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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江入海     重生之大文学家txt下载     重生之大文学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大雪

    京都电影制片厂的厂长胡海德收到邱本人的电报之时,正在办公室里开会,从勤务处的小王手里接过电报看了看,脸上怒气一闪,放下电报之后,怒气却是悠忽褪去,咳嗽了一下,对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笑:“同志们,看来咱们刚才讨论的和《神鞭》拍摄相关的话题却是有点为时过早啊!”

    在座的同事们都是一愣,一个四方脸膛的大汉问道,“老胡,这是怎么个说法?什么叫做为时过早?”

    说话的叫包时贤,是京都电影制片厂的副厂长,部队转业过来的,脾气有点暴躁,说话直来直去,被周围人称作包大炮,是京都电影制片厂有名的属炮仗的家伙,一点就着。

    胡海德道:“小邱去唐城去找《神鞭》的作者李飞阳小朋友,跟他说一下拍电影的事情,但是双方沟通的不太愉快,咱们大汉的小天才作家,脾气好像挺暴躁,话不投机,把邱本人给打了,用板砖把他的脑袋拍破了!如今邱本人还在唐城,刚才的电报就是他发过来的,意思就是想要征询一下咱们的意见。”

    包时贤道:“怎么啦这是?好好的谈问题就是,怎么还打起来了?是不是你家这个小舅子欺人家年龄小,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邱本人是胡海德小舅子的事情,场子里的人都知道,但是敢于当面说出这件事的人也就只有包时贤。

    听包时贤这么一说,胡海德也有点犯嘀咕,他小舅子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那就是一个草包,整体穿的板板正正,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其实狗屁本事没有。要不是自己托关系把他弄进厂子里,不定他现在在哪里饿肚子呢。

    好在邱本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知道看人眼色行事,看人下菜碟,轻易不敢得罪人。平时一些厂子里的小事情,他还是干的不错,就是有点贪财,非常会算计。一般厂子里给别人的报酬,只要经过他的手,他总能为自己挤出一层油来。

    好在一般不会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出不了什么大事,大家看在胡海德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按胡海德对邱本人的了解,估计这次是压价太狠了,得罪了李飞阳,说话的口气有点不对,把人家惹毛了,不然怎么也不至于打起来。

    要么说还是胡海德了解自己的小舅子,他只从这么一件事就能把实际情况猜得**不离十。

    想了想,胡海德说道:“这样吧,我明天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情况是邱本人既然与李飞阳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显然已经不太适合在唐城与李飞阳接触了,咱们还得要另行委派一人去唐城了。”

    有一位新来的员工不满道:“咱们干嘛眼巴巴的找这么一个小作家?咱们何必求着他?有的是作品让我们拍摄!”

    胡海德还没有说话,包时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刘,你知道个屁啊!咱们拍摄《神鞭》是上面要求的拍摄的,这是一个政治任务!上面的一个老家在卫津的领导,看了李飞阳这篇作品,感到非常合胃口,就想让我们拍摄一部电影,将小说描述的人物形象给呈现出来。”

    “领导让我们来拍摄,我们怎么能推脱?而且,还不能武断的直接拍摄,怎么也得得到作家本人的同意才行。不然的话,一旦闹起来,被领导知道,会很没面子的。领导一没有面子,我们肯定更没有面子,甚至连工作都未必会有了。”

    胡海德拍了拍桌子,“好了,关于领导的问题,老包你现在别多说什么了。现在大家讨论一下,看看派谁去唐城最合适?”

    。。。。。

    。。。。。。。。

    唐城市今年的气温比往年冷的厉害,雪下的也大。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的下了三天三夜,压塌了许多老式的土坯房。

    齐腰深的大雪,已经不是瑞雪了,而是雪灾了。

    大雪停下之后,李飞阳组织整个唐城市的三个高中五个初中的所有学生扛着铁锹扫帚,开始热火朝天的进行扫雪大运动。

    黄锦户也组织帮内的几百号人,开着大卡车和政府部门集体铲雪。

    马克和赵春江的父亲,两人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查询灾情,安排受灾人员的居住饮食,打通与附近城市的交通干道,一系列的问题都摆在他们面前。

    最大的问题是如今大雪封路造成的整个城市居民的恐慌之情。

    大雪将电线压断,全城大面积断电,居民家里生活照明都成了问题。

    好在寒冬时节,家里都备有煤球炉子,唐城又是产煤之地,一时之间还没有大的问题,但是人心浮动,已经有了骚乱的迹象。哄抢生活物资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几起。

    在市里面领导担心之际,李飞阳给出了一个注意,让警局里面的警察拿着大喇叭走街串巷的安抚市民情绪,同时让居委会大妈大爷组织各个生活区的居民集体出门扫雪,工厂全部停工,但凡出来扫雪的人,工资照样给,而且还算是加班。

    这样一来,群众的积极情绪给调动起来了,惶恐的心情减少了,扫雪的进度倒是加大了。

    张皮皮两手揣在袖子里,滴溜着两管清鼻涕,小跑到李飞阳面前,“大哥,劳动工具不够了!我们去了供销社,里面的打扫工具也都已经被人拿光了!咱们现在还有一百来号人闲着呢,怎么安排?”

    李飞阳铲起一坨冻得硬邦邦的雪块,甩向已经打扫出来的道路的一侧,两侧的雪已经堆到了两米多高,此时打扫雪地的群众就如同电影《地道战》里面挖地道的劳苦大众。

    见到张皮皮来问,李飞阳停止挖雪行动,道:“告诉东生,轮班扫雪,分成两组,一组干半天,另一组时间到了,就来轮换!”

    想了想,道:“另外,告诉所有的老师同学,别老往外看雪面,对眼睛不好,有墨镜的可以戴上,没有的低头干活就行。等干完了,我请大家吃饭!”

    旁边的谢夫之浑身冒着热气,一只铁锹挥舞的如同纺车儿一般,雪块刷刷的如同从地底下喷射而出,分成两个方向被甩向了两侧的雪堆,引得附近的几个女生一阵惊叫。

    听到张皮皮与李飞阳的对话,谢夫之转身道:“大哥,咱们现在干活倒是没有问题,吃饭也能吃得饱,力气也足,但是唐城的居民就有点难以为继了。他们的存粮可就不太多了,粮食政府会发放给他们,蔬菜可就少的可怜的了!我听东生说,如今吃菜已经成了问题!”

    要是按往常,唐城市市民,在入冬之前就会买好了够一家人一个冬天吃的白菜萝卜,堆放在家里供一家人食用。

    但是今年这场大雪来的太过于突然,许多人家根本就没有做好入冬的准备,如今大雪封城,吃菜就成了问题。

    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温室大棚,无论城乡居民,在冬天吃的饭菜就那么几样,不是萝卜就是白菜,要不就是胡萝卜土豆;至于洋葱蒜黄这些东西,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政府部门可以给灾民发放粮食,发放油盐酱醋,但是对蔬菜就有点无能无力了。政府部门也没有多余的蔬菜可以调控。

    李飞阳笑道:“这都不是事儿!咱们几百亩试验田里面种的都是萝卜白菜,明天组织学生们去菜地刨菜去!挖出来之后装袋卖给政府,卖出来的钱,让大家都分了!明天就让马克带头,有他老爸的关系摆在那儿,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因为大雪封路,许多在唐城的外地人都被困在了唐城。

    此刻被困在唐城招待所的邱本人正和一个同样被困在招待所的人在说话。

    此人身高马大,四方形的紫红色脸膛,说话之间,嗓门很大,声震门窗,“你是怎么搞得?一个版权费竟然只给人家三百块!你想钱想疯了?还是觉得李飞阳是个小孩子好糊弄?”

    此人正是包时贤。

    他被制片厂推举到唐城来接替邱本人后,他办事向来风风火火,连夜就买票到了唐城。

    到了唐城后,歇息了一天,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暴雪封城,已经回不去了,只好和邱本人住在一起。

    邱本人被训斥的也有点委屈:“平常咱们都是这样啊。”

    那些作者没有几个好意思说钱的问题,就是开口要版权费,顶天了也就是八百一千的,哪像他一开口就是一万块!一万块,我都可以在京都买一间房子了!”

    现在物价低廉,一万块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一万块钱,以如今普通人的收入,几年时间也未必能攒的出来。

    “万元户”在此时,都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让人仰望的人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玻璃花

    李飞阳领着一帮帮打扫雪层的学生们扛着铁锹扫帚,在打扫干净的路道上面行进,如同战壕里刚刚挖完猫耳洞的工兵一般,排着队伍回到了市中心。

    寒风呼啸,滴水成冰,集合在广场上面的一大帮子学生呼出的热气连成了一团,蒸腾上升,被寒风扯成千百条碎絮,随后翻滚飘散,化成了细小的冰屑。

    在广场上面的学生依次排列完毕之后,各个学校各个班级的负责清查学生的老师开始统计在场学生的人数。

    统计完学生的数目之后,发现完好无损,没有丢失,这才宣布解散。

    如今这个情况,必须得每天点名查数,不然的话,风大雪大,万一有学生一不小心掉进路边的大井里面,或者被雪堆埋了进去,那可不是说笑的,毕竟人命关天,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解散之后,每个学校的学生都由自己学校的老师带队领回本校,到了学校就是吃饭。如今的吃饭都是统一供应,因为环境险恶,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雪才能融化,为了保证基本的生活用度,各个学校如今已经采用了战时供应方式。饭菜不花钱,但是吃的也不怎么样。

    只是所谓吃的不怎么样,那是和以往相比,其实和一般的老百姓的伙食也差不多。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也就是刚刚吃上白面馒头,但是学生们却是顿顿都有白面馒头来吃,就算是现在情况不太妙的时候,白面馒头也没有给断掉供应,其实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到了下午,李飞阳组织让马克和张皮皮、李东生几人领着一中的学生拉着板车排队去学校的试验田挖蔬菜。

    李飞阳承包的几百亩试验田,在入秋之后,全部被他种了白菜、萝卜、胡萝卜还有一部分土豆。他的本意是想要为一中的学生创造一点收入,因为学校背靠整个唐城,这些蔬菜根本就不愁销路,到时候蔬菜卖掉之后,一些生活贫困的学生倒是可以过上一个温饱年。

    没想到还没有收回来,就碰到这么一场大的邪门的暴雪,都给埋了起来。但也正因为这场雪,这些蔬菜的销路绝对是没有问题了,还能卖个高价。

    从学校的大门到试验田大概有五百多米,一帮子中学生跟雪耗子似的从学校大门拱到了地头。

    沿着菜畦清除来一条条的仅供一个人行走的小道,学生们扛着镢头拨楞着大头白菜的大头,一镢头下去,喀嚓喀一下,白菜的根部干净利索的被砍断。后面的学生赶紧弯腰抱起,递给身后站着的另一个同学,后面的学生已经排了一长排,白菜被依次向后传递,一分钟左右就到了地头的小路上。

    地头的小路上早已经已经摆好了一个大称,一米多长的秤杆子,油黄木,点金星,碗口大小的秤钩子,罐头瓶大小的秤砣子。

    白菜到了地头,就有学生拿了大篮子装了起来,装满了一篮子后,过秤

    看称记录金额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政府采购部的一个小干部,另一个是马克,两人一人一个笔记本,一人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都摆了一个小算盘。看了称出白菜的斤两,两人啪啪啪算盘珠子扒拉几下,已经算出了这一称白菜的价格。算好后,同时报价,双方核定无误之后,价格就会别两人各自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这就算是双方的菜账记录,称量结束之后,核对无误,彼此签了名字,就不会再做更改。

    政府采购部的小干部年纪已经不小了,干巴巴的脸蛋,额头纹千沟万壑,眼窝深陷,眉骨高耸,招风耳,尖下巴,下巴上还有一缕山羊胡。

    头上带着火车头的长耳短毛帽子,帽子的两只大毛耳朵被布条紧紧的勒在下巴颏下面。

    身上穿着黑色老式斜襟大棉袄,因为棉袄的扣子扣的不紧,为了不让棉袄里面进风,老头把棉袄从新斜着掖了两层,用几根干草扭成的草绳将棉袄从腰间给捆住了。

    下身黑棉裤,裤腿用黑布扎的紧紧的,黑色鞋帮带眼的棉靴子,外面还套了大草靴,草靴子下面绑着高高的木屐。

    他这一身打扮,是这个年代的所有老人的典型穿着;他这还算是好的,有些贫困人家的老棉袄老棉裤,都是补丁摞补丁,一条棉裤,能穿十几年。

    老头此时正搓着手哈着气,一个劲儿的对马克夸赞李飞阳,“小马啊,你说这飞阳是咋想的?他咋这么大本事?他咋就知道今天会下大雪?不然平常人谁能种这么多白菜萝卜?几百亩地啊!他也真敢干?这要是没人要,这几百亩的白菜萝卜可就都烂在地里了!”

    马克也是两手笼袖,冻得围着桌子直蹦跶,搓着耳朵道:“其实我们老大也不知道今年会下这么大的雪,而且下的还这么早。他本来的意思是想种点蔬菜,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弄点福利。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倒是成了救济咱们唐城市的蔬菜供应基地了。”

    老头点头道:“你们学校有了李飞阳真是你们所有学生的福气!我孙子也在一中上学,他说了,在一中每个周末都有电影看,每天中午伙房的大锅菜里面还都有几筷子肥肉!还说你们学校里面专门养了几十头肥猪,每个月都会杀一头为大家解馋,生活条件比家里都要好!”

    老头说到这里,摇头叹息道:“这个李飞阳同学,了不得!我那个孙子,从小就是孩子王,打东家,踢西家,从来没有一天安分过,但是自打进了唐城一中之后,竟然性情大变。突然就沉稳下来,在家里张口闭口就是他们的老大如何如何,他要怎么怎么才能向他们的老大学习。我们一家人一开始不知道他口里的老大是谁,后来才知道是李飞阳。”

    老头大拇指一翘,“你们这个老大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我上午看到了,咱们整个唐城的学生都心甘情愿的认他做老大,听他派遣。他在学生中间的影响力比学校的老师们还要大,此子绝非是池中之物,当有化龙飞天之日!”

    此刻被人称作日后“化龙飞天”的李飞阳正在家里陪人聊天说话。

    小院子自从被李飞阳盘下之后,就对房子进行了改造,在正房的地基下面被他掏空了,在房屋的侧面留下一个火洞,以方便烧火填材。地面从新铺设,正房间的地面就相当于一个大大的热炕头,天冷之时,烧上几把大火,扔进几锹碎煤块,整个房间都会变得暖和无比。

    这有点像北方的地火龙,但是又不完全是,北方的地火龙一般会和灶台相连,但是李飞阳小院的的厨房轻易不会有人动用,因此这烧火取暖的事情,是要单独的来做的。

    包时贤喝了几口茶水,看了看身后低头不语的邱本人,“飞阳,邱主任前几天来找你洽谈《神鞭》改拍电影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这人省钱省惯了的,就想着跟我们厂子里省经费了,却完全没有考虑到作者们的感受,因此和你闹的很不愉快。你看,他情绪激动之下,走路都站不稳了,竟然撞到了树上,脑袋上撞了一个好大的窟窿!这也算是一个教训。”

    说到这里,包时贤踢了邱本人一脚,“怎么还不跟飞阳同学道个歉!”

    邱本人脑袋上的绷带还没有拆掉,整个人包的跟印度阿三似的,到了李飞阳面前,将胳肢窝夹着的手包放到一边,脸皮紫胀,低声对李飞阳道:“飞阳,这事情我做的有点欠妥,现在我们的厂长也来亲自过问此事,您能不能抬抬贵手,同意了此事?你放心,版权费绝对不是三百。”

    包时贤接口道:“飞阳,我听邱主任说了,你向他要一万块的版权费,说心里话,这确实有点高了。但是,谁让我们邱主任之前做的不对呢。”

    他一拍大腿,豪气道:“这一万块,我们同意支付!”

    在旁边为众人倒茶的杨晓月站出来道:“包老师,现在已经不是一万块了!大哥前几天已经涨价了!现在的版权费已经是两万块钱了!”

