起来:“我就是小矫情一下,我知道你当皇帝是为了我,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为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我们两个人揩手共进,打败各路的妖魔鬼怪。”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挥了挥。

    燕祁的眉眼放松了下来,又俯身啄了云染一口,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己和染儿待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粘她,感觉爱她不像一辈子,好像很久很久那样。

    云染想到一件事,担心的开口:“先前这些朝中的命妇又是来燕王府探望我,又是进宫探望太皇太后的,你说定王会不会得到消息?你还是尽早布置一下,以防定王得到什么消息。”

    燕祁的脸上拢上了冷霜,瞳眸一片幽暗,先前他明明下了旨意,让这些人不要泄露出他的身份,可是这些家伙竟然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一个个真是混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唇角又勾出幽暗嗜杀的笑意。

    “没事,定王若是得到消息,他只怕更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朝中的大臣把主意动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一个小小的燕王府郡王继位,而他乃是皇室的正统血脉,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坐才是真的,他一定会着急进京的。”

    燕祁说完,云染点了点头,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幻幻,形形式式,这样更容易迷惑定王的心思。

    “不过你还是早做点准备的好。”

    “嗯,我会的,不过我先送你回燕王府,若是再有人胆敢骚扰你,直接的吩咐人打出去,你不需要理会那些三姑八婆,等到我登基之后,会下一纸诏书,向天下人宣布,我此生只娶一妻,再不会娶第二人进宫。”

    云染总算开心的笑了,勾起头亲了燕祁的唇角一下,燕祁立刻狠狠的压过来,两个人在马车里亲热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马车行驶到燕王府,嗖的一声停了下来,马车里亲得正缠绵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燕祁俯耳贴着云染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开口:“晚上继续。”

    “呸,你个色狼。”

    云染酥软无力的轻哼一声,一双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辰,红唇被亲得越发的娇艳如花,马车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已立在马车外,等到云染一动,二人一人掀帘,一人扶了主子下马车。

    燕祁并没有下马车,吩咐了云染:“进去好好的休息,本郡王去办事了。”

    云染点头,目送着燕祁的马车一路离开燕王府,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亲热,脸颊不禁涌起红艳,艳如三月的桃花。

    两个小丫鬟瞄了一眼郡王妃红艳的唇,就知道先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吃的笑起来,云染回首瞪了两丫鬟一眼,提起裙摆优雅的进燕王府,不过她还没有走进燕王府,听到身后的街道上响起嗖的一声拉马的声音,她以为燕祁又转回来了,掉头望过来,正好看到一人掀起车帘望过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和婉郡主。

    一看到和婉郡主,枇杷和柚子二人便脸色难看,没好气的瞪着她,哼,这女人又回来干什么,难道又回来和她们家主子抢郡王了,做梦吧。

    郡王可疼着主子呢,不会娶别的女人进府的。

    和婉唇角一抹俏皮的笑,眉眼布着轻辉,一身白狐毛的大氅映得脸蛋越发的俏丽动人,她看到云染望过来,似乎忘了当初两个人之间的过节,扬起手轻快的打招呼:“郡王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站到云染的面前,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主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没功夫会客。”

    和婉吐了吐舌头,望着枇杷和柚子:“好凶的两位姐姐啊。”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下子脸红了,人家是郡主,叫她们姐姐,她们如何承受得起,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云染直接的瞪了和婉一口:“和婉,你没事就为了跑到我燕王府来欺负小丫头的吗?”

    和婉从马车上俐落的跳下来,随着她身后下来一个丫鬟,飞快的伸手搀扶着她,主仆二人一起走过来。

    “谁欺负小丫头了,我是真的叫她们姐姐呢,她们也当得起不是吗?”

    很快云染就是皇后娘娘,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成为宫里的大宫女,到时候她叫她们一声姐姐也是该着的。

    和婉说完冲着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连叫了两声:“姐姐,好姐姐们,别板着脸了,我就和你们家主子说几句话的事。”

    “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枇杷冷哼,云染笑着转身:“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吧,别挡着门口了。”

    和婉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墨沁院走去,两个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话儿,云染问和婉:“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前几天刚回京,这两天便被我母妃拉着又是往燕王府跑,又是往宫里跑。”

    和婉吐着舌头说道,忽地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云染白她一眼:“你说呢,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吧,别和我说没事过来看我,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呵呵,果然不愧是即将当这个的人。”和婉竖起大拇指,意指不亏是要当皇后的人,脑子就是聪明,一猜便猜出我来找你有事儿。

    云染懒得看她:“说吧,别神神秘秘的了,否则我让人撵了你出去。”

    和婉立刻凑到云染的身边,笑着说道:“郡王妃,我来是和你商量事情的?”

    “说说看?”云染停下了脚步,望着和婉,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找她要说什么,和婉凑近她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我不和你抢燕祁,你许我一个婚姻自由怎么样?”

    云染错愕,随之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笑是十分的舒畅,笑得特别的悦耳,一路往墨沁院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到长廊中郡王妃笑得特别的开怀,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回事,郡王妃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谁惹她高兴了?她还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呢。

    和婉有些急了:“喂,喂,你给个话啊,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事,有那么可笑吗?”

    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墨沁院,进了墨沁院便到了安全的地带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传出去。

    云染停住脚步,回望着身后焦急望着她的和婉:“你这是和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啊,你以为你们一个个想嫁,燕祁就会娶吗?不过你来这里,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你们这些以前让我不通快的人,我一定要好好的计较计较,第一个就是你吧,当初竟然想嫁给燕祁,等我当上了皇后,我决定好好的替你谋个夫君,这人呢,最好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双手就像巨无霸,若是你胆敢让他不满意了,他一掌便可以掐死你。”

    云染说完看也没看吓得脸色惨白的和婉,转身领着两个丫鬟往墨沁院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枇杷:“你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主子,有的,要不奴婢给你留意着,要不让人出去找。”

    枇杷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眼泪开始冒出来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她不出现了,她这是有多傻啊,有蠢啊,竟然送上门让这女人算计着,呜呜,这女人很快就是皇后了,她不会真的给她找个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家伙吧,她想想便要吓死了。

    身后和婉眼看着云染理也不理,想到自己先前和她争燕祁的事情,她肯定是真的打算把她指婚给那样的人,她不要啊。

    墨沁院里,和婉郡主忽地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前面的云染大叫:“郡王妃,我认错,我错了,你别给我找那种臭男人了,人家错了,你饶过我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回身望着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婉郡主,还有和婉郡主身边的小丫鬟也被吓哭了。

    “郡王妃,你别给我们家郡主找那种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真的太丑了,我们家郡主喜欢美男子。”

    云染有些无语了,她只是吓唬和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她有那么可恶和恶毒吗?不过云染很认真的想着,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过去那些得罪过她的女人,若是还不识时务,她倒真可以这么干,谁让她是皇后娘娘呢,给她们指一门婚事,不但没办法拒婚还要感恩戴德的谢恩。

    云染眼里磨刀霍霍,一片锃亮的光彩。

    她正想安抚和婉郡主两句,她没打算真把这小丫头嫁给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何况天下真有这种男人吗?不过云染还没有说,听见身后有人奔跑过来,竟是荔枝,荔枝的脸上一片焦急,飞快的开口:“主子,昭阳公主又闹了起来,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奴婢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云染一听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昭阳是她先前禀报了太皇太后接进燕王府的,可是皇后被害的事情被她给知道了,所以她一直很伤心,在燕王府里闹了好几回的脾气,没想到这会子她又闹起了脾气。

    云染顾不得理会和婉郡主,转身领着小丫鬟往昭阳住的地方走去,身后的和婉看云染不理会她,哭得更伤心更绝望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郡王妃,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嫁给那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的男人。”

    云染听得头疼不已,赶紧的朝后面冷喝:“再嚎,再嚎真把你嫁给那样的男人。”

    和婉立刻抹干眼泪,生生的被吓住了,此刻的她,十足的是被狼外婆吓住的小红帽,云染不禁叹口气,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狼外婆,朝着和婉招了招手。

    和婉飞快的走过来,云染望着她,温声细语的说道:“和婉,若是不想嫁那样的男人,以后就要让我开心点,我要是一开心,指不定就给你指一个美男子,若是我不开心了,哼。”

    云染瞪和婉一眼,和婉立刻伸出小手擦干眼泪,认真的说道:“好,你有什么交待,立刻吩咐我去做。”

    云染一听,想到了昭阳,唇角勾出笑意来,望着和婉说道:“你知道昭阳公主吗?因为皇后在宫中被德妃杀了,所以昭阳公主很伤心,一直闹脾气,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哄她,若是哄好她了,我就开心了,我要是一开心。”

    云染没有往下说,和婉立刻心灵神会,若是皇后娘娘高兴了,不就给她指一门好婚事了吗,人美家世好,这事值,和婉郡主立刻用力的点头:“好,我负责哄她。”

    昭阳公主过去和和婉交情不错,和婉很喜欢昭阳,所以义不容辞,云染吩咐荔枝把和婉带到昭阳住的地方去,让和婉陪陪昭阳。

    荔枝领命,带了和婉去陪昭阳公主,身后的云染则领着枇杷和柚子慢慢的往花厅走去,想到昭阳公主,不由得叹口气,不是她不告诉昭阳皇后娘娘的事情,眼下还没有抓住定王,她没办法告诉昭阳,皇后没死,若是告诉她,昭阳肯定会立刻要去见皇后,眼下皇后不能爆光,若是爆光,她只能进冷宫待着。

    枇杷和柚子看到和婉郡主走远了,忍不住开口嘀咕:“主子,你说和婉郡主会不会耍什么心计。”

    云染摇了摇头:“她没有,和婉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燕祁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之所以来找她就是表明心态,她不会嫁给燕郡王,至于先前哭,可能真被她吓到了吧,因为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哎。

    京城外,一百多里地的地方,定王下令京卫军和淮南军蛰伏在山林中,等候他的指令。

    此刻他在等京城手下的消息,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现在他不敢贸然的前进,如若前方有陷阱,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先前他派进去的第一路探子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了皇上已经死了,现在就等着定王殿下回京,那第一路探子悄悄的溜进皇上的寝宫,发现皇上真的死了,而且死了好几天了,他们都没有发丧。

    第二路探子探得的消息,城里城外没有兵马调动的动静,城里的人并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如若知道,不会安然无恙的。

    第三路探子还没有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定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进宫,但是又怕这皇城之内有陷阱,所以不敢贸然前进。

    营帐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第三路探子回来,此人飞快的闪身进营帐禀报楚逸霖消息。

    “禀王爷,城中依旧如常,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动静,不过属下探得一个消息,朝中的几位重臣家的命妇最近这几日一直往燕王府跑,属下听说,听说?”

    这人不敢往下说,定王冷声:“说什么?”

    “有人说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几位大臣有意立燕郡王为大宣的皇帝。”

    “什么,他燕祁也配,我楚家的皇位凭什么让燕家的人做。”

    定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大喝:“我楚家的万里江山凭什么让一个姓燕的坐,这一定是姓燕的主意,拉拢了朝中的几位大臣,这件事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怎么会同意的,他们怎么会同意这样做?”

    定王在营帐之中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稳的开口:“他们两个一定是受人胁迫了,不得不答应燕祁,这个该死的贼子,竟然想抢我楚家的江山,不行,我不能让楚家的江山落到姓燕的手里。”

    定王话一落,立刻命令身前的属下:“传军中的几位将领过来。”

    “是,王爷。”

    属下闪身便走,立刻去传了京卫军的将领和淮南郡的将领,虽然现在两股人合二为一,但事实上淮南郡的将士只听从自己的将领的调派。

    定王开始指派任务,分派几位将领连夜率军逼近京城,自己先带十几名手下秘密进京,他会潜进锦亲王府找锦亲王爷一起进宫面见太皇太后,若是天亮的时候,他没有出来,他们率兵围攻京城,让城内的人把自己交出来。

    定王话一落,座下的几员大将心惊,飞快的起身开口:“王爷,这样太冒险了,属下看这京中恐怕有变,不如我们立刻返回淮南郡,攻打江南为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宣的江山落入燕贼的手中,别忘了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可是我楚家的人,他们之所以让燕祁登基,乃是被他迫害的,若是本王返京,他们定然会协助本王登上大宣的帝位,到时候本王登高一呼,谁还会同意让燕贼登上帝位。”

    定王话落,手下的将领依旧蹙眉,总觉得这样干太冒险了。

    “王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主意已定,你们连夜逼近京城,若是天亮时候本王没有出来,你们就攻南城门,直攻进城,本王若是发现是陷井,定然全力脱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本王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本王之前安排了一批人进城,等到本王进京,自会和他们会合,一起前往锦亲王府的。”

    定王说完,飞快的起身,生怕自己去得慢了,大宣的皇位便被燕祁给夺了。

    十几匹轻骑快马,一路奔京城而去,子夜时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城门,南城门被定王安插了人手进去,此时一听城外面的飞哨声,立刻手起刀落的杀掉了守城门的人,飞快的拉开了城门,放了定王等十几匹轻骑进来,先前定王安排进城的兵将,正在城门前候着,一看到定王出现,这些人立刻恭敬的禀道:“王爷。”

    “走,立刻前往锦亲王府。”

    一众人弃马施展轻功,在暗夜之中飞疾而过,沾地无声,如幽灵似的直奔锦亲王府而去,这些人都是定王京卫军中武功高强的高手,所以一行人从街道上疾驶而过,一点声响都没有,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本来在等燕祁,不过等了一会儿燕祁没有回来,她便先睡了,待到半夜的时候,便感到床一沉,有人钻了进来,冰凉的身子贴着她,冻得她直打颤,忍不住嘟嚷了一声,燕祁已经伸手抱了她入怀,把她当一个大抱枕,待到身子暖和起来,直接的俯身亲住了云染的唇,大手更是俐落的去扒云染的衣服,云染迷迷糊糊中,分外配合他的动作,某人贼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大胆而热切,很快,床上本来睡着的人,愣是被他给撩拨得热情起来。

    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做更深一层的动作,便听到门外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爷,定王出现了。”

    燕祁手一停,抬眸望向门外,眸中是嗜杀残狠的光芒,云染立刻推了他一下:“快去,把这个大鱼给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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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定王之死 燕臻忏悔

    定王楚逸森领着人夜进锦亲王府,劫持了锦亲王爷,询问锦亲王爷,眼下京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如若锦亲王爷胆敢欺瞒他一句,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锦亲王爷面色惊慌,神容害怕,事实上心里却很镇定,同时佩服新帝睿智的手段,先前新帝召了他们几个朝中重臣议事,说了定王会悄悄的前来锦亲王府劫持他,打探朝中的动向,让锦亲王爷按照他的意思说便行了。

    “王爷,皇上死了好几天了,一直秘不发丧,本来我们是想等王爷返京的,可是王爷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太皇太后和本王的意思是拥戴逍遥王登基为帝,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立他为新帝,两下较量之下,本王和太皇太后为了保全住各自背后的府邸,只得同意拥戴燕郡王做大宣的皇帝。”

    锦亲王爷话落,定王楚逸霖大骂:“这个该死的孽臣贼子,竟然真的打起了楚家江山的主意,本王回来了,绝不会让他心想事成的,以前本王就觉和这家伙居心叵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定王望向锦亲王爷的眸光温和很多,不过依旧没有放过锦亲王爷,若是这个皇叔,胆敢欺骗他的话,他不介意送他上西天。

    “王叔,我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吧,相信太皇太后见到本王回来,定然很高兴。”

    “本王也很高兴,大宣的万里江山再怎么说也是我楚家的江山,怎能让别的贼子得了去。”

    锦亲王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望着定王,更是满脸的欣慰之情:“王爷回来,我楚家就有指望了。”

    锦亲王爷演戏是一把好手,边哭边说,心痛至极的样子,本来定王心里有七八分的怀疑,现在只剩下三四分了。

    “王叔受累了。我们进宫吧,等到本王登基当了皇帝后,本王不会亏待锦亲王府和秦国公府的。”

    定王这是变相的向锦亲王爷保证,会善待锦亲王府了。

    锦亲王爷眸底一片暗流,这死小子坏小子,竟然劫持他,他可是他的皇叔,还说善待锦亲王府,呸,若是这小子登上帝位,定然和他的哥哥一样混帐,把大宣搞得乌烟障气。

    看来看去,还是新帝最适合当大宣的皇帝,日后大宣定然踏上更高的台阶,锦亲王爷满脸的欣慰,他身为楚家的子孙,自然希望大宣的江山越来越稳固。

    定王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即将到手的帝皇梦,哪里想到自己的皇叔,正在心里怒骂他呢。

    定王劫持了锦亲王爷,领着自个的手下一路坐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宫去了,锦亲王府的马车,守宫门的侍卫自然是识得的,何况他们早得了某个人的提醒,放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去,所以外宫门畅通无阻的一路进去了,直奔太皇太后的丹阳宫。

    皇宫内宛悄无声息,万簌俱寂,凄冷的寒夜之中浅薄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皇宫之中,廊下屋檐下,吊着的灯笼,散发出烟霞似的光辉,屋檐层层叠叠,翻翘如云的皇宫便像拢在烟霞之中的仙府。

    寂静的夜幕之下,只有锦亲王府的马车哒哒的急驶而过,路上碰上两帮巡逻的侍卫,拦截了马车,不过看到马车里面掀帘张望的锦亲王爷,便放行了过去,眼下宫中皇上病重,锦亲王爷经常会进宫和太皇太后议事,他们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意外。

    潜伏在锦亲王爷身后的定王楚逸霖,此时总算放松了一些,马车后面跟着的数名锦亲王府的手下,其实都是他的手下精兵。

    一众人一路直奔太皇太后所住的丹阳宫而去,丹阳宫门前,守着几名太监和宫女,几个人一看到锦亲王府的车驾,便恭敬地放了行,定王楚逸霖伸手挽着锦亲王爷,一副下人的样子,宫女太监似乎都没有察觉眼前的锦亲王爷被人给劫持了,其中有一名太监飞奔进丹阳宫里,一路直奔后面去通报。

    楚逸霖抬眸,眸中精光四躲,他飞快的打量着丹阳宫,这座宫殿是楚家历代皇帝中,其中一位皇帝修建的,是用来安养晚年的,后来一直空废着,因着这个地方离得后宫的范围有些远,历代的太后都喜欢住在后宫之中,这里一直没有人住,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住在这里,其实这个地方静养确实不错。

    定王一边打量一边思索,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丹阳宫哪里有些怪怪的,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飞奔而去的太监已经飞奔而出的开口:“太皇太后有请锦亲王爷。”

    锦亲王爷带着定王往丹阳宫后面的殿阁走来,一路穿花度柳,越亭过桥的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走来,暗夜之中,定王楚逸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知道先前感觉到的不对劲从何而来。

    如若燕祁真的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霸占大宣的宝座,那么这太皇太后的宫殿四周肯定有人把持着,但他这一路行来,畅通无助,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有意请君入瓮的,他竟然还傻傻的进了丹阳宫。

    这座皇宫很显然的被燕祁给把持了,太皇太后便在燕祁的手中,也或者太皇太后以及锦亲王爷都已经是燕祁的人了。

    定王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变了,暗夜之中,他的瞳眸涌起嗜血的寒气,手下速度奇快无比的一把嵌制住了锦亲王爷,脚下步伐陡停,朝着锦亲王爷大叫起来。

    “王叔,没想到你们竟然投靠了燕祁,意欲在丹阳宫抓住本王,你们真是好心计,好谋算啊,你们这样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父皇寒心,竟然把大宣的江山拱手让给燕姓的贼子,你们真是丢楚家列祖列宗的脸啊。”

    定王痛心疾首的掐住了锦亲王爷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

    若不是这个老家伙还有用处,他直接的掐死他,他以为无论如何自己这个王叔也不应该把皇位拱手让人的,还有太皇太后,一直忠于大宣,谁知道他们竟然投靠了燕姓的贼子。

    定王嵌制住锦亲王爷,飞快的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我们走,这里根本就是陷井。”

    数道身影急速的往外撤退,可惜身后忽地耀起无数的火把,数道黑衣人从夜幕之中闪身而现,手中高高的举着火把,铺天盖地的好像黑云,他们行将过来后,忽尔分列开,从那些人之后走出一道欣长挺拔,俊挺若青竹松柏的傲然之姿,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袍,行云如流水,风姿绝色,如天神一般的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精致的五官上拢着温煦,和风一般的笑意,只是这笑透着无尽的凉薄,没有一点的暖意。

    “定王殿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走呢。”

    定王楚逸霖一看到这人,不由得心头火起,大骂起来:“燕祁,你个狼子野心的小人,你竟然胆敢霸占我楚家的万里江山,你就算得了皇位去,也会被天下人不耻的,你会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贼子,你等着受死吧。”

    燕祁长眉微挑,眸光比子夜的寒星还要冷,唇角笑意越发的浓烈如酒:“定王殿下,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是燕家的贼子,我是你的大哥楚祁。”

    燕祁话落,楚逸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随之嗤之以鼻:“燕祁,你休得满口胡言,我楚家可没有这等狼子野心的贼子。”

    楚逸霖的话落,身后的大殿内,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定王,他确实是你大哥,楚家的孩子,你父皇的长子楚祁,先帝留下了两道遗诏,让你大哥接位。”

    定王懵了,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他竟然是楚家的孩子,父皇的儿子,还是长子,若是自己的皇兄和他早知道这个,只怕早早的就除掉了他,这样的祸害竟然留了下来。

    “太皇太后,你胡说,你是不是被这贼子迷惑了,所以骗本王的,本王不相信,父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呢。”

    太皇太后看着定王,这个孙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心他走向不归路:“定王,放了锦亲王爷,哀家会替你向新皇求情,让他留你一条活路。”

    定王愣了一秒钟后,哈哈的仰天狂笑,暗夜之中,他的笑声凌厉万分。

    “让这个贼子留我一命,我堂堂大宣皇室的定王,竟然到了要让别人留我一条活路,你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定王话一落,陡的一拽锦亲王爷的身子,面容狰狞凶残的掐着锦亲王爷的脖子,对着围在自己四周的黑衣手下以及燕祁和太皇太后怒喝:“快,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否则本王不介意杀了他。”

    四周的黑衣人没有动,燕祁徐步往前走,幽暗微磁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来:“你可以杀了他,但是本郡王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燕祁说完望向锦亲王爷:“王叔,你死了,本郡王定会善待锦亲王府上下一干人,你将会是我大宣的功臣。”

    一听到这句话,锦亲王爷连连的点头,眼里闪过激动的火花,好,为了锦亲王府的未来,为了自己能成为功臣,拼了。

    锦亲王爷眼一闭,直接视死如归,舍身取义,大义凛烈的神情。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难看至极,阴森狰狞的望着燕祁:“燕祁,你个贼子,你谋夺楚家的江山,你不得好死,还有你若是胆敢伤害本王一根毫毛,城门外的兵将很快就可以踏平城门,让城内的百姓全都不得好死。”

    定王恶毒的大叫起来,太皇太后忍不住开口喝道:“定王,还不放了你王叔,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自找死路。”

    可惜楚逸霖心中已绝望,眼看着没人理会他的威胁,直接的抬手一掌朝锦亲王爷的头上拍去。

    锦亲王爷一听劲风朝他的头上拍来,不由得周身发软,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心里直叫娘,可是却手脚动不了,因为他身上的穴道被定王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眼看着定王一掌要拍到锦亲王府的脑门上,忽地一道强大的劲风碰的一声袭击过来,把锦亲王爷的身子直接的打飞了出去,随之一道白色的幽光浮过,直掠向锦亲王爷的身边,一手拽住他的身子,一手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千钧一发的空档,燕祁出手救了锦亲王爷,使得锦亲王爷免于一死,锦亲王爷心里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满腔的感激,皇上啊,老臣的命是你救的,以后老臣必甘脑涂地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哪。

    燕祁没理会锦亲王爷,而是望向暗夜之下的黑衣人,这些都是监察司的手下亲信:“给我把孽贼拿下。”

    一声令下,数道黑色身影,挥动着手中的火把,直迫向定王和他身侧的数名手下。

    定王本来带进宫的手下精兵有不少,但是因为要进内宫,有人员限制,所以他便把剩余的人留在外宫门前,此时一看情势急紧,定王殿下立刻发出了信号弹,自己和手下拼命抵抗,一路往外杀将出去。

    不过一来他们人手太少,二来心慌害怕不安,出手的力量明显的削弱了很多,这样如何是监察司手下的对手,燕祁根本没有出手,手下便擒下了定王和数名贼子。

    暗夜之中,燕祁优雅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定王楚逸霖:“王爷不会在等外面的接应吧,本郡王不得不告诉你,你想太多了,外面的手下已被本郡王下令除掉了,所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完一挥手便欲带了定王离开,定王楚逸霖心知今日只有死路一条,他犯在这恶魔手里,不死是不可能的,如今要想活命,只能求着太皇太后了,所以定王楚逸霖飞快的大叫起来:“皇奶奶救我,孙儿不想死。”

    太皇太后一听,心不由得软了,相较于燕祁,她对于定王更多一些感情,听到定王的求救声,太皇太后不由得望向燕祁,缓缓开口:“楚祁,你饶了定王一条命吧,把他幽禁在皇陵之中。”

    锦亲王爷却是不赞同这件事,不过没有开口,燕祁回身望向身后的太皇太后,唇角勾出幽暗的笑意:“太皇太后的慈善心是不是有些多了,眼下城外还有四五万的叛军围阻城门,他们很可能会攻破城门,给梁城内的百姓带来灭顶的灾难,而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着定王招来的,现在太皇太后竟然说要饶这孽贼一命,那本郡王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用错了慈善心。”

    他一言落,一挥手沉声命令:“来人,把定王拉下去,实施绞刑,每日一早吊到城门上。”

    燕祁肃杀嗜血的声音响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给太皇太后留,他这一出是告诉太皇太后,不要多管闲事,他是不会给她半分颜面的。

    太皇太后身子一软,下意识的往旁边倒去,身侧的大宫女赶紧的上前一步扶着她。

    定王一听燕祁的话,脸色惨白,他没想到燕祁竟然一点顾忌也没有,连太皇太后的面子都不给,难道他今日真的要被实施绞刑,不要啊。

    定王被人拖走,暗夜之中响着他凄惨绝望的叫声:“太皇太后救救孙儿啊。”

    监察司的手下嗖的一声撕了一块锦袍塞住了他的嘴巴,一路把他拖走,燕祁也随着这些人一步未停的离开丹阳宫,眼下梁城外还围着四万的叛军,他还要坐镇指挥手下的兵将巢灭这四万叛军呢,可没空理会太皇太后。

    暗夜之中,丹阳宫的宫殿门前,太皇太后满脸惨白,周身的冷汗,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锦亲王爷走过去抱拳望着她:“太皇太后,您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摇头,抬眸望着锦亲王爷:“这孩子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那是他兄弟啊,我们这样做没错吗?”

    锦亲王爷温和的一笑:“太皇太后,你想多了,就算我们不这样做,皇上难道不是皇上,只看他想还是不想,他想便能成为皇上,我们是阻止不了的,太皇太后别想这事了,眼下能保住秦国公府就是庆事了。”

    锦亲王爷说着和太皇太后说了一声,便离开了丹阳宫,一路出府去了,锦亲王爷庆幸自己虎口逃生之外,更暗自高兴一件事,他这次表现极好,皇上定然亲近锦亲王府的人,他觉得锦亲王府越来越有光明的前途了,所以他要坚定的站在皇帝的身边。

    燕祁下旨让监察司的手下对定王楚逸霖实施了绞刑。

    监察司的手下素来以办事迅速,火速快捷为准,定王一落到他们手里,挣扎是徒劳的,很快就实施了绞刑,定王殿下临死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双血眸死死的睁大了,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简单容易的死了,他以为他的死至少该是轰轰烈烈的,就算死也该闹得梁城一个惊天动地才是,可是现在,他悄无声息,被别人像捏蚂蚁一般的捏死了。

    他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不过再不瞑目,他也被绞死了,不但绞死了,还被人吊到了梁城的城门上。

    城门外,两卫京卫军以及两万淮南精兵得到了消息,立时闹了个天翻地覆,翻天复地,人仰马翻,京卫军的兵队里,人人血红了一双眼睛,要为自个的主子报仇,而两万淮南兵,却要直接的打道回淮南,他们前来是帮定王没错,可是眼下定王已死,他们再杀进京城已经没有意思,京城外除了驻扎着五城兵马司,还有京师大营的人驻扎在城外,他们若是攻城,能不能攻进城先不说,这些人若是进城,肯定一个活不了,所以他们不想白白的送死。

    可是京卫军的人如何让他们临阵逃脱,若不是淮南王支持他们家的主子,他主子未必有胆子前来京城,现在主子被京城里人杀掉了,他们便惊慌失措的临阵逃脱,他们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样做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所以这帮人没打进京城,便在城外五十里地的地方先打起来了。

    两帮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激烈猛烈,京师大营的北六营兵将,忽地从天而降,从外围包抄而来,一路劫杀这些兵将,一时间城外鬼哭狼嚎,喊杀声一片,这激烈悲惨的厮杀之声,远远的传到城内,城内得到消息的百姓个个害怕不安,这一日梁城城门紧闭,一直没有打开,直到傍晚的时候,北六营的守将一路喊叫着冲了过来,城门方才打开,只听得北六营的兵将一路大叫着禀报进城。

    “报,叛贼已全部诛杀。”

    “叛贼已经全部诛杀了。”

    一时间整个梁城内的百姓都欢呼起来,同时不少人跑到城门口对着定王楚逸霖吐口水,大骂其奸诈无耻,鄙卑下流,不但叛国,竟然还带了这么多的叛军准备攻城,幸好燕郡王精明,指挥了京师大营西六营的兵将,灭掉了这些人,燕郡王真乃大宣的福星哎。

    定王死了,叛军被诛杀,宫中皇帝驾崩的事情也没必要再瞒住了。

    太皇太后立刻宣朝中的大臣全都到皇上所住的宫殿内,同时还宣了皇上纳的后妃。

    皇上所住的宫殿内,站满了人,其中有知道内情的,有不知道内情的,知道内情的一脸神秘,在看到燕郡王进殿的时候,一脸恭敬,小心翼翼的问安请好,不知道内情的个个莫名其妙,宫中的后妃个个脸色不大好看,虽然她们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自从皇后娘娘被烧死了,德妃娘娘被处死了,再加上皇上一直没有消息,她们多少能猜测出一些,此时不由得个个面色黯然,伤心不已。

    虽然皇上是个混帐,又性无能,可倒底有他在,她们还是后妃,若是皇上死了的话,她们这些人统统的要被送往庙里落发出家,从此后青灯古佛的相伴一生了。

    太皇太后看了殿内的人,所有的朝臣和后妃全都到了,太皇太后咳嗽了一声,望着下首的所有人,此刻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昨夜定王被抓被杀的事情对她是个刺激,这件事让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皇上不是先帝,不是寻常的帝皇,心狠手辣,手段残暴,若是招惹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即便她是太皇太后也没有用。

    太皇太后望了燕祁一眼,心里叹口重气,说不出的不安,她甚至于想着,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推燕祁上位,可是再想想昨夜锦亲王爷的话,燕郡王若是想当皇上,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会当上,两道先帝的遗诏,足以让天下人正视他的身份,所以她站不站出来都无法更改这样的结局,反而她站出来对于秦国公府是好事一桩,她今日保燕祁有功,若是她不招惹燕祁,他不至于为难自己。

    罢罢罢,日后她就安心的静养吧,再不理会朝中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操心吧。

    太皇太后心里发着狠,脸上拢上笑意,沉稳的扫视了大殿下首一眼:“宣了各位大人和宫中的后妃进宫,是有一事要宣布,皇上已经驾崩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不少朝臣呆愣住了,个个面面相觑,皇上驾崩了,不是说皇上病了吗?怎以一下子就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宫中的后妃个个跪倒在地上,哀哭成一团,她们的恶梦成真了。

    大殿下首众朝臣齐齐的跪了下来,哭声一片,只除了朝中的几位重要的大臣没有哭泣,等待着接下来的旨意。

    大长公主从旁边走了出来,面容沉静如水的宣布:“各位大人节哀顺变吧,皇上驾崩,先帝留下两道诏书,重立了新君,接下来就由本宫宣读两道诏书。”

    大长公主把从燕祁那里取来的两道诏书当殿读了一遍,殿内雅雀无声,只听得大长公主朗朗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即便两道圣旨读完了,很多人还有些无法反应,只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一些朝中的大臣,锦亲王爷和赵丞相等人带头叫了起来:“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祁依旧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绣海棠锦袍,尊贵优雅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大殿正中的位置上,俯望着大殿下面跪着的臣子,举止高雅仿似天上的流云,一身的帝皇霸气,不怒而威,明明如温馨的暖玉,偏偏让人望而却步,不敢近前,一双黑瞳如天上的星月一般的璀璨,可是令人看了心惊胆颤。

    大殿下首更多的人反应过来,飞快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下首的宫中后妃,个个从痴迷的神情中回过神来,望着大殿上龙翥凤翔,绝世无双的男子,不由得暗自恼恨自己的倒霉,怎么就跟了死去的皇上了,若是她们没有被选上,现在新皇登基,她们就可以博一博了。

    皇上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女人,那些未嫁的各家小姐可都有机会了,在场的后妃,个个都忘了寝宫之中死了的皇上,只顾着嫉妒吃味,心中滴血了。

    燕祁扫视了大殿下首的众人一眼,接过大长公主手里的圣旨,眸光波澜不惊的扫视了众朝臣一眼,慢条斯理的先下了他的第一道圣旨。

    “定王身为大宣的王爷,在淮南郡勾引淮南王,杀朝廷一万多军马,实乃乱臣贼子,此乱臣贼子揩四万兵马暗中潜伏回京,意图祸乱大宣,今被朕命人抓住,实施绞刑,吊于城墙之外,以示警戒,另贬定王为庶民,不得葬入皇家的陵墓。”

    燕祁一停,大殿下首,整齐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圣明。”

    想到被皇上下令吊于城墙之上的定王,人人心中暗骂一声活该,不但勾结淮南王杀大宣的人,还意图祸乱大宣,分明是找死,不过由此也看出皇上的手段十分的厉害。

    燕祁接着又下了第二道圣旨:“现已驾崩的皇上,在世期间,不但未给大宣的臣民带来丝毫福泽恩惠,竟然还为大宣惹来天怒人灾的祸事,宠信妖妃,祸乱朝廷,更是不听金玉良言,至使御吏大夫死谏而死,更是害死了宫中的数名御医,其罪孽深重,现贬回王爷,即刻葬于皇家陵墓。”

    大殿下首,众人倒是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的把死去的皇上给贬回了王爷,由此可见,新皇的手段确实的又狠又辣,下首人人警戒,飞快的开口:“皇上英明。”

    燕祁没理会下首的众朝臣,又接着下第三道旨意:“宫中的后妃一律送往寺庙落发为尼,终生不得出寺庙一步。”

    此道旨意一下,宫里的后妃人人哭泣了起来,在这些人中哭得最伤心的莫过于蒋昭仪,蒋昭仪替皇上生下了延庆公主,她若是落发出家,她的女儿怎么办?

    殿下延庆公主哇哇大哭起来,太皇太后看了于心不忍,飞快的望向燕祁说道:“皇上,不如让蒋昭仪留在宫里吧,就随了哀家住在丹阳宫里,延庆公主还小,等她大了,皇上给她赐一门婚事,准了她娘跟她出宫。”

    燕祁眯眼望了望下首的蒋昭仪,倒是同意了,对于这个女人没什么印像,但是必竟为死去的皇帝生了一个女儿,不是公主,也是小郡主,现在把蒋昭仪撵进寺庙里,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准了。”

    除了蒋昭仪可以留在宫中,其她人皆要被送往寺庙去落发为尼,一时间大殿内满是哭声。

    殿内的大臣,个个神情黯然,这其中有的女人是自家的女儿,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必须落发为尼,终身青灯古佛的相伴一生,他们做为父亲的自然不忍心,可是她们都是先皇的女人,不去寺庙里,又去哪里。

    蒋昭仪是因为有女儿傍身,所以随了太皇太后住,她们又没有孩子。

    大殿内哭声一片,不过这些女人很快被太监带走了,燕祁望了大殿内一眼,吩咐礼部立刻着手准备宫中王爷的后事,另外礼部开始着手准备他的登基事宜,待到王爷入殓,棺木出京送入护国寺超度,便可以登基处理国事,同时,燕祁下了一道新的旨意,自己登基之日,大赦天下,天下百姓三年内赋锐减少三成,大牢里轻罪的人皆放出大牢,死罪的人可改为无期关押。

    梁城内,一片热闹,众人还没有从定王之死,叛军之乱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宫中传出消息,皇上驾崩了,不但如此,新皇登基了。

    本来梁城内的人以为这新皇帝定是逍遥王楚俊尧,可是没想到先帝除了皇上,定王,逍遥王外,竟然还有一个长子,竟然是燕王府的燕郡王,燕郡王乃是宫中萧贤妃所生的。

    相较于先前的惶恐不安,对于燕郡王登基为皇的事情,众人个个兴高采烈,拍手称快,没想到登基的新皇,不是他们以为的人,竟然是风华绝代,能力非凡的燕郡王。

    这时候众人想起了广元子大师所悟的道,有道明君穿云度日而来,将会带着大宣的臣民进入一个更鼎盛的时期,这不是恰恰说明了广元子大师道法厉害吗,同时也说明燕郡王就是那个有道明君。

    同时众人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郡王妃云染乃是大宣花王,又手握打王鞭,历朝历代的花王都将会成为大宣的皇后,先前他们还奇怪呢,现在想来,老天早就给他们下了指示,燕郡王才会是大宣的皇帝,郡王妃云染将是老天认定的皇后娘娘。

    整个梁城陷入一片欢腾中,空前的热闹,这样的热闹,一扫多日来众人心头之上的压抑,不少百姓心中高兴,纷纷的走出家门庆祝,鞭炮之声不断,通通的响个不停。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正窝在房间里看书,屋外面,枇杷气吁喘喘的跑进来,一脸兴奋的叫道:“主子。”

    “怎么了?”

    “你知道现在大宣的皇上是谁吗?”

    云染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燕祁吗,今日定王被绞死,吊在城门之上,想必定王带回京的京卫军以及淮南王手中的淮南兵将也被杀掉了,既然这些后患除掉了,那么燕祁定然向朝臣公布了,皇帝已驾崩的事情,然后是燕祁称帝。

    云染手里捧着书,穿着绣梅花的小短袄,歪靠在软榻上,神态慵懒娇媚,说不出的动人。

    她逗弄枇杷:“谁啊,瞧你高兴的?”

    “我们家郡王,主子,我们家郡王竟然成了大宣的新帝,很快主子就要进宫了,入宫为中宫皇后娘娘了,那奴婢呢,奴婢是什么呢?”

    枇杷激动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条理都不清楚了。

    枇杷的话没说完,外面又跑进来了一个,竟然是柚子,柚子也是满脸的激动,小脸蛋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她一看枇杷的样子,就知道枇杷和主子说了,不说话光是笑。

    云染看着两个兴奋过头的丫鬟,笑着放下手里的书:“瞧你们这点出息,以后可是要当皇后娘娘身边大宫女的人了,就这么点出息怎么行。”

    “大宫女,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枇杷和柚子二人激动得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兴奋的在屋子里跳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算是京城有名望的命妇都要给她们三分面子的,这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房里的人正欢呼,房外又有人高兴的走了进来,这走进来的头一个是荔枝,另外一个竟然是赵妈妈,两个人脸上都是红光,一进来不似枇杷和柚子的激动,只沉稳的一福身子。

    “奴婢恭喜主子了,恭喜主子成为大宣至高无上的中宫皇后娘娘。”

    云染笑着摆了摆手,嗔了荔枝和赵妈妈一口:“你们怎么也跟她们两个一样闹起来了,她们两个就是小疯子。”

    荔枝和赵妈妈二人笑说着道:“没想到郡王竟然会成为皇帝,这是奴婢们没有想到的。”

    本来她们以为主子是个有福气的,嫁给燕郡王,没想到主子的福气这么大,竟然成了中宫皇后,以后可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赵妈妈欢喜之余,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她跟着主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心里高兴之余,也不想给她添乱了,想着赵妈妈走出来,飞快的说道:“主子,奴婢想向主子求一个恩典。”

    云染看赵妈妈挺严肃的,便停住了笑,望着她。

    赵妈妈恭敬的跪下说道:“奴婢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主子进宫了,奴婢想回乡下去养老,求主子给奴婢一个恩典。”

    房间里本来正高兴的几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枇杷和柚子飞快的说道:“赵妈妈,你说什么啊,主子成了中宫皇后娘娘,正是你享福的时候,你怎么反要回乡去养老了。”

    “你们好好侍候主子就行了,奴婢老了禁不起折腾了,”赵妈妈满脸的笑,她陪着主子走到这一步,已是知足了。

    云染没有强逼她,只是关心的询问:“你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赵妈妈笑着说道:“奴婢老家还有一个兄弟,兄弟来了几回信让奴婢回去养老,奴婢一直没有回去,现如今就不跟着娘娘进宫凑这热闹了。”

    赵妈妈平时有月钱都贴补了自个的兄弟,兄弟也比较有良心,要接她去养老。

    云染点了点头:“好,回头让赵虎送你回去,你好生在老家养着身体吧。”

    赵妈妈又恭恭敬敬的给云染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离开。

    三个小丫鬟有些伤感,一时竟提不起先前欢呼的劲儿,云染扫了她们一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是你们赶明儿也会离开我的身边的,有什么可失落的。”

    三人一听立刻跪下:“奴婢不会离开主子的。”

    “起来吧。”云染挥手,待三人起来,吩咐荔枝:“你准备一千两银子给赵妈妈带上,还有把府里的上好的绸缎玉器银器的收拾些给她带着,另外给她兄弟也备份礼吧。”

    “是,主子。”

    荔枝退了出去准备,枇杷走到一边去倒茶给云染喝,柚子自去收拾房间,外面有小丫鬟走到门前唤了一声:“枇杷姐姐。”

    枇杷走了出去,小丫鬟飞快的递了一个贴子过来:“这是前面管家命人送过来的,说是朝中的几位大人来拜见郡王妃。”

    枇杷取了进来,云染伸手接过贴子,上面写着三个人的名子,正是上次她假扮成揽月时候,陪她前往吉祥赌场赌钱的严成,夏宗,戴政三人,这三人大概是看到燕祁成为大宣的皇上,知道她是皇后娘娘,所以把脑子动到她的头上了,云染轻笑,对于这三人倒是不讨厌,不过她可没有把手伸到朝堂上的打算,云染招手让枇杷过来,附耳吩咐了她两句。

    枇杷应声点头,走了出去,云染没有动,继续窝在榻上看书,最近她身子有些懒,特别的不想动,天气冷,不如窝在房间里看书。

    傍晚的时候,燕祁没有回来,她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燕王府的二公子燕臻,燕臻跪在墨沁院门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着。

    不停的大骂自己不是人,扇自己的耳光,墨沁院门口围了很多人,个个心中明白,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做,一定是因为郡王当上皇上的原因,若是二公子没有和郡王做对,眼下他可就是皇上跟前最亲近的人,可惜他一直和郡王针锋相对,所以现在他定是害怕了不安了。

    云染听到外面的动静,蹙眉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枇杷:“发生什么事了?”

    “是二公子,跪在了墨沁院外面,又哭又扇自己耳光的,说对不起郡王,不对,是对不起皇上。”

    云染唇角撇了撇,满脸的冷讽,燕臻真是太没脸没皮了,若是他不动,她还能忘了他的存在,他倒好,竟然跑到她眼面前来了,若她不出来收拾这家伙一顿,都对不起自个儿。

    云染双脚下地,枇杷立刻蹲下身替她穿好鞋子,又取了斗篷给她披上,才扶着她往外走去,院子里不少下人看到她,越发的比从前更恭敬了,眼面前的这位可不仅仅是郡王妃,她还将是中宫的皇后,她若想弄死她们,就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云染没理会这些人,一路领着两丫头往墨沁院门外走去,墨沁院门前,围了不少的下人,正在看热闹,除了下人外,连王府的赵侧妃何姨娘都在,众人一看到云染出现,赶紧的跪了下来:“奴婢等见过郡王妃。”

    云染虽然没有册封为皇后,但也差不离了,所以这些人不敢大意。

    云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这些人没有为难她,她也犯不着刁难这些家伙,倒是燕二公子看到云染站在门前,一身高贵不怒而威的威仪,生生的震慑住他了,他一时间竟然忘了哭,也忘了忏悔。

    只到云染问他:“二公子这是搞哪一出?”

    燕臻一听这话,立刻放声大哭,嚎叫起来:“大嫂,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哥,你们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干哪些混帐事了。”

    云染直接的唇角勾出讥讽的笑,以后也要你有这本事,若是再招惹燕祁,直接弄死你。

    “燕二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的禀性。”

    云染说着望向燕臻,笑意盈盈,柔如秋水,看上去极好说话,不过燕臻知道这女人很厉害,她笑得越柔美,事情越大条,想到这,不禁害怕得眼泪哗哗的流,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云染直起身子不看燕二公子,望向站在人群外面的赵侧妃,缓缓唤一声:“赵侧妃。”

    赵侧妃立刻恭敬的走过来:“郡王妃。”

    “这燕王府里的一应事情很快没人打理,我看你这人虽说不是十分的好,倒也有三四分的忠心,念着你这三四分的好,以后燕王府的打理权就交到你的手上,你可务必要尽心尽力,所做所行的事情,出发点都要是为了燕王府好。”

    云染开口,赵侧妃有些难以置信,好半天没说话,何姨娘赶紧的颤声叫道:“侧妃姐姐。”

    一声唤,赵侧妃惊醒了,激动的飞快跪下来:“妾身一定谨记郡王妃的话,努力的打量好燕王府的事情。”

    燕臻傻眼了,他过来是为了拉拢皇上皇后娘娘,好夺回掌家权,让自己顺利继承燕王府的世子之位的,若是自己成为世子之位,这燕家的诺大家产可就是他的,可是这女人竟然把掌家权交到赵侧妃手里,这算什么。

    燕臻连死的心都有了,云染依旧不看她,望向赵侧妃,淡淡的说道:“赵侧妃,这燕家你可精心打理着,若是你做得好了,别的事也不是没机会,这燕家诺大的产业总不可能交到一个嗜赌之人手里,何况这人还是龙阳君。”

    她一言落,赵侧妃欣喜上天,皇后娘娘这话再明显不可了,若是她忠心,这燕家的世子之位,不可能落到燕臻的手里,很可能落到她的儿子燕昀手里,赵侧妃连连的磕头:“妾身牢记郡王妃的话,妾身一定会努力的打理好燕家,一定对燕家忠心,对郡王妃忠心。”

    “嗯,你们回去吧,回头我让荔枝和你交接一下。”

    “谢郡王妃,谢郡王妃。”

    云染掉头看也不看跪在门前的二公子燕臻,优雅施施然的走进了墨沁院里,外面的燕臻只恨得想撞墙自尽,他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损把米啊,他若没出现,这女人恐怕想不起来,他一出现,倒提醒她了,她直接的把燕家的掌家权交给姓赵的女人,不但如此,听她话里的意思,燕昀还会成为王府的世子爷,燕臻直接吃受不住的眼一翻气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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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云染怀孕 册封皇后

    正月十二,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今日乃是新皇的登基大典,文武朝官齐聚光明正太殿外的广场,宫中乐手齐奏登基大典的喜乐,身着明黄龙袍的新皇在内侍搀扶之下,一路踏上紫红绣金龙的地毯缓缓的往广明正太殿走来,一路越过层层的人群,直往大殿走去,身后的文武百官,齐齐的望着威仪霸气,风华出色的皇上一路踩玉阶,踏金毯,往大殿之上的龙座走去。

    在场的朝臣个个脸色拢着庄重,神情严肃,瞳眸满是敬仰的望着那一步步走进光明正太殿的皇上,个个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皇上终于登基了。

    在场的人个个相信,新皇定然会带领他们大宣走上一个更鼎盛的时期,他们期待着。

    等到皇上进入了光明正太殿,众朝臣鱼贯而入,一路按班就办的站好,分列在大殿之下。

    礼部的礼仪官上前,把先前先帝留下的两道诏书重新当殿宣读了一遍,然后有礼部的官员读致词,致词之后太监奉上了代表皇帝身份的传国玉玺,等到皇上接了传国玉玺,他的身份至此正式成为大宣的新皇。

    燕祁手执玉玺站于大殿上首,殿下众朝臣,纷纷的出列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祁扫视了下首的众臣一眼,最后挥了挥手:“众卿平身吧。”

    “谢皇上,”众朝臣起身,分列站好。

    燕祁缓缓的转身坐到象征着皇上身份的龙椅之上坐下,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大宣的主子,大宣的皇上了。

    燕祁的眸光深邃暗沉,下了登基之后的第一道旨意。

    “朕登基之喜,大赦天下,三年内,百姓赋税减少三成,牢中的犯人轻者放了,死刑犯者,改为无期关押。”

    大殿下首的朝臣立刻出列:“皇上福泽深厚,一片仁爱之心,乃是大宣之福,臣等之福。”

    “起来吧,”待到众人起来后,他又下了第二道旨意:“来人,拟旨,今有云王府嫡女云染,乃钟祥世族,敏秀名门,温文尔雅,娴静礼法,柔嘉表范,今诏告天下,以册宝立为中宫皇后,正月十五行册封大典,饮旨。”

    大殿下首的众臣又起身祝贺了一下皇后娘娘,皇上这一手,足以让下面的大臣认清皇后云染的身份,皇上登基当日便下了诏书册封云染为中宫皇后,此举不但让大宣的臣民,就是天下的人也会看出,大宣的新皇十分的重视皇后娘娘。

    事实上今日燕祁本来要揩云染一起行登基大典之路的,当面向朝臣下册封礼,并表明皇后地位的重要性。

    但是云染却拒绝了,因为她认为实在没必要,主要是她怕烦,若是她和皇上一起走登基大典之路,只怕朝中的那些老八股又要站出来说话了,所以她还是安静的待在后宫里比较好,至于册封大典,另安排时间就好了。

    云华宫内。

    云染正逗着昭阳,昭阳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比起前一阵子来,她好多了,不过因着皇后唐茵的死,她还是郁郁寡欢,悒悒不乐,云染取了细绳过来,正陪着她做翻绳的游戏,两个人一边翻一边说话。

    “昭阳,你不喜欢和我住在一起吗?”

