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洋大将
第十六章 北洋大将(本章免费)
陈家冲虽然居住人口比起韶关省城来要多出不少,但是这里依然保持着山城的那一点纯朴,玩乐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最受当地人喜欢的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城外小河边的露天戏台,另外一个则是城中最大的茶馆三味茶馆。至于万花楼那种烟花场所,只有来往南北的行商才会去,当地很少有人去那里,除了那里花销太大以外,还怕去了以后,传扬出去无法在山城立足。
徐长青从城北走到城南茶馆客栈云集的城区,一路走下来,这里除了那些参加水陆法会的信徒以外,还来了不少戴着假辫子的青年人,看样子都是学西学的。在这群人中间不乏身手矫健的武林中人,他们都站在了主要街道的各处要害,双眼死死的盯着来往人群,看上去就像是随时准备扑食的老鹰一般。当徐长青来到三味茶馆后,发现在这里的武林中人更多更强,他们除了少数几个人坐在大堂后面几个座位上以外,大部分人都拱卫在茶馆二楼的包厢周围。
除了徐长青以外,三味茶馆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在端着大茶壶来往座位之间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那群人。其实三味茶馆上到老板,下到跑堂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差不多都身怀着不错的功夫修为,自从八年前来到陈家冲以后,就成了这陈家冲这座不小的山城里一股相当强的势力。而且三味茶馆的老板人脉似乎非常广,一些北平、上海、苏州、天津等地的曲艺名角都时不时的被他请来捧场,他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闻,每次和徐长青聊天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透漏出一点。
陈德尚并不喜欢在自己家中有这么一个不受自己掌握的力量,若不是李三元很守山城的规矩,而且对陈德尚也非常有礼敬,逢年过节都会亲自送礼到陈家孝敬他,之后更是拜了陈家旁系老人为义父,使得陈德尚找不到理由,所以这才没有把他们赶走。对于徐长青来说,这些势力之间的斗争与他无关,他既不想知道三味茶馆是哪一方的势力,他也不想搀合到这种世俗的纷争里面去。只要没有伤害他的利益,他绝对不会过问。但是如果三味茶馆想要做出什么对陈家不利的事情,即便他每次和三味茶馆老板的聊天都是笑呵呵的,像是好朋友一般,他也会抢先出手把他们灭了。
此刻三味茶馆的老板早就已经站在了茶馆门口,见到徐长青负手漫步走过来,连忙迎上去,笑呵呵的说道:“您老总算来了,现在就等着您老来了以后,好开讲!”
“今天你这里可不太平呀!”徐长青淡然一笑,朝大堂后侧仰了仰头,说道:“你该不会把我诓来为你镇场子吧?”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李三元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利用您的想法。”李三元的脸立刻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就是想要请您来听书,您可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
“没有就最好!”徐长青微微一笑,在李三元的引导下,进入茶馆,走到了侧对面靠前的一张空桌子上。徐长青走进茶馆的时候,引起了一点小骚动,茶馆里的当地人全都站了起来向徐长青行礼,道先生好,徐长青没有坐下,他们都不敢坐下。这一场景不但引起了那些高手的注意,还吸引了阁楼上一人的目光,他在向陪坐的一个人询问了一下后,不由得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是他之类的话。
虽然徐长青身处楼下,但是楼上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神识,就连他们那几人说的话,也都句句送入他的耳朵里。当其中一人称呼那名为首之人为教习的时候,徐长青眉毛一挑,又转头看了看守护阁楼的那些武林高手们,从他们的身形步伐看出大部分都来自北方,再稍微掐指一算后,便明白了身后之人是何身份。
此刻徐长青心中不禁疑惑,陈德尚虽然听从他的意见准备和北方的袁世凯一系和好,但这还没有具体实施,也就是说楼上之人会来并非受陈德尚的邀请而来。既然如此,为何那个袁世凯的大将前脚离开,后脚又要派他过来?虽然他算出楼上之人出现在这里与陈家并无太大关系,但是他已经陈涛谢翎被摄魂一事的祸水移到了他的上司身上,让他留在这里总是一个潜在危险,而且他和他上司不但在北方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在南方也不再少数,很容易就会发生什么乱事。
于是徐长青又仔细的算了一下,然后根据刚才行商口中得出的消息,清楚了这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他取出了一张符纸,运转真元,施加道力,在空白符纸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将这张看似空白的符纸交给茶馆内的伙计,让他马上送到陈府去,一切办妥后,才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台上那位名角赵老板说快板书。
这天津快板书的赵老板的确有很深的说书功底,一段情节紧张的华容道被他用一些平词,虚词说得有如长流细水,听得人是浮想联翩,忍不住连连叫好。就当赵老板说到关羽将曹操拦住的时候,声音忽然没有了,紧接着像是所有人都在吸气似的发出了同一种声音,闭着眼睛的徐长青可以听到一个脚步正在朝他走过来,睁眼一看,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恶鬼夜叉,反而长得娇媚无比,一张杏仁小脸上有着一张樱桃似的艳红小嘴,高挺的鼻子显得格外俏丽,一双细眉凤眼透露出一种勾魂夺魄的柔情。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贴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裹得紧紧的,故意打开扣子的前胸露出急欲向外挤出的那对玉兔,走路时随着身体晃动的样子挑逗着周围人的原始冲动。在旗袍两边的开衩一直延伸到腰间,随着脚步的来回移动,除了那对匀称修长的美腿以外,旗袍内那西洋的蕾丝边内裤也在众人眼前若隐若现。
在茶馆内,包括那位天津名角在内,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那女人的身上,随着女人身体的起伏,一呼一吸。当那女人在徐长青的这张桌子坐下的时候,那挤压在前胸丝绸旗袍上的两个凸点让所有人都浮想联翩,终于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忍受不了这种极度的刺激,鼻血一喷,昏了过去。
见到众人魂消色迷的样子,那女人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香扇打开,遮住了半边脸,朝众人娇声说道:“诸位这样看着奴家,实在让奴家不好意思!如果诸位希望能够跟奴家柔情蜜意的话,就请去万花楼摘牌子,奴家胡月娘这段时间都会在万花楼静候诸位!”
胡月娘的话音落下后,茶馆内已久是寂静无声,所有人还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诱人的身体,随着她的一声娇柔呻吟,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目睹这一切的徐长青脸色极其难看,立刻手掐法印,运转真元,沉声喝道:“清!”
随着徐长青那一声满含金丹真元的喝声传开,茶楼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凉的清流从头顶灌入,令全身感觉到了意思凉意,迷迷糊糊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虽然依旧对胡月娘的容貌身材非常痴迷,但是却没有了那种狂乱的销魂之色。但是当他们感觉到裤子凉凉的,脸上立刻变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连忙起身向徐长青告罪,念念不舍的看了看胡月娘一眼,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茶馆。台上的赵老板也老脸通红,走下了台子,准备进到里屋换裤子的时候,又走了回来,从身上拿出所有的银两,放在胡月娘的面前说道:“今晚我去找你。”
说完,便偷偷的在胡月娘白玉一般的手上捏了一把,便极其满足的快步走到了里屋,其他的人顿时也有样学样,纷纷把身上所有的金钱全部拿出来摆在胡月娘的面前,为的只是想要摸她的手一把。
在后面那些武林高手定力似乎比普通人强很多,强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没有上前丢人现眼,而楼上那位似乎有什么佛宝护体,虽然对胡月娘也心动不已,恨不得将其就地正法,但总算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李老板麻烦你清一下场!”徐长青朝回过神来得李三元说道:“麻烦你把所有人全都请出去,我和这位胡姑娘算是旧识,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说一下。”
李三元也是老江湖,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连忙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在李三元和手下伙计的驱赶下,茶馆里的人都陆续的走了出去,即便出去了还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里面,而胡月娘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面带微笑,敲打着桌子,显得格外的悠然自得。
“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时李三元在请阁楼上那人离开的时候,一名坐在底下的高手眼睛始终停留在胡月娘的身上,冷冷的说道:“我家主人想要待在一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强行让他离开。”
“这……”李三元似乎知道楼上之人的身份,脸色有点为难,求助的看着徐长青。
徐长青抬头冷眼看了看阁楼上帘子后面的那人,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了帘子与其对视似的,接着冷言道:“楼上的那位靳兄最好是离开为妙,不单单是离开这间茶馆,也是离开陈家冲和南方地界。”
“嗖”的一声,徐长青的话音刚刚落下,保护阁楼上那人的武林高手们全都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盯着徐长青,伸手朝腰间摸去。
“不知道靳某是哪里得罪了徐先生,竟然让徐先生替陈翁下了逐客令?”楼上那人迟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观靳兄脸上最近气运不佳,现在更是走到了凶位,随时都有血光之灾。”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虽然南方没有北方斗争得那样厉害,但是靳兄乃是段祺瑞大人麾下大将,可以说是备受信任,只要靳兄出事段祺瑞大人就无异于去掉了一条胳膊。南方的革命军无一不将段大人视为眼中钉,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对段大人以及他身边的亲信不利,而靳兄此刻不就是他们最好的目标吗?”
阁楼上那人又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从楼上走下来,在其身后跟着几名江南大商贾的手下。只见那人面颊圆润,嘴唇留着两撇小胡子,双眼威严有力,眉骨微微突出显得极为刚毅,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军人的雷厉风行之势,虽然在他身后也缠着一根辫子,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是重新接上的假辫子。
他推开保护在身前的武林高手,走到徐长青面前,朝徐长青恭敬的抱拳行礼,然后说道:“早就听闻陈翁身边有位通晓天下事的高人,今日一见果然不错,靳某佩服。还请徐先生为云鹏指条明路,解此危机。”
“靳兄过奖了!”徐长青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说道:“靳兄其实心中早已有了办法,否则也不会到这陈家冲来,只不过因为陈翁与北平的袁大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不好开口,所以就等在这个我经常来的茶馆里,让李老板找我来,想要让我替靳兄做个引见。”
靳云鹏并没有把戏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笑了笑说道:“靳某实在不该在高人面前卖弄,还望徐先生莫怪。三元与我乃是旧识,这次我在南方出事,过来求助于他,他迫于情义才出手相助,还请徐先生莫怪。”
徐长青面色冷漠的看了看一旁尴尬的李三元,又将视线放在了靳云鹏身上,过了很久,久到令周围的高手以为他是想要对靳云鹏不利,都不约而同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直到徐长青重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放松下来。这时徐长青淡然的说道:“现在驻扎在武汉的北洋新军想来是段大人麾下第四镇的人马吧?”
靳云鹏愣了愣,他知道这队人马是段祺瑞为了提防革命军袭击武汉兵工厂,也是为了加强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实力,而特别派遣的一支秘密军队。军队的人员组成只有少数几个段祺瑞的亲信知道,就连那些北洋新军的士兵也不知道自己是去什么地方。据他所知,这队人马应该昨晚才能到达武汉,按照现在国内消息传递的速度,徐长青绝对不可能知道武汉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如袁世凯和段祺瑞所说的那样能掐会算。
虽然靳云鹏内心震惊,但依旧保持了镇定之色,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武汉应该没有北洋新军驻扎才是。”
徐长青冷笑了一下,也不拆穿他,说道:“前些日子陈翁在长江流域丢了一批东西,只要靳兄能够协助陈翁将东西寻回,想必陈翁会很高兴和北平的袁大人冰释前嫌,也愿意帮段大人一把,共同为我华夏富强而努力。”
第十七章 娼门狐媚
第十七章 娼门狐媚(本章免费)
听到徐长青的话,靳云鹏眉头微微一皱,对于那批东西,他来陈家冲的前天晚上也受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数量多大,但却知道现在那批东西放在了武汉军工厂的仓库里。对于徐长青说只用那批东西就能化解陈德尚和袁世凯之间的恩怨,觉得似乎有点过了,毕竟以陈家的财力、势力以及与洋人之间的关系,想要再买一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批东西的价值对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不过以靳云鹏才智,他很快就相通了其中的关节,那就是陈德尚想要与袁世凯和解,只不过现在没有一个借口,如今那批东西或许就能成了最好的和解礼物。
对于陈家在南方的势力,袁世凯和段祺瑞等人曾不止一次提及,他很清楚袁世凯和段祺瑞都很想与陈家合作,有了陈家的财力以及人力的支持,不但袁世凯能够更快重新崛起,做很多以前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情,段祺瑞也能够击败北洋三杰的另外两人,成为袁世凯手下的头号人物。靳云鹏同时也在想,如果自己能够为段祺瑞和陈家的合作牵线搭桥,那么他就能够一举获得段祺瑞更多的信任,从而稳固自己四大金刚之首的位置,而且自己麾下的人马也能够在皖系的北洋新军中占据主导地位。
“多谢徐先生指点。”靳云鹏想通之后,连忙向徐长青再次行礼,然后说道:“还望先生能够帮我引见一下陈翁,也好让我和陈翁商量如何归还那批东西?”