    “这怎么能成?”

    包时贤跳了起来,大声吵吵起来。

    如今拍摄经费本来就紧张,要是给了李飞阳两万块的版权费,对于以后的财政预算就有了很大的影响。

    这个年代拍摄电影,花钱的大头并不是支付给演员的片酬,现在的演员都是拿工资的,拍一部电影电视,也只是给他们一点加班费外加一点奖金,根本就花不了多大的钱。

    但是拍摄用的胶卷却是非常昂贵,大头都花在这上面来了。

    这部电影又是仓促上马,资金人员都还没有到位,现在什么还都没有干,先出去了一两万块钱,这对于包时贤来说,确实有点不太乐意。

    一两万块钱虽然不算少,但是对于一个电影制片厂来说,也是小意思,不过就是打个报告申请的事情。但是一旦开了这么一个坏头,以后再拍摄别的作家的电影,这个版权费可就省不下来了。包时贤担心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

    看包时贤急成这样,李飞阳笑道:“包老师要是觉得这钱有点多,我还有个法子儿,只要包老师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两万块的版权费我可以以一块钱的优惠价格卖给贵厂。”

    包时贤道:“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

    李飞阳道:“我有个小兄弟,很有表演天赋,功夫也不错,就是人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但是天生就是一个反派演员的苗子,演反面角色根本就用不着化妆!我这部书里不是有一个配角叫做‘玻璃花’么?你们拍电影,我希望这个反面角色由我这个兄弟来扮演。”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雪山飞狐

    谢夫之一脸纳闷的看着围着自己转圈,同时摇头晃脑的上下打量自己的中年怪男人。要不是因为这位是老大给介绍认识的人,看他这副双眼放光差点要将自己扑到的架势,早就给他一顿老拳了。

    包时贤围着谢夫之来回转悠了几圈,“啧啧,这形象,这模样,这气质,绝了!几千年都未必会有这么一个天生的龌龊人物!”

    “飞阳同学,你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这人,我们厂子要了!”

    谢夫之一脸不解,“要了?你要谁啊?大哥,你不会是把我给卖了吧?”谢夫之一脸忐忑的看向李飞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李飞阳乐道:“老二,就你这熊样,还担心有人把你给卖了?美的你!那得眼神多不好的人才会出钱买你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喜欢表演么?咱们这位包老师这不是想要拍摄我那部《神鞭》么,我在里面给你找了一个小角色。过几天雪化了,你就跟着包老师去京都,拍摄完电影你再回来。”

    “啊!”

    谢夫之楞道:“这也太突然了吧?”

    旁边的杨晓月咯咯笑道:“二哥,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当一个优秀的演员么?这次大哥帮你实现了愿望,你还不赶快感谢一下他?”

    谢夫之呆呆道:“我是愿望是做一个管理演员的人,而不是当一个被管理的演员啊?虽然顺便做一下演员也勉强算是一个小小的愿望。”

    李飞阳道:“一步一步来嘛,先当上一阵子演员,对里面的门道熟悉了以后,咱们再说当领导的事情。”

    谢夫之对李飞阳这个论调表示怀疑:“大哥,你就这么把我给发配了啊?”

    李飞阳笑道:“什么发配不发配的?反正现在学校里的课程你已经全部自学完毕,从现在到过年这一段时间,你也没有什么可干的,还不如去京都长长见识!”

    谢夫之问道:“那你呢?你去不去?”

    包时贤道:“飞阳同学肯定要去的。他是作者,一些情节的改编还要麻烦他在现场为我们提意见。”

    谢夫之道:“好,老大去,我也去!”

    包时贤笑道:“我虽然不是剧组拍摄人员,但是对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一点的。就凭谢夫之同学这个形象,演反派角色,太适合了!你放心,进了我们厂长,就算是我们厂子里的职工了,工资就按照成年人的标准来发放!”

    李飞阳道:“那我就代表我们家老二多谢包老师了。”

    包时贤哈哈笑道:“飞阳小友太客气了!你能免了我们两万块钱的版权费,我们给谢夫之同学找一个工作岗位那还不是应该的?”

    李飞阳笑道:“先不说这个,小七,你下厨房做点饭,把房间里的一瓶老酒温一下,今天大哥高兴,一会儿我要和包老师喝几个。”

    。。。。。

    这场大雪下的快,但是化的也快。天气本来就没有到最为寒冷的时候,寒流过去,气温回升,几天之后,冰雪逐渐开化。人们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

    谢夫之跟着包时贤去了京都,包时贤走的时候留下了拍摄《神鞭》的剧本,让李飞阳看着给修改一下。

    因为如今拍摄《神鞭》极为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距离真正的拍摄时间还得要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正好凑这个时间,谢夫之可以让专门的表演系老师指导一下演技。

    在前世看《神鞭》这部电影的时候,李飞阳对整个电影的剧情安排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其中一个情节的设计却使得李飞阳感到恶心。

    本来主角傻二好好的娶了一个媳妇,到最后竟然设计成被外国鬼子给强上了。看到傻二的媳妇说自己被外国鬼子给侮辱的场景,李飞阳当时真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的难受。

    为什么会有这种恶心场景的设计?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不就是想要表现出八国联军对中国人的伤害么?可是你他老母的,干嘛老是跟女性的生殖器过不去?非得让女主被干了,才能激起民众的共鸣?这种思维逻辑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那个年代的电影剧本的作者,为了表现我军的英勇,就把倭寇设定成低能儿。为了表现我党是救民众与水深火热之中,就把国党夸张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残暴的政党。

    对于这些**设定的电影电视,你很难说出一个“好”字来。

    好在包时贤给李飞阳的电影剧本里面没有这种恶心的情节,这一点让李飞阳还是比较认可的。

    就是不知道这部电影他们是如何拍摄。

    在前世,为了演好这部戏中玻璃花的形象,陈宝国琢磨了好长时间,当时的技术条件非常差,做不出配角“玻璃花”眼睛的那种碎蛋黄的样子。

    陈宝国想了一个办法,他将一个塑料扣子使劲磨成了薄薄的一给小薄片,把它塞进了眼睛里面,这样一来,镜头上的“玻璃花”给人的感觉,还真的有了“玻璃眼睛”的感觉。

    但是也因为这样,陈宝国的眼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那只眼睛的视力从那之后,就再没有恢复,看东西很吃力。

    这个世界如今的拍摄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是李飞阳是绝对不会学习陈宝国的做法,也弄一个扣子塞进谢夫之的眼睛里。其实想办法弄一个跟隐形眼镜差不多的东西就行,那用得着那么麻烦。估计陈宝国当时那么做,一个原因是受限于时代的局限性,另一个原因也和当时无人重视他故意难为他有关。

    修改完剧本,李飞阳闲来无事,走到了院子里指导徒弟李小龙修习咏春拳法。

    此时的李小龙的架子已经打得像模像样,院子里李飞阳特意做的木人桩已经被他打的油光水滑,他年龄虽小,但是学习武术的毅力却是连成人也有所不及。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一个学武术的好料子,体质好,也热爱武术,半年下来,出手之间,已经有了一点气象。

    看到李飞阳过来,李小龙边打拳,边叫道:“师傅,你写的小说我最近都看完了,现在没有新书看啦!您是不是要写新书了?”

    李飞阳笑道:“你一个孩子知道什么是小说么?刚识字三月,能看得懂什么?”

    李小龙道:“真的。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大部头书了!你写的几本小说我都看过了。”

    李飞阳不信,“你都看了哪几本书?说来我听听。”

    李小龙道:“草莽龙蛇传,哈利波特、童话三百篇、还有。。。还有。。”他支支吾吾的,想不起来了。

    李飞阳哈哈笑道:“我看不是你想看小说,而是别人想看我的新作品吧?”

    李小龙挠头笑道:“确实不是我想看,而是我的几个同学想让我问一下您。他们都盼着你写几本新书呢。其实我只看了你写的葫芦娃,还是连环画。”

    李飞阳道:“告诉你的同学们,新书已经写好了!名字叫做《七剑下天山》,不过不太适合他们看。不过他们要是好好学习,我到时候,会考虑专门为你们写几篇你们这个年龄喜欢看的小说。

    “真的?”

    李小龙惊喜道:“那现在还有没有新书?师傅你能不能先给我说一下书名?”

    李飞阳道:“这么大声雪,当然要写一篇与大雪相关的小说,另一本还没有发表的小说就与雪有关,叫做《雪山飞狐》”。

第一百一十六章 铁匠、道人

    《雪山飞狐》这部小说的篇幅不大,写作手法也有点奇特,几乎是用对话的方式将整个故事叙述了出来。有别于以往小说平铺直叙的方式。

    对于这部小说,李飞阳不太喜欢,阴谋诡计太多,整个故事也太过于黑暗,色彩太不鲜亮,读来有点压抑。最可恶的是,这个故事还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最后胡斐的刀砍还是没砍,在一段时间之内,成了所有读过这本书的读者的一块心病。读完这篇小说之后,难免对作者有点怨念,在金庸所有的作品之中,这部小说他最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所以更要提前发出去,既然自己郁闷了,何不让更多的人郁闷一下?这样自己的心理也能平衡一点,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郁闷也是一样。独自郁闷,怎比得上大家都郁闷?

    将这部小说发表之后,已经是阳历十二月的月底,圣诞节就要到了。

    圣诞节在李飞阳前世的中国,已经是被汉人普遍接受的盛大节日。一大群半大不小的**的少男少女,会在这个日子提前订好宾馆,准备好蜡烛苹果巧克力,和异性一夜狂欢,举行自己的成人礼。

    对于这么一个外来的节日,李飞阳说不出的讨厌。他是传统思想浓重之人,对一些不自尊不自爱的人是极为看不起的。但是随着与国外交流的加大,这种不自尊不自爱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传统礼节,竟然在改革开放这短短的二三十年间,就被国外的糟粕文化冲击的体无完肤,传统文化里面健康的积极向上的一些美德已经被时下疯狂追逐金钱的人类所遗忘。

    就好比这圣诞节,那是为了庆祝耶稣诞生而形成的宗教节日,但是在中国,又有几个真的知道这个耶稣是啥玩意儿的人?见人家高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兴高采烈的欢度这个节日,身为堂堂的华人,竟然也有模有样的跟着人家学。

    西方洋鬼子崇拜钉在木桩上的死人,把一个死刑犯当作精神偶像,那是他们精神不正常。作为一个正常的中国人有必要跟着他们凑热闹么?当真是人云亦云,不知所谓。

    好在这个世界的大汉国的民众都不知道这个圣诞节是啥玩意儿,普通群众连这个名词都没有听说过。

    因此到了阳历的十二月月底,根本就没有李飞阳前世满大街灯火通明,到处都是戴红帽子,穿红棉裤的圣诞老头的情况。

    这倒是好事,说明东方传统文化还没有被西方垃圾思想所侵蚀,这点让李飞阳感到舒服不少。

    不过到了十二月的月底,也就是快到了年底,老百姓们开始操办起一些过年用的东西。从新修砌灶台,将大铁锅拿下来,刮一刮锅底灰,腌渍腊肉,风鸡风鸭,打扫庭院,扯几尺布为家里小孩子们做几件新衣服。

    虽然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老城里已经有了几分即将过年,但还没有过年的躁动。

    这个时候,唐城市的一个十字路口附近来了两辆马车,马车上还有几个精壮汉子,到了十字路口附近,几个汉子瞧了瞧周边场地,为首的老汉点了点头,对十字路口这块地面感到挺满意,道:“就在这个地方吧。”

    几个壮年汉子闻言,跳下马车,从车上拿起大扫帚,找了一块地面开始打扫。然后从马车上搬运东西,依次在打扫好的地面上摆放。花了半个多时辰,东西已经在地面上摆放齐整。

    为首的老汉道:“拿着煤球去附近引点火来,今天先生火,明天再干活!”

    当下就有年轻后生用长腿铁钳子夹起来几块煤球向附近的居民家里走去。

    有几个老太太经过这里,看了这里的摆设,就已经知道这几个汉子是干什么的了。

    开口问道:“你们是打铁的师傅吗?”

    为首老汉道:“老姐姐,我是打铁的,这几个年轻的都是我的徒弟。”

    有个小脚老太太笑道:“还真凑巧儿,前两天我家里的菜刀坏了,正想着打一把呢,你们就来了。等着啊,我回家把那块废铁拿来,麻烦您给我打一把菜刀来。”

    老汉道:“今天刚开始搭摊子,明天再开始动火,先拿来放这里就行。”

    老太太笑道:“知道知道,我也不急,家里的刀虽然缺口了,但是还能凑合着用。”说着话,颤巍巍的迈着小脚和几个老姐妹远远去了。

    此时的人们,一些的铁制器物用坏了,有些会持家的,因为贫穷的原因一向节俭的人家,还都是用废铁让铁匠回炉重铸,这样相比于直接买成品,确实要省了一部分花销。

    几天后,整个唐城都传开了:十字街头来了一个打铁的,手艺精湛,价格公道,打造的东西比以往铁匠打造的要好的多!

    一时间,但凡家里有点废铁的人家,都兜着铁块放到了铁匠铺子那里。来的更多的却是唐城市附近的乡下人家。

    乡下人用的锄头、铁锹、镢头、镰刀、等干农活的工具磨损严重,每年都会添置一些。如今制式的农家工具还不太多,大多数都是依靠走街串巷的流动铁匠铺炉子来打造。

    但是铁匠打铁,一般都是在一个地方待上十天半月后,就会“转战”他乡,绝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呆。当然,偶尔有的大城市里面也会有固定的铁匠铺子,只是极为少见,一般还是以流动打铁的居多。

    “大哥,咱们唐城来了几个铁匠,打造的东西非常不错,你需不需要打造一点东西?我看咱们这里还有一些精铁块子没法处理,要不咱们让他给咱打造一些小玩意儿?”李东生在院子里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面条,一边含含糊糊的对李飞阳说道。

    “铁匠?”李飞阳放下碗筷,“手艺怎样?”

    李东生一口吞掉剩下的面汤,抹了抹嘴唇,打了一个饱嗝,赞道:“王大哥的手艺不错,做的面条都这么好吃!”

    他说的王大哥是黄锦户专门为李飞阳找的一个厨子,每到饭点,这个王大哥就会来到小院子里给李飞阳几人做上一顿饭,算是李飞阳的私人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

    听李飞阳询问,李东生道:“都说这铁匠打造的东西比以前的铁匠要好的多,据说一个老太让老铁匠给她打造了一把菜刀,她回家第一次用那边菜刀切菜时竟然把案板给切断了!由此才让老太太给他宣扬开来。不过这都是传言,我也不知道真假,要不咱去看一下?”