    昭阳摇头:“不是的,我喜欢和你住一起,可是我一想到母后她。”

    昭阳说不下去了,眼眶里擒满了泪,云染不由得挑高眉,认真的想着,要不要带昭阳去看看皇后呢,只是昭阳必竟是小孩子,若是带她去看皇后,她会不会把皇后说出来呢,眼下皇后被她命人送进城外一座没人知道的别院,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云染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排她的后路,这事得好好的想想。

    “昭阳,你别太伤心,你母后那么疼你爱你,若是看你总是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她都不知道了,她再也不会陪昭阳说话了。”

    “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代替你母后陪你好不好?要是你再这么不开心,我也会伤心的。”

    云染一脸苦哈哈的样子,表明昭阳若是再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的,昭阳立刻伸出手摸她的脸,安慰她:“长平,你别难过了,以后我会尽量不伤心,陪你啊。”

    云染立刻笑起来:“好,”

    大殿内的枇杷和柚子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她们如愿以偿成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了,荔枝成了云华宫的大姑姑,负责打理她的一应事务,太监总管是许安,许安先前是楚逸祺身边的亲信太监,对于宫中的情况很熟悉,这人十分的圆滑,以前对云染颇客气,所以云染入宫后,直接的把许安调了过来做了自个的太监。

    许安立刻感激涕零的表示以后定要忠心于皇后娘娘,云染之所以要许安,乃是省了各种的麻烦,宫中里里外外的情况,她不熟悉,有了许安自然熟悉得多。

    殿内一片欢声笑语,殿外,许安飞快的领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这个太监乃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方沉安,方沉安原是监察司的第三个顶尖厉害人物,燕祁的亲信之一,燕祁当了皇帝后,方沉安便成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许安欢天喜地的领着方沉安走进了云华宫的大殿,飞快的向大殿一侧笑意盈盈的云染道喜。

    “奴才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皇上已下旨,册封皇后娘娘为中宫皇后,正月十五行册封大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染点了一下头,望了方沉安一眼,笑着示意许安把方沉安手里的圣旨接过来,方沉安望着大殿一侧宠辱不惊的女子,心知肚明,她是帝君心头上的那个人,而且别看她笑意晏晏,事实上心狠手辣,心思诡谲莫测,就是男子也未必有她厉害。

    方沉安从来不敢小瞧这样的女人,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行礼:“奴才告退了。”

    “去吧,精心些侍候皇上。”

    “奴才遵旨。”方沉安恭敬的退出去,待到他离开了,大殿内不少人围了过来,齐齐的向云染道喜:“奴婢(奴才)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云染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对于当皇后一片坦然,不慌恐不紧张不手脚无措,许安看了心里暗暗的佩服自己的新主子,他侍候过不少人,不管是皇后还是后妃,初进宫的时候都很不安,只有皇后娘娘一派坦然淡定,天生就是做皇后的料子。

    许安恭敬的和云染道了一声安,正欲退出去,殿门有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走了进来禀报:“皇后娘娘,秦小姐和蒋侧妃前来给娘娘请安。”

    云染抬头挑高了眉,她倒是忘了这宫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秦昭云和蒋侧妃。

    秦昭云乃是秦国公府的嫡女,随了太皇太后一直住在宫里。

    蒋侧妃原是延庆公主的母妃,后来楚逸祺被燕祁贬为王爷,他的后妃蒋昭仪便降了,成了侧妃,延庆公主也成了延庆郡主。

    太皇太后看着延庆郡主可怜,就让蒋侧妃留在她的宫殿抚养着延庆郡主,等到延庆郡主长大了,便让蒋侧妃随了延庆公主出宫。

    云染听到这两个人过来请安,倒也没说什么,挥手示意太监宣了两个人进来,自己则把手里的红绳交到枇杷手里,让枇杷和昭阳继续玩,昭阳没反对,一大一小两个人自在旁边玩翻绳游戏,云染伸手接过一侧柚子手里的茶过来喝了一口。

    殿外,太监很快带了两个人进来,秦昭云和蒋侧妃。

    秦昭云穿淡粉的暗花细褶的缎裙,腰束银白的束腰,纤腰楚楚,行走间袅娜动人,往上看,一张芙蓉面精心妆点过了,浓黑的墨发挽成凌云髻,中间插了碧玉镶珍珠的珠钗,那珠钗映得一张芙蓉面越发的精致俏丽,一双水眸好像汪了碧泉的水一般的迷蒙动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一路走进了大殿来。

    她身侧的蒋侧妃,原是礼部蒋家的女儿蒋青栾,后来礼部尚书蒋大人和太后的私情被楚逸祺发现,楚逸祺便找了一个理由把蒋家所有人都发落了出去,从京城撵了出去,京中现在只剩下蒋青栾一个人。

    正因着如此,所以这蒋青栾现在分外的低调而小心,穿着也是极低调的,因着楚逸祺之死,所以她穿得十分的素淡,暗花的蜀锦长裙,头上只戴了一朵浅蓝的珠花,再无别的妆点和饰物,不过即便简简单单的妆扮,依旧看出这女人很妩媚,一双眼睛自成媚态,望人的时候,好像蓄了一池秋水在其中,让人怦然心动。

    云染打量了下首的两个人一番,这两个女人也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皇后娘娘穿着很随意,并没有穿皇后的正装,而是穿了一身明黄的绣蝶宫锦裙,裁剪得体,把她美好的身材勾勒了出来,三千乌丝挽成松散的逶迤髻,髻边插了几粒珍珠,还有一枝玉流苏,摇摇曳曳说不出的华贵,周身透露出来的慵懒随意,媚到骨子里了,下首的秦昭云看得心里有些吃味。

    不过再吃味也改变不了人家是皇后的事实,身份高贵,长得又好,又得帝心之宠,怎么什么都让这女人占了。

    秦昭云心里嘀咕,领着蒋侧妃,两个人向云染行礼。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让她们两个人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过来看她,不过想想心里了然,她是宫中的皇后娘娘,她们自然要来向她请安,别说她们,朝中的那些诰命妇也要进宫来向她请安才是。

    秦昭云和蒋侧妃两个起来,站到一边,云染示意她们坐下来,关心的询问她们住在丹阳宫怎么样。

    秦昭云落落大方的回着云染的话,蒋侧妃则说得比较少,她身份低微,没什么资格和皇后娘娘多说话,多说多错,她只求安安份份的把女儿抚养长大,然后请皇后娘娘给女儿指一门婚事,她就知足了。

    “皇后娘娘福泽绵厚,问鼎中宫皇后之位,真是我大宣的福气,其实先前花王大赛上便有所预示了,只可惜我们谁也没看到老天的昭示。”

    秦昭云笑得明媚,不过云染总觉得她今儿个过来给她请安有些什么别的目的,逐没有多开口说什么。

    秦昭云又接着说道:“皇后娘娘乃是我们天下女子的楷模,日后宫中后妃只怕人人信服皇后娘娘的管教。”

    云染听了这一句话,瞳眸慢慢的拢上了幽暗,思绪便清明了,同时想起一件事,先前在太皇太后的宫殿里,这秦昭云似乎看燕祁看呆了眼,她今儿个过来是坐不住了吗?迫不及待的想进后宫吗,云染唇角勾出冷讽的笑,这女人想进后宫想疯了,竟然直接的跑来试探她。

    以为她会给她好脸色吗?云染脸上神容淡淡,不感兴趣的说道:“本宫可没有打算让皇上纳后妃,这宫中可不会有后妃,所以不存在信服不信服这回事。”

    秦昭云面容一僵,心中气结,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让皇帝纳妃,这怎么可能,那样龙翥凤翔的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不纳妃,皇室需要早日诞下血脉,怎么可能容忍这女人如此霸道。

    秦昭云浅浅笑道:“皇后娘娘,历朝历代的祖制规矩,可从没听说过皇上不纳后妃只娶一妻的啊。”

    云染望向秦昭云,眸中磨刀霍霍,冷光莹莹的望着秦如云。

    “秦小姐,你知道你这样和本宫说话,本宫可以命人拉你下去重重治罪吗?”

    秦昭云一惊,脸色有些白,飞快的起身,她说着说着便忘了这女人的身份了,她是中宫皇后,自己质疑皇后的话,她命人治她的罪,她也是自找的,秦昭云一身的冷汗,赶紧的跪下认错。

    “臣女该死,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云染凉凉的望着她,并没有让她起来,唇角慢慢的勾出似笑非笑:“秦小姐不会是想进宫嫁给皇上吧。”

    秦昭云没想到云染竟然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脸颊一下子红了,不过却没有反驳,一声不吭,头顶上方的云染慢吞吞的说道:“那我不得不说秦小姐想多了,皇上是不会纳你为妃,你还是断了这念头的好,还有下次若是再质疑本宫的话,本宫不介意收拾你,这一次是因为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所以饶你一次,不过记着,这是仅有的一次,望你好自珍惜。”

    云染说完,直接的望向殿内的许安:“把秦小姐和蒋侧妃送出去。”

    许安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这秦昭云想嫁人想疯了,竟然直接跑到皇后娘娘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正是找死。

    皇上疼皇后娘娘疼得紧,你这分明是自找死路。

    秦昭云此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眼里噙着泪水,她跟着太皇太后身边,虽然不是公主,可是尊荣却不比公主差,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羞辱她,什么不会让皇上纳妃,不会皇上不会娶她,这女人真是太过份了,而且嫁了皇上几个月,都没有怀孕,就这还指着霸占着皇上,她怎么敢想啊。

    秦昭云眼泪汪在眼中,起身便跟着许安的身后往外走,蒋侧妃赶紧的跟云染道歉,先前她都要吓死了,皇后娘娘果然不是善茬子,她还是少招惹她为好。

    秦昭云和蒋侧妃两个人刚走到殿门前,便听到殿外太监的唤声响起来:“见过皇上。”

    皇上?秦昭云一听,飞快的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使得头发有些凌乱,低首垂泪,一路哭着往殿外走去。

    殿门前的明黄身影蹙眉看着对着自己撞过来的女人,直接的一侧身避了开来,冷眸阴暗嗜沉的望着殿门前的两个女人。

    秦昭云似乎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抬首望了皇帝一眼,眼里泪花带雨,我见犹怜,一看就是受人欺负了的。

    两个人飞快的跪在大殿下首向皇上请安:“臣女见过皇上。”

    燕祁望了两个女人一眼,便自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开口:“起吧。”

    他越过两个女人直接的往大殿内走去,那悦耳如和风一般的声音在殿内徐徐的响起来:“染儿。”

    身后的秦昭云听着这一声柔柔的如春风一般的唤声,整颗心都酥了,可是想到男人唤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大殿上那个扬言不会让她进后宫的女人,她的心便嫉妒吃味,回首张望间,便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上,笑意晏晏的望着那女子,那样的笑脸,温融深情,让人心醉。

    蒋侧妃已经伸手拽了秦昭云离开。

    她看出来了,秦昭云喜欢当今皇上,一心想进宫为妃,不过皇上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皇上也无意纳后妃进宫,所以这女人根本就是痴心枉想,她可不想受到她的拖累。

    两个人走出大殿后,秦昭云一路上都郁郁寡欢的,眼眶微微的红,蒋侧妃望着身侧的秦昭云,不禁叹了一口气,其实秦国公府的这位小姐,长得特别的漂亮,平素眼光是十分高的,从没有瞧上过别人,可是这会子偏就瞧上了新皇。

    不过新皇确实生得俊,穿上龙袍的皇上,更是威仪万千,风华绝代,就连她看了心也怦然一动,不过蒋侧妃可不敢乱想,她可不想早死,她有女儿呢。

    她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可比别人清楚,招惹了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就是死去的王爷,过去当皇上的时候也没少算计过她,一心想娶她为妃,可是最后不但没娶到这女人,还巴巴的丢掉了一条命,蒋侧妃一想到这个,眼眶红了,她和王爷还是有些感情的。

    蒋侧妃一边想一边打算劝劝秦昭云,别总惦着皇上了,还是嫁别的人吧。

    “秦?”

    蒋侧妃的还没有说出来,便看到秦昭云忽地笑起来,眉眼如画,瞳眸之中满是甘甜的气息,笑意盈盈的望向蒋侧妃,蒋侧妃一看她的神情不禁头皮发麻,这女人先是哭,这会子笑,她莫不是疯了,秦昭云已经伸手拉了蒋侧妃的手,温和的开口。

    “青栾姐姐,你确定以后都在宫中守着延庆郡主吗,延庆郡主过完年才六岁吧,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吧,女人最如花似玉的年代,却要独守空闺一辈子,你确定这是你所要过的日子吗?”

    秦昭云的话说到了蒋青栾的心里,她心中一阵黯然,她有什么办法,王爷已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好办法啊,她又不似寻常的女子,死了男人可以再嫁,她是死去皇上的昭仪,谁敢娶她,皇室也不可能让她嫁的。

    太皇太后留她在丹阳宫里照顾延庆郡主,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蒋侧妃没有说话,秦昭云忽地凑近她的耳边:“你看皇上是不是天下少有的人中龙凤,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你看到皇上有没有心动,想不想入他的后宫为妃?”

    秦昭云话一落,蒋侧妃直接的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起来,惊骇的望着秦昭云:“秦小姐,你想什么呢,你想干什么?”

    秦昭云哈哈一笑,望着蒋侧妃:“瞧你胆小的,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吓成这样吧,我又不会告诉皇后娘娘,我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你想嫁给皇上,我也想,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

    秦昭云眸光栩栩光辉,神彩飞扬,盯着蒋侧妃,蒋侧妃直接的摇头,满脸的冷汗,她凭什么进皇上的后宫啊,她嫁过人,又生过孩子,而且她背后并不像秦昭云一样有秦国公府这样的府邸支持着,她有什么,她不想死得太难看,若是她死了,她的女儿延庆郡主怎么办?

    “秦小姐,你别胡言乱语了,我什么都没有想。”

    她说完掉头就走,秦昭云跟在她的身后,咄咄逼人的开口:“我才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想,你脸红什么,你心虚什么,蒋青栾,你蒋家的一干人现在还被人发配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想帮助他们一把,把他们弄回梁城。”

    蒋侧妃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秦昭云还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叫:“你个贪慕虚荣的家伙,只管自己过得快活,一点也不顾家族人的死活,如若你真的进了皇上的后宫,蒋家所有人就会回到京城。”

    蒋青栾放开手,一张脸死白死白的盯着秦昭云,这女人疯了。

    “我生过孩子,有了一个女儿,皇上怎么可能让我进他的后宫,你这不是天方夜潭吗?”

    秦昭云笑眯眯的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野史上还记载了,有的皇帝继承了父亲的皇位后,连同父亲的妃子一同接受呢,何况你又不是皇上的父妃,只不过是兄弟的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皇上喜欢你,什么都好说。”

    蒋侧妃像听天方夜潭一样的瞪着秦昭云,。

    “难道你不知道皇上很疼皇后娘娘吗?”

    “是听说了,可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皇上娶了皇后娘娘也不过几个月,听说皇上以前都没有过女人,只有皇后一人,他是不知道别的女人的好,若是他知道了,只怕就由不得皇后娘娘不同意了,只要皇上下令选秀,我倒想看看那女人如何咽回自己的话。”

    秦昭云眼神有些狠,身侧的蒋侧妃望着她,觉得这女人疯了,嫉妒而疯,太可怕了。

    她转身就跑了,她不要,不要和这个疯女人在一起发神经。

    她不想死,她还有女儿要照应呢,没错,她是喜欢皇上那样的美男子,这和喜欢一幅画,喜欢一朵好看的花,没什么区别,她早就知道皇上这样的人中龙凤,一般人根本瞧不上眼,何况是她。

    所以她从不屑想,这个女人疯了,她不要和她待在一起了。

    身后的秦昭云,盯着跑远了的蒋侧妃,哼,你跑有个屁用。

    云华宫。

    燕祁正逗云染,见她心情不好,立刻关心的问:“染儿,怎么了,心情怎么不好了?”

    云染还没说话,燕祁立刻沉下了脸,声音幽冷的开口:“难道是刚才那两个女人招惹你了。”

    云染摇头,她不想在燕祁登基的第一天,便让这些烦心事破坏他的好心情,不过云染不说,大殿内别人却开了口,说话的乃是昭阳小公主,昭阳小公主飞快的开口。

    “皇上,是刚才那个坏女人让长平不高兴的,她说长平不好,所以长平才会心情不高兴的。”

    燕祁脸色立马笼罩上了狂风暴雨,声音冷沉而肃杀:“她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云华宫来找皇后娘娘的麻烦,来人,”

    燕祁打算命手下的太监把那两个女人撵出宫去,云染立刻出声阻止了他:“别,眼下你初登基,先前明明说了让蒋侧妃留在丹阳宫里抚养延庆郡主的,这会子再让人把她撵出去,指不定外面会怎么说你呢,或者怎么说我,再说这事也不关蒋侧妃的事情,是秦昭云痴心枉想,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这是给她的一个机会,若是她不珍惜,她就怪不得我了。”

    云染脸色冷冷,她本意是刚当上皇后不想招事,可有些人偏偏死性不改,如若她再招惹到她头上,她不会再轻饶她,身为皇后,她有张狂的资本,何况这个男人很疼她,看着燕祁疼宠她的神情,云染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伸手拉了燕祁坐下来,心情有些郁闷的开口。

    “燕祁,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情绪总会有些波动,而且容易发脾气,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她一开口,燕祁脸上立刻拢上了担心,伸手握着她的手,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探她的额头:“你不会生病了吧。”

    云染想了想摇头:“没有,我是大夫,生没生病我是知道的。”

    云染说完吩咐了殿内的枇杷:“去准备中膳,皇上还没有用饭呢。”

    “是,娘娘,”枇杷立刻走出去,吩咐人准备吃的东西到偏殿,一桌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快摆满了桌子,枇杷领着两个宫女过来请燕祁云染和昭阳小公主一起前往偏殿去用饭,燕祁一手扶着云染,云染的手里拉着昭阳小公主,三个人倒像一家三口人,昭阳看着燕祁和云染,忽地心情便好了,笑眯眯的握紧紧云染的手,一路跟着云染走进了偏殿。

    不过三个人刚坐下来,云染闻着肉香味,便禁不住胃里反味,忍不住难受的避开菜肴吐了起来。

    这下燕祁的脸色难看了,立刻吩咐太监方沉安:“赶快去宣御医过来,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

    “嗯,奴才立刻就去。”

    方沉安离开去宣御医,这里燕祁伸手拉了云染到大殿一侧坐下,昭阳小公主紧拉着云染的手,害怕的问:“长平,你不会有事吧,你不会有事吧。”

    昭阳小公主害怕极了,生怕云染出什么事,如果长平再出什么事,她怎么办,她好害怕啊。

    云染吐了一会儿,便又没事了,看昭阳吓得整张小脸雪白的,心知肚明这小家伙为什么这么害怕,忙伸手拉着昭阳的小手:“你别害怕,我没事,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昭阳还是有些不安,云染看着她,忽地动了一个念头,望向燕祁:“燕祁,派人送信让楚文轩回来吧,让他把安乐带回来,昭阳需要她。”

    安乐回来,昭阳就有人做伴了,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安乐很疼她,她一定会感受得到的。

    “好,”燕祁立刻同意了,算起来安乐是他的皇妹,与染儿感情一向交好,最近自己刚登基为皇,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染儿,宫中又十分的沉闷,若是安乐回来,染儿就有人陪了,他也就放心了。

    燕祁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所以立刻吩咐一侧的逐日,逐日和破月二人成了宫中的侍卫,皇上的近身侍卫,龙一龙二和赵虎三人成了云染身边的带刀侍卫,负责保护云华宫的安全事宜。

    “逐日,立刻送信给楚文轩,让他带安乐公主回宫来。”

    “属下立刻去办。”

    逐日领命去办事。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一路进偏殿,本来正准备给燕祁行礼,燕祁摆手示意他过来给云染号脉,他抱着云染,云染仰靠在他的腿上,御医的小心肝颤颤的,皇上这是有多宠皇后娘娘啊,明明是于礼不合的,但是皇上却完全不顾了。

    御医头不敢抬,小心翼翼的取了帕子放在云染的手上,然后开始号脉,一会儿功夫,御医的脸上拢上了喜色,笑意盈盈的跪下来向燕祁道喜。

    “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这是有喜了?”

    云染愣住了,然后是兴奋高兴开心,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肚子,有喜了,她怀孕了,她怀了燕祁的孩子了吗?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没想到她的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小宝宝,看她多大意啊,明明自己是大夫,竟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最主要是她第一次怀孕,而她又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才会忘了。

    现在再想自己最近情绪不好,没什么胃口,有些嗜睡,这都正常了。

    云染喜悦的抬头望向头上的燕祁,只见某皇帝有些没反应过来,蹙着眉望向御医:“有喜了,什么喜,这是什么病,朕怎么没听说过这种病?”

    云染望着这家伙呆萌呆萌的样子,真的太有爱了,若不是碍着大殿上有人在,她真想蹂躏蹂躏这家伙。

    御医慌恐了,皇上不喜欢吗?这是有龙子了啊,怎么叫有什么病啊。

    御医赶紧的磕头:“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怀了龙子了,臣恭喜皇上啊。”

    “龙子?”燕祁有些反应过来,然后清醒过来,飞快的盯着云染的肚子:“你是说皇后娘娘怀了朕的孩子了?”

    “是的,皇上。”

    御医抹汗,做父亲的人伤不起啊,这是欢喜呢,还是不欢喜呢。

    御医正猜测着,某皇帝忽地明朗的笑起来:“哈一一哈哈,朕有孩儿了。”

    他一定会很疼很疼这个孩儿的,绝对不让他过像他小时候那样的日子,他一定会很疼他,很爱他的,把自己没有享受过的爱都给他,燕皇帝飞快的拉开云染摸着肚子的手,认真无比的说道:“染儿,来,让朕感受感受儿子,让朕和儿子说说话。”

    这下满殿的人全脸黑了,皇上啊,你造吗?你太蠢逼了,这才一个月左右,小血球一个,怎么让你感受啊。

    不过没怀过孕的皇帝不知道啊,他很认真的俯身贴着云染的肚子听,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儿子,你好,我是你的父皇。”

    殿内,方沉安等太监嘴角极力的憋住笑,差点没有憋出内伤来。

    御医头埋到地上,肩膀抖动,别以为他在哭,他在极力的忍住笑,他怕他一笑就惹恼了皇帝啊。

    云染脸色黑黑的,赶紧推开这白痴的脑袋,这是那个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皇帝陛下吗,这是谁啊,她认识吗?

    “皇上,他还小呢,才一个月左右,这要等到几个月才能感受到你呢。”

    燕祁总算清醒了一些,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朕先练习练习,等儿子几个月了,朕要每天和他打声招呼。”

    云染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先前知道怀孕的惊喜,全被这家伙给冲散了,听到他一口一声儿子,一脸好心的提醒他:“皇上,容我提醒你,也许不是儿子,是个女儿。”

    “女儿更好啊,像你,那朕不是就可以宠两个人了吗?”

    燕皇帝某脸的高兴喜悦,横竖心情好,云染看到他眉眼欢欣,感受着他的喜悦,终于忽视皇帝的各种白痴行为,高兴起来。

    大殿内,响起皇帝霸气的声音:“来人,赏御医,今日云华宫的所有人都赏。”

    “谢皇上,谢皇上。”

    殿内一片欢欣,对于这个不知道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的孩子,个个喜欢起来,连昭阳小公主也兴奋了,飞快的走到云染的身边,盯着她的肚子:“长平,你肚子里有宝宝了吗?”

    “是啊,以后昭阳可以帮我保护她吗?”

    “好啊,我最喜欢小宝宝了。”

    殿内众人笑起来,御医退了下去,燕祁吩咐枇杷和柚子,把油腻的东西都撤下去,留一些清淡的菜肴下来,他陪着云染吃了一些东西,最后又腻歪了半天,等到云染睡了,他才心满意足的领着手下去上书房办事去了。

    宫中皇后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太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也高兴了起来,暗自祷告,老天保佑啊,皇后怀孕了,皇室血脉有了传承,那皇上纳不纳妃的事情,她更没有必要再掺合了。

    皇后怀孕之事,个个都高兴,只有住在丹阳宫的秦昭云,知道这件事,差点没有咬出一口血来,那女人真是好命,本来她还想借着她不孕的事情说事呢,没想到她就怀孕了,真是太可恨了,不过她怀孕了,没办法侍候皇上了,秦昭云的眼睛亮了起来。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同时也是皇后册封大典的日子。

    礼部官员早早的备下了金册,金宝,凤印等一系列相关的东西,在正太殿广场行册封大典。

    帝后乘坐龙辇凤车一路行驶到广场上,接受文武百官以及大宣诰命妇的朝拜,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冠的皇帝,如高天的明月一般的令人仰望,狭长的凤眉之下,漆黑的瞳眸好似黑色的矅石一般闪着光辉,唇角是浅浅的笑意,温润如玉,仿似一道暖人的阳光,可是诺大的广场上,静诺无人,谁也不敢小觑这位新帝的手段。

    即便他笑得温融,笑得暖人,但却是一把隐而不动的利剑,剑若出鞘便见血而回,所以没人敢去挑战皇帝的权威。

    此时的皇帝,笑意盈盈的牵着身边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袭凤凰展翅的凤袍,凤袍之上的凤凰似欲展翅高飞一般,那鲜红夺目的色彩,使得女子越发的妩媚,艳若桃李,眉含春,唇含笑,仿似一朵盛开得最香艳的国色牡丹,美不胜收。

    一帝一后,徐徐的走到广场的大殿最前面站定,两人眉目传情,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在场的大臣,有些人已经历经过三朝,还从来没看到过一对帝后如眼前的这一对这般的恩爱,不但如此,皇后娘娘还怀上了龙子,当真是老天庇佑大宣啊。

    礼部的官员开始宣读册文,下首一片寂静,所有人恭敬的听着礼仪官宣读册文,然后是赐金册,授凤印,行跪拜礼,广明正太殿的广场上黑压压的朝臣以及诰命妇,朗声三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到皇后的册封典礼过后,众人又转移到皇家的宗庙,开始祭告祖宗,保佑大宣的江山社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一折腾便是一天,待到祭告完宗庙,便是宫宴的日子,今晚宫中设宴,宴请朝中的各个大臣以及诰命妇,还有朝中大臣的千金小姐。

    燕祁待到祭告宗庙的事情一结束,便送了云染回云华宫休息,又是心疼云染,又是心疼自个的儿子,粘了好大一会儿才离开。

    云染便在寝宫里休息了一会儿,待到她醒来,枇杷进寝宫禀报。

    武安候府的夏小姐,锦亲候府的和婉郡主过来给她请安来了。

    云染起身,命枇杷请了两个小丫头进寝宫。

    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二人飞快的进了寝宫,两个人一进来眉开眼笑的向云染道喜:“给皇后娘娘道喜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个小丫头俏皮的见礼,云染示意她们两个人起身,夏雪颖一起身便迫不及待的问云染:“听说皇后娘娘怀了小皇子,是真的吗?”

    云染立刻点头,手也摸上了肚子,她发现怀孕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摸肚子,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胎儿的动作。

    “嗯,”云染点头,夏雪颖越发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那今儿个可是双喜临门了。”

    和婉郡主看夏雪颖和云染十分的亲近,又是羡慕又是吃味,挤到了云染的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皇后娘娘,你不会给我指一个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吧。”

    和婉郡主一脸担心的盯着云染,夏雪颖听了她的话,飞快的接口:“头大如牛,眼如铜铃,有这样的男人吗?和婉郡主,你是不是想多了。”

    “天下什么样的人没有啊,若是皇后娘娘真想指,肯定会找到的,我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和婉委屈的说道,夏雪颖立刻挑高眉:“谁让你动不该动的心思的,哼,那是皇后娘娘的男人,你敢动,借你一个胆子你敢不敢?”

    夏雪颖之前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发生的事情,已经听府中的丫鬟说起过,所以知道和婉之前还想嫁给燕祁,和云染抢男人,哼,她也敢,活该云染要给她指个丑男人,作的。

    和婉郡主立刻嘟嘴巴:“人家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皇后娘娘你饶了臣女吧,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皇后娘娘鸿福齐天,皇后娘娘就是再世的观世音菩萨,小的不敢了,下次再不敢干这种蠢事了。”

    和婉郡主又是作揖,又是求饶的,逗笑了寝宫里好几个人,夏雪颖立刻朝云染挤了挤眼睛,示意云染放和婉郡主一马,她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云染以后是皇后娘娘,虽然贵为皇后娘娘,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她以后要嫁给沈瑞,随夫君前往涟阳关,不能经常进宫陪云染,和婉郡主也不错啊。

    云染本来就没打算给和婉随便指婚,只不过是为了吓她,此时见她又是求饶,又是作揖的,总算笑道:“好,以后你若不招事,本宫就不给你指那种丑人,指也是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人。”

    “皇后娘娘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是?”

    云染赶紧的摆手:“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

    寝宫里又是一阵笑声,十分的欢乐。

    这里众人正说得热闹,殿外有一名宫女走进来,这宫女是云华宫的二等宫女桃木,是云染当初从云王府带出来的人。

    桃木一进寝宫飞快的禀报:“娘娘,许公公让奴婢禀报娘娘,明光殿那边出了事情,说住在丹阳宫那边的蒋侧妃竟然冒犯了皇上,皇上正大发雷霆之怒,好多人赶了过去。”

    云染的眉一蹙,脸色有些不好看,飞快的下床,枇杷和柚子二人赶紧的侍候她穿衣服。

    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一看到她着急,安抚她:“娘娘,你别急,那边的事情皇上会处理的。”

    云染眸光深邃的开口:“我是怕皇上一怒处置了蒋侧妃,蒋侧妃此人并不是那等胆大妄为之人,我是怕此事内中有隐情。”

    云染说完领着夏雪颖和和婉郡主一众人一路往明光殿而去。

    今晚宫殿设在永宁殿,这里离得她的云华宫不算太远,至于明光殿则在永宁殿西侧,乃是燕祁回云华宫的必境之地。

    永宁殿,不少人正在说话,灯火辉煌,热闹异常,不过明光殿那边发生的事情,似乎惊动了不少人,不少人一路往明光殿而去,路上有人看到云染,立刻恭恭敬敬的给云染请安,云染没顾着理会他们,只点了点头,领着一众人直奔明光殿。

    明光殿门前的曲经之道上,此时围满了不少人,其中有人在哭,有人在议论,当中一人明黄的龙袍,龙翥凤翔一般的绝色风姿,脸色十分的难看,遍布着阴霾,瞳眸嗜杀的煞气,狠狠的瞪着那哭泣不停,时不时还扭动着身子的蒋侧妃。

    “来人,把这贱人拉下去仗毙。”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飞涌着上来,直扑向蒋侧妃,把她往外面拉,蒋侧妃伤心绝望的哭泣着求饶:“皇上,求你饶过我吧,我还有延庆郡主啊,皇上。”

    四周没人敢给她求情,听说这位蒋侧妃,竟然动起了皇上的心思,半道上拦截皇上。

    她什么样的女人,先皇的一个妃子,还生下了延庆郡主,竟然还想亵渎皇上,皇上大发雷霆之怒,他们谁敢说话啊。

    眼看着蒋侧妃要被人拉下去仗毙,身后忽地想起一声清悦的声音:“等一下。”

    众人飞快的望过来,便看到皇后娘娘赶了过来,燕祁一看到云染,周身的怒意退去,随之换上的是一脸的紧张,他大步走过来,扶着她,担心的说道:“染儿,你说话就说话,走这么急干什么,当心点身子。”

    四周所有人望着眼面前这温融如暖玉,柔如春风的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刚才那个煞神上身,意欲杀人的皇帝吗?怎么前后态度相差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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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亲爱的们圣诞节快乐,因是圣诞节,今日留言逢8的亲们有奖励啊,来吧,姑娘们,凡中了8的皆奖励币币288

第027章 只娶一妃 表兄妹

    明光殿门前,所有人都望着眸光温柔,唇角噙满明媚笑意的皇上,小心扶着皇后走过来,不少人呆怔石化,被雷击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是英明神武,威武霸气,隐如宝剑,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皇上吗?怎么看怎么像二十四孝的新好男人呢。

    在场的朝中大臣个个心里颤颤的,不是滋味儿,皇上啊,你可是我们男人的楷模啊,怎么能这么宠一个女人呢,实在是有负老天的恩赐啊,你不该是拿着眼角瞄着女人的吗,身为皇上,后宫可有三千佳丽,何必如此小心的对待一个女人呢。

    女人则个个羡慕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啊,皇上不但英俊威武,还如此的温柔多情,看得人心都醉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可没有在场这些人的愁肠百结,他们所做的都是平常的相处之道,不觉得有多么的惊骇世俗,骇人听闻。

    那被侍卫拽着动不了的蒋侧妃,已经回过神来,眼下能救她的不是别人,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了。

    蒋侧妃挣扎着大叫:“皇后娘娘救命,我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我只是,只是?”

    蒋侧妃有些说不出口话,此时的她呼吸急促,脸颊红艳,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大腿,保持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只怕她都要做出更淫荡的动作了,可是她是被人给动了手脚的,她没有想冒犯皇上。

    云染松开燕祁的手往前走去,燕祁立刻叫了起来:“你小心些,小心些。”

    身侧的众朝臣以及诰命妇再次心肝儿齐齐的一颤。

    现在谁若是还说皇上不宠皇后娘娘,他们立马把这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这都宠上天了,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就这么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了。

    在场更多一些千金小姐,看着这样子温柔多情,眸含情,唇含笑的皇上,心怦然而动,皇上好温柔好多情啊,她们若是得皇上一宠,死也甘心了。

    云染无所谓的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径自走到蒋侧妃的面前,望了望她红艳的面颊,一眼看出她是中了媚药的,所以才会冲出来冒犯燕祁,云染立刻取出袖中的银针,飞快的扎进蒋侧妃身上的穴道,使得她暂时的舒服一些。

    银针入穴,一会儿的功夫,蒋侧妃觉得舒服了一些,云染望着她沉声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蒋侧妃抓住眼前的一线生机,飞快的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就是跟老天借一个胆子也不敢亵渎皇上的圣驾,臣妇是被人下药的,先前实在是太难受了,迷迷糊糊间被人一路拉了出来,皇上经过的时候,正好有人把臣妇推了出来,臣妇因为意识不清楚,所以不知道经过的是皇上的圣驾,所以才会冒犯皇上。”

    事实上蒋侧妃被人推出来后,闻到了一股男子身上好闻的气息,便扑了过去,只不过她并没有扑到燕祁,燕祁俐落的避了开来,倒是他身后的方沉安被扑住了,但是蒋侧妃意图太明显,所以燕祁十分的火大,这贱人竟然胆敢冒犯他,该死的东西。

    云染点了一下头,回望向燕祁,燕祁的脸色布着暗沉无比的嗜杀之气,直接的吩咐了身侧的方沉安:“沉安,立刻去丹阳宫查,查查是什么人对蒋侧妃动了手脚。”

    “是,奴才立刻去查。”

    方沉安身为监察司第三大顶尖人物,经常负责办案子,所以这件小案子根本不在话下。

    明光殿前,燕祁走到云染的面前,伸手扶着她,温柔的说道:“染儿,这事恐怕要有一阵子,不如我们去永宁宫等着,你看怎么样?”

    云染倒是同意了,今晚的宫宴就在永宁宫,不如先去那边候着吧。

    她说着吩咐侍卫:“把人带到永宁宫来。”

    “是,皇后娘娘,”侍卫恭恭敬敬的开口。

    一众人从明光殿外面,转移到了荣宁宫的大殿,燕祁一路扶着云染,呵护如珍宝,大宣王朝的女子皆看得眼红心热,羡慕嫉妒,皇后娘娘真是天大的福份,皇上如此的疼宠她,这样的皇上真的太令人心动了,她们好想进皇上的后宫啊。

    殿内不少的闺阁千金动起了主意,皇上如此温柔多情,那怕他对她们有皇后娘娘一半的温柔疼宠,她们就知足了。

    燕祁扶了云染坐到帝皇帝后的宝座上,殿下众朝臣以及诰命妇各家的千金小姐,皆跪下行礼:“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瞄了一眼大殿下首的朝臣,挥手:“都起来坐下吧。”

    众朝臣诰命妇谢恩,然后徐徐的起身往大殿两侧走去,按品阶座位坐下,整齐有序。

    上首,皇上已经吩咐了宫女几句话,宫女很快退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见到宫女手捧托盘,盘中摆放着红枣桂园茶,恭敬的放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云染倒也没有客气,只是娇媚的朝着燕祁笑了一下,伸手端了红枣茶来喝。

    大殿下首的众朝臣望着上首一对恩爱的帝皇帝后,真正是看呆了眼睛,连说话都忘了,男人只顾着不甘心了,皇上啊,你好歹是皇上,能不能不要这样丢咱男人的脸,女人则是羡慕吃味至极,同时的眼角鄙视的望着身侧的自家男人,瞧人家皇上,如此温柔多情,对皇后娘娘照顾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再看你们,只不过是二三品的大员,就一副天下主宰,了不起的样子,哼。

    男人们备受煎熬,好在殿外,太监总管方沉安领着两名太监走了进来,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些男人脸上都出冷汗了,直接的抬手抹汗。

    方沉安走进大殿,燕祁掉头望向大殿下首,脸上拢上了肃沉森冷,瞳眸深邃幽暗,面对别人,他又恢复了英明神武,睿智冷寒的样子,大殿下首的朝臣松了一口气,还是这样的皇帝看着习惯啊。

    方沉安恭敬的禀报:“皇上,奴才已经查清楚是谁对蒋侧妃动的手脚了?”

    方沉安身为监察司的人,对于办案自有一套手段,进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把丹阳宫的太监宫女召集起来,一番恩威并施,软硬齐上,使得丹阳宫的不少太监宫女变了色,他让手下抽调出丹阳宫的大宫女太太监开始盘查,很快发现了蛛丝马迹,再刚柔并济的双管齐下,那些人哪里吃受得住这些,很快就交待了。

    这幕后指使的人乃是秦国公府的秦昭云,秦昭云的手段并不高明,只不过是仗着有些威望罢了,命令厨房做糕点的人在糕点了掺了一些东西,当然厨房做糕点的人绝不会想到她这是打算对皇上动手脚,否则借十个胆了也不敢同意她这样做。

    方沉安话落,燕祁瞳眸摒射出利刃一般凌寒的杀气,阴沉的开口:“什么人竟然胆敢动这样的手脚。”

    “回皇上的话,乃是秦国公府的嫡女秦昭云。”

    方沉安话一落,殿外有人把秦昭云带了进来。

    殿内一片哗然,秦国公府的人脸色齐齐的变了,一起瞪向殿门前,秦昭云被人带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惨白一片,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

    她没想到自己命人给蒋侧妃动手脚,竟然这么快被人查出来了。

    本来她以为,若是有女人对皇上投怀送抱,皇上一定不会推拒的,没想到现在皇上不但推拒了,还要杀了蒋侧妃,连带的也查出她来了。

    秦昭云这时候害怕了,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轻颤着,从大殿外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字都说不出来,秦家一门上下的人,个个恨不得以眼神戳死她,你个该死的,没事给人下什么药,这可是大罪。

    秦国公府的老国公,一把年纪了,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皇上,老臣该死啊,请皇上连着老臣一起治了重罪吧。”

    燕祁望了一眼秦老国公,眸光微微的眯起来,瞳眸之中隐有杀气流动,秦家一门皆摒了一口气,新帝登位,很可能会杀一儆百,他们不会正好撞在皇上的枪口上吧,老国公泪流满面啊,一脸的可怜像。

    燕祁看了看他满脸忏悔的样子,再想想太皇太后,最后皇帝摆了摆手,吩咐秦老国公坐下:“这乃是秦昭云一人的罪责,与秦家无关,老国公不要自责。”

    秦家人一听立马松了一口气,老国公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秦昭云。

    大殿上首燕祁脸色森冷的下命令:“来啊,秦昭云胆大妄为,竟然胆敢在宫廷内动手脚,设计谋算她人,罪不可恕,来人,拉出去仗毙了。”

    大殿下首,秦昭云腿一软,往地上栽去,殿门外,方沉安一挥手,几名太监飞奔而进,拽了秦昭云便往殿外拖去。

    这些太监可不是一般宫廷的太监,个个身怀武功,拖着秦昭云,像拖着死物一般,直往外拽。

    秦昭云手脚冰冷,周身冷汗直流,眨眼间衣服全潮湿了,不过她不想死啊,千钧一发的空档,秦昭云忽地大叫起来:“皇上,臣女有话要说,皇上忘了当日臣女救了皇上一命吗?”

    秦昭云说着,飞快的往袖中摸索出一物来,竟是一个小孩子的金铃手镯,这是一种小孩子戴的物件儿,上有三只金色的小铃铛,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十分的好看。

    众人听了秦昭云的话,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燕祁抬了抬手,太监把秦昭云拽了回来,扔在大殿上,秦昭云一看皇帝的神容,飞快的举高手上的金铃手镯,沉稳的说道:“皇上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一次曾经掉进了府中的荷花池里,是臣女救了皇上。”

    燕祁的眸光望向大殿下首的燕王爷燕康,小时候的事情,他压根记不清了。

    燕康错愕,想了想才想起确有这么一件事,飞快的起身恭敬的回话:“回皇上的话,确有其事,皇上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无意失足滑进府中的荷花池,当时秦小姐才一岁多,看到皇上掉进荷花池,大哭了起来,所以被人发现,救了皇上上来,后来臣为了感谢秦小姐,全送了这个礼物给她,以示谢意。”

    秦昭云松了一口气,此刻的她感觉不害怕了,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怎么可能会杀她呢,不但不杀,按照道理,应该报答她才是,若不是她大哭,皇上此时只怕早就死了。

    本来秦昭云打的算盘是,先促成了蒋侧妃和皇上的事情,让皇后无话可说,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到时候她才取出这小金铃,说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很高兴的把她纳入后宫的。

    没想到蒋侧妃这个没用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坏了事。

    她只好提早把小金铃取了出来。

    秦昭云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帝,看皇上风姿绝色的容颜,狭长的眉,深邃的眼,还有傲挺的鼻子,润泽柔软的唇,每一样都令她心动,秦昭云的心怦怦的跳着。

    大殿上首的云染也被这事给惊动了,望着秦昭云,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虽然她是无意识的,当时可能就是吓怕了,所以才会大哭起来,不过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她们就不能不近人情。

    云染望向燕祁,缓缓说道:“皇上,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就饶过秦小姐一次吧,把她撵出宫就行了,以后不准再进皇宫一步。”

    云染话一落,秦昭云立马脸色暗了,瞳眸闪过嗖嗖的寒芒,这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把她撵出皇宫去,她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不该报答她吗?

    燕祁暗磁深沉的声音已经在大殿内响起来:“既然秦小姐救了朕一次,那么朕就饶你一命吧,来人,把她撵出皇宫,以后不准进皇宫一步。”

    秦昭云傻眼了,方沉安一挥手,太监把人给拽了出去,秦昭云尖锐的叫起来:“皇上,臣女要陪太皇太后呢,皇上,太皇太后离不开臣女。”

    秦家的人只觉得脸都被秦昭云丢光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皇帝撵出去,而且她表现的太明显,有眼的人都看出她屑想皇上,皇上对她根本不屑一顾,她宵想有个屁用啊,只会丢秦家的脸罢了。

    燕祁处置了秦昭云,又望向大殿下首的蒋侧妃,此时的蒋侧妃脸色好多了,不过身上的媚药依旧没有解掉,所以特别的难受,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做出什么,以免再失态,让皇上一怒下旨仗毙她。

    “蒋侧妃虽然被人陷害,情有可愿,但冒犯朕,有失体统,即刻送往寺庙戴发修行,不得再留在丹阳宫,延庆郡主交于太皇太后抚养。”

    蒋侧妃身子一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虽然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但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也不求留在宫中了,这皇宫内宛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想害人,可还是免不了要受人陷害,还差点丢了性命,至于女儿,她在太皇太后的宫中生活,她若长大了,定然会前往寺庙去看望她的。

    “臣妇遵旨。”

    方沉安一挥手自有太监过来,把蒋侧妃给带了出去,命侍卫连夜把蒋侧妃给送往寺庙。

    永宁宫大殿,经过这件事之后,殿内各人皆安静了下来,个个越发的小心。

    皇上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下手太狠辣了,若是再有不怕死的人往上冲,只怕倒霉的不仅仅是自家的女儿,还有他们这些家族。

    虽然对于皇上不纳后妃的事情有非议,但没人敢在这时候提出来,没人敢在皇帝面前提出来。

    燕祁一声令下:“开宴。”

    宫宴终于开始了,殿外,宫女鲁贯的进入,开始上菜,殿内的宫女则飞快的上前开始给各位大臣和臣妇斟酒,布菜,大殿内终于热闹了起来。

    大殿下首的重臣纷纷开始端酒向皇帝敬酒,有眼的人都看出皇上宠皇后娘娘,所以净挑着好听的话,说什么祝皇上和皇后娘娘恩爱情长,白头到老,祝皇后娘娘诞下皇室的小皇子,这些话使得皇帝的心情大好,脸上一扫之前的嗜杀肃沉,面色温润起来,瞳眸光辉流转,唇角是醉人的笑意,殿下的各家千金小姐,看得心碎不已,皇上,这样丰神俊朗,风华出色的皇上,竟然只宠皇后娘娘一人,这实在是剜她们的心哪。

    燕祁一边陪着大臣喝酒,一边和身侧的云染说话,还照顾着云染吃东西。

    云染看他喝酒有些多了,不满的挑眉睨他一眼:“你还是少喝些吧,酒喝多了对身子可不好。”

    燕祁唇角笑意越发的温润如天上的晓月,看一眼云染,看一眼云染的肚子,点头:“嗯,那我不喝了。”

    大殿上歌姬翩翩起舞,长袖挥洒如云,或推或甩或旋转或飞跃,说不出的华丽,酒上兴头,殿下先前有些拒谨的朝臣,终于放松了,皇上不喝酒,他们自个儿喝,大臣们彼此的敬起酒来,一时间欢声笑语,说不出的温馨。

    云染一边吃东西一边望向大殿下首的众朝臣和诰命妇,还有各家的小姐,眸光温馨的一一扫过,她的眸光最先落到大长公主的身上,大长公主看到她望,立刻举起酒杯笑望向云染,云染端了面前的茶,以茶代酒和大长公主喝了一杯。

    对于大长公主,她是十分喜欢的,不过喜欢之余,云染忽地心头拢上一抹怪异的感受,之前她没有怀孕,她没什么感受,现在她怀孕了,心头的这份感受越来越浓烈,如若有人害死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杀她以泄心头之恨,大长公主为什么能放下心里的成见,对她疼宠有加呢,这事还真是不可思议。

    云染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一侧的燕祁立刻感受到她心中的波动,飞快的侧首望向她:“染儿,怎么了?”

    “燕祁,你说为什么大长公主会对我这么好呢,我可是害了她的孩儿的啊,自从我知道怀孕了,我就特别的有感受,我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到我的孩子,所以大长公主岂不是很奇怪,她应该恨我入骨,誓要杀我报仇才对。”

    虽然之前大长公主真的这么做了,可是后来却收手了。

    燕祁望了一眼云染,又望了望下面的大长公主,嘴一动便想把大长公主是云染母样的事情告诉她,不过看到大殿内这么多人,他又作罢,还是回头告诉染儿吧,燕祁劝慰云染。

    “你别想多了,怀孕的人多想可不好。”

    “嗯,这倒也是。”

    云染点了一下头,眸光越过大长公主,又打量殿下的别人,每个人看到她望过来,都恭敬的向她点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在场的很多人都明白,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好,没人敢招惹她。

    云染的眸光慢慢的一路扫过去,最后眼光落么了秦国公府的人身上,只见秦煜城埋头喝酒,并没有看大殿上首的她,倒是世子妃赵清妍,抬眸望着她,和她的眼神相碰之后,眸光说不出的幽怨,不过很快就埋首不看云染,因为看到这个女人光华四射,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样子,她便觉得自己的人生一蹋糊涂,本来是天子骄女的她,嫁给了不喜欢自己的男人,百般的不待见她。

    云染又望向大殿的别处,看到了其中有些人对她恭敬有加,有些人则心有不甘,不过即便不甘又如何,谁也没有胆大到挑衅当朝的皇后娘娘。

    酒过三巡,歌舞退了下去,大殿一片安静,燕祁慢慢的端起了酒杯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从今往后,朕和大家一起努力,务必让我们大宣更上一层台阶,走上国富民强,别人不敢小觑的境界。”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一殿黑压压的人,人人朗声开口:“愿我们大宣国富民强,人民强健,再不让别人小觑。”

    一殿的人激动的喝干了酒,燕祁挥手示意众人坐了下来,殿内十分的安静,不少朝中的重臣盯着上首的皇帝,估摸着皇上现在心情不错,他们要不要在这时候提让皇上尽快纳妃的事,虽然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怀了子嗣,根本无暇侍候皇上,身为一国皇帝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侍候呢。

    不过几位朝臣望了望满脸温润笑意的皇帝,终是不敢张这个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锦亲王爷已经得到女儿的拒绝了,她绝对不会嫁进皇宫的,既然女儿不嫁,皇上纳不纳妃关他什么事啊,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提。

    燕康和云紫啸二人自然不会说让皇上纳妃的事情,秦老国公因为先前秦昭云所做的事情,自然更不敢在这时候招惹皇帝了。

    赵丞相等人看几个大神都不动,他又不想找死,最后也不开口了,最后一殿的人,谁也不敢提让皇上纳妃的事情。

    他们不提,燕祁倒是提了起来,他眸光温柔,唇角擒笑的望了身边的云染一眼,最后望向大殿下首的一众朝臣,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开口。

    “今日朕设宴宫中,一来是君臣同欢,二来也是借着宫宴之事,在此下一道旨意。”

    一听到皇上有旨意,众朝臣立刻集中了精神,聚精会神,屏气凝神,目不斜视的望着上首的皇上。

    燕祁温润的声音响起来:“从今日开始,废除选秀制,从此以后,后宫只有一后,再无二妃。”

    此话一起,大殿内所有人呆愣住了,虽然大家都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可是皇上竟然下旨废除了选秀制,从此后后宫只有一后,这,这?

    有老臣的着急了,飞快的起身站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可暂时不要纳妃,但是废除选秀制,实在是有违圣德之事,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丞相的话一落,殿内其他老八股的人也站了起来:“皇上,万万不可。”

    大殿内的各家诰命妇和各家的闺阁小姐,都要哭了,眼睛不自觉的红了,她们做好了准备要进宫侍驾的,不求皇上有多宠幸她们,她们也不敢和皇后娘娘比,可是皇上直接的废除选秀制,那她们岂不是永远也没办法进宫了。

    这些千金小姐的着急了,其中阮府的小姐阮梦蝶是第一个激动得跳起来的人:“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乃大宣的皇上,怎能只娶一个女人呢,这会让天下人嘲笑的。”

    阮梦蝶话一落,上首的燕祁脸色陡的冷如寒冰,这女人上次在云王府投怀送抱,这次竟然当殿说出如此不知廉耻,恬不知耻的话来。

    燕祁冷寒的声音陡的响起来:“阮梦蝶,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朕乃皇上,金口玉言,何时容得别人质疑了。”

    燕祁陡的命令殿下的方沉安:“给朕把这个胆大妄为,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朕拉出去狠狠的打三十板子,。”

    方沉安一声应,一挥手三五个太监飞速的上前,把大殿上的阮梦蝶给按住了,动作俐落的拉出了永宁宫大殿,阮梦蝶脸色白了,她先前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忘了规矩,皇上乃是金口玉言,何时轮到她一介女流之辈出声了,要说话也是朝中的大臣出声。

    阮尚书一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白,直接的登向了自己的夫人,他都说了,让她重选一个女儿进宫,偏她非要带着这个败家货,从此后,若是再带着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他非休了她不可。

    阮夫人脸色同样不好看,一片苍白,头垂得低低的,阮梦蝶的大叫声响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阮尚书飞快的出列:“皇上,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老臣。”

    “阮尚书,你阮家的教养确实有问题,你还是回去好好的教导教导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子女,不能持家,所以持国,若是下次朕再看到这种口出狂言的东西,朕看你阮家也不必要再待在朝堂上了。”

    一言使得阮尚书满脸的冷汗,讳讳喏喏的应声:“臣知道了。”

    燕祁挥了挥手,阮尚书坐下来,周身的冷汗往下流,眼面前的皇上,可不是之前的皇帝,眼面前的皇帝,可是个有实权的皇帝,除燕云两大王府的兵权外,唐家和沈家只怕都效忠于他,再加上他手中的监察司,五城兵马司,以及京师营的人,如此一算计,这大宣所有的权利都围绕在他的手上,所以他若一怒,只怕血流成河。

    燕祁眯眼,眸中杀气遍布,他阴森森的望向大殿下首的赵丞相,以及朝中的一班老八股的大臣:“赵丞相的意思,朕连朕的家事都做不了主了,还需要一朝丞相来替朕处理家事?”