徐长青淡然一笑,朝陈府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靳兄不必担心,只需径直前往陈府便是,刚才我已经通知了陈翁,相信这个时候陈翁正在恭候大驾了!”
靳云鹏愣了愣,记忆起徐长青虚空画符的场景,然后一脸恍然的大笑了两声,语气诚恳的说道:“陈翁能够的到徐先生相助实在是如虎添翼,如果有一天徐先生想要换个地方做事,还请不要嫌弃我官微人轻,给我一个机会将先生供奉堂前。”
“靳兄太看得起我徐长青了,”对于这赤裸裸的拉拢,徐长青不过是浅浅一笑,直言拒绝道:“我不过是个山野闲人,当不得靳兄这般看重,还请靳兄忘了此言。”
虽然被人当面回绝有点难堪,但靳云鹏还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一直都端坐在徐长青对面的胡月娘,说道:“今日能够遇见姑娘是我靳某人三生有幸,听闻姑娘只是暂住万花楼,不知道我靳云鹏是否有幸得知姑娘安身之所,好日后前去拜访?”
“靳先生如此看得起奴家,奴家实在受宠若惊。”胡月娘将香扇轻轻掩在嘴上,娇媚的笑了笑,然后从那令人迷醉的胸口缝隙中,取出一块还带有体香的温玉,放在靳云鹏的手里,手指在靳云鹏手心里挑逗的画了几个圈圈,说道:“奴家住在苏州的静清园,靳先生去时只需将此玉佩交与院内侍女,她自会带靳云鹏先生过去我那里。”
“既然如此,姑娘我们来日再会。”靳云鹏心头一荡,连忙将玉佩好生收好,然后转身又朝徐长青,抱拳道:“靳某先行告辞了!先生慢坐!”
说完,他便领着手下高手和那几名大商贾的手下,快步走出了茶馆,朝陈府走了过去。
在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之后,胡月娘忽然主动开口说道:“你还真大胆,竟然敢如此跟那个姓靳的说话,要知道不单单他,就连她的那些手下们一个个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就不怕他的手下掏枪把你打成筛子吗?看你的修为好像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难道你就不怕吗?”
“不怕!有你这个将近百年修为的老妖婆当我的挡箭牌,他们有再多的枪我也不怕。”徐长青冷冷的看着身旁的绝代尤物,说道:“你这只成了精的骚狐狸,不再苏州好好的玩弄你的那些玩物,跑到我这里来招风引蝶干嘛?难道还没被我打够,想要我再打一次?”
“别这么凶嘛!我好歹也是你师娘,这么多年不见,想念你,来看看我夫家的弟子难道不行吗?”胡月娘娇媚的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自从你师父死后,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见面了,师娘也怪想你的。”
说着话,胡月娘的身子就往徐长青的身上贴过来,胸口那一对玉兔用力的挤压着他的手,看得那些还在外面向里的人垂涎不已。面对胡月娘的引诱,徐长青没有任何反应,转过头脸色冷漠的看着胡月娘,整个人就像是一团冰似的,直到胡月娘自己受不了他的冷漠而松开手时,才说道:“你别跟我套近乎,师娘那回事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还有我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崂山王瞎子,你娼门的狐媚术不可能动摇我的道心,如果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念你和师父的旧情,出手教训你。虽然你的修为比我高,但论道行法术,你不可能胜过我,不要自取欺辱。”
“哼!”感到徐长青心如寒冰,胡月娘忍不住冷哼一声,拿起扇子使劲扇了两下,像个小情人似的撒娇道:“知道你的道心境界是历代九流闲人中最出色的,我奈何不了你,不玩就是了!”
“说吧!你突然出现一定有什么事?如果是有什么仇家,只要价钱合适,我一样帮你解决!”徐长青认为胡月娘会来陈家冲这个她最不愿意来的伤心地,肯定是得罪了什么难以应付的仇家,于是试探道。
“呸!呸!呸!”胡月娘连啐了几口,横了徐长青一眼,说道:“老娘我人脉亨通,口吃四方,就算是有什么仇家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找到这里来。”
“既然不是仇家所逼,你来这里干什么?”徐长青冷冷的看着胡月娘,说道:“最好是长话短说,晚上我还有做一场法事,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磨。”
“我是为了九命真君的遗物而来。”胡月娘看出徐长青有点不耐烦了,不在胡搅蛮缠,直言道。
听到胡月娘的话,徐长青微微愣了一愣,很快他就恢复常色,冷漠的说道:“你要找九命真君,应该去邙山,而不是陈家冲。”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胡月娘收起了一身的媚功,脸色严肃的说道:“九命真君这老魔头几年前杀了我几个弟子,抢夺了他们准备献给我的法器,虽然我这几年都去邙山一带找过他,但是他始终都躲在邙山的那几个老鬼旁边,我根本靠近不了。前几天我收到门下弟子的消息,这老魔头为了要抢钟家的铜甲尸,闯进了陈家冲,进去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前两日你又用舍利子在陈家宅子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你已经把九命真君给收拾了。以你们九流闲人一脉高超搜魂术,应该可以把这老魔头的底子全部掏出来,我也不要别的,就要他抢走的那几件法器。”
“几件法器?真是好大的口气,我辛辛苦苦灭了九命真君,你却突然爬出来要分一杯羹,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胡月娘的话让徐长青想起了九命真君预先藏起来的那几件法器,脸色微微阴沉,然后又不屑的看着胡月娘,说道:“漫说我不知道你那套门人被抢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即便全都如你所说,那是也你娼门没本事护住自家的法器,怨不得别人,想要从我这里抢食,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长青,你的年纪越大,说话的口气也就越冲,”胡月娘也有点不悦,说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但你也绝对算不上是我的朋友。”徐长青冷冷的打断道:“我的确是知道那几样法器的下落,而且我也明白那几样法器不适合我九流闲人的本命道法,给你不成问题,但是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们九流闲人一脉还真是雁过拔毛!”听到事情有所转机,胡月娘皱眉微微舒展,说道:“我可以用同样价值的东西来交还,你们九流闲人一脉不是一直都在找正宗的寻龙点穴术吗?我这里就有一本。”
徐长青表情稍微呆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可别告诉我孟家的寻龙点穴术落在了你的手里了?”
胡月娘毫不掩饰其惊讶之色,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手里的是孟家的寻龙点穴术?”
“还真他娘的巧合!”徐长青心中暗想,然后故作高深的问道:“你是怎么得到孟家的寻龙点穴术的?他们一家被人追杀,一直都躲在租界里面,不敢离开半步,绝不可能到你的狐狸窝去。”
“我是应黄金荣的邀请,到法租界去参加总领事举办的晚会上认识的孟家二少爷。”胡月娘笑了笑,得意的说道:“我稍微施展点手段,这个小色鬼就连偷看他老娘洗澡这档子事都说了出来,给他尝点甜头,连他老爹是谁都忘了,乖乖的成了我脚下的一条狗,让他回孟家把寻龙点穴术的秘笈偷出来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话,她将手中香扇往桌面上一盖,然后掀开后,桌面上就多出了一本破旧的古书。这把香扇名叫勾魂扇,是胡月娘的娼门至宝,不但随着扇子的扇动,可以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配合娼门媚功,即便是坐枯禅的高僧也忍受不住诱惑,自甘堕入凡尘。除非是徐长青这样天生拥有道心的人,或者是道行达到炼气化神境界结成金丹的得道高人,才能抵挡住诱惑。此外扇子另外还有一个功用,就是它能够类似袖里乾坤一般储存物品,虽然无法像袖里乾坤那样随着修炼者修为的提升,达到吞山纳海的强大境界,但是它却不需要炼制,直接就可以拿来用。
“虽然我也想要这本秘笈,但是你可能没有想到,这本秘笈和孟家人牵扯到了袁世凯,现在袁世凯正在想办法灭孟家满门,与其有牵连的人都不会放过。”徐长青略带惋惜的看着桌子上那本泛黄书皮的寻龙点穴术秘笈,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收回去吧!现在的我还没有本事跟袁世凯相抗衡,这本秘笈我消受不起。”
“这个你放心,这本秘笈不会给你惹祸的!”胡月娘笑了笑,宽慰道:“我和那个孟家的二少爷在公众场合之说了不到三句话,每次都是我主动去找他,绝对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且现在他已经成了我花园里的花肥,即便袁世凯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查出来,你收下这本秘笈相信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好吧!我们成交。”徐长青看出胡月娘没有说谎,不再犹豫将那本秘笈收入囊中,然后让李三元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上九命真君藏宝的地点,画上一张简易的地图后,交给胡月娘,说道:“在藏法器的地方,除了那几样法器以外,还有一本鬼修秘笈和不少黄金。那几样法器你尽管拿走,其他的东西要给我原封不动的送过来。”说着,他蹲下身子手掐法诀,一点地面,说道:“四方土灵听我号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神威,困!”
只见忽然从地面上冒出一团黄光将胡月娘围住,然后很快一闪便消失不见,弄得胡月娘连躲闪的动作都来不及做便被徐长青下了咒。她很清楚这是什么,非常恼怒的瞪着徐长青,怒声说道:“徐长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我信不过你,留你在这里做一会儿客。”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你的门人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过来,你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陈家冲。”说着,他便起身准备离开,但又立刻停了下来,严肃的看着胡月娘,说道:“另外你在陈家冲的期间,希望你规矩一点,不要给我惹什么事情。陈家冲的人都很纯朴,我不希望等你离开以后,这里的男人全部都变成色中恶鬼,明白吗?”