    “那就去看一下!”李飞阳也有点好奇。

    这种烧着用打铁炉子露天打造铁器的场景,在李飞阳前世已经不多见了,就是在这个世界,李飞阳见过的次数也不多。都是些一般的铁匠,打造一些农家用具也还可以,真要是让他们打造刀剑什么的,他们顶多弄出几个打铁片子来,撑死弄出一个铡刀就是水平不错的了。听李东生这么一说,好像这个铁匠有点不一般,李飞阳就想见识一下。

    他和谢夫之几人在前朝曹家祠堂地下的密室里面除了拿出来一些兵器之外,还拿出来一箱子铁块来。

    这些铁块都是足球大小的正方体,清清亮亮,颜色发青,和一般的铁块有点不太一样。或许这些东西是当时放置宝藏之人留给后世之人的打造材料,特意精练的几箱子精铁。但是看成色,和精铁又有点不太一样。放在箱子里几百年,外面又没有包裹牛油什么的防锈剂,这些精铁竟然没有一点生锈的迹象,很不一般。

    因为不知道这些“精铁”是什么材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一箱子“精铁”就这么被放在了一间闲房子里,无人问津。如今李东生说起了打铁之事,李飞阳方才想起了这一箱子“铁块”来。

    到了铁匠摊子面前,李飞阳发现附近除了几个闲来无事的吸溜着清鼻涕的小孩子站在那里围观之外,也就只有三两个老头子蹲在那里和一个肤色黑黝黝的高大老头子闲聊。

    李飞阳这个高大的老人骨节粗大,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双手厚厚的黄色老茧。看来此人就是李东生所说的老铁匠了,至于正在那里鼓风吹火,拿着大锤击打铁块的几人就是这个老人的徒弟了。

    这个摊子扎在十字路口挨着老墙根的一侧,摊子上面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大棚,大棚后面是几张简易的行军床,上面铺着被褥,行军床旁边还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一侧有锅碗瓢盆这些厨具,旁边还有萝卜白菜这些蔬菜,看来几人吃住就在这个棚子里面。棚子虽然简陋,但是因为有打铁炉子在里面,倒是不算冷,住在里面肯定的冻不着的。

    此时,打铁的几个汉子因为距离火炉子太近,都是光了脊背,露出黑黝黝鼓鼓的腱子肉,一个年纪偏小的汉子呼呼的拉着风箱,炉口的碎煤块被长风鼓动,火苗猛窜,变成了蓝汪汪的颜色,碎煤屑飘飘洒洒的随风远去。

    火炉外面摆放着已经打造好的几个锄头、镢头,上面都写了名字和价钱,只等着主人来拿。

    一个光脊背的大汉用大钳子夹起一块铁饼放在了铁案子上面,就有旁边一位大汉抡起大锤砸在铁饼上面,大锤砸过之后,夹着铁饼的汉子便会用小锤子敲上两下。大锤一下,小锤两下,叮叮当当的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旋律。也就一会儿,一把菜刀逐渐成型,这几人打造东西的速度竟然极为快捷。

    “磁!”

    成型的菜刀被夹着放进来水里,水面上热气升腾,这把菜刀已经接近完工,再安上木把,就算是成了。

    李飞阳眼前一亮,发现这个几个打铁的汉子神情平静,双臂健壮有力,打铁的两手平稳之极,锤子击打铁块的韵律均匀细整,犹如美妙的音符一般,毫无错乱。这种打铁的手法,李飞阳还是第一次见到。

    正想上前看一下这些人打造是东西怎么样时,身后忽然一声锣响,一个游方道人走了过来。

    这道人一身粗布道袍,留着长须,绑着绑腿。右手提溜着一个小铜锣,左手一个小锣锤,走上几步就敲一下小铜锣。道人这动作正是下山道士化缘的动作。

    这道人转过墙角,看到打铁铺子,眼睛一亮,咽了一口唾沫,几步走到打铁的几个汉子面前,单掌竖立,“几位本家,我饿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道士回家

    “本家?”

    站在旁边的李东生好奇的问李飞阳,“大哥,这道人和铁匠还是本家?”

    李飞阳笑道:“太上老君的八卦炉赫赫有名,他炼丹的丹炉也是铁匠所铸,大家都是玩炉子烧火的,自然有几分香火情分,哈哈。。”

    “你就胡诌吧!”

    李飞阳身边的杨晓月白了一眼李飞阳,对他刚才的话语不以为然。

    再看几个打铁的汉子听到道人喊饿,就有点不知所措。他们还真没见过道士向他们化缘,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此时蹲在老墙根和几个老头聊天打屁的老铁匠站起身来,走到几个徒弟面前,“怎么了?锤子怎么不抡了?”有个汉子侧身对老铁匠道:“师傅,外面这位道人说他饿了,看样子想讨口饭吃。”

    老铁匠看向站在外面的道人,“你饿了?”

    道人竖掌躬身道:“老哥哥,我今天徒步三十里,水米未进,确实有点饿了。”

    老铁匠粗声粗气道:“你饿啊?你饿你回家啊!站在外面干什么?”

    刘小璐听到这个老铁匠如此说话,不由的动怒道:“这老头太可恶了!人家一个出家人就是想要口饭吃,他怎么这么说话?他一个出家人,哪里还有家?”

    李飞阳笑道:“不要生气,这是他们的行话,你们几个听不懂,只管好好看着就是!”

    那道人听老铁匠让他回家,喜道:“我这就回家!”

    迈步绕过火炉,进入了棚子里面,将右手的小铜锣摘了下来,眼睛四处瞄了瞄,忽然面现难色,手里的小铜锣架在半空,不知道挂在那里是好。

    见到这个道人如此表情,李飞阳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几个小兄妹道:“哈哈哈,这个道人找不到家了!”

    李东生问道:“什么叫找不到家了?”

    李飞阳道:“这是行话,这道士和铁匠算是一家人,道人要是饿了,遇到铁匠,铁匠就得管他饭吃,但是这饭不能白吃,他得为铁匠铺子的铁匠推磨才行,要是打铁的铁匠所在的地方不是铺子,而是摊子,那么道人就要为铁匠拉风箱、清炉子才算是对得起他这一顿饭。”

    “那跟回不回家又有什么关系?”刘小璐有点不明白。

    “这老铁匠让道人回家,是一个切口行话,你看到道人手里的铜锣没有,他得将铜锣挂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才算是找到了家门,将铜锣挂好之后,铁匠才会承认他找到了家。找到家,回家了,和铁匠们就是一家人了,都是一家人了,自然会管他饭,不让他饿着。”

    “还有这么个说法?”刘小璐蹬着大眼睛一脸好奇,“那这个道人要将这个小铜锣挂到哪里才算是回家了?”

    李飞阳道:“且看着吧,看这个道人能不能想得起来?真要是想不起了,咱们就帮他一把,一会儿我就告诉你挂在哪里。”

    此时的道人满脑门子的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出师之后,只知道道人遇到铁匠就可以讨口饭吃,对于里面的规矩他的师傅也教过他,但是时间有点长,今天还是第一次对切口,一激动,竟然给忘了。此时一着急就更是想不起来,这要是进了棚子再找不到家门,那这个人可是丢大发了!

    老铁匠见他如此表情,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哼了一声,道:“还是一家人呢,如今连自己的家门都找不到,家门在哪里都不清楚,怎么回家吃饭?活该你饿着!”吩咐徒弟们:“别管他,你们忙你们的,这道士就是一个没根的飘萍,不用理会!”

    道人听他这么说话,羞得脸色通红,犹如火炭,似乎都要把下颌的几缕长须点燃了!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觉这人丢的,都丢到到姥姥家去了!

    正羞愧难当之际,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道人面前,“老道,把你的铜锣给我!”道人昏昏然就把手里的铜锣递给了小姑娘。

    这小姑娘就是刘小璐,他接过铜锣,走到拉风箱的汉子面前,“风箱先停一下,我先认个门!”

    拉风箱的汉子一愣,停下了拉风箱的动作,愕然的看着刘小璐提着小锣,把锣绳的小扣子挂在了风箱拉手后面一个突出外面的小木橛子上。

    后面好奇的看着刘小璐动作的道人“嗨”了一声,“我怎么这么笨啊,原来家就在这里啊!”

    老铁匠看到铜锣拴在风箱后,对着道人嘿嘿笑道:“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你这个道士还是还俗去吧!”

    道人一脸惭愧,“是我忘了规矩,确实不该,这顿饭我是没资格吃了。”走到刘小璐面前,低头道:“多谢小娘娘援手,贫道无物报答,只能以后早晚三炷香,为小娘娘祈福祈寿。”他对老铁匠稽首道:“老哥哥,贫道无颜久留,这就告辞了!”迈步便走。

    老铁匠喝道:“慢着,走什么走?都已经到家了,吃顿饭再走!”

    道人一脸为难:“这。。。。这家门可不是我找到的。”

    老铁匠道:“有仙人指路,也算你的本领。先帮着拉一会儿风箱,一会儿就开饭!”

    道人羞愧道:“这怎么使得?”

    老铁匠道:“别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让你呆着你就呆着,废什么话?”

    道人稽首感谢:“那,我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老铁匠道:“怎么这么多废话,拉风箱去!”

    “哎,道人走到拉风箱的汉子面前接过风箱拉柄,使劲鼓起风来。

    刘小璐在一边嘻嘻笑道:“你看这样多好!听你们这么绕来绕去的真麻烦,就为了一口饭,弄得比上坟还严肃,还让不让人活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非常有趣,合我的脾气!不是我舍不得给他吃的,而是这是老规矩,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老规矩就得遵守,想要认亲,就得按行规切口!你说是不是啊,小道士?”

    道人满脸的大胡子,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却被老铁匠叫做小道士,李飞阳几人听着暗暗好笑。

    老铁匠看向走过来的李飞阳几人,眼睛盯住李飞阳:“小子,刚才这个丫头帮小道士认门找家,是你教的吧?”

    李飞阳越众而出,笑道:“是我。”

    “嗯?小娃娃,这些江湖切口你怎么知道?你师傅是谁?连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教给你?”

    李飞阳道:“我没有师傅。”

    “这怎么可能?”

    老铁匠哑然失笑,“也不知是那个老东西收了你做徒弟,竟然连名字都不想让人知道,真他奶奶的不爽快!”

    对李飞阳道:“来这里干什么?想让我打制什么东西?”

    刘小璐脆生生的道:“我大哥说闲来看看你们是什么水平,再决定让不让你们打造,免得浪费了我们的好材料!”

    老铁匠眼睛一亮,“你们有好材料?是什么东西?要是真有好东西,我免费帮你们打造几柄兵器也未尝不可!”

    杨晓月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打造兵器的?”

    老铁匠笑道:“看你们一个个精完气足,二目有神,非习武之人不能如此,来我这里不打造兵器,难当是打造锄头、铁锹的?”

    刘小璐道:“嘁!谁稀罕你打造的兵器?我们自己的兵器都用不完,今天来这里就是随便来看看!”

    李飞阳对刘小璐喝道:“一边去!别在这里没大没小的!”

    刘小璐撅着嘴气鼓鼓的走到一边,一声不吭。

    老铁匠哈哈大笑:“小媳妇受气了?”指着李飞阳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小子也舍得骂她?”

    刘小璐脸红红的看了看李飞阳,对老铁匠道:“我不是大哥的媳妇儿,我是他妹子!”

    老铁匠满脸的皱纹都开了花:“不是媳妇儿?是妹子?骗谁呢?你看你这副受气的小模样,一看就是他媳妇儿!”

    李飞阳赶紧说话打岔:“老人家,我家里有几块精铁,放了好长时间,如今想打造一点东西,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好做什么合适,要不我拿过来一块让您看看成色?您给我一个建议?”

    老铁匠道:“这事不急,如今到了饭点,吃完饭再说!一起坐下吃点吧!”

    李飞阳道:“都是吃过才来的。”

    “那我就不管你们了,你们随意!”

    对忙活的几个人道:“小道士,风箱停了吧,老三、老四,也别抡锤了,歇一下!老五,你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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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青金铁

    李飞阳见老铁匠几人生火做饭,让自己自便,对自己几个人不再多问,也不以为意,径自蹲在火炉旁边看那些摆在地下打造好的农具。

    拿起一个打造好的镢头来,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这一弹指间,气运指尖,镢头如同被吹了气的银元一样,嗡嗡嗡的响了一阵,声音方才停止。

    李飞阳眼睛一亮,有拿起旁边的一把镰刀,伸出手指在镰刀的刀刃上抹了一下,赞道:“好锋利!差点割破我的手!”

    他手指外面有内家罡气环绕,莫说这些一般的镰刀,就是神兵利器也未必能伤得了他,但是试探之下,皮肤已经感到刀刃的锋利程度。

    神兵利器,李飞阳院子里多得是,对于兵器的优劣,李飞阳一探便知。手里的这把镰刀细细感应了一番,竟然很不一般,虽然说不上神兵利器,但是比寻常的镰刀可要锋利多了。

    尤为可贵的是,在自己一弹之下,寻常的镰刀只怕会立时折断,但是这把镰刀却是柔韧性好的出奇,刀身颤动之下,竟然化解了自己的指力,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铁匠所能打造出来的了。

    他在测试镰刀之时,老铁匠虽然在和几个徒弟说话,但是眼角余光一直没有离开李飞阳,见他手指冒冒失失的抹向镰刀的刀刃,正欲喝止,但是眼看到李飞阳身边的几个孩子却是没有一个流露出担心的神情,心中一动,张开嘴巴,却是没有呼出声来。

    待看到李飞阳的手指丝毫无损之时,心中惊讶非常,他不是一般的铁匠,若论见识广博,少有人能及,此时见到李飞阳如此动作,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而又难以置信的猜测:“先天罡气!竟然是先天罡气!这怎么可能?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惊天动地的修为?”

    心里惊讶,脸上不显,瞪着眼睛对身边的道士说道:“小道士,你吃不吃肉?”

    中年道士道:“荤素不禁,化缘要饭,哪里还有什么规矩?”

    老铁匠点头道:“这话不错,哪来这么多臭规矩?吃什么不是吃?我之前见到一个老牛鼻子,那才叫洒脱,一个酒葫芦天天不离身,喝酒吃肉,荤素不禁,那才算是本色之人。”

    中年道士不知道老铁匠说的是什么人,但是蹲在外面的李飞阳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下大奇,“难道这个老铁匠说的道士就是酒道人?”

    他在外面已经依次看过了打造好的农具,挨个试了试锋刃,发现众多器物之中,悬在木架子上的一把菜刀最为不凡。

    李飞阳拿起那把菜刀问里面做饭的几个中年汉子;“几位师傅,这把菜刀是谁打造的?”

    老铁匠抬头道:“是我。”

    李飞阳道:“好手艺,这把菜刀材料虽说是平平常常,但是技艺却是天下少有。普普通通的材料,竟然能打造的如此锋利,菜刀能这样,要是打造刀剑,肯定会更不一般。”

    李飞阳笑道“老人家,我对咱们大汉国的铸造大师稍稍有点了解,能将一把平凡的菜刀都能打造的如此不凡之人,普天之下不超过三人,而这三人里面,有两人常驻京城,绝少离京。只有一人却是最喜红尘游荡,虽然他铸造技术最精,但是铸造的刀剑却是最少。他常言,刀剑乃是凶器,多铸不详,打造的多了,未免失了阴德,有伤天和。因此铸造最多的却是农具厨具。老人家,您就是欧韵升大师吧?”

    老铁匠笑了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也不知哪个老东西教授的你,什么事情都会给你说。”他站起身来,“小子,你刚才手指试刀,却是一点伤都没有,老头子看的有点不太明白,你难道练过横练功夫?”

    李飞阳道:“横练功夫?这个却是没有练过。”

    欧韵升不信:“难道你还真的有化气为罡的修为?”

    李飞阳微笑不语,对欧韵升道:“大师,你们先吃饭,我们要先回去办点事情。我家里的几块好材料,我要将它们拿过来,让您过过目,看能不能打造点小东西。”

    他喊过李东生几人:“咱们回去!拿点东西再回来。好不容易遇到铸造大师,怎能错过机会?”

    看几个铁匠正准备吃饭,在这里矗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总不能干看人家吃饭,李飞阳说要回去,李东生几人自然没有意见。

    几人起身跟上李飞阳,远远的去了。

    欧韵升一愣,“哎,哎,哎,怎么走了?小家伙,你到底是不是到了化气成罡的境界?”

    李飞阳听到询问,也不回头,挥手道:“老人家,此事我们回来再谈。”

    欧韵升眼巴巴的看着李飞阳几个人渐行渐远,笑骂道:“他奶奶的,竟然不理会老子!”

    回去的路上,李东生问李飞阳:“大哥,这个老人就是你经常说的欧韵升老先生么?”

    李飞阳道:“错不了!我听酒道人说过,知道此人的大概模样,再看他打造的东西,这么好的技艺,也就只能是他了。”

    刘小璐不解的问道:“大哥,咱们院子里这么多的兵器,用都用不了,干嘛还要再让人打造?”

    李飞阳道:“咱们的兵器都是长大的兵器,平时练习还好,但是实用价值不大,以后你上街,总不能挎着刀剑。如今适用的功夫,一个拳脚方面的功夫,另一个就是暗器!我今天想让欧韵升大师打造的就是一批暗器。”

    “暗器?”