    赵丞相的脸色立时白了,冷汗直流,先前皇上之所以下令打阮梦蝶,不过是做给他们看的,正好拿了阮梦蝶开刀吧了,他这是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是他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的,他们若再招惹他,只怕接下来倒霉的就是他们。

    赵丞相眼下年纪大了,他可不想老了老了,再为赵家惹来不必要的祸灾。

    所以赵丞相抬袖抹了一把汗,满脸笑的说道:“是臣多事了,请皇上降罪。”

    赵丞相都改嘴了,那些老八股们,谁敢再死拽着皇上废除选秀制的事情,个个都低头认错:“臣等多事了。”

    燕祁望着下首的几位重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算他们识抬举,若是他们再这么不识抬举的话,他不在意眼下先杀鸡给猴看,拉两个出来开开刀,不过既然他们识趣,他也没有必要动杀招。

    “好,几位大人有心了,不过朕希望这心用在政事上,为国为民多谋福利,而不是把眼睛盯着朕的家事上,盯着朕的后宫。”

    燕祁话落,看也不看下面几个脸色红白交错的朝臣,直接的下命令:“方沉安,立刻拟指诏告天下,即日起废除选秀制,朕终生只娶一后,再不纳妃进宫。”

    “是,皇上。”

    方沉安脸色不动,对于今天皇上所下的旨意,早就心里明白,皇上这么疼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娶别的人的。

    大殿上首的云染没想到燕祁竟然当殿宣布废除选秀制,不由得心里感动,唇角满是笑意,瞳眸溢满柔情望着他,燕祁一回首望到了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的感情好得让人心醉。

    大殿下首的所有闺秀,皆心碎了。

    方沉安飞快的拟旨,派手下的太监立刻诏告天下,皇上新下的旨意。

    接下来的宫宴,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愉快了,人人心中压仰,虽然朝中的大臣最后服软了,没人敢提选秀的事情,可是对于老八股的大臣,还是觉得皇上所行的事情有违常理,十分的不好。

    朝中的命妇和闺阁小姐则个个食不知味,心碎欲滴。

    宫宴很快便散了,帝皇帝后相偕着愉快的离开了,相较于他们的愉快,大殿内的别人则各种的心情沉重,皇上虽然英明神威,睿智不凡,可是他实在是太独断专行了,说废除选秀制便废除透秀制了,这怎么行?他宠爱皇后娘娘,一点不比死去的皇上宠德妃娘娘差,帝皇多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除了这些心事沉重的朝臣,各家的诰命妇则是长吁短叹的,这样有情的男儿,怎么娶的不是自个的女儿呢。

    闺阁小姐则个个心碎了,眼里擒着眼泪,本来还以为可以进宫陪王侍驾的陪伴着俊美睿智的皇上呢,没想到连门都没得进。

    永宁宫内的人陆续的离开了,有不少人看到云紫啸,恼火的一甩衣袖,气恼的离开了,哼,都是云紫啸生出来的好女儿,迷得皇上三迷五道的,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废了历朝历代皇帝定下来的选秀制。

    云紫啸挑了眉,心情十分的好,皇上独宠他的女儿,他自然高兴,伸出手搂着燕康的肩,一副哥俩好的往外走去。

    秦国公府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赞成皇上废除选秀制,所以别人出宫了,他们又偷偷的进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把皇上废除选秀制的事情禀报给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端坐在大殿上,眸光暗潮涌动,一声不吭,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吩咐秦国公府的人:“皇上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吧,别出来惹事,皇上眼下刚刚登基,若是谁挑在这时候出来招惹,那绝对是最惨的出头鸟,所以你们万不可鲁莽行事。”

    秦老国公终于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太皇太后想起了那被撵出皇宫的秦昭云,心不禁一痛,秦昭云一直陪着太皇太后,在她的心里,比她的女儿还亲近,没想到现在却被燕祁给撵出宫中去了。

    她光是想到,便心疼不已,太皇太后望向秦老国公:“云儿心里不好受,你们回去万不可再责罚她,虽然她做得不对,但她也受了委屈了。”

    “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秦国公领着国公府世子爷秦煜城退了出去,一路出宫去了。

    云华宫。

    寝宫之中,燕祁伸手抱着云染,两个人窝在大床上说话,云染想到燕祁先前当着满殿人的面下了废除透秀制的事情,不由得心情明朗,十分的开心,抬起身亲了燕祁一下,燕祁眸光亮了一下,盯着她:“染儿,这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来,好好的亲一口。”

    燕祁把脸伸出来,云染也不推托,狠狠的亲了他一下,他伸手抱着云染,狠狠的亲吻了一会儿,寝宫之中一片热潮,两个人的喘气声重了起来,燕祁的大手往云染身上伸,云染赶紧的伸手拦住他的手,不满的瞪他:“从现在开始要禁欲?”

    “为什么?”燕皇帝一脸不明白的望着云染,喘息着咬云染细嫩的红唇,他周身灼热,整个人都要熟了,箭在弦上,怎么能不让发呢。

    “因为怀孕的头三个月,若是做这种事,可是容易流产的,难道你想让你儿子没了?”

    云染一说,燕祁脸色有些黑,嘴巴也下意识的张大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胀的地方,又望了望望云染的肚子,最后一脸郁结叹口气,咬牙切齿的俯身对着云染的肚子说道:“儿子,父皇为了你可是牺牲很多的,知道吗?你要记着父皇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说完哼了一声,难受的起身去偏殿了,等到他沐浴完后,总算不再难受了,不过走进寝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口气,望着云染说道:“染儿,咱只生一个,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云染看他忧怨无比的神情,不由得哈哈笑起来:“燕祁,你这是为了自己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最多只生两个,”某皇帝义正严词的说道,若是生多了,他可怎么办?这样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憋坏了不可。

    燕祁上床伸手搂着云染靠在他的怀里睡觉:“夜深了,早点睡吧,要不然我又要去冲冷水澡。”

    “三个月后就可以了,”云染忽地小声的轻语,然后脸颊一下子红了,燕皇帝飞快的低首望着她:“那现在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云染实话实说,燕祁虽然不甘心,但总算好多了,伸手摸着云染的头:“睡觉。”

    云染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想到今晚燕祁当殿宣布废除选秀制的事情,她便开心,一时竟然睡不着觉,她睡不着觉便东想西想的,最后想到了大长公主的身上。

    “燕祁,你说大长公主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我总觉得怪怪的,按照道理我害死了明慧郡主,她不应该恨我吗,应该到死也要为女儿报仇才是啊。”

    燕祁听到她提到大长公主,忽地动了一下侧身望着云染,认真的开口:“染儿,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云染看他神容十分的认真,下意识的严肃起来,望着燕祁。

    燕祁慢慢的说道:“染儿,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不想有事瞒着你。”

    “你说?”云染听他的话,看他的神情似乎是顶重要的事情。

    燕祁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云紫啸的女儿。”

    云染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不能反应,她不是云紫啸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啊,她悟性本来挺高的,听着燕祁的话,想着大长公主最近对她的态度,她的脸色不由得暗了,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不会告诉我,我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吧。”

    这一次燕祁没有说话,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你是姑姑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妹。”

    云染头脑有些晕晕的,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她不是云紫啸的女儿,他那么爱她疼她,她竟然不是他的女儿,云紫啸知道吗,他恐怕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难受,所以这件事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心里云紫啸就是她的父亲。

    至于大长公主,云染叹口气,既然她不想让云紫啸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儿,就不可能认大长公主为母亲,反正她是她的义母,就这样吧。

    云染问燕祁:“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祁伸手搂着她,眸光波光潋滟,微醺的声音在寝宫之中响起来:“先前你不是听到了吗?我母妃萧以沁是姑姑带进梁城的,父皇喜欢上我母妃而弃了你的母妃,所以她怀恨在心,她最恨的人不是别人,是姑姑,她生的女儿是鬼节出生的,她眼看着自己生病要死了,便把自己的女儿换到了姑姑的身边,把姑姑的孩子换到了云王府,那个人就是你,所以你就是姑姑的女儿。”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眼里一点冷光,没想到姓赵的女人这么心狠,不过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正因为她这一换,所以害死了自个的女儿,真不知道她在九泉之下看到自个的女儿,会如何的痛心疾首,活该,自作自受。

    云染冷哼一声,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安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她的眼睛陡的睁大了,飞快的翻身坐起来瞪着燕祁,她想到了一件顶重要的事情,她和燕祁是表兄妹。

    “你,我,我们?”

    云染有些张口结舌了,燕祁看她急切的动作,不由得不安的伸手拉她:“染儿,怎么了?这么大的动作。”

    “我们是表兄妹?”

    “是的,”燕祁肯定的点头,伸手轻顺了一下她鬓边的秀发,俯身吻着她的脸颊,拉着她温柔的开口:“染儿,睡了,夜深了。”

    云染哪里还睡得着啊,望了望自己的肚子,忽然间她害怕起来,如果,如果她的孩子?她怎么承受得了这种事。

    ------题外话------

    染儿害怕了,因为表兄妹容易生不健康的胎儿……。有些人生的孩子会特别的聪明,但有些人会生不健康的胎儿,我有一个叔叔和婶子就是表兄妹,生了一个哑巴。不过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很健康,所以说不准

第028章 微整容 告御状

    云华宫寝宫里,四角镶嵌了夜明珠,轻辉潋滟,好似蒙了一层轻纱似的,云染面容之上布满了惊疑的神色,燕祁不由得担心,飞快的伸手试了试云染的脑门,紧张的开口:“染儿,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云染抬眸望向燕祁,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郁闷至极:“燕祁,我们怎么好好的成了表兄妹。”

    若是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和燕祁是表兄妹,只怕她未必会嫁给燕祁,因为近亲结婚,很容易生出痴傻宝宝,云染越想越忧心,手指下意识的一遍遍的摸自个的肚子。

    这下燕祁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染儿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难道她真的病了。

    “染儿,你究竟怎么了?要不要立刻宣御医过来。”

    云染摇头,抬首看到燕祁脸上隐有焦虑,瞳眸泛起暗沉的波光,性感的唇紧抿着,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了。

    云染总算冷静了下来,现在她都嫁给燕祁了,想这些有什么样,至于儿子还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呢。

    “没事,只是没想到我们是表兄妹。”

    “我们是表兄妹怎么了?”燕祁一脸的不解,她是他表妹怎么了,表兄妹成亲的人多的是,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表兄妹结婚容易生出痴傻宝宝。”

    云染缓缓的说道,燕祁的心一窒,瞳眸陡的收缩,然后飞快的否定了:“怎么会呢,染儿你想多了,表兄妹成亲的有很多,没听说过这个。”

    “不是所有的表兄妹成亲都会生痴傻的宝宝,是有些人,所以我害怕,。”

    “你这歪理从哪里得来的,”燕祁有些不太相信,伸手霸道的搂了她入怀,俯身便亲了她一下:“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不会的,我们这么优秀,我们生的儿子一定是最出色的。”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总算不吭声了,现在她都嫁给燕祁了,也怀上孩子了,现在忧心也没有办法改变,还是先安定下来,别自己吓自己。

    寝宫里,一片沉寂,云染睁着眼睛,愣是睡不觉,一会儿的功夫,问燕祁:“我们两个怎么就成了表兄妹了。”

    燕祁唇角勾出笑意,抚摸着云染的头,霸道的说道:“染儿,夜深了,别胡思乱想了,儿子不会有事的,他一定特别的聪明可爱迷人,像你又像我,我们两个这么聪明,怎么会生出不好的儿子呢,根本不可能。”

    燕皇帝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认为云染胡思乱想了。

    云染想到明天早上,燕祁还要上早朝,现在夜深了,自己再纠结,他就休息不好了,最后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嗯,睡吧。”

    寝宫里总算安静了下来,云染伸手抱着她,闭上眼睛休息。

    自从云染知道自己和燕祁是表兄妹后,心情一度很郁闷,不过最后让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当初从师傅手里所学的武功,不是寻常的武功,而是有着可修复经脉的天魄神咒,这种武功连经脉骨骼都可以修复,何况是胎儿,所以她可以用天魄神咒温养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个,她每天多了一件事,用天魄神咒温养自己的儿子。

    大宣的燕郡王燕祁登基成了大宣的皇帝,很快天下各国的人都知道了,四下里风潮暗涌,燕祁接手了朝中的政事,慢慢的也上手了,一连串的政策出台,同时大宣的官员调动也很大,他启用了一批年轻人,逐步的换上自己信任的一帮人,至于老臣,虽然保留着,但是权利逐渐的被剥夺,虽然这些老臣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但私下里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不过没人敢捅到皇上的面前。

    另外,新皇下旨废除了选秀制,这使得京城内的各家诰命妇和闺阁小姐,说不出的郁闷,尤其是各家的小姐,想到龙翥凤翔,绝色之姿的皇上竟然终身只娶一妻,每个人想到这个心便碎了,她们都喜欢皇上,想进宫陪王侍驾,可是皇上却连一点的机会都不给她们,她们只觉得人生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外面风潮涌动,皇宫里的云染,却过得十分的安逸,每日吃了睡,睡了玩,没人玩了,便宣了夏雪颖和和婉郡主进宫说话儿,昭阳小公主在宫中,因为人多了,心情慢慢的变得好了,虽然有时候想到皇后唐茵,依然会伤心,但很多时候,都是很开心的。

    天气慢慢的暖和了,日子进入了二月,二月初四便是夏雪颖成亲的日子,云染眼见着夏雪颖要离开梁城前往涟阳关,经常召她进宫说话儿,两个人的交情越来越好,她决定等夏雪颖大婚过后,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淮南郡的容逸辰已经被钱旭率兵将给围巢了,淮南郡虽然易守难攻,但是燕祁对于淮南却很熟悉,所以写了三道计谋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钱旭的手里。

    钱旭用这三道计策,破了淮南郡,抓住了容逸辰,眼下正率京师大营的军队回京,另外押了容逸辰进京受审。

    淮南被攻破,凤台县便可以自由的出入,所以云染决定等夏雪颖的大婚一过,便前往淮南,不过这事她还没有和燕祁商量,不知道燕祁同不同意。

    宫中的御花园里,早春的的梅花挂满枝头,空气中满是清香,花园里,云染和夏雪颖两个人一边逛园子一边说话,昭阳小公主正和几个宫女在花园里捉迷藏,银铃似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

    “昭阳公主终于放开了心结,真是不容易。”

    夏雪颖望着不远处的昭阳公主,笑眯眯的说道,云染点了点头:“嗯,难得她放开了心结,确实是不容易,最近我每天给她施针,她脑子里的淤血慢慢的消掉了,虽然依旧想不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脑智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娘娘倒是费心了,不过自己只怕累着了,你还是当心点身子,现在有两个月的月份吗?”

    “还差几天便两个月了,”云染笑着摸自个的肚子,掉首望向一侧的夏雪颖:“雪颖,再有两三天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本宫亲自去替你主婚。”

    “好,要是你给我主婚,我想沈瑞以后若是胆敢欺负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哈哈,想想便觉得爽。”

    夏雪颖得意的笑起来,云染笑望着她:“你别欺负人家沈瑞就成了,我看了,他很疼你,你算是得了一个好归宿了,我也放心了。”

    若是雪颖过得不开心,她肯定郁结,因为雪颖先喜欢上的人是她父王,若是她过得不开心,她总觉得她和自个的父王有些责任,但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好归宿,她就放心了。

    夏雪颖回首望向云染,伸手抱她:“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我现在?”

    夏雪颖说不下去了,若不是当初云染阻止她,只怕她现在嫁的就是楚文浩,楚文浩死了,她现在就是寡妇,但因为云染的阻止,所以她嫁给了沈瑞,大宣的大将军,从此后她是大将军夫人,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疼她宠她,夏雪颖柔柔的在云染耳边低语。

    “染儿,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

    “嗯,我们一起幸福。”

    云染点头,阳光之中两个女人巧笑嫣然,如山花一般的娇艳动人。

    不远处,一道袅娜柔曼的身影走了过来,望着御花园里两个搂抱在一起的人,唇角勾起了笑意,瞳眸慢慢的拢上了兴奋和开心。

    “长平。”

    一道温柔的轻唤声响起来,云染下意识的掉头望过来,看到阳光之下,女子穿一身摇曳生姿的天湖蓝蝴蝶长裙,轻风吹拂着她的裙摆,精致的蝴蝶兰好像活了一般的翩然而动,女子便静立在其中,如水一般的温柔。

    夏雪颖和云染两个人同时的放开了手,夏雪颖吓得惊叫起来:“安乐公主,不是说,不是说公主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云染则高兴的招手:“安乐。”

    安乐飞快的走过来,很快走到了云染的身边,恭敬端庄的对着云染一福身子:“安乐见过皇嫂。”

    云染抿唇笑了一下,伸手拉她起来:“你可算回来了。”

    一侧的夏雪颖指着安乐:“她,她怎么好好的?”

    云染听了夏雪颖的话,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好笑的想着,当初安乐是因为不想嫁给沈瑞大将军,所以才躲了出去的,没想到最后却是雪颖嫁给了沈瑞,不过云染不想让夏雪颖知道这件事,以免她心里多想。

    “她想出去散散心,生怕楚逸祺不答应,所以我便想了办法帮助她离开了皇宫。”

    “喔,原来是这样。”

    看到安乐,夏雪颖忽然高兴起来,本来她还忧愁,她走了,以后云染一个人在京中多寂寞啊,虽然有和婉郡主,可是和婉就是小丫头一个,现在看到安乐,夏雪颖安心了,安乐公主是皇家的公主,现在还没有嫁人,她自然住在宫中,那染儿就有人陪了。

    安乐起身望向身侧的夏雪颖,点头招呼了一声,然后高兴的望着云染:“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是我皇兄,这真是太好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燕祁竟然是她的皇兄,能有这样一个龙翥凤翔风华绝代的皇兄,安乐很高兴,最重要的是燕祁不但人出色,能力非凡,大宣前途不可限量,云染还是大宣的皇后,她的皇嫂。

    安乐非常的高兴,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强迫她嫁不乐意嫁的人了。

    “皇嫂,我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城来。”

    “那你怎么不回来,还要你皇兄下令让楚文轩带你回来。”

    云染瞪她一眼,安乐笑道:“不是我不回来,而是正好我生病了,便耽搁了。”

    一听到她生病,云染关心的询问:“怎么样?现在可好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现在全好了,”安乐开心的说道,只要一想到云染竟然成了她的皇嫂,她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她相信凭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大宣将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兴旺,身为大宣皇室的公主,自然希望国家越来越强大。

    这边几个人正高兴的相聚着,那边本来玩捉迷藏的昭阳小公主听到了动静,飞快的奔了过来:“长平,她是谁啊?”

    昭阳公主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安乐,安乐呆愣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昭阳竟然问她是谁,昭阳她怎么了?

    安乐蹲下身子,伸手欲拉昭阳,昭阳立刻一缩身子,缩到了云染的身后,满脸防备的望着安乐,安乐的心更疼了,她抬首望着云染:“昭阳,她怎么了?”

    她听楚文轩说了京中的所有事情,包括皇后唐茵之死,初听到皇后死的事情,她哭了,就是现在想到她,还是很心疼,但是楚文轩一直告诉她昭阳公主好好的,可是现在她却认不识她了,她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受了点伤,忘了很多事,这也是我让你立刻回来的原因,你回来好好陪陪她,说不定她会恢复记忆。”

    云染说着伸手拉过昭阳:“昭阳,这是你姑姑,以前最爱你的人,你忘了她吗,你看她多伤心啊。”

    昭阳探出小脑袋瓜子,望了望安乐,安乐是真的伤心,她一直很疼昭阳,没想到一回来昭阳竟然不认识她了,她能不伤心吗?

    昭阳现在恢复了智力,很聪明,一看就知道安乐是真的伤心,所以伸手摸了摸安乐的手:“姑姑,你别伤心了。”

    安乐拽她过来,抱住她:“昭阳,对不起,是姑姑回来晚了。”

    昭阳窝在她怀里,能感受到她怀中暖暖的热意,和母后的一样,不由得一动不动。

    御花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身后的小径上,有人急急的走了过来,正是云染的侍卫龙一,龙一一走过来,恭敬的靠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禀报了一件事,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你说真的?”

    “是的,”云染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望向安乐:“安乐,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她说完望向夏雪颖:“雪颖,你先出宫,我有事要做。”

    “好,那我出宫去了,”夏雪颖恭身施了礼,便唤了自个的丫鬟一路出宫去了,这里安乐放开了昭阳问云染:“怎么了?”

    “出了点事,我们先去换一套衣服,”云染伸手拉了安乐往云华宫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望向身侧的昭阳:“昭阳,我和你姑姑出去有点事,回头我们再回来陪你,你玩累了,先回宫休息一会儿。”

    “好,”昭阳看出云染真有事,立刻乖巧的点头,现在的她十分的温顺听话,她和安乐招呼了一声,便跟着贴身宫女身后一路回云华宫的偏殿去了,这里没人了,云染凑近安乐的身边。

    “唐茵其实没死,被我送出宫去了。”

    “啊,”安乐惊叫,随之高兴起来,压低声音:“这真是太好了。”

    “可刚才有人送了消息进宫,说她要出家为尼。”

    云染飞快的说道,安乐的脸色幽暗了,唐茵那么年轻,怎么能出家为尼呢,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在寺庙度过吗?

    “我们一起去劝劝她。”

    云染开口,身后的枇杷听了云染的话,心惊不已的说道:“娘娘,皇上恐怕不会同意让娘娘出宫。”

    “我又不打算告诉他,等他知道了,我已经出宫了,”云染翻了一下白眼,最近因为她怀孕的事,那家伙整天很紧张,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的,所以她不打算告诉他,等他知道,她都出宫了。

    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二人脸色白了,如若这事皇上知道了,娘娘没事,只怕她们两个人要倒霉了。

    “娘娘,要不我们告诉皇上一声,要不然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之火的。”

    枇杷说完,安乐也觉得这事最好告诉皇兄一声,要不然皇兄肯定会生气的。

    “不告诉,告诉他恐怕就出不了宫,要不然便跟着一大堆人,”唐茵的事情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她先前已经想过如何安排唐茵了,她先替唐茵微整容一下,然后让她成为唐子骞的义妹,回以唐家去,这样的话说不定最后唐茵还会嫁给她父王。

    云染和安乐二人走进了寝宫,两个人分别换了一套男装,不但如此,云染还命令枇杷和柚子二人皆换了一套男装,然后吩咐了许安备了一辆马车,许安的一张脸吓得雪白,皇后娘娘私自出宫,她现在还怀着小皇子呢,皇上若是知道只怕能扒了他的皮。

    “娘娘啊,你不能这样干,要是你有一丁点碰着磕头伤着了,奴才等人的脑袋就别想要了,娘娘,你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这一阵子云华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明白,皇上不但宝贝娘娘,而且特别的紧张皇后娘娘,娘娘若是哼一声,皇上都要紧张老半天,何况是碰着磕着伤着,他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别看皇上疼皇后娘娘像宝贝,对他们可是心狠手辣,血腥得很,他们招惹不起啊。

    许安哭丧着脸,云染回首拍拍许安的肩膀,安慰他:“许安,别担心啊,只要你对娘娘我忠心,保证你的脑袋一辈子都好好的在头上,皇上要是摘了你的脑袋,我绝对给你接上去。”

    云染说完上了马车,又拽了安乐上马车,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脸白的坐了上去,一行四人出宫去了,龙一龙二又领着几个手下侍卫翻身上马,皇后出宫,他们可不敢有半点的大意。

    殿门前,许安一脸的惨白,心里直念叨,我的祖宗啊,老奴的命咋这么苦啊,心疼肝疼啊。

    他身侧的一个贴身太监劝道:“许公公,别担心,娘娘不是说了吗,就算皇上砍了你的脑袋,她也会给你接回去,”

    许安猛瞪眼:“死的一样能接回去,哼。”

    他说完甩袖入殿,吩咐殿内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务必要装得若无其事的,千万不要让皇上发现皇后娘娘出宫了,另外自己跑到暗处去祈祷了,祈祷皇上不要发现这件事。

    云染和安乐端坐的马车并没有从正宫门出,而是从宫中平时采买货物的小侧门出去的,守门的侍卫看了龙一的腰牌,不敢阻拦,放了马车出去。

    马车一路往城门口疾驶而去,马车里的安乐有些担心:“皇嫂,要是皇兄知道了,说不定会生气的。”

    云染笑了起来:“柔能克刚,你皇兄若是生气,我撒撒娇就没事了,女人要擅长撒娇。”

    她说完呵呵轻笑起来,眉眼飞扬,安乐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倒是想到了唐茵来:“要是王嫂依旧要出家怎么办?”

    唐茵以前是皇后,但是新皇把楚逸祺贬为王爷了,所以唐茵理所当然的是她的王嫂,安乐满脸担心的望向云染,云染望着她,温声说道:“这就要靠你我的劝阻了,还有你去了,千万不要叫她王嫂,你一叫,她肯定更坚定的要出家了。”

    “那不叫她王嫂叫什么?”

    安乐不明所以,云染笑道:“你就叫她唐茵吧,我也叫她唐茵,我想她喜欢我们叫她唐茵。”

    “行。”安乐倒也没有坚持要叫唐茵王嫂,马车里,云染和安乐二个人开始说分手后的事情,安乐讲的大多是楚文轩的事情,本来她离开京城后,想和楚文轩分道扬镳,背道而驰的。

    没想到这家伙一口一声奉了燕郡王的命令,要保护好她,所以一直跟着她,两个人足足的纠缠了好几个月,安乐说到最后,不由得恼火异常,不过云染却从她的恼火中看到了她的别样情绪,不由得暗自好笑,安乐不会是喜欢上了楚文轩吧,这样的话,可是好事一桩,楚文浩虽然是锦亲王府的庶子,但是燕祁说过,会赐楚文浩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执掌五成兵马司的的人。

    马车一路出城,驶往京郊外的一处庄园。

    庄园里,一个青衣素颜的女子端坐在房内,看着铜镜之中的容颜,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自始至终没有过多的神色。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脸上有着长疤的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乃是唐茵身边的太监章林,章林坚持不让唐茵出家,不但如此,先前他还派人通知了宫里的皇后娘娘。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你好不容易从宫里了来了,以后就是自由身了,你何必还要出家呢。”

    “章林,别叫我娘娘,我不是什么娘娘,你还是叫我唐小姐吧。”

    唐茵淡淡清雅的声音响起来,眸光透过面前的铜镜落到了身后的章林身上,心里十分的为这个男人可惜,本来该前途明媚,没想到最后竟然只身进宫成了一个太监。

    “章林,你走吧,以后不要管我了,我不再是什么娘娘,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娘娘,章林不知道该去哪儿。”

    天下虽然很大,但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若他是一个正常人,为了林家,也许他会娶妻生子,为林家继承香火,为林家奋斗,可是他现在是一个太监,他能去哪儿啊,他唯一能跟着的就是娘娘,因为娘娘实在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想让她一生愁苦,不想她入空门为尼。

    “章林,”唐茵还想说话,门外响起小丫鬟恭敬的唤声:“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

    两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唐茵一听,立刻瞪了章林一眼,云染怎么会过来,一定是章林自做主张的送了信给云染,所以她才会出宫来,云染和安乐二人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唐茵站起身,望向云染端庄的开口:“唐茵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直接的伸手拉她起来:“你做什么,还是叫我云染自在,你这么一唤,我听着怎么像怨我怪我呢。”

    唐茵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怪你做什么,我又不想当皇后。”

    云染也笑了起来,她一抬首看到房间一侧的章林,不由得错愕,章林十分不自在的垂首,现在他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云染了,她就像高天上的月亮,和他根本不是一类人,从前只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

    “章林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你什么时候到唐茵身边的。”

    “有一阵子了,我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嗯,不错,你继续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云染说道,章林点了一下头,告安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安乐上前一步哽咽着开口:“唐茵。”

    唐茵抬首望向安乐,错愕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内情了,不由得笑起来,伸手拉了安乐走到一边坐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乐点了点头望向唐茵:“你受累了。”

    安乐指的是唐茵身为皇后,没有少吃苦,她虽然不在宫中,却听楚文轩说了不少,每次楚文轩都把楚逸祺骂了个狗血喷头。

    唐茵摇头:“一切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往下活,过去的都不重要。”

    云染望着唐茵:“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家啊,好不容易的出了宫,现在自由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为什么又要出家呢?”

    唐茵掉首望向云染,她的心很痛,眼里隐有雾气,她不出家又能怎么样,家不能回,喜欢的人不能爱,她难道永远躲在这个院子里吗?她是死去的楚逸祺的皇后,若是让人发现她还活着,只怕又要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风浪,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出家,孤独的过她的日子。

    “我只能出家不是吗?我既不能回家,也不能去任何地方,若是让人发现我还活着,我最终的出路还是出家,所以何必折腾呢,直接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足矣。”

    唐茵淡淡的笑起来,望向云染,眸光温和:“云染,你别为难了,一个人一个人的命运,这都是老天定下的,我就是这样的命运,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该我什么样的命运就是什么样的命运,我不怨恨别人,从前我可以拒绝不嫁给皇帝,我选择了嫁给他,选择了为家庭牺牲自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唐茵说到最后眸光笑意明媚,神情如水一般,她是真的不怨天恨地的,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让自己活得更苦更累,倒不如活得开心一些。

    “事在人为,只要自己想做,努力去做,肯定可以改变命运。”

    云染是个不相信老天的人,她是那种,我的命由我不由天的人。

    “难道你不想再看到父母兄弟,难道不想承欢父母的膝下,难道不想再看看曾经喜欢的男人。”

    云染话落,安乐飞快的接口:“唐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出家,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把一辈子葬送在寺庙里呢,我们女人就该活得精彩,活得自我,不能依赖在男人身上。”

    安乐出去一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安乐了,十分的自我飞扬,唐茵望着她们两个,不由得苦笑,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她是前皇后,如若让朝中的大臣发现她,她的下场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云染不等唐茵说话,飞快的开口:“唐茵,我有办法帮助你,你不要着急出家,我可以让你改头换面,重新回到唐府中。”

    “改头换面。”

    唐茵错愕,安乐也望着云染,云染点了点头,盯着唐茵,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可以给你微整容一下,例如我可以给你鼻梁整得高一些,脸颊上整两个酒窝,嘴唇稍微整厚一点,这样稍微的改变一下,你就和从前的你不一样了,至多就是有些像,到时候你回到唐家去,对外宣称是唐子骞的义妹,你看怎么样?”

    唐茵和安乐有些不能相信,鼻梁整高一点,脸颊整两个酒窝,嘴唇整厚一点,这怎么办到的。

    云染望着唐茵:“你说,你愿不愿意回到唐家去。”

    唐茵醒神,心里有些颤颤的,还是觉得自己像做梦,虽然她知道云染医术很厉害,但是她医生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她所说的这种整容,好像和传说中的换颜术是一样的,但是这种换颜术只存在于传说中,可从来没有见过。

    “真的可以吗?”

    唐茵摸了摸脸,有些不能相信,安乐已经高兴的说道:“既然皇嫂说了可以,一定可以,唐茵,你不要再出家了。”

    “好,”唐茵终于松了口,如若能重回唐家,就算让她死一次都行,此生她再不求别的,只求承欢父母的膝下,至多偶尔在后院看看隔壁的男人。

    “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等我准备一下,因为要做一些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我就派人接你进宫,做完了微整容的手术,你在宫中静养,等到完全的恢复了,我送你回唐家去。”

    唐茵点头,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虚幻,不过她想试一试。

    云染看唐茵同意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望向安乐:“我们回去吧,若是被你皇兄知道我偷溜出来,只怕他要抓狂。”

    安乐睨她一眼,凉凉的提醒她:“皇嫂,你不是说撒撒娇便可以了吗?”

    “没错啊,我是没事,可是我怕他一怒收拾别人啊,例如你。”

    云染气定神闲的说道,安乐的脸色立马暗了,飞快的起身,她可不想一回宫便得罪自己这个皇兄,赶紧的拉着云染的手:“快走吧。”

    身后的唐茵起身走到门前:“你们两个当心点。”

    云染挥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待几天,我会派人来接你进宫去的。”

    “好,”唐茵点头,章林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望着院子里上马车的女子,穿着一袭男装,在光晕之中,好似一个清俊的佳公子。

    章林的眸光一片温柔,慢慢的视线移到唐茵的身上:“娘娘,你。”

    “她说要给我做微整容,这样我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我就可以回唐家去了,是不是太好了。”

    章林一听立刻高兴了,虽然不懂什么叫微整容,但是还是高兴,娘娘终于不要出家了。

    唐茵没动,望着远去的马车,回首望向身侧的章林:“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善待了她。”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她一生中最庆幸的事情,虽然最初是因为云紫啸,但后来却是真的很喜欢她。

    宫里的马车一路离开城郊,直奔城门而去,此时天色已不早了,再晚就进不了城了,而且云染因为怀孕,所以马车的行驶速度不快。

    一行人行驶了一段路程,忽地听到前方响起了打斗声,还有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

    云染眉一蹙,掀帘往外张望,命令马车后面的龙一:“你带两个人看看怎么回事?”

    龙一一声应,一挥手,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卫闪身直奔旁边的山林,三个人很快滑出去数十米远,很快看到青郁山林间发生了一件屠杀事件,十几个黑衣人正持刀斩杀四五个手无寸铁,身上穿是破破烂烂的青年人,三四个人拼命的拦住那些黑衣人,朝着身后的那个人大叫:“龚文,你快跑,快跑。”

    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眼睛血红,一边瞪着那些黑衣人,一边回头大叫救命,拼命的奔跑。

    前面拦住黑衣人的三四个人死死的抱住那些黑衣人,不过这些人虽然会些武功,不过却并不厉害,所以被那十几个人手起刀落,眨眼的功夫便杀了三四个人,直朝着奔跑的少年追了过来。

    龙一和手下的两名侍卫飞身而来,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虹飞奔了出来,对着那黑衣人狠狠的挥了出去,嗖嗖的细响,那些黑衣人眨眼被杀了三人。

    黑衣人一看这些,不由得脸色陡的变了,为首的人一挥手十几个人停住了,阴沉着脸瞪着龙一:“你是什么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是自讨苦吃,救别人丢了自己的一条命,可不值得。”

    此人的话一落,龙一丢给他一个鄙视的嘴脸,身形陡的一动,手中的长剑挥舞出去,霸气的剑气直奔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脸色陡的一变飞身迎了上来,铛的一声,两剑相撞到一起,龙一手下力道一压,直迫向黑衣人的身子,噗的一声,长剑压得黑衣人动弹不得,他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挥了出去,轰的一声响,为首的黑衣人,被剑气所伤,狠狠的飞了出去,扩通一声砸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抬头望向别的黑衣人:“去报告公子,人没有杀完。”

    龙一身后的两名侍卫眼看着那些黑衣人要撤,早闪身跃了过去,三个人一路狠杀过去,十几个人眨眼被杀八九个,最后只剩下两三个人,吓得面如死灰,闪身便走。

    龙一也懒得去追他们,一收长剑领着两个人回身走到那眼瞳赤红,身子瘦弱的少年面前。

    少年扑通一声跪下:“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龙一点了一下头,越过了这少年:“好了,快点走吧,要不然那些人再回来,你也走不了。”

    那少年回首望向死去的三四个人,跟着龙一的身后一路离开。

    天幕的余晖笼罩着官道之上的一辆马车,静谧之中透着肃沉,龙二领着几名侍卫警戒的注意着四周,马车上的可不是别人,若是让人盯上了,可是麻烦的事情。

    龙一三人已经领着少年走了过来,恭敬的在马车外面禀报:“主子,有人在杀人,属下救了一人。”

    马车里,云染清淡的声音响起来:“既然救了他,让他离开吧。”

    龙一应声,走到身后瘦弱的少年面前,冷硬的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那少年名龚文,望着眼面前这些救了他的人,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帮帮我,我进不了城,我要进城,我是上京城告御状的,可是我进不了城,我们此次一共来了二十多个人,可是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告御状?”

    马车里,一只素白的手轻掀车帘,一张清隽眉眼如画的面容露了出来,瞳眸染了暮色的清辉,浮浮沉沉:“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状告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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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姑娘们,什么叫微整容呢,就是稍微整一下,例如做个双眼皮,或者做个酒窝这样的,不是大动的那种…

第029章 皇后捐银

    天边青暮的光辉照在龚文的脸颊上,清瘦疲倦精力不足,他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明显的心智不够坚定,此时听到云染一问,想到一路上所吃的苦,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咽着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叫龚文,从漠雪城来,因着漠雪城北边有一座雪山,前不久大雪封山,谁知道雪山竟然崩蹋了,毁掉了小半边的漠雪城,死伤了不少人,城里城外的一团乱,百姓没得饭吃,没得衣穿,不但如此,漠雪城内粮价还大肆的抬高,很多人家卖儿卖女都换不到一口粮食,知府根本不管不问。”

    龚文说到这儿,想到了自家的亲人,全都饿死了。

    “后来有百姓知道朝廷拨了不少的粮食前往漠雪救灾,可是那些粮食根本没有到我们百姓的手里,全到了知府的手里,知府把这些救灾的粮食和衣物扣押进了漠雪城的粮仓,进行高价出售,百姓知道了这些事,便轰抢粮仓,可是却被他们派人打死了,最后我们组建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队伍,秘密的前往京城来告御状,他们得了消息后,一路派人追杀,我们的人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了。”

    袭文说完,现场一片死寂,人人脸色冷肃,个个瞳眸里布满了凝重。

    这些混帐东西,竟然胆大妄为到干出这些事来,真是太嚣张了。

    云染压了压心里的怒火,望着外边的龚文,沉声说道:“你说从漠雪城来,可是漠雪城在北方,你怎么到南城来了?”

    “回公子的话,他们在北城门派了不少的手下拦截,我们进不去,便绕道来了南城,谁知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最后他们杀了我的同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公子,你带我进城吧。”

    龚文开始磕头,扑通扑通特别的响亮。

    云染放下了车帘子,命令外面的龙一:“给他一匹马,带他进城。”

    “是,主子。”

    龙一领命,走到龚文的面前,沉声开口:“过来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龚文起身跟着龙一往后走,龙一给了他一匹马,他因为连日赶路,爬了好几次都没有爬上马,最后还是龙一一挥手,劲气托了他上马,浩浩荡荡的人一路离开,直奔城门口而去。

    马车里,安乐和云染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安乐气狠狠的说道:“这该死的漠雪城知府,应该让皇兄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他这是把人命当儿戏了,实在是太可恨了。”

    云染则不同于安乐的愤怒恼火,更多一些的理智,她凝眉沉稳的开口:“这事单凭一个漠雪城知府恐怕没有这样的胆子,还有朝中的大臣掺合到其中,这些人才是最可恨的,先前太皇太后明明把此事交给赵丞相,让他派人去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的事情,这一回这老家伙怕是脱不了干系。”

    “赵丞相,他真是老糊涂了不成,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云染摇头:“赵丞相没这个胆子,但是别人可不代表没这个胆子,不知道他这次派了何人做押粮官,这押粮官才是胆大妄为的家伙。”

    马车里两个人正说话,云染忽地脸色一凛,周身涌起冷寒的气流,安乐虽然武功不算厉害,但也感觉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杀气,不由得脸色难看了:“这些该死的混帐,不会在梁城外动手脚吧。”

    “看来应该是的。”

    云染声音一落,四面八方的啸声响起来,四周黑压压的身影直扑过来,团团的包围住了云染等人的马车,龙一和龙二二人没想到在天子脚下的京邦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脸色不由得黑沉下来,一拉僵绳飞快的打马上前,保护着云染的马车。

    对面的包围圈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来,此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手中长剑怒指着龙一,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从我们手中抢人,立刻把此人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们,要不然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马车后面的龚文,身子一颤,脸色一片惨白的望着龙一和身侧的这些人,看看眼面前的人只有几人,再看对方竟然有七八十人,根本全无胜算,难道他要连累别人,想到这龚文飞快的开口:“大侠,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他哭着说道,虽然害怕,可终究不想害了别人。

    龙一却没有理会他,直接的朝对面的黑衣人冷喝:“放你娘的狗屁,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今日不是你们不放过爷,是爷不放过你们,爷要把你们一个个的斩杀于剑下。”

    龙大爷学了许久的脏话终于派上用场了,他这一番话愣是把马车里的云染给骂笑了,无语的磨牙,安乐则忍不住掀帘往外张望,高据马上的龙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在青暮的光芒里说不出的肆意飞扬,安乐放下手中的帘子没说什么。

    马车外面的黑衣人听了龙一骂声,眼睛一下子蒙上了怒火,一挥手命令:“杀,一个不留。”

    龙一同样的一挥手领着几名侍卫闪身便上,他飞身而起时命令龙二:“保护好主子。”

    夜风吹拂,官道之上一片刀光剑影,铮铮之声不断,龙一和身后的几名手下侍卫武功十分的厉害,不过虽然武功厉害,可对方人手太多了,一时间有些顾此失彼的,竟有人直奔少年龚文而来,有些人更是直奔马车而来,龙二一方面要保护龚文,一方面要保护马车上的云染,有些应接不暇,疲于奔命,云染手指一动便要出去,安乐赶紧的拦她,她可是听说皇嫂怀孕了。

    “我出去。”

    云染如何同意,安乐的功夫只是一些皮毛,出去根本帮不了任何人,反而有可能会伤了她。

    两个人正说话,忽地一道银光闪过,长剑穿透车壁,直直的刺了进来,云染一抬袖,劲气荡了出去,长剑飞弹回去,重重的把那偷袭的黑衣人给弹飞了出去。

    这动作一起,四周的人注意力被马车里的人吸引了,不少人围绕了过来。

    正在这时,暗夜之下,又有几道身影飞奔而来,为首的竟然是章林。

    章林一奔过来,长长的袍袖挥出,劲气直迫向围绕向马车的黑衣人,劲气爆了开来,那些黑衣人被打飞了。

    龙二一看到来人是章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和章林一左一右的包围着马车,不让所有的黑衣人靠近。

    章林靠近马车,关心的询问:“娘娘,你没事吧。”

    云染没想到章林竟然过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唐小姐不放心娘娘的安危,所以命属下过来看看。”

    章林说着一挥剑,又和几个人杀了起来,因为章林等人的出现,所以一时间黑衣人奈何不了龚文和他们,云染略放下了一些心来,并没有再坚持要出手,因为她怀孕了,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头三个月是不能有大动作的。

    不过这边的人即便加上了章林等人,要想一时取胜,依然有些难。

    云染的眼里拢上了一层血气,这些人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便胆敢杀人,还出动了这么一大批的人,好,真是太好了,云染手指握了起来,这一次定要狠狠的收拾这些家伙。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黑衣人有不少人死了,受伤了,但是她们这边也有人受伤了,几个侍卫都受了不轻的伤,章林带来的手下也受了不轻的伤,最后只有三个人是完好的,就是龙一龙二和章林。

    三个人抬眼望一眼黑衣人,还剩下三十多个,空气中浓烈的血腥之气。

    众人正忧心,生怕出什么事,忽地官道之上,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滚滚的尘土在夜色之中掀起,数道轻骑疾驶了过来,为首的人身着一袭明黄的锦绣龙袍,立体俊美的五官拢着阴鸷无比的杀气,瞳眸蒙着一层血红异色,头上金冠折射出耀眼的光华,墨发在夜风之中飞舞,整个人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他一纵马过来,命令身后的数十名手下:“给朕杀了,留几个活口。”

    “是,皇上。”

    身后的方沉安等人闪身直取黑衣人,眨眼的功夫,便杀掉了几人,黑衣人没想到忽然的出现这么多人,而且刚才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唤,皇上,来人竟然是皇上,皇上怎么会出现呢,错愕怔神间,数个人已经被斩杀于马下,燕祁明黄的身形若流光一般飘向马车,马车之中的人皆惊惧的往旁边缩,只有云染笑意盈盈的打招呼。

    “燕祁,你怎么出宫来了?”

    燕祁脸上布着冷霜,瞳眸满是幽芒,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染,本来就满心的担心,没想到还遇到刺客伤人的事情。他一想到她还怀着孕就各种的火大。

    马车里的安乐,枇杷和柚子三个慢慢的滑下了马车,最后马车里只有云染一个人了。

    燕祁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一眨不眨没说话。

    云染理亏心虚,本来她是不心虚的,出来一趟没什么,可偏偏遇到了杀人的事情,还害得她被追杀了,燕祁自然会为火大,她就是理亏的一方了,伸手拽了拽燕祁:“下次我再出来,一定事先和你打招呼。”

    燕祁看她难得一次的服软,低垂着头,一脸犯了错的模样,说实在的,实在硬不起心肠来,心里的火气奇异的被抚平了,伸手抱她过来,坐到自己的腿上,俯身亲了亲她的脸。

    “你这是打算吓死我吗?私自出宫还被人围杀。”

    “我不是有意的,”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知道他没有生气,立马笑了,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燕祁,你别生气了,下次我再不干这种事了。”

    “嗯,下次若是再犯,连这次一起算上。”

    燕祁狠狠的咬了她一口,云染连喊疼都不敢,谁让自己理亏呢。

    燕祁眸光深邃的望着抱在怀里的小女人,说实在的他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她,宠她,比他能想像的还要想宠她,似乎是一种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如若人有前世今生的话,他想他前世一定是极爱她的。

    马车外面,黑衣人尽数被杀了,方沉安指挥手下擒住了四名黑衣凶手。

    “皇上,擒了四个人,剩下的全都杀了。”

    燕祁掀帘往外张望,外面一地的尸体,他满脸戾气,嗜杀的声音响起来:“把这些人带回去好好的盘问,看看是什么人指使的,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是,皇上。”

    方沉安应声,侍卫之外的龚文,此时已经彻底的惊呆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有机会看到皇上,皇上啊,他要告御状啊。

    龚文飞快的从马上翻身下来,连滚带爬的冲到马车不远处,高声叫起来:“皇上,草民要告御状,皇上。”

    燕祁眸光暗沉的望着不远处的龚文,沉声开口:“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马车里,云染抬首说道:“那些黑衣人要杀的就是这个小子,我让龙一救了他,所以那些黑衣人才会围击我们的。”

    燕祁没说话,望着外面的龚文,龚文飞快的禀道:“草民乃是漠雪城的百姓,朝廷发放粮草救灾,可是被押粮官和地方的知府给贪了,现在漠雪城死的人越来越多,粮价被轰抬到一个天文数字,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只为了一个活口。”

    燕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瞬间拢上了狂风暴雨,雷霆震怒。

    没想到他刚接手了大宣的江山,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可恼可恨。

    此次漠雪雪崩,先前已经下命令赵丞相处理这件事,让他立刻安排人运粮食和衣物前往漠雪城救灾,没想到竟然捅出这样大的事情出来,实在是可恨至极。

    这一次负责运送救灾粮草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丞相府的公子赵霆,另外还有一个是宣平候府的江弘言。

    丞相府的赵霆本身是兵部五品郎中令,江弘言是刑部的六品主事。

    赵丞相之所以安排了自个的孙子赵霆负责此次押运粮草的事情,乃是因为自己很快就要退出朝廷了,眼下皇帝登位,若是赵霆在此次的押运粮草之中立了功,在他退之前,这个孙子肯定会被皇上往上提,那么江家后继就有人了。

    至于宣平候府的江弘言,却是宣平候江大人拜托的丞相大人,为了给自家的儿子一个立功的机会,儿子现在只是六品的刑部主事,若是在这运粮救灾中立下功劳,于他的政绩之上可就替上了一笔了,日后有利于往上升。

    可是没想到赵霆和江弘言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或者说他们是被漠雪城的知府拾撺着动了这批粮食。

    马车里,燕祁的脸色黑沉得可怕,外面的龚文还在拼命的磕头:“皇上,你一定要为漠雪城百姓出头啊,要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的,草民等二十多个人一路赶到京城,可是其他的人都被他们杀了,现在只剩下草民一个。”

    燕祁整个人笼罩着杀气,抓着车帘的手,青筋暴突而起,他嗜沉的声音响起来:“回宫。”

    方沉安飞快的开口:“皇上起驾回宫。”

    马车行驶起来,龙一伸手拉了龚文上马,安乐和枇杷柚子三人共骑了一匹马,安乐带着枇杷和柚子,至于章林早在燕祁的手下杀了那些黑衣人后离开了。

    马车里,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看燕祁瞳眸霍霍的寒光,忙开口问:“此次运送粮食前往漠雪城的究竟是何人?”