说完,不等胡月娘回答,他便径直走出了茶馆。
“徐长青!”胡月娘看着徐长青的身影咬着牙齿,双眼冒火,恨道。
第十八章 中元鬼门
第十八章 中元鬼门(本章免费)
在修行界除了正宗的儒道佛三教以外,还有一些旁门左道,其中有着相当势力的则是下九流中人,他们分别是文、武、农、医、伶、巫、丐、混、娼。其中徐长青和堪舆世家孟家都属于文,做的事属于师爷幕僚一类,钟家和石家属于巫类,行走与世俗和修行界之间,而胡月娘则属于娼。下九流中人虽然不为修行大道,但论起世俗的影响力却远远超过那些名门正宗。
在整个下九流势力里面,又以娼伶二门最为下贱,娼就是妓女,伶就是江湖艺人,即便是下九流中人也不愿意跟这两门扯上关系。虽说这两门是最下贱的下九流,但并不表示他们是最弱的旁门势力,在这两门里面有不少即便三教正宗也比不上的奇人异士,其中胡月娘就是一个。
胡月娘她本是北平的贵族格格,家中信奉西藏密宗,自幼她便随黑教上师修行密宗的六成就法,而且天资卓越,很快就有所成就。后来她被那黑教上师用秘法禁锢,强修欢喜禅,一身修为和本命元阴被其夺走,当场脱阴而亡。可是那名黑教上师不知道的却是胡月娘已经修成了六成就法的中阴成就,在死后便立刻夺舍了一名八大胡同姑娘的身体,类似于借尸还魂一般活了过来。
由于这一变故,再加上本命真灵中了那名黑教上师的淫毒,使得她性情大变,心甘情愿做起了夜夜蓬门为君开的买卖,后来她也同样设计陷害了那名黑教上师,夺回了一身修为,并将那名黑教上师的遗骨和真灵制作成了一套威力颇大的法器,从此在下九流势力中闯出了一番名声。
原来她一直都在北方建立势力,后来因为得罪了某个权贵,被那名权贵请来的藏密宁玛派高人击伤,但是那名高人并为杀死她,反而送给她一本大圆满心经,以弥补其六成就法的缺失。
为了避免同北方的众多名门正宗冲突,于是她游离到了南方,并且拜在了娼门异人风三娘门下,学习道家旁门的阴阳合欢金丹大法,身集道佛两家旁门大法,最终成了娼门当之无愧的掌门人。左道娼门在她的带领下,开始改变形势,逐渐利用自己的优势结交权贵,大量的身怀狐媚术等左道法术的娼门中人,成了一些达官贵人的姨太太,扩大了娼门的影响。而且娼门也不再单单收一些身怀道骨的娼妓为弟子,在那些勾栏里,只要稍微有些名气和姿色的都会被娼门收为外围弟子,如此一来,娼门也就成了下九流最强的一股势力。
后来胡月娘无意中和徐长青的师父,也就是上代义庄主人相爱,徐长青的师父也不嫌弃胡月娘的出身,加上想要尝试利用阴阳调和之法结成金丹大道,便与其结为道侣。而胡月娘也投桃报李,在成为徐长青师父的道侣后,做起了贤妻良母,貌似从良。
虽然当时徐长青不怎么喜欢胡月娘,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她。可当徐长青的师父因为金丹大限到了而逝去的时候,徐长青却发现他的这个师娘竟然在师父的灵堂里和前来拜祭的一个年轻的道门弟子行苟且之事。当时气疯了的徐长青使出了道门最强的上清神霄五雷大法,当场把那名道门弟子劈得魂飞魄散,胡月娘则丧失了五成的修为,逃到了苏州老巢躲了十年不敢出来。至于后来徐长青为什么没有跑去她的苏州老巢,把她给灭了,主要是因为他要遵守他师父的遗愿,不要为难胡月娘,由此可见他师父也知道胡月娘绝对不是一个守得住贞操的主。
娼门由于胡月娘的修为大减,而势力有所减弱,其他的几个下九流势力也开始模仿娼门建立一个统一的门派,其中伶、丐、混都有了一定的势力,逐渐和娼门分庭抗争。至于其他的下九流势力虽然还是一盘散沙,但是却从娼门的崛起找到了一些启发,逐渐和世俗权贵结合起来,从另一方面影响世俗的一切。下九流的旁门左道在这个时代如此活跃,算起来胡月娘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所以在眼中只有利益的旁门左道中,胡月娘也有不小的个人威信,算得上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
“师父,”徐长青在历代九流闲人的牌位前,给他的师父上了一柱香,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女人这次过来,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为了那几样法器!既然不是为了法器,那么她冒着再次被我打伤的危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徐长青微微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冷笑道:“原来如此,她是想要利用这场水陆法会的佛道真力,修复自己体内佛道神识的裂痕,看来她这十年来对密宗的大圆满心经已经悟得差不多了。”
“要不要出手阻止呢?”徐长青脸上又浮现出犹豫之色,想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喃喃说道:“算了,由着她去吧!毕竟她在旁门左道中间还有不小的威望,太过得罪她了,反而不好。”
下定决心的徐长青转身离开了屋子,走到了院子里面。此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山城一侧河边的水陆法会此刻也已经开始了,徐长青即便不用神目,光凭道家的天眼,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天上虚空中多出了不少的洞,无数的黄泉饿鬼陆续从洞里面钻出来,朝下面的灯火阑珊之地飘了过去。在七月半的中元节,是上天给那些未能进入六道轮回的黄泉饿鬼一次吃饱肚子的机会,也是上天给普通百姓一次积累功德的机会。按照习俗,在这一天每一户人家都会在家门口放上各类供品,然后摆上火盆,烧些冥钱冥衣,给饿鬼在黄泉花销御寒。
虽然徐长青不知道冥衣冥钱是否能够在黄泉之中使用,但是他却知道饿鬼出来吃供品确实是真的。在鬼门打开之后,很多的饿鬼朝桃花山冲了过来,看上去桃花山上那种到了七月才结果的桃子似乎非常受饿鬼的欢迎。一只只饿鬼在从桃子上穿过之后,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变得充满了满足感,缠绕在饿鬼身上的黑气也离开了它们的鬼体,附着在桃子上面。当所有的桃子全部被饿鬼们吃了一遍后,那些没有吃上桃子的饿鬼只能发出难听的鬼叫,在桃花山上空盘旋了两圈后,不甘心的朝山城飞了过去。
当饿鬼离开后,密密麻麻一大群的白头乌鸦便开始了它们期盼一年的大餐,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占据了一棵棵的桃树,快速的啄食着那些被鬼吃过的桃子。在乌鸦中,个头最大,且头上长着一个黑色尖角的百余只白头乌鸦,则没有去抢食那些山上的桃子,而是安静的停靠在义庄周围的房檐上,一双双火红的眼睛盯着放在院子中间竹架子上的两千多颗人面桃。
纸人张不是第一次跟徐长青合作了,他带着徒弟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在义庄的院子里搭好了一个九宫竹架.两千多个灯笼全都挂在了竹架子上面,其余的九套童男童女及仙鹤纸扎,被分别按照九宫方位固定在了架子上面。在竹架子下面还有一个相对较矮的竹架,上面摆放了那些人面桃子,而那些人面桃子中的怨魂似乎受到了鬼门大开的阴气影响,正在不断的挣扎,像是想要从桃子里面冲出来一般。
此刻徐长青手持一柄桃木心剑,站立在香坛前面,依次念诵定神、安魂、消灾、渡业等法咒,同时脚下快速的踏着上清天罡步伐,一枚枚的道符在桃木剑的真元虚指之下,燃烧着飞到了人面桃的上空,释放符咒上的道力。人面桃里的怨魂逐渐安定了下来,同时桃子在道力的作用下,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徐长青的天罡步越走越快的时候,他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般,将这片天地那一点点稀薄的灵气全部吸收到了体内。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桃花山周围的树木都在向义庄方向微微倾斜,同时在桃花山的天空之上,以义庄的直上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颇大的漩涡云层。
“天罡敕令,四方真灵,为我所用,护我法身,急急如律令,起坛!”随着天罡步伐走到了最后一步,徐长青利用罡步聚集到一起的天地灵气极为混杂,由于不能用于自身,所以无处宣泄,使得身体都快要被天地灵气撑爆了。他身上这件已经算是灵宝的长褂则在褂子里外周天循环的努力下,尽量的吸收着天地灵气,淬炼自身,隐藏在褂子后背的太极八卦图也浮现出来。法咒念出后,他没做丝毫迟疑,将天地灵气转而输入桃木剑,化作精纯道力,然后又分成了两千多股道力,依次注入灯笼、纸扎人和纸扎仙鹤内。
只见随着道力的注入,两千多个灯笼一同亮了起来,而那九套按照九宫方位固定在竹架子的纸扎人和仙鹤,分别变成了幻化成了两个穿着肚兜、扎着羊角辫的仙童和一只硕大的仙鹤,抓着竹架子,在道力的作用下一同悬浮了起来。
徐长青长舒了一口气,跟着手掐法印,运转真元,朝着那堆人面桃虚空画符,念道:“天清地灵,道气长存,破法,起灵!”
在半空中徐长青所画的那张符散发出红光,瞬间变大,将那堆人面桃子全部覆盖在其中,然后符咒道力融入桃子里面。只听见啪啪的响声接连不断,那些桃子从那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正中间裂开,一个满脸解脱之色的鬼影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悬浮在桃子和上面悬空的灯笼架子之间,而鬼身上的青光令到周围陷入了一片青色。除了那一个个解脱的怨魂从桃子里出来以外,两千多股来自魂魄里面的怨气也冲了出来,惊得周围的那些白头黑角乌鸦全都飞了起来。
眼尖两千多股怨气在院子里乱撞,徐长青剑指一点香坛一侧的碧玉葫芦,葫芦塞子蓬的一声冲了起来,停在半空中,随后他夹起一张符纸,手点朱砂飞快的在符纸上面画了一张聚灵符,折叠成小方块,运转真火将其点燃,投入葫芦内,道:“四方怨气,听我召令,收!”
在徐长青的道法召令下,四周围的怨气立刻像是找到了家似的,一股脑的往葫芦里冲,当最后一股怨气收入了葫芦里后,悬浮在半空中的塞子,落了下来,正好将葫芦嘴塞住,跟着他又用朱砂将葫芦涂抹严实,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个魂魄浮在灯笼架下,起伏游动,但是灯笼架似乎有种无形的屏障,将任何想要脱离架子的游魂挡了会去。那些纸扎的童子和仙鹤也都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金色光芒,逐渐将光芒扩散到整个竹架子,看上去竹架子就像是金子做的一般。
“诸位乃游离阳间的怨魂冤鬼,本该受烈火地狱百年焚烧,去除怨气。”徐长青朝那些魂魄抱了抱拳,神色肃然的说道:“我九流闲人一脉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诸位受那烈火焚烧之苦,所以利用大法帮诸位脱离怨气,趁着今日正好是中元鬼门大开之日,送诸位入六道轮回,重新转生,希望诸位来生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那些鬼魂似乎能够听到徐长青的话,全都朝徐长青感激的鞠躬作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一些感激的话似的。
这时在山下举办水陆法会的地方,一股庞大精纯的佛道真力交错向上,直冲云霄,天空中一个个独立的鬼门,在这股佛道真力的作用下,慢慢扩大,融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个覆盖整个陈家冲的巨大鬼门。而徐长青通过道教天眼,看到随着佛道真力的不断上冲,鬼门中心那一点点轮回神光越来越大,由一个小拳头大小,变成了一团跟房子一样大的光芒,不少已经吃饱了的饿鬼迫不及待的向那团光芒冲去。
第十九章 白头乌鸦
第十九章 白头乌鸦(本章免费)
“诸位上路的时候到了。心灯一点,游魂归位,急急如律令!”徐长青神色淡然,剑指虚空一挑,之间两千多具游魂全都冲入了灯笼里面,而灯笼里面的火光也似乎亮了不少。接着他从身后抓起辫子,用力摇动了一下辫子上的金铃铛,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传开,附着在童子、童女、仙鹤和竹架子上的光芒像是加了一把火似的变得格外强烈,即便用肉眼也看得见,他又念咒,道:“仙童引路,仙鹤护灵,神兵火急如律令,起!”
在徐长青的道法催动下,九对童男童女各自从竹架子上牵出一条由金光组成的绳子,拉扯着整个灯笼架子朝轮回神光飞去,而那些仙鹤则变得更加巨大了,飞翔在架子周围,将那些试图接近的饿鬼们全部挡开。
“快看,那是什么?”如此醒目的景象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当灯笼架子飞到了高空时,那些聚集在水陆法会放花灯超度亡灵的百姓们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过去。不少的仙佛信徒认为这是仙人下凡,全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一些在水陆法会上诵经作法的高僧真人则感觉到灯笼架子散发出非常纯正的天地灵气,不少人都清楚这定然是某位高人在施法送怨魂上路。
在万花楼的内院里面,胡月娘一边享受着门下男弟子的精心服侍,一边运转密宗的大圆满心经,一点点的从水陆法会的上空抽出一部分佛道真力来修复十年前被徐长青打伤后出现的佛道神识裂痕。当灯笼架子出现在高空时,她立刻被从上面散发出来的纯正天地灵气给惊醒了过来,心神从大圆满心经中脱身出来,一脚踹开如狗似的门下弟子,裹着一层轻纱,走到窗边看着空中的灯笼架子,双目出现了少有的怅然之色。
“没想到才十年的时间,你就和你师父一样达到了借天地灵气的修为,”胡月娘神色略带伤感,自言自语说道:“要是你九流闲人一脉能够将借来的天地灵气用于自身,又何愁金丹大道不成?那个死鬼也不会再有大限之危?”说着脸色又骤然一变,冷冷一笑,说道:“上天也是公平的,让你九流闲人一脉个个得天独厚,天生道骨,短短十年修为就能成就一名道法高人,但也就是不让你们达成金丹正道,永远只能在旁门左道里混,永远都是下九流中人。”
“师父,弟子伺候得你不舒服吗?”明明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却偏偏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胡月娘的弟子小心翼翼的舔着胡月娘的腿,一点点的攀上她的身子,粗壮的双手从后面一把捏住前面那对滚圆的玉兔,嘴巴凑到她耳边装可怜似的说道。
胡月娘充满媚态的呻吟一声,闭上双眼享受着弟子在她胸前的揉捏,幽幽的说道:“老二,你还有几个师兄弟在万花楼?”
“老大、老三和老七都被师父派去取东西了,老十也跟了去,现在只有我和老五、老六留在这里服侍师父。”胡月娘的二弟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胡月娘想了想说道:“你去把他们全都叫来,另外再叫万花楼老板挑几个阳气足的壮男来,为师要借用你们盗来的元阴和那些壮男的元阳,通过这满天佛道真力疗伤。”
娼门阳堂二弟子连忙应道:“弟子这就去叫他们。”
当二弟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胡月娘忽然又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些壮男就算了,徐长青既然已经下了警告,他就不是说着玩的,为了几个男人再和他闹翻了划不来,就让你们几个师兄弟来服侍为师吧!”