    李东生几个人都是一愣,刘小璐兴奋道:“什么暗器?飞镖?飞刀?飞针?飞蝗石?还是袖箭?飞叉?紧背花装弩?”

    李飞阳敲了一下刘小璐的脑袋,“吆喝,懂得挺多啊!还知道什么?一起都说出来!”

    刘小璐得意的道:“哼哼,我知道的多了,就是不告诉你!”杨晓月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揭她的底,“这家伙有空没空的,经常去吉祥茶馆听你那老徒弟讲评书,评书听的多了,对里面说的暗器就记住了!她就知道这么几样!”

    刘小璐转身去挠杨晓月的痒,“讨厌!老是揭我的短!”

    两个人打闹成了一团。

    说笑一阵子,到了小院,几个人进入房间,打开装着“精铁”的箱子,拿出来几块青幽幽的“精铁”,走出了院门。

    这几块“精铁”已经被粗略的炼制了一番,成了四四方方的金属块,入手冰冷,比寻常钢铁在相同的体积下要重的多。

    等走到铁匠摊那里,欧韵升几人早已经吃饱喝足,叮叮当当的抡起锤来。欧韵升照样不干活,偎在老墙根下眯眼晒太阳。

    见到李飞阳几人走了过来,欧韵升猛然睁眼,喊道:“小家伙,你的材料拿来了?”

    李飞阳道:“拿来了。”

    欧韵升翻身站起,走到李飞阳面前,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李飞阳递给他一块“精铁”,“诺,就是这东西。”

    欧韵升接过金属块,手上一沉,差点松手,丢到地下,赶紧发力,这才没有出丑。

    “咦?有点意思!”

    欧韵升双手托起篮球大小的金属块,仔细看了看,脸色有点变了,“青金铁?怎么可能?”

    李飞阳见他嘴唇抖动,神情激动,知道自己这几块不知名的“精铁”看来绝不是精铁这么简单,看来应该叫做什么青金铁才对。

    当下问欧韵升,“大师,这青金铁是什么东西?”

    欧韵升对李飞阳的问话听而不闻,双手托着金属块走到太阳下面,举到眼前迎着太阳观看,只见阳光照耀之下,金属块上面清光闪烁不定,幻明幻灭,极其神奇。

    “错不了了!错不了了!真是青金铁!真是青金铁!”欧韵升激动的喃喃自语,一脸痴迷的看着手中的青金铁块,两只手如同抚摸娇嫩少女的皮肤一般,温柔的在青金铁块上面来回摩挲,看得李飞阳一阵恶寒。

    “那个,那个,大师,这东西是我的!”李飞阳小心翼翼道。

    欧韵升猛然将铁块双手抱拢,置于怀中,警惕的看向李飞阳:“你想干什么?这般好东西,你也舍得炼制打造东西?”

    李飞阳好笑道:“不就是一块精铁么?至于这么紧张么?大师若是喜欢,我家里多得是,只要你帮我打造好几把兵器,这块青金铁就送给你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戏曲比赛

    “什么?你家里还有?你以为这是大白菜么?”

    欧韵升一脸震惊的看向李飞阳,“你知道这青金铁是什么东西么?”

    “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五百年前就已经是传说中的物件了?你竟然说还有许多?”

    他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这种传说中的神材!”欧韵升神情激动,语无伦次。

    李飞阳问道:“大师,这青金铁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得您这么激动?”

    欧韵升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这口气好长!犹如吞吐日月的怪兽一般,吸气声如同风箱鼓风,半响方停。待到胸口高高鼓起之时,“哈”的一声,胸口猛地收缩,一股白气砰然喷出,犹如利剑一般刺向虚空。再看向李飞阳之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李飞阳大声叫好,“欧大师,好深的气功!脏腑之力远超常人!”

    欧韵升摆手道:“一个小小的炼气之法,比起你的聚气成罡,可就差的远了!”

    李飞阳道:“我大汉三位铸剑大师里面,别的不说,单轮内力,以大师您为第一。”

    欧韵升摇头失笑,“我这算得了什么!小子,你不是想知道这青金铁是什么吗?”

    李飞阳道:“请大师指教。”

    欧韵升叹道:“刚才我咋一见这种金属,有点失态,倒是在你小子面前出丑了。”

    他拿起手中的青金铁,一脸陶醉的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这青金铁据说产自天外,乃是天外的一块陨铁,后来被人在野外发掘出来。当初发现之时,有房屋大小,后被一位铸造大师分成若干份,铸造成了历史上有名的几把兵器,剩下的材料在明元之前就已经少有记载。我也只是在一些杂物笔记上面看到有着方面的记载,一直半信半疑,不成想,现在在你这里竟然真的见到了这种东西!”

    “那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刘小璐忍耐不住好奇,叽叽喳喳的问道。

    欧韵升道:“这青金铁若是单独铸造成兵器,虽然锋利无比,切金断玉,但是却硬度不够,极易折断。可若是杂以它物,按照比例锻造,如果铸造师技艺超群,却是能够打造出绝世神兵,流芳千古。”

    “哇!”刘小璐欢欣鼓舞,“这么厉害?大哥,咱们发财啦!这东西一定很值钱!哈哈哈。”

    李飞阳懒的理会脑袋脱线的刘小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欧韵升,“大师,这是我设计的图形,您能不能帮我按照这么个图形打造一批兵器?”

    欧韵升接过图纸,看了看,惊讶道:“这是暗器?你师傅教给你的是暗器手法?”

    李飞阳摇头道:“欧大师,我说过了,我没有师傅。我学的功夫也不是暗器,但是我现在对暗器突然有兴趣了,正好遇到大师,就像让大师为我打造一批小刀子来。”

    欧韵升一脸的可惜:“这么精贵的东西,你竟然让我打造暗器?哪怕你让我打造长剑大刀也行啊,偏偏要铸造成暗器!”他摇头不已,深深为手中的青金铁不值。

    李飞阳笑道:“大师,我手里的青金铁还有那么几块,您要是喜欢,这块精铁就送给您,就当作是对我打造兵器的酬劳,你看如何?”

    欧韵升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铁块,扔向李飞阳,“放心,你就是不给我任何东西,你的暗器我也会给你打造的!遇到这种千百年都难遇到的好材料,如今怎能放过?”

    他大声道:“要想用这种东西打造成神兵利器,不单单只能用青金铁这一样材料,我还要别的材料才行。”

    李飞阳道:“需要什么,您尽管说!”

    欧韵升道:“我要黄金、白银、黄铜、一样百斤,你能不能弄来?”

    李飞阳道:“这是小事,随时都能给您拿来!”

    欧韵升道:“好!这里的摊子让我的徒弟来守着,你得先给我从新建造一个火炉,添置一些工具。”

    李飞阳道:“这也是小事,明日就好。”

    欧韵升哈哈大笑:“只要你弄好了,我随时就去。”

    李飞阳笑道:“那我就在家里恭候老先生了,这块青金铁还是留在老先生这里吧,您先琢磨一下也是好的。”

    欧韵升接过李飞阳抛过来的铁块,也不多说,只是挥手道:“你去,你去!”

    李飞阳感谢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

    回到了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等候。

    来人是李飞阳的大舅张昭夫和汉剧团的团长邵紫龙,两人在屋里正喝茶聊天,旁边有为李飞阳几人做饭的厨子作陪。

    院子里李小龙正在击打木人桩,李小龙旁边还有他的父亲李陵胜和如今他武馆的教头孙陆坤两人。

    孙陆坤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小龙双臂交错,抬腿小踹,力道清脆有力,发力干脆利索,又是羡慕,又是遗憾。看到李飞阳几人进门过来,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李陵胜看到他的表情,笑道:“小孙,你真要想跟飞阳学习功夫,那就得正式磕头拜师,敬茶敬酒,入我唐门,才有希望学到真本事。”

    孙陆坤一脸为难,他已经是而立之年,而李飞阳只是十六七岁,让他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给一个小孩子磕头敬茶,心里面实在有点过不去。

    李陵胜见他为难,也不多劝,只是说道:“自古传拳授武都是秘不示人,看别人练拳乃是武林大忌,飞阳既然能让你来院子里观看我儿练武,就已经有了传你功夫的意思,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孙陆坤一呆,思绪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李飞阳看了看呆立一旁的孙陆坤,不知道这个家伙发什么神经,懒的理会。

    进了房间后,看到张昭夫二人,赶忙问道:“老舅,邵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邵紫龙还没有开口,张昭夫性子急,抢先说道:“飞阳,最近中央戏曲院举行全国戏曲剧本创作比赛,因为我们团最近接连演出了两场新戏,老百姓看完后,反响很不错,中央戏剧院也给我们团下了邀请帖。我们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能写剧本的人?这次还得你来镇场子!”

    邵紫龙道:“是这样!今天来就是来商量这个事情的。”

    张昭夫道:“老邵,别给他什么好脸子,给他还用得着商量?商量个屁啊!”

    张昭夫一脸不爽道:“臭小子,我来就是给你通知一下,过几天咱们要去京都一趟,你先准备好几个剧本,到时候我担心我们光是表演你写的那两场戏,未必能走到最后,还得创作几本新的剧本才能保险一点。”

    邵紫龙暗暗着急,他看张昭夫这般颐指气使的命令李飞阳,态度如此蛮横,深恐李飞阳小孩子逆反心理发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面子上受不了,一旦生气,反而坏了事情。

    他正在焦急忐忑之时,就听李飞阳说道:是是是,我一定多些几个剧本,让你们多加指点!”

    张昭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还算你小子识相,剧本一定要写的好一点,别让我们到了京都同行面前丢人!不然,哼哼。。。”

    李飞阳点头哈腰,“包好!包好!”

    张昭夫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平时对李飞阳极好,比对亲生闺女都要亲。和李飞阳从小玩笑惯了的,从来就不把李飞阳当外人,该训斥就训斥,在对李飞阳的管教上面,比李飞阳的老子都要上心。李飞阳对他怎能不敬重?是以,张昭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李飞阳极少会有反对的意见。

    当然,张昭夫也绝对不会让李飞阳做什么为难之事,自己的外甥自己心疼,因为知道李飞阳的本领,他才会这么说话。

    看到李飞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张昭夫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李飞阳的肩膀,“这还差不多!明天去我家吃饭!你妗子明天包饺子,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儿!别忘了哈!”

    李飞阳道:“一定去!一定去!”

    张昭夫起身,“老邵,这小子已经答应了,咱也算是任务完成了,咱们回去吧?”

    邵紫龙也起身对李飞阳道:“飞阳,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你放心,伯伯一定不会亏待你!现在我已经向申请把你聘为我们团里的顾问编剧,工资和我持平,其余的奖金福利,房子米油,一点都不会少你的!”

    李飞阳道:“多谢邵伯伯的厚爱。”

    “应该的,应该的。”

    邵紫龙一边说,一边和张昭夫走出来房门。

    走到大门口,张昭夫道:“别送了!回去吧!”

    两人走了老远了,张昭夫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李飞阳扯着喉咙喊道:“明天去我家,别忘了带瓶好酒!”

    李飞阳好笑道:“放心,忘不了!”

    自己这个老舅,喝酒喝上瘾了,时常来这里顺走几瓶老酒,美其名曰李飞阳小小年龄喝酒对身体不好,这些好酒他要替外甥好好保管,其实都保管到他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回到房间里,李飞阳倒是对刚才两人说道事情有点兴趣,“戏曲剧本创作比赛?”李飞阳感到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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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在京都,意踌躇(一)

    “大哥,这么大的风雪,咱们回去吧。一个破园子有什么好看的?”

    说话的是赵春江,此时他身披黄绿色军大衣,戴着貂皮帽子,脚蹬马靴,一副少年军官的模样,威风凛凛,英气勃勃。

    赵春江旁边的是谢夫之,也是身披大衣,头戴大帽子,脚下厚厚的军靴,踏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咯吱咯吱作响。

    这是李飞阳来京的第三天,也是高中放寒假的第二天。已经是农历祭灶的日子,眼看就要过年了。

    戏曲剧本创作比赛是在来年三月份才会举行,但是准备时间却是要提前几个月才行,一是熟悉场地,而是安排住宿,再就是磨合乐队,适应水土;同时结交一下业内好友,提升一下自身的水平。

    这场戏曲剧本创作大赛,规模空前,囊括全大汉国所有知名剧种,但凡有点名气的小剧团都会收到邀请函,因此短短时间,京城里面来了上百家戏曲表演团体。唐城汉剧团在整个钟南省都是极有名气的,就是在中南三省也是颇有影响力,但是在这个名家剧团齐聚的京都,已经有点不太够看了。

    这些剧团来到京都后,也不闲着,纷纷到京都下面的县城郊区进行露天表演,京都庙多,自然庙会也多,往年都是请京都本地的京剧在庙会上唱大戏,现在这么多戏剧团体齐聚京师,这些庙会上面的戏台子可就不止是京剧一家独霸了。

    这些剧团参加庙会表演,一是为了加深新的戏曲表演的熟练度,找出里面的瑕疵加以改进,另一个就是顺便捞点外快。毕竟已经过年的时节了,正是戏剧团挣钱的黄金时间,谁都不想错过。

    将几个剧本交给邵紫龙之后,李飞阳便让他们自行排练,等什么时候演练的像那么回事了,能够顺顺当当的不卡壳,能够自然的衔接下去,再让他前来观看,同时再来挑拣毛病,现在初次排练,一些基础的东西,还用不着他。

    因此到了京都,李飞阳倒是没有多少事情可干,索性叫来了在京都上学的赵春江和还在学习表演的谢夫之两人,大雪天的薅着不情愿的两人到了地坛公园看景。

    地坛是皇家祭祀后土之所,整个园子是方形的,与古代天圆地方的对世界的认知相关。面积广阔,因为年久失修,里面的东西已经破败不堪,李飞阳三人身后的一个木质钟楼已经摇摇欲坠,几欲倾倒。钟楼里面的大钟已然被积雪覆盖大半,只有在钟身斜斜的一角露出来与白雪截然相反的古铜色。

    在这个大雪飘飞的下午,天色阴沉,整个地坛里面人鸟绝迹,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大雪落地的簌簌声安静的传到耳朵里来。

    听到赵春江说这个园子没有什么可看的,李飞阳笑道:“这是历代皇帝祭祀之所,其中之建筑别有风味,每一个建筑都有他独特的寓意在里面,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况且这飞雪漫天,黑云压城,北风漫卷,也是别有一番北国的韵味。”

    赵春江抱怨道:“哪有什么韵味?咋就看不出来有什么韵味?”

    谢夫之在旁边嗤笑道:“就你这智商,估计你连韵味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都未必能想的明白。”

    赵春江大怒:“谢老驴,就算你是二哥,也不能这么说我,你想挨揍是不是?”

    谢夫之也是大怒:“你再喊一声‘老驴’试试?还反了你了!你才回京几天?就变的这么没大没小了?想打架是不是?来啊!”

    谢夫之怒火上升,摆了一个八极开门小架子,对赵春江道:“来吧,我也不欺负你,大家都会八极拳,二哥我就用八极拳的架子来来衡量衡量一下你这半年的功夫进展!”

    李飞阳早就看到两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似乎两个人在京都这么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彼此斗鸡一样的互不服气,互相打击对方,时不时的怒目对视。只是不敢在李飞阳面前表现出了而已。

    见他们两个人拉开架子,一副要开打的样子,李飞阳抬腿从长筒靴里面抽出两把短刀,一人递向他们一把,冷声道:“打!使劲打!看看谁先把谁给弄死?咱们大汉国这么多人,死上一个两人算不得什么事情,你们死了倒是为国家节省了一部分口粮!我不是教过你们短刃战斗的方法么?就用那个法子,只要一招制敌,肯定死的干净利落!开始吧!””

    谢夫之不敢接短刀,哼道:“大哥,今天我们两个怎么也得打一架,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妈蛋的,前几天我和别人打架,他竟然不帮我揍对方,反而帮着别人说话!”