    “赵家的赵霆和宣平候府的江弘言。”

    一听到是赵家和宣平候府,云染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对于这两家一点好感都没有,钟鸣鼎食之家,视人命如草菅,赵霆只不过是一个丞相府的公子,竟然做得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可见这人平时没有少做什么坏事恶事,还有宣平候府的这个江弘言,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查,一定要重重的惩治,既然他们撞到枪口上,没道理放过他们。”

    “嗯,这件事既然到了我的面前,没道理放过他们。”

    接下来两个人不再说漠雪城的这件事,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云染的身上,燕祁抱着云染,关心的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好过,临了又霸道的叮咛了她,这是仅有的一次,以后若是她再不告诉他,私自出宫的话,看他怎么连本带利的和她算帐,云染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一众人进城一路回皇宫。

    宫灯辉煌,雕梁画栋的云华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为首的正是许安,脸色惨白,头上隐有冷汗往下滑落,直到马车的车辕之声响起,众人飞快的掉首望过去,看到正是皇后娘娘的马车,许安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一看到皇后娘娘从马车上下来,许安眼里泛着泪花儿,可怜巴巴的望着云染:“娘娘。”

    一声颤颤的眼泪汪汪的样子,一副老奴差点见不到皇后娘娘的神情。

    燕祁扶着云染走到许安的面前,阴森森的望着许安,缓缓的说道:“许安,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这脑袋就别想要了,直接自己把脑袋摘了。”

    许安的脸色立马又白了二分,云染接口:“这事不干他们的事情,是我不理会他们的阻拦的。”

    “那又怎么样,先前那些刺客若是伤了你,这云华宫的人一个也别想活,全都是死罪。”

    燕祁嗜杀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来,许安打了一个寒颤,娘娘遇到刺客了,娘娘竟然遇到刺客了,云华宫的所有人周身开始冒冷汗,娘娘啊,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干,奴才们实在禁不得吓啊,个个腿发软,身子打颤。

    燕祁拉着云染的手往大殿内走去,扔下一句话:“每人去领十板子。”

    云染立刻抗议:“燕祁,这事不干他们的事情。”

    身后的许安等人根本不等云染求情,连连的磕头:“奴才等遵旨。”

    响声一片,娘娘遇到刺客,若是受了伤,云华宫的人一个别想活,现在皇上只让他们自领十板子,这是天大的恩赐了,许安生怕娘娘求情惹恼皇上,再加他们板子,俐落的一挥手领着手下自去领板子了。

    云染回首有些无语的望着云华宫殿门外的所有人,动作迅速退下去的,荔枝也在其中,不但是荔枝,连枇杷和柚子也自动自发的下去领十板子了。

    云染望着那些自动自觉下去领板子的家伙,不由得心中恼火,抬首瞪着燕祁,一甩燕祁的手,大步流星,健步如飞的一路往云华宫大殿走去,身后的燕祁看得心惊胆颤,赶紧的叫起来:“染儿,你慢点,当心点。”

    云染当没听到,一路走进了云华宫的大殿,往云华宫的寝宫走去,火大不已。

    殿外的方沉安等人立着未动,看着火大不已的皇后娘娘,以及一脸焦急的皇上,这时候聪明的人千万不要上去找死。

    燕祁几大步走过去拽了云染的身子:“染儿,你当心点。”

    云染抬首望着燕祁,抿紧唇一言不吭,就是不说话。

    她都答应了以后有什么事告诉他,他还惩罚宫里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份了,燕祁看着云染恼火的神情,遍布阴鸷的瞳眸,大手一伸搂着她的身子:“染儿,先前看到你被刺客围杀,我都吓死了,我心里特别的害怕,生怕你受到了伤害,如要你受了伤害的话,只怕我会控制不住一怒杀掉这云华宫所有人,所以打他们十板子是最轻最微不足道了。”

    云染听着他的话,虽然依旧有些恼火,可倒底还是服了软,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最后嘟嘴说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但下次你不可随便再乱打他们,若是再打他们,我可就和你翻脸了。”

    “好,反正你都说了下次会告诉我的。”

    燕皇帝满口答应,反正染儿说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所以他自然不会随便的打云华宫的人。

    两个人总算和好如初了,燕祁唤了外面的方沉安带了龚文进来,方沉安以及龙一龙二听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帝皇帝后和好如初了,大家总算不压抑了,方沉安领了龚文进来,龙一龙二都走了进来,安乐公主也走了进来。

    直到此时,安乐才有空上前拜见燕祁:“安乐见过皇兄。”

    燕祁眯着眼睛不吭声,云染立刻伸手扯他,生怕他连安乐都计较,燕祁总算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的开口:“起来吧,你既然回来了,以后没事在宫里陪陪你皇嫂,照顾好昭阳,别没事往宫外跑。”

    “是,皇兄。”

    安乐恭敬的开口,燕祁脸色总算好看一些了,望向下首的安乐公主,没想到这个人是他的皇妹,虽然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心里还是有一些暖意的,至少世间还有这么一个亲人。

    “嗯,你回以前自己住的宫殿休息吧,”燕祁开口,安乐告了一声安退了下去,站在宫殿门前,深深的呼吸,长长的出一口气,望着熟悉的皇宫,心境竟然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一点也不担心日后皇兄会让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大殿内,燕祁命令方沉安:“立刻宣了锦亲王爷,燕王爷,云王爷,秦国公,刑部户部吏部工部礼部尚书,还有锦亲王世子等朝中大臣进宫。”

    “是,皇上。”

    方沉安立刻去安排这件事,今晚宣进皇宫的人,除了赵丞相和宣平候府的人,别的朝中的重臣都宣进宫里来了。

    燕祁又吩咐了逐日把龚文带下去先安排他吃些东西,并宣御医替他检查一下。

    逐日领着龚文下去,燕祁又让破月把先前抓到的四名黑衣人带下去审,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派出来的,竟然公然在天子脚下的京邦做出这种事来。

    等到安排了所有的事情,燕祁命令人准备了晚膳进来,他和染儿还没有吃东西呢,乘着朝中大臣没有进宫,先吃点东西要紧。

    很快有人指挥着宫女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许安,荔枝等人挨打后一瘸一拐的过来当值了,忙前忙后的在云染的面前转悠着,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提醒皇后娘娘,下次别再偷偷出去了,瞧吧,他们所有人都挨打了,还别说云染看着这满殿的人一瘸一拐的,心中特别的愧疚,头都不好意思抬,闷头吃饭,坐在她身边的燕祁望着这效果,心里很满意。

    他坚持惩罚云华宫上下所有人,就是让染儿知道,若是以后她再出宫不告诉他,云华宫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看来这效果不错。

    当然某皇帝坚决不会让云染发现这件事,否则有他的好果子吃。

    燕祁不时的挟菜进云染的碗里,照顾得细心又体贴,云染没空多想,自然没有发现这男人的腹黑心思。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等到他们吃完,宫外已有大臣进宫来了,最先到的是燕王爷,云王爷,然后是秦国公等人,陆陆续续的最后全到了。

    云华宫的大殿上站满了人,上首坐着皇帝和皇后,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殿下首的朝臣不由得心头不安,面面相觑,小声的猜测着皇上这么晚了召他们进宫是有什么事不成?其中有人发现了端睨,赵丞相没有来,宣平候府的人没有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沉,丞相府和宣平候府出事了?

    燕祁吩咐逐日把龚文带了进来,龚文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此刻精神好多了,恭敬的跪在大殿下首。

    上首的燕祁沉声命令龚文:“把漠雪城的情况与众位大人再说一遍。”

    “是,皇上。”

    龚文飞快的开口:“漠雪城自从雪崩之后,城里城外的百姓死伤了不少,不但缺吃缺穿还缺大夫,死伤了很多人,城里的黑心奸商乘机抬高米价,大米的价格比黄金还贵,很多人家卖儿卖女就是为了一个活口。”

    龚文话落,大殿内立刻响起了各种的议论声,其中秦老国公沉声开口:“赵丞相不是派人押送了粮食和衣服前往漠雪城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啊,是啊,”殿内不少人点头,按照道理,救灾的东西已经运到漠雪城了,怎么缺吃缺穿呢。

    龚文飞快的开口:“朝廷派人救灾的粮食和衣服根本没有派发到百姓的手中,押粮官和知府勾结,不但不派送粮食,还把大米拿出来抬高价钱卖,而且还隐瞒了这是朝廷救灾的粮食,后来我们得到了一点消息,便进京来告御状,来的时候一共二十多人,可是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杀手,一路上追杀我们,我们的人全死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想到这个,龚文大哭了起来,为那些同自己一路进京告御状的同乡。

    大殿内一下子沸腾了,所有人义愤填膺,愤怒异常,在大殿内怒骂。

    上首的燕祁脸色黑沉,陡的一拳捶在龙案之上,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的望着上首的皇帝,只见皇上脸色黑沉得可怕,瞳眸嗖嗖的冒着冷寒之气,朝着大殿下首所有人发火。

    “看来你们一个个不糊弄朕就不死心啊。”

    燕祁话一落,大殿内人人心惊,所有人飞快的跪下:“皇上息怒。”

    燕祁依旧火大的大发雷霆之火:“朕刚登基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为朕是个死人吗?这次定要重重的治,绝不轻饶。”

    下首没人敢说话,个个小心,燕祁命令楚文轩:“锦亲王府世子。”

    楚文浩飞快的出列:“臣在。”

    “立刻从京师大营调一万兵将前往漠雪城,抓赵霆和江弘言以及漠雪城的知府,如若有人胆敢反抗,给朕杀,一个不留。”

    “臣遵旨,”楚文浩飞快的领旨,燕祁又望向户部侍郎严成,这是先前陪燕祁和云染前往吉祥赌坊赌钱的严成,被燕祁提了上来,成了户部的侍郎。

    “严成,随锦亲王府的世子前往漠雪城,负责此次的救灾事宜,你把宫中的御医带几名过去,负责救治受重伤的百姓。”

    严成飞快的出列领旨:“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户部尚书阮尚书:“阮尚书再拨一批粮食出来,准备运往漠雪城,务必要救漠雪城的百姓。”

    阮尚书有些为难,因为户部眼下并没有多少的粮食,国库里也没有多少的银子了。

    不过抬首望向上首的皇上,看皇上的脸色不太好看,阮尚书生怕自己出声,皇上砍了他的脑袋,只得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燕祁吩咐完这些事情,扫视了大殿上的众朝臣一眼,重重的开口:“朕今晚之所以把你们一个个的召进宫里来,便是让你们看看朕是如何收拾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的,你们一个个给朕记着,最后不要心存侥幸,若是有谁再继续做不该做的事情的,那么别怪朕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皇帝的话落,殿下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

    燕祁已经懒得再和他们多说了,挥了挥手:“好了,都各自回去吧,以后再做什么事情最好动动脑子,看看能不能做,该不该做。”

    大殿上的朝臣个个一脸的冷汗,一声不敢吭的退了出去,逐日把龚文带了下去,交给锦亲王府的世子,一并把龚文带回漠雪城。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破月从殿外走了进来禀报:“皇上,那四个人已经交待了,是赵府的赵霆吩咐他们一路追杀那些人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这次定要杀了他,”燕祁发火,吩咐了破月把四个黑衣人先关押起来。

    破月退出了大殿,燕祁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收敛了脸上的怒火,回眸望向身侧的云染,温和的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我们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云染点头,起身和燕祁一起往寝宫走去,路上她忍不住问燕祁:“赵家和江家你怎么处理?”

    赵霆和江弘言做出这样的事情,必死无疑,不过赵家和江家如何处理。

    燕祁眸光深邃幽暗,唇角紧抿,慢慢的开口:“赵丞相太老了,已经不适合做丞相了,念着他这么多年劳苦功高,赵家就不追究了。至于宣平候府的江家,剥夺其爵位,兵部江尚书连降三级。”

    云染点了一下头,不再多说什么,燕祁拉着她一路进寝宫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燕祁早早的去上早朝了,云染继续睡,等到燕祁早朝完了回来,云染已经起来,正好在用早饭,燕祁陪着她吃了早饭,早饭后,燕祁伸手拉着她,满脸神秘的望着云染,笑意晏晏的说道:“染儿,你在宫中是不是无所事事,是不是有些寂寞,是不是很无聊?”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得云染一头雾水,同时感觉这家伙的话里有着陷阱的味道,她警戒的盯着这家伙,一夜过后,她可是知道昨天这家伙腹黑的心思了,故意当她的面打云华宫所有人十板子,就是为了让她以后不要随便出宫,若她不告诉他出宫,就要想想云华宫一干人会不会因为她而挨板子。

    这阴险腹黑的家伙,云染在心里嗔了他一口,此刻再看他一脸言笑晏晏的样子,摆明了又设什么套让她钻了,逐云淡风轻的开口:“怎么会无所事事呢,我可以陪昭阳和安乐,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我一点也不寂寞,一点也不无聊。”

    事实上她是真的有些无聊无所事事了,可是现在她怀孕了,又没办法私自出宫,想想就郁闷,不过别指望她如了这家伙的意,谁让他昨天让云华宫所有人都去领十板子了,云染把这帐给记上了。

    燕祁的脸上笑意更深,瞳眸中波光潋滟,闪闪光芒,他伸手拉着云染一路往大殿外走去:“染儿,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以后保管你不寂寞不无聊不无所事事了。”

    云染听了倒是稀奇,这是什么地方啊,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被燕祁给一路拉着上了云华宫门前的软轿,枇杷和柚二人赶紧的跟上,随着软轿一路往前走去。

    软轿之中,云染坐在燕祁的身侧,不时的睨着燕祁,看他一脸神秘的笑意,越发的好奇了,伸出手搂着燕祁的脖子:“燕祁,你说,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不告诉你。”

    燕祁满脸的高深莫测,云染欲伸手往外张望,燕祁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压住了她的柔夷,让她动弹不得。

    “保密啊,一会儿功夫便到了。”

    云染睨了这家伙一眼,不过凝神感受了一下,还是感觉到软轿是抬往哪里的,分明是前往上书房的,不由得错愕,他去上书房批改奏折,处理事情,带上她做什么。

    上书房很大很奢侈,正中摆放了金丝楠木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靠墙里面摆放了一个雕刻着盘龙图案的龙案,龙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除了文房四宝,还堆了一堆的奏折,龙案旁边还摆放了一大盆绿色的盆景,显得生机盎然。

    不过上书房另外一侧,竟然也摆了一个小小的案几,案几上摆放了不少的书籍,除了书籍外,还摆着一盆绿色的小盆景,这不大的案几,之前是没有的,很显然是才加上去的,云染望了几眼,慢慢确定一件事,燕祁这是给她在上书房里设了一个案几,不由得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身侧的燕皇帝高兴的说道。

    “染儿,怎么样?以后朕办公做事,你可以看书,或者你也可以帮朕看看奏折什么的,咱这叫夫唱妇随,你看是不是很好?”

    燕祁眉眼如画,云染望着他,一脸好心的提醒他:“燕祁,这事是不是有些过了,要知道后宫不许干政,这上书房,女子平时都是不允许进来的,何况是还在这里安了一个案几,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不过燕祁的举动,还是让云染心里感动,至少他脑子里没有古时皇帝那种迂腐的思想,认为女人不能接触到政事什么的,不过这可能和他从小不是帝皇有关,他没有受过根深蒂固的帝王权谋侵淫,所以对于这些祖制规矩,一概不管。

    燕祁眸中暗潮奔涌,盯着云染认真的说道:“染儿,过去的你可是不拘小节的,现在怎么变得萎萎缩缩婆婆妈妈的了。”

    他故意激云染,云染无语的直接瞪他一眼,然后不客气的转身坐到了燕祁为她设下的案几面前,上面不但有书籍,还有文房四宝,还有精致的茶水和点心。

    燕祁唇角的笑意浓厚,弧度拉长,心情愉悦起来,这下他就不用担心染儿再偷偷的溜出宫了,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上书房里,一片沉静,燕祁神容愉悦的处理着奏折,云染取了书来看,其中还起身倒了一杯茶走到燕祁的身边让他喝两口,又凑身看了几眼奏折,便又回到自己的案几边看书。

    户部尚书阮尚书是第一个前来上书房的人,有事禀报皇帝。

    方沉安领了他进来,阮尚书没有发现上书房里的云染,径自恭敬的和皇帝施礼。

    “臣见过皇上。”

    “起吧,”燕祁心情愉悦,神情说不出的温融,阮尚书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的心情不错,那他就不用担心挨罚了,阮尚书飞快的开口:“禀皇上,第二批救灾粮食短时间内筹不出来。”

    燕祁一下子沉默了,云染倒是稀奇了,在上书房另外一边问:“为什么筹不出?”

    她说着站了起来,径直走过来。

    阮尚书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飞快的掉首望过来,便看到云染踱步走了过来,阮尚书的脸色一下子错愕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娘娘,她在上书房做什么,这上书房可是皇上办事的地方,是禁止女子进入的,虽然皇后娘娘进入上书房不成问题,但是她似乎不仅仅是进来这样简单,而是一直端坐在上书房里。

    云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望向玉阮尚书,冷冷的开口:“为什么户部筹不出第二批的粮食,如若户部没有粮食,可以从梁城附近的几个县购买大米,然后运往漠雪城。”

    阮尚书好半天收回震憾的心神,恭敬的垂首,瞳眸暗潮涌动,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眼下户部并没有现银。”

    “户部没有现银?”

    云染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望了望户部尚书,又望了望燕祁,沉声开口:“难道堂堂大宣,国库连银子也没有了,竟是一个空架子不成?”

    燕祁本来不想让云染知道这件事的,没想到阮尚书正好禀报这件事。

    “没错,大宣只是一个空架子,国库没有现银了,不但没有现银,年前军队的粮响都还欠着没有发呢,军中已经三个月没有粮响了,朕最近正在想办法筹银子。”

    燕祁话落,云染脸色再黑了几分,这叫什么破事啊,原来他们接手的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竟然没有银子,而且先前燕祁还下令把百姓的赋税减了三成,现在再指着那些赋税填补这些空洞,根本不可能,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筹银子,不过眼面前的事情是先把第二批的粮食筹出来,漠雪城的人还等着救治呢,如此一想,她沉声开口。

    “本宫先捐出三十万两的银票,阮尚书立刻去购买粮食,送往漠雪城,至于别的,回头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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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皇后参政

    上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阮尚书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开口:“臣替漠雪城的百姓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

    云染挥了挥手:“回头本宫让人把三十万两的银票送到户部去。”

    “老臣知道了,”阮尚书恭敬的垂首,然后和皇帝告了一声安,走出了上书房,待到他走出上书房,眼神不由得幽暗,手指握了握,虽然皇后娘娘一片怜悯之心,是大宣之福,可是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公然干预了朝政的事情,这件事不太妥当啊,看来他要把这件事告诉朝中的几位大臣,和他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做。

    上书房里,云染并不知道户部尚书此刻心中的忧虑,她走到燕祁的面前,沉稳的望着燕祁:“燕祁,大宣现在内部的境况究竟怎么样?不要隐瞒我,我想听真话。”

    自从燕祁登基后,她就本着身为皇后还是少掺合国事为好,省得惹得朝臣说话,为燕祁惹来麻烦,所以她是吃了睡,睡了吃,根本没有问燕祁任何国事,燕祁也从来没有和她提大宣内里的情况,但现在听了阮尚书的话,她才知道,大宣竟然是一个空架子,诺大的国家,竟然没有银子,不但如此,还欠了军队中兵将三个月的粮响。

    这样下去怎么办,三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足以引起军队兵将的骚动,很多兵将当兵就是为了让家中的妻儿老少的吃饱饭,不至于挨饿受冻的,可是现在朝廷竟然发不出粮响,这样下去,只怕内里便乱了。

    龙案之后的燕祁望着云染,本来他不想让染儿知道这件事,甚至于其中他还偷偷的动了手中的一部分银两,用在国家需要的地方,但是要维持一个国家,他手中的银两怎么够呢。

    “染儿,大宣内里很糟糕,国库没有银两,各地贪官污吏横行,就像这次的漠雪城知府,竟然胆大妄为到把人命当儿戏,这也是他一贯鱼肉百姓养成的嚣张霸道,若不是有人告到我的面前,只怕我们依然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因着官府的人贪脏枉法,草菅人命,官逼民反,所以各地的土匪横行,百姓更是叫苦连天。”

    燕祁话落,上书房里,一片沉寂。

    阳光从云层之中露出来,洒下点点细碎的光芒,那金色的光芒从细纱窗棂照射进来,云染融在金色的光芒之中,俏丽的面容散发着睿智慧诘的光辉,瞳眸布满耀眼的光辉,唇角抿紧,一言不吭的想着,没想到大宣竟然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局面,以前他们没有渗入其中,还以为不会太差,现如今看来,竟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偏偏这样一个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国家竟然落入了燕祁的手里,若是一个不留神,很可能就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了,到时候百姓不会看到这国家之下的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只会认为是上位者的无能才会导致一个国家灭亡,只会认为燕祁是个无能的亡国之君,而她是绝不会允许燕祁陷入到这样的局面的。

    短短的时间内,云染的周身一扫过去的温软慵懒,慢慢的涌动着灼人的光芒,瞳眸闪着幽光,唇角慢慢的拢上了笑意,抬头望向燕祁。

    “燕祁,我决定帮你,你会不会嫌我多事呢?”

    燕祁大手一伸拉着她,拽了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温融清悦的声音徐徐的响起来:“染儿,我怎么会嫌你多事呢,别人不了解你的能力,我却是知道的,你是有能力的人,你并不局限于后宫,你完全可以做一个与我比肩共进的人,以后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我们都共同进退。”

    燕祁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云染轻舒一口气,若是燕祁不想她掺与其中,她不会掺手的,虽然她是想帮他,幸好他了解她的苦心,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能真正帮他的,和他共同进退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他们是一体的。

    云染伸出小手抓着燕祁的大手,温柔而语。

    “好,那我们就共同进退,定要让大宣成为一个强盛的国家,绝不让它再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我们要让它屹立在风雨之中,稳如磐石。”

    燕祁伸出大手握紧云染的小手,俯身亲了亲云染的唇,深邃幽暗的眸中,满是柔情。

    “好。”

    若是每天和染儿一起,共商国家政事,又可以没事抱抱她,亲亲她,这是他人生之中圆满的事情了。

    上书房外面,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燕王爷求见。”

    云染一听是自个的公公,赶紧的拍拍手示意燕祁放下她,她规矩的走到对面的案几坐下,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般的无所事事,而是开始认真的想着眼面前的事情,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得银两,漠雪城的救灾事宜已经妥当,但是军队的粮响怎么办?当然她可以从揽医谷调来银子先发军队的粮响,可是揽医谷并没有这么大的一笔银子,而且不能每次大宣一遇到点事情,便先用她们自己的银钱贴补,而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云染想着想着,忽地想到了师傅的宝藏,若是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找到这批宝藏,倒可以无事。

    可是宝藏倒底藏在什么地方呢?云染入神,认真的想着自个师傅曾经待过的地方。

    燕祁吩咐方沉安宣了燕康进来。

    燕康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上书房里,虽然曾是燕祁的父亲,但君臣之礼不可废,所以燕王爷恭敬的向上首施礼:“见过皇上。”

    燕祁起身亲自扶了燕康起身,请了他坐下,然后温声询问:“父王,你怎么进宫来了?”

    私下没人的时候,燕祁依然会唤燕康父王,他养大了他,这父子情份是不会断的。

    燕康开始的时候拒绝,后来看燕祁不理会,也就由着他了。

    燕康挑眉望着燕祁,担心的开口:“皇上,军中的粮响还没有动静,军队的兵将已经有人开始闹了起来,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会有麻烦,虽然各家军队的将领都极力的安抚,但安抚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燕祁蹙眉望向燕康,缓缓的开口:“军队所有的粮响加起来一共需要多少万两白银。”

    燕康计算了一下,最后飞快的开口:“三个月的粮响,最少要四百万两到四百五十万两。”

    燕祁的脸色黑了,上书房里,云染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她手里有些钱,可是和军队的需求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这打个比方,如果说她私人拥有一百万两的银票,这是一个天价数字,可是和军队的粮响比,根本就是小儿科的东西,军队一个月就大概需要一百多万两的银钱了,再想想大宣目前的状况,云染意识到眼下的大宣比她所能意识到还要支离破碎。

    上书房里,云染倒抽气声,惊动了燕王爷燕康,燕康一脸惊吓的掉头往后望去,便看到上书房的另一边端坐着的云染,不由得错愕的开口:“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怎么进了上书房,而且看她端坐在上书房里,似乎在办事一样,燕康有些受惊吓了,指了指云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在上书房里。”

    燕祁望了一眼云染,笑望向燕康,沉稳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打算下旨赐封染儿为监国皇后。”

    “监国皇后。”

    这一次不仅仅是燕康,就连云染也错愕了,她只是单纯的想帮助燕祁,没想当什么监国皇后。

    这监国皇后可就等同于皇上了,以后她可以像皇帝一样临朝听事,可宣旨召大臣进宫问事,可处置大宣任何的朝官,可行驶和皇帝一样的权利,而且她身上挂上了监国这样的字眼,连皇上都可以督查了。

    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设置这样一个位置,没想到燕祁竟然愿意设这么一个位置。

    上书房里的燕王爷一脸的惊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望向皇上的时候,看到皇上无比的认真,看来自己没听错。

    “皇上,这事恐怕有所不妥,若是让朝臣知道了,定然要联名反对,还有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云染微微凝眉,觉得这事暂时还是不要惊动朝堂上的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反弹,眼下大宣内里已是满目疮痍了,若是这时候再闹出什么事来,只怕会更乱。

    “燕祁,我看这事还是作罢吧。”

    燕祁却脸上拢上冷霜,瞳眸一片暗沉,望着燕康:“父王知道眼下大宣已是什么样的境况了,豆剖瓜分,四分五裂,国库没银了,各地贪官污吏横行,各地的土匪揭杆而起,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样的一个大宣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这时候朕和皇后的心思是联手共同进退,务必要把让大宣度过眼前的困境,可是你们在想什么,整日想着的却是祖制,规矩,那么你们谁给朕来出这些银子,谁去把那些贪官污吏给收拾了,谁去把各地的土匪一一的巢灭了。”

    燕祁说到最后,周身的阴霾,瞳眸阴沉的望着燕康,燕康沉默了,没想到大宣内里竟然这样,一直以来他以为大宣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却不知道内里已是如此不堪了。

    燕康再说不出的什么反对的话来,云染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是皇上和皇后二人联手,未必不能度过这样的难过,所以他们二人联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他怕朝堂上的人反对。

    “皇上,臣只是怕朝堂上的臣子反对。”

    “反对吗,这等迂腐思想的老顽固,就算他们不反对,朕也要收拾了他们。”

    燕祁冷冷的嗜血的开口,燕康不再说话,云染望向燕祁,缓缓的开口:“现在还是别操心这些事了,眼下还是先想办法筹到银子,本来我还想拿出自己身边的银两暂作军响之用,可是没想到这军响竟然如此之多,四百万两到四百五十万两,就算本宫和皇上的银子全拿出来,也够不上这么多的粮响。”

    云染话落,不等上书房里的人说话,自在上书房里来回的踱步,然后她抬眸,眸中一片清亮的光泽。

    “我们可以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云染话一落,上书房里的燕祁唇角勾出愉悦的笑,染儿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吗?

    “染儿的意思是从那些贪官污吏手里拿。”

    云染点头,上书房里的燕康听得一头雾水,望了望皇上,又望了望皇后,只见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的耀起了光华。

    燕康飞快的开口:“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燕祁望向云染,摆明了是让云染开口,云染也不客气,望向燕康说道:“这四百万两的银票是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刻不容缓的必须立刻解决,但是要想短时间拿出四百万两的银子绝对不是易事,我们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那些贪官污吏的手里可不缺这些银子,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设钦差大人,立刻查这些贪官,若是查了出来,这些贪官全都下入大牢,抄没他们的家产,这是目前最快捷的取银子的方法,也许我们只需要查抄一家,便能得到四百万两的银子。”

    云染眸光幽暗的开口,燕康的眼睛亮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有些贪官污吏的家里,比国库还有钱,也许他们只要查抄其中一家便能查抄出四百万两的银票出来。

    不过燕康又有顾虑。

    “这些官员盘根错结,牵一而动百,只怕牵扯太多。”

    燕祁脸色森冷,恶狠狠的说道:“查,就算把整个大宣全颠覆了也要重重的查,大宣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就是被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害的,所以才会变得这样不堪。”

    燕康想了想没反对,可是他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贪官污吏很多不错,可是没人敢告他们,我们又从哪一处查起呢。”

    “皇上可以立刻下旨,在每个州县设立铜匦,这铜匦只有皇上命令的亲信才可以打开,亲信每过一年便换,这些亲信每天负责打开铜匦,把密信快马加鞭的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可以派饮差去查这个人,这样可保万无一失,有了这个铜匦,百姓既不用露面,也不担心被人陷害,所以自然会踊跃的举报各地的贪官污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抓不住这些贪官污吏。”

    云染话落,上书房里燕祁和燕康二人齐齐的望着她,两个人的眼里都耀起了亮光,燕祁望向燕康,笑意盈然的开口:“父王这下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云染为监国皇后了吧。”

    因为她是有这个才能的,若是她没有,他是不会非让她为监国皇后的,云染汗颜了一下,这不是她的想法啊,她只是灵光一到,想到了当日武则天设铜匦的事了,她们不防效仿一下。

    燕康平复下心头的激动,沉稳的说道:“若是皇上下旨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老臣不会反对的。”

    “好,”燕祁很满意,望向云染说道:“染儿认为,何人为钦差。”

    “钦差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谁,皇上若是接到密案,认为谁合适便可以派谁去,不一定非要设立钦差这个官职。”

    以免这钦差再和地方的官员勾结到一起去,所以每回需要查的时候,可随时任命钦差。

    云染的话一落,望向燕康:“不过这一次的钦差,可派燕王爷和我父王为钦差,因为这一次所查抄的脏银是为了给军队军响,所以先让他们二人打头阵。”

    燕王爷立刻抱拳沉声的开口:“臣愿为皇上尽犬马之劳。”

    “好,你先下去吧,这事容朕和皇后再安排安排细节,稍后再行任命。”

    “臣告退,”燕康离开了上书房,燕祁和云染二人坐到龙案前,开始就铜匦的事情仔细的探讨起来,然后是从哪一个州县开始查起,等等。

    中午的时候,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方沉安立刻下发到各州各县,这条圣旨一下,顿时在各州各县引起了轩然大波,官员人人心惊,个个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百姓却个个拍手称快,大加赞扬新帝的英明仁义之举。

    二月初三,私设的铜匦由燕祁的亲信快马加鞭的运送到各州各县,同一时间,燕王爷燕康,云王爷云紫啸,被任命为钦差,前往第一站汉中和渔阳。

    朝堂上,众朝臣对于皇上派钦差各地巡查的事情,个个心惊,因为各地的官员,时有进贡朝中的大臣,若是那些人被查了,会不会揪出背后的他们呢,人人提心吊胆的,还有皇上私设铜匦的事情,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这铜匦更接近于百姓,隐而无害,相信百姓会大肆检举各地的官员。

    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到设铜匦这样的法子来查贪脏枉法的官员的,皇帝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这些事情让朝中的官员害怕不安恐慌,另外一件事情却又让他们火大愤怒,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不但干政,竟然公开在上书房和皇上议事,这成什么体统啊,以御吏大人为首的朝中大员,个个愤怒不已,但因着皇上最近一连串的动作,很多朝臣不敢跑到皇上面前触皇上的霉头,最后以御吏大夫为首的人皆前往丹阳宫去见了太皇太后。

    丹阳宫,太皇太后宣了几位朝臣进殿,几个人施了礼后,争先恐后的向太皇太后告状。

    “太皇太后,老臣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前来求见太皇太后,这事只能让太皇太后出面了。”

    “是啊,历来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现在呢,皇后娘娘不但干政了,还公然在上书房里和皇上议事,这成何体统啊。”

    “若是皇后娘娘别有用心,我大宣究竟是姓楚,还是姓云啊。”

    “皇后娘娘若是生下皇子,会不会动什么不该有的谋算之心,然后挟天子以令诸候。”

    大殿内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上首的太皇太后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关于皇后公然进上书房的事情,她早就得到消息了,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动,是想看看皇后有没有一点的自觉性,现如今看来,皇后似乎一点不把楚家的祖制规矩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公然的出入上书房这样的议事重点,不但如此,一个女子竟然还掺合到男人们的事情中。

    太皇太后瞳眸微暗的望着下首,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个个脸色不好看。

    朝中最近的波动挺大的,赵丞相被暂停了职位,宣平候府被暂停了职位,皇上不但派出了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出任钦差大臣,还在各州县设立了铜匦,这些她都能接受,因为燕祁是楚家的子孙,他身为大宣的皇帝,如何处理国事,是他的权利,即便她这个皇奶奶也不能掺与这些朝政之事。

    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一个女子,竟然把手伸得那么长,这大宣的万里江山姓楚,不姓云。

    大殿下首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臣等恳请太皇太后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好了,这件事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和皇后好好谈谈这件事的。”

    御吏大夫季玄安等人松了一口气,太皇太后出面,皇后娘娘定然会收敛的,众人放下一颗心,出了丹阳宫。

    等到这些人一走,太皇太后脸色布满了阴霾之色,手指紧握成一团,周身的戾气,身侧侍候的宫女赶紧的安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你别生气了,生气容易伤身,以往你一惯可是不生气的,这回怎么这么生气了。”

    “哀家进云山一趟,三年来一直力求心态平和,不理俗事,哀家老了,不想理会儿孙们的事情,可是皇后实在是太叫哀家生气了,她不让皇上纳妃,哀家容忍了她,好在她怀孕了,哀家也不强求了,她把昭云撵出了皇宫,哀家也容忍她了,可是现在呢,这女人竟然变本加厉到公然的地进出上书房这样的国事之地,还公然和皇上议事,这叫什么事啊?”

    太皇太后呼地一声,把手边的茶盎挥落到大殿上,身侧的宫女吓得赶紧的跪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望向面前跪着的宫女,下命令道:“去云华宫把皇后给哀家叫过来,哀家想问问她究竟想干什么?身为皇后她难道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

    “是,奴婢立刻就去。”

    大宫女飞快的起身奔出丹阳宫,一路往云华宫而去。

    云华宫,云染刚起来,她现在每日的作息时间是早上等燕祁上完早朝,陪她用早饭,早饭后两个人一起前往上书房处理事情,中午的时候燕祁在上书房吃些东西,留下来处理政务,她则回云华宫用膳,用完膳后睡一会儿,再去上书房,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来,晚饭后燕祁在云华宫内处理事情,她则休息。

    这样的安排倒是挺合她的意的,既不会累也不会太闲,最近她一直在帮助燕祁想主意,如何长久的赚钱,虽然派了钦差,设立了铜匦,可这些都是短期的效应,要想一个国家强大和平,就需要长期的效应,所以她设计了田地制,商业制,另外还实施了货物注册制等等,等这一系利的计划实施出去,大宣很快便会脱离眼面前这样的局面,。

    寝宫里,云染入神的想着这些事。

    门外,昭阳小公主的声音响起来:“姑姑,皇婶婶现在好忙好忙啊,都没有时间陪我们玩了。”

    安乐的声音响起来:“你皇婶婶是干大事的人,哪能整天陪着我们玩呢,你想她姑姑不是带你过来了吗?”

    “嗯,那我们快点去找她。”

    云染听到外面一大一小的说话声,不由得笑起来,望着门外。

    安乐和昭阳两个人走了进来,昭阳一看到云染,便往云染身上扑:“皇婶婶,我想你了。”

    昭阳之前一直叫云染长平,后来安乐教导她,要叫云染皇婶婶,楚逸祺和燕祁是亲兄弟,昭阳自然要唤云染皇婶婶,云染是皇后,昭阳总不能一直唤云染长平,这两天小丫头已经习惯了。

    昭阳一扑,安乐惊呼:“昭阳。”

    皇嫂肚子里可怀了孩子呢,昭阳这么一扑,可是危险的。

    不过枇杷抢先一步拦住了昭阳公主的动作,她伸手抱住昭阳公主,笑眯眯的说道:“昭阳公主,你皇婶婶肚子里可是有小宝宝呢,你这么一扑,小宝宝会疼的。”

    昭阳立刻脸白了一下,飞快的吐了吐舌头,她放开枇杷的手,走到云染的面前,伸出小手摸着云染的肚子。

    “皇婶婶,我能和弟弟说说话吗?”

    “好啊,”云染立刻张开手,抱她入怀,她便把脑袋贴在云染的肚子上,仔细的听起来。

    安乐走了过来,笑着坐在云染的身边,眸光中有着细微的担心:“皇嫂,我听到外面似乎有些不大好的议论,没事吧?”

    云染自然知道安乐指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些朝臣,个个非议她进上书房的举动,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她懒得理会就是了。

    “没事,不用理会,”云染摇头,看安乐一脸的担心,不由得叹口气,伸手拉了安乐:“安乐,其实我是为了帮你皇兄,你知道吗?大宣并不若表面看到的这样风光,眼下国库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军队的粮响都发不出来,三个月没有发了,各地的兵将情绪很大,若是再不发,只怕就要闹了起来,还有各地的贪官污吏很多,土匪横行,百姓过得苦不堪言,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国家,让你皇兄一个人扛,他会累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扛,我希望帮他分担这份重担。”

    云染说完停住了,安乐呆愣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身为公主,从来不知道大宣竟然成了这样,表面上看着挺风光的,虽然她知道各处有不少忍饥挨饿的百姓,可她以为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管哪个国家,肯定会有这样的一些百姓,却没想到事实的真像竟然如此。

    “皇嫂,你受苦了,我虽然帮不了你,但是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背后支持你的。”

    安乐动容,伸手紧握着云染的手。

    云染怀中的昭阳飞快的抬首望着她们两个,她伸出手放在云染和安乐的手上:“皇婶婶,昭阳也会支持你的。”

    云染和安乐两个人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刮了昭阳的小鼻子一下:“是,你的支持,皇婶婶很开心。”

    昭阳唇角一个大大的笑,十分的开心。

    寝宫外面,宫女桃木飞快地走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丹阳宫的太皇太后派人请皇后娘娘前往丹阳宫一趟。”

    “太皇太后?”

    云染和安乐同时出声,两个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时候太皇太后让云染过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安乐温声说道:“我陪你过去。”

    云染却摇头:“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想必她有话对我说,你去了反而不好,你带昭阳去玩吧。”

    她说完停了一下望着安乐:“明天我要去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大婚事宜,你要不要一起去。”

    安乐倒是坦然:“好,昭阳在宫中也是闷坏了,正好带她出宫走走。”

    昭阳一听可以出宫,立马欢呼起来:“太好了,可以出宫了,可以出宫了。”

    云染脸上笑意更深了,望向安乐:“我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替沈瑞和夏雪颖主持过大婚事宜,我就把她接进宫来实施手术,然后把她送回唐家去,以后你就可以带昭阳去唐府看望她了。”

    “好,”安乐高兴的点头,然后想到云染怀孕的事情,望了望她的肚子:“你不会有事吧。”

    若是皇嫂有事,皇兄只怕要大发雷霆之火了,所以前提是皇嫂要没事。

    “不会有事的,这种微整容的手术,手术过程没有那么大,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安乐点了一下头,拉了昭阳和云染招呼了一声便自出去了,昭阳有些不太高兴,她都没和皇婶婶玩呢,不过被安乐给又哄又劝的带了出去,云染等到她们两个人离开,又收拾了一番出了寝宫,领着几个人一路往太皇太后的丹阳宫而去。

    丹阳宫里,早有太监禀报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过来了。

    太皇太后把怒火忍了下去,皇后身为大宣的皇后,又是燕祁宠爱的皇后,她再怎么样生气,也要给她一些面子,而且相信她和她商量之后,她会收敛自己的行为的,她怀孕了,不要操心男人家的事情,国事就交给男人去处理吧,她安心养胎就行。

    太皇太后的脸上换上了温和的神色,等到云染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满脸慈善的笑意,望着下首的云染。

    云染端庄的施礼:“臣妾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招手示意云染过去,等到云染走到她的面前,她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关心的询问云染怀孕的情况。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云染摇头:“还行,不过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一吃便有些想吐,只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光吃清淡的东西也不行,怀孕的孕妇需要进补,你让宫女炖一些滋补的东西给你好好的补一补,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是有利的。”

    太皇太后满脸的关心,云染也配合着她:“好,谢太皇太后的关心了,我会吩咐她们的。”

    “孕妇可是不能操劳的,这一点你可要记住了。”

    云染眼神暗了一下,太皇太后还是转到正题上了,不过她没有吭声,太皇太后继续说道:“你身为皇后,身上最大的责任就是把后宫打理好,把自己和孩子打理好,至于别的就让皇上去操心吧,若是你给皇上生个嫡出的太子,你可就是我楚家的大功臣了。”

    太皇太后把楚字咬得特别的重,这分明是提醒云染,这大宣的江山乃是姓楚的,不关姓云的事,所以她不要操心不该操心的事情。

    云染依旧没吭声,不过眸光又暗了两分,太皇太后见她不吭声,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便有所表示,不由得心里有火,慢慢的望向云染:“最近朝中的大臣情绪有些不太好,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就是认为我一个女流之辈出入上书房有所不妥吗?”

    云染挑高细长的纤眉,眸光灼亮的开口,不等太皇太后接口,她又往下说:“他们认为我出入上书房不妥,可是他们又帮了皇上什么忙呢,眼下军中需要四百万两的银子,他们怎么不给皇上想出来呢,各地贪官污吏无数,人人腰包鼓鼓,可是却没有一人替皇上分担,只知道每日盯着所谓的规矩祖制,动不动摆出一副我是忠臣的嘴脸,忠臣不是嘴上说说的,是靠做出来的,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云染话落,太皇太后脸色涌起暗潮,大宣内里的情况不太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相信燕祁是有能力处理好的,这个孙子还是没有叫她失望的。

    “这些事都是男人的事情,皇上会处理好的,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会一起处理这些事的,皇后还是不要掺合进去了,你若掺合进去,朝中的大臣就要弹赅,眼下大宣本来就有些人心涣散,若是再传出皇后参政,影响更不好了,还有你让天下人如何说我大宣。”

    云染眸光幽冷如冰,抬眸盯着太皇太后,唇角是似笑非笑:“太皇太后不心疼燕祁,我可是心疼他的,他是我男人。”

    所以她是不会让燕祁一个人面对大宣这样的烂摊子的。

    太皇太后的脸色不好看了,神容僵硬的开口:“哀家怎么会不心疼皇上,皇上是哀家的孙子,他是楚家的子孙,哀家怎么会不心疼他,但是哀家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

    “他是有能力,可是我心疼他,我愿意帮助他分担。”

    “可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掺合朝政之事。”

    “太皇太后莫要忘了,先祖的打王鞭还在本宫的手里,如若本宫是寻常的女流之辈,这先祖的打王鞭为什么在本宫的手里,为什么只有本宫能拔开它,别人却不行呢。”

    云染说完直接的把手从太皇太后的手里抽出来,这个老太婆真是吃闲饭没事闲的,竟然来找她的碴子,她真以为她愿意掺这浑水啊,若不是大宣这样,她乐得逍遥自在,实在是因为大宣内里太破碎不堪了,她不忍心看燕祁一个人面对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所以才会出手帮助燕祁的。

    不错,燕祁是有能力,可是让他一个人劳心劳力的,她舍不得。

    云染恭敬的向太皇太后施了一礼:“我还有事,先告退了,太皇太后没事静养着吧。”

    她说完看也不看身后太皇太后脸上红白交错的神色,直接的甩手离开了,话不投机半句也嫌多。

    丹阳宫大殿,太皇太后没想到这女人根本不理会自己,此刻脸色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青,变了几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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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阴谋杀人

    上书房里,云染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想到太皇太后所说的话,心情便有些郁结,她以为她愿意管闲事吗,若不是大宣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才不至于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最让她生气的是太皇太后明知道大宣内里情况不好,竟然还找事生碴子。

    她们不是该联手一起共同努力把大宣给打理好吗?

    云染的对面,燕祁瞄到云染脸上神色不太好,分明是有什么心思的,不由得关心的询问:“染儿,怎么了?”

    云染望了对面的燕祁一眼,摇头叹气:“没事。”

    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先把自己制订的田地制再进行细分类,详规化,古代人口面积相对要少得多,田地很多,大面积未开恳的荒地都荒废着,除了王孙贵族的封地,以及贵胄商贸手里的田地外,剩余的都是荒地,她打算实行分田到户制,鼓励百姓大面积的开恳荒田,不但可以创税收,还可以让百姓一家大小不至于挨饿。

    分田到户制,最难的是浇灌问题,荒山遍野的没有河流,所以才会致使良田荒废,那么田地制中,最重要的一关是沟渠河道的开恳,这是一个大工程,不但要有专业的河道工匠进行引流设计,还要有一大批的民工进行开渠挖道的工作,这些人又从哪里来。

    云染仔细的分析过后,认为可以按田地制分配河工,让这些百姓每家出人进行河道开恳,这样出劳力而得田地,既省事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了河道引流的工程,虽然见效不会太快,但是却是百年大计的事情,若是这些河流一一开恳出去,那么可以想像,大宣的百姓以后吃饭是不会成问题的。

    云染拿起笔在纸上霍霍的写着,分析着,头顶上方忽地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她抬头望过去,便看到燕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中有着心疼,他半蹲下身子,望着云染:“染儿,你不开心,怎么了?和我说说,若是你不说,我让人去查,很快就会查到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笔。

    “告诉你也无防,是太皇太后派人叫了我过去的,她的意思是后宫不得干政,身为皇后的我不该破坏祖制的规矩。”

    云染话一落,燕祁的脸色陡的幽沉冷冽下去,瞳眸遍布着阴霾,嗜沉的讥讽:“她可真是闲得发慌啊,这是又坐不住了吗,这是又嫌日子过得舒服吗?”

    燕祁站起身在上书房踱步,周身拢着寒凛的气息,使得整个上书房都布满了冰冷的气息。

    云染看他恼火的样子,忙开口:“你也别恼了,谁让她是太皇太后呢,而且这是历朝历代的祖制规矩,让她一时间接受这样的事实,确实有些难,我们不理会她就是了,以后她慢慢会明白的。”

    燕祁没说话,忽地转身,瞳眸摒出幽亮的光芒,瞬间光华万道。

    “明日早朝的时候,你与我一起临朝,我要当殿下旨,赐你为监国皇后,我倒要看看那些混帐东西说什么。”

    “这,”云染倒愣了,她是真没想到当什么监国皇后。

    燕祁走过来,伸手拉着她:“这样就一劳永逸了,慢慢的他们接受了也就罢了,要不然一直拿祖制规矩的来说事,烦死了,我们在这里拼命的想办法把大宣整治好,他们一个劲的在那里找碴子生事,想想便让人觉得火大,倒不如像这样一劳永逸。”

    “可是我怕他们闹起来。”

    云染挑高了长眉,燕祁冷哼一声说道:“闹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闹,对了,把你的打王鞭带上,谁若是闹了,就当殿狠狠的抽两鞭子,看闹不闹了,若是不想干了,可以辞官滚出朝堂,也可以当殿死谏,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云染想了想同意了,这样做确实一劳永逸,他们必须要习惯他们,而不是他们去迁就习惯他们,若是他们一闹事他们就妥协,是不是以后凡是有点事他们就闹起来呢。

    “好。”

    燕祁听到云染同意了,眉眼染上笑意,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云染的头发:“这下不要心情不好了,你心情不好,我儿子心情也会不好的。”

    云染直接的翻了一下白眼,反驳他:“女儿,是女儿。”

    “好,我女儿的心情也会不好的。”

    两个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先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后,便自开始各自做事。

    早朝。

    今日的早朝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上首的龙椅旁边多摆了一把座位,到场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些胆大心思的朝臣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意思了,最近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出入上书房吗?看现在这阵势,似乎不但出入上书房,也要正式出入朝堂了。

    下首的朝臣不少人脸黑了,本来皇后出入上书房,有一些朝官还没有多说什么,但现在皇后直接的出入朝堂,朝堂上不少男人觉得自己的脸子面子全丢了,他们男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一个女人管制呢。

    大殿下首一时间乱糟糟的,议论纷纷,其中只除了皇上新提拔上来的朝臣,还有一些知道云染能力的人没有说话,其他人个个凑在一起说着,不少人满脸的气愤。

    直到大殿上,屏风之后响起的太监方沉安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大臣才停住了说话的声音,齐齐的分列站好。

    虽然先前说得热闹,但是现在众人却一下子安静了,皇上的手段可是很厉害的,不是吃素的。

    燕祁拉着云染的手徐徐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对帝皇帝后站在大殿上首,皇上身着明黄的龙袍,上位者的霸气,显露无遗,再看皇上身侧的皇后娘娘,一身凤凰展翅的凤袍,衬得面容如国色牡丹一般的娇艳明媚,她眸光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唇角是浅浅的笑意,举手投足不卑不亢,优雅从容,并没有因为身在大殿之上,便显得局促和不安,瞳眸温和的望着大殿下首的一众人。

    大殿下首的众朝臣飞快的跪下:“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祁一挥手示意:“众卿起身吧。”

    朝中的大臣纷纷的站了起来,燕祁和云染端坐在大殿上首。

    燕祁不等殿下的朝臣开口,率先下了旨意:“朕今日之所以揩了皇后同时临朝,乃是因为朕将赐封皇后为监国皇后。”

    “监国皇后?”