“是!”那名二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躬身退下楼去。
此刻在陈家宅子的观天台上,陈德尚负手站在台子边上,看着天空的异景,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家的子侄辈则零散的坐在台子上面,四周被陈家多年来培养的高手护卫着,而做为客人的靳云鹏则恭敬的站在他的身旁。虽然靳云鹏乃是北洋大将,但是轮到辈份、资历以及手中的实力,他和陈德尚相比就差的不是那么一星半点了。对于陈德尚让他和自己并肩观星,他是受宠若惊,纵然对天上的异象感到万分惊奇,但陈德尚没有开口之前,他始终都是恭敬的站在那里,不敢吱声。
“翼青啊!像是今天这样的场景,在北平可看不到,那里太龙蛇混杂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反而没有这里的人放得开,你来得及时,要是早几天来的话,你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赔我观星了!”陈德尚忽然开口,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都是陈翁抬爱,才让翼青有机会和陈翁这样的人物站在一起,翼青实在三生有幸。”靳云鹏虽然有点不明白陈德尚话中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模菱两可的说了些恭维话,道:“今日所见之事,实在让翼青受教不少,且不说陈翁身边那位能掐会算的徐先生,就算是现在这个施法弄出此等天地异象的高人,在京城也从未见过,翼青现在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有陈翁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使用这些高人。”
陈德尚没有打算将徐长青所有的本事暴露给外人,就如同现在所有和陈德尚交好的人或者是敌对的人所知道的那样,徐长青所表现的能力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相士师爷,至于徐长青的高深道法则是陈德尚隐藏的一招杀手锏。历代陈家家主和义庄主人都喜欢背后暗算人,即便是实力强盛也不会正面与敌抗衡,旁敲侧击,慢慢的将人逼入陷阱,这才是他们的处世手法,当年对付胡雪岩和慈禧便是用的这种手法。
看着天上的灯笼架子一点点的消失在云层之中,陈德尚这才收回了目光,看了看身边的靳云鹏,说道:“明日将会有一批北方的高僧真人离开,你也随他们一同走吧!沿途我会让人密切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有不少的革命党人想要你们这些北洋将领的性命,但是在我的保护下,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一根毫毛。”
“翼青,就在这里先行谢过陈翁了!”靳云鹏连连道谢,而后又说道:“至于陈翁留下武汉的那批东西……”
陈德尚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点不值钱的小玩意就送给你们的段统制吧!没有必要再运回来了。”
靳云鹏对于陈德尚的豪气不禁感到咋舌,需要动用到北洋新军的那批枪械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无论怎样算都是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他的喉咙干咽了一下,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翼青在这里代替统制大人先行谢过陈翁了,等陈翁那日到了天津或者是上海,统制大人必然会亲自前往陈翁居所,当面跟陈翁道谢。”
“没有必要这么客气,这算不了什么?”陈德尚神色淡然的说道:“说起来你们北洋新军建军之初,我也出了一把力,只可惜因为种种恩怨纠葛,才和你们北洋一系背道而驰,如今我们又要有所合作,算起来也算是一件幸事。”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交给靳云鹏,说道:“你回去以后,把信件交给你家统制大人,让他转交给袁大脑袋,只要他答应我信上提到的事情,我陈德尚可以运用陈家的财力、人力以及关系网助其成事,绝不食言。”
靳云鹏小心的接过信件,贴身收好,恭敬的说道:“翼青一定亲手将信交给统制大人。”
“如此最好!”陈德尚点了点头,转头朝府内下人吩咐道:“陈三带靳大人下去休息。”
“翼青告退!”靳云鹏行礼过后,随着陈府下人走下了观星台,脚步异常轻松,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口的信件,想到这封信交给段祺瑞后,自己得到的奖赏和将来的仕途,身体就忍不住兴奋得抖动了起来。
看着靳云鹏下去之后,陈德尚又站了一会儿,朝身边的管家吩咐道:“备轿,我要去桃花山义庄一趟。”
在义庄之内,随着由天地灵气幻化而成的仙童仙鹤将那两千多个怨魂送入轮回神光后,徐长青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境界又有所提升。特别是袖里乾坤大法也在这一刻有所提升,印入真灵的阵形开始转化阴阳两阵,出现了内周天循环,与体外长褂的外周天循环交相呼应,从而使得支撑袖里乾坤一方世界所需的真元也变少了很多。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本命真灵里面的袖里乾坤大阵转化为四象镇灵阵后,那么袖里乾坤大法便可脱离他身上这件长褂灵宝的外周天循环,与本命修为连接在一起,只要本命修为越高,那么袖里乾坤大法就越强。
此外他的功德金身也似乎完成了最外层的练皮化肉阶段,之后只要再完成锻骨去业阶段,那么便可成就功德金身,到时他不沾因果,无灾无劫,天下去得。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怕卷入天地灾劫,而躲在了陈家冲,苦算气运走向,畏首畏尾。
在徐长青调息了片刻,恢复了部分金丹真元后,睁开眼睛就见到那些白头黑角乌鸦全都站在了裂开的人面桃周围,一双双的红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他同意,方才敢大快哚熙。
徐长青笑了笑,从屋内取出一个铜碗,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们吃吧!吃完以后,记得吐出来一点。”
说完便盘膝坐在香坛座垫上,运转金丹大法,恢复损耗真元。在获得徐长青同意之后,那些白头黑角乌鸦们飞快的扑在了人面桃上面,快速的啄食着桃肉,随着所吃桃子的增多,在它们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青气,而当青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只乌鸦便会停止吃桃子,走到一旁把头夹在翅膀下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它身上的青气便会逐渐消退,而它则会飞到香坛上朝徐长青拿出的碗里吐出一点琥珀色的液体。
随着人面桃全部落入了这些白头黑角乌鸦的肚子里,徐长青面前的铜碗里也慢慢的盛了一碗琥珀色的液体。在那群白头黑角乌鸦中个头最大的那只飞到了徐长青面前,低下头将黑角抵在地上,用力一折,把头上的黑角折断,跟着一团青气从乌鸦的体内窜出环绕着头上的断角,很快断处就长出了一根新角,但却小很多。看上去神色疲惫的乌鸦叼着那个断角飞到了香坛上面,将角投入了琥珀色的液体里,跟着便大叫了一声,令着所有的白头乌鸦飞了起来,有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的向西南边飞去。
在乌鸦飞走后没多久,只见铜碗里那琥珀色的液体逐渐的被那一枚断角吸收,断角也像是融化了一般在琥珀色液体中形成了一团水滴状的物体。随着液体的逐渐减少,断角化成的物体则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团粘稠状黑色的物质,静静的躺在铜碗里。
这时,徐长青从入定中清醒过来,身体的金丹真元恢复了八成左右,而体内金丹大法中炼精化气的运气法门也顺畅了不少。很多未曾用过的闭塞气脉和穴道也活络了起来,加入了运转真元的行列,令金液真元的凝结加快了不少,大有未结金丹便可行大周天法门的架势。
当徐长青站起身来,看到香坛的铜碗中那团未知名的物质后,脸上绽放出少有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灵禽还算识趣,没白养你们一场。”
徐长青伸手摸了摸碗里那莫名物质,感受着从物质中传来的刺骨寒意,满意的笑了笑,转身从正屋里取出了所有装有尸气的葫芦以及那些历代义庄主人收集到的怨气葫芦,然后从腰囊里取出那两对三阴戳神刺和两颗命魂珠子,和从袖中取出的银钉红尘绳放在一起。
就当徐长青准备趁热打铁施法炼制一件威力强大的灵宝时,义庄门外忽然想起了陈德尚的叫门声,道:“老夫冒然求见徐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第二十章 生平憾事
第二十章 生平憾事(本章免费)
距离中元节已经过去快十天了,自从中元节晚上,陈德尚来找过徐长青一次后,他便在第三天带着家人,启程前往上海。陈德尚之所以会那么晚来打搅徐长青,主要是因为那封他让靳云鹏带到北方的信,信中提出了一些条件,其中有一条就是陈家协助袁世凯重新掌权之后,他不得将势力延伸到江南这边来。他觉得这条自己提出得有点过了,认为袁世凯可能不会答应,从而使得和好机会白白流失,心情坎坷之下,于是来找徐长青,想要咨询一下他的意见,求个心安。
然而在徐长青看来,陈德尚的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过分,即便是再过分的条件,此刻的袁世凯也一样会答应下来。他现在被紫禁城那个老太太看得死死的,实在太需要外来的援助帮他一把,否则他也不会既派段祺瑞来找陈家,又让段祺瑞派靳云鹏到广州寻求几个颇有势力的大商贾资助。不过慈禧毕竟是从那种生死宫斗中闯出来的,对于袁世凯的小动作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在段祺瑞前脚离开天津,她后脚就将和陈家关系很好的两广总督岑春煊撤换了下来,改派张人骏担任两广总督。
张人骏是进士出身,为人颇有能力,被人称为千里骏马,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保皇派。他到任两广总督之后,便开始极力的打压革命党,并且以此为借口,给靳云鹏设置各种障碍,令到那些曾经表示愿意支持袁世凯的商贾临时改变了主意,使得靳云鹏无功而返。此外他还派出慈禧指派给他的大内高手,设伏暗杀靳云鹏,弄到靳云鹏由两广之地落荒而逃,逃到了陈家冲避难。只是他没想到祸兮福所依,到了陈家冲反而让他鬼使神差的办成了段祺瑞亲自来也没有办成的事情,结盟陈家。
孟家已经被袁世凯遗弃,加上慈禧的严防死守,使得袁世凯身边定然没有能够为其观气看相的高手,也肯定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条蛰伏的潜龙,虽然有些波折,必然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正因为袁世凯看不清自己的前途,所以此刻陈家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无论如何他都会死死的将其抓住,对于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不过事后遵不遵守就不一定了。其实陈德尚也从未想过袁世凯会乖乖遵守信中的条件,他之所以提出这些条件,只不过是对袁世凯的一种变相羞辱。以陈家的实力,即便袁世凯掌握了北方的大权,他也绝对不可能将势力扩展到南方来,跟何况南方还有一支陈家准备暗中扶持的革命军。
在得到了徐长青的建议后,安下心的陈德尚就领着陈涛等人和几个重要的姨太太,离开了陈家冲,北上沿着长江水运前往上海,一是为了陈涛的亲事,二是巡视一下东边的产业,同时在上海和一些美国人谈谈收购美国工业厂房的事情。