    赵春江也不敢接李飞阳递过来的刀子,红着眼睛道:“靠!你知道你打的人谁么?你知道他老子是谁么?我替你把那件事情压下去就已经费了老大的力气,闹得圈子里的朋友都对我有了很大的意见,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谢夫之大怒道:“大哥,你也听见了!他现在在你面前竟然也敢这么说!帮着外人对付我,你还有理啦?”

    只是听到两人几句对话,李飞阳已经听出了两人闹崩的大概原因,将短刀收回长靴,叹道:“开打吧,反正你们不打一场也不会感到痛快!”

    既然当大哥的都不反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嗷嗷叫着冲着对方,一开始还按照套互击,但是赵春江和谢夫之的差距太大,几个照面就被谢夫之打倒几次。后来谢夫之干脆收了力道,不用功夫,如同街头混混一般和赵春江互相抡起王八拳来。

    两人打了半天,都是鼻青脸肿,浑身沾满了积雪,大衣早就被扔到了一边。

    到了最后,两人躺在雪地上呼呼直喘,摊在地上不再起身。

    两人躺在雪地地之上,眼望长空飞雪,一时间身心俱寂,忽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相比于这浩瀚的天空是那么可笑。

    谢夫之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赵春江也躺在地上哈哈大笑,两人翻身坐起,彼此看了一眼,互相伸手相握,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待两个人寻找到李飞阳之时,李飞阳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这是一个中年的男子,大大光洁的额头,黑黑的短短的头发略微有点卷曲,大眼睛,高鼻梁,戴着圆圆的黑边的老式眼镜。肤色略黑,穿着翻毛的皮袄,黑色的棉裤,他面色沉凝,眼睛深邃,和李飞阳说话之际,偶尔会的开口微笑,沉凝的脸上便像是春风解冻的冻土上面突然之间就开满了灿烂的小花,一股子阳光乐观的情绪就猛然爆发出来,透出勃勃生机。

    此时的他正坐在一个轮椅上面,被李飞阳推着在雪地上前行,原来此人竟然是一个瘫痪之人。

    在两人的身后,遥遥的跟着一个老妇人,她似乎担心被前面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发现自己,时不时的随着轮椅的转向而随之躲藏,务必使自己站在令轮椅上面的男子难以发现的角度。

    而真正推着轮椅的李飞阳却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背后跟踪,有意无意的极力避免轮椅上的男子转身后望,为后面跟着的老妇人节省体力。

    看到赵春江两人携手走来,李飞阳道:“怎么?已经打过了?还都没死?”

    谢夫之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了两个小球,努力睁开眼睛,也只是睁开一条小缝,对李飞阳点头哈腰的馅笑道:“大哥,我们只是随便切磋一下,死不了人的。”

    赵春江的两张嘴唇已经成了两条黑香肠,一边脸高高鼓起,鼻血长流之下,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染红了一片。说话已经说不清楚了,吱吱唔唔的道:“没事,死不了,死不了。”

    李飞阳道:“既然没死,那就过来见一下史大哥!”

    “史大哥?”

    谢夫之两人疑惑的看向轮椅上坐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抬头笑道:“飞阳,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两个正在打架的小兄弟吧?”他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左面脸颊上面显现出一个酒窝。

    李飞阳笑道:“就是他们两个家伙。”对谢夫之二人道:“这是史云生史大哥,大家认识一下吧。”

    谢夫之、赵春江二人齐声道:“史大哥好!”

    史云生道:“刚才飞阳兄弟把你们两个说的非常不堪,现在见到你们本人,我才发现只听飞阳一面之言而识人,果然有点不靠谱。”

    谢夫之道:“我们老大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们好,整天对着我们的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是史大哥有眼光,发现了我们的不凡的闪光点!”

    史云生哈哈大笑:“小兄弟好风趣!”

    他笑道:“两位小兄弟,不好意思。刚才我从坛上的台阶上下不来,还是飞阳帮了一把才把我推了下来,他怕雪深路滑,我行走不便,执意要送我回家!倒是麻烦两位小兄弟多走几里路了!”

    谢夫之道:“这算什么?几步路而已!我们多走几步,史大哥少走几步,这是应该的。”

    赵春江好奇的问道:“史大哥,今天风狂雪大,你行动多有不便,怎么还外出到了这里?”

    史云生道:“这里是我经常来的的地方,我家就在附近。最近因为写点东西,思路不畅,便想着来这里沉静一下,好好构思一下接下来的小说框架。”

    赵春江此时才发现他大腿上面平放着一个硬木板,板子上有一个塑料的文件夹,夹子上面别着一支钢笔,他在这么一个雪天野外,竟然还随时记录自己的心绪构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在京都,意踌躇(二)

    史云生是一个残疾人作家,上山下乡的时候患了重病,回到京都老家后,忽然就瘫痪了双腿。

    这个年代的残疾人,还是一个瘫痪的残疾人,想要找到一个养活一生的工作实在是太过于困难。在寻找了好多条路,都一一失败后,史云生开始考虑以写文为生。

    经历过一连串的失败之后,他终于在一个大型杂志上面成功的发表了一篇文章,赚到了自己的第一笔稿费。而史云生眼里的这个大型杂志就是李飞阳非常熟悉的《青年文学》。

    李飞阳看到过史云生写的文章,对他的文章印象很深刻,作者很不错文笔,和前世一位同样是姓史的残疾人作家的文风极为相似。因为这样,特意向王不知问询了与史云生相关的事情。

    今天在这个飞雪漫天的地坛里与史云生相见,令李飞阳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和荒谬感。

    他前世最为喜欢的一篇短文就是那位姓史的残疾人作家写的《我与地坛》,而如今却在这个世界的地坛里面见到了和那位作家异常相似的史云生。这不得不让李飞阳产生一种对造化的敬畏与惊叹。

    史云生今天冒雪来地坛,是因为一部作品写不下去了,心下烦躁,在家里呆不下去,这才转着轮椅来到地坛清醒一下头脑。谁知道雪下的越来越大,又加天冷冰冻,他在地坛上面竟然无法使得自己下来,正努力转动轮椅之时,风大雪滑,轮椅失重翻转,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之时,被远处的李飞阳发现,飞速前来,将他扶住,免了他脸孔着地的尴尬场面。

    赵春江见他两手抄袖,紧紧护着身前的文件夹,似乎担心风大雪急,湿了稿纸。不由的感叹道:“史大哥,你写东西好上心!大雪天的也不怕冷,竟然还拿着钢笔字室外做笔记!”

    史云生笑道:“我本就不是一个有文采的人,走上写作这条路,也是被逼无奈,要是再不用点心的话,那可就太也对不起我的老师同的鼓励和家人朋友的支持了!”

    由于积雪太深,推着轮椅行走已经不太方便了,李飞阳提议背着史云生,至于轮椅,则扛起来,一起随史云生送到家里。

    史云生连连感谢,道:“飞阳,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受大罪了!我家里只有我母亲一人在家,估计她此时正在寻找我的路上,但是就是她找到我,年迈体弱,也弄不动我,还得回家找人来抬我,一来一去的,我估计得大病一场!”

    李飞阳眼睛瞟了一下身后那位躲躲闪闪的老妇人的身影,见她手里搭着一件厚厚的墨绿色的棉大衣,身上头上都是白白的厚厚的积雪,就连同手里的厚大衣上面也堆满了积雪,正在后面深深的雪层上缓慢前行。发现李飞阳扭头看她,老人神情焦急,急忙摇手,又用手指了指轮椅上的史云生,示意李飞阳不要将她在后面跟随的事情告诉史云生。

    看到老妇人的表情和手势,一股暖流瞬间从李飞阳心头升起,身上热血滚滚,只感到周身火热,两眼发红。李飞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史云生大声道:“史大哥,就算我们不帮你,你也不会挨冻的受冷的!你的母亲会永远都在你身边不远处的!”

    史云生奇怪的看了李飞阳一眼,对李飞阳的话音突然抬高给吓了一跳,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是啊!每个人的母亲都会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的!”他现在还不太理解李飞阳所说的这句话。

    李飞阳摇头不语,他不再多说,将史云生扶起,要把他背在身后。

    谢夫之和赵春江怎敢让李飞阳劳累,两人中,赵春江抢过史云生,将他背在背上,谢夫之则拿起轮椅,只余李飞阳空手相随。

    雪地上,一行人中,一个人背着一个人,一个人拿着一个轮椅,一个人空手相随,还有一个老人在后面慢慢的踩着前面几人踏出来的雪印一步步前行。风大雪滑,地面上已经结了冰,老人身子瘦弱,北风猛然吹来,她身子就在冷风中摇晃,接连跌倒多次。每次摔倒在地上之时,她手里的大衣始终都是高高举起,不使它沾染雪泥。

    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地坛门口,史云生笑道:“风大雪滑,咱们歇一下再走吧,附近有一家小火锅店味道挺好,我请大家吃一顿火锅吧。”

    李飞阳笑道:“这怎么能行?助人为快乐之本,今天您让我有了一次做好人的机会,让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这顿饭应该由我们来请你才是!”

    两人争执了半天,李飞阳眼睛余光看到后面的老妇人从后面慢慢的绕了过去后,提议道:“干脆这样,史大哥,火锅店我们也别去了!这旁边不是有一个菜市场么?咱们买点菜肉,去你家里吃一顿火锅怎么样?”

    史云生道:“这也行!只是我们家里房间狭小,光线阴暗,我怕你们嫌弃我招待不周!”

    李飞阳道:“哪能啊?我们都是几个都是农村孩子,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当下说定,几个人进入菜市场开始买肉买菜,时间不大,已经买好。看到谢夫之、赵春江买的一大袋子的东西,史云生连连说道:“够了,够了!这些够我们吃得了!三天三夜也吃不完!”

    李飞阳道:“吃不了,改日再吃!又不是咱们几人,伯母不是也在家里么?她老人家难道就不需要吃饭么?”

    史云生看到谢夫之扛着半扇猪肉,十来斤羊肉,还是提溜着一袋子的金针菇、白菜、木耳什么的,笑道:“这些东西吃到过年也未必能吃得了!”他囊中羞涩,但是心胸阔达,性格豪爽,见李飞阳几人买菜买肉,热情似火,把他当成了一家人一般。因为觉得和李飞阳聊得投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李飞阳道:“那就吃到过年再说!”

    买完肉菜,开始在史云生的指领下,几人走向史云生的家里。

    这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木门因为时间太长而油漆脱落,露出朽坏的黄白色的坑坑洼洼的朽木。门槛是一根横放着的有着两道弯的带着树皮的木棍。

    开门进去,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个老妇人迎了上来,正是刚才在后面雪地里不远处默默跟随的老妇人。

    老妇人身上系着围裙,原本托在手里的大衣已经被放到了别处,头发已经花白,个头不高,但是显得很是精明干练,只是身子看着有点瘦弱。

    见到史云生回来,老妇人快步上前,“云生,你怎么才回来?下这么大雪,你身体又不好,干嘛要出去?这几个孩子是谁?”

    史云生为李飞阳几人介绍:“飞阳、春江、夫之,这是我母亲。妈,这是我在外面结识的几个小朋友,多亏了他们把我送到家里,不然的话,估计你又要去找邻居来抬我回家了。”

    老妇人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情,道:“好孩子,都快进屋吧,外面冷,屋里还算暖和。”

    李飞阳知道她感激自己三人,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三人把史云生从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安安稳稳的送到了家里,另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没有向史云生揭露出她这个母亲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而在背后遥遥跟随的事情。她不愿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母亲每天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而在儿子的身后紧紧相随,她不愿给孩子压力和当母亲的眼里孩子不必要的感动。

    在屋里把史云生重新端放到轮椅上,史云生的母亲拉开了电灯,阴暗的房屋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其实因为下雪,光线已经屋子里光线早已经变得黑暗,应该是为了节省电费,屋里的灯泡才没有打开。

    房子一侧的山墙已经开裂,已经用水泥将裂缝填上,使得裂缝犹如一个长长的巨型蜈蚣蜿蜒曲折的伏在墙上,整个房子透露出一股子陈旧的气息,靠近墙角处有一张老式的黑漆木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梁上用绳子吊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有腊肉的气味传来,屋里中间有一个煤球炉子,此时炉火正旺,煤球眼里呼呼窜出红蓝相间的小火苗。一缕缕的细细的烟雾顺着小火苗往上空升腾扩散直至无影无踪。

    房屋中堂中间挂着福寿禄三星画像,画像下面是一个红漆的条几,条几的一头摆放着一个自鸣钟,钟摆此时正在卡吧卡巴的左右摆动。条几前面是一个矮矮的小方桌,小方桌上面是一个豁嘴的白瓷茶壶,茶壶四周摆了几个已经倒满了碎茶冲泡的黄绿色茶水的白瓷茶杯。

    小方桌四周是几个低低的小板凳,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被磨掉了油漆,黄白色的木头变得油光水滑。

    史云生不好意思道:“见笑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大家先坐下吧。”

    几人落座,史云生的母亲开始收拾菜肉,厨房里面传出了当当当的切菜声。

    几人在房子里坐下后,史云生看向李飞阳,“飞阳,咱们初次相见,但是我却觉的我们好像认识了好久似的。”

    李飞阳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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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京都,意踌躇(三)

    火锅是李飞阳几人来到时候在集贸市场的商店里买的,圆形铜锅,中间一个圆筒小烟囱。

    此时火锅地下的精炭烧的正旺,火锅里的汤料已经沸腾开来。赵春江拿着小碗里配好的酱料,问李飞阳:“大哥,开吃吧?都冻了一天了,饿死了!”

    李飞阳道:“等会儿,让伯母落座再说吃的事情。”

    史云生笑道:“不用等她了,大家在外面冻了半天,先吃点暖和暖和吧。”

    李飞阳坚持道:“不急,伯母来了再说。”

    李飞阳不动筷子,谢夫之与赵春江也不敢乱动,等了一会儿,史云生的母亲走进房屋:“飞阳,春江,你们几个怎么不吃啊?云生,你这孩子,怎么招待客人的?”

    史云生道:“飞阳非得等你来,才让动筷子。我劝了半天也不行。”

    老妇人责怪道:“这孩子,等我干什么?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李飞阳道:“这哪成?您是长辈,得您先吃才行。”

    老妇人争不过李飞阳,也挨着桌子斜斜的坐了下来。

    李飞阳吩咐谢夫之道:“老二,赶快把菜放进去!”

    谢夫之把羊肉卷分成几份,各人面前分了一盘,丸子蔬菜开始往汤水里添加。

    水开的正欢,切的薄薄的肉片放进去片刻,再捞出来也就熟了。水汽蒸腾,香气慢慢的扩散开来,老妇人也开始提筷子为史云生捞菜吃。

    吃了几口,李飞阳舒服的叹道:“冬天时节,几个人围炉吃火锅,当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忽然想到唐人的一句小诗,正符合当前景象。”

    史云生问道:“唐诗多且好,不知飞阳说的是哪一首小诗?”

    李飞阳道:“是唐朝白居易的小诗。”

    “白居易?是哪位诗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首诗是怎么写的?”史云生很好奇。

    李飞阳朗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史云生眼睛一亮,鼓掌叫好道;“妙啊,这首诗这么清新脱俗,但《全唐诗》上面却没有摘录,实在是古人之过也!”

    赵春江道:“我们大哥老是整一些我们没有听过的古诗,说一些我们没有听说过的古人,我都查过了,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些个诗人。明明是他做的诗,偏偏骗我们说是别人做的。”

    李飞阳道:“别在这儿瞎说!这些古诗我怎么能做得出来?别让史大哥笑话我们自大狂妄。”

    史云生道:“能以十五六岁年纪就写出了不少有重量的文章的少年天才,写出这么优秀的古诗,其实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你说是不是飞阳?”

    李飞阳笑道:“我这哪能称得上什么天才?史大哥过奖了。”

    史云生指着李飞阳道:“好家伙,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写书的李飞阳是同名同姓之人,写书的李飞阳才十五六岁,但是你因为过于沉静,个头又高,显得年龄偏大一点,和我想象当中的小作家李飞阳不太一样,就没有往你身上想,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李飞阳不好意思道:“不是故意隐瞒,我总不能见一个人就说我是李飞阳吧?在大多数人们眼里,李飞阳是谁啊?或许人家根本就没听说过我呢。咱也不能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

    史云生道:“是啊,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我当初刚刚在《青年文学》上面发表第一篇文章的时候,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好,逢人便谈我发表文章的事儿,可是大部分听众只是哼哼哈哈的恭喜几句,然后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丝毫不以为意。”

    他叹道:“我自己觉得天大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也就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罢了!”