    殿下齐齐的一愣,御吏大夫季玄安飞快的出列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历朝历代都没有后宫干政的事列,皇后娘娘怎么能临朝摄政呢,这是大不逆的事情啊,皇上请三思。”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下首好几个朝臣皆出列附和,其中便有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其他人没动。

    “皇上请三思啊,后宫女子摄政,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让女子临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皇上,请收回成命吧。”

    大殿上首的燕祁瞳眸一片暗潮,周身笼罩着森冷的气息,阴沉着脸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

    “祖制没有这样的规矩,难道就不能破,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朕今日便要改了这规矩,还有朕之所以设监国皇后一事,乃是因为皇后有此能力,所以朕才会设她为监国皇后,与朕共同打理大宣的江山,朕和皇后的意愿是让大宣更上一个台阶,可是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祖制规矩,你们不思朝政,不思如何使得大宣更发达更强盛,却整天只盯着祖制规矩,用你们所谓的那一套来嵌制朕,难道你们以为朕是你们嵌制得了的。”

    大殿内,燕祁嗜血的雷霆之音响起。

    “你们说皇后是一介女流之辈,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皇后所做的事情,你们哪一个比得了,她是大宣的花王,又得了先祖的打王鞭,这些东西是寻常女子可以得到的吗?”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等人愣住了,不过很快又有话说。

    “皇上啊,花王是上天对我大宣的庇佑,皇后娘娘能成为花王,是娘娘之福,是皇上之福,是我大宣百姓之福,可是身为花王的娘娘不是更该惜福吗,怎么反而以女子之身临朝问事了,这是逆天而为啊,若是娘娘执意逆天而为,会不会使得天降惩罚,惩罚我大宣的百万子民啊。”

    御吏大夫季玄安的话一落,大殿下首不少人脸色变了,本来站着没动的人,又跪出来一些:“皇上,请收回成命。”

    燕祁飞快的从龙椅之上站起,阴沉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森冷的声音阴鸷无比的再响起来。

    “朕心意已决,绝不更改,若是你们认为皇后不配为监国皇后,你们可以选择辞官或者罢官,朕绝对不会挽留你们,但是朕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你们给朕记着,在这个朝堂上,朕才是皇帝,才是金口玉言,不是你们几个人出来威压一下,朕便会收回成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你们是不是一遇到事,便联名出来威压一下朕呢,你们以为朕会是那等受人威压的人。”

    燕祁的瞳眸射出嗜血的寒意,阴森森的扫视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

    不少人心惊胆颤,害怕不已,不敢再站出来了。

    季玄安既害怕不安,又不甘心,他身为御吏大已,就是谏皇上,督百官,就算皇上讨厌他,他还是要说。

    “皇上,你忘了前皇帝了吗,他宠爱德妃,使得大宣一团混乱,前车之签,不可不防啊。”

    季玄安话一落,大殿内多少人脸色变了,瞪向了季玄安,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怎么能把皇帝和皇后说成前皇帝和德妃呢,这分明是找死啊。

    果然燕祁的周身笼罩上了狂风暴雨,皇后云染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徐徐的起身,脸上拢着清冷的冰霜,怀中抱着打王鞭,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一直走到季玄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季玄安。

    “季玄安,你以为你是大宣的御吏大夫,便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太狂妄了,御吏大夫的职责是什么,是让你督百官,谏皇上,可是现在皇上犯了什么错,本宫又犯了什么错,你竟然把皇上和本宫喻成先皇帝楚逸祺和那祸国妖妃,难道本宫也是妖妃不成,本宫救人无数,得天下人尊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祸国妖妃了,季玄安,你去问问天下人,揽医谷的揽月公子究竟救了这天下多少人,问问他们,揽月公子究竟是不是祸国妖妃。”

    云染话一落,手中金芒一闪,打王鞭已经出手了,对着季玄安狠狠的抽了出去,季玄安被直接的打飞了出去,云染的手下力道并未有停,对着大殿一侧的另外几个跪着的人,狠狠的抽了出去,一鞭挥出去一个,一鞭挥出去一个,几下把先前跪出来阻止的人给打飞了出去。

    大殿上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来受惊于皇后娘娘竟然挥鞭揍人,偏还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手中执的不是别物,乃是先祖的打王鞭。

    二来众人受惊的是皇后娘娘竟然是名闻天下的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若是天下人知道这件事,百姓肯定会拥戴她的,怎么会说她是祸国妖姬呢,一时间殿内沉寂无声。

    只有大殿下首痛苦挣扎的季玄安等人,他们几个人也受了惊,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怎么会这样啊。

    云染一收打王鞭,站在大殿中间,阴沉着面容望着殿上的所有大臣,森冷的开口:“好了,现在还有何人认为本宫不配为监国皇后的,站出来?本宫倒要看看哪些人还如此的刚硬,身为大宣的朝臣,你们的职责是协助皇上打理好大宣的万里江山,使得大宣更强盛更发达,而不是让你们联名威压皇上,以达到你们自私的目的,看来你们官做久了,都忘了你们自己的本质,你们的职位是皇上赋予的,皇上赋予你们职位,不是为了让你们没事出来找找碴,找找麻烦的,而是让你们努力治理好大宣。”

    云染停了一下,又继续冷沉着脸开口:“你们的官都是皇上赐的,皇上若是想废了你们,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倒好,还当自己是个事儿了。”

    云染一言落,望向大殿下首的御吏大夫季玄安,沉声喝令:“御吏大夫季玄安,身为朝中的官员,不忠君报国,反而口吐污蔑之言,胆大妄为的污蔑当朝的皇上和皇后,贬为庶民,撵出染城,永世不准进京。”

    季玄安脸色一白,挣扎着叫起来:“皇后娘娘,你不能。”

    “我不能吗?既然皇上下旨赐封我为监国皇后,我就有这个权利了,季玄安,你不是不高兴看到我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可以滚出梁城了。”

    云染一言落,直接的朝殿外的侍卫大喝:“来人,把季玄安撵出梁城,季家的所有人都撵出梁城去。”

    侍卫应一声,飞奔而进,拽了季玄安便往外拖去。

    此时的季玄安脸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皇上啊,老臣是忠心的啊,皇上,你不能让皇后娘娘这样做。”

    侍卫赶紧的一撕锦袍,塞住了季玄安的嘴巴。

    云染的眸光又落到了另外几人的身上,飞快的开口:“工部尚书苏凌默,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世不准进梁城一步。”

    苏凌默身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

    这一刻他心里后悔极了,同时明白一件事,这大宣真正有权力的不是他们这些朝臣,他们只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用他时便可用之,不用时直接的弃之,他们先前是太自以为是了,还以为凭他们几个人便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娘娘饶命啊。”

    工部尚书苏凌默求饶,可惜云染看也不看他,他们往她的枪口上撞,又怪得了她吗,她既然出现了,就断然不会允许他们公然挑衅。

    “来人,带下去撵出京城去。”

    工部尚书苏凌默脸如死灰的被侍卫拉了下去,大殿内,先前和季玄安苏凌默一起出列的朝官,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扑了过来,大哭起来:“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几个人个个害怕嚎哭起来,生怕皇后娘娘一怒再把他们也贬了,撵出梁城,这时候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皇后娘娘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怎么知道碰上了这么一个硬碴子。

    云染冷眼看着大殿下面跪着扑通扑通磕头的朝臣,眼里闪过幽光,她当然不会真的把这些大臣全撵出梁城,只不过是杀鸡儆猴,杀一儆百,让这些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自己是朝中的大臣,便可以撑起一片天,他们都只是皇上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若撵你,你立马滚出梁城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大殿下面不少人飞快的跪下替阮尚书等人求情:“请皇后娘娘饶过阮尚书等人。”

    云染扫了一眼户部刑部尚书等人,转身往大殿上首走去,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既然众位大臣替阮大人秦大人等求情,那么这一次就暂时先饶过这几位大人,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想你们也没必要再出现在这朝堂上了。”

    阮尚书秦尚书等人松了一口气,每个人周身冒着冷汗,个个汗流浃背,汗出如浆,脸色惨白的退回大殿两侧。

    大殿上首的燕祁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看到云染抱着打王鞭走回大殿上首,瞳眸满是温柔的笑意,示意她坐下来。

    燕祁扫视了大殿下首一眼,沉稳的说道:“以后皇后就是监国皇后,此事不得再有异议,朕设立监国皇后一职,不为别的,而是为了让我们大宣更强大更繁荣昌盛,希望各位大臣不要总盯着祖制规矩来做事,而是一心一意的为大宣谋福利,我们共同联手为大宣创下鼎盛的强国,让百姓都过上和平开心的日子。”

    燕祁话一落,大殿下首所有人出列,恭敬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该是一场激烈的闹剧,没想到最后却不动声色的收场了。

    燕祁和云染二人回上书房的时候,燕祁忍不住给云染点了一个赞,夸奖的说道:“染儿好气魄。”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瞪了他一眼:“哼,若不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受累,我至于吗,惹了大家的嫌,最后还暴露了我是揽医谷揽月公子的事情。”

    “相信这下大宣的朝臣更不敢小瞧你了,所以你别担心他们再找你的碴子,胡言乱语的乱说话。”

    云染点了点头,经过今儿个早上这一出,相信朝堂上的这些家伙不敢再来招惹她,不敢再说三道四的了。

    不过最倒霉的要算御吏大夫季玄安和工部尚书苏凌默了,谁让他们正好撞她的枪杆子上,这是自个找死。

    云染想到今儿个还有一件正事要做。

    “今天是沈瑞沈大将军和夏雪颖大婚,我答应了雪颖要给她和沈瑞主持大婚事宜,沈瑞的父母早亡了,他只有一个儿子,再无别的亲人,所以我打算带着安乐和昭阳前去祝贺他们。”

    燕社温润的接口:“我陪你一起去。”

    云染高兴的挑了一下眉:“你确定吗?”

    “确定,沈瑞手中有二十万大军,他眼下可是我拉笼的对象,你说我不去怎么行。”

    云染点了点头,璀璨一笑:“那我们开始分工做事吧,等到下午的时候,一起前往沈府。”

    燕祁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心满意足,如愿以偿的转身回到龙案之后处理事情。

    丹阳宫,太皇太后所住的宫殿,此时有太监把早朝时候发生的事情禀报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气得用手捶自个的心口。

    她是没想到皇后竟然这般的忤逆,明明先前她和她说了,后宫的女人不要干政,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的直接临朝听事,这成什么体统,天下人不知道在背后如何说她们大宣的人,只怕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个女人不但临朝听事,还直接的把御吏大夫和工部的苏大人给贬为庶民,撵出梁城,永不录用,这叫什么事啊,堂堂皇后不待在后宫里,竟然跑到朝堂之上指手划脚的。

    “真是气死哀家了。”

    太皇太后脸色发白,一侧的宫女心惊,赶紧的上前替太皇太后顺气。

    太皇太后面前的太监瞄了瞄太皇太后,小声的说道:“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是?”

    “是什么?”太皇太后冷喝,小太监赶紧的说道:“听说她是揽医谷的鬼医揽月公子,那个救了天下无数百姓的揽月公子。”

    “她竟然是揽医谷的揽月公子,这下她不是更有恃无恐了。”

    太皇太后想的不是云染的能力,而是这女人不是更嚣张跋扈了,她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同意了让燕祁为皇了,他竟然和他的老子一样,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太皇太后望向身侧的大宫女:“去,立刻宣大长公主进宫来,哀家要见她。”

    “是,太皇太后。”

    大宫女赶紧的走出去吩咐人前往大长公主府去把大长公主接进宫里来。

    沈府,花团锦簇,一片红艳艳的喜庆之色,满府挂着红双喜的灯笼,漫天红艳的色彩,耀红了整个天空。

    晚霞绚烂无边,沈府的府门前,人来人往的客人,沈瑞身为大将军,朝中的大臣自然不想得罪他,要和他搞好关系,何况皇上眼下看重他,他娶的妻子又和皇后娘娘关系交好,所以他们自然更不会得罪这么一个人。

    宫中的马车到的时候,正是沈府最热闹的时候,门前管家正招待着客人,一看帝皇帝后驾到,赶紧的派人去后面通知将军,先前将军已经把新娘子迎进了正堂,马上就要拜堂了。

    沈瑞一接到下人的禀报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了,脸上拢上了笑意,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过来替他主婚,这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沈瑞很高兴,低身和夏雪颖说了一句话,便急急忙忙的领着人一路往府门口迎,这时候帝皇帝后已经在大臣的陪同下一路往沈府的喜堂走来,众人看到身穿新郎服迎了过来的沈瑞,不由得笑着和沈瑞打招呼。

    沈瑞赶紧的上前一步恭敬的参见燕祁和云染:“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抬手扶了他一下,笑着说道:“沈大将军今日可是新郎官,今天新郎官最大,所以沈将军不要行礼了,走吧,现在去拜堂,不能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喜堂上。”

    “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沈瑞从命了。”

    沈瑞起身,和燕祁云染两个人一路说着话往喜堂上走去,一众人还没有走到喜堂,便看到一名小丫鬟脸色难看的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将军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沈瑞一惊,飞快的跑前几步:“你说什么。”

    “夫人不见了,奴婢四处都没有找到她。”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云染更是心急的上前两步,沉声喝问:“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将军先前出来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夫人便站在喜堂上等候,忽然有个丫鬟走了进来和夫人说了两句话,便伸出手扶了夫人往一边走去,奴婢们没有在意,等注意到地时候,发现夫人竟然不见了。”

    这下沈瑞的脸色黑了,大手陡的一握,心急的大叫起来:“来人,立刻找,四处查找夫人的下落。”

    沈瑞顾不得招呼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自领着沈府的下人去找人。

    沈府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朝中的大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动了新娘子,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能从沈府把新娘子劫走,他劫走新郎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报复沈瑞还是和夏雪颖有仇。

    云染此时分外的焦急,忍不住在沈家喜堂门前的空地上来回的踱步。

    四周一片吵杂之声,她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雪颖一向和人要好,很少与人结怨,什么人会对她生出冤怨之情呢。

    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各处挂着红艳的灯笼,暗夜之下,迷蒙的灯光透着妖治诡谲的色彩。

    沈府的下人惊呼声不时的响起来:“主院没有。”

    “次院也没有。”

    “后面的下人房也没有,浣洗院也没有。”

    最后所有的院子都搜遍了,竟然没有发现新娘子,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沈瑞沈大将军瞳眸嗜血,周身充斥着寒凛的煞气,几欲疯狂的在沈府内咆哮,吩咐沈府的下人再去各处搜查,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人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正在众人焦急不安的时候,沈家一处院子忽地着火了,冲天的火光跃起,照亮了半边府邸,府内的下人大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沈瑞此时频临疯狂的往地上一蹲,直接的以拳捶地,他想不出什么人愿意伤害雪颖,她那么可爱,怎么就会有人想要伤害她呢,怎么忍心对她下黑手呢。

    云染心内的焦虑不比沈瑞差,心急如焚,心急火燎,她望向那着火的地方问身侧的沈府下人:“那是什么地方?”

    下人赶紧的禀报:“回皇后娘娘,那是将军和夫人的婚房。”

    云染瞳眸攸的一暗,心脏抽搐,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念头,先是新娘子失踪,然后是婚房着火,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讨厌沈瑞和夏雪颖两个人大婚,不喜欢他们成亲,那么这人定是恨夏雪颖的,那么他会怎么做。

    云染的脸色陡的变了,飞快的望向沈瑞,大叫起来:“快,雪颖在婚房里,她在婚房里,你快去救她。”

    沈瑞心急的站起来,然后疯狂的摇头:“没有没有,我先前找了,婚房里根本没有。”

    “不可能,她一定在婚房里,你现在马上去找,不放过婚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地方。定然可以找到他,快去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沈瑞一听,脸色变了,惨白如纸,尤其是最后一句:“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不要啊,他不要雪颖出任何的事情。

    沈瑞领着两名手下直奔自己和夏雪颖成亲的婚房,身后的云染也赶紧的跟上去,燕祁看她着急,忙叫她:“染儿,你当心点,你小心点。”

    身后朝中的大臣浩浩荡荡的跟着帝皇帝后的身边,一路直奔沈府的婚房而去。

    此时婚房已经烧着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院子,沈瑞身穿着大红的新郎服直奔婚房,他想也没想便欲冲进去,不过却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拦腰抱住了他,大哭起来:“父亲,你干什么。”

    这拦住沈瑞去路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沈瑞的儿子沈炎冥,沈炎冥看到父亲血红着眼睛,一副疯颠的样子,害怕的紧抱着沈瑞的腰,死死的不松手,可是沈瑞一掌挥了出去,把沈炎冥给挥开了,他闪身直奔火场。

    沈炎冥呆呆的望着冲进火场的父亲,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身子控制不住的抖簌着蹲了下来,他痛苦的大叫起来:“父亲,父亲。”

    婚房外面,所有人望着这一切,看着沈炎冥痛苦样子,心里很同情他,只有云染冷眼望着沈炎冥,沈炎冥,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染飞快的抬首望着火光冲天的婚房,心急的走过去,命令门前灭火的下人:“你们快点灭火,快点。”

    燕祁蹙眉命令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你们立刻身上泡上水,冲进去帮助沈大将军一把,记着一定要把沈大将军救出来。”

    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夏雪颖,沈瑞却是不能死的,他可是大宣的良将,他不能让他死。

    逐日和破月二人领命,一挥手带着两个人手下,飞快地冲过去,夺了沈府下人手里的水桶当头浇了下来,几个人眼都不眨的冲进了火场,此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火场,眼看着婚房越烧越厉害,火光越来越大,虽然有沈府的下人灭火,可是一时根本起不了作用,沈瑞不会死吧,皇上的几名手下不会死吧。

    云染更是下意识的紧握着一只手,紧张不已,燕祁上前几步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让她不要太着急。

    时间明明过去不长,可是众人只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时纪那么久。

    忽地火场里有人冲出来了,最前面的是逐日,逐日手中抱着不是沈大将军,却是身穿大红嫁衣的夏雪颖,没想到新娘子竟然真的在婚房里,众人不由得个个惊讶,逐日后面又有破月冲了出来,手里拽着的却是沈瑞沈大将军,不过沈大将军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火场四周,众人看到沈大将军和夏雪颖被人救了出来,不由得个个往前面挤去。

    云染则很心急,飞快的放开燕祁的手直往前面赶去。

    她的身侧忽地有人挤近了她,手中银芒一闪,一柄利刃飞快的直往她的肚子上招呼了过去,云染脸色陡的变了,心急的往身后避去,那银芒闪闪的利刃露在了众人的面前,紧随着云染身后的燕祁脸色大变,没想到竟然有人乘乱想杀染儿,这个逆贼好大的胆子,燕祁手指一凝一道劲气挥了出去,对着那人狠狠的挥了出去,碰的一声,把那人打飞了出去,那人手中的利刃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四周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身后火光耀天,昏迷不醒的新郎新娘,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今晚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那被燕祁击飞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想跑,不过燕祁身后的方沉安更快一步的反应过来,身形一纵直扑那刺杀皇后娘娘的人,眨眼把那人给擒住了,那人眼看着自己被擒,飞快的咬舌,想咬舌自尽,可惜却被方沉安一伸手给点了穴道,动都动不了,方沉安提了那刺客过来,扔在了地上。

    云染望了刺客一眼,却径直的越过去,直奔向夏雪颖的身边,飞快的俯身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还有气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动作俐落的取了银针出来,扎夏雪颖的穴道,她先是被人喂了昏迷药,又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一时没有醒。

    云染正替夏雪颖扎针,另一边的沈瑞已经醒了过来,沈瑞身为大宣的大将军,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先前因为急怒攻心,再加上被迷烟呛了,所以才会昏迷过去,这会子被冷风一吹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大叫起来:“雪颖,你在哪儿。”

    夏雪颖被云染的银针给扎醒了,一听到沈瑞的叫,赶紧的挣扎着应声:“沈瑞,我没事。”

    沈瑞听了扑过来,欣喜若狂的从云染的手里抱过夏雪颖,他抱着她心急的开口:“雪颖,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劫了你,是谁把你藏在箱子里的。”

    原来那背后的人不但把夏雪颖迷昏了,还把她装在箱子里,然后想一把火烧死她,其用心实在是太险恶恶毒了。

    夏雪颖听了沈瑞的话,眼泪滚落下来,但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昏了,所以后面发生什么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

    沈瑞明显的不相信,夏雪颖却死死的咬住口不说,云染瞳眸布着暗潮,森冷的声音忽地响起来:“我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

    她不但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一切,还知道背后的人真正的目的却是她,是为了对付她,更甚至是为了对付她的孩子,云染的周身瞬间充斥着煞气,好似地狱之中冒上来的罗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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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藏宝图 公主拒婚

    燕祁和云染从沈府回来后,去了太皇太后的丹阳宫,因为先前有太监禀报他们,太皇太后要见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今天晚上他们下令仗毙了秦昭云,太皇太后心里正不痛快呢,此刻让他们过去,无非就是发泄一通,可惜就算她发泄,秦昭云也不会死而复生了。

    丹阳宫寝宫,灯火辉煌,高大的鼎炉之中,薰香轻撩着,雕刻着缕空花纹的大床上,此时歪靠着一个老人,眼睛红红的,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没有说,贴身侍候的大宫女,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太皇太后,您哪里不舒服,你与奴婢说说吧,别憋着了,憋伤了身子。”

    太皇太后抬眸望向自己的贴身宫女,眼泪再次的流了下来。

    “夏荷,哀家真不该回来啊,早知道会害了昭云的一条命,哀家就该待在云山不出来,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太皇太后自责着,夏荷看她如此伤心,也垂下泪来,不过她却不是为了心疼秦昭云,秦昭云是死有余辜,胆敢害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夏荷并不喜欢秦昭云,平时在太皇太后面前一副温顺的样子,其实在她们下人面前,熙气指使,耀武扬威的,说倒底她只不过是秦国公府的一个小姐,搞得好像公主一般,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事实上夏荷等人身为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是真正的皇室公主也是给她们一些颜面的,可是秦昭云却完全不把她当回事,这种女人死了活该。

    夏荷心里冷哼,不过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管安慰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秦小姐一向孝顺,她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你这样伤心,会伤了自个的身体的。”

    “哀家这副破身子还要了何用,哀家对不起她啊。”

    太皇太后高一声低一声的哭着,完全不提秦昭云所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秦昭云做出来的事情,不仅仅是她该死,就是秦家很可能也会受到她的牵连,燕祁和云染没有动秦家,算来也是给太皇太后一个颜面了,若是寻常人家,满府灭门都有可能。

    寝宫里,太皇太后正哭得伤心,寝宫门外响起宫婢的唤声:“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内里的哭声嘎然而止,太皇太后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寝宫门口,夏荷立刻率领丹阳宫里侍候的宫女起身,恭敬的迎接皇上和皇后娘娘。

    待到外面两个龙翥凤翔,绝色风华的人走了进来,夏荷等人赶紧的开口:“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眸光扫了一眼床上的太皇太后,见到这女人伤心欲绝,憔悴不已的神情,心里便是一腔的恼火,秦昭云差点害死了染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仗毙秦昭云,保留了秦家,算是给她颜面了,现在她倒好,还在这里死去活来的,果然在她的心目中,他和他母亲都是旁人。

    想到这个,燕祁眸色冷薄的收回视线,望向夏荷:“太皇太后怎么样?可有宣了御医过来检查?”

    “回皇上的话,御医已经检查过了,开了汤药,奴婢命人去煎了。”

    燕祁点了点头,再望向床上的太皇太后,沉稳的开口:“太皇太后让朕和皇后过来所为何事?”

    太皇太后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寝宫之中燕祁和云染,两个人光华绝艳,天造地设,这两个人不但外形绝配,就是内里的性格也是绝配,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残酷无情,听说他们为了震慑朝中的大臣,竟然让所有人观刑,看他们如何惩罚昭云的,他们连死都不肯让昭云轻松的死,要狠狠的折磨至死。

    太皇太后一想到这个便心痛,但这不是她找他们过来的原因,太皇太后挥手,寝宫里的夏荷一挥手领着人退了出去,燕祁也挥手让逐日等人退出去,看来太皇太后有话要与他们单独说,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哀家让你们过来,只想和你们说一句话,哀家老了,以后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了,哀家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别动秦家,只要秦家的人不犯法,你们不要动,好吗?”

    刚强了一生的太皇太后终于服了一回软,她说完这句话,感觉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盯着燕祁和云染。

    燕祁肃沉的声音响起来:“朕不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人,但是任何人最好别挑战朕的底线,若是触了朕的逆鳞,朕不介意杀人全家灭人全族。”

    燕祁的话使得太皇太后心里明白,皇上的意思是哪怕是她,若是招惹了他的底线,他一样不会放过,一样会杀她的全家,灭他的全族,也就是灭掉秦家。

    “你们走吧,哀家以后不会再理这些事了。”

    太皇太后无力的摆了摆手,一下子苍老了几岁,慢慢的闭眼睛,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这一回她就不出云山了,白丢了昭云的一条命。

    寝宫里,燕祁和云染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两个人手拉手一起退出了寝宫,外面夏荷等人赶紧的恭送帝皇帝后。

    云华宫。

    四角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轻纱似的光辉,笼罩着整个寝宫,不大的三足鼎炉中轻燃着淡雅的香味,轻柔的弥漫在整个寝宫里,雕龙戏凤的大床上,帝皇帝后正搂在一起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燕祁美奂绝伦的面容之上拢上了戾气,先前那该死的混蛋差点伤了染儿,若是伤了染儿或者孩子,他定然不会放过秦家的,定要让秦家所有人来替他的孩子陪葬。

    云染立刻感受到燕祁周身涌动的戾气,忙坐直了身子温柔的望着他:“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不会有事的。”

    云染的手轻轻的摸上肚子,燕祁俯身,把脸贴在云染的肚子上,温声细语的问道:“现在两个多月了吧,他是不是大一点了?”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轻点了他的脑袋一下:“那有那么快,即便两个多月,还没有完全成型呢,哪里有大不大的说法。”

    迷蒙的灯光之下,云染眉眼如丝,因为开心的轻笑,白晰的脸颊染上了红艳的粉嫩色彩,粉唇性感娇艳,如一朵香花一般,自从知道她怀孕,燕祁便禁欲了,现如今禁了一个多月,此刻看着这样柔媚娇艳的女人,是他深爱的女子,心头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他直起身子,俯身狠狠的吻上了云染的唇,碾转蹂躏,似乎要把满身的欲望都融在这个吻来。

    可是却发现这样无济于事,越吻越灼烫,越吻越想得到更多,周身滚荡一片,身子急欲找到一个泄口方才甘心一般,燕祁紧抱着云染,呼吸急促的开口:“染儿,能不能就一次,我会小心的,一定会小心些的,不伤了咱儿子的。”

    云染看他这一阵子憋得确实挺厉害的,其中他去洗了好几次的冷水澡,若是这样下去,指不定憋坏了他,想到这,终于点了一下头,轻声低喃:“那你要小心点。”

    “好,”某人得到了首肯,顿时间激动起来,那吻如雨点一般细密的往下落,大手更是俐落精准的剥了云染身上的衣服,露出曲线玲珑的娇躯,虽然怀孕两月有余,但是肚子还没有显出来,依旧平坦柔滑,周身上下线条优美,像上等的玉器一般的令人爱不释手。

    燕祁大手一挥,纱帐如流云垂落下来,遮掩住内里的无限春光,很快,寝宫之中遍布着吟吟的娇喘之声。

    恩爱云雨之后,云染直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身边的人伸手取了帕子仔细的替她擦试身子,动作温柔细致,虽然一次并不尽兴,但却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染儿说过过了三个月就相对要安全一些了。

    某人擦试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云染的肚子,又神叨叨的念了起来:“儿子啊,父皇为了你多不容易啊,你要记着父皇的好啊。”

    云染迷迷糊糊间听着这家伙的话,直接的丢一个白眼给她,继续睡。

    燕祁伸手搂了她过来躺在自己的臂弯,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忽地他的眼睛无意识的瞄到了云染里侧的一块玉佩,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润泽光滑,光华琉璃,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佩,不过这玉佩的光泽此时似乎有些不一样,好似有一丝流水的波纹晃动一般,而且泛起了紫色的光彩,这是怎么回事,燕祁伸手取了过了玉佩,仔细的看了看,却发现这玉佩虽然名贵,不过却是很平常的玉佩,而且也没有先前所看到的波纹,这是怎么回事?

    燕祁把玉佩又放到先前的位置,之前看到的波纹,又显现了出来,看来不是他的幻觉,这东西是染儿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燕祁忍不住摇了摇云染的身子,沉声开口:“染儿,你快看,这玉佩里面好像有东西?”

    以往他看到染儿挂在身上,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云紫啸送给她的,后来一次听到云染说是她师傅送给她留做纪念的,因为是她师傅送的,所以燕祁怀疑这玉佩里是有名堂的,会不会藏了藏宝图,事实上染儿的师傅把藏宝图交给了她,就藏在玉佩之中。

    云染听到他的话,迷糊的睁开眼睛望着他:“怎么了?”

    “你师傅送你的玉佩里有东西,你看会不会是藏宝图。”

    此言一出,云染立刻激动的睁开了眼睛,藏宝图,她一直想找到藏宝图,还准备抽空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

    她睁开眼睛望着先前被燕祁取下来的玉佩,伸手取了过来细看了一遍,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失望的望着燕祁。

    “没有啊。”

    燕祁伸手取了她手中的玉佩,又按照先前的角度放好,然后拉了云染顺着自己的视角望,果然看到先前的水纹重现了,云染不由得睁大眼睛盯着那水纹,还真有点像藏宝图的线条,不由得激动起来:“难道师傅真的把藏宝图藏在这玉佩之中。”

    寝宫里,两个人睡不着觉了,如若这玉佩中真的藏了藏宝图的话,那么无疑是解了大宣眼面前的困境了。

    两个人拿着玉佩在灯光之下从不同角度看,果然在夜明珠照耀下,当玉佩旋转到四十五度角的时候,便会看到玉佩之中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还有波纹,这波纹很像藏宝图的线路。

    云染忍不住激动的欢呼起来:“燕祁,太好了,本来我还想过几天前往淮南郡走一趟,找到藏宝图呢,没想到藏宝图就找着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晃着手里的玉佩,瞳眸精亮有神,闪闪光华。

    “没想到师傅早就把藏宝图交给我了,我还四处找藏宝图。”

    她认真的想着,最后的时候,师傅似乎想和她说藏宝图的下落,可是却被师兄给打断了。

    云染高兴一会儿后,又愁闷了起来:“可是藏宝图藏在玉佩里,怎么拿到这藏宝图呢,若是硬取,毁掉玉佩的同时很可能连藏宝图一块毁掉了。”

    燕祁侧摇头,微微的凝眉,眸中暗潮奔涌,他忽地开口:“我记得曾在一本宝典中看到过一样东西,九转玲珑佩,难道就是这个。”

    燕祁伸手取了玉佩仔细的对着灯光看了看纹路,以及玉佩的走向,不由得眉眼欢欣起来,兴奋的笑起来:“染儿,这东西还真有可能是九转玲珑佩。”

    “九转玲珑佩,这是什么东西?”

    “九转玲珑佩,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玉佩,事实上它是两片玉合二为一做成的,中间有一层暗格,它需要往左转三圈再往右转三圈,然后上下各按一下小按扭,再往左转一圈,往右转二圈,一共是九转,所以称为九转玲珑佩,这种东西极为罕见,世上人很少看到过它,我也是无意间从一本稀世奇珍上看到的,当时多看了几眼,本来还不相信世间竟然有这种东西呢,你看,它做工一流,看上去是完整的一体,谁也无法想像这么小的一片中间竟然有暗格,没想到你师傅竟然得到了它,还用它藏着藏宝图。”

    明亮的光辉之下,云染手脚俐落的按照燕祁所说的去做,心情异样的激动,如若这真是九转玲珑佩,那么其中藏着的肯定是藏宝图。

    只是会是真的吗,会有藏宝图吗?

    云染只觉得心提到嗓眼子,左转右转,上按下按,再左转右转,九转过后,啪的一声,手中的玉佩果然应声打开了,只见玉佩中间安安静静的藏着一张图纸,云染激动的取了出来打开,发现这是一张取自于白虎皮上的图纸,因为年代有些久远了,所以白虎皮有些发黄了,除了这个,并没有别的破损,上面的图形线路清晰完整的呈现在云染的面前。

    云染呆愣愣的看着,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之前没有找到藏宝图,她一直心急如焚的想找到藏宝图,可是现在藏宝图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有些无法相信了。

    藏宝图,真的是藏宝图啊。

    云染激动的望向一侧的燕祁,一向泰山压顶不动声色的燕祁,此时眸光微醺,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大宣眼下陷入困境,这藏宝图无疑是上天送来的及时雨。

    “燕祁,你快来看看,这藏宝图的位置究竟是什么地方?”

    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藏宝图上的图形地理位置,总觉有那么一些熟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燕祁伸手取过去仔佃的看了看,最后飞快的开口:“你看这图形,像不像淮南群往东一百里地连绵不绝的凤凰山,这里是进口,这里是出口,这连绵起伏的图形,像不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燕祁一说,云染仔细的看了看,还真有点像,淮南郡四周有很多大山,往东南方向一百里地有一座凤凰山,这凤凰山山顶好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此山因此得名,这座山只是十几座山头之中的一座山,如若宝藏藏在这下面,没有藏宝图,根本找不到出口,总不能把所有的大山全都挖开来。

    不过现在找到了藏宝图就要省事多了,云染不由得开心兴奋的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累了,捧着藏宝图在大床上翻滚,燕祁看得心惊,赶紧的按住她的身子:“染儿,小心些,别伤着孩子。”

    云染停住了动作,哈哈笑:“燕祁,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竟然得到了藏宝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可以解燃眉之急了,等找到宝藏,大宣的困境就解决了,不但解决困境,我们还可以建一支铁甲军队。”

    “嗯,”燕祁点头同意了,云染翻了个身望着他:“现在有了藏宝图,我们要不要前往凤凰山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宝藏的进口?这件事派谁去呢,让别人去我们不放心,不如让我去吧。”

    她对于淮南郡很熟悉,若是她进山一定会找到宝藏的进口。

    燕祁一听她的话,直接拒绝了,染儿怀孕呢,他怎么可能让染儿前往淮南郡,虽然淮南王容逸辰被杀了,但是跟着容逸辰的一部分手下却隐进了大山,占山为王了,他先前已经派了人前往淮南郡去抓捕这些余党,若是染儿去遇上这些匪土可就麻烦了,不过正如染儿所说的,不管派谁前往凤凰山他们都不放心,因为这事关一大批的宝藏,是人都会眼红动心思,所以这件事只能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前往淮南。

    “我去。”

    “你?”云染愣住了,随之挑高长眉不赞同的开口:“你若去,朝堂上怎么办?如何和朝臣交待啊。”

    燕祁伸手搂着她,温润的开口:“明儿个早上,你就对外宣布,朕病了,要静养,朝堂上的事情暂时的由你来除理,我想没有人会有异议,朕带着数名手下悄悄的出京城,前往淮南的凤凰山查探这件事。”

    云染仔细的想了一下,倒也可行,不过眸中隐有担心。

    燕祁伸手摸摸她头,温柔疼宠的说道:“染儿,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保护你和儿子,我会很快回来的,这一次前往凤凰山不是为了取回宝藏,而是为了查探一下宝藏的进出口,如果确认了宝藏的进出口,我就快马加鞭回来,至于取宝藏里的东西,要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才行,不能贸然的打开宝藏,若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引起怎样的疯狂,只怕大宣就要乱了。”

    云染听了点头:“那好,就这么办。”

    两个人说定了这件事,便收起了藏宝图,云染把九转玲珑佩交给了燕祁,又叮咛他一定要小心,接下来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因为实在是有些兴奋,没想到藏宝图竟然真的有,有藏宝图,说明真的有一批宝藏。

    寝宫里,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直到天近亮的时候才睡着,燕祁并没有睡觉,待到云染睡了,他就起身走出了寝宫,立刻召集了十几名手下,天没亮悄悄的离开了皇宫。

    燕祁把手下的亲信太监方沉安留在了宫中协助云染,一切听从云染的调遣,除了方沉安外,还有监察司的一批手下,全都听命云染的命令行事。

    早朝的时候,方沉安前往大殿宣布,皇上昨夜受了凉,生了病,今日暂不早朝,任何人有事可前往上书房,向皇后娘娘禀报。

    众朝臣没什么异议,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代理朝政一样的,反正皇后是监国皇后,和皇上一样可临朝听事。

    云染因着昨夜没怎么睡,差不多天近亮才睡,所以一觉竟然睡到天大亮,等到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早没了燕祁的身影,想想昨夜两个人说的事情,她的眉头拢上了担心,燕祁前往淮南郡的凤凰山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他这才刚离开,她便担心死了。

    云染坐在雕龙戏凤的大床上,伸手摸着自个的肚子,轻轻的低喃,儿子,我们一起保佑你父皇平安归来。

    寝宫里,一片安静,枇杷和柚子两个人正坐在一角打络子,一点声响都没有,两个人一抬首发现云染醒了过来,赶紧的笑着起身走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

    云染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寝宫外面隐约有吵闹声隐隐约约的传进来,云染的眉蹙了起来,望向枇杷:“出去看看,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枇杷飞奔出去,柚子动手替云染穿衣服,眼下三月份的天气,天气已经转暖了,柚子给云染挑选了一件妃红色的白海棠花的长裙,裙摆摇曳拖地,衬得身材曲线玲珑,妩媚娇艳,浓黑的墨发挽着随云髻,髻边插了一枝镶着鲛人泪的金线流苏,流苏摇摇曳曳说不出的动人,柚子又选了一对水滴型的蛟人泪耳坠,上下辉映,说不出的婉约动人。

    寝宫里,云染对镜揽妆,满意的点头,正准备夸柚子两句,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枇杷飞快的走了进来。

    “回娘娘的话,云华宫门外,唐大人和安乐公主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

    云染挑了眉,望向枇杷,想不明白唐子骞和安乐闹什么。

    枇杷飞快的开口:“好像是唐大人缠着公主,公主不理他,他便拦住了公主不让公主进殿,一时间闹了起来。”

    云染眸光一闪,唐子骞这是后悔了吗,安乐现在还喜欢唐子骞吗?恐怕她早就释然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尤其在被你狠狠伤害了之后。

    云染领着人一路走出了寝宫,往大殿外面走去,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安乐冰冷的声音呼起来:“唐子骞,你这样有意思吗?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你会喜欢他,一个侍卫?”

    大殿门口,唐子骞指着安乐身边的侍卫,怪叫一声,这人虽然模样俊逸,但是他只是一个侍卫,安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侍卫呢,她一定是为了气他的。

    安乐挑高了眉,望着唐子骞,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完全的释然了,对这个男人一点意念都没有了,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想到他,她死了,他会不会很难过,很后悔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可是等到她回京后,却发现没有她,他活得特别的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了,原来她在他的心里连一片浪花都算不上,她的心在一刹那,对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半点的爱意。

    她望向身侧神容僵硬,一动都不敢动的男人:“侍卫怎么了?我要的从来就只是一个疼我爱我的人。”

    “安乐,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你别再用别人气我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个侍卫的,他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唐子骞的话惹到了龙一,龙一本来身子僵硬,十分的不自在,他没想到安乐公主为了拒绝这个男人竟然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可是现在听了唐子骞的话,龙一恼火了,冷瞪着唐子骞。

    “侍卫怎么了?我可是一品带刀侍卫,又比唐大人差到哪里去呢?何况爱情不是你情我愿的吗?公主喜欢我,我喜欢她怎么了?”

    龙一说完直接的一伸大手握住了安乐的小手,不过入手嫩滑的感觉使得他一惊,下意识的想松开,安乐却忽地伸手反握住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殿门前的唐子骞。

    唐子骞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直到这时候他依然无法相信,安乐会舍他,而喜欢一个侍卫,这侍卫有什么好的,以前这人好像只是云染的暗卫,因着云染成了当朝皇后娘娘,此人便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他是真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好的。

    “安乐,你?”

    唐子骞的话没有说出口,寝宫门前响起脚步声,有人开口:“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云染眸光清幽的扫视了殿门前的几个人,唐子骞飞快的开口:“臣请皇后娘娘下旨把安乐公主指婚给臣。”

    安乐直接的丢了一记白眼给唐子骞:“不嫁。”

    安乐放开了龙一的手,龙一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了,可是想到刚才入手所摸到的柔滑嫩手,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公主的手好滑啊。

    安乐抬首望向云染:“皇嫂,皇妹不嫁此人,请皇嫂恩准。”

    云染望了一眼安乐,又望向了唐子骞:“唐子骞,你今儿个抽什么风,好好的怎么让本宫把安乐指婚给你。”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以前愧对公主,现在只想弥补公主,所以臣请皇后娘娘给臣一个机会。”

    云染望着唐子骞,有些无语,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不明白什么叫爱,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也许他对安乐是有些情意的,但那绝对不是浓烈的爱,如若他爱安乐,在安乐传出死汛的时候,他怎么能熬得过去呢,但是他却很轻松的熬了过来,所以说现在他和安乐再无可能了。

    “唐子骞,不是你想娶就娶到的,也要别人愿意嫁,你难道没听到安乐公主拒婚了吗?”

    唐子骞飞快的抬头望向身侧的安乐,只见她眸光沉着坚定,沉稳的再开口:“本宫决没有嫁唐大人的打算,若是唐大人真的想弥被本宫,那么永远不要再说娶本宫这件事。”

    她就算嫁路边的乞丐,也不会嫁唐子骞,她对他再也没有一丝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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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西雪大军压境

    殿门前唐子骞死死的盯着安乐公主,想从她的神容中看出一丝儿的迟疑,踌躇,犹豫,但是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神情无比的认真从容,眸光淡然镇定,再没有从前一丁点的爱慕喜欢,唐子骞的心终于被伤到了,他以为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和安乐之间的伤害已经少得多,他以为他想娶,安乐自然也是想嫁的,毕竟她曾是他的妻子,还曾怀了他的孩子,可是现在?

    唐子骞说不出话来,云染望了唐子骞和安乐一眼,沉声开口:“婚嫁之事,除非两厢情愿,否则本宫是绝然不会指婚的,本宫可不想造成怨偶。”

    云染话落,安乐飞快的开口:“谢皇嫂了。”

    唐子骞看着身侧女人欢喜的脸,心里刺痛难受,想到了之前听到安乐死汛的时候,自己不是不心痛,只是他把心痛隐藏了起来,等到再见到她时,他高兴莫名,一心一意的想娶她,可是她却不嫁了。

    云染望向殿门前的唐子骞,看到了唐子骞的心痛难过,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会撑过去的,他对于任何人都远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你进宫来做什么?”

    云染缓缓问,唐子骞一惊,想起自己进宫的要事,先前遇到安乐竟然忘了。

    唐子骞振奋了精神,抬首望向云染,恭敬的开口:“臣有事求见皇后娘娘。”

    云染望他一眼,知道他是为了他的妹妹唐茵进宫的,逐转身往里走:“你进来吧。”

    安乐看唐子骞起身跟着云染进云华宫大殿,她则温婉的开口:“皇嫂,我先下去了。”

    云染挥了挥手:“去吧。”

    唐子骞回首,看到皎洁的光辉里,女子巧笑嫣然的转身离开,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和她终于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这一刻唐子骞终于感受到心上传来的尖锐的痛意,云染的声音响起来:“进来吧。”

    唐子骞转身走进大殿,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说起唐茵的事情。

    “因臣妹妹之死,臣的母亲太伤心,现在一病不起,所以臣才进宫劳烦皇后娘娘。”

    护国将军夫人因着自个女儿的死,伤心欲碎的一病不起,唐子骞心疼母亲,所以进宫找云染,想看看能不能让唐茵悄悄的回家看望自个的母亲。

    云染眸光微醺的望向大殿下首的唐子骞,沉稳的开口:“你若想让她回唐家,本宫不反对,只是,若是这事泄露出去,你知道她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

    若是唐茵回唐府,泄露了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么等待唐茵的只有青灯古佛,一生终老。

    云染的话唐子骞自然明白,他想了想终是不敢冒这个险,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染望向唐子骞温声说道:“你回去安抚唐夫人,本宫会尽快安排她回唐府的。”

    她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一应东西,特别的在云华宫里建了一间手术室,现在只等接了唐茵进宫进行微整容的手术,待到整容过后,唐茵就可以回到唐家去了。

    “谢皇后娘娘。”

    唐子骞不再多说,为了妹妹一辈子的幸福,他决定暂时的不让她回唐府,至于母亲,他先安抚好她,唐子骞告安出云华宫,云染唤住了他。

    “唐子骞,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而不是惦记着过往的事情,有些事已经造成了伤害,即便补好了,可是那疤痕依然在,只要一扯到那疤,就会痛,所以放了安乐,也放了你自己吧。”

    唐子骞眸中光芒沉浸,缓缓的应了一声是,便走出了大殿。

    云染叹了一口气,吩咐枇杷准备早膳过来,待到用过早饭,她便去上书房办事,燕祁离开了,她自然要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情。

    枇杷准备了吃的东西进来,枸杞鸡肝粥,陈皮豆腐,葱爆大虾,红烧鱼骨,清蒸赤贝,核桃酥,奶油卷,芸豆糕。

    云染一个人用饭,不禁有些想念燕祁,但愿他此番回淮南找到宝藏,这样就解了大宣银钱的困境了,而且希望燕祁不要遇到任何的危险。

    云染一边吃一边想,殿外有太监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大长公主求见。”

    一听到大长公主,云染便想到了先前燕祁和她说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所以后来大长公主为她所做的种种,都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想到自己可以有个母亲,云染倒是挺高兴的,立刻挥手吩咐太监。

    “宣。”

    太监恭敬的退出去,很快把大长公主给请了进来,大长公主穿一袭金丝掐花蜀锦裙,腰垂七彩绦络,整个人说不出的雍拥华贵,行走间姿态优雅如流云,皇室嫡长公主的威仪展露无遗,不过她一看到云染,便眉眼擒着愉悦的笑,看到女儿她的心情就不自觉的好了起来,笑意拢着周身,一走过来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立刻招手:“姑姑,快起来,不用行礼了。”

    大长公主发现今日皇后对她似乎较之往常不一样,格外的亲热,而且随意,之前虽然两个人关系也很好,但是却总隔着一层,但现在云染对她却是全然的随意。

    大长公主心头一怔,难道燕祁把她是染儿母样的事情告诉染儿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自然吗?

    大长公主心头欢欣起来,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不再多说什么,爽快的起身走了过来。

    云染望向大长公主:“姑姑,你吃过了没有,要不要陪我吃一点。”

    “好,”能陪女儿吃饭,大长公主太开心了,虽然她吃过了,可是看到女儿巧笑嫣然的笑脸,整个身心都是开心的。

    云染吩咐枇杷去准备一副碗筷过来,等到枇杷把东西准备了过来,云染便让殿内的人退了下去,只剩下大长公主和她两个人。

    “姑姑,来,尝尝这个。”

    云染亲热的招呼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有些受宠若惊了,心里更是热热的暖暖的,眼眶有些潮湿,为了不让云染发现,她飞快的垂下头吃东西,云染望着身侧的大长公主,像个孩子似的欣喜和高兴,心里也下意识的高兴起来,原来能让别人开心快乐,自己也会快乐的,何况这个人是她这具身子的母亲,有母亲的孩子都是个宝,她自然也希望做个有宝的孩子。

    “姑姑,”云染放下手里的碗筷,温和的望着大长公主:“姑姑,你一个人住在公主府,一定很寂寞,要不然你搬到宫里来住吧,正好热闹一些。”

    大长公主有些颤抖,搬进宫中来,她可以吗?可以搬到宫里陪女儿吗?

    “我?”

    “姑姑,虽然你只是我的姑姑,但是和我的母亲一般无二。”

    这句话使得大长公主脑子嗡的一声崩蹋出万千的热潮出来,染儿知道了,她果然知道了,知道她是她的母亲了,这真是太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懂,她没办法认她做母亲,因为染儿不想伤害云紫啸,她也不想伤害云紫啸,但是染儿心中,她这个姑姑和母亲一般无二,所以女儿是认了她的,这真是太好了,她真的好高兴啊,大长公主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云染取了帕子过来,替大长公主揩泪,温声轻语:“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喜欢哭呢。”

    大长公主看她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取了帕子揩干眼泪。

    “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激动了一下,瞧你,明明不大,跟个小大人似的。”

    大长公主疼宠的开口,脸上已满脸的笑意,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似的光彩琉璃,云染伸出手拽着她:“姑姑,你搬进宫里来住吧,宫里太冷清了,你搬进来,宫里又热闹了一些,而且我要是生了,你可以帮我带孩子。”

    一听到带孩子,大长公主眼睛亮了,这可是她的小外孙儿啊,真是太好了,大长公主立刻点头:“好,我搬到宫里来。”

    云染笑了起来,她之所以坚持让大长公主搬进宫里来,就是因为心中的一份愧疚,自己害死了明慧郡主,又害死了贺之遥,现在只剩下大长公主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大长公主府,她若是进宫,一来可以陪陪她,二来可以帮助她照顾孩子,最主要的她不会寂寞了,做母亲的人最大的希望无非是守着自己的孩子过一生。

    “好,宫里的宫殿很多,你看中哪个宫殿,便和荔枝说一声,让她命人收拾干净打理好了,你搬进来。”

    “我知道,你别操心这个了。”

    大长公主心情十分的好,看自个的女儿,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满意,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伸手拉着云染的手叮咛道:“染儿,姑姑进宫来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的。”

    “嗯,你说,”云染望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认真的说道:“你要当心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身为秦国公府的嫡女,经历过三朝帝皇,能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她可不是寻常人,而且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皇帝多情,所以先帝喜欢上燕祁母亲的时候,她派人给燕祁母亲下了毒,害死了她,现在燕祁又和先帝爷一样痴情,深爱着你,不但爱你,还让你掺和朝政上的事情,临朝摄政,只怕太皇太后更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你一定要当心,防着这个女人。”

    云染点头,她从来就没有看轻过太皇太后,一直防止这女人动什么手脚,但一直以来,这女人并没有动手脚,不过她不会掉以轻心的。

    “我知道了,姑姑。”

    云染点头,又挟了一筷子菜给大长公主,两个人边吃边说话,气氛十分的融洽。

    殿外,许安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皇太后生病了,听说病得很重,丹阳宫的太监总管过来禀报皇上。”

    云染先听到大长公主说这个女人很有手段,这会子便听到她病了,不由得眸光暗沉,不过眼下燕祁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了,她身为皇后总不好不管不问,所以还是去看看吧,而且她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真病假病她还是分得出来的,云染的唇角是幽暗的笑意,望向许安:“你去和丹阳宫的太监总管说,皇上生病了,没办法过去,本宫马上过去看看。”

    “是,奴才遵旨。”

    许安退了下去,云染望了大长公主一眼:“姑姑,我们去看看太皇太后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好,”大长公主点头,染儿是揽医谷的鬼医,太皇太后真病假病,她一定分得出来,若是发现这女人装病,染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母女二人一路出了云华宫的大殿,前往丹阳宫而去。

    丹阳宫,寝宫里,太皇太后脸色腊黄,一夜之间似乎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虚弱无力,孱弱无比,御医正在忙碌着替太皇太后诊治,一看到云染和大长公主走进来,寝宫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云染可是大宣的监国皇后,他们自然不敢得罪皇后娘娘。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长公主。”

    云染挥手,示意他们起来,温声询问御医:“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皇太后因为年纪大了,身子本就不如常人,再加上先前急怒攻心,一时血脉逆流,气息反噬,所以身子一下子虚弱下来,而且血脉逆流,使得她昏迷不醒。”

    云染点头,走过去坐下,伸手摸上了太皇太后的脉络,这一摸还真摸出这女人血脉上涌,气息不稳,脉络时而急如疾风,时而又低若虚无,云染望了望床上的老太婆,本来是不想理会,但是太皇太后头上顶着太皇太后的名头,而她身上顶着的是皇后的名头,现在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揽医谷的鬼医,她若不出手,让太皇太后死了,天下人只怕说什么的都有,云染微挑眉,取了袖子上的银针,对着太皇太后身上的穴道扎了下去,一会儿的功夫,太皇太后的呼吸平缓一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云染慢条斯理的收起了银针,吩咐宫中的御医。

    “立刻下去开汤药让太皇太后服下。”

    “是,皇后娘娘。”御医恭敬小心的下去开药方。

    寝宫里的太皇太后虚弱的睁开眼睛,眸光涣散,慢慢的才聚焦起来,喘息着望着大床边的云染和大长公主,哽声开口:“皇后,大长公主,你们怎么过来了?”

    大长公主率先开口:“太皇太后,你怎么一下子病成这样了,凡事还是往开了想的好,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太皇太后这个人叫人不喜欢,但是看她一下子病成这样,大长公主倒底有些不忍心,她好歹是她父王的妃子,而且此次她出云山还是她请出来的。

    太皇太后挣扎了一下,摇头:“我老了,人老了禁不起折腾,稍微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成了这样子。”

    太皇太后苦笑,望向云染,瞳眸闪着渴求的光芒:“皇后,看在哀家为皇室操劳了一辈子,哀家能求你件事吗?”