眼下陈家的几个儿女中,大儿子陈靖国在英国专门负责管理陈家在欧洲的境外产业,做得是风升水起,更娶了一名法国皇室嫡系的女伯爵为妻,打入了欧洲的上流圈子。二儿子陈凡自然不必说,凭着一腔热血加入了革命军,并且成为了其中的骨干力量,但时运不佳,还被困在广州未能有大的作为。三儿子陈震山凭着自己个人力量成为了上海滩大亨,算是陈家的一个异类。四儿子陈章平则在上海香港两地跑,负责陈家的所有的商号,也是未来陈家华夏产业的继承人。大女儿陈晖蓝现在正在日本求学,学习西医,结识了不少的开明志士,其中就包括了让陈德尚和徐长青也极为钦佩的鉴湖女侠秋瑾女士。
今年年初秋瑾女士回国担任大通学堂督办,陈德尚专程前往道贺,徐长青更是不惜沾染灾劫,同陈德尚一起离开陈家冲,前往参加开学典礼。当时徐长青曾经就国家未来走势,和秋瑾女士有过促膝长谈,他发现秋瑾女士对时局的看法与自己观察的华夏气运极其吻合,这里面没有半点道法玄学,就凭这一点,徐长青在离开时就以弟子之礼向其道别。
当时徐长青观其面相发觉她有血光之灾,可惜当时由于心中对天地灾劫有所牵挂,以至于神识蒙尘,所有批命算卦之法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未能算出她的运程。直到在月前秋瑾女士被捕的消息传到陈家冲后,徐长青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可惜还没等他和陈德尚出手相救,秋瑾女士便被清廷加害于绍兴。此事也就成了徐长青的终生悔事,以至于他常常叹息,华夏大地又少了一个远胜于男子的巾帼英雄。或许也正是因为秋瑾之死,使得陈德尚也彻底的对清廷失去了信任,转而全力支持革命党。
对于自己这个小儿子,陈德尚也没打算让他在自己身边荒废光阴,准备在北美洲买下几个工厂,将其交给陈涛打理。早在变法失败之后,陈德尚从徐长青口中得知天地大劫将至之后,便有了将产业全部分开的打算,以免全都集中在一个篮子里徒生覆卵之危。当时他除了扩大欧洲的产业以外,也在美国投资了数十笔生意,过去了这么些年,有些投资亏了,而有些投资则赚了。这次陈德尚也感觉到华夏大地有一次大的战火将要爆发,所以他便听从徐长青的建议,等陈涛完婚之后,便让他们夫妇前往美国,接手那边的产业,以避开战祸。
中元节那晚,陈德尚走后,徐长青便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炼制灵宝。对于那些书海阁家来说,写文章要看心情,而对于修行者来说,炼制一件灵宝更要看心情。由于陈德尚的打搅,使得徐长青没有了炼制灵宝的心情,在将所有炼制材料收入袖里乾坤后,便开始研究起今日刚得的孟家寻龙点穴术。
历代九流闲人收集了不少的命理奇书,每隔几代便会有一名精通命理的传人将这些典籍奇书,加以归类创出了适合自己本门使用的命数推演之法。当年第一代义庄主人无意中得到了一卷寻龙点穴术的残本,他通过残本和同类的堪舆风水典籍,将寻龙点穴术中的寻龙大法给整理了出来,并且按照这套大法为陈家先祖找到了一处潜龙穴。如果当时义庄主人能够习得寻龙点穴术的另外一半点穴大法的话,那么他便可以将潜龙点成升龙,令陈家的气运可以达到九五极限,取代满清,坐拥天下。可惜最后这个潜龙穴未能发挥它所有的威力,义庄主人只能让陈家开凿一条人工河从陈家冲流过,形成细水长流局,让陈家可以富贵长久。
正因为潜龙穴未能点化,使得第一代义庄主人深感遗憾,并在临走前将不惜一切代价获得全本的寻龙点穴术这条也写入了门规之中。胡月娘就是吃准了历代义庄主人对寻龙点穴术的执着,才使得她和徐长青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点的缓和,论起对人性的掌握,徐长青的确要比胡月娘略逊一筹。
整本寻龙点穴术并不是很长,除了前面半部仅仅做为参考的寻龙大法以外,后面半部带图鉴全部加起来不过是二十八页,徐长青只花了一晚上就完全记了下来。下半部点穴大法的内容,包括了龙、蛟、蟒、龟、虎、南斗、北斗、三杀等八种点穴手法,每种点穴手法点出来的阴宅,所起到的作用都不一样,此外还有三种破穴术和一种观脉探气术。
对于徐长青来说,得到寻龙点穴术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先人的一个遗愿,真正让他感兴趣的确实寻龙点穴术中的那个观脉探气术。九流闲人一脉用来观测天地气运的大法只有周天灵签大法,虽然这种大法能够很精确的把握住天地气运的走势,但是所虚耗的金丹真元也非常的多,不亚于跟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拼命一场。然而对于堪舆风水世家来说,即便没有道法支持,单凭凡胎肉眼和一个罗盘就能够清楚的把握住天地气运,这点才是徐长青垂涎已久的堪舆术。
徐长青画了一晚上记住了所有的寻龙点穴术,然后画了十天时间来测试观脉探气术的效果,其中还不惜耗费金丹真元,动用了一次周天灵签上法,以印证观脉探气术的结果是否相符。最终结果让徐长青非常的满意,虽然单凭观脉探气术无法达到周天灵签上法的精确效果,但是如果再加上自己的神目的话,那么他对气脉走向的把握就绝对不在周天灵签上法之下,而且所需金丹真元比起周天灵签上法的损耗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这些天为了验证观脉探气术,徐长青几乎走遍了陈家冲周围的所有山脉,由于屡屡打开神目,真元损耗极大,所幸日前因为得到了一大笔功德,令到金丹大法有所突破,这才使得他能够支撑下来。不过令他感到高兴的是由于神目的打开次数频繁,他已经逐渐适应了打开神目时的不适,加以时日,有足够的真元多加练习后,相信神目会像普通眼睛一样轻易的开合。
练习石家神打的关帝像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义庄,由于他这段时间都在努力的将孟家的寻龙点穴术融入到自己的本门道法里面,所以没有时间开始石家神打的修炼。这尊关帝像不愧被青帮祭拜了两百年,历代青帮门徒差不多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心中的凶煞之气比起那些杀场出来的士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来自成千上万个亡命徒的凶煞之气也在祭拜关帝的时候融入进了关帝像。当徐长青接过关帝像的时候,便立刻感觉到了手掌像是刀割似的极为疼痛,而且开天眼观神像周围更是环绕着一层血红色的煞气,这股煞气浓稠到都快要变成实质的血浆了,这尊原本正气凌然的关帝也似乎变得极其凶横。
徐长青把关帝像放在侧屋的大道图下面,受到大道图中的道力压制,以防引起什么异动,等再过两日的辰时阴阳交泰的那一刻,他便可着手修炼石家神打的第一品。对于陈震山这个记名弟子,徐长青也没有准备让他白做事,从自己的道符里面挑出最好的十张刀兵符,让兴隆号的人带回去给他。需要用的时候,只要将符纸烧成灰吞下,便可在十二个时辰以内,除了眼睛、下阴和双耳等薄弱罩门以外,身体其他部位便可刀枪不入,即便是手枪也无法造成伤害。
这是徐长青自己摸索出来的一种道符,根源就是佛门旁支白莲教的金刚符,这种神符相传乃是明朝中期白莲教圣母唐赛儿所创。徐长青将金刚符拿来删减了一些华而不实的佛门金光咒,添加了一点道宗的聚灵咒,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不到的金刚符变成了可以维持十二个时辰的刀兵符。陈震山去往上海时就拿了十多张,而且陈家的护院高手,以及一些分配了危险任务的陈家子弟也都非常喜欢这种符,每次出行的时候都会带上几张,这种刀兵符也就成了徐长青手中上千种神符中卖得最好的神符,
同其他义庄主人不一样,徐长青接任义庄以来,从未用过陈家一分银子,他所有的用度全都是自己挣来的,这也是陈德尚唯一对徐长青不满的地方,这让陈德尚感觉和义庄主人有点疏远。徐长青的银子主要来源,除了每年帮助那些湘西赶尸人以及其他道门同人排忧解难的报酬以外,每年开春上元节的十次批命也是他的主要银子来源之一。不少和陈德尚有良好关系的商贾都会花重金请徐长青为他们批命,每批一次命差不多足够徐长青一年的花销。
这是徐长青刻意所为,他就是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主要气运从陈家的气运脉络之中脱身出来,显然这个在继承义庄时做出的决定非常正确。当大劫降至的时候,陈家因为阴宅的关系,气运开始回落到平稳点,而徐长青的气运却一直高涨,在最近更是高涨到了极点。如此一来,徐长青既可以利用陈家来挡劫,又不会受到陈家气脉减弱的影响,使他完成了安全渡过天地大劫的第一步。
第二十一章 飞石地穴
第二十一章 飞石地穴
这日,徐长青独自一人朝陈家冲北面飞石山走去。由于走的是直线,要穿过层层山脉和树林,而且道路都隐没在灌木丛中,起伏不定,一路上还有不少相对险要的悬崖峭壁,所以极为难走。这一条路可以说是荒芜人烟,除了少量的樵夫和猎人不时的会在附近出没以外,其他的普通人很少涉足这里。
在这里徐长青无需顾及所为的世俗眼光,将自己修炼多年的世俗武功全都施展出来,令自己的手脚活动开来,为两日后修炼石家神打做准备。虽然密林里面长满了荒草,树枝见缝插针般的肆意岔开,但是对于徐长青来说这点阻挡算不了什么。
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他放开手脚,腾身而起,身体化作了羽毛一般,飘落在微微低垂的草叶上面,随后又有如蜻蜓点水似的腾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驰冲去。当前面有树枝挡路的时候,他的身形便发生了奇异的扭曲,轻易的便贴着向外支出的树杈尖绕过去,而且向前飘行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变。
这门轻功乃是当年徐长青的师父消灭一个纵横江南的采花贼后,从采花贼身上搜到的,轻功本名鬼魅神行,听名字就知道是以快速、多变以及耐力为主。这套轻功在世俗武林中可以算得上是最顶级的轻功,据闻练到极致以后,可日行千里,而风尘不沾。虽然这轻功在道家腾云驾雾术的面前,就像是小孩玩意一样粗浅,但是腾云驾雾术乃是道家正宗的不传之谜,像九流闲人这样的旁门左道之辈根本就不可能会,能够习得这样的世俗顶级轻功也算是聊胜于无。
徐长青由于早已进入了炼精化气最后一段的先天境界,加上他运转的并非普通的内家真气,而是比内家真气强上百倍千倍的金丹真元,这就使得他很轻易的就将这套轻功练到了最高境界。虽然这种轻功的最高境界,不像是传说中那样日行千里、风尘不沾,但是就轻功名字上的鬼魅神行四个字来看,他已经达到了那种效果。他曾在陈家冲试过运转金丹真元,全力施展鬼魅神行,他真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股风似的,穿梭在陈家冲的大街小巷中,速度快到看不清人。此外这种轻功特殊的内息运行方式使得身体周围的空气毫无阻碍的向两边滑开,不但增加了速度,还没有半点声音,以至于那天陈家冲三个打更的都不约而同的说看到了鬼,在山城了游荡,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在树林里凭借轻功急行,因为要避开一些树枝树杈,不时的需要突然转变运气法门,带动身体扭转避让,虽然这能够很好的训练身体反应,但是久而久之还是有点感到麻烦。于是徐长青身形骤停,运气上浮,身体毫无重量的站在一棵荆棘草上,抬头看了看上面层层盖顶的树冠。
在找到一条上去的路线后,他轻轻一点脚下草叶,身形飞纵而上,随后脚尖连连点了几下身旁的树冠,整个人就像是一条巨蟒似的盘旋而上,避开了头顶的密集的树叶。当快到树冠的时候,他极为洒脱的翻身一脚踢在了右侧一棵向外突出的枝叶上,身形笔直的向上急冲。他跟着双手运转武当太和门阴阳五行手中的水掌柔劲,朝头顶的树枝连拍几掌,震开一个大洞后,双臂一展,趁着树洞还未合拢,整个人化作一只大鹏鸟从密集的树林中飞腾跃出,贴着树冠顶部,滑翔而过。
此刻徐长青有如陆地神仙一般,负手身后,脚下闲庭信步,轻轻一点树冠上的叶子,在空中快速的掠过,在感受着拂面而过山风时,头上的辫子也有如游蛇一般弯曲扭动着,尾部金铃铛的响声给山间的寂静增添了一分清新。
虽然徐长青没有办法像那些传说中的仙佛高人一样腾云驾雾,遨游寰宇,但是就像这样乘风而行,逍遥世间,他也感到很满足。在他看来一门世俗武学的轻功竟然能够令人有御风之力,着实不比那些神行道术或者五行遁术差多少,令他奇怪的是这样好得御气身法在修行界乃至世俗武林竟然再无他人能够练成。然而他又怎么会想到世俗武林中人又有几个能够达到先天之境,而修行界向来对世俗武林的绝技看不上眼,每天修炼道术的时间都不够,又怎么会像九流闲人一样有时间再去修炼与大道无缘的轻身功法或者是拳脚功夫呢?