    李飞阳举杯道:“那么,就为这句‘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干一杯吧。”

    史云生哈哈大笑:“确实应该为这句话干杯!”

    端起酒杯和李飞阳碰了碰,一饮而尽。

    酒是陈年老酒,活泼泼的顺着食道游进胃里,身上顿时一暖,额头很快就出来一层细汗,史云生赞道:“真是好酒,多长时间没有喝道这种好酒了!”

    史云生的母亲道:“少喝酒,多吃菜,你身体不好,自己也多注意才是。”

    这顿火锅,在李飞阳几人眼里算不得什么,但是对史云生母子来说,已经是极为丰盛的一顿大餐了。

    虽然在饭桌上史云生屡屡劝菜,但是李飞阳几人加起来吃的东西也未必有他自己吃得多。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大黑,李飞阳几人告辞。

    出了小院,外面白雪茫茫,就算是天上没有星月,路面上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史云生母亲送出了好远,一个劲儿的感谢李飞阳:“飞阳,太感谢你了!云生心思重,我担心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就时常在后面跟着他,但是又担心他发现我跟着他,让他觉得不自在,就不敢让他发现。今天这次多亏你打掩护,不然,被云生发现的话,估计他心里会更不好受。”

    李飞阳道:“就这一直暗暗跟着他么?您就不为自己的身体多考虑一下?”

    老妇人笑道:“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可考虑的?云生双腿没有了知觉,我知道他心里苦,现在最重要的是看好他,不让他出事!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怎么着都行!”

    李飞阳从大衣里摸出一叠钞票,“阿姨,不敢说是帮助,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我和史大哥一见如故,总不能看着他挨饿受冻,这些钱您先收着,虽然不多,好歹也能应应急。”

    老妇人接过钞票,道:“飞阳,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云生每周都要到医院打吊瓶,他父亲早早的就去了,家里一直不景气,他又得了这么一个病,我还得上班,还得照顾他,家里要不是亲戚朋友帮衬,政府的救济,早就撑不下去了!”

    李飞阳道:“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几人走了好远,回头望时,老妇人还呆呆的站在门口,冷风吹来,白发飘散,越发显得凄凉孤单。

    谢夫之感叹道:“这位史大哥的母亲真好!也真可怜!大哥咱们帮帮他吧?”

    李飞阳笑道:“都喊他一声大哥了,怎能不帮一把?只是现在为时过早,人在逆境,最能让人的潜力爆发,许多不世名篇都是作家在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能不能迈过这道坎,看他以后的作品就知道了!”

    叶子落尽的枯树在这个白雪铺地的夜里,一棵棵黑杵杵的站立在道路两旁,枝桠乱伸,每个枝条上面都有积雪覆盖,黑得枝,白的雪,层次分明,所谓银妆素裹也就是这种意境了。

    走了一段路,李飞阳道:“二位,说说吧,在地坛那里因为什么打起来了?”

    赵春江低头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现场,等我到的时候,二哥就已经把那几个人给打了!具体是什么事情,还得二哥来说!”

    李飞阳看向谢夫之;“既然如此,那就你来说。”

    谢夫之道:“事情是上一周的事情,前几天我在戏剧学院学表演,跟一个女同学搭档演一个小品,演到一半的时候,有几个到表演厅里面闹事,要把那个女生带走。我一开始以为那几个人是女生的家人,后来看着不对,就拦住问了一下,原来前来拉扯女孩的是京城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他们一直追求女孩不果,竟然开始用强了。”

    李飞阳道:“所以,你就打了他们?”

    谢夫之道:“是,我把他们打倒之后,警察就把我们带进了局子里。后来警察要对我动私刑的时候,春江来了,把我捞了出来。”

    赵春江道:“你打人没关系,但是出手总得有个轻重!一共十二个家伙,重伤九个,剩下三个也是门牙胳膊都断了!你出手这么重,他的家长怎肯干休?还不是我替你顶雷?”

    谢夫之道:“竟敢**我的同学,就是打死也活该!”

    李飞阳道:“先别吵,明天见一下你那个女同学吧。我倒想看看能让我们家老二春心大动的女生长得什么样子?”

    “二哥,你喜欢你那个女同学啊?我说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原来是触到逆鳞了啊!”

    谢夫之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没有。。。没有的事儿!人家哪能看得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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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在京都,意踌躇(四)

    纵然是无有星月的雪夜,李飞阳和赵春江也能看到谢夫之涨红的脸庞。

    “嘿,二哥,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赵春江一脸的惊奇神色,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

    谢夫之恼羞成怒,“滚一边去!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

    赵春江嘎嘎直乐:“我说呢,二哥你以前做事都是三思而行,很少冲动行事,我还纳闷,你明知他们是京都大人物的子孙,怎么还下手那么重?原来你看上人家啦!”

    谢夫之见瞒哄不住,丧气道:“我承认,我确实喜欢那个小姑娘了!不过,老大,你刚来京城啊,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李飞阳叹道:“你一向冷静,少有冲动的时候。除非有人招惹了你极为关心的人和物,你才会如此不理智的行事,而在京都,你最在乎的人就只有老五,但是在京都,老五绝不会出事,而老五一旦出事,你也绝对管不了。更何况你现在是因为一个**和老五闹了矛盾,那么答案自然就不说自明。”

    谢夫之沮丧道:“老大,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李飞阳道:“明天把她叫来,见一下吧。”

    谢夫之为难道:“人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现在又是放假时间,从家里往外叫,有点不太好办。”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出来?”

    “那好,我明天试一试哈!”

    赵春江道:“靠,我听说人家才十四岁多一点,你这是诱骗幼女!”

    谢夫之怒道:“我他妈难道年龄就大吗?我也才十五岁好不好?”

    赵春江哈哈笑道:“那再不济也是早恋!你这是违反校纪校规的可耻行为!我要向学校告发你!”

    谢夫之嘿嘿笑道:“你告发去吧!最好把大哥和晓月的关系一起说出来!”

    赵春江看到李飞阳听到谢夫之的话,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给李飞阳解释:“大哥,老二这是挑拨离间!我怎敢告发您和晓月,我告发也只是告发老二!”

    李飞阳道:“别贫了,走吧,都什么时候了?走回去也都半夜了!”

    第二天,李飞阳在一个饭店里面见到了谢夫之喜欢的那个在艺校的女同学。

    看着很素雅的一个女生,两条大辫子,大眼睛,雪白的肌肤,挺翘的鼻子,长长地睫毛,菱角嘴,穿着时下最为流行的女军装,带着围巾,头上戴着火车头的绿军帽,被里面的毛裤或者是棉裤撑的圆滚滚的绿军裤,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臃肿。

    和小姑娘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女孩,她们几个的年龄都差不多,都是美人胚子。看到赵春江的时候,一个皮肤黑黑的女孩嘴巴翘起:“哎呦,咱们的谢大侠这是怎么了?这么阔气?竟然请我们在这家老莫的餐厅吃饭?这两位大哥是你的朋友吗?你倒是赶快给介绍一下啊!”

    谢夫之给李飞阳介绍道:“大哥,这是欧阳小美。”指着跟着她身后的两个女孩道:“这两个是我们的同学云婷和郑洁。”

    黑皮肤的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女孩就是云婷,她笑道:“谢夫之,你倒是介绍一下这两位大哥啊。”

    赵春江笑嘻嘻的道:“美女,首先更正一下,我年龄并不大,当然你叫喜欢叫我哥哥,我也不反对,不过最好在‘哥哥’俩字后面加上一个字,那我就更不会反对了。”

    云婷眨眨眼睛道:“难道要我喊你‘情哥哥’?”

    “呃?”

    赵春江大吃一惊,脸色一僵,讪讪笑道:“开玩笑!开玩笑!”

    欧阳小美和郑洁捂嘴偷笑。

    李飞阳哈哈笑道:“小姑娘,我是他们的大哥我叫李飞阳,这是赵春江,是我们兄弟里面的老五。谢夫之是我们兄弟里面的老二。”

    云婷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好奇道:“你们还是拜把子的把兄弟啊?哎,我说你们还要兄弟姐妹不?你看我们三个怎么样?让我们加入你们的小团体怎么样?”

    谢夫之笑道:“大哥,云婷说话向来大大咧咧的,不过心地非常好,平时在生活上没少帮助了小美。”

    “哎呦,现在就已经小美,小美的喊上了?这么亲切啊?我告诉你,谢夫之,我们家小美可不是这么容易被追到手的!”

    欧阳小美低头脸红,使劲掐了一下云婷,“云婷姐,说什么呢?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的。”

    “切,懒得说你们!哎,谢夫之,你现在没事了吧?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很老蔫,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你身手这么好,跟谁学的啊?”

    李飞阳笑眯眯道:“跟我学的!怎么样?你想学么?”

    看到李飞阳的目光,云婷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低头道:“我倒是想学,关键是你有时间么?”

    李飞阳笑道:“现在是没有时间,以后就说不定了?”

    云婷道:“那以后再说!”

    李飞阳笑笑不语,伸出手来拿出菜单,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黄头发的服务生来的李飞阳面前,弯腰低头,“先生,您需要点点什么?”

    李飞阳问欧阳小美:“小美,你看你们想吃点什么?”

    欧阳小美低声道:“这些菜我们都没有见过?还是你们点吧。”

    云婷道:“我来点!”她捋胳膊挽袖子,就差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了,指着菜单上的几个彩画道:“就这个什么闷罐牛肉,还有这个奶油烤鱼,还有这个蘑菇汤,还有。。。。”

    她一口气点出了十来个大菜,其实她也不懂什么菜好吃,专点贵的,反正下面有价格,贵的不一定好吃,但是一定有它贵的道理。既然有人装大款请吃饭,以她的性格,绝没有给别人省钱的道理!

    李飞阳问身边的黄毛美女:“都记下了?”

    美女点头道:“记下了,先生。”

    “那先就这么多吧。”

    “好的,先生。您稍等!”

    黄毛美女扭着屁股走了。

    赵春江低声问李飞阳:“大哥,你在这里吃过?”

    李飞阳道:“没有!”

    “那您怎么这么随意?我前几天和几个朋友到这里吃饭,那几个家伙还激动的不得了!说一年半载的来不了这里几次,一年能来这里十来次都是已经是奢侈的了!”

    李飞阳前世什么地方没有去过?

    在他前世的世界,在京都也有老莫的餐厅,只是那时候的餐厅里面铜柱子已经不是金色的了,金色早已消散,只留下青铜色的立柱。因为客人老是偷偷的将刀叉揣进怀里带走,银质餐具也都被收了起来,换成了普通的碗筷刀叉。

    菜色虽然没有变,但是味道和意境已经和早年时分大不相同。

    而在这个世界,这家老莫餐厅还是它原本的风貌,镀金的铜柱,上面的花纹还是那么金光闪闪,贵气逼人。餐桌上的银质刀叉,银质碗盘还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

    欧阳小美很担心的看向谢夫之:“谢夫之,你什么时候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的?何勇他们几个没有再找你的麻烦吧?”

    郑洁是个圆圆脸蛋的小女孩,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她说道:“谢夫之,你不知道,你当初打何勇几人的时候,把我们都吓坏了!他们几人有的都被你打吐血了!后来你被抓进派出所,我们去找老师去说情,可是连老师也被抓了进去!因为这,小美哭了好几天,昨天还想着怎么去拘留所探望你呢!”

    谢夫之怒道:“他们将陆老师也抓进去了?”他看向赵春江,“春江,这事你知道不?”

    赵春江愣道:“还有老师被弄进去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谢夫之道:“那你明天把他弄出来吧!妈蛋的,一到京都,缩手缩脚!干什么都不得心应手!”

    赵春江道:“你在唐城顺风顺水的,那是因为老大给你撑着!现在在京都,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想要在京都横行,难!”

    谢夫之道:“那老大呢?也是这样?”

    赵春江道:“老大能和你一样么?”

    欧阳小美见他们轻描淡写的说话,似乎把陆老师从拘留所里面捞出来这件她们眼里极为困难的事情,在李飞阳三人眼里根本不值一哂,好像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几个女孩都有点惊讶,彼此看了一眼,云婷说道:“谢夫之,你们到底是什么出身?把人打个半死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拘留所的人说放就能让放出来?”

    谢夫之正想回答,旁边走过来几个人,一人笑道:“春江?你也在这里?请你的朋友们吃饭呢?”

    谢夫之抬头看去,面前走过来三个青年,当先一人面容刚毅,身材高大,穿着军装,行走间,钢底军靴在光滑的地板上咔咔作响。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苗条脸蛋漂亮的年轻少女。

    说话的是当先的军装男,他走到桌子旁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欧阳小美的身边,笑道:“吆!这是三位小美女啊!春江,哪位是弟妹?”

    赵春江道:“原来是何大哥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何大哥叹道:“刚认识俩朋友?非得缠着我要到这里尝尝鲜!你说这洋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吃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吃着火锅,喝点小酒?”

    他伸手翻了翻菜单,道:“这样春江,咱们凑一桌吧?”拉了拉身边的一个女孩,“你们俩都坐下吧,这是赵春江,我的一个小哥们儿。春江,这是你美丽姐,这位是你小雅姐。大家都认识一下!”

    赵春江道:“何大哥,我正为我大哥接风呢!他刚来京都,我们有点自己的事要谈。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哥俩单独聊!”

    何大哥脸上一沉,“春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脱离群众啊!前几天我们家老二被人打成那样,肋骨都断了三根!现在还时不时的吐血,你不但不帮着他报仇,反而为一个外人连几个大院的兄弟都不要啦!就算打人的是你的把兄弟,但也不能这么就算了!”

    他看向李飞阳:“你就是春江的大哥?我记得春江家里就他一个男丁,哎,春江,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大哥啊?这不会也是你在唐城认的大哥吧?我靠,一个小地方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大哥?”

    李飞阳问道:“老四,这位是谁?”

    赵春江苦笑道:“这位就是被二哥打个半死的何勇的哥哥。”

    “哦,这样啊。”

    李飞阳淡淡道:“那就把他也打个半死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京都,意踌躇(五)

    “把我打个半死?”何信摇头失笑。

    他虽然年轻,也就二十多岁,但是当年大院子弟闹联动的时候,他好歹也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自认还是有点能量的。虽然如今收心养性,不再像当初那么闹腾,但也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不得不老实下来。

    大院子弟都是这样,年轻时不懂事,闹出事情来,自然有家里人兜着。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就可以打发无数来家里告状的苦主。

    何勇是何家最小的孩子,十五六岁这个阶段,正是往锅里撒尿,往磨眼里拉屎的最为猖狂的年龄。十来多岁的孩子,在家里老人看来,年龄小,不懂事,也惹不了什么大事情。

    但是如今的孩子,已经和老一辈眼里的孩子大不相同。

    破坏力比一些街道上混的大流氓还要厉害!他们要背景有背景,要人脉有人脉,整个京城的大院子弟,基本上但凡有点脸面的,在市面上被称为小霸王的家伙,都是彼此熟悉的。一个人出了事情,被人报复打击,一帮人都会呼啦一下聚集过来为他找回场子。

    所以一般人被欺负了,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一般人家的大人物的子弟,他们也不去招惹。

    时间长了,就成了京都四九皇城的一霸。

    可是一旦年龄大了,再像小屁孩一样胡闹腾,家里老人也没有理由老护着。事关自身安危,这些**自然就会收敛起来,不敢再多生事端。更何况有许多家里的独子,还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也就小时候不老实那么一段时间,年龄稍长,反而看不起那些低智商的小手段。

    何信是家里的长子,也是从那个疯狂的年代过来的人,自然知道现在小家伙们的战斗力、破坏力不容小觑。但是,他本人就是这么过来的,对于自己的老弟何勇和一帮坏小子胡混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不过是闹点事情罢了,又轻易不会出人命,自己家里又有身居高位的老人在世,出不了什么大事;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没曾想,前几天竟然因为一个女孩,何勇竟然被人打了!其实顽主们在外面被人打是常事,挨打了,以后再找回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次何勇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却是伤得有点重。几个家伙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还有一个家伙的老二被踢断,以现在的医术,接都没法接。

    何勇本人的肋骨断了两根,门牙缺了一颗,伤了脏腑,接连吐了好几天血,这两天才刚刚好了一点。是以照顾了何勇好几天的何信,今天才有心情领着**来的两个女人来这家老莫的餐厅吃饭炫耀。

    他这人平素交往的都是大院子弟这些所谓的上层人物,对一些平民区出生的人一百个看不起,对于京都外面小县市的人更是不放在眼里,平常都懒的睁眼看那些小城市出来的小人物。

    是以,在他嘴里,只要不是大院子弟,不是高干儿女,都是乡下土包子,他统统看不起。

    因为这个尿性,他遇到了赵春江,看到了李飞阳之后,才说出来那么一番看不起李飞阳的话,却也因此惹恼了李飞阳。

    听到了李飞阳把自己打个半死的话,何信大怒!他这几年参加工作以来,已经不再惹是生非,慢慢的平和起来。

    可是收心养性,并不代表没有性子。

    平常的安分守己那是因为心有猛虎,自有牢笼囚拘,可是一旦牢笼被外力破坏,笼中猛虎出匣之后,就更为暴戾。此时的何信虽然面上带笑,但是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锋利。

    他笑了笑,端起一茶壶,为身边的两位女子每人续了一杯茶,看着李飞阳,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那会让人家笑话的!”