    云染点头,望着她,只见她费力的喘着气,待到气息平复了一些才挣扎着说道:“哀家之前为了先帝爷,算计了皇上的母亲,不管是出于哀家的私心,还是出于对大宣皇族的忠心,一切都过去了,哀家只求你们放过秦家,不要对秦家出手,哀家已经给秦家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找你和皇上的麻烦,昭云的死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太皇太后说完又重重的喘起气来,大长公主帮她顺气,一边顺一边温声说道:“你别烦心秦家的事情了,皇上和皇后是有原则的人,如若不是犯了法,他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所以你别担心。”

    “那就好,”太皇太后低头喘息着,一会儿的功夫又挣扎着望向云染:“皇后去有事吧,哀家不会有大碍的。”

    她说着脸色一阵阵的出冷汗,慢慢的竟然虚弱的昏迷了过去。

    云染上前一步替她检查了一下,是太过于虚弱,说了一会儿子话才昏迷过去的。

    大长公主望着云染:“染儿,你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本宫,本宫照顾太皇太后。”

    不管太皇太后能不能复原,毕竟她是皇室的太皇太后,她们都不能不过问,染儿是皇后,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她身为染儿的母亲,自然要帮她分担这些小事。

    云染想了想点头同意了,燕祁不在宫中,她还要去处理朝堂上的事情,这里交给大长公主最好了。

    “那姑姑受累了。”

    “没事,你去吧,”大长公主眸光柔和的挥手,让云染离开,云染点了一下头又叮咛了大长公主两句才领着人离开,一路前往上书房走去,路上吩咐吩咐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立刻出宫去把前皇后唐茵悄悄的带进宫里来,晚上没人的时候,她要替唐茵动微整容的手术,然后把她送回唐家去。

    龙一和龙二领命而去,这里云染还没有走到上书房,便有急件禀报到她的面前了。

    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函谷关的将士哗变,守将柳逸被起头哗变的副将张中城领着人给杀了,函谷关死伤了一多半的人,现在函谷关只剩下一半的将士,等于门户大门,此关抵制的乃是西北部的游牧部队,共驻守五万兵马,现在死伤一半的人,如何抵御那些凶残成性,彪悍狂野的游牧部落的人。

    云染当机立断的望向身侧的方沉安:“方沉安,立刻宣本宫的口喻,让监察司的大统领宁容,领着人快马加鞭的从函谷关最近的北幽岭调派五万兵马过去,如若游牧部队的人已冲破函谷关,务必要北幽岭的守将卫延风,拦截住这些人,和第二道关卡的守将容止,杀掉游牧部队的人,另外让卫延风和容止二人连手杀掉判军之将张中城。”

    方沉安恭敬的垂首听命,听着皇后娘娘铿锵有力的声音,沉稳有力的下命令,心里为皇后娘娘折服的同时,恭敬的领命,直奔监察司而去。

    这里云染命令许安:“立刻通知朝中的大臣,马上到上书房议事。”

    “是,皇后娘娘。”

    许安去通知朝中的大员,云染则脚步不停的一路直奔上书房,她没想到燕祁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事了,函谷关哗变,死伤了不少的人,这事不能耽搁,多耽搁一天,便是给敌人一天的时间,那剩下的一部分兵将务必要保住。

    云染满心焦急,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眼下皇上并不在宫中,若是她焦虑露出破绽,指不定还会生出什么事,所以她只能力求镇定。

    上书房。

    云染并没有等多长时间,朝中的大员陆续的进宫来了。

    现在他们对于皇后娘娘执政的事情已经坦然了,皇上生病了,皇后娘娘理朝,皇后娘娘命人宣他们进宫,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所以他们不敢推搪,眼下朝中的很多高位空悬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观察,下面就是人事变动,他们若是再敢怠慢,指不定会被调到什么职位上。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一众人恭敬的参拜,云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个个谢了恩站了起来,云染望着下首的数名朝中大臣,沉稳的开口:“先前本宫接到八百里的急件,函谷关兵将哗变,守将柳逸被判贼张中城给杀了,死伤了不少人。”

    “啊,”上书房里人人心惊,秦老国公飞快的出列,惶恐的开口:“皇后娘娘应立刻调派人手前往函谷关支援,要不然函谷关定然失守,若是函谷关内的第二道关卡守不住,那么我们西北的大门就要失守了,那些游牧部落的人可是一直很恨我们大宣的人的,若是百姓落到他们的手里,烧杀掳掠,只怕要死伤无数。”

    “先前本宫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北幽岭,命令卫延风率五万兵将赶过去支援,务必拦截住这些家伙,并让卫延风和容止二人拿住判将张中城。”

    上书房里,众朝臣松了一口气,云染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函谷关之所以哗变,是因为军中欠了粮响的原因,所以才会引发哗变,或受有心人挑唆的原因才会哗变。”

    “有心人挑唆?谁?”锦亲王爷脸色阴沉的开口,上书房内个个脸色冷沉了下来,四下张望,云染阴骜着脸望着下面的人:“你们说函谷关除了离得那些游牧部队最近,还离得什么地方最近?”

    众人立刻动脑筋想着,然后武安候爷夏大人飞快的开口:“西平王府,难道是西平王挑唆的,他们这样做什么目的,大宣若是内乱,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云染眸光黑黝,如暗沉无边的黑夜,阴沉沉的开口:“因着淮南王容逸辰被斩之事,西平王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想占山为王,独霸一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游牧部队攻破函谷关,占领大宣的西北部,这样他们和游牧部落分庭而治,一人占一方土地。”

    云染的话一落,上书房里此次此落的怒骂,人人怒骂西平王是个卖国贼子。

    锦亲王爷飞快的开口:“眼下怎么办?要派兵巢灭韩家吗?”

    云染却摇头,眼下不是动韩家的时候,但韩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肯定是留不得的,不过眼面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军中粮响问题。

    “韩家在其中煸风点火,推波助澜,兴风作浪,这事我们记下了,不过眼面前的是如何解决军中的粮响。”

    此言一出,整个上书房寂静无声了,军中粮响所需不非,一时间到哪里去筹呢,虽然各位大人家中有钱,可和军中的粮响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上书房里一片安静,门外,太监许安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禀报:“禀皇后娘娘,锦亲王府的楚世子回京了,现正在外面求见皇上。”

    一听到楚文轩回来了,云染立刻挥手宣他进来,许安退出去,门外,一身青衣,飘逸清俊的楚文轩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云染施了一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示意楚文轩起身,待到楚文轩一起身,云染关心的询问:“怎么样,抓住漠雪城的知府和赵家,江家的公子了吗?”

    楚文轩沉稳的报拳:“回皇后娘娘的话,抓住了,现在三个人被扣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好,好,”云染点头,随之盯着楚文轩:“漠雪城的知府被抓,他们家查抄了没有,这种社会的人渣,必须查抄府邸,一锅端了。”

    楚文轩望了一眼皇后娘娘,发现皇后娘娘有些激动,心中有些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激动。

    楚文轩哪里知道,云染眼下想钱快想疯了,钱啊钱,快点给本宫生出钱来吧。

    楚文轩恭敬的回禀:“查抄了,皇后娘娘恐怕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查抄出价值二百万两的金条,其中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宝。”

    楚文轩的话一落,云染的眼睛亮了起来,飞快的开口:“黄金呢?”

    楚文轩沉稳的说道:“臣先前已命人把黄金押送到户部去了。”

    云染激动的起身望向锦亲王府世子楚文轩:“好样的,你这次做得很棒。”

    她说完望向上书房下首的朝中大臣,沉稳的开口:“锦亲王世子带回来价值近二百万两的金条,本宫再从揽医谷现调一百万两的银子,剩下的一百万两的缺口,希望各位大人能各出其力,为国献一份忠心。”

    云染的眸光落在了上书房内的朝官身上,这些人齐齐的一怔,本来听到锦亲王世子查抄了近二百万两的金条,他们还高兴呢,没想到皇后娘娘又把主意动到他们的头上了,不但如此,还让他们无法说话,因为皇后娘娘一个人竟然出了一百万两的银票,加上上次给户部的三十万两,这前前后后的便出了一百三十万两的银票了,做皇后做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他们这些朝官说不出任何话来。

    锦亲王世子楚文轩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我锦亲王府带一个头,现出十五万两。”

    楚文轩话一落,锦亲王爷立刻同意了,眼下皇上看重自己这个儿子,赐封他为锦亲王府的世子,执掌五城兵马司,他锦亲王府的人可得了皇上的看重,他如何能拖儿子的后腿呢。

    锦亲王爷一开口,秦国公府的人自然不能落后,立刻飞快的站出来表态:“臣家也愿出十五万两银票。”

    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帮助大宣度了眼下的难关,皇上才会信任他们,若是他们连这点牺牲都不肯,还谈什么和大宣共同进退啊。

    这两个人一开了先例,后面朝臣陆续的根据自身的力量捐了银两,有捐五万两的,有捐三万两的,但是人人都出列捐了银两的,人多好办事,等到上书房里所有人都捐完了,云染吩咐许安去统制一下,竟然有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这下云染高兴了。

    “好,各位果然都是大宣的栋梁,本宫牢记各位大人为国尽心的事情了,这事就到这里吧,各位大人回去筹钱,回头交到户部去,户部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钱发放到各个军队去,千万不能让函谷关发生的事件再发生。”

    户部尚书阮大人飞快的出列恭敬的开口:“臣立刻开始发放这些银两。”

    “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本宫不希望涵谷关的事件再发生。”

    阮尚书恭敬的应声领命,上书房里的人齐齐的告安退了出去,他们要回自家去筹钱,没想到这一进宫便花费了这么多钱,不少人心疼,不过不敢当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出来,出了上书房,各种蛋疼。

    云染却很高兴,起码眼下的难题先解决了,她自然知道各个朝中大臣蛋疼心疼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身为大宣的臣子,平时一派忠君爱国的样子,事到临头不出血怎么行。

    等到这些朝臣离开,云染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进揽医谷,命谷中的人准备一百万两的银票送过来,说实在的动了一百万两的银票,揽医谷就有些周转不灵了,不过眼下先紧着这军队的粮响了,等找到宝藏,揽医谷的银子就有了。

    随着户部的调拨,军队的粮响一批批的发放了出去,各个地方也安定了下来。

    军队的粮响解决完,云染命刑部重审漠雪城一案,丞相府公子赵庭和宣平候府的江弘言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刑部把案子报到云染的面前,云染先前已经和燕祁讨论过这件案子,所以她按照燕祁的意思,命刑部官员斩赵庭和江弘言,赵丞相罢免其丞相职务,宣平候江铮撤掉了他的爵位,不但如此,还连降三级,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降到了上党的知府,江家连夜出了梁城,前往上党上任。

    赵丞相不但被罢免其官职,还看着自己的孙子被斩首于城郊外,一时急怒攻心,最后一病不起,直到病死。

    大宣的百姓个个拍手称快,在云染处理赵江两家事情的时候,被燕祁任命为钦差的燕王爷燕康和云王爷云紫啸二人查抄了汉中和渔阳的知府,抓了这两个大贪官,押解着一路进京,不但抓了汉中和渔阳的知府,连带这两个坏蛋的一家全都押解进京了,一路上多少百姓围观,拍手称快,大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仁义之德,尤其是说到云染这个皇后,更是各种的赞颂,把她喻为天上的神仙妃子,下凡来解救百姓疾苦的,所以她才会是大宣的花王,又得了先祖皇帝的打王鞭。

    本来民间百姓对这一对帝皇帝后就赞不决口了,偏在这时候,一直在护国寺挂单的广元子大师又开坛悟道了,悟出天之道,大宣的帝皇帝后乃是帝王星和凤星转世,这道法一经流转,整个大宣的人都把燕祁和云染奉若神明,大宣的情势一片大好,前途说不出的光明。

    宫中,云华宫偏殿内,阳光如烟纱一般拢着整个偏殿,偏殿内此时或坐或战或歪或靠着几个人,个个一脸惊奇望着那坐在美人榻上,脸上层层叠叠包裹着白布的女子,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看不清她的脸,她正是先前被云染动了微整容手术的唐茵。

    殿内或坐或站的人,除了云染外,还有大长公主,安乐公主,以及小小的昭阳公主和另外一个小小的人儿,延庆公主。

    延庆公主本来跟着太皇太后居住,但是太皇太后生病了,一直时好时坏的,所以没办法照顾延庆公主,延庆公主便跟了大长公主身边生活,此时个个一脸惊奇的盯着唐茵。

    昭阳小公主已经知道眼面前的女人是她的母后,不过皇婶婶和姑姑说了,她不能再叫母后,因为她若是叫母后,母后就会被人发现,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所以昭阳现在叫唐茵姨母。

    偏殿内,唐茵十分的紧张,手指下意识的紧握起来,安乐看出她有些紧张,忙伸手拉着她,然后望向云染:“皇嫂,可以解了吗?”

    云染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可以解了,你帮她解开吧。”

    安乐立刻起身替唐茵解脸上的白布,一层一层的慢慢解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盯着她的脸。

    等到安乐把唐茵脸上的白布全都解开了,偏殿内,众人惊奇的望着皇后唐茵,唐茵脸上还有一些浅浅的疤痕,并没有完全的去掉,眼皮还有些肿,因为云染替她重新做了一个双眼皮,以前的唐茵的双眼皮有些浅薄,这会她做了一个大的,还有脸颊上做了两个酒窝,鼻梁处垫高了一些,这小小的细节,使得唐茵和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不似从前的清雅细致,反倒更多了一些明媚灿烂,不过确实和从前的她不一样了。

    安乐最先欢呼了一声:“真是太神奇了,和以前一点都不像了,虽然只是改变了几个细节,但是却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唐茵走到人面前,没人会说她是从前的皇后。”

    大长公主也是惊奇无比的点头:“确实是和之前不一样了,没想到染儿的医术如此高超,竟然会世间罕见的换颜术。”

    换颜术可是世间极少见的一种医术,几乎存在于书本中,没想到现在她们竟然亲眼看到了,太神奇了。

    唐茵看不到自己的神容,抬手轻摸自己的脸,认真的问道:“真的完全不一样吗?”

    安乐用力的点头,然后取了身侧的铜镜过来递到唐茵的手里,唐茵仔细的瞧了瞧,一时竟怔住了,好陌生的一个人啊,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整个人欣喜不已,她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她可以回到唐家了,这真是太好了,。

    唐茵摸了又摸,虽然这张脸陌生,可是她好喜欢啊,因为这等于她重生了,她终于重生了。

    唐茵放开手里的铜镜,眼含泪花的望着云染:“谢谢皇后娘娘。”

    云染笑起来:“谢我做什么,若是你真的感谢我的话,便帮我一件事。”

    唐茵立刻认真的说道:“皇后娘娘请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云染笑着开口:“我现在身为皇后,没办法经常出宫,可是我又不放心我父王和云家,再加上老祖宗年纪也大了,整个王府也没人操持着,三妹和宋家已经定下了亲事,很快就要嫁了,以后云家没人操持着,还真是麻烦,唐府和我们云家仅一墙之隔,若是你有空的话,多帮助我祖母一些。”

    唐茵听了云染的话,有些愣神,随之耳垂有些红,一时竟说不了话,云染则轻飘飘的说道:“若是让唐小姐为难了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唐茵立刻飞快的抬首摇头:“没有,皇后娘娘放心,我一定帮助老王妃照顾着云王府。”

    “好,那我谢谢你了,很快就到了我三妹出嫁的日子,还要多麻烦唐小姐帮我打理着。”

    “没事,三小姐的婚事,我一定尽力而为,”唐茵保证,云染轻笑,她这可是给父王找机会呢,父王押解了渔阳知府进京,很快就到京城了,若是唐茵没事进王府帮助三妹操办婚事,不是正好可以和父王多接触吗?云染越想越开心,好像看到了父王娶唐茵的事情。

    偏殿内,先前一直呆着的昭阳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和以前长得一点不像的人是她的母后,不,是她的姨母。

    昭阳扑到唐茵的怀里:“姨母。”

    唐茵摸着她的头:“嗯,昭阳好乖。”

    “以后昭阳也会很乖的,这样就可以一直看到姨母了。”

    “是的,以后你可以出宫找姨母玩,”唐茵不舍的摸着昭阳的头,不过昭阳跟着云染生活在宫里,她很放心,何况还有安乐和大长公主,昭阳若是想她了,可以出宫,如此一想,倒觉得昭阳会健康的成长,这么多的人爱她。

    偏殿内,众人说起话来,很是开心,殿门外,许安急急的奔了进来,直奔云染的面前奔来,脸色不太好看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急报,大宣和西雪交界的衡阳关被西雪的大军给包围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领着三十万的大军围住了衡阳关,衡阳关守将正奋力抵御敌军,派人急件进京。”

    云染的脸色瞬间变了,最近大宣内部的事情处理得越来越顺手,她倒是把外面的祸乱给忘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这个人可是很危险的,他之所以势如破竹的直压大宣的边境,乃是因为当初在大宣的时候,他差点没有死在燕祁和她的手上,现在得到了消息,燕祁和她竟然成了大宣的帝皇帝后,恭亲王萧战如何咽下这口气,所以大军压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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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燕祁御驾亲征

    云华宫的偏殿内,几个女人皆脸色变了,大长公主急急的起身走了过来,关心的问云染。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可不是善茬,他率三十万大军围困衡阳关,这可是个麻烦事,先不说三十万大军,就说萧战此人,不但精通排兵布阵,而且武艺很高超,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率三十万大军包围了衡阳关,只怕衡阳关要失守。”

    大长公主的话落,偏殿内,安乐公主和唐茵二人脸色齐齐的变了,一起望向云染,异口同声的开口:“现在怎么办?”

    云染举起手示意大家稍安勿燥:“本宫命沈大将军,快马加鞭的回涟阳关,从涟阳关调十万精兵前往衡阳关拦截萧战,另外我再派人前往大宣和西雪交界的另外一道关卡潼关,让潼关守将派五万兵将,再加上衡阳关的兵将,一起拦截住萧战。”

    云染话落,也不看偏殿内的别人,转身急急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她又回头望向唐茵:“我让人送你回唐府。”

    “好,皇后娘娘自去忙吧。”

    唐茵挥手,云染点了一下头,吩咐身侧的许安,命人准备一辆马车送唐小姐回唐府去。

    许安领命,云染则领着几个宫女和太监一路直奔上书房,命方沉安立刻宣了沈瑞进宫。

    沈瑞因为新婚,眼下正在京城,并没有前往涟阳关,一接到旨意,皇后娘娘宣见,沈瑞马不停蹄的带着两名手下赶进宫里来,沈瑞知道衡阳关被西雪的大军压境,脸色立刻暗了,不等云染开口,他便自告奋勇,挺身而出的要前往涟阳关调兵前往衡阳关支援,云染立刻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即刻出发前往涟阳关,调十万精兵,和潼关守将一起拦截住西雪恭亲王萧战的三十万大军,当然他们是打头阵的,后面她还会再派大将,从京师大营调派十万兵队前往衡阳关去帮助他的。

    沈瑞领旨,立刻出宫回府,收拾了东西辞别了新婚的妻子,马不停蹄的前往涟阳关,只是他还没有赶到涟阳关,衡阳关方面传来消息,衡阳关的守将失节,眼看着兵将溃不成军,守将贪生怕死,竟然率手下将士打开了城门迎进了恭亲王萧战,可惜萧战完全是个杀神,一进衡阳关便大开杀戒,关内兵将死伤无数,百姓也死伤了不少人。

    衡阳关血流成河,遍地的尸体,一地的苍凉,残肢断臂遍地。

    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因在大宣吃过燕祁和云染的苦头,本就恼羞成怒,再加上他回西雪养伤的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四下动手脚,竟使得他手下的不少兵将哗变,全都投靠到儿子的门下,本来他手下有六十万大军,眼下只剩下三十万兵权,萧战把这些统统归结到燕祁和云染的身上,所以心里愤恨,憎恶,怨愤,种种情绪揪于一心,下手残忍而血腥。

    衡阳关失守,降城的兵将全都被斩杀于关内,连百姓也死伤了无数,其中很多年幼无知的孩子都没有逃得过去,被杀死在衡阳关内,大批的百姓一路往衡阳关以内的潼关急涌,潼关守将不敢放百姓进城,因这些百姓后面跟着的便是西雪的军队,或是放了百姓进城,西雪的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踏平潼关,若是潼关再失守,潼关以内的几座城池只怕要尽数失守。

    潼关守将不敢开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外,西雪的兵将斩杀大宣的百姓,如砍瓜杀菜一般的随意,血迹飞溅,断肢残臂,开膛破肚,哀鸣之声不断。

    城内守城的兵将看着这一切,不由得个个变色,人人胸腔之中的涌起一股怒火,好似万马奔腾一般咆哮着,热血在胸腔之中激荡,个个恨不得打开城门和西雪的这些杂碎拼个你死我活的,他们杀的可都是无辜的百姓,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其中不少还是孩子。

    潼关城墙上,不少的兵将睁着血一样红的眼睛,朝着守将大叫:“将军,开城门吧,我们迎战。”

    “对,我们迎战,和西雪这些杂碎拼个你死我活的,大不了一死,军人的天职本来就是浴血沙场,我们虽死尤荣,这样看着无辜的百姓被杀,他娘的根本就是个懦夫。”

    潼关守将是个心思缜密的将军,看着城外大批的百姓被斩杀,心里已经明白西雪恭亲王萧战,使的就是激将法,用无辜百姓激起他们身上的血性,激起他们身上的怒火,从而一怒大开城门迎战,西雪共有三十万大军,潼关只有十万人左右,这十万人中还有不少体弱多病的病将,若是他们打开城门,不但救不了城外的百姓,所有人只有死路一条,不但是他们,连潼关以内的百姓也会尽数被杀。

    这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根本就是个变态,杀人狂魔,他若破了潼关,死的人会更多,所以他们不能打开城门,必须坚守住潼关,相信朝廷会派兵前来支援。

    “不能开。”

    守将沉声大喝,身侧的兵将被震住了,可是看到下面被斩杀的百姓,个个血红着眼睛,紧咬着牙根,一动不动的望着西雪的三十万大军,恨不得吞其肉喝其血方解恨。

    城内有兵将赶来禀报:“将军,驻守涟阳关的大将沈大将军率十万大军前来相助。”

    守将一听,立刻精神振奋了:“好,本将和沈大将军好好的布署,看如何杀西雪的锐气。”

    ……

    大宣皇城,两队精兵分东西城门而进,百姓夹道欢迎,前面高据马上的燕王爷和云王爷,英姿勃发,精神抖擞的一路押解着汉中和渔阳的知府进皇城,一路直往刑部而去,身后的囚车里,长长的一排犯人,被扣押在囚车之中,在最初几天哭天喊地,呼天抢地的闹腾之后,这些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哀嚎了,眼下他们已经认清事实了,他们是犯人,是钦差大人奉旨押解进京的犯人,等待他们的要么是斩首示众,要么是发配边疆,所以还是安份些,说不定还能惩罚轻一点。

    云紫啸和燕康二人把押解的犯人一路送进刑部的大牢,沿途看到百姓欢声雷动,喜气云腾一片热闹,不过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欣喜,他们已经接到了消息,衡阳已经失守了,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不但攻破了衡阳,还大肆杀掳衡阳关以内的百姓,连老弱幼小的人都不放过,这个畜生,若是再让他攻破了潼关,大宣将会连失几座城池,到时候大宣的百姓死的会更多。

    所以潼关不能失,不过梁城这边的百姓根本不知道衡阳关失守的事情,所以只顾着欢欣高兴。

    云紫啸和燕康两个人吩咐了身后的手下回府,自己各领两名手下进宫了。

    宫中上书房里,此时站满了人,朝中的大臣都被皇后召进了宫中,众人正在商议,派谁做二路军元帅,率十万兵交前往潼关支援沈瑞等人,此战十分的严峻,不若想像的那么容易,敌军将领不是别人,可是嗜战如命的萧战,此人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能力十分的厉害,是一员厉害的猛将。

    虽然大宣有不少的勇将,但真正能对付萧战的人还是很少的,此人不但谋略精心,而且自身武功还是一流,上书房中的云染担心沈瑞和驻守潼关的守将董慕言不是萧战的对手,所以这二路军的元帅十分的重要,必须既有担当又有能力,最起码这能力不能输于萧战,方能逼退萧战,才有胜出的把握,可是云染想来想去还真想不出这么一个人来,一时间踌躇起来。

    上书房内,各个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还有人请命率军队前往潼关支援。

    秦国公府的世子秦煜城请命前往潼关支援,锦亲王府的世子楚文轩也请命前往潼关支援,除了他们,又有两名将军请命前往潼关。

    云染伸手揉着脑袋,十分的头疼,望着上书房里吵吵嚷嚷的朝臣,一句话也没有说。

    锦亲王府的锦亲王爷望着皇后,沉声开口:“皇后娘娘,皇上是不是不在宫中?”

    一言使得上书房里吵闹不停的人全都停下了吵闹声,个个望向了皇后云染。

    是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都没有露面,何况皇上这一病是不是病得太久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现,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出现了,看来皇上真不在宫中,要不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会不出来主持,把这事交给皇后娘娘一个人。

    云染正想开口,门外,许安飞快的奔进来:“皇后娘娘,燕王爷和云王爷回来了,在门外求见。”

    一听到燕康和云紫啸二人回来,云染的眼睛立马亮了,此二人能力非凡,多年征战沙场,领兵打仗十分的厉害,而且他们对于恭亲王萧战可是了解的,云染一想到这个,立刻挥手命令许安:“宣两位王爷进来。”

    许安飞快的退了出去,宣云紫啸和燕康二人进来,上书房里,有人盯着门口,有人则满脸的若有所思,皇上不会真的不在宫中吧,想想这一阵子以来发生的各种大事,都是皇后出来维持的,看来皇上真的不在宫中,皇上若是不在宫里,他去了哪里,有不少朝臣嘀咕。

    门外,云紫啸和燕康二人飞快的走进来,一进来恭敬的向云染施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面容温和的挥手:“两位王爷请起,你们辛苦了。”

    本来应该让他们回王府休息,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是没办法让他们休息了,云染的眼中有些愧疚,倒是云紫啸和燕康二人心急的开口:“皇后娘娘,听说衡阳关失守了,狗贼萧战竟然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说到这人,上书房内的人个个沉默,人人脸色不好看,云染更是瞳眸满是阴霾,望着云紫啸和燕康说道。

    “衡阳关已经失守,潼关不能再失守了,本宫先前命令了沈瑞从最近的涟阳关调十万大军去支援,沈瑞手里的十万大军加上潼关的十万大军,一共二十万大军,短时间内不会再失守,但是要想守住潼关,并夺回衡阳关不是易事,所以本宫打算派二路军前往潼关支援他们,这二路军的元帅至关重要,本宫召了大臣们商议,看看选何人任这二路军的元帅。”

    云染话一落,燕康率先开口:“臣愿为二路军元帅,前往潼关支援,请皇后娘娘下旨。”

    云紫啸不甘落后,飞快的上前一步请命:“臣愿为二路军元帅,请皇后娘娘下旨。”

    云染望向龙案前的两个人,燕康和云紫啸,究竟任命何人为二路军元帅呢,虽然这两个人都有能力,但是此战十分的严峻,她不希望他们二人有一丁点的危险,所以派谁去不派谁去,还真有点犯难。

    上书房一时寂静无声,云染正左右为难的空档,忽地听到门外响起一道低磁暗沉的声音:“朕御驾亲征。”

    一袭玄色衣衫,衣襟和袖口用金线勾勒出妖娆的海棠花,花瓣瓣瓣分明,华贵精致,整个人透着凤翥龙翔的绝色风姿来,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簪挽起,立体的五官拢上了冷沉寒凛的气息,徐徐从上书房外面走进来,一走进来便带给别人强大的压抑之感,上书房里所有人齐齐的朝着来人施礼:“臣等见过皇上。”

    燕祁越过众人一路走到龙案前,眸光微醺如酒,馥郁的香气溢出来,痴缠在云染的身上,分开了差不多一个月,他真是太想她了,想她的一颦一动,当方沉安把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给他的时候,他恨不得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但他刚到淮南,若是立刻回来,便白跑了一趟,而且若是让染儿知道他白跑一趟,指不定自己前往淮南,所以他耐住性子继续待在淮南郡查探,好不容易查到了宝藏的进出口,而且确认了确实有一批宝藏藏在凤凰山下。

    他一查清楚便离开了凤凰山,迫不及待的回京,不想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没想到还没有到进京,就听到一则消息,西雪的恭亲王萧战,竟然率三十万的军队围巢衡阳关,不但围巢,还真被他攻破了衡阳关。

    萧战不但破了衡阳关,竟然还大肆杀戳无辜的百姓,一想到这个,燕祁身上的寒气越发的碜人,温柔的眸光从云染的身上收回来,落到身后的朝臣身上,沉声开口:“起来吧。”

    众朝臣飞快的起身,恭敬的站好,先前还怀疑皇上私自出宫的朝官,此刻规矩的一动不动,心里暗想着,皇上这是出宫呢,还是没出宫,不过谁也不敢问。

    燕祁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再次的重复先前的话:“朕要御驾前征。”

    燕祁话一落,上书房里的个个醒神,以燕康和云紫啸还有锦亲王爷等人为首的一众人,赶紧的跪下:“皇上,万万不可,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涉险,臣等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书房里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来:“请皇上收回成命。”

    龙案后面的云染也不赞成让燕祁御驾亲征,萧战现在完全丧心病狂了,他知道燕祁御驾亲征,只怕会更变态,燕祁岂不是很危险,他可是大宣的皇帝,如何能担这样的风险,不过云染没有说话,如若燕祁决定了这样做,她就算说话,他也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云染深知,要想对付萧战这样极端危险的人,大宣只有一个人可以和他抗衡,那就是燕祁,唯有燕祁可以和萧战决一胜负。

    上书房里,燕康飞快的出列沉声开口:“皇上,请让臣率二路军前往潼关,臣绝不负皇上的重托,定然和沈将军等人守住潼关,并夺回衡阳关,请皇上放心。”

    燕祁望向燕康,他之所以要御驾亲征,就是知道萧战此人十分的凶险,除了他,大宣没人可以和他抗衡,若是让燕康或者云紫啸率二路军前往潼关,只有五成的胜算,若是再让萧战攻破了潼关,那么大宣的百姓将会死伤无数,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何况他不想让燕康和云紫啸二人遇险。

    燕祁心中已下了决定,扫视了上书房里的众朝臣一眼,最后沉稳的开口:“朕主意已定,二路军由朕御驾亲征,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攻破了衡阳关,杀戳无数百姓,使得我们大宣的士气大受打击,若是朕御驾亲征,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朕登基以来,还没有为大宣百姓做出什么,竟然还害得无数百姓身死,所以朕定要斩萧战,杀西雪的三十万兵将。”

    燕祁话落,上书房里总算安静了下来,燕康终是不放心让燕祁一人御驾亲征,所以飞快的开口:“皇上御驾亲征,臣没有异议,但是请皇上让臣做二路军的先锋。”

    燕康话一落,云紫啸立刻上前争抢:“请皇上让臣做二路军先锋。”

    燕祁望了燕康和云紫啸一眼,沉稳的下命令:“燕康为二路军先锋。”

    燕康飞快的领命:“臣遵旨。”

    云紫啸有些黯然,燕祁眸光落到他的身上:“云王爷,你立刻前往函谷关主持大局,务必要抓住判将张中城,并痛击游牧部落的人。”

    云紫啸一振,立刻沉声领命:“臣领旨。”

    他把函谷关的事情给忘了。

    燕祁扫视了上书房里的所有人一眼:“臣御驾亲征之时,各位大人尽心尽力的辅助皇后娘娘,打理好朝政上的事情。”

    “臣等领旨。”

    “好了,各位大人可以回去了,燕王爷立刻前往城外的京师大营点齐十万兵将,丑时一刻大军出发。”

    “是,”燕康领命,众朝臣告安退出了上书房,许安,方沉安等太监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上书房,把上书房的空间留给帝皇帝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开了一个月,自然是极思念的。

    等到上书房里没人,燕祁转身,眸光波潮暗涌,灼热的视线紧盯着云染,大手一伸拉起了云染,伸手抱她入怀,俯身狠狠的吻着云染的唇,云染意动,一个月不见,她也想念他,从来没有如此思念过一个人,她是越来越爱他了,云染伸手搂着燕祁的腰,回吻着燕祁,那细细的如春雨一般细密的吻,使得燕祁仅有的理智瓦解了,周身像燎原的火焰一般,再也扑灭不了,他抱着云染喘息着气开口:“染儿,现在是不是可以了,我们回云华宫。”

    云染听了他的话,噌的一声脸颊红了,从脸一直红到脖子,而某饥饿的皇帝已迫不及待的抱着她,视若无睹,视而不见的径直抱着云染一路离开了上书房,坐宫门前的软轿回云华宫去了。

    云染窝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任何人,现在还是大白天呢,这货大刺刺的抱她回云华宫,是人都有脑子,只怕都知道皇帝不干正经事,云染越想脸色越红,伸手照着燕祁的腰使命的掐,燕皇帝面不改色,脸色不变的一路大摇大摆的抱着云染进了云华宫。

    对于殿门口恭敬请安的太监和宫女完全的视若无睹,一路抱着云染进寝宫了。

    方沉安和许安等人赶紧的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叙话,皇上一个月没有见皇后娘娘,定是想皇后娘娘了,若是哪个没有眼头见识的打扰了主子,就拉下去仗毙。

    云华宫的寝宫里。

    燕祁小心温柔的把云染放下来,此时云染的脸颊红得快滴血了,好似涂了一层胭脂一般,她忍不住伸手捶着燕祁的胸膛,不满的怒骂:“你个流氓,色胚,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色胚了。”

    “知道又如何,我一个月没看到染儿都快想死了,管他们怎么想?”

    燕祁俯身亲上了云染的小嘴,细密如雨点的吻落到了云染的唇上,寝宫里的气温陡的上升。

    云染用手推开燕祁一些,关心的问:“那批宝藏有下落没有,有没有找到。”

    燕皇帝不满都这种时候了,染儿还有心思分心,不行,要惩罚她,所以狂风暴雨一般的吻落到了云染的唇上,狠狠的碾转吸吮着,他大掌俐落的剥落某个不专心女人身上的衣服,惩罚性的咬了她的唇一下:“现在不许想别的事,只想我,离开一个月,想我没有?”

    云染眸光温柔,别说离开一个月想不想,燕祁一离开皇宫她便想他了,这诺大的皇宫冷冷清清的,没有他更是冰冷得像一座牢笼,若不是因为爱他,她才不要待在这皇宫里,替他守护着万里的江山,当皇帝虽然看似高高在上,可是这其中又牺牲了多少呢?云染想着望向燕祁,眸光柔情似水,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想了。”

    “哪里想了,告诉爷,哪想了?”

    燕祁心情激动,瞳眸幽光闪烁的盯着云染,云染说:“嘴上想了,心里想了,全身上下都想了。”

    随着她的话落地,燕祁的吻落到了她所说的每一个地方,寝宫里很快传出吟吟娇喘之声,一殿的温情遣倦,柔情似水。

    两个人待在寝宫里,整整半天带小半夜,一步都没有离开寝宫,最后云染无力的窝在燕祁的怀里:“燕祁,你这是想累死我吗?还有我肚子里还有你儿子呢?”

    燕祁满脸心满意足,如愿以偿的靠在大床边,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因为先前所做的激烈运动,使得他周身汗淋淋的,墨发尽数倾泻在肩上,性感十足,云染抬眸望他一眼,忍不住轻念,妖孽,她周身无力,脑子却极其的活跃,尤其是想到他待会儿要出发前往潼关御驾亲征,一想到这个,云染便担心。

    “燕祁,你真的要御驾关征吗?”

    她探过身子趴在他的胸前,紧搂着他,不想和他分开,这才刚回来,便又要离开了。

    燕祁自然看出她眼里的眷恋,其实他也不想和染儿分开,而且他不放心她。

    可是除了他外,并没有人能正面和西雪的恭亲王萧战对战:“染儿,我也不想和你还有儿子分开,可是萧战别人恐怕对付不了他,所以只好我亲自前往潼关一趟,而且这人如此丧心病狂,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他在挑衅我,若是我不去,我又如何做大宣的皇帝呢。”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我害怕,我不安。”

    云染一连说几个词,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真的,想到燕祁前往潼关,她就觉得心里慌慌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漫延在心中,她真的很害怕。

    萧战现在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郐子手,燕祁和他交手,真的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有事吧。

    燕祁伸手紧搂着她,听着她的话,心里十分的不好受,伸出手细心的替她顺了头发,温声细语的转移话题:“染儿,你知道我此番前往淮南,有没有找到宝藏?”

    一说到这个话题,云染来了些兴趣,飞快的挑高眉望着燕祁,看他眉色光辉潋滟,神情愉悦,一看就知道他定是找到了宝藏的下落,不由得惊喜的轻呼:“真的找到了宝藏的下落。”

    燕祁点头:“嗯,我费了一番功夫,最起码可以确认,确实有一批宝藏,等到我回来,我和你商量个办法,把这批宝藏运回来。”

    “好,好。”一听到有银子,云染眉开颜笑,以前她也不是多贪钱的人,但现在当了皇后,发现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就变得很贪钱了。

    云染趴在燕祁的胸前,伸出手轻轻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若是把宝藏运回来,我们要好好的利用这笔钱,把大宣建成一个强大富有的国家,对了,先拨一部分钱出来,从大宣的军队中挑选出一批杰出的兵将,训练他们成为一支铁甲军队,用最好的装备,最好的武器,定要让别国不敢小觑,像这回西雪能轻而易举的踏破衡阳关,都是因为兵将太弱了。”

    燕祁点头,云染趴在他身上又继续说道:“等有了钱,我打算正式启动田地制,还有商业制。”

    云染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燕祁搂着她,望着她,直到此刻才看清,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瘦了好多,看到她这样瘦弱,燕祁心头忍不住心痛,伸手紧搂着她,轻顺她脸颊上滑落下来的柔发,轻轻的低喃:“染儿,等到从潼关回来,朕不会随便的离开你,以后朕会陪在你和儿子身边,朕不会再让你受累了。”

    他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眸光柔如秋水,一直没有睡觉,看着她睡,待到丑时一刻一到,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慢慢的取了衣服穿上,回首望了一眼大床上的依旧熟睡的人,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屏风外面,方沉安飞快的进来侍候着,等到替皇上收拾好了,两个人走出了云华宫的寝宫。

    燕祁一刻也没有耽搁,带领了数名手下,迅速的出宫,一路前往梁城外的京师大营而去。

    燕祁前脚刚出皇宫,后脚云华宫里的云染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没看到身边的人,不由得心急的翻身起来,朝着外面大叫:“枇杷,柚子。”

    两个丫鬟从外面奔了进来:“皇后娘娘。”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刚走没多久,让奴婢们不要惊动娘娘。”

    枇杷小心的说道,看出皇后娘娘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很担心皇上御驾亲征,想想也是,听说西雪的恭亲王萧战,杀人如麻,皇上此次前往边关御驾亲征,十分的有危险,娘娘自然担心。

    “快,侍候本宫穿衣服,本宫要前往京师大营去替大军送行。”

    “娘娘?”

    枇杷和柚子想阻止,看到皇后娘娘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两个人手脚俐落的替云染穿衣服,挽头发,收拾整齐,云染一收拾好,便急急的往外奔去,枇杷和柚子心急的在后面大叫:“皇后娘娘,你小心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云染脚步略慢一点,不过依旧未停,一路往云华宫外走去,迎面看到大太监许安走了过来,云染沉稳的吩咐:“立刻备马车,本宫要前往京师大宫送十万大军离京。”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了不要惊动娘娘。”

    云染脸色一沉,命令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许安不敢说话了,赶紧的走出去吩咐人备了马车过来,云染领着枇杷和柚子坐上了马车,龙一和龙二还有方沉安等人带着近十名的手下,一路急急的出宫,前往京师大营。

    马车里,云染双手抱胸歪靠着,一言不吭,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正因为这不安,使得她十分的担心,恨不得随了燕祁一路前往潼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大宣怎么办,这朝堂上下的事情怎么办,总要有人打理,他奔赴前线杀敌,她身为皇后自然要替他守护好大后方,等他归来。

    京师大营,梁城外一百里地,此时营地前的点将台上,站着一身银白盔甲的皇上,如天神降临一般的站在点将台之上,他的身侧是一身黑色盔甲的燕康,父子二人高站在点将台上,台下还站了不少朝中的大员,个个恭首而立,不敢发出一点的动作。

    燕康宏亮的声音响在夜幕之下:“各位将领,西雪三十万大军压境,欺我大宣,辱我百姓,我们誓要替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此番二路军由皇上御驾亲征,誓要杀他西雪一个片甲不留,各位有信心没有。”

    点将台下方,黑压压的兵将,个个满脸愤恨,想到衡阳关被杀的兵将,以及枉死的百姓,人人心头一腔恨意,听了燕康的问话,个个齐声高叫:“我们誓要和西雪一拼倒底。”

    “誓要和西雪一拼倒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宣的皇上乃是帝王星转世,我们定可以杀西雪一个片甲不留。”

    台下一片振奋,台上燕祁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命令台下的官员:“拿酒来。”

    台下立刻有兵将奉上誓师酒来,燕祁端了过来,大口的喝了一口,然后倒在点将台前,他一摔手中的碗,朝着下首黑压压的大军喝令:“此番定要灭西雪三十万大军,我大宣和西雪的萧战不死不休,定要斩杀萧战替我大宣的百姓报仇,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拔营出发,前面的骁骑军先行,后面押粮草的镏重营的人后行,浩浩荡荡的人一路离开直奔潼关而去。

    燕祁洒脱俐落翻身上马,那银白的身影如一条银色的蛟龙一般夺人眼球,所有人跪地恭送:“臣等恭送皇上,祝皇上此番出师顺利,早日班师回朝。”

    燕祁一拉马缰,打马直奔暗夜而去。

    前面大军刚刚拔营而出,身后的营地大门,有马车和数道轻骑急驶而来,云染从马车上急急的下来,一抬首看到暗夜之下那银白的身影如流光一般的疾奔而去,她眸光温柔的目送着那离去的身影,默默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燕祁,我和儿子在这里保佑你,你一定要早日班师回朝。

    那高据马上疾驶而去的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感受到身后温柔如水的光芒,心里不禁一疼,他知道染儿来送他了,可是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不想走了,再不想离开她一步,染儿,我会早日回来的。

    ------题外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亲们当心别感冒了,春节的时候尽量不要往人太多的地方,最后求个票纸,吼吼…。

第036章 偷梁换柱

    二路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直奔潼关而去,待到前面的骁骑军赶到潼关的时候,潼关的战斗正打得激烈,双方各有所伤,不过相较于西雪死伤的兵将,大宣这边的伤亡更大,城墙之上,潼关的守将董慕言和涟阳关的将军沈瑞二人正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外旌旗飘飘的西雪营地,西雪兵将驻扎在潼关外三十里地的地方,每天有一队精兵前来叫阵,轮番上阵的怒骂。

    潼关这边,兵将死伤了不少人,眼下正在救治,一连番的战败,使得将士们士气大受打击,每个人都满脸的沮丧,无精打彩的,听着西雪兵将的叫骂声,心里虽有怒火,却无可奈何。

    恭亲王萧战的手下,和萧战一样骁勇好战,个个像嗜血的狂魔一般,和大宣的兵将交手,人人好像不要命似的,正因为这不要命的打法,所以使得大宣的兵将伤亡惨重。

    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看着城外遍地的死尸,都是大宣的将士,西雪的兵将把大宣死去的将士挑在枪尖上,挂在马上,不时的辱骂叫嚣,守将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两个人好半天不说话,最后董慕言沉声开口:“难道就看着他们嚣张?不如出战,战死也是一条好汉。”

    沈瑞立刻阻上了董慕言:“不行,此次皇上御驾亲征,先前已经快马加鞭的送来了急令,不准再擅自行动,等皇上来了再行定夺,若是我们迎战,死了倒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再有不必要的伤亡,若是再死人,我们的将士士气更受打击,敌人之所以如此嚣张的叫骂,无非就是激我们出战。”

    董慕言不吭声,血红着一双眼睛,死瞪着城外叫骂的西雪兵将:“可是你听他们的叫骂声,实在是太难听了,都骂了三天了,皇上怎么还没有到,我都快忍不住了。”

    董慕言话一落,身后的城墙下有兵将急速的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禀将军,沈将军,二路军已到潼关三十里地的地方,马上就到潼关了。”

    沈瑞一听眼睛亮了,董慕言也激动了,挥舞着手大叫:“好,真是太好了,皇上来了,这下将士士气定然大振,走,我们一起率手下去迎接皇上。”

    沈瑞点头,吩咐人继续守住城门,他们二人率一部分兵将,一路直奔三十里外而去,迎接皇上陛下。

    ……

    京城,衡阳关失守的事情终于传到了京城,西雪恭亲王萧战大肆杀掳大宣的百姓,这些事使得梁城内的百姓个个脸色难看,人人怒骂萧战是个畜生,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不放过,这人根本就是个杀人狂魔,两军交战不杀百姓,这是最起码的道义,没想到这萧战竟然如此肆杀。

    大宣的百姓人人憎恨萧战,后来听说皇上御驾亲征,个个又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人人注意着潼关那边的动静。

    朝堂上,一片和平,一众朝臣和皇后齐心协力的打理着朝政上的事情,越来越协调,这种时候没人敢找皇后娘娘碴子。

    云染命令刑部的秦大人审理渔阳和汉中的知府,确认了两人贪脏枉法的罪责后,斩首示众,余者或斩或流放,这使得梁城的百姓多少心情好受一些。

    三月二十,乃是云王府嫡女云挽霜和京兆府大公子宋延玉的大婚之喜。

    京兆府宋家在京城算不得权勋之家,但是一来因着他们宋家是之前皇帝提拔上来的,二来皇后的亲妹妹嫁给了宋家的公子,这使得宋家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人家,此次京兆府大公子娶妻,朝中的官员人人捧场,个个前来宋府祝贺,一时间整个府邸,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云染身为当朝皇后虽然没有前往宋府替宋延玉和云挽霜主持大婚事宜,但是却进了云王府替云挽霜添了妆,这也是莫大的面子了。

    云挽霜很高兴,眼含热泪的拜别了云染和云王府的云老王妃,一路坐花轿前往宋府拜堂成亲。

    云王府的茹香院里,不少人陪着云染在茹香院里散步,大长公主,安乐公主,和婉郡主,昭阳公主,延玉郡主,还有前皇后唐茵,现在唐茵改了名字,叫唐诗,对外宣称,认了唐夫人为义母,是唐家的义女,整个京都的人谁也没有怀疑这位唐诗小姐就是前皇后唐茵,唐家人再不苛求别的,只要唐诗好好的活着就行,哪怕一辈子不嫁人,能陪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知足了,因为按照规矩,唐诗应该青灯古佛的在寺庙里过一辈子的,现在能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他们真的知足了。

    小花园里,花草开得鲜艳,在清风之中摇曳生姿。

    云染望向身侧的唐诗,笑着说道:“唐诗,谢谢你全心全力的替三妹操持着婚事,我替父王谢谢你了。”

    云紫啸眼下前往西北的函谷关主持大局,并不在王府里,临走前把王府交给了唐诗,拜托了唐诗帮他操持着自己三女儿的婚事,据说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郎有情妹有意,甚是温情。

    云染一开口,唐诗笑起来:“皇后娘娘言重了,你这样说,倒叫我无颜面对你了。”

    唐诗一说,身侧的所有人都笑起来,相较于云染对唐诗所做的,唐诗所做的确实不值一提。

    云染笑眯眯的说道:“现在三妹妹嫁了,云王府里更是没人打理了,若是有什么事,还要让你受累着。”

    “好,我会随时过来看望老王妃的,若是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定会出手相帮的。”

    唐诗说道,云染点了一下头放心下来。

    几个人顺着小花园的幽径一路往前走,一侧的安乐微挑眉说道:“不知道潼关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听到安乐提到潼关那边的情况,人人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云染,更是周身拢了一层暗潮,她有些担心燕祁,不过她相信燕祁一定比萧战厉害,他一定可以杀掉萧战和西雪的三十万大军的,云染想着笑望向身侧的几个人:“你们别烦了,先前我已经接到皇上派人送回来的急件,他们已经顺利的到达了潼关,本宫相信,皇上出马,定然战无不胜,萧战和他的三十万大军等着被收拾吧。”

    云染一开口,大长公主立刻赞同的点头,顺带眼睛瞄了一下身侧的几个女人,染儿现在怀着孕呢,现在谁也不许再说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几个女人立刻会意过来,个个笑着表示知道了,安乐因为自己的提议让大家不开心,所以赶紧的转移话题。

    “没想到云三小姐竟然嫁给了宋延玉,说实在的以她现在的身份,不管嫁给朝中的哪户勋贵人家都可以,她倒一门心思的认准了宋延玉。”

    和婉郡主飞快的开口:“其实宋延玉为人不错,虽然宋家地位不是太高,但宋延玉是个有才的,相信假以时日,他不会太差,现在云三小姐嫁给他,完全是奔着情意去的,他心里自然有数,所以定然一辈子会厚待云三不姐,所以我说云三小姐才是最聪明的。”

    和婉郡主感概一番,身边的几个人纷纷的点头,个个认同云三小姐是个聪明的人,宋延玉人品一流,又有能力,宋家除了地位差一些,别的不至于太差,而宋延玉有能力,假以时日必然能爬上去,那么今日三小姐低嫁,他日宋延玉即便高升了,也会记着这份情,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的,所以看来看去还是这位云家三小姐聪明。

    和婉郡主的话落,大长公主望向了和婉,笑眯眯的说道:“和婉,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该出嫁了,要不然让皇后娘娘也给你指一门亲事?”

    大长公主话一落,身边的几个女人皆盯上了和婉郡主,和婉郡主脸颊一红,不满的嘟上嘴巴向大长公主抗议:“姑姑,人家也想自己挑选一个夫君,你看夏雪颖,云挽霜她们,都是自己挑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人家也想挑一个。”

    她一撒娇,个个笑起来,大长公主伸手拉着和婉,拍着她的手说道:“好,那你快点挑,别把自己挑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想嫁也没人要了。”

    这话一起,更逗得别人大笑,和婉不依的跺脚:“姑姑,你欺负人家。”

    小花园里笑声不断,前面不远的花丛里,昭阳公主正和延庆郡主在捉迷藏,两个小丫头再没有从前的胆颤心惊,个个脸上露出花儿一样的笑容,银铃似的笑声不时的响起来。

    一行人逛了一会儿,云染有些累了,大长公主吩咐人扶了云染回房间休息,她又招呼着安乐和和婉郡主等人在云王府的八宝亭内,品茶赏花,热闹了好一番。

    傍晚的时候,一众人分开,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各自散开。

    云染和大长公主以及安乐坐马车一路回云华宫,小丫鬟坐了后面的一辆马车,待到到了云华宫,各人才分开,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分别和云染招呼了一声,各自回自己的宫殿去休息了,玩了一下午实在是累了,倒是云染精神不错,因为她下午睡了半天。

    云华宫各处已经掌上了宫灯,满殿晕黄的光辉,明艳迷蒙。

    荔枝吩咐人备了精致的菜肴上来,云染坐下吃东西,最近她吃的东西比较多,很容易饿,孕妇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不过她的饭刚吃到一半,殿门外许安飞快的奔进来,慌张的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皇太后的情况不太好,御医检查了,说太皇太后只怕熬不过今晚。”

    云染一愣,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太皇太后自从秦昭云被仗毙了,急怒攻心,一急急病了,虽然有御医替她医治着,但是总是时好时坏的,这其中云染也替她检查过几次,确实是病入膏肓了,没想到断断续续的支撑了一个多月,倒底回天无术了。

    云染叹了一口气,飞快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皇上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重,她做皇后的自然要主持大局。

    云染领着几名宫女和太监,直奔云华宫外,宫外早备下了软轿,云染坐上软轿,一路前往丹阳宫。

    丹阳宫内,一片哀恸的哭声,云染一走进去,太监宫女止住了哭声,齐齐的开口:“参见皇后娘娘。”

    云染挥了挥手吩咐宫女和太监起来,她飞快的走到大床上,望着床上的太皇太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女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呼吸十分的微弱,似乎马上就要不行了,云染伸手抓了太皇太后的手过来诊脉,脉络确实十分的虚弱,虚浮,看来情况确实不太好,云染掉头吩咐身后的枇杷和柚子:“你们两个立刻去通知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让她们马上过来。”

    “是,娘娘。”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退出去,前往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住的地方去通知她们两个。

    寝宫里,云染望着床上的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正想坐下,忽地她感受到寝宫里有一股冷飕飕的杀气,弥漫在整个寝宫里,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变了,身子急急的后退,只见先前一直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身形迅速的后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而太皇太后所睡的大床,忽地转动了起来,只见地下耀起一道轻烟,有数道身影从大床下面跃了出来,手里银芒闪烁,数柄长剑齐齐的对着她。

    云染周身瞬间拢着冰霜,瞳眸嗜血的盯着对面为首的人,这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国公府的秦煜城,那个曾经说过想娶她的人,此时一双眼睛深邃幽冷,暗潮涌动,他一挥手,寝宫里数道身影滑动起来,很快一层浅浅的银芒笼罩着整个寝宫,云染的脸色变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设了一个大阵,若是现在她命令外面的龙一和龙二,只怕他们听不见,因为他们用大阵隔断了外界的一切。

    云染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骜无比的瞪着对面的秦煜城:“秦煜城,你这是想杀本宫吗?”