以徐长青的速度,他很快就到了要去的飞石山,在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水塘后,他便脚点树枝,冲出树林的冠顶,在半空中一个潇洒的翻身,轻盈的落在了水塘旁边的巨石上。据当地人说,这座飞石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山旁的水塘则是山掉落下来是翻滚了几下压出的深坑,在水塘里面则住着一个和山一同掉落下来的老怪物。
类似与飞石山这样的传说,各州各地都有一两个,并不稀奇,而当地人所说的池塘老怪物,徐长青从未看到过,不过水塘里面有一只快要成精的大鲤鱼倒是真的。
只见徐长青落在塘边的石头上后,便从袖子里取出十几颗自己炼制的定神丹,扔到水里。没过多久,只见水塘开始搅动了起来,一条足足跟义庄的大澡盆子一样大,并且嘴旁长着两条金灿灿龙须的鲤鱼从水里窜了出来。在它飞跃出水面的同时,尾巴一甩,将水面上浮着的定神丹拍到了半空中,接着鱼嘴用力一吸,十几颗丹药一颗不落的吸入他的肚子里。当鲤鱼落水之后,尾巴则故意的用力拍了拍水面,将水花飞溅到徐长青的褂子上,似乎并不满意只有十几颗丹阳这么少,随后很快又潜入了水塘深处。
徐长青看着鲤鱼的挑衅,不禁摇着头笑了笑,手拿褂子下摆轻轻一抖,将水珠抖开,跟着飞跃而起,脚尖连点几下水面,朝水塘对面的一个悬崖中间一片藤蔓冲过去。当就要撞到悬崖上的时候,忽然悬崖周围的空气仿佛传来了一阵水纹的拨动,徐长青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入了悬崖的岩石之中,周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陈家的祖坟阴宅就在飞石山的山腹之中,当年第一代义庄主人无意中寻到了这里,并且发现了这个被人为布置的幻象阵以及守护这里的鲤鱼精。当时为了进入幻象阵后面通往山腹的山洞,第一代义庄主人还和鲤鱼精斗了一场法。虽然鲤鱼精还未化龙,但是已经有了一些龙的施雨落雷的本领,第一代义庄主人废了好大的功夫,损失了几件威力颇大的法器才将其降伏。
之后第一代义庄主人在山洞里面发现了一处潜龙穴,以及伴随着潜龙穴而生的雏凤穴。潜龙穴富贵异常很适合埋葬陈家先祖,而雏凤穴则灵气内敛,深藏不露,乃是历代九流闲人最佳的埋骨之地。后来第一代义庄主人便将陈家先祖的遗骨用金棺封存,埋在了潜龙穴中,而历代九流闲人的遗骨则分别按照天罡星斗大阵,分别埋在了雏凤穴的相应位置。雏凤穴总共有三十六个埋骨之位,除了第一代义庄主人得到了天地灵物,修得大道飞升而去以外,其余前代九流闲人和历代义庄主人都埋骨此地,到了徐长青这一代正好是九流闲人第三十七代传人。然而这里原本属于他的那个埋骨位置,在徐长青将其师父埋在此地的同时,被他用来转埋他母亲的遗骨。也就是说徐长青如果不能结成金丹,那么他死后只能埋在他处。
之所以雏凤三十六埋骨处对历代九流闲人如此重要,那是因为它可以令到埋骨者的灵魂即便转世无数次,也能受到天罡星力的滋养,虽然不会富贵之极,但是却能无病无灾,而且灵魂能够始终轮回人道,稍有机缘便可再入混元大道。
虽然徐长青出生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死了,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感情。在随上代义庄主人学道的时候,他便极力要求将其母亲的坟墓由山下的墓地转移到桃花山上。之后他更是精研命数,十二岁那年更是强行逆推周天灵签大法,推算其母亲的一身命运。要知道在没有本命真灵的情况下,凭空逆观他人命数运程,那可是逆天之举,会要遭天遣的。幸好他师父出手救援及时,方才没有让他丧命在这事情上。
虽然推算只是开了一个头,但是徐长青已经知道自己母亲是被夫家赶出家门的,而且娘家也不收容她,所以才会备受艰苦流落到陈家冲,最终觉得生活无趣,悬梁自尽。由于逆向观查命数运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具体事情以及人名、府名都无法知晓,唯一一个让徐长青印象极为深刻的就是在他母亲娘家村口有一个巨大的贞洁牌坊,上面有着康熙的亲笔提书。
当徐长青接任义庄后,便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两家人,要让他们也常常自己的痛苦。于是他不惜欠下陈德尚的因果人情,让他帮自己寻找那个贞节牌坊和自己随身玉佩上的线索,只可惜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飞石山的潜龙穴除了历代的陈家家主以外,只有义庄主人一脉才能知晓,不过陈家家主只是知道大概地方,并不知道进入之法。比起其他的义庄主人,徐长青来飞石山显然要频繁得多,他就是想要让自己在看到母亲的墓时,不要忘了母亲所受到的羞辱和苦痛。
在进入山洞之后,徐长青踩着略微潮湿的地面,一直向下朝山腹走去,在走了一段路程后,便开始出现了迷宫一般的岔路,而这些岔路分布很广,逐渐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八门迷魂阵。徐长青沿着熟悉的岔道走了下去,当过了八门迷魂阵后,便来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洞穴。在洞穴的中央建造了一个朴素的陵墓,墓碑上写着陈家先祖的名讳,在周围的石壁上有用蛟人油点燃的长明灯,陵墓的四周护卫着四个通明石兽,此外还有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蟒游走在洞穴里面,当看到徐长青来了便朝他游了过来。
这条几乎成了精的巨蟒同样是被第一代义庄主人所收服的,它之所以被放在了潜龙穴中,一是为了守卫陵墓,二是为了让它吸收潜龙穴散发的龙气,好让它将来有成龙化蛟的基础。由于徐长青经常来飞石山,并且给这条巨蟒带些定神丹来,增加其修为和道心,并且不时的将一些道门大法将给它听,令它灵智大开,所以在历代义庄主人中,它和徐长青的关系最好。
见到巨蟒昂着头,张开大嘴,朝自己吐着红信子,若是常人早就吓晕了,而习以为常的徐长青则笑了笑,从袖子里又取出了十几颗定神丹,扔到巨蟒嘴里,然后拍拍它的头,让它自己到一旁修炼去。巨蟒吞服了定神丹,用头顶了顶徐长青的身子,然后退到一旁盘踞起来,将头塞在身体里面,潜心炼化定神丹的道力。
徐长青走到陈家先祖的陵墓前,从袖子里取出三炷祭香,非常恭敬的朝陈家先祖的陵墓,施以五体投地大礼祭拜。九流闲人之所以甘愿辅佐陈家一百多年,而且第一代义庄主人不惜推后自己的得道机缘,花费精力为陈家寻找潜龙穴,就是为了向埋在这个坟墓里的陈家先祖报恩。当年那个帮助第一代义庄主人结成金丹,修成大道的天地灵物,就是这名陈家先祖帮他找到的,这个对于历代九流闲人完善自己摸索出来的上清九转金丹大道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也正是从这一代九流闲人开始他们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的成道法门。
这样既是陈家对九流闲人一脉天大的恩情,自然也就是天大的因果,但是第一代义庄主人已经修得大道,不沾因果,所以这个陈家的因果自然也只能由后面的传人来报答。如此一来,他才会在桃花山建立义庄主人一脉,同时又在雏凤穴布置天罡星斗大阵,什么时候大阵埋骨之地全部占完了,什么时候这份因果才能消解。
第二十二章 地气火灵
第二十二章 地气火灵
在祭拜完陈家先祖后,徐长青继续沿着陵墓后面的洞穴向前走去,随着越来越深入山腹,这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周围的地气也变得非常浓厚。此刻,徐长青皱了皱眉头,定足停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这周围的地气和炙热。他不是第一次来雏凤穴了,以前虽然也很炎热,地气也比其他地方浓,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浓厚,感觉就快要凝固了似的,让人有种难以呼吸的痛苦。
眼前的情景实在有点不对劲,徐长青抬手默默的掐指测算此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他全力施展一掌定乾坤的时候,他身上的长褂灵宝自动的开始在袖里乾坤大法的外周天循环控制下吸收周围的地气。一股股最为纯厚的地气被吸入徐长青用袖里乾坤大法建立起来的一方世界中,逐渐的扩张变大,直到与徐长青的金丹大法修为齐平方才停止扩张。虽然袖里乾坤世界不再扩张了,但是地气吸收依然没有停止,浓郁的地气在袖里乾坤世界中逐渐凝聚成一个漆黑的小球,而且小球像是没有底线似的无论多少地气涌入,都无法将其注满。
已经模糊把握住一些情况的徐长青将心神从一掌定乾坤的法诀中清醒过来,立刻他就发现了体内袖里乾坤世界的异样。他明白这是自己九流闲人一脉这三十五代先辈们积累的一场莫大机缘,于是不敢怠慢连忙,以五心朝天式盘膝坐下,任由身上的长褂灵宝吸收五行地灵气汇聚那一方世界的定天混元珠,而他自己则默默运起体内已经练到极致的三阳真火,将其聚于头顶,吸收着洞穴内肆意弥漫的五行真火气。
汇聚在头顶的那一团三阳真火在吸入了五行真火气后,颜色由深紫色逐渐转变成了黑色,而且火团越缩越小,最后缩成了一个指甲大小、冒着黑色火焰的小球。随后整个洞穴内的灵气不再四散流失,而是秦晋分明的分别涌入了徐长青头顶和体内的两颗小珠子,两个黑色的小珠子也是来者不拒,全力的吸收着四周的灵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洞穴内灵气全都被两枚珠子吸收进去,这时忽然从洞穴深处响起了一声清脆无比的鸟鸣声,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五行真火气和五行地灵气一股脑的涌向了那两枚珠子。徐长青顿时感觉到身子一阵寒热交加、痛苦万分,使得他不得不将心神完全陷入本名真灵之内,脱离肉体的感觉,任由两股至阴至阳的灵气粹炼自己的身体。
这时,头上的真火珠在没有徐长青控制的情况下,吸收灵气的速度骤然变快,像是一口将那股随着鸟鸣冒出来的五行真火气吞了下去似的令五行真火气瞬间消失。真火珠也在吸收了这股极为纯粹的五行真火气后产生了变化,珠子外层的黑色像是鸡蛋壳似的碎裂开来,珠子内的银白色光芒骤然爆发,真火珠立刻变成了一个的白色火球,而且火球还在不断膨胀。当火球膨胀到人头大小的时候,突然一分为三,化作三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分别悬空停在了徐长青的双肩和头顶上,白色的火焰不断的从球里冒出来,又立刻缩回去,像是在炼制自己似的。直到火球缩小成拇指大小后,才停止变化,而徐长青的三阳真火也在金丹未结的情况下,化作了眼下的三味真火,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三味真火。
比起真火珠的变化,在徐长期体内袖里乾坤世界的那枚定天混元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当真火珠失去控制,将至阳至柔的五行真火气一股脑的吸收后,与之相生相克的五行地灵气则因为失去了对手的压制变得狂燥起来,徐长期身上的那件长褂灵宝因为承受不了这股至阴至刚的地灵气疯狂涌入,而碎裂开来。因为失去了能够吸收地灵气的长褂灵宝,袖里乾坤世界中的定天混元珠不再有任何变化,而这一方袖里乾坤世界则直接和徐长青的本命大法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内周天循环,完成了上古袖里乾坤大法第一层境界的修炼。
那一股未能被徐长青完全吸收的五行地灵气猛烈的冲撞着洞穴,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就当洞穴快要被这股五行地灵气震塌的时候,那条守卫陈家陵墓的巨蟒冲了过来,张开大口,吐出一枚珠子,快速的将这股五行地灵气吸收到珠子里面,吞入腹中,又慢慢的退出了洞穴。
在周围一切变得平静下来后,徐长青并没有立刻醒过来,他的心神在透过本命真灵一点点的观察着身体的变化。在两股至阴至阳、至刚至柔的五行之气的粹炼下,他身体的经脉达到了金丹大法修炼的极限,未曾结成金丹的情况下,通了大周天。金丹真元在快速的运行了三十六轮小周天后,进入大周天循环,在经过大周天的奇经八脉粹炼之后,化为金液真元积累于上中下三个丹田之中,丝毫没有因为长褂灵宝的外周天循环失去,而丧失了把金丹真元转化为金液真元的能力。
由于是用外力强行开的大周天循环,徐长青体内的经脉不少地方都有所损伤,有些地方如果不立刻修复的话,将会变成顽疾,以后再想修复也无法达到圆满境界。于是在周围一切都变得平静之后,他将自己好不容易修成的第一层功德金身,全部分解,所有的功德金光慢慢的渗透到损伤的经脉中去,进一步的粹炼周身经脉的坚韧强度。至于那些多出来的功德金光则向上冲入了徐长青前额上的神目,将这上代义庄主人未能完全炼化的邪怨之气,加以炼化分解,令到徐长青这枚天赐神目可以完全发挥它的作用。
当最后一缕功德金光融入经脉和神目之内后,徐长青的心神从本命真灵中退了出来,他感受着身上每一寸的变化,心中升起了类似得道的大欢喜,道心境界也随之提升了不少,虽然未能扩大推演道法的次数,但是却令到道心更加稳固,不会为外魔所侵入。
忽然,徐长青仰头向上,意随心动,他额头上的神目毫不费力的在心念下睁开,就像是普通人的双眼似的。当神目睁开后,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神光从神目射出,穿透了头顶的山体,直冲向上,一直穿透了云霄,进入了浩渺无边的苍穹。徐长青此刻内心变得格外的激动、惊讶,他此刻竟然可以看到天外天的场景。虽然在上代义庄主人的教导下,他也读过不少西方的天文著作,知道脚下的大地是圆的,大地是围绕太阳转动,大地的周围是虚空等等,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他看到月亮上那丑陋的表面与他小时候幻想的月宫场景截然相反后,他的心情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