    李飞阳不搭理何信,只是看着赵春江,“春江!嗯?赵春江!”

    赵春江无奈道:“大哥,何信是何勇的大哥,也是何老将军的大孙子,我让他给你陪个不是,让他滚蛋好不好?”

    何信手一抖,红茶水倒向了一旁,烫得扶着杯子的一个女子嗷嗷直叫。

    何信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赵春江,“赵春江,你疯了!刚才这话是你说的?小子,我告诉你,我们家老二被人打成那个样子,他们要报复回来,被你给挡回去了。行,你老赵家官大势大,我们几家给你们一个面子,这事情就算是压下去了!可是,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

    何信一摔茶壶,“小子儿,别给脸不要脸!我在这造反的时候,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呢!”

    李飞阳有点不耐烦,“老四,你就干杵在那里得了!老二,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他兄弟是被你打倒的,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就交给你了!”

    谢夫之嘿嘿笑着站起身来,“大哥,还是跟着你痛快!!老四这家伙自从来到京城,平时的横劲都不知上哪去了?现在做的事跟一个娘们一样!"他说着,离开座位,慢慢的走向何信。

    欧阳小美三个女孩都看的呆呆的,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从何信到了她们身边,本来好好说话的气氛就被破坏,然后事情急转直下。没有几句话,李飞阳就吩咐谢夫之去教训这个年轻的军官。眼看谢夫之站起身来,摩拳擦掌的一脸兴奋之色,欧阳小美突然反应过来,她站起来伸开双臂在谢夫之身前阻拦道:“谢夫之,你想干什么?别冲动!”

    这种情况下,就是谢夫之老子在他面前也不好使。事关男人颜面,谢夫之早就听赵春江说过,他被抓进了局子待了半天的幕后推手就是何信,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怎能轻易放过?

    谢夫之道:“小美,咱们大哥说这家餐厅的西餐味道挺不错的,你们先看看菜单,我找何大哥说点事情。”

    欧阳小美眼睛泛红,“谢夫之,你要是敢打架,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谢夫之脚步一顿,继续前进。

    何信笑道:“小家伙们,倒是挺有冲劲儿!”他把手伸到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可惜现在不是动拳脚的时代了!”

    何信是部队小军官,有佩枪的权力,此时把枪拍在桌子上,顿时惊动了附近许多吃饭的食客,许多人都将目光盯向这里。

    有些人与何信是熟人,见他掏枪拍桌子,就有人叫道:“吆喝,何老大亮枪啦!这事稀罕!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看到手枪摆在桌子上,李飞阳一笑,伸手虚招,手枪已经飞到他的手中,随后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手枪已经散开成一片零件,噼里啪啦的散铺在桌面上。

    何信吃了一惊,正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谢夫之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伸手一探,抓住了他的脖子,手臂用力,便把他提溜起来!

    旁边的人看着被谢夫之举在空中,两脚乱蹬的何信,都惊呆了!

    李飞阳道:“拖出去打,别吓着女孩子!”

    谢夫之嘿嘿一笑,举步前行,毫不理会前来阻拦的几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一路冲撞的出了饭店。

    赵春江唉声叹气道:“大哥,这下好了!你一来,就把京城的一个片区顽主的头头给灭了!以后有的是热闹看了!”

    云婷是个胆大的女孩,杏核眼瞪得溜圆,小嘴张大,一副见到上帝的表情,“谢夫之好厉害!何勇的哥哥我们都听说过的,很厉害的一个人,李飞阳你一句话,说打就打了?”

    赵春江头疼道:“打一个何信倒是没什么。”他对李飞阳道:“大哥,你这么一来咱们可就和京都的所有顽主都对上了!”

    李飞阳道:“你怕了?”

    赵春江一呆,激动道:“我怕?我怕他们这些玩意儿?开玩笑!”

    “在唐城,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这么束手束脚的!在这个城市你有什么可怕的?”李飞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赵春江猛然警醒,他来京城之后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家里老人的警告,或许是因为大环境的熏染,他渐渐的失了当初的锐气。

    半年前,他在国宾馆,面对铁手大将田政行都能破口大骂,田政行被李飞阳打死后,赵春江也面不改色,毫无恐惧之情。

    可是现在,面对几个成不了大器的顽主,撑死也未必能够达到田政行高度的纨绔子弟,竟然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和在唐城的时候俨然是两个人。

    思及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赵春江羞愧无比,“大哥,我错了!”

一百二十五章 在京都,意踌躇(六)

    谢夫之意气风发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对李飞阳说道:“老大,办妥了!已经把他扔到附近的小巷子里了,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送进医院,就看他的运气了!”

    欧阳小美站起来道:“谢夫之,你太过分啦!他又没有怎么着你们,你干嘛打他?”

    谢夫之有点烦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刚才他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他还想着报复我呢!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提前将危险消除在萌芽之中?”

    欧阳小美不依不饶,“他那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能因为他有报复你的意向你就提前攻击他!”

    谢夫之一脸不耐烦,他有点后悔喜欢这个女孩了。

    谢夫之说道:“难道我就得让他们把我打个半死,让后我再进行自卫?你到底是那一边的啊?大小姐!”

    欧阳小美道:“我那一边都不站,我只是站在道义和公理那一边。”

    谢夫之怒道:“好!看来在你眼里何信和何勇他们是道义和公理的一边,我们反而是没有道义和公理的一帮人了?我真他马手欠!”

    云婷赶忙打圆场,“小美,谢夫之是为了我们才和何勇他们有了冲突,他因为保护你都保护道警局里面了,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她又对谢夫之道:“谢夫之,你也真是的,小美因为担心你才会这么说,你就不能让着她么?男子汉怎么这么小的肚量?”

    谢夫之哼哼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西餐已经陆续上桌,香气弥漫开来,云婷拉着欧阳小美的手,道:“别站着啦,你看你,嘴噘的都快栓头驴了!”

    欧阳小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拳头雨点般轻敲云婷的臂膀,“云婷姐,你嘴太损了,我看你的嘴上才能栓头驴呢!”

    两个女孩互相打闹的景象撩拨的赵春江心里痒痒,嘴也痒痒,他咳嗽一声道:“我说二位美女,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既然认识了,也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了,那朋友有难就得出手相帮才对。你们说是不是?”

    郑洁好奇的问道:“你们能有什么难处?看你们一副天下第一的神态,还有什么人敢难为你们?”

    赵春江道:“刚才何信不是说我们都是土包子么?其实我们还真是土包子!我来京都都快半年了,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每个女同学都不想跟我交往,这简直是歧视乡下人呐!咱们既然是朋友了,你们是不是要为朋友解决一下单身问题?”

    云婷笑道:“看你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你才多大啊?毛都没有长齐就这么想找女朋友?我告诉你,我们学校漂亮女孩多的是,但是我得为她们负责!万一你要是一个花花公子的话,我把她们介绍给你,那岂不是害了她们?”

    李飞阳哈哈笑道:“都他妈跟小大人似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成年人啦?春江要不这样,云婷给你介绍女孩认识,你们双方如果有好感,就交个朋友,性子合不来也别勉强交往!”

    赵春江道:“大哥,这一点你放心,我才不会学何勇那个没脑子的莽撞货色!感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强来能有什么意思?”

    李飞阳哈哈一笑,“吃饭,吃饭!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餐厅的刀叉两个女孩都不太会用,切的盘子叮叮当当作响,引得四周食客围观。欧阳小美羞红了脸,低下头尴尬的不敢再动手拿刀叉,而云婷和郑洁却面不改色的自行吃喝,对旁人的眼光视若无睹。

    李飞阳见此情况,对谢夫之道:“老二,你来给小美把肉块切好,让她拿叉子吃就行。”

    谢夫之如梦方醒,“哦哦哦,我来,我来!”

    他把欧阳小美身前的几个需要用刀子割开的肉食端到自己面前,一一的切成小块后,又推到欧阳小美面前。

    “谢谢!”欧阳小美低声道。

    云婷笑道:“你们俩还客气什么?早晚是一家人!”

    欧阳小美羞道:“云婷姐,你说什么呢!谁给他是一家人?”

    云婷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说错了!你们不是一家人,咱们俩才是一家人好吧?”她发现赵春江喜欢欧阳小美,一有机会就打趣两人,为两人创造机会。

    谢夫之对欧阳小美刚才的表现有点失望,因此表现的不太热情。

    在唐城,李飞阳若是心情不好去扁人的时候,杨晓月和刘小璐都是一副坚定拥护李飞阳的态度,从不阻挠他干事,从来都是支持。甚至有时候也会去给李飞阳当“帮。凶”。

    若是有一天李飞阳突发奇想去山林当野人,她们两个女孩也绝对会和他一起去山林傲啸,就算是李飞阳想不开去监狱蹲着,两个女孩也会兴致勃勃的跟着李飞阳去蹲大狱。这两个女孩已经被李飞阳给祸害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野性十足什么都敢尝试。

    谢夫之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和杨晓月刘小璐一样的女孩。

    但是杨晓月与刘小璐毕竟只是现在整个大汉国五六亿人口中仅有的两朵奇葩,还是李飞阳后天给培养的。谢夫之如果以她们两个为参照去找女朋友,估计不是一般的困难。当然他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个道理,等年纪大一点就知道杨晓月与刘小璐与大汉国所有普通女孩的区别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几个人吃的肚子都圆了。就是云婷与郑洁也也吃的小肚子鼓鼓着,也就只有欧阳小美吃的少一点,走路没有问题。

    云婷捂着肚子撑的直哼哼,道:“哎呦,撑死我了!我这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今天敞开肚子这么一吃,估计肚子今天要吃坏了!”

    郑洁打了一个饱嗝,扯下餐巾,擦了擦嘴巴道:“还剩这么多呢,一会儿打包带回家去!”

    欧阳小美伏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肘里,对于自己这两个吃货朋友,她实在感到没脸见人。

    但是李飞阳和赵春江却是非常喜欢这种毫不做作的女孩子,坦率、真诚、阳光、浑身充满了健康的气息。杨晓月与刘小璐就是这种女孩,现在三人发现云婷与郑洁也和家里的两个**有点类似。

    李飞阳笑道:“看到你们,我想起来我们唐城的两个女孩,过两年我带她们来京都上学,我给你们彼此介绍一下,你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云婷道:“那好啊,不过你不在京都本地上学么?那你来京都干什么?走亲戚么?”

    赵春江拍了拍手,道:“美女们,想一想,‘李飞阳’这三个字是不是听着有点熟悉?”

    云婷道:“李飞阳?确实听着有点耳熟,我刚才听你大哥自报姓名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难道?”她眼前一亮,手指着李飞阳,“李飞阳!李飞阳!你是李飞阳!”云婷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周围一大片人,周围的人对李飞阳这一桌不安分的家伙敢怒不敢言,刚才谢夫之提溜何信的情景他们都看在眼里,都不想惹祸上身,抱怨声也不敢发出。

    李飞阳双手一摊,“至于这么激动吗?”

    欧阳小美和郑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都好奇的用看熊猫的表情看着李飞阳。

    “哎,李飞阳你真的是写小说的李飞阳?”

    “你的小说我都看过,武侠小说因为我家里管得严,就在《武林传奇》上面看到过几个章节,剩下的就没有机会看了。哎呦,当时把我急得不得了,好几天睡觉都在琢磨这个天山七剑到最后回是什么样的结局?”

    “是啊,是啊,特别是白发魔女练霓裳,太可怜了!李飞阳你也太坏了,怎么写的这么残忍?”

    云婷与郑洁知道李飞阳的真实身份后,叽叽喳喳的围着李飞阳说个不停。而欧阳小美则有点没有话题,她平时很少看武侠小说,看得最多的反而是童话小说,她是《哈利。波特》的忠实读者。对于白雪公主、青蛙王子也非常喜欢,但是她与生俱来的矜持使她不能像云婷、郑洁一样围着一个男生打转说话。因此,在几个人里面,她开始显得孤立无助,成了圈外人。

    当知道李飞阳来京城的目的之后,云婷便对李飞阳道:“我打算领着自己的小姐妹来给你们捧场,你能不能多给我们几张门票,好让我的小姐妹们到时候为你们戏剧团加油助威!”李飞阳道:“我看加油助威是假,借机会看戏是真!”云婷嘻嘻笑道:“你就说给还是不给吧?”李飞阳道:“给!”

    饭后,云婷已经要来了李飞阳所在学校的地址,声称要时不时的给李飞阳写信,也把自己三人的地址给了李飞阳,让他也不要忘了在京都还有三个女性朋友。

    从饭店出来,几人分开。

    谢夫之有点丧气道:“大哥,我眼光是不是有点问题?我发现这个欧阳小美有点不太适合我!我是不是喜欢错人啦?”

    对于此事,李飞阳不予置评。

    自古最难说明的,最难描绘的,最难形容的就是人类异性之间的感情。对谢夫之的迷惑,李飞阳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方法,只能顺其自然。

    李飞阳的住处本来是安排在剧团集体宿舍里面,但是李飞阳在京都有自己的宅院,自然不会让自己蜗居在大通铺里面。他又两座宅院,一个是前门楼子附近的贝勒府,一个是南河沿附近的王爷府。这两座宅子都黄世昌老先生给他的,用以交换当初李飞阳给他的《寒日帖》。

    李飞阳如今就住在前门楼子的贝勒府,因为离着地坛近,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也就到了家里。

    因为知道李飞阳这里有住处,汉剧团团长邵紫龙便央求张昭夫做李飞阳的工作,他们剧团在国家提供的大通铺里面休息得不到保障,时间长了剧组人员就有点精神不振的意思。知道李飞阳有这么一个大院子,邵紫龙便动了心思。

    在张昭夫连打带骂外加许愿的情况下,李飞阳才不甘不愿的放剧团人员进府居住。

    贝勒府面积大,不下于李飞阳家里老院子,住下剧团里的几十口人那是绰绰有余。

    李飞阳给他们做出规定:1、敢于破坏府里家具者,滚蛋!2、敢于乱屙乱尿者,滚蛋!3、敢于损坏花草者滚蛋!4、敢于破坏砖石土木者滚蛋!5、乱刻乱画者滚蛋!

    李飞阳太了解这些剧团的混蛋玩意儿了。

    别管什么剧团,里面都没有几个安生的主,就是女演员也都闲不住。精力旺盛之下,手脚干净的不太多!人多手杂的,免不了破坏一点东西,顺走一点精致的物件儿,临走前还会在你这里撒泡尿当作留念!