    若是不想杀她,又何至于设下这种种。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中招,一直以来她都防着太皇太后这个女人,一个多月来,她没事就替她检查,看看她是不是装病的,但是这个女人确实是病了,正因为她是真的病了,所以她才会防不胜防的中了他们的计谋。

    秦煜城没有说话,大床上一直虚弱昏睡的女人忽地睁开了眼睛,眼里是凌厉的杀气,嗜恨的盯着云染。

    太皇太后竟然醒了过来,虽然她依旧虚弱无力,但是瞳眸却凶残似狼,她喘息着狠狠的瞪着云染:“若是哀家不真正的病入膏肓,你会上当吗?云染,即便你聪明,姜还是老的辣,哀家更胜你一筹,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大宣是楚家的江山,不是你这个贱人的江山,你一介女流之辈不知道在后宫安份守已,竟然耀武扬威的跑到朝堂上指手划脚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哀家身为太皇太后,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和皇上的那个贱人娘一样作贱,哀家能除掉那个女人,就能除掉你,哀家绝不会容许任何女人影响到我大宣的子孙,本来哀家是真的不想理会世事的,只是哀家无法看着你这样的女人坏了我大宣的根本,不但如此,你还让人杀了昭云,所以你该死。”

    太皇太后说到这里,用力的喘着气,指着秦煜城和数名手下:“给哀家杀了这个女人。”

    她说完虚弱的昏迷了过去,秦煜城一挥手,数道身影直攻向云染。

    云染的周身冰冷,脸色难看至极,盯着秦煜城:“秦煜城,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你秦家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偏偏自找死路。”

    秦煜城却不理会她,直接命令身侧的手下:“杀。”

    寝宫里数道身影齐齐的跃起,手中的长剑化成一道剑雨,直往云染的身上击去。

    云染手一凝,劲气涌出来迎了上去,但是她怀孕了,不敢太过份用力,若是用力,只怕孩子会毁掉。

    她即便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起。

    燕祁,你离京的时候,我一直不安,原来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再不会见面了,你多保重吧。

    云染想着忽地身后一痛,有杀手手中的长剑刺中了她的后背,痛楚瞬间袭击了她整个人,她咬牙忍住,头上豆大的汗往下滴落。

    对方人手太多了,她一个人防不胜防,何况这些人武功都很厉害,寝宫之中还设下了大阵,她就算叫,别人也听不见。

    云染心里想着,劲气陡的挥击出去,击中了一名太监,太监被打飞了出去,她手指一动,寝宫之中充斥着一股异香之味,她在第一时间在寝宫里下了毒,不过对面的人并不理会,而且谁也没有中招,很显然的他们服用了解毒的丹药,而她因为没有想到有一日这丹阳宫内会有人屠杀她,所以身上所带的毒药,只是寻常的毒药。

    云染腰间的长剑入手,剑气化成道道剑虹,疯狂的朝着身侧的人挥击过去,那些人虽然多,但一时竟然得不了手,因为云染的武功很厉害,再加上手中的长剑煞气浓烈,长剑好像杀神化身一般,剑芒所到之处,皆是寒凛凛的杀气,那些被剑气扫到的人,身上的黑色锦衫皆被割破了,衣服碎裂得七零八落的。

    不过云染因为动作太大,忽地感受到肚子一阵抽疼,她的脸色一白,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这时候,西北角一道长剑挥击过来,狠狠的刺进她的身体,血色漫开,痛楚漫延在她的周身,她缓缓的转身,看到一双狭长的桃花眸,眸中是幽深似海的暗潮,云染的意识陷入黑暗,前后各中了一剑,使得她再没有力气支撑下去,她紧握着手,沉沉的想着,燕祁,我和儿子再也没办法等你了,你要保重。

    她身子往后坠落,一直坠落到寝宫之内的地洞里,秦煜城和几个手下紧随着她的身后,跳进了黑漆漆的地洞,大床在这时候旋转了过来,整个寝宫眨眼间恢复如常,不同的是寝宫的窗户外面闪身跳进来一个人,一个神容优雅的女子,穿着和皇后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戴着同样的首饰,安静的坐在在大床前,望着太皇太后,不过只一会儿功夫,这女子缓缓的起身,只是她起身的时候,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

    寝宫内的宫女立刻上前一步扶着她,朝着寝宫外面大叫起来:“来人啊,皇后娘娘似乎不大好。”

    这宫女的话一落,寝宫外面响起急急的脚步声,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此时正好被枇杷和柚子带了过来,一行人走到寝宫门外,正好听到宫女的叫声响起来,个个冲了进来,便看到大床前,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扶着皇后,一脸心急的往外望。

    大长公主飞快的抢先一步冲上前去,扶住了皇后娘娘,心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长公主的话,皇后娘娘可能是听到御医说太皇太后今夜熬不过去了,所以一时伤了神,才会这样。”

    大长公主扶着皇后,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倒底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出来,因为她此刻十分的心急,着急的问皇后:“染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晕,”简短的话响起来,大长公主立刻扶着她往外走去,她一边扶着皇后往外走,一边吩咐安乐公主:“你留下来陪太皇太后,对了,立刻宣御医,宣御医过来好好的再给太皇太后查查。”

    “好,”安乐点头,立刻宣了御医前来丹阳宫,替太皇太后检查,御医检查过后,依旧确诊太皇太后身子极端的虚弱,整个人的机体都不好了,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熬不过今夜,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放肆,御医死马当活马医,继续开药,用了一种新药配方,不想半夜的时候,太皇太后竟然发了汗,生理机能竟然出现了转机,脉络比起先前的虚弱好多了。

    御医诊治过后,喜出望外,向寝宫里侍候的安乐公主道喜。

    “恭喜公主,太皇太后出现了转机,她竟然有好转了,看来是公主的孝心感动了上天,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有了生机。”

    安乐听了御医的话,很高兴,挥手命令下去:“太好了,继续给太皇太后用药,若是太皇太后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谢公主,谢公主。”

    寝宫里,御医连连谢恩。

    相较于丹阳宫内的情况,云华宫内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皇后一回来便觉得累,进寝宫之中休息,大长公主因为担心云染,所以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寝宫外,半夜的时候,忽地听到枇杷和柚子的惊呼,大长公主冲进了寝宫,便发现本来睡得好好的皇后竟然打起了寒颤,发起了高热。

    大长公主立刻宣御医过来检查,御医检查过后,脸色难看,满脸的惊颤,飞快的跪地禀报大长公主:“禀大长公主,皇后娘娘患的好像是天花。”

    “什么?天花?”

    大长公主疯了似的一把拽住御医的衣襟,怒吼起来:“你他妈的说皇后患的是天花,这怎么可能,皇后一直待在宫中,并没有出宫一步,也没有接触任何的东西,怎么会中天花,你个庸医,竟然胆敢胡言乱语。”

    大长公主疯了似的把手中的御医推搡了开去,转身又命令寝宫里的许安:“你立刻再去宣御医过来,让他们统统的给本宫都过来。”

    “是。”

    许安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天花?皇后娘娘患的竟然是天花,这怎么可能,皇后娘娘可是大宣的凤星啊,怎么可能是天花呢。

    皇上眼下御驾亲征去了,若是皇上回来,娘娘竟然这样了,许安不敢想,皇上会如何的疯狂。

    御医院的御医全都宣了过来,轮流上前给皇后检查,最后所有人的诊断竟然是一致的,皇后娘娘患的很可能是天花,但因为目前才是初期,所以症状不是很明显,但是天花的发病期是很快的,只要两三天,便可以确诊究竟是不是天花。

    寝宫里,荔枝枇杷柚子还有许安等人全都哭了起来,他们想不明白,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患上了天花,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是说皇后娘娘是大宣的花王吗?是凤星吗?怎么会患上天花呢。

    大长公主更是整个人失了色,冷喝连连:“不,怎么会这样呢,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中天花呢,你们一定搞错了,对,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御医院的人谁也不敢吭声,眼下宫中,太皇太后病重,皇后又中了天花,难怪大长公主如此的痛心,这是有原因的。

    不仅仅是大长公主,连御医都忧心了起来,皇后若是真的中了天花,这事可怎么办?

    寝宫里,床上的女人虚弱的醒了,隔着金丝蛟珠帐,声音沙哑的问御医:“你们确定本宫中了天花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根据脉像显示,皇后娘娘确实是中了天花,不过才刚刚是初期,臣等可以先开药控制住娘娘天花的漫延,看能不能控制住这样病情,不过天花是传染病,传染极是凶猛,这云华宫里里外外的人太多,只怕有人会传染上。”

    御医的话一落,大床上微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本宫暂时搬到偏静的宫殿去,只要两个人到跟前侍候着便行,另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本宫得了这样的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需对外宣称本宫病了就行了。”

    “是,”御医领命,大长公主听着床上有头不紊分派任务的皇后,心里如刀绞,天花可是很凶狠的传染病,而且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看好过。

    对了,染儿自己就是大夫,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染儿能不能医治好这天花呢。

    “染儿,你自己可以医好这天花吗?”

    “天花是十分厉害的传染病,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会试试的,姑姑不必担心了。”

    纱帐之中的人说完下了命令:“荔枝立刻去收拾一处偏殿,其他人全都退出去,除了御医,任何人不准随便进出本宫的地方,以免感染了天花。”

    枇杷和柚子眼睛红红的,扑通扑通的跪下:“主子,奴婢愿跟你进后面的偏殿去侍候,求主子不要撵奴婢们走。”

    主子患了天花,她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死陪主子一起死吧。

    “好。”

    皇后答应了,大长公主自然也想留下来陪着自个的女儿,所以沉声开口:“染儿,姑姑也到偏殿去陪你。”

    “姑姑,眼下皇上不在宫中,太皇太后病重,本宫也得了这样的病,所以你要维持朝堂上的事情,不要陪本宫进偏殿了。”

    大长公主心痛的望着纱帐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只要一想到女儿得了天花,她就想死,女儿若是死了,她绝不独活,大长公主陡的一握手,望向御医院的所有人:“你们不要把皇后得了天花的事情泄露出去,另外眼下皇后所得的天花才是初期,本宫命令你们立刻想出稳妥的法子替皇后娘娘诊治,务必要救好皇后娘娘。”

    “这,”御医为难,不过迎上大长公主的视线,人人轻颤着应了:“臣等遵旨。”

    荔枝领着人出去,很快挑选了一处偏静的宫殿,这里离得冷宫有些近,但好在地处偏僻,适合主子居住,但愿御医能治好主子的天花,荔枝一想到这个,心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天近亮的时候,皇后领着两个宫女,两个御医进了荔枝收拾好的偏殿,下了旨意,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偏殿,以免传染上天花。

    ……

    漆黑的空间里,亮起幽幽暗暗的灯光,天地一片静谧,时间在这里仿佛是静止的。

    不大的地方,有客厅有房间,客厅的雕花小圆桌上亮着一盏细纱灯,幽暗的光线笼罩着小小的花厅,花厅里摆放着桌椅书架,软榻盆景,十分的精致,顺着客厅往里走,便是一间小小的独立的小房间,小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摆设却很细致,应有尽有。

    缕空雕花的梨花木床,床前摆放着妆台箱柜,靠门边摆放着琉璃屏风,屏风上是盛开得极艳的细叶海棠,再往前是不大的窗户,虽然外面一片漆黑,但是窗户上依旧垂吊着轻纱窗帘,房间的另一边摆放着雕刻讲究的衣橱。

    这小小的地方雅致清新,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闺阁。

    此时不大的床上睡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女子,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胸前胸后皆被白色的布给包扎了,不过她睡在床上并不安稳,时而蹙眉,时而愤怒,浮浮沉沉着好像看到了那一场屠杀,她陷入了重重的围杀之中,身中了两剑,她感受到了肚子的痛意,她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燕祁,燕祁,你在哪儿,我和儿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

    床上睡着的女子忽尔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泪,冰凉潮湿,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的伸了出去,轻轻的替她揩眼角的泪。

    那手指冰凉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好像是从地狱之中窜出来的手指,冰凉冷澈,这冰凉的触感使得床上陷入重重梦魔的的女子受了惊,忽尔从重重的魔魅之中惊醒过来,虚弱的睁大一双眼睛,望着床前,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只到眼睛慢慢的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看清楚她的身前立着一个人,一个深深凝望着她的人,眸中有着痛苦,疼痛,绝望,紧紧的盯着她,一眨也不眨,云染的脸色陡的冷了,周身涌动起嗜血的戾气,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想到了自己最后陷入了黑暗之中,想到了他的一剑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秦煜城,没想到你们秦家竟然胆敢如此大逆不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皇上会诛你们秦家九族吗?”

    秦煜城徐徐的收回手,他的声音透着浅浅的凉薄:“皇上不会发现的,没人会发现这件事,宫里正有一个生了病的皇后娘娘,待到皇上打败西雪,胜利的班事回朝,皇后娘娘已经中了天花死了,皇上一定会痛心,一定会愤怒,但是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会慢慢的忘了你的。”

    云染眸色冷沉,手指紧握,忽地想到自己的肚子,她飞快的伸手去摸自个的肚子,满脸的惊慌失措,孩子,她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床前的人缓缓的回身往房间的桌子前走去,自顾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你放心吧,你的孩子没事。”

    云染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抬首盯着秦煜城:“你想做什么,既然想杀我,为什么又救了我?”

    秦煜城抬起狭长的桃花眸,唇角是清浅的似笑非笑,柔情似水的望着她:“云染,你说为什么我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你呢,明明小时候你一直欺负我,一直打我,可是我却喜欢上了你,想娶你为妻,我很奇怪这样的我,所以我要好好的研究研究,为什么会这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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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密室 杀人

    不大的空间里,云染抬眸望向对面的男子,他的脸拢在微晕的光辉里,看不真切,只看得见一双深幽的眸子浮浮沉沉的盯着她,云染平息了一下怒气,冷冷的瞪视着对面的家伙。

    “秦煜城,你这是打算软禁本宫吗?”

    秦煜城不置可否,徐徐的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理会云染,云染睡在床上,眼看着那男人走了出去,理也不理她,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子,不过一动,便感觉到自己的左胸和后背疼痛难忍,她想起了自己中剑的事情,不禁苦笑起来,没想到她的命真的挺大的,竟然受了两剑还没有死,好好的活着。

    不过活着便有希望,云染慢吞吞的坐了起来,脸上已是满头的汗水,低首间看到自己身上是白色的中衣,不由得脸色变了,瞪着身上的白色中衣,眼光一直没有移开,直到脚步声响起来,她才冷冷的抬首望过去,看到秦煜城端了托盘走了进来,云染沉声开口。

    “是谁替我换的衣服。”

    “是我,怎么了?”

    秦煜城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来,云染嗜沉的声音幽暗的响起来:“我现在最想做的是砍了你的爪子。”

    她是真的想砍了他的爪子,秦煜城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里的托盘,回首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便有所恼怒,他温雅的轻笑:“你现在这样和从前真的好像啊。”

    看云染脸色更黑,赶紧笑道:“好了,逗你的,我找了一个医女,是她替你换的。”

    他说完不再望云染,只是温声细语的说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恐怕饿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云染听了秦煜城前面的话松了一口气,听到他后面的话,直接的蹙眉盯着他,思考着吃还是不吃,最后决定先填饱肚子要紧,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吃饱了再想办法如何出这个地方。

    云染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里黑沉沉的,分明是一间密室,而且看窗户外面没有一丝亮光,看来还是一间地下密室,秦煜城把她藏在这里,似乎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那么这间密室似乎就在他的院子里,他不担心有人会发现。

    “没想到秦家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地下密室,还建在你的院子里。”

    秦煜城怔了一下,眸光幽亮的望着云染:“云染,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微的笨一点呆一点呢,也许那样我就不会受你吸引了。”

    云染脸色拢着幽冷的寒芒,看来她说对了,这密室真的是地下密室,还在秦煜城所住的院子里,所以他一点不担心有人发现这密室,因为没人会发现,她要如何从这间密室逃出去呢。

    秦煜城端了托盘走过来,取了小案几摆在她的面前,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在云染的面前,他一边摆一边淡淡的说道:“你别多想了,这间密室你是逃不出去的。”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把我软禁在这里?”

    云染恶狠狠的说道,秦煜城却笑了起来:“不,等到皇上忘了你,重立了新妃,我就会放你出来,依你的性子,若是皇上纳了新妃,你恐怕终生也不会原谅他了,到时候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会回去的。”

    云染冷讽的噗笑:“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说完不再理会秦煜城,自顾吃东西,只吃了一口便冷瞪着身前的男人:“真难吃。”

    云染虽然不挑食,可是吃惯了宫中御厨做的美食后,现在再吃秦煜城做的东西,真的是难以下咽,不过眼面前能吃的好像只有这些东西了,秦煜城是绝不会让人给她做吃的东西的,因为若是被人发现皇后被软禁在这间密室里,秦家九族也不够灭。

    秦煜城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更深,眸光温柔如水的望着她,就这样看着她,他竟然觉得开心,看来他还真是喜欢她。

    接下来云染再不多说一句,埋头吃东西,只到把秦煜城做的两菜一汤全部吃完了,才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了一些。

    秦煜城走过来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还是多休息吧。”

    “我受这样重的伤,是谁下的手?”

    云染凶狠的盯着他,秦煜城却已经收拾好了她面前的杯盘狼藉,端了托盘走出去,不理会身后的云染。

    云染看到他走后,慢慢的摸索着下地,准备上恭桶,她都睡了一天一夜,自然要小便,可是她一动,便牵扯到伤口,十分的疼痛,偏在这时候,门外的秦煜城走了进来,一看到她下地,叫了起来:“你不要命了?下地做什么。”

    云染停住动作,冷冷望着他:“我要上恭桶,难不成我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这一下秦煜城不说话了,伸出手欲扶云染,云染直接的脸黑了:“你给我滚出去。”

    秦煜城站着不动,认真的问道:“你确定你能行?”

    “难不成你想看着我上?”云染眼里几欲冒出火来,忽地她脑中灵光一动,若无其事的开口:“秦煜城,你若是不想看着我这么痛苦,就找个丫头过来侍候我吧。”

    说不定她能从丫鬟的身上想到办法出去。

    云染一提这个,秦煜城望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似乎真打算找个人过来侍候她,云染心中一喜,若是有丫鬟来侍候她,她可以先休息两天,待到身子好些,想办法出这个地下密室。

    主意打定她站着不动,等候着秦煜城找人来侍候她。

    很快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不像普通的丫鬟,云染眯眼打量走进来的女子,秦煜城温声说道:“这是先前救治你的大夫,也是我的手下,她会好好的侍候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她提。”

    “是的,云小姐,”女子恭敬的说道,云染瞄了一眼秦煜城,又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原来就是这女人替她换衣上药,救治她的,不过看来是个武功很不错的手下,要想从她手上讨到便宜,应该不是轻易的事情,不过云染不担心这个,即便他们把她身上的毒药全取掉了又怎么样。

    “你可以滚了。”

    云染不客气的朝着秦煜城冷喝,秦煜城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云染掉头望向身侧错愕望着她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望月,”望月恭敬的说道,伸手扶了云染去上恭桶,接下来云染没有说话,而且她身子有些虚弱,先前和秦煜城说话,已经用光了她的力气,上完了恭桶后,她便累得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休息,眼下她要先养好伤,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

    丹阳宫,太皇太后本来眼看着要不治而亡了,不想被御医院的御医用了一剂猛药,竟然起死回身,本来哀竭的身体的机能逐步的恢复了生机,等到三五天的时间一过,太皇太后已经能坐了起来,吃一些流食了。

    相较于太皇太后的恢复,偏殿之内的皇后却越来越不好,御医已经确诊了皇后患了天花,为免惹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隐瞒了所有人,皇后下令只留两个御医,连枇杷和柚子都被她撵了出来,不准上前,以免感染了天花。

    御医每天负责替皇后检查,熬药送汤的治疗下去。

    大长公主和安乐公主二人知道了云染的情况,直觉得心如刀绞,尤其是大长公主,恨不得替女儿受过,几日的功夫,她便迅速的瘦了一大圈,想到女儿最后可能会死于天花,大长公主只觉得生不如死。

    虽然皇后下令不准让人进偏殿,但是大长公主还是熬不住,最后偷偷的进了偏殿。

    寝宫之中,皇后随意的歪靠在床上,她的脸上身上都长出疱疹,脓疮,虽然脸上戴了白色的面纱,不过祼露出来的面容上,还是隐约可见到疱疹,十分的碜人,但是大长公主丝毫不害怕,飞快的上前一步轻唤:“染儿。”

    床上的女人一怔,飞快的掉首看着不远处偷偷溜进来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满脸的伤心,瞳眸是浓浓的伤痛。

    蒙着面纱的女人瞳眸一闪而过的冷芒,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呵责大长公主:“姑姑,你怎么偷溜了进来,赶快出偏殿去,以免感染上天花。”

    大长公主沉痛的说道:“染儿,姑姑愿意陪着你一起感染,就让我们一起感染了天花吧。”

    床上的女人一时觉得古怪,不过来不及多想,脸色一沉,训斥大长公主:“胡闹,还不快出去。”

    大长公主还想再说什么,一抬首望着床上的女子,女子的眼里隐有冷芒,那是一种陌生的光芒,根本不属于染儿,染儿是她的女儿,这件事只有她和染儿还有燕祁知道,虽然两个人没有点破,但是染儿却是当她是母亲的,即便她感染了天花,不想传染给她,她的出发点定然也是因为心疼她,可是刚才这女人眼里闪过的却是冷漠。

    她?大长公主周身冒起一股冷汗,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染儿,不是她的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大长公主懵了,随之身子急速的后退,转身便往外跑去。

    身后的偏殿内,床上的女人纤眉一蹙,瞳眸闪过冷芒,陡的朝暗处大叫起来:“来人。”

    两道鬼魅似的身影出现,这女人一挥手命令:“立刻抓住这女人,她肯定发现我是个假的了,把她抓起来送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去,看太皇太后如何处置。”

    “是,”两人身形一闪出了偏殿,直追大长公主而去。

    因皇后感染天花所住的宫殿,十分的偏僻,所以四周根本没有什么人,此刻大长公主领着两个宫女迅速的穿过杂草丛生的甬道,一路急急的往外奔去,身后的两名宫女看大长公主脸色难看,满脸奇怪的追问:“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大长公主哪里敢说偏殿内的皇后是个假的,她的脑子迅速的转动着,染儿是个很厉害的人,一般人要想动她的手脚根本不可能,那究竟是什么人动了她的手脚,大长公主念头一动,便想到本来该死了的太皇太后,竟然奇异的好了,反倒是染儿不见了,还换了一个患了天花的女人进这偏殿来,所以说宫中发生的种种都是太皇太后做出来的。

    是她,这个老妖婆。

    大长公主满脸的冷汗,如若真是这样,染儿呢,染儿会不会已经,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只觉得心如刀绞,心痛如割,恨不得死过去,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必须出宫,马上出宫,她要离开梁城,前往潼关,她要告诉燕祁,一切都是太皇太后,是秦家做出来的,要燕祁把太皇太后和秦家给大卸八块了,她们竟然敢动她女儿,她们该死。

    大长公主哭了起来,脚步急奔而去,忽地身后响起啊的叫声,大长公主停住脚步,便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每人身中一刀,倒在了地上,而两个黑色的鬼魅身影眨眼欺身而上,其中一人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大长公主惊骇的睁大眼睛望着两个黑衣人,事实上大长公主身边也有暗卫,只不过她进偏殿的时候没让这些人跟进来,自己和女儿待一起,让这些碍眼的人跟着做什么,没想到竟然中招了。

    大长公主忽地明白染儿为什么不见了,她和自己一样,都直觉上认定了太皇太后病重了,还是她亲手检查的,一个人若是认定了另一个人快死了,她还会去刻意防备着吗,所以才会中了太皇太后的的招子,姜还是老的辣,太皇太后果然不亏为经历三朝帝皇的女人,确实够厉害,她这一次完全打的是心理战。

    大长公主被一个黑衣人提着,心里迅速的想着,不出意外这两个人肯定带她去见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想做什么,杀了她吗?大长公主不怕死,可是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被她杀了,一想到这个,大长公主的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丹阳宫的寝宫里,太皇太后一扫之前的虚弱没精打彩,精神十分的好,脸色泛着红光,瞳眸里精光四射,手中端着一杯茶,歪靠在床边,床前有两个宫女正在替她捶腿捏脚,两个人恭恭敬敬的一声不吭,除了这两个人,就只剩下被两个黑衣人提进寝宫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跪在地上,愤恨的瞪着歪靠在床上的太皇太后,狠声责问:“宫中那个中天花的皇后是假的,真正的皇后呢?她去哪儿了?”

    太皇太后把手中的茶杯递到其中一名婢女手上,掉着望着地上跪着的大长公主:“冯翔,本来哀家不想伤害你的,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哀家留不得你了。”

    “你是想杀了我,好,我不怕死,只是,我死之前,想知道皇后究竟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挑高了眉,微眯眼望着大长公主,发现大长公主对于皇后似乎有些不一样,感情特别的深厚。

    “冯翔,你对皇后似乎有些不一样,本宫记得皇后杀掉了你的女儿明慧,你应该恨她入骨才是,但是你不但不恨她,还很喜欢她,这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倒底是太皇太后,很快眼睛跃出光亮,轻笑起来:“皇后不会是你冯翔的女儿吧。”

    大长公主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这个,也不隐瞒这件事,沉声叫起来:“没错,皇后是我的女儿,当年赵家的那个女人因为憎恨我把萧以柔带进京,夺了先帝的眼光,所以她恨我,临死前把本宫的女儿换进了云王府,她把自己的女儿换到了本宫的身边。”

    太皇太后轻笑出声:“呵,这倒有意思,原来哀家还以为皇室的嫡公主有多么的忠心于大宣的皇室,现如今看来公主原来一直为的只不过是自个的女儿。”

    “我为我女儿又怎么样,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

    大长公主怒喝,紧紧的盯着太皇太后,她一直知道这个女人阴险,诡计多端,可是看她病入膏肓,她倒底心里有些不忍心,所以才会大意,才会中招,都是她害了染儿啊,若是她提醒染儿,她一定不会中招的。

    太皇太后看大长公主脸上的恨意,笑意更浓,淡淡的开口:“她死了,就在这寝宫之中,被一群人给屠杀了,本来哀家是不想动她的,可惜她太自以为是了,一个贱人竟然在大宣的朝堂上指手划脚的,你以为哀家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吗?如若说她杀了昭云的事情哀家能容忍,但是她一个皇后,竟然在大宣的朝堂上指手划脚的,哀家绝对不能容忍,女人就该安份的待在后宫之中,安安份份的替男人生孩子,打理好后宫的一切事务,不让皇上分半点的心,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哀家历经三朝皇帝,从来没想过干预朝政上的任何事,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太皇太后说到最后,瞳眸阴沉,脸色森冷。

    大长公主听了她的话,直接的气血攻心,承受不住心中的急怒,只觉得胸中排山倒海似的难受,想到女儿被屠杀在这座寝宫里,她只想一死了之。

    “秦玥珊,你别得意,皇上会班师回朝的,他会杀了你替染儿报仇的,你会不得好死的,你秦家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的,你等着,你的老谋深算终会功溃一簧的。”

    大长公主说完陡的朝着寝宫内的大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太皇太后脸色难看的一挥手,两名黑衣人拦截住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血红着眼睛,疯狂尖叫起来,身为皇室的公主,她很少这样失仪,但是失去女儿的事情,已经使得她全无理智了,她疯了似的大叫:“你不是想杀我吗?我死了就如了你的意了。”

    “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想太多了。”

    皇后中天花,若是大长公主再死了,皇帝肯定会怀疑的,所以大长公主不能死,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她也不能这么活着,只能让她疯了,太皇太后朝着外面命令:“来人。”

    寝宫外面,有人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路往大长公主的身边走去,大长公主挣扎着怒吼:“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宫女已经端了药碗进来,两个黑衣人按住大长公主,使得她动弹不得,那宫女便把一碗药灌进了大长公主的嘴里,咕咚咕咚一碗药全都灌了进去,一滴也不剩。

    待到灌完了药,那宫女稳稳的退了出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大长公主睁着眼睛盯着那床上的女人,恨不得撕了她才解恨,而她也这么做了,凶狠的扑了过去,她要杀了她,她要撕了她,竟然杀了她的女儿。

    不过大长公主还没有扑到太皇太后的身边,便扑通一声往地上倒去,昏死了过去,太皇太后不看地上的大长公主一眼,吩咐两名黑衣人:“把大长公主送回去,以后你们没事在暗处看住她。”

    “是,太皇太后。”

    两个人扶了大长公主迅速的离开,身后的寝宫里,太皇太后冷笑一声,望着半空:“跟哀家斗,你们还嫩了。”

    ……

    狭小的密室空间里,云染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伤口愈合了不少,照伤口愈合的程度,她在这间密室里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了,现在她能下床走动了,若不做大力的动作,不会有大碍的。

    秦煜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陪她说话,亲手烧饭给她吃,在最初她说他烧的饭菜很难吃的情况下,现在他烧的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至于丫鬟望月,云染也通过和她交流,拼凑出大致的信息来,望月是秦煜城的手下,不但会武功,还懂医术,所以先前云染受了剑伤就是望月给她医治的,不过望月对于秦煜城十分的忠心,因为她是秦煜城救回来的,云染想从她的嘴里打探到什么情况,根本不可能,她很少说话,只除了云染吩咐她做什么事外,一般不开口。

    云染虽然被囚于密室之中,但一直没有放弃离开的念头,这七八天的功夫,她已经把秦煜城来密室的习性给摸了个七七八八的,他一天要来三遍密室,每次至少要待半个时辰,给她做饭,然后陪她说话,除了这个倒也没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

    这天,他又来了,照例亲手给云染做了吃的东西端上来,云染一点也不和他客气,大口的吃东西,因为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到秦煜城一走,她便弄昏望月,离开这间密室,走得了走不了她不知道,但好歹试一试,她先前在这间密室活动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密室的出口在哪里,当然不出意外,这密室外面出口的地方,秦煜城定然派了不少手下把守着,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如此有肆无恐,认准了她现在怀孕又受了伤,所以逃不出去。

    秦煜城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水放在云染的面前,温声说道:“你慢点吃。”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秦煜城,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这样,若是你放了我,我定然不为难你秦家。”

    云染说完秦煜城唇角擒着笑,淡然的开口:“云染,你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劫持皇后娘娘,秦家有多少脑袋够砍啊,即便皇后不为难他们秦家,还有一个皇上呢,皇上会饶过秦家的人吗?

    秦煜城重重的叹口气,想到秦家目前所做的事情,他真的有一种刀口舔血的感觉,可是他又没办法阻止太皇太后,事实上秦家没人同意太皇太后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太皇太后直接的说了,若是他们不做,她派了手下来做这件事,但若是她做,很可能会露出蛛丝马迹,到时候死的可就是秦家满门了,他们和她是一体的,正因为她的威胁,所以他的父亲,二叔等人不得不和她捆绑在一起,到现在他的爷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秦煜城不敢去想秦家以后的事情。

    “云染,你别想离开这里,若是你离开这里,被人发现,你是活不了的。”

    秦煜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以为她已经死了,若是她出去,被人发现她的蛛丝马迹,她是活不了的,太皇太后虽然多年不问朝事,但是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连他这个做侄孙都不知道,就好像先前,她的手里忽地冒出来一批暗卫,就算他不掺与,那些暗卫也能杀了云染,而他掺与进去,只不过为了救云染,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屠杀了云染。

    云染眸光冷芒闪烁,手指悄然的握了一下,从此后,她一定要比以前更聪明,这一次败了,只能说她还不够聪明,或者该说她斩草不除根留下的祸患,所以以后做事定然要斩草除根。

    以后若再知道谁对自己不利,她会直接的杀了这人,以免留下后患。

    云染狠狠的想着,又低头吃饭,秦煜城看她不说话,也不开口,安静的等着她吃饭,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她倒底还活着,虽然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让她受委屈了,但是他不会一直让她生活在这地下的。

    “你别担心我一直囚着你,等到皇上回京,另纳了新妃,我就派人送你离开京城,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云染飞快的抬头,噗笑出声:“秦煜城,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为什么一心认定皇上会纳妃,为什么就不能认定皇上非我不可,会为了我终身不娶呢,我若死了,皇上只怕誓死也要查出我死的真相,以他的聪明,未必不会查到秦家的头上,到时候太皇太后和你们秦家,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如果真是那样,也是秦家所有人的命。”

    秦煜城声音冰冷,而这还是拜太皇太后所赐,最该后悔的人不是他,而是太皇太后,看她有何脸面去见秦家地下的列祖列宗。

    秦煜城看云染吃完了,走过来收拾了碗筷,转身走了出去,今日讨论的话题有些不愉快,他心情不太好,没再留下的打算,收拾完了碗筷后,径直走了出去。

    寂静空间里,又只剩下云染和望月两个人了。

    云染因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十分的无聊,忍不住唤了望月进来。

    “望月,好无聊啊,你给我唱首歌吧。”

    望月错愕,没想到云小姐竟然让她唱歌,她根本不会唱。

    “奴婢不会唱。”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望月错愕的摇头,她不会讲故事,她是做手下的,主子没教她这些,只教她学武和学医了。

    “你这样不会那样也不会,好无聊啊,要不然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望月警戒的盯着桌边的女人,虽然她和云小姐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知道这女人十分的聪明,而且她没想到这女人是皇后,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云染先前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希望引诱望月为她所用,可惜没有成功。

    “奴婢不会玩,云小姐你休息会儿吧,奴婢出去了。”

    望月想离开,她总感觉和云小姐待在一起很危险,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云染叹口气,可怜巴巴的望着望月:“望月,给我倒杯茶吧,你真是太无聊了,跟你待在一起真能闷死人。”

    望月总算没说什么,手脚俐落的去给云染倒茶,很快端了过来,云染手指一动,迅速的朝着望月扑了过去,她手中有白布,白布中有迷魂药,直接的捂上了望月的鼻子,这是她先前在望月帮她换药的时候摸上手的,对于大夫,她一眼便看出望月的药箱里有什么东西,所以悄然的取了麻沸散,还添加了一些麻痹人神经的植物药汁在里面,她跟秦煜城要了两种盆景,秦煜城根本想不到她是打算弄昏望月的。

    她不能和望月打起来,因为她受了伤,又怀了孩子。

    云染弄昏了望月,再不耽搁,飞快的走了出去,找到了望月替她上药的药箱,动作俐落的从里面挑选了一些上好的金创药,秦煜城对她倒是挺大方的,这些药都是特别好的药,所以她中的两剑虽然没有完全的大好,但也愈合了,现在她担心出去后,外面有守着的手下,就怕自己的伤口再崩裂开来,所以才会带金创药。

    云染迅速的放好东西,转身便走,一路直奔出口的地方而去,谁知道她人还没有奔出出口,便听到出口外面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云染的脸色瞬间黑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她这刚准备逃出去,秦煜城便过来了,不应该啊,根据她的观察,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云染转身直奔自己住的地方,飞快的进房间把望月拖进去,塞进衣橱里,又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等候着。

    她刚收拾好,门外脚步声响起来,云染不满的冷喝:“秦煜城,你有完没?”

    云染的话嘎然而止,因为她看到门口立着人根本不是秦煜城,竟然是秦国公府的世子妃赵清妍,赵清妍站在门前错愕的睁大眼睛,完全的呆愣住了,一会儿的功夫后,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人,飞快的伸手搂了搂眼睛再看,好半天颤抖抖的开口:“你,你是云染?”

    云染也愣住了,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便有了念头,手指悄然的握上了自己准备好的迷魂药,冷沉着脸望着门前的赵清妍,一声不吭。

    赵清妍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个和皇后一样的女人,被秦煜城给窝藏在这里了,现在她终于知道这男人喜欢谁了,原来是喜欢当朝皇后,因为没办法娶皇后,便找了个模样相像的女人。

    赵清妍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云染,冷哼:“长得还真是挺像的。”

    云染身形一动,直扑向赵清妍,手里洒着迷魂药的白布往赵清妍的鼻子上捂去,赵清妍不会武功,自然很轻易被昏迷了过去,云染狠狠的踢了赵清妍一脚,现在没空收拾你,回头再收拾你,她掉头便走。

    一路找到密室的出口,密室出口有一处机关,她先前看望月打开过,她悄悄的记住了,但现在这密室的门被赵清妍从外面弄开了,这女人绝不会知道密室机关,只能说这密室的机关太简单了,所以被她摸索开了。

    出了密室,看到一条长长的梯形甬道,甬道两边插了火把,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再没有任何的机关,从这一点可看出,秦煜城建这密室十分的仓促,来不及设置机关,再加上地方太狭小,没有空间设置,别看机关之类的东西,需要很长的时间和不小的空间。

    云染一路从甬道奔出去,头顶上有一方石块镶嵌进地面,只听得外面有吵闹声不时的响起来,闹腾声一片:“不好了,有刺客闯进宝林院里,快搜。”

    “刺客先前往那边了,快点去追,若是让世子爷知道肯定发火。”

    石块下面的云染听着上面的动静,听声辩位,感受着外面哪个方向的人比较少,随之心中做好了决定,从哪一个地方突围冲出去。

    只怕这外面的人没想过她会这时候逃出去,这一点要感谢赵清妍了,外面的混乱不出意外是这个女人制造出来的,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秦煜城藏起来的是谁,也许秦煜城太过于冷落她了,她认定了秦煜城有女人,所以才会想办法派了手下搅乱了宝林院这边的情况,然后下密室来,这是给了她机会了。

    云染手一伸推开了石块,只见外面竟然是黑漆漆夜色,真是天助我也,她在密室之中,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时间,先前只不过是凭着自我感觉,感受现在应该是黑夜,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云染顾不得多想,一掌挥开石门,身形一纵直奔宝林院的东南角奔去,身形快速无比。

    不过她一动,便有人发现了,秦煜城派出来把守这里的都是很厉害的手下,所以石块一响,四周的几名手下便发现了,大惊失色,有三名手下闪身紧跟上云染,另外的人则闪身直奔外面而去,去禀报秦煜城了。

    云染轻功十分的厉害,若不是碍着肚子,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她,但现在她受了重伤,又怀孕了,所以功力稍减,但是听到后面呼呼的风声,若是追上她,她再没有第二次机会逃出去,而且她现在一露面,只怕就有人把她还活着的消息禀报给太皇太后,那么她再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只怕全无活路。

    云染念头一落,身形陡的加快,她的一只手一凝内力,运了功力护住了自己的肚子,她轻声默念,儿子,和母后一起坚持住,我们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就会没事了。

    云染施展了全力,只见暗夜下,她的身影就像一道流光一般的疾射出去,眨眼便把后面的身影甩出去十几米远,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她速度更快,一路飞快的滑向了秦国公府外,很快没入了黑暗之中,待到秦国公府的三名手下追了出去,只见府门外空旷的街道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三人不由得齐齐的变了脸色,人人脸色难看,最后异口同声的开口:“快,立刻禀报世子,犯人逃了。”

    三人转身进去,四周依旧一片死寂,一点动静都没有,先前进府的三个人再次的迅速出现,可是看看了四周的街道,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他们估算错误了,那人已经走了。

    三个人终于不甘心的一路进秦国公府的宝林院。

    待到他们走了,秦国公府门外一颗高大的百年老树上,一声轻响响起,一道身影迅速的滑落了下来,一落地便身子轻晃,支撑在大树边喘起粗气来,夜幕之下,云染的脸色如纸一般的白,手指下意识的按向了自己的腹部,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腹部已经裂开了,不过她不敢耽搁,赶紧的离开这里。

    云染离开了秦国公府,迅速的思索着眼下怎么办?是立刻进宫收拾了那老贱人,还是出城,是前往锦亲王府找楚文轩,还是到监察司去找君熇调动监察司的人,不过先前她从秦国公府逃出来的事情,恐怕被那老贱人知道了,不出意外这老贱人在秦国公府肯定安插了人手,所以说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已没死,若是她知道自己没死,她定然会出手对付她,这个女人不容小觑,说不定她已经派了手下在锦亲王府和监察司那边等着她。

    不如前往潼关,先前她本来就想跟燕祁一起前往潼关,但是因为担心大宣没人过问,所以没办法跟他去,上一次就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了萧战,所以这一次她也想帮助燕祁,至于皇宫,相信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会替燕祁守着的。

    若她不替燕祁守着,他们若得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到时候拿着宝藏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云染冷冷的想着,注意力集中到明天如何出城这件事上,老贱人知道她没事,肯定会在城门口布下天罗地网,她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顺利的出城。

    暗夜之中,一道孤寂的身影迅速的融进黑幕之中,与暗夜融为一体。

    秦国公府的密室里,秦煜城领着两名手下一路迅速的进入了密室,他没想到自己派了望月看住云染,又派了不少的手下守住了院子,倒底还是让云染给逃掉了,他知道云染从来都是聪明的,可是眼下她还受着伤呢,又怀着孕,秦煜城一想到这个女人拼命冲出去的事情,只觉得心如刀绞,再看清楚密室的房间里躺着的赵清妍。

    秦煜城的瞳眸嗖嗖的闪过腾腾的杀气,他一把从地上把赵清妍提起来,狠狠的一巴掌抽了过去,一巴掌抽醒了赵清妍,赵清妍晃了晃脑袋,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不过她望着秦煜城的时候,眼里闪过嘲讽的笑,哈哈大笑起来:“秦煜城,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那个女人,你喜欢当朝的皇后,你不但喜欢她,你还把她?”

    赵清妍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煜城长臂一伸,五指如金钩一般狠狠的掐上了赵清妍的脖子,这女人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看着秦煜城眼里的杀气,她害怕了,挣扎着去扒秦煜城的脖子:“咳,我,我?”

    可惜秦煜城却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让这女人发现皇后曾被囚禁在这里,这怎么可以,这个女人不能再活了。

    赵清妍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痛苦的挣扎着望向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秦国公府的世子妃。

    你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你不是知道吗,没错,我是喜欢皇后,我从来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你现在知道了,也可以死了。

    秦煜城手下陡的用力,咯嘣一声响,赵清妍的脖子直接的被他给捏断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望着眼前的人,脑袋无力的垂落在肩上,秦煜城手一松把她扔在地上,顺手从身侧的手下手里接过了帕子,仔细的擦了擦手,一扔帕子吩咐身侧的手下:“把世子妃带出去,就说世子妃今晚被刺客掐死了。”

    “是,世子爷,”手下应声领命,上前一步提了赵清妍往外走去,秦煜城则站在原地没动,外面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飞快的禀报:“世子爷,不好了,宫里的太皇太后派人接你进宫了。”

    秦煜城唇角咧出一个嘲讽的笑,果然还是来了,看来他以往猜测得没错,这女人在秦国公府安插了人手,要不然怎么这边一出事,那边就知道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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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西雪兵败

    丹阳宫大殿内,一片死寂,殿内的太监和宫女全都退了下去,除了上首端坐着的脸色黑沉的太皇太后外,还有下首站着的秦家几个人,秦国公府的老大秦沐和老二秦枫,还有秦煜城,只不过两个人是站着的,秦煜城却是跪着的。

    太皇太后大发雷霆之火,怒指着下首的秦煜城大骂:“秦煜城,你个该死的混帐,你竟然没有杀死那个女人,不但没杀她,还把她给藏在了秦家,现在那个女人逃出去了,你这是要害死秦家上下所有人了吗。”

    太皇太后一想到这个,只觉得整颗心都揪疼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出了意外,皇后虽然年轻,但是十分的聪明,她不惜自伤自身才逮到这么一个置她于死地的机会,若是她防备,任何人都动不了手脚,可是偏这个唯一的机会,竟然还坏在秦煜城这小子的手里了。

    殿内的另外两个人脸色同样不好看,秦家的老大,秦煜城的父亲,外放出去的官员,眼下被太皇太后现调了回来,暂时还没有出任任何官员要职,这事要等皇上从潼关班师回朝,方能定夺。

    老二便是刑部尚书秦尚书,此时两个人的脸色死灰一样的难看,望了望太皇太后又望了望下首的秦煜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嘴唇轻颤着,周身的冰凉,皇后竟然没死,等待她们秦家的将会是万劫不复,本来一开始他们就不同意太皇太后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太皇太后固执已见,独断专行,一意孤行,现在害得秦家陷入这样的局面。

    再来说秦煜城,既然太皇太后下了决定做这样的事情,就必然要成功,怎么能偷偷救下皇后呢,皇后不死,死的就是秦家所有人啊。

    太皇太后骂完了秦煜城,便骂秦煜城的父亲秦沐:“秦沐,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整个秦家都不管不顾了,他这是把秦家所有人都往火坑里推,为了一个女人完全不顾家族里的人,真正是我秦家的好子孙。”

    太皇太后虽然身子恢复得不错,但倒底先前是真的生病了的,所以有些虚弱,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三个人。

    秦煜城看着大殿上首的女人,忍不住冷嗤:“如若秦家最后陷入万劫不复,不是我的错,而是太皇太后一手促成的,我秦家百年声誉也是太皇太后毁掉的,先前我们都不赞成动皇后,是太皇太后一人固执已见,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才造成秦家这样的局面的,太皇太后不满皇后娘娘一介女流之辈,临朝问事,那么太皇太后和皇后比又差到哪里去,只为了你一已之念,颠覆朝纲,妄动杀念。”

    秦煜城的话使得大殿上首的女人脸颊阴森而难看,呼吸越喘越急,摆明了是被气得不轻,拼命的喘着粗气,大殿下首的秦沐朝着秦煜城冷喝:“闭嘴,你个该死的混帐东西,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没办法回头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秦沐狠狠的踢了一脚秦煜城,秦煜城被踢得蹙起眉,好半天不吭声。

    秦沐踢完了秦煜城,飞快的望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心里重重的叹口气,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如若再回到之前,他一定要阻止太皇太后这么做,更甚至于他可以把太皇太后的意思偷偷的禀告给皇后,让皇后有所防备,这样一来,倒霉的只是太皇太后一个,而不是秦家所有人,可是他们却被太皇太后给拿捏住了,真陪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皇太后,皇后现在还没有死,怎么办?若是她站出来指认秦家,只怕我秦家一门都不会有好下场。”

    太皇太后狠狠的蹙眉,她花费了多大的精力才逮住那女人的一个机会,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毁掉了,现在再要想抓住那个女人,已非易事,太皇太后伸手揉着眉心,难道真是老天要亡秦家不成,那个女人真的是凤星临世吗?所以才会逢凶化吉吗?