当徐长青还想要继续延长神光的照射范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这应该是上丹田的神识消耗过度所致。于是他连忙收回神光,将神识蕴养在上丹田的金液真元中,同时也把中丹田的金液真元将心识包裹起来慢慢的滋养粹炼。上丹田神识控制神目力量,而神目在经过功德金光的粹炼后,已经完全和神识连接在了一起,神识越强,神目的能力也就越强,就像刚才的神光只不过是神目观微能力的一种延伸。中丹田的心识控制命数心算,心识越强,对天地大道的感应也就越强,运用各类批命算卦法门的准确度也会随之提高。当他下丹田结成金丹后,那么他便可以进行上清九转金丹大法的炼气化神,三才合一法门的修炼,等到酝化元神,便可感悟天地大道,最终寻找飞升之路。
这一场用外力提升修为的机缘,是第一代义庄主人精心布置的,他在发现了潜龙穴和雏凤穴后,很轻易的就探知到了两大奇穴,各自拥有天地五行灵气中的真火气和地灵气,而且相互压制积累壮大。他当时便在雏凤穴布置了天罡星斗大阵,明面上是借用星斗之力,滋养历代九流闲人的灵魂,令他们能够重回大道,可暗中确实凭借星斗之力,催养雏凤穴的火凤真灵。
当天罡三十六处埋骨之地全部都埋下了尸骨之后,那么火凤真灵便可酝化成熟,脱离地灵气的束缚,飞升而去。而当时埋骨的九流闲人传人便可凭借火凤真灵所散发的至纯之火,粹炼身心,完成金丹大道,而守在外面的巨蟒也可以凭借同时散发出来的地灵气,修成正果,化为地龙,池塘里面的大鲤鱼也同样可利用在巨蟒化龙时出现的龙门,鱼跃龙门,化为天龙。这也算是第一代义庄主人对后代传人替自己完结因果,以及巨蟒和大鲤鱼守卫陵墓的一种回报。
第一代义庄主人的布置可以说是环环相扣,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即便是第一代义庄主人这样的得道半仙之体,也无法将所有事情都算计到。他没有算到徐长青竟然会把自己的母亲葬在雏凤穴中,令到天罡三十六星斗出现了破绽,火凤真灵晚了十年成熟,而且成熟得还不完全,未能成就至纯阳火,最终未能飞升成功,不得不散尽体内五行真火气,退回到最初的雏凤状态。
由于不是至纯阳火,不为天地灵物,徐长青不能将其吸收结为金丹,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炼制到极限的三阳真火凝聚起来,吸收四溢的五行真火气,而原本属于巨蟒的五行地灵气则被徐长青的上古袖里乾坤大法吸收成了那一方世界的定天混元珠。在火凤真灵退化到雏凤状态的那一刻,火凤真灵体内最接近至纯阳火的真火气和与之相对应的至纯地灵气散发出来。
由于这种至纯的真火气和地灵气,能够炼经锻脉,但也能够伤人心神,徐长青不得不放弃控制真火珠和定天混元珠,将心神退入本命真灵躲避起来。这样一来,便使得真火珠未能在心神控制下完成最后的提炼,成就金丹大成后才有的三味真火,反而在最后关头自行一分为三,变化成了另外一种有点不伦不类的三味真火。与可以焚化万物、提炼精髓的三味真火不同,这种三味真火不能焚物,不能伤人,只能用来粹炼法器和本命真灵,充其量算是一种修炼之火。
至于定天混元珠则更惨,由于失去了控制,定天混元珠吸收速度猛然加快,令到身为袖里乾坤大法外器的长褂灵宝无法负荷这样多的地灵气涌入,从而碎裂开来。虽然经过地灵气的粹炼,袖里乾坤大法已经和本命大法连接起来,但是由于最有一点至纯的地灵气未能全部被定天混元珠吸收,便宜了巨蟒,使得定天混元珠没有尽到全功。完成最后破开混元,成就生灵世界的重要功能,反而成了一枚死珠。从而也令袖里乾坤大法永远都不能像道心境界推演的那样,成为与现实世界相对应的生灵世界,无论以后袖里乾坤大法随同本命大法如何提升,这一方世界永远都是一个没有任何灵气的死界。
虽然这次积累了百余年的大机缘,比第一代义庄主人预计的好处要差很多,更加没能完成金丹大道,但是徐长青却已经非常满足了。且不说他体内的经脉已经练到了大周天极致,金丹大法可以直接从大周天中提炼金液真元,就凭这半吊子的三味真火就足以让他觉得不许此行了,毕竟这种能够粹炼法器的修炼之火能够让他以同样的物品炼制成更好的法器或者灵宝,而不再需要四处寻找三流的灵宝或者小心使用祖上传下来的灵宝了。其次虽然定天混元珠已经成了一枚死珠,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到珠子里面运含着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如何使用。
第二十三章 灵威双魔
第二十三章 灵威双魔
“不愧是历代九流闲人中唯一得道的一位!”徐长青长舒了一口气,在分出一分心神来控制体内真元周天运转后,睁开眼睛,不由自主的说道。虽然第一代义庄主人煞费心机不布的局,未能尽到全功,但是给徐长青的好处也不少,光凭那个可以粹炼法器的三味真火,就足够他欣喜万分了。虽然没有了功德金身,但是他并不遗憾,毕竟功德金身只不过是他渡劫的一种手段,而石家神打也同样属于炼体大法,功效在实用方面要比功德金身强上太多。
他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穿在身上的长褂灵宝已经变成了碎片,散落在一地,反而穿在里面的内衣短褂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虽然长褂灵宝已经碎了,但是它毕竟是用冰蚕丝编制而成,即便碎了也光这些碎片也是一件宝物,徐长青没有浪费半点,伸手一拂,将其卷起,收入袖里乾坤世界中,留待他用。
在收拾了一下后,徐长青继续向里面的雏凤穴走去。他发现洞穴周围原来坑坑洼洼的石壁经过真火气和地灵气的冲击后,变得光滑了很多,摸上去有点像是琉璃一般。此外他还发现自己即便不运用道家天眼,也能够有如白昼一般看清周围的所有事物。很多以前需要用神目才能看清出的细小事物,此刻只需要稍微集中精神,凭借肉眼也一样能够看清楚,似乎刚才功德金光对不单单只炼化了前额的神目,连同这对凡胎肉眼也被炼化出了一些能力。
徐长青脚步轻快,很快便来到了雏凤穴,眼前的情景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还是让他有些吃惊。整个洞穴直接承受着火凤真灵出世后的全部真火,所有的表面全都变成了西洋玻璃一般透明的未知物质,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天阳金刚石。他试图想要将那种物质敲下来一块带回去炼制,然而任凭他使出任何手段都无法给这物质带来任何伤害,就连他那不太纯正的三味真火也只会将物质越烧越硬,最终用尽所有办法的他只能感叹自己无福消受这一宝物。
在洞中心的地面上有三十六个已经被炼化成天阳金刚石的墓碑,在墓碑上的字迹还清晰可见。在天罡星斗大阵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像是火山一般的小土丘,这时原来没有的,火凤真灵出世便是由此冲出,而此刻退回去的火凤真灵已经用天阳金刚石将通道封死,等它下次成熟后,才能运用至纯之火将其。
洞穴里面的天罡星斗大阵在经过火凤真灵的炼制后,非但没有损毁反而更加完美。在洞穴的穹顶上布满了不规则的天阳金刚石,而且它们都会不时的发出点点光芒,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副天然的周天星斗图,其中天罡三十六星的位置正好与下面的墓碑相互对应,最终组成了一个天地交泰的大吉气脉。即便雏凤穴的威力消退了,徐长青这名九流闲人唯一的传人也能够凭借这个天罡星斗大阵,维持自身气运不衰。
在整个洞穴中,最引起徐长青注意的就是阵中心小土丘上面的洞穴穹顶有一个方印悬浮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的肉眼被功德金光炼化了,还很难看清上面那个只有年糕大小的方印。
徐长青走到小土丘旁,抬头看看悬浮在穹顶下的方印,心算了一下距离,忽然运起施展鬼魅神行,向上飞跃而起。由于他此刻的大周天已经打通,鬼魅神行又提升了一个境界,十丈左右的高度对他来说丝毫不是问题。然而当他伸手抓住那枚方印的时候,从方印里面骤然传出一股强悍的雷劲顺着手臂冲入他体内,将他的聚集起来的真元打散,令他无法在维持轻功法诀,重重的甩落了下来。
“喝!”徐长青的身体也被雷劲弄得麻痹不堪,直到身体快要撞到地面之前才缓解过来,眼见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个因为那东西而被摔死的九流闲人,徐长青赶忙运气大喝一声,震开束缚身体的雷劲,仓促的聚集真元运转阴阳五行手的水掌朝地面拍去。
“啊!”只听见徐长青惨叫一声,落下的身体在地面翻滚了几圈后,才止住冲势。只见他抱着运用水掌拍击地面的胳膊,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看情形那条胳臂似乎断了。
“该死!有点得意忘形了!”徐长青强忍着痛,将胳膊断骨接回原处,然后运转真元修复断骨,心中不断的自责反省。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只是今天的事情太顺利了,好处有得了这么多,自认为此刻气运正旺,应该不会出事,方才如此大胆的就这样用手去抓那枚不知名的方印。殊不知盛及必衰,眼下断一条手臂已经算是很轻的了,要是因此送了命那徐长青可有冤没处述。
在金丹真元的滋润下,断骨很快的就接上了,徐长青查看了一下那枚差点让他送命的方印,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激动,连连暗道值得、值得。
只见那枚方印乃是一枚紫铜印,在方印上铸造了一个非常精细的上古雷兽的样子,而印面则用瘦金体篆刻了“雷霆大判官印”。在修行界的历史中,只有一个人被封为了雷霆大判官,那人就是北宋末年第一妖道林灵素,而且此人也是三山符箓旁门神霄派最强的一个宗师。当年他的神霄雷法无人能及,即便精通雷法的茅山、龙虎二宗也只能望及其背,雷法中最强的上清神霄五雷大法也就是他所创造的。这枚雷霆大判官印就是当时的皇帝宋徽宗亲自为其铸造,并篆刻而成的随身官印。
这枚官印由历代的神霄派掌门保管,每日都受到神霄雷法的锤炼,早已脱离了灵宝范畴,成了雷法神器,和神霄派的另外一枚都管雷公印,并称于世。神霄派在元代的时候,曾经落魄一时,当时因为全真道的关系,被挤出了北方地盘,只能游道南方,最终不得不并入正一道,而神霄派的各种镇派之宝也因为种种原因丢失得差不多了,雷霆大判官印便是那个时候丢失的。没想到事隔数百年,这件神器最终落在了第一代义庄主人手里,连同神器一起落入其手的还有上清神霄五雷大法。
不过也幸好相隔了数百年,雷霆大判官印由于没有用真元和雷法蕴养,使得它的威力大减。否则按照数百年前的威力,徐长青刚才没用神霄五雷法印去取官印,引发官印之内的五雷之力,就不单单只是令他麻痹一下,而是早已魂飞魄散了。
虽然威力减弱了,但雷霆大判官印毕竟是当世少有的神器,想要将其完全炼化,并发挥出它所有的威力,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搬到,而这里又不是什么好的炼器器场所。于是,心中已有打算的徐长青将官印收入袖里乾坤世界中,活动了一下接好的胳膊,感到没有什么大碍,转身给历代九流闲人和他的母亲上了一柱香后,便起身离开了雏凤穴。
到了前面的潜龙穴,巨蟒似乎还没有完全炼化它吞下去的地灵气,依旧将身体盘踞起来,但是蛇头却高高抬起,反复吞吐着黑色的内丹,每当他吞吐一次内丹,它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一根独角便增长一点点。看情形巨蟒正处在化蛟的紧要关头,徐长青没有打扰它的修炼,烧了几张凝神符助其一臂之力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潜龙穴。
在进入八门迷魂阵后,有的洞穴犹豫刚才地灵气引发的地震而坍塌了部分,徐长青不得不摸索着绕路行进,所幸得是他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即便绕到其他路线上,他也能很快的找到正确路线所在。正当他快要接近出口的时候,突然一些声音从出来传了进来,似乎有人正在外面,而且来人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徐长青连忙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凝聚神识,打开神目,透过了山体石壁朝外面看了过去。当看清楚洞穴外面的场景后,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在洞外有五个人,其中两个身穿清廷钦天监的官服,手里拿着罗盘,似乎正在探测潜龙穴的所在。在领命清廷御用堪舆师的身后站着两名真正的大内高手,这两个人虽然还没有进入先天境界,但是从他们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可以看出两人的功力绝对是炉火纯青。最后站在池塘边上的一名黑袍人则是令徐长青真正感到紧张的人,他脖子上带着十八颗经过炼制的人头,从上面的气息来看这些人头生前全都是杀人如麻的主,另外在他的右手则小指和无名指都套着一个白玉做的假指。
从这黑袍人的打扮来看,跟曾经在关外修行界称霸一时的灵威双仙极为相似,由于他们修炼的是关外萨满教的灵威玄魔功,所以又被称为灵威双魔。这两人因为得罪了一个在长白山苦修等待飞升之机的道家高人,被其追杀了三千里,在蒙古被擒获,斩去右手小指和无名指以是警告,灵威双魔也至此从关外销声匿迹,无人得知其踪迹。
这时徐长青见到他们几人似乎在说话,为了能够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他将双手贴在石壁上,施展自己并不太擅长的地听之术。令他感到意外的就是当他施展地听之术,聚集周围土灵之气将自己包围和石壁融为一体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失败几次,没想到在袖里乾坤世界中的定天混元珠竟然随心而动,自发的帮助他吸收土灵之气,一下子便施展出来了地听之术。
当徐长青的身体因为土灵之气和石壁或者说是和山体融为一体之后,他就像是站在了那五人中间,听他们说话似的,而且有神目相助,也令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五人,这感觉更像是一个隐形人。
“巴哈国师,那头怪物还会出现吗?”在五人中一个稍微矮一点的武林高手看着大池塘,心有余悸的开口询问道。
徐长青这个时候才发现大池塘里竟然有一层血迹,看样子大鲤鱼已经跟他们先做过了一场,而且被击伤了。
那名黑袍人也看了看池塘,说道:“没关系,那条鲤鱼精已经被我的灵威玄魔功击伤了,只要有本国师在,这畜生就不会再敢浮出水面了。”说着,他又极为不耐烦的朝最前面正拿着罗盘左看右看的两名钦天监士问道:“你们还要看多久?这里到底是不是龙脉所在?别老是不说话,在这里比划,早知到这样无聊,我就不跟大哥抢着办这件差事了!”