    这要不提前给他们打一下预防针,李飞阳估计等戏剧比赛结束后,自己这个贝勒府也就只剩下那把没把的茶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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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打金枝

    谢夫之如今也是住在李飞阳这个大院子里,只是赵春江的姥爷对后辈的管教极为严格,不让他在外面住宿,省得惹是生非。因此,赵春江每天还得回大院休息,相比于谢夫之就有点不太自由。

    赵春江也来过这个贝勒府几次,当时李飞阳还没有进京,而谢夫之因为要跟戏剧院的老师学习表演,先行住在了这里,期间,赵春江就来过这里找谢夫之玩,对这个院子羡慕无比,便给自己预订了几个房间,就是不来也要霸占着,专门让李飞阳给他留着。

    李飞阳、谢夫之两人与赵春江分开后,到了贝勒府,大厅里面邵紫龙与张昭夫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确切的说,两人已经等了李飞阳好半天了。

    明天是新戏的首场演出,张昭夫与邵紫龙都有点小忐忑,因为排练之时李飞阳没有在场,两人也不知道初次演出的效果如何,因此今天就想问问李飞阳这部戏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知道两人的来意之后,李飞阳哭笑不得,“这演出还没有开始呢,连看一眼都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邵紫龙与张昭夫这是关心则乱,思维绷得有点紧,此时被李飞阳打趣,这才发现自己确实乱了分寸,当下彼此嘲笑一番,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到了第二日,谢夫之要去到老师家里进行表演培训的补课,因为《神鞭》的拍摄时间定在明年春三月,谢夫之饰演的玻璃花又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反面角色,导演对谢夫之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饰演一个二十来岁的泼皮的事情极为不看好,认为制片厂这是瞎胡闹,也因此对谢夫之就有点不太尊重,言辞间就难免有了点夹枪带棒的话语,这让谢夫之极为郁闷。

    谢夫之如今憋了一肚子火,铆足了劲要提高自己的演技,好让导演知道他谢夫之是一个有实力的真爷们,不单纯的只是一个硬塞进拍摄组的关系户。

    因此,李飞阳要去戏剧院里观看汉剧团的新戏排练,谢夫之就不能跟着去看热闹了。

    有没有陪着自己,李飞阳倒是无所谓,反正他看演出排练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排练场地在一个大大的房间里面,演员只是穿着服装,并没有用彩笔开脸,都是素面演出。

    这次排练的节目是《打金枝》,饰演唐皇的是邵紫龙,饰演郭暧的是一个知名的男演员。至于郭子仪、皇后、公主几个角色都是剧团里的基本功扎实的老演员扮演。

    《打金枝》在李飞阳的前世,是一个经典剧目,几乎每个剧种都有这个段子,而李飞阳最为熟悉的是hn豫剧段子《打金枝》,其中豫剧红脸王刘忠河主演的唐皇的唱腔尤其精彩。

    《打金枝》讲述的是唐代宗将自己的女儿升平公主许配给郭子仪的儿子郭暧为妻,升平公主倚仗自己身为公主,身份金贵,在郭子仪大寿之日竟然不去参拜,惹得郭暧众兄嫂议论纷纷。

    由此郭暧大怒,借着酒劲痛殴升平公主,升平受气不过便去皇宫告御状,想让父亲惩罚丈夫郭暧。

    此时郭子仪也绑着郭暧进宫像皇上赔罪,唐皇明理,又加皇劝阻,最后非但不惩罚郭暧,反而又提拔郭暧连升三级,由此皆大欢喜。

    其实戏曲里面的情节颇符合历史中的现实,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场戏吸引人的地方在于,竟然有人敢打金枝玉叶的公主,这本身就对把皇帝想像成无所不能,一言定生死的平头老百姓来说,打公主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但是越是大逆不道,老百姓就越是喜欢看。

    最后戏曲里面写的唐皇为什么不杀郭暧?非是不想杀,而是不敢杀!连皇帝都要喊郭子仪为皇兄,使劲笼络郭子仪,一个公主被打能是多大的事情?值得因为这件小事和郭子仪翻脸?这是不可能是事情!郭子仪已经尾大不掉,难以压制,唐皇不敢得罪而是刻意笼络,因此最后对郭暧只赏不罚。

    有人说,这部戏里面,主要表现的是唐皇的大度和明理,但是在李飞阳看来,这部戏表现更多的是唐皇在郭子仪这些实权将军面前的无奈和屈从。普通老百姓看得是一个家庭伦理的戏曲,但是在李飞阳眼里,这部戏里面讲述的却是君臣之间的微妙关系和相互让步,相互给面子的政治手段。

    李飞阳在前世所看的豫剧《打金枝》,里面的塑造比较成功的形象是唐皇和皇后,至于饰演郭暧和升平公主的两个演员,说实在话,唱的实在不怎么样。身段水袖都还行,但是对于唱腔唱功,实在有点不敢恭维。

    好在今世自己能够亲眼见到这场戏的诞生,作为这部戏的“创始人”李飞阳绝对会让它以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观众面前,极力避免它唱腔中的不到位。

    此时舞台上锣鼓一阵轻响,大幕拉开,一群饰演丫鬟的演员开始四下走动,随后升平公主出场。

    看到饰演升平公主者这位演员一出场,李飞阳就是眼前一亮,这位女演员几个架子一摆,升平公主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形象就这么突兀的冲击到观众面前。

    “这位演员的表演功底倒是不俗!”就凭这几个身法水袖,李飞阳就对这个演员抱有极大的期望。待到开口唱词之后,李飞阳更是满意,这要比前世看到的那位要好的多了!

    升平公主一番唱词完毕,随后就是饰演郭暧的演员进场,手眼身法步倒可以,就是嗓子有点不够宏亮,感染力不太强。李飞阳皱了皱眉,道:“先停一下,这段有点问题!”

    乐队猛然一停,台上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李飞阳,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现在,整个汉剧团的演员对李飞阳都惊为天人,不知道这个小孩子的肚子里有多少好东西。随便一搞,就是一个精彩的段子扔给了团里。他们是专业演员,知道写一个好的剧本有多么的困难,这汉剧传承了几百年,流传下来的经典段子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李飞阳一个人,在这半年时间,就弄出来三四个。每个都是经典,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了!

    现在李飞阳说这段唱的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大家停下,等待李飞阳的指点。

    李飞阳道:“唱腔有点低,你要把郭暧气急败坏的神态表现出来!你得想一下,得有多大的愤怒,一个驸马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暴打公主?你得把自己的情绪带入进去才行!”

    饰演郭暧的演员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自己表演的有点不到位,只是这场戏是第一次全剧排练,未免有点不太精熟,对于表演和唱词都有点生疏,多演几场估计也就没问题了。

    于是接着往下排。

    随后就是公主告状,唐皇与国母出场。

    唐皇是邵紫龙饰演,国母是汉剧团的台柱子王玉梅饰演。邵紫龙本身就是饰演红脸出名,他能当上汉剧团的团长,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专业水平高,团里人才服他,不然的话,外行领导内行,是很难服众的。

    邵紫龙一开口,李飞阳就知道,这部戏没问题了,肯定能红!就看别的剧团是不是还有比这更为精彩的故事了,不然肯定能进入前十名。

    其实这个时候的戏曲创作比赛,真正能得到第一的,未必是故事性最强,唱功最好的团体。只有中心思想是保家卫国,是歌颂党的领导的红色曲目才能获得好的名次。李飞**本就没指望这么一两个剧目就能在比赛上一举夺冠。

    在这个国家,甚至是在这个世界,在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你做的优秀,就会成为第一。

    因为第一是需要评判的,但只要是评判,就会有异议,从来就没有毫无争论的名次!

    如果你只想成为第一,只想拿到好的名次,那么最好的方法是搞定评委而不是苦练专业技能。

    就像你如果想杀人,一粒子弹就足够,没必要苦练功夫。

    但是人生不能只是为了得到这些虚伪的东西糊弄自己,只有真正的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而恰恰这种精神上的满足,才是人类上进的源泉和动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才缘由

    《打金枝》继续往下排练,唐皇与皇后闲谈之间,升平公主来到了皇宫向父母告驸马的状,这一段把公主的娇惯任性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三人的唱功也尽数显露在观众面前。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公主,不谙世事,思维逻辑的可笑可怜,国母的宽容大度,深明事理,唐皇的皇家派头,言语间流露出对郭子仪的敬重和倚仗,都活灵活现的被三人呈现出来,这出戏告一段落之后,台下掌声四起。

    李飞阳的老舅张昭夫并没有参加这个曲目,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演练好自己的《七品芝麻官》和《卷席筒》,对于新戏他已经没有精力来参加了。相对于他剧团演员的身份,今天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看戏的观众。

    张昭夫看到幕布落下,对身边的李飞阳道:“小子,这段戏演的好!身段好,表情好,唱腔也好!当然,你写的更好!”

    李飞阳看他兴奋的满面红光,笑道:“确实演的不错!美中不足的是饰演郭暧的演员的唱腔有点不太到位,估计多演几场也就好了。”

    张昭夫点头道:“我也听出来了,这小刘对这个角色有点没有吃透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的嗓音够粗犷,显得过于尖锐,人物的塑造上有点缺陷。”

    饰演郭暧的演员叫做刘新华,在剧团里面的年轻人当中,论功底,论舞台形象,整个剧团里面挑来挑去,饰演郭暧的也就只有他是最合适。如今他已经排练了这么多天了,不可能临时走马换将,再让别人顶替他的位置。当今之计,便只能让他多演多练,随时有人在旁边指出他的错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好在距离开赛时间还早,有的是时间来磨合,现在倒也不用太苛求,但是严格要求却是必须的。

    李飞阳和张昭夫说了一会儿话,只听到戏台上锣鼓轻响,二胡拉唱,郭子仪把儿子郭暧捆绑着出现在台上,随后就是父子之间的对话,郭子仪说郭暧自己不知尊卑,擅打公主,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论罪当诛,埋怨郭暧太不知轻重。但是言语间,对升平公主在自己过寿之日不来拜见也是有点不满。

    随后就郭暧的唱词,原来平日里,驸马见公主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须得宫人听从公主的命令将红灯笼挂在门口之后,驸马才能进府与公主相见,见了公主还得先臣子礼节拜见之后,才能共叙夫妻之仪。

    对于一个大臣的儿子们来说,娶一公主那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打不到,骂不得,就是小心翼翼的把她当作一个菩萨供着,还得担心她某一天不太高兴,自己未免就会凭空得了点罪过。轻则被老丈人、丈母娘训斥一番,重则不免一番皮肉之苦,再严重的就是丢掉脑袋也不是稀罕的事儿!因此上,但凡有点志气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当驸马。

    郭暧的一番诉苦,说的郭子仪无言以对,只好顾左右而言它。但是对于观众来说,通过这段唱腔,却是长了一点见识,对于古代驸马公主的交往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这对于许多目不识丁的老农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

    到了郭子仪捆绑着儿子郭暧进皇宫拜见唐皇之时,到了戏的**部分。这段唱腔极为精彩。

    郭子仪对唐皇下跪行大礼,唐皇怎敢托大?这里有一段唱词将这种情形表现出来。

    随后就是对郭暧的处理,唐皇在吓唬了郭暧之后,非但没有责怪与他,反而将他的官职提升了三级。

    在这里的这一段唱词在李飞阳的前世,是极为著名的。所谓豫剧名家选段,只要是喜欢红脸唱腔的豫剧发烧友,大部分都会选择这段唱腔。

    只要在喜欢豫剧的发烧友面前一说“有为王我金殿上观看仔细”这一句话,他们就知道这段唱词出自哪里。

    一直将整个折子戏看完,李飞阳低头沉思了一番,将整个表演从头到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中高兴,感觉这比自己前世看到还要好那么一点。

    邵紫龙和戏台上表演的演员们脱掉戏服之后,围绕到李飞阳面前,都想听听眼前这给个神奇小孩对自己表演的评价。

    看到邵紫龙灼灼的眼光看向自己,李飞阳笑道:“不错!远远的超出了我的预料!”

    邵紫龙裂开大嘴,“真的不错?飞阳,你可不许糊弄我?你可不能因为不好意思批评我而这么一带而过!”

    张昭夫也道:“这部戏不可能演的尽善尽美,我都看出来有几点感觉不太好的地方,飞阳你是这部戏的作者,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到底哪里与你设计中不符?你说出来就是!”

    李飞阳道:“邵伯伯和王阿姨饰演的角色非常好,几乎达到了我理想中的状态,但是有邵伯伯,你在戏中的一句唱词我感觉有点跑调。”

    邵紫龙问道:“哪里不对?你说一下,我来改正。”

    李飞阳道:“在教训郭暧的唱词中,有一句‘你好不该,把为王我的江山提’这一句,其中‘江山提’三个字你把唱腔的音调抬高了!”说到这里,李飞阳开口唱道:“

    有为王我在金殿上,观看仔细,

    殿角下吓坏了王的驸马儿。

    为王我不传旨哪个敢斩

    斩驸马本是把孤王来欺

    走上前那个将驸马急忙掺起

    听父王与我的儿细说来历

    恁夫妻不和睦王不怪你

    你好不该呀哈好不该把为王我的江山提

    论国法本应该将儿斩首

    为王我斩女婿怎能舍的

    。。。。。。。”

    将这个小段唱词唱完,李飞阳道:“整个小段的感觉都不错,就是有这么一两句感觉有点走调。”

    听完李飞阳的唱词,邵紫龙有点魂不守舍,他叹息道:“飞阳,就凭你的唱功,你来我们剧团当我们剧团的台柱子都有点委屈你!”

    邵紫龙疑惑的问道:“你说你这是怎么练的?我问过你舅舅,他说从没有见过你练习唱汉剧,但是这戏曲不同于歌曲,没有一点功底的人是很难唱出来这种味道的。难道你还能真的一看就会?一学就精?”

    其实这一点,邵紫龙还真的说对了,在这一世,李飞阳发现自己的脑瓜非常好使。非但是前世所有的经历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脑海中,而且对于前世并不太精通或者只是粗略的过目的事物,在今世竟然都豁然贯通,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技巧,并且能够身体力行的将当时并不能做到的一些动作和技法,却在今世能够完美的表现出来。

    有了这么一超个级大脑,李飞阳总算是理解传说中过目不忘的天才人物为何学东西那么快,为何不管什么事物都是一看就会,一学就精。只有自己到了这么一种高度,才能真正了解这个高度的同类人物。

    在这一世,无论李飞阳学习什么,从来没有费过多大的力气。就像是教科书,他只要翻过一遍,再闭上眼睛从脑中过一遍,那么整个书中所有的东西就已经牢牢的烙印在他的脑子里,历久不忘。

    为此谢夫之还测试过李飞阳,他拿出小学一到五年级的课本,翻到某一页之后,就询问李飞阳这一页上面的内容,李飞阳就能很不费神的将此页上面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历史、政治,还是别的书籍,只要是李飞阳看过的,并且有心记忆的东西,他能够在脑海中将整个画面还原出来。相比于大众普遍的记忆功能,李飞阳这种惊世骇俗的记忆力,这已经是一种非人而近神了。

    若只是记忆力惊人也还罢了,就是学东西的理解能力,李飞阳也是远超常人。有时候,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李飞阳自己都感觉有点害怕。

    他从在这个世界降世,只要想学什么,就没有学不会的。

    在这个世界,只是在张昭夫身边短短接触了几天二胡,他自己就能拉出一个完整的曲子。

    一个人,不但脑子超常,身体的协调性也是超常,那么他学东西的速度是非常恐怖的。

    就像前世的李飞阳最为精通的是太极拳法,虽然接触过许多门派的拳法,但是只是理解,远远达不到宗匠的水平。但是,在这个世界,李飞阳非但每一门拳法都达到了宗匠水平,而且还将每一门拳法的极限往前推进了一步。

    这就是有一个好脑袋和一个好身体的恐怖之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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