    “本宫已经派人拦住了城门口,不出意外,皇后会出宫前往潼关去找皇帝,若是让她见到皇上,只怕我们秦家真的万劫不复了,你们立刻回府去,调派人手各处搜查,这一次若是搜查到这个女人的下落,定然要杀掉她。”

    秦沐和刑部尚书秦枫飞快的点头领命,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已无回头之路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能顺利的杀掉皇后,秦家就不会有事的。

    “臣等遵旨。”

    太皇太后又瞄了一眼下首跪着的秦煜城,冰冷的说道:“把这个孽畜关起来,不要让他参与任何的事情,以免他再乘机放走了人。”

    “是,臣知道了。”

    秦沐走过去一把提起秦煜城,拽着他和太皇太后告安,一路离开了丹阳宫,前往秦国公府而去。

    ……

    四月初的早晨,天气雾蒙蒙的,对面看不见人,早起赶早市的小摊贩已经大声哟喝了起来,大街小巷一团忙碌的景象,这里的忙碌和城门口的严阵以待全然的不同。

    梁城的四道城门皆被重兵把守了,两队精兵分列在城门两侧,盘查着进出城的人,一个个的不放开,从头上到脚上,再从脚上到头上,连脸都仔细的查探了,确定了没有易容没有伪装才放了人出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梁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少人议论,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个个心中忧虑,大宣还真是多灾多难,衡阳关刚失守,皇上御驾亲征去了,这皇上刚走,又传出皇后病了,还听说大长公主也疯了,现在朝中的大小事还是撑着病体的太皇太后在过问。

    现在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赶紧的去打探,最后得到消息,昨夜有人闯进宫中,刺杀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下了旨意捉拿贼子,昨夜刺客杀人,太皇太后看到了那刺客的脸,所以今儿一早才会命人搜查进出城的人。

    这事一流传开来,众人又是一阵唏吁,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进宫刺杀太皇太后,这背后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南城门,两队精兵分列两边,不停的搜查着过往的百姓,这些百姓知道是搜查昨夜刺杀太皇太后的刺客后,倒也没有反弹,反正他们都是良民百姓,怕什么啊,城门一侧立着数人,为首的正是刑部尚书秦大人,秦尚书蹙眉望着眼面前进进出出的人,满脸满心的忧心,只要一想到他们秦家竟然做出了围屠皇后的事情,他便周身的冷汗,但是事情走到这步田地,千万不能让皇后离开梁城,若是让皇后离开梁城,等到她到了潼关,那么秦家所有人都只剩下死路一条。

    想到这个,秦尚书心口揪疼起来,恨不得把秦煜城给大卸八块了,你说你没事救皇后做什么,你救了她就等于害了秦家所有人,若是你不同意太皇太后这样做,当时太皇太后提议的时候,你就坚决反对,你反对不了,就不该救那个女人。

    皇后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太皇太后那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不惜自伤自身才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来屠杀她,现在你倒好,竟然放过这个女人,秦尚书望着城门口黑压压的过往百姓,觉得绝望,皇后恐怕就在其中,但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城门口,秦尚书正在心里怒骂秦煜城,前面忽地闹了起来,有人和搜查的人起了争执。

    秦尚书脸色一凛,眼神深邃下去,有情况,皇后要想顺利的离开,肯定要在城门口闹事,只有城门口闹事了,她才可以顺利的离开,那么紧跟着闹事之人后面的很可能就是皇后,秦尚书领着数名手下迅速的前往城门口走去,只见前面有一个彪形大汗正和搜查的兵将吵闹,秦尚书走过去,便看到那大汉指着搜查的兵将怒骂:“你们搜查人,凭什么搜查我的包裹,我包裹总共就这么大点,难道能藏一个刺客。”

    那彪形大汉扬了扬手里的包裹,也就是几件衣服的事儿,还听到衣服里有响声,似乎有一些细碎的银子。

    “你们搜人就搜人,竟然搜包裹,这分明是想借机捞银子,什么搜查刺客,绝对是故意的。”

    这彪形大汉的声音很响亮,后面的百姓一时起了骚动,说什么的都有,负责搜查的兵将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这是执行大人的意思,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什么叫故意的。

    “你闭嘴,再胆敢乱叫一声,老子揍死你。”

    这兵将的话像一枚炸药引爆了,瞬间挑起了那彪形大汉的怒火,他手中的包裹对着那骂人的兵将狠狠的砸了过去:“老子实话实说,你们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莫名其妙搜查什么宫中的刺客,谁知道是真的是假的,眼下皇上在潼关御驾亲征,你们这些混收,不去杀敌保卫家园,竟然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那被包裹砸中的兵将早抓狂了,伸手冲过来欲抓用包裹砸他的彪形大汉,一时间城门前乱成一团。

    正在这时,排在彪形大汉后面的一辆马车,忽地嘶溜一声,端坐在马车上的人陡的一甩马鞭,骏马抓狂,撒开了蹄子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人齐齐的呆愣住了,秦尚书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朝着那些搜查的兵将大喝:“快,拦住马车,拦住那辆马车,那马车上肯定藏了刺客。”

    一听这话城门口更乱了,乱糟糟的一团,刑部尚书秦大人指挥着人追了出去,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马车冲出去后,后面有一道瘦弱,脸色腊黄,个子不高的老婆婆提了一个篮子紧随着那辆马车走了出去,因为这老婆婆太普通太瘦小了,所以她走出去后,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秦尚书和手下的兵将只顾着抓人,无暇理会别的人。

    这瘦弱脸色腊黄,身材娇小的人正是云染,云染先拾撺了那彪形大汉找事,又让后面的马车冲了出去,吸引了秦尚书等人的注意力,而她乘乱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走了出来,事实上彪形大汉以及那辆马车只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

    当然她是付了钱的,至于钱的来源,乃是她在大街上顺手牵羊得来的。

    想到自己一个当朝皇后,竟然落魄到顺手牵羊的地步,云染对秦家说不出的憎恨。

    她走出高大的城门口,远远的回望着恢宏的城墙,瞳眸闪过血腥之气,唇角是似笑非笑,阴森森的开口:“秦家,等我再回来,就是你们万劫不复的地步,本宫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太皇太后,本宫会让你后悔对本宫动这样的手脚的。”

    她转身脚步轻快的一路离开了梁城,迅速的直奔潼关而去,路上雇了一辆马车,因为怀孕,车速并不快。

    至于秦家搜查了一天无果,并没有任何刺客的影子,秦尚书先前看到的那辆突围而去的马车,命兵将追了上去,结果发现马车里是一个生了重病的老人,因着城门口打了起来,他们怕耽搁了老人的病,所以强闯了过去,秦尚书无功而返。

    傍晚,丹阳宫,大殿上首太皇太后端坐着,脸色遍布阴鸷,好半天一言不吭,她的长手指紧紧的掐进了肉里,可见她心中的恼火愤恨。

    “太皇太后,臣率兵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布下了精兵,仔细的搜查了一天,但并没有找到皇后的下落。”

    太皇太后冷讽一声:“凭她的能力,你以为你们拦得住她,她已经出城了。”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口气,深暗阴沉的瞳眸微眯了起来,难道说皇后真的是凤星,所以才会逢凶化吉,如若这样,秦家岂不是?太皇太后不敢往下想,飞快望着秦尚书:“立刻把秦家手里的暗卫全部调出来,把他们分成几股,派往潼关,务必要杀掉这个女人,若是能杀掉她,我们秦家必然无大碍,相反的若是杀不了这女人,那么我们秦家必死无疑。”

    下首的秦沐和秦尚书二人立刻沉稳的点头:“臣谨记太皇太后的旨意。”

    两个人退了下去,太皇太后伸手揉脑袋,殿外贴身宫女走进来,替她捏肩,一边捏一边劝道:“太皇太后太操心了。”

    “哀家身为太皇太后能不操心吗,皇后那边什么情况?”

    “回太皇太后的话,皇后身上的天花漫延起来特别的快,听御医过来禀报说皇后只怕熬不过十日的功夫了,太皇太后,若是皇上回京知这件事,会不会大受打击。”

    太皇太后冷嗤一笑:“男人永远是贪图新鲜的,别看活着的时候情深意重,可是人一旦走了,慢慢的就人走茶凉了,皇上和皇后感情好,肯定会心痛欲碎,但是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慢慢他就会忘记皇后了,也许等过个几年,他连皇后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是,太皇太后。”

    宫女不再吭声,想想也觉得太皇太后所说的是个理,皇上那样绝色风华的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只记着皇后一个人,很快宫中就会有别的后妃的。

    ……

    潼关城墙之上,一身银白盔甲的燕祁,身姿俊挺,傲如松柏,他瞳眸深邃暗沉,遍布着深不可测的暗礁,抬首望向不远处的的西雪营地,现在的西雪兵将不像之前驻守在三十里外的地方,而是往后退了近三十里地。

    燕祁率二路军赶赴潼关之后,连战了两场,燕康和沈瑞分别战了一场,枪挑了西雪的两员猛将。

    西雪的兵将,因先前连连大捷,所以有些骄狂,没想到一连死了两员大将。

    萧战也知道了潼关城内,二路军的元帅竟然是大宣的新帝燕祁,他心里高兴的同时,又谨慎起来,这燕祁可是唯一一个重伤他的人,上一次他就是大意,所以才会吃亏上当,这一次绝不能再大意吃了这人的亏,所以萧战下令,起营拔寨往后退三十里地。

    城墙之上,燕祁遥望着远方西雪营地的旌旗,精致立体的五官上有着浅浅的轻愁,好半天一动不动,身后的城墙下有人走了上来,一直走到燕祁的身边,关心的询问:“皇上似乎有心事?”

    这几天皇上似乎都有些不开心,燕康看着有些心疼,所以打算过来劝劝燕祁的,他以为燕祁是为了战事发愁。

    燕祁掉头望向燕康,夕阳的余辉笼着他的脸,他深邃的瞳眸之中拢着浓浓的担心。

    “父王,你知道吗?前几天夜里,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忽地心脏一阵抽疼,很疼很疼,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一直想着,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染儿她在皇宫遇到什么事了?”

    燕祁感到心痛那一晚,正是云染被人屠杀之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疼痛的来源,可即便不知道,依旧心慌不安,迫切的想从燕康嘴里得到安慰。

    燕康忍不住轻笑起来,望着燕祁,让他说这个儿子什么好啊,真是太像他老子了,痴情一片,先帝爷何尝不是这样。

    “皇上,你想太多了,你是因为太担心皇后娘娘所以才会这样的,皇后娘娘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事,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地的,所以皇上不必担心。”

    真是这样吗?可是那晚的痛意那么强烈的留在他的心头,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看看染儿有没有事?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不动。”

    在最初燕康和沈瑞二人枪挑西雪的两员大将之后,萧战命三十万大将往后退了三十公里,接下来再没有动静,而燕祁却也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燕康和沈瑞等人不由得心急,一直耗着不是办法,萧战这个孽贼攻破了他们的衡阳关,杀死了无数的将士和大宣的百姓,若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所以现在他们迫切的想杀掉他和手下的三十万大军,为大宣的百姓和将士报仇。

    无奈一眨眼十多天过去了,双双除了在最初的交手之外,并没有动手脚。

    燕祁眸光微眯,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边的霞光退了下去,天色渐晚:“今晚突袭西雪营帐。”

    他一直在等风向改变,最近刮的一直是东风或者南风,他需要一场西北风。

    “啊,”燕康立刻兴奋的摩肩擦掌,跃跃欲试:“真是太好了,今晚终于可以收拾这些狗娘养的家伙了。”

    燕祁收回视线掉头望过来,淡淡说道:“父王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动?”

    燕康摇头,皇上深谋远虑,自然有皇上的打算,他哪里知道。

    燕祁掉首望着远处的西雪大军:“我在等一场西北风,以及等一个人。”

    燕康抬头望着天,现在刮的是东风,皇上说今夜突袭,莫非今夜会掉转风向,另外要刮西北风做什么,还有他等谁?燕康满脸的疑问,正欲开口问,燕祁却已经开口说道:“我要西北风是因为要火烧西雪的粮草,三十万大军若是烧掉粮草,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燕康一听大喜,若是能烧掉西雪的粮草,看萧战狂妄什么,可随之想到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萧战此人十分的精明,他自然明白大军出战,粮草最重要,又如何会轻易让他们烧掉呢。

    “西雪的粮草恐怕不容易烧,萧战一定把粮草藏了起来。”

    “是的,他是把粮草藏了起来,所以朕先前派手下去打探粮草下落了,绝对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些粮食。”

    燕康脸上神色有些了然:“皇上要等的人就是先前派出去的手下吗?”

    燕祁转身往城楼下走去:“不是的,我等的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他和萧战父子二人誓不两立,既如此我何不和他联手。”

    “联手?”

    燕康愣了一下,有些无法置信,即便西雪的太子和恭亲王父子二人不和,他也不至于和他们联手,因为这是两国之战,萧怀槿凭什么和他们联手啊,如若他和他们联手可就是西雪的判徒了,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可是麻烦事。

    萧怀槿不会这么傻吧,燕康正想着,忽地城墙之下有兵将迅速的奔跑了过来,恭敬的禀报:“回皇上,有贵客到。”

    燕祁笑了起来,抬首望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退下去,黑夜来临了,看来这突袭之战可以开始了。

    至于萧怀槿,他知道他是肯定会来的,谁让他是云染的小弟子呢。

    身后的燕康急走几步跟着燕祁的身后,一路前往潼关的大帐走来,主营帐门外分列着两排兵将,一看到燕祁和燕康二人走过来,赶紧恭敬的行礼:“见过皇上,燕王爷。”

    两个人没理会两边的兵将,直往主营帐走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燕祁停住脚步望向燕康:“立刻把人召集起来,马上开个会,今夜有行动。”

    燕康本来想看看来人是不是西雪的太子萧怀槿的,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他派了任务,只得不甘心的转身离开,燕祁一掀门帘走了进去,挥手吩咐身后的手下不要进去了。

    逐日和破月等人便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主营帐内,已经点了灯,明亮的灯光之下,一个身着素色暗花长衫的少年正负手而立,头上三千墨发好似华丽的锦锻垂泻下来,光是一道背影便透着毓秀钟离,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的转身,那紫金冠下的面容,美若冠玉,往日清澄的眸光多了一抹冷冽,那不经意泻出来的气息也带着一抹自信华贵。

    他眸光落到燕祁的身上,瞳眸中的寒意更甚一分,挑高了细长浓黑的眉,徐徐的走到一侧自顾坐下。

    “说吧,派人找本宫来究竟所为何事?”

    “想和你联手除掉萧战。”

    燕祁也不和他客气,这人再不是从前那个可欺的少年了,他正逐渐成长起来,假以时日就是一个独挡一面的的君皇。

    萧怀槿冷笑一声,眸光微露嘲弄之意:“燕祁,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乃西雪的太子,你是大宣的新帝,你让本宫和你联手背叛西雪,你当本宫是个傻子不成。”

    “太子殿下难道不想杀萧战。”

    “这是本宫和萧战的事情,杀他不代表和你联手,而且你们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

    萧怀槿语气冰冷的说道,而且再没有谈下去的兴趣,徐徐的起身准备离开,他是绝不会和此人联手的,萧战虽然和他敌对,但他是西雪人,他没有道理和燕祁联手对付西雪的兵将。

    萧怀槿走了几步终是停下了脚步回望向燕祁:“她还好吗?”

    燕祁自然知道他嘴里问的她是谁,只不过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别扭,竟然连师傅也不叫了,这是还想着撬他墙角不成。

    “不太好。”

    燕祁淡定的说道,他一言落,一派淡定的萧怀槿飞快的回走两步望着燕祁,紧张的追问:“她怎么样了,云染怎么样了?”

    燕祁瞄着他,不是装吗,再装,这么一会儿就露馅了。

    “你应该叫她师傅,叫我师公。”

    燕祁提醒萧怀槿,萧怀槿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你想得臭美,一辈子也别指着我叫你师公,你给本宫记着,我就是你的情敌,你若是待她不好了,或者她受委屈了,你就等着我撬了你的墙角吧。”

    萧怀槿说完转身欲走,身后的燕祁慢条斯理的说道:“染儿最喜欢的人是朕,若是朕出了什么事,只怕她要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到时候会不会一怒做出点什么刺激的事情来,谁也不知道。”

    萧怀槿的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听了这话心里咯噔往下一沉,若说现在他心里有什么愿望,头一件便是希望她永远的开心快乐,第二件才是除萧战和萧北野两个人,他知道师傅最喜欢的人就是燕祁,若是燕祁出事,只怕她会痛不欲生,而他不想让她伤心。

    萧怀槿气恨恨的走出去,不理会身后的人,不过燕祁并没有理会,相信这家伙会回来的,果然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回头脸色拢着冰霜一样的寒气,森森的瞪着他。

    “说吧,想要我和你合作什么?”

    “其实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今晚我打算突袭西雪营地,烧了萧战的粮草,没了粮草,他必然会让朝廷再调派粮草,你可以断了他的粮草。”

    萧怀槿盯着燕祁,一会儿的功夫咧开一嘴的白牙:“好,本宫答应你,断了他们的粮草。”

    他说完又盯着燕祁说道:“你对她好一点,若不是因为她,我绝不会做这种投敌卖国的事情。”

    “怎么叫投敌卖国呢,你和他才是敌,还有染儿她是你师傅,”燕祁冷哼一声,萧怀槿已经不理会他,转身便走,待出了主营帐,如一道流光一般的疾射出去,眨眼不见了踪影,不过倒是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燕皇帝心里很郁闷,明明该是朕心里最重要的人,怎么就被别人给惦记上了,这死小子坏小子,真正是不讨喜。

    营帐外,有脚步声响起来,很快有手下进来禀报:“皇上,燕王爷,沈将军等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议事吧。”

    外面的人很快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潼关这边的守将董慕言,以及沈瑞和燕康,余者是各路军的副将参将等人,众人一走进来齐齐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

    燕祁因着截断了萧战的退路,心情不错,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坐下来,待到大家坐下后,他才缓缓的开口:“今夜我们要突袭西雪营地。”

    他话一落,下首一片叫好声,他娘的待在潼关一直不出战,他们快要憋死了。

    燕祁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些日子,朕之所以没动,乃是因为在等西北风,借着这西北风的风势,烧掉西雪的粮草,三十万大军若是没有粮草,可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好,就这么干。”

    “对,烧掉他们的粮草,看他们吃什么。”

    “先前朕已经派人去查探西雪粮草的情况,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消息,但是今晚我们突袭西雪,西雪的萧战很可能也会突袭我们潼关,所以我们要好好的布置,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不要因着突袭了西雪军队,却使得潼关被突袭。”

    燕祁一说,营帐内的人冷静了下来,虽然皇上厉害,但那位萧王爷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所以他们不能大意。

    众人正商议事情,门外有兵将飞奔而进:“皇上,探子回来了。”

    燕祁挥手,很快有人从外面进来,这人乃是他的手下,很厉害的手下,他们先前被他派往西雪的营地去查探粮草的下落。

    “什么情况?”

    燕祁问,手下飞快的呈上一张图纸过来,恭敬的禀道:“回皇上,西雪共有四座粮草大营,事实上,这四座粮草大营都只是虚的,真正的粮草却藏在离营地十里外的一座大山里,这大山之中有不少潜伏的手下保护着这批粮草。”

    那人一指图指告诉燕祁,藏粮草的地方,燕祁挥了挥手示意那手下退下去:“再探,若是有什么情况,马上禀报上来。”

    燕祁招手示意众人靠近,看手中的图纸:“粮草便藏在这个地方,今晚我们的任务是突袭西雪大营,引起西雪营地的骚乱,当然能杀多少是多少,不过突袭西雪大营不是主要的目的,烧掉粮草才是真正的目的,所以这烧粮草的人很重要。”

    燕祁话一落,营帐内有几个人站了起来:“臣愿前往。”

    燕祁扫了扫站起来的几个人,示意他们稍安勿燥:“你们别看西雪一直隐而不动,其实他们也盯着我们,他们恐怕也想搞突袭,所以今晚我们的人不能全部出动,要留一部分下来守护潼关,不能让西雪的萧战有机可乘,他很可能和朕想到了一处,他也想烧掉我们潼关的粮草,这么一大批人,现调粮食过来都赶不上,所以留下来的人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好粮草和水源,萧战此人十分的阴毒,他动不了粮草很可能把主意打到水源上,所以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燕祁话落,营帐内的人皆沉寂无声,瞳眸闪烁着亮光,皇上想得真是太周全了,连这个都想到了。

    “臣等愿听从皇上调派。”

    燕祁点了点头,开始分派任务:“董慕言听令。”

    董慕言飞快地起身,垂首待命,燕祁命令下去:“率三万精兵子时三刻夜袭西雪营地,记着你们的主要任务是骚扰西雪的营地,能杀则杀,不能杀就撤退,不要贪功激进。”

    “臣遵旨。”

    董慕言飞快地走出去挑选兵将,营帐内燕祁又望向自己的父王燕康,沉稳的下旨:“燕康听令。”

    燕康飞快的起身垂首听命,燕祁下旨:“你带三万兵将子时三刻去烧西雪的粮草,记着不要贪图杀人,你们的主要目的是烧掉他们的粮草,今晚乃是西北风,风向使然,必然能尽数烧掉他们的粮草,你们一放完火,烧完粮食,便立刻回城,不得贪战。”

    “臣遵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营帐内的人:“沈瑞,你带十万大军接应他们,待到董慕言和沈瑞二人率军撤退,西雪的兵将必然反扑,你们合三为一,狠狠的杀他们一场,不过不可贪战,见好就收。”

    “是,皇上。”

    “王伦,你带三万精兵保护好潼关粮草,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粮仓。”

    “是,皇上。”

    “林丞,你带三万兵将保护好梁城的水源,不要让人在水里下药。”

    “是,皇上。”

    “闻清,你带一万人马负责守护城墙,不要让人进城,若是发现有人进城,立刻敲响警钟。”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夜越来越深,天幕之上星月皆无,黑漆漆的好似巨大的凶兽,夜风轻摇,枝叶簌簌作响,令人毛骨悚然,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子夜三刻一到,潼关城门悄悄的拉开,数道轻骑急速奔去,一路直奔西雪的营地而去。

    另一路人前往西雪的粮草大营。

    很快,潼关外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嘶喊声,叫骂声,闹成一团,火光之中,西雪的兵将惊慌失措,有些人刚从睡梦中醒过来,没想到竟然中了敌人的黑手了,不过倒底是三十万大军,在最初的混乱过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反扑了过来,董慕言牢记着皇上的话,不可激进,人家三十万大军,他们只有三万人,怎么打,所以边战边退,那边燕康已经放了火烧起了西雪的粮草。

    西雪营地打起来的时候,潼关内的警钟敲响了,这说明有人潜进了潼关,燕祁领着数名手下直奔打斗的地方,闻清领着手下的一万兵将正和来人厮杀,但来人的武功十分的厉害,闻清根本不是此人的对手,几番交手之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漆黑的夜幕之下,有白色的光影袭击了过来,人未到,掌风先到,劲气爆开来,轰隆隆的炸了开来,闻清被救了下来,虽然受了重伤,好在得了一条命。

    燕祁放开手里的闻清,抬首望向对面的恭亲王萧战,一袭赤金的撒花长袍,眼露凶光,阴狠冰冷的盯着燕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想到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和他的女人重创,差点丢了一条命,萧战的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响着,手指紧握,骨节咯咯响,他大手一指朝着燕祁说道:“燕祁,你以为今日还能伤得了本王吗?”

    他身形一动欲欺身而上,不过萧战没来得及动手,听到潼关城门拉开,喊杀声一片,无数的火光耀了起来,潼关内的兵将竟然峰涌而出,一路迎了出去,大宣和西雪的兵将交起手来。

    这一次明显的不同以往,节节败退的成了西雪的兵将,因着半夜被人偷袭,再加上粮草被烧,一连串事情的打击,西雪的人一路往后退去。

    恭亲王萧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阴森森的望着潼关外的情况,他身后的手下忽地指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失声颤叫起来:“王爷,粮草,粮草被烧了。”

    萧战抬首,一双眼睛瞬间血色一片,身子陡的一纵没入黑暗中,他身后的数名手下了也迅速的跟着他纵向黑暗,几个纵落间便滑出去数十米远,远远的只听得他恨意浓烈的话响起。

    “燕祁,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燕祁身后的手下逐日和破月欲追杀萧战,燕祁一挥手阻住了他们,萧战此人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要慢慢的打挎他。

    半夜厮杀,双方各有损伤,但这一次明显的是大宣占了便宜,西雪的伤亡很大,最关键的是他们粮草竟然被烧掉了。

    西雪的大营内,萧战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明明设了四个假的粮草营地,没想到还是被燕祁查到了真正的粮草大营,还把他们的粮食全都烧了,萧战的手紧握起来,燕祁,这个该死的混蛋,他不会放过他的。

    营帐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不过人人瞳眸血红,今晚西雪的伤亡很大,粗略的估算一下,至少死伤三四万人,看来这大宣的新皇帝不可小觑,一出手便是杀招,难怪当初能伤了他们王爷。

    “王爷,现在怎么办?没有粮草,三十万大军呢,抢救下来的粮草至多只能够三五日的口粮,再多支撑根本支撑不了。”

    萧战瞳眸血红的咆哮起来:“眼下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信进京现调了粮草过来,二是三日内攻破潼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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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死战倒底

    潼关内一片忙碌,大宣的兵将先前和西雪一战,死伤了不少人,但相较于西雪却少得多,死了总共两三千人,伤了也有两三千人,那伤了的人被兵将抬下去救治了。

    潼关大营内,灯火明亮,所有的将领围坐在营帐之中,人人没有困意,个个脸色激动的说着话,十分的兴奋。

    这一仗明显的是他们大宣胜了一筹,现在烧掉了西雪的粮草,又杀了他们三四万的兵将,看他们还狂妄嚣张什么。

    燕祁却没有这些家伙乐观的心态,他扫视了营帐内所有人一看,慢条斯理的说道:“骄兵必败,西雪兵将为什么一连败了几次,就是因为他们打了几次的胜仗,所以骨子里有一种骄淫,而这也使得他们连败了几场,但后面他们会谨慎的,我们的任务很重。”

    燕祁一说,营帐内的所有兵将收剑了神色,暗骂自己混帐,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三十万的大军,现在还剩二十多万,而且衡阳关依旧没有夺回来。

    营帐内,众人齐齐的开口:“臣等谨记皇上的示下。”

    燕祁没再说什么,而是沉稳的开口:“西雪粮草被烧,他们会做两手准备,一,派兵立刻让朝廷调拨粮草过来,二,三日内攻破潼关,若是攻破了潼关,我潼关内现有粮仓,他们不愁没有粮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全力以赴了,所有兵将全都调动起来,昼夜两班轮流守城迎战。”

    营帐内的兵将一听西雪要三日内攻破潼关,个个神色一凛,高度的重视起这件事来,人人脸色严肃,燕祁抬眸望向下首的人:“此次作战分三个环节,第一轮敌军攻城的时候,城门不开,以箭射击。第二轮待到敌军冲到城墙之下时,以热油当头浇灌,然后以巨石铺天盖地的砸下去,当然前提是人员要分配好,一班负责烧热油准备巨石,一班负责攻击敌人。在前两轮的袭击过后,西雪兵将必然人心涣散,心慌失措之下,我们第三轮是打开城门,率十万兵将迎战敌军,大开杀击,不过这杀击要见好就收,不要贪战,我们不求一次性杀死西雪兵将,而是要慢慢的杀死他们。”

    燕祁话落,营帐内一片寂静,最后所有人都抬眸望向皇上,皇上真是好计谋,沈瑞和燕康等人飞快的开口:“请皇上下旨。”

    燕祁点了一下头开始分派任务:“燕康听令。”

    燕康站了起来,垂首听命,燕祁分派任务:“你率五万兵将,负责白天城墙上的迎战工作,射击和热油浇灌等,记着要把人员调配好。”

    “是,臣遵旨。”

    燕康走出去开始分配任务,燕祁望向董慕言:“董慕言同样率五万兵将负责城墙上的迎战工作,记着你们负责的是晚上,所有人白天睡觉,晚上打足了精神迎战,不准出任何的差错,若是出差错,朕唯你是问。”

    董慕言一听立刻恭敬的领命:“臣遵旨。”

    燕祁又望向了沈瑞,沉稳的下命令:“沈瑞,你负责率十万兵将出城门迎战,记着你们打开城门杀得激烈的时候,迅速的退回来,不可恋战,以防敌军疯狂拼命,我们要以最小的伤亡来杀敌人。”

    “是,皇上。”

    沈瑞恭敬的应声,燕祁望向营帐之中别的副将参将,分配他们另外的任务,待到所有的任务分派完了,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营帐内一个人也没有,逐日和破月二人走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安心睡觉了。”

    燕祁抬眸望向身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沉沉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朕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宁,总觉得宫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睡觉便会做恶梦。”

    “皇上这是因为太思念担心皇后娘娘的缘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这样。”

    逐日心疼的说道,燕祁伸手轻揉了揉脑门,心情依旧难以舒展,营帐内一片安静。

    一切如燕祁所预料的一样,西雪军队天蒙蒙亮的时候,展开了第一轮的进攻,朝着潼关逼近,但是潼关之内因着燕祁的布置,所有人不慌不忙的进入了战况,西雪的兵将和大宣的兵将至此正式的交起手来。

    ……

    相较于潼关的激烈战斗,大宣朝堂上也不太平,宫中搬进偏殿的皇后娘娘终于在天花的感染下不治而亡了,御医禀报进太皇太后的宫中,太皇太后不慌不忙的命令身侧的太监立刻去宣朝中的大臣进宫。

    锦亲王爷,逍遥王爷,秦老国公,武安候爷,朝中的尚书,御吏大夫等人纷纷的进了太后的丹阳宫,除了这些朝中的重臣外,连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以及延庆郡主都来了,此时殿内满满的人,一众朝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个个议论纷纷。

    安乐公主的眼睛一直红通通的,伸手拽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现在安乐负责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小孩子的眼睛也红通通的,尤其是昭阳公主,眼睛不但红还肿了起来,明显的是因为哭泣的原因,看到她们几个的神情,朝臣之中有人不禁猜测着,难道是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锦亲王爷飞快的追问:“不知道太皇太后召臣等进宫所为何事?”

    殿内一众人齐齐的望着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满脸的伤痛,痛心疾首的望着大殿下首的所有朝臣:“哀家本来不想告诉各位大人的,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了,皇后先前生病,哀家命人封锁了皇后的消息,事实上皇后感染了天花。”

    “天花,”

    “皇后娘娘感染的竟然是天花,”一时间殿内此次彼落的惊呼声,个个紧张起来。

    太皇太后望着大殿下首的朝臣又接着开口:“众位大人也知道天花是极厉害的传染病,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治得好这天花,所以先前皇后下令让人把她移到靠近冷宫的偏殿内进行医治,但是最后的医治的结果是?”

    太皇太后停了一下,大殿一侧的安乐公主直接哭了起来,昭阳公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叫着:“皇婶婶,你不要死,昭阳不想你死。”

    昭阳公主的哭声一起,所有朝臣脸色难看起来,个个迅速的跪了下来。

    锦亲王爷飞快的开口:“难道皇后娘娘她真的?”

    太皇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点头:“没错,皇后在半夜的时候已经殡天了。”

    太皇太后话一落,大殿下首的朝众朝臣个个失声痛叫起来:“皇后娘娘,没想到你竟然殡天了,臣等该死啊,竟然未得见皇后娘娘一面。”

    虽然之前朝中很多大臣不赞成皇后临朝听政,但皇后临朝听政后,很多决策都是正确的,朝臣中不少人信服了她的手段,也明白皇上为什么让皇后临朝听政,因为皇后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没想到现在皇后娘娘竟然殡天了,这还真是让各个大臣无法接受啊。

    不过现在除了伤心,谁也说不出什么话。

    太皇太后已经从大殿上首站起身来,望着众位大臣说道:“皇后死时留下口谕。”

    太皇太后朝殿外唤人,很快御医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太皇太后命令御医:“皇后娘娘临死了下了什么口谕,你立刻呈报上来。”

    “是,太皇太后,”御医恭敬的回道,然后当殿说道:“皇后娘娘死时留下口谕,因她死于天花,天花乃是传染病,传染极快,所以皇后娘娘下旨,她死后把她住过的偏殿内一应东西全都烧毁,连一件衣服都不能留下,以免别人也传染上天花。”

    御医话落,大殿内众朝臣面面相觑,个个呆愣住了,皇后娘娘殡天,至少要让皇上见她最后一面,现在直接的烧掉了,那么皇上班师回朝后,会如何的伤心呢,众朝臣一时间无法说话。

    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皇后殡天,哀家也很伤心,但是皇后所中的乃是天花,天花的传染之快想必各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哀家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保留着皇后娘娘的躯体,若是有人感染了天花,致使天花在梁城内传播开来,那么大宣可就乱了,所以哀家只能烧了皇后所住的地方,今日之所以召了各位大臣过来,便是一起送皇后娘娘上路,皇后娘娘一向心系我大宣,想必不会怪哀家所做的事情。”

    太皇太后说完,大殿下首的众朝臣谁也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中天花,他们也很心疼,娘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怎么好好的就中了天花了,还有皇上那么爱皇后娘娘,若是班师回朝会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一时间满殿死寂,沉闷,谁也没有说话,太皇太后率先往外走去,身后的锦亲王爷,秦老国公等人跟着太皇太后的身后往皇后所住的偏殿走去,相较于别的朝中大臣,秦国公主府的秦老国公身子抖簌,脸色青紫,呼吸急促,别人只当秦老国公是心疼皇后所死,却不知道秦老国公自从知道秦家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后,直接的气病了,差点没有一口气气过去,今日也是强行撑着进宫的,不过他只要一想到太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觉得生不如死。

    这宫中死去的皇后若是个真的皇后,倒也罢了,可是现在皇后已经离开了梁城,前往潼关了,若是让皇后见到皇上,等着他们秦家的是什么,万人臭骂,骂名流传,他秦家的百年世家竟然毁于一个女人之手,老天啊,你这是要借着这女人的手亡秦家吗,从前她也是个聪明的人,现如今怎就这般糊涂了。

    皇后住的偏殿前,太皇太后率领着众朝臣站在偏殿的殿门外,此时的殿门前,云华宫的一众太监宫女正哭得死去活来的,荔枝枇杷和柚子这些跟着云染进宫的人,个个哭昏了几次,不吃不活的一直跪在云华宫的殿门前,她们进偏殿陪着主子,可惜被人给拦住了,这拦住她们的人,不是别人,乃是太皇太后派出来的侍卫,此时荔枝等人一看到太皇太后领着朝臣过来,几个人扑了过来,扑通扑通的磕头哀求着。

    “求太皇太后了,让奴婢们进去陪我们家主子吧,太皇太后若是要烧掉我们家主子,奴婢们甘愿和主子一起被烧死。”

    太皇太后的脸色立刻难看了,阴沉的喝止:“住口,说什么混帐话,皇后是中了天花所以才要烧毁的,你们好好的怎么烧,而且皇后之前下了令不让你们进去,就是疼护你们,你们现在进去,不是白费了她的一条心吗?”

    荔枝枇杷和柚子继续哭,太皇太后已经下令:“来人,放火烧了偏殿内的一切。”

    “是,太皇太后。”

    火把点了起来,偏殿烧了起来,殿门前哭声一片,荔枝枇杷柚子等哭着要往里冲去,却被侍卫给拦住了,安乐拉着昭阳和延庆公主二人大哭起来。

    偏殿内,火光冲天,火烧越来越旺。

    忽地朝偏僻的地方冲出来一个人影,剩人不注意冲进了火场,一边冲一边大叫:“染儿,我的小染儿,我来陪你了。”

    这嚎叫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疯了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一边哭一边往偏殿冲去,太皇太后立刻命令侍卫:“赶紧把大长公主救出来。”

    侍卫应了一声冲进去,大长公主还没有冲进着火的偏殿,所以轻松的被人捉了出来,一路上那侍卫拽着大长公主,大长公主现在已经疯魔了,手劲儿特别的大,对准侍卫的脸一通猛抓,把侍卫的脸抓了好几道的血印子,侍卫疼得抓狂,可是愣是不敢对大长公主动手脚。

    太皇太后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大臣,缓缓说道:“大长公主和皇后感情太好,因皇后感染了天花,所以大长公主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便疯了。”

    安乐公主和昭阳公主还有延庆公主等人哭得更凶了,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忍不住垂泪,老国公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过去。

    虽然皇后中了天花被烧掉了,但是太皇太后还是命礼部隆重的办了皇后大丧的事情,以衣冠置于棺枢之中,送往护国寺去超度,然后送往皇陵安葬。

    荔枝枇杷柚子等人自愿前往护国寺去守灵,不但她们,连安乐也领着昭阳公主和延庆郡主前往护国寺去替皇后守灵。

    皇后中天花殡天之事,在染城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动静,不少人慌恐不安,皇后不是凤星临世吗?怎么会感染了天花了呢,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整个梁城都涌动着不安,人人担心大宣将会遭受到什么恶运,要不然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

    潼关,西雪已经攻了十天的城,但是随着双双激烈的战斗,西雪的兵将死伤无数,大宣方面也有伤亡,比起西雪却要轻得多。

    大宣使的是车轮战,不管西雪兵将什么时候攻城,他们都会轮番轰炸下来,箭阵,热油灌顶,然后是石头阵,这样一样一样的来过,西雪的人死伤了无数,士气大受打击,偏偏大宣的兵将还在这时候打开城门,峰涌而进十万的兵将,和他们打斗成一团,等到杀了一个时辰后,让他们防不及防的又退回了潼关。

    如此一番下来,西雪的三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五万人不到。

    十五万人中,还有两三万人是受了伤的,而且眼面前最要紧的一件事,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所有人断了粮食。

    行军打架,本来就易饿,偏偏连饭也吃不了,整个营地里,个个无精打彩,脸露柴色,连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了,更别提打仗了。

    西雪的营帐内,众将端坐在营帐之中,个个脸色不太好看的沉默不语。

    营帐上首,为首的乃是恭亲王萧战,萧战别提多恼火了,没想到燕祁这么有手段,他们一连攻了几天的城都没有攻破,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都有人防守,根本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可利用的空隙,一想到三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萧战便心疼得抽搐起来,本来他手中有六十万的大军的,结果被萧北野那个混蛋给搞去了三十万,最后只剩下三十万大军,可是经过一次次的出战,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万了,而且连粮草都没有,若是再不攻破潼关,他的手下只怕要饿死了。

    不行,一定要尽快拿下潼关,若是拿不下潼关,就要退出衡阳关,若他就这样回去,非被西雪的朝臣笑话死不可,到时候连这手下的十五万兵将都有可能哗变,投靠到萧北野的手下。

    萧战心里想着,脸色狰狞得可怕,营帐内的兵将个个饥肠辘辘,食不果腹,其中的一名将军沉稳的站起来:“王爷,眼下怎么办?现在潼关内有二十多万的将士,而我们只有十五万人左右,最主要的是这十五万人还没有粮食吃,这样下去只怕所有人都得死,我们不如退出衡阳关,等到后面的粮草到了再行定夺。”

    这人话一起,营帐内的人全都点头,眼下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法子。

    萧战凝眉正想说话,营帐外面忽地响起一道轻叫:“报。”

    萧战下命令:“进来吧。”

    有兵将从外面冲了进来,脸色十分的难看,营帐内的人一看到此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人正是萧战先前派回西雪调派粮草的粮草官。

    “怎么回事?粮草呢?”

    那粮草官害怕的叫起来:“回王爷,粮草被人在万顺岗的地界给尽数劫了。”

    万顺岗乃是西雪的地界,四周满是山头,没想到竟然有一大批的粮草在万顺岗的地界被劫了,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萧战大手陡的一捶,营帐内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脸色一片青黑:“什么人竟然胆敢动本王的粮草。”

    明知道是救命粮草竟然还敢动,尤其是那粮草打着他的旗号,谁敢动?

    营帐内一名副将小心的开口:“王爷,会不会是世子动的手脚。”

    这副将心里此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追随世子了,没想到王爷这一次竟然走错了路子,非要攻破衡阳关,这仗是那么好打的吗,现在死伤了十五万人,这么多人白白送了性命,看来王爷是老了。

    不行,等这回回西雪,他们定要投靠到世子的麾下行事,王爷老了,以后西雪的江山是世子的,而不是王爷的了。

    除了这副将心里这样想,在坐的人差不多都这么想。

    萧战又岂不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要坚持攻破潼关,可是现在粮草竟然被人劫了,这根本是要他和十五万将士的命啊,萧战的手握了起来。

    营帐内又有人说:“王爷,会不会不是世子,另有其人,是皇上和太子殿下。”

    萧战一怔,这一段时间,除了一个儿子在他的背后和他针锋相对,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也一直和他针锋相对,以前很多朝臣都靠近他们父子二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二人忙着争斗,忙着针锋相对,朝堂上竟然有一半的朝臣向西雪皇和太子萧怀槿靠拢,可以说现在的西雪皇和太子早已不是之前的西雪皇和太子了。

    在万顺岗派人拦截的除了可能是自个的孽子,也有可能是西雪皇和太子。

    这时候萧战有些后悔了,内乱不除,净想着外患了,这一次等到他顺利的回到西雪,第一件事便是除掉西雪皇和太子,第二件事便是除掉他的孽子,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谁才是最厉害的。

    萧战心里狠狠的想着,营帐内的兵将全都盯着萧战:“王爷,现在怎么办,粮草被劫了,我们这么些人不能没有粮草啊,如若再这样下去,不要人家打,我们就先饿死了,眼下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萧战前思后想一番,举起手阻止这名副将的话。

    “今晚本将带人突袭潼关,就不相信他们没有疏忽地时候,只要本将能突袭进去,打开战门,你们冲进去,杀了潼关内的兵将,夺下粮仓,所有人就有饭吃了。”

    萧战霸道的说,手下的兵将蹙眉:“王爷,潼关有大宣的新帝,你进去只怕会有危险。”

    一听到这个,萧战怒火燃烧起来,上次就是栽在那个家伙的手上,这一次他不会再栽在他的手上的。

    “你以为本王会怕他,各位先下去休息,晚上的时候本将会带人突袭潼关。”

    萧战话一落,其中一名手下忍不住询问:“王爷,如若突袭失败了,我们还是退出衡阳关吧。”

    这人话刚落地,萧战陡的变脸,大手飞快的一抬,啪的一声狠狠的抽了那人一记耳光:“滚。”

    那人挨了一耳光,脸颊瞬间一片红艳,再不敢说一个字,营帐内的人赶紧的退出了营帐,先前挨打的人一脸的怨气,一路和扶着他的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王爷变了,看来他真的老了,西雪除了有一个世子,还有一个太子,他们都很有手段,王爷不行了,你看他意志用事,身为王爷,冲动鲁莽行事,这一次就因为他憎恨大宣的皇帝,所以一怒率三十万大军压境,结果却成了这样的局面,还有今晚他要突袭潼关,我觉得很难成功。”

    扶着他的副将赶紧的压低声音:“你还说,还嫌挨的打不够是不是。”

    那被打的人终于不吭声了,不过脸上全是不服。

    ……。

    潼关大营主营帐,此时同样坐满了人,相较于西雪大营的低气压,这里的人正好相反,个个满脸的兴奋,一连十天的战斗,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疲倦,反而让他们觉得精力充沛,精神抖擞,他们眼下已重伤了西雪十多万人,怎能不兴奋,若不是皇上精心布署,潼关只怕就要失守了。

    大帐内,沈瑞沈大将军飞快的站起来抱拳沉声道:“皇上,接下来怎么战,不如属下等率兵追杀西雪的十五万兵将,定要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燕祁瞄了沈瑞一眼,淡淡的说道:“若是你率人前去杀他们,即便胜了,只怕我大宣的兵将也要死伤无数,你认为这样值吗?”

    沈瑞被阻不吭声了,燕康望向燕祁:“皇上打算如何做?”

    燕祁望了外面的天色一下,沉稳的说道:“不出意外,今晚恭亲王萧战很可能突袭我们潼关,我们兵发两路,一路负责杀进西雪的营地,那些兵将饿了两三天,现在个个精力不足,我们冲杀进去,必然可以重创他们,但是不可一直死磕,狗逼急了还要跳墙呢,把那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的伤亡就会很大,所以见好就收,待到他们往后撤时,朕还有第二套方案等着他们。”

    “是,皇上。”

    众将对于燕祁十分的信服,恭敬的垂首听命。

    “请皇上下令。”

    燕祁望了一眼下首的人,最后沉稳的开口:“沈瑞听令。”

    “臣听命。”

    沈瑞起身,燕祁望着他:“立刻点兵十万,夜袭西雪营地。”

    “是,”沈瑞飞快的出去,燕祁又望向燕康:“燕王爷从军中挑选两万精兵,乘沈大将军夜袭西雪营地的时候,带两万精兵乘夜从潼关东侧门出去,连夜奔赴潼关外一百多里地的葫芦谷,你把人手安排在葫芦谷的里面,记着不可骑马,必须一路奔跑进葫芦谷。”

    “是,臣领旨。”

    燕康走了出去,燕祁又望向董慕言:“你率领五万精兵乘沈瑞出城作战,从西侧门越过去,一路绕道冲到葫芦谷外围拦截他们去路,把西雪的所有人逼进葫芦谷。”

    “是,”董慕言兴奋的领旨去挑选兵将。

    营帐之内剩下的兵将齐齐的望向燕祁:“皇上,那臣等做什么?”

    “随朕去拦截今夜想突袭进潼关的恭亲王爷,另外寅时一刻我们和沈将军会合,继续追杀西雪的剩余残军,定要杀西雪一个片甲不留。”

    “是,臣等领旨。”

    数名兵将起身离开营帐,营帐之内安静了下来,逐日和破月二人飞快的进来开口:“皇上,你休息一会儿吧,要不然待会儿和西雪的恭亲王萧战交手,只怕杀不了他。”

    皇上最近的睡眠一直不好,总是时睡时醒的,跟随他的数名手下忍不住担心皇上的身体,这一次燕祁倒没有像往常那样推拒,他点了点头:“嗯,朕休息一会儿,明日一战之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说话间已是歪靠在长椅上闭上了眼睛,逐日立刻从一边取了披风盖在燕祁的身上,然后退了出去。

    浩瀚的夜空上,遍布了星星,北风吹拂着潼关城墙之上的旗子,城墙之上人影晃动,三步一兵五兵一将,个个全神以待的集中注意力注意着城墙之外的动静,并没有因为夜晚而有所放松。

    皇上有令,今晚西雪的恭亲王爷很可能会突袭大宣的潼关,所以他们大意不得。

    夜幕之下,数道身影好似幽灵一般的闪过,与黑漆漆的夜空融为一体,眨眼的功夫飘到了潼关城墙之下,为首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数名手下跃身而上,眨眼的功夫跃到了城墙下方,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般蛰伏着不动,待到有人晃过,身形陡的一动手一伸便把巡逻的人给拽了下去,咯喳一声扭脖了人的脖子,身形飘然而上,如鬼魅之影一般,身后的数道身影全都跃上了城墙,直奔巡逻的侍卫而去。

    可是待到他们再有动作时,便见城墙之下响起了激烈的大叫声:“有人突袭啦,有人突袭啦。”

    呼啦啦不少的兵将围了过来,原来除了城墙之上守城的人外,城墙之下还潜伏了第二队的兵将,他们的责任是专门盯着城墙上巡逻的兵将。

    萧战和手下虽然解决了巡逻的兵将,却全然不知道城墙之下有一队精兵专门负责盯着城墙之上巡逻的人,所以他们一动手,下面的人便发现了,所以大叫起来。

    萧战没想到燕祁竟然如此刁钻,不由得火大的怒吼起来:“杀。”

    既然他们进来了,就算这些兵将发现又怎么样,今夜誓要冲破城门,打开城门,把西雪的十五万大军放进来。

    随着萧战的话一落,身侧的手下已经迅速的杀向了大宣的兵将,萧战身形一动,手中掌风挥击过来,强大的劲风掀起,几道身影被他掀飞了出去,暗夜之下响起杀戳之声,忽地一道破风之声响起,有人破开黑幕疾射而来,人未到,声先到。

    “恭亲王爷,朕在此恭候多时了。”

    一道欣长的身影翩飞如流光,疾射了过来,一掌带着强大的劲气直朝萧战袭击了过来,萧战一听这话不由得瞳眸血一样的红,此刻的他恨不得吞食了燕祁方才解恨,上一次他们夫妇二人差点杀了他,这一次他直接是杀掉了他十五万的军队,此人不死,他此生难安。

    萧战掌心一凝,一道劲气灌注在掌心之中,迎向了燕祁,两个人掌风相对,狠狠的一击,轰隆隆的响,城墙之上炸开了强大的劲气。

    一掌对过,急速的后退,两个人都退出了几米开外,两个人心知肚明,他们算是旗鼓相当,若是拼力一战,定然两败俱伤,不过萧战此时已频临疯狂了,所以一掌过后再次急速的峰涌而上,直朝着燕祁攻击了过去,两个人顿时杀成一团。

    就在这时候,潼关城门忽地打开了,无数兵将飞奔而过,直冲入夜幕之中,一路嘶喊着冲向了西雪的兵将,先前萧战率领了不少的西雪兵将潜伏在潼关不远的地方,他们这是为了突袭成功后,冲破潼关,没想到现在这些人却成了待宰的羔羊。

    萧战的脸色不由得变了,身后的手下脸色全变了,齐齐失声叫起来:“王爷。”

    “王爷,我们撤吧。”

    萧战咬牙不理会身后的手下,依旧和燕祁厮杀在一起,两个人交手眨眼间便过了百招,依旧未分出胜负,不过两个人都受了一些伤,城墙之外嘶喊声一片,鬼哭狼嚎,哀鸣阵阵

    这些都刺激着恭亲王萧战,使得他注意力无法集中,最后狠狠的中了燕祁一掌,萧战被一掌击飞了出去,倒退了几步站定,便看到身后的数名手下大叫起来:“王爷,你没事吧,我们走吧。”

    萧战望了一眼对面的燕祁,最后狠狠的一咬牙:“走。”

    长袍一甩,旋风似的跃下了潼关的城墙,直奔西雪的营地。

    潼关外,沈瑞牢记着燕祁的指令,不能贪战,要降低大宣这边的伤亡程度,所以他带十万兵将杀了一阵儿,眼见着萧战好像杀神一般的从天而降,若是再厮杀下去,大宣这边的伤亡便要大了,所以沈瑞一声令下,大宣的兵将迅速的撤退,飞快的一路骑快马退回了潼关。

    只剩下西雪的残兵败将气恨愤怒的望着潼关。

    几名将军走到萧战的身边,异口同声的开口:“王爷,请下令让撤退。”

    这一次几个人不是之前害怕惶恐,而是带着强势,他们根本没有粮草,再这样下去,如何和大宣的兵将作战,别说打了,就等着饿死吧,今晚之所以伤亡如此大,这和将士们没有饭吃有关系,若是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只有死的下场,所以王爷要发疯自个发疯去,他们不奉陪了。

    萧战望向身侧的几名手下将士,看得很清楚,这一次他把所有人心都失去了,就算回西雪他们恐怕也不会听令他行事了,但是现在,萧战望向身后的所有人,个个眼神愤恨的望着他,若是他再不下令撤退,只怕眼面前的这些人就能杀了他,萧战心神一凛,沉声下令:“撤退,所有人退出衡阳关。”

    指令一下,大军迅速的撤退,一路往衡阳关外退去。

    沈瑞退回潼关后,很快和燕祁集合到一起,这一次由燕祁作统帅,率十二万大军在寅时一刻出潼关,一路追杀西雪的兵将而去。

    先前燕祁派出去的董慕言等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奔跑,一路冲往葫芦口外围的官道上埋伏了起来,至于燕康则带着两万精兵从东门进入了葫芦谷的内围,后面又有燕祁率领的十二万大军,一路追赶。

    天近亮的时候,葫芦谷的外围官道上,董慕言率领五万精兵拦截了西雪大军的十几万人,这西雪军的兵将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个个饿得精疲力尽,哪里有力气再和敌人对打,个个只有被杀的命令,再加上后面燕祁率十二万大军赶到,前后合围,这些人丝毫不听萧战的指挥,完全乱了套似的冲进了葫芦谷,燕祁如愿以偿,称心如意的把西雪的十几万人逼进了葫芦谷。

    一时间,葫芦谷内厮杀声一片,大宣的兵将如有神助,个个越杀越勇,再反观西雪的兵将,个个惊慌失措,束手无措,萧战看着成片的兵将往下倒,血红了一双眼睛,身子陡的对空,穿过重重的杀戳,一路直奔燕祁而来,他的怒吼声响起来:“燕祁,今日老子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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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有罪,努力的写啊写还是没有写到相见,明天俺努力啊,为了他们早日相见,票纸投些吧…。妹纸们,给点动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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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郡王妃介绍:
他是芝兰玉树,丹桂飘香,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令无数女儿家朝思暮想的燕郡王燕祁。
她是医术高超,阴险腹黑,睚眦必报,令无数人为之头疼的揽医谷谷主云染,又名揽月公子。
江湖传闻,阎王要人三更死,揽月留人到五更,人称鬼医。
上元灯会,他和她初次见面,他把她抵在墙角,冷冷威胁:“别动,借个吻。”
云染本想一针致他于死地,却在知道他身受重伤之时,出手救了他。
云染,云王府嫡女,鬼节出生的她被称为不详之人,还是大宣京都有名的女魔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其实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捧杀。一朝高调回京,惨遭未婚夫退婚,立时引来无数冷嘲热讽,尼玛的当姐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云染吗?
下人找碴,不介意让你们上西天。
姐妹设计,那就反设计回去。
继母伪善,撕破你伪善的嘴脸,让你恶形现天下。
祖母冷讽,毒舌气得你吐血,让你半身不遂。
辗转得知,那退婚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她当初所救之人,云染大骂,燕祁,你个狗心狼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姐不收拾你就不姓云。
一场花王盛会,使得他认出了她,亦使得她光芒大盛,艳惊天下,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令人不胜其烦。很快,云王府门前贴出了选婿的告示。
“没通房,未纳妾。日后不偷人,不吃腥,只娶一妻,洁身自好者请进。”
一道媒贴递了进去,上有燕郡王的生辰八字,外加四字箴言:“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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