虽然灵威双魔魔功玄通,但是却不知命理,不观气运,充其量只是个没头苍蝇,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天道大运给辗碎。两名钦天监士也算是半个修行人,虽然心中嘲笑灵威双魔的无知,但也不敢表露在外,其中一名年纪大一点的堪舆师解释道:“回国师的话,此地应该有条龙脉,不过却不是我们想要找的。”
“什么叫有龙脉,却不是我们想要的?龙脉不都是一样吗?”灵威地魔巴哈皱了皱眉头,嚷嚷道。
另外一名年轻的堪舆师急忙解释道:“仙长莫急,从我们昨夜感应到的灵气和刚才从山体里面散发出来的地灵气来看,此地的确应该有条龙脉!但是纵观此山的地势格局,却并无龙脉格局,从这个大池塘来看,地下定然有一条暗河经过,所以即便这里有龙脉,也只是一个潜龙局,而非老佛爷让我们寻找的升龙局。”
巴哈似乎被堪舆师的话绕弯糊涂了,干脆直接问道:“我不管什么潜龙,升龙,我只想知道这条龙脉到底对我们有没有用?”
两名堪舆师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潜龙局主天下富贵,有着暗藏王的作用,而这里又离江南陈家的……”
两名堪舆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两人身后的一名大内高手就打断他们的话,急声说道:“二位大人是想说这条潜龙已经被陈家给占据,所以陈家这么多年来才能势倾江南,富甲天下,成了老佛爷的最大威胁,我们应该将陈家的潜龙局给破了。”
两名堪舆师又看了看,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事人巴哈的身上时,巴哈突然从脖子上取下那十八颗看上去非常恶心的人头,莫明其妙的低头朝着脚下说道:“你已经听了这么久,该听够了吧!”
说完,便挥动手中人头,卷起一股黑色的真元魔气,狠狠的打在了地面,隔着山体将徐长青周围的土灵之气硬生生的打散,破了他的地听之术。
第二十四章 精心算计
第二十四章 精心算计
“好厉害的灵威玄魔功!”徐长青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破了道法,虽然他收了点内伤,但是战意却极为高昂。
因为一直以来,徐长青无论修炼道法,还是驱魔除妖,都是顺风顺水,即便是遇到了几个大魔头,实力都与他们的名声极为不符,还没等他将所学全部施展出来,就已经被其灭了,所以他有了一种高手才有的寂寞感觉。如今灵威地魔巴哈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他的名声相当,这让徐长青知道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过于小看了想在天地大劫中争一份功德的同道中人,原本感到无聊的心情也变得活络起来,这场争夺天地大劫一线生机的争斗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了。
徐长青很清楚以巴哈的魔功和那两名堪舆师的天生感应能力,洞外的幻阵根本无法阻挡多久,于是他向里,退到了八门迷魂阵的中部,开始布置起陷阱来。由于刚才他无意中启发了定天混元珠的一种能力,所以对于等会儿的战斗,他显得极为有信心。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巴哈很快在堪舆师的指点下,破除了洞外的幻阵找到了洞穴的入口。由于徐长青的出现,使得五人都清楚这里还有一个是敌非友的高人,于是由巴哈走在最前头,堪舆师在两名大内高手的保护下紧跟在后面前向推进。
在进入洞穴之后,巴哈并没有如同外面那样显得极为的粗鲁莽撞,反而极为小心的走着每一步。人头佛珠已经被他用魔功祭在头顶,从十八颗人头的眼睛和嘴里中的喷射出黑色的魔气,仿佛一条条触手一般拍打的前面和周围的上,寻找敌人的陷阱。同时在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根密宗的金刚长杵,施展萨满教的地听之术,一边行走,一边击打地面,根据回声判断前面的状况,随时准备提防攻击。
在后面的跟随的四人由于不敢点上火把,成为目标,走起来有点困难,所幸他们中间那两名大内高手练就了一副夜视眼睛,凭借金刚杵散发的一点点微弱火光,领着两名堪舆师紧紧跟随。
当一行人走到了八门迷魂阵前的时候,巴哈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八个入口,不禁皱了皱眉头,立刻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堪舆师问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对于巴哈的问话,由于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两名堪舆师都愣了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两名大内高手立刻凑到他们耳边小声的将前面的情况,两人才慌忙取出罗盘,说道:“劳烦国师小心戒备,莫让来人偷袭。”
说完,便点上火梢子,接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的看着罗盘上指针的变化,随后分别立刻指着有数第四个洞穴,指出这里是正确的入口。
其余几人都不懂阵法气脉,见两人都肯定这个位置,便不疑有他,径直走了过去。在巴哈的小心谨慎下,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陷阱,只是当五人从洞口走过之后,都不由自主的心惊了一下,巴哈和两名大内高手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两名堪舆师却感到身上一冷,随后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丝冷汗。由于五人都没有发现遇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便很快忘记了这回事,继续向下走了过去。
当五人从洞口走过去没多久,一直隐匿起来的徐长青从旁边的洞穴走了出来,看着五人走过的那个洞穴,脸上冷冷一笑。跟着站在洞口,双手呈剑指,指尖提聚真元,快速的在画了一个聚灵符,脚踏罡步,急念法咒道:“惊门摄魂,散魂聚首,收!”
在法咒道力的推动下,虚空用真元画的聚灵符散发出一股微弱的精光,在洞穴口立刻随着金光的照射出现了一些光点,很快就聚集成了两个微弱的光团。徐长青在光团出现后,立刻伸手将其夹住,用道符包好,以防这些微弱的光团又散开。
“看来以后有必要研究一下世俗的武学,那两个大内高手从惊门走过,竟然能够单凭内息守住三魂七魄,看来当年传说张三丰以武得道,有一些道理!”徐长青看了看手中两名堪舆师的散魂,不禁若有所思道。
由于徐长青在刚才就知道五人中只有两名堪舆师懂得阵法,而且堪舆师手中的罗盘实用天磁木制作的,能够探察气脉,而不会受到地磁影响。于是他就利用定天混元珠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堪舆师探察八门气脉的时候,聚集一股土灵之气,制造一时半刻假的气脉流动,将他们五人错误的引导进入了八门迷魂阵的惊门。由于没有土灵之气伪装气脉,很快堪舆师又会找到正确的八门方位,但是徐长青的墓地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要利用惊门摄魂的特性,收取堪舆师的一丝散魂,并利用散魂先将堪舆师灭掉,将其余三人困在八门游魂阵中。
徐长青取出银钉红尘绳,将指环套上,手中暗捏两张神霄五雷符,打开神目,小心的看着五人走过了第四层岔道口后,便开始施法。他先用道法,令两名堪舆师的散魂聚而不散,然后施展太清元化银针定命大法,直接通过这两团散魂,攻入堪舆师的体内本命真灵。
在前面继续往深处行走的五人突然停了下来,应该说是两名堪舆师停了下来,其余三人不解的看着他们。细心的巴哈立刻从两人呆滞的神情看出不对,一边急步后退,一边大声叫道:“小心,他们两人有古怪!”
然而巴哈意识得太晚了,在最靠近堪舆师的两名大内高手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从堪舆师的体内极为诡异的冲出两枚绑着红绳的银钉子。一枚轻易的穿透了那个年纪稍轻的大内高手,另外一枚则在刺破那名大内高手的表皮后,随着大内高手一声大喝“大龙象般若功”,一股至刚的内家气劲硬生生的将银钉子挤了出来。
“咦!”徐长青对于大内高手的龙象般若功略感惊讶后,立刻操纵手中红尘绳,控制着两名堪舆师急步后退,并且将两条红尘绳全部困在了那名被银钉子制住的大内高手身上,用力一勒,没等他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便将其切成数段碎肉。
剩下的那名大内高手见到如此诡异的死法后,心中顿惊,急步退到了巴哈的身边,将自己的八层龙象般若功提升到了顶点,双眼紧盯着已经成了他人傀儡的两名堪舆师,小心戒备着。
“好厉害的道法!不知阁下是谁?可否让在下知道阁下的姓名?也好将来再行讨教一二。”巴哈虽然有点担心自己被困洞穴里面,但是他并没有感到慌张,只要能够赶走强敌,他就能通过灵威玄魔功通知身在北平的师兄来救他。
“你们既然都把主意打到陈家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这时一具被徐长青控制的堪舆师,开口说话,声音却极为诡异的是徐长青的声音。
巴哈才被慈禧任命为国师不久,不懂的慈禧和陈家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那名大内高手服侍慈禧多年,自然对陈家的底细了解不少,一脸惊讶,急声说道:“你是义庄主人徐长青!你不是一个命师吗?你怎么会道法?”
“向来命道不分家,命理不过是道的一小部分,我会一些道法也不稀奇。”徐长青轻蔑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此地乃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潜龙穴,相信以此地做为几位的葬身之地,并不辱没诸位的身份。”
“放屁,谁葬谁还不知道呢?”巴哈怒声一吼,全力催动头顶的人头佛珠,从所有眼睛和嘴里喷出的魔气触手聚集成两束,快速的冲向红尘绳,与其纠缠在一起,并且顺势上爬,似乎想要逆向穿过灵魂通道直接进攻徐长青的本体。徐长青也不甘示弱,控制着红尘绳全力朝巴哈刺去,逼得巴哈分心使用金刚杵极力的护住周身。这种道法的比拼,大内高手根本差不上手来,为了避免被殃及,连忙快步后退,躲到了道法的攻击范围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长青似乎有点不敌巴哈的魔功,他的红尘绳未能攻破巴哈的金刚杵,而巴哈的那两股魔气却已顺着红尘绳,穿过灵魂通道,直接攻向了徐长青的本体。眼见沿着红尘绳爬过来的十八凶煞魔气,徐长青非但没有感到惊慌,反而露出了一种类似阴谋得逞的笑容。接着他立刻控制红尘绳改刺为缠,一把缠住巴哈手中的金刚杵,同时将手中暗藏的神霄五雷符,分别包在红尘绳上面,然后运劲掐断红尘绳的指环两头,手呈剑指,夹住绳头,在魔气冲到手前时,大喝一声“引雷”。
随着徐长青的真元灌入包裹住红尘绳的神霄五雷符,立刻有两股股强横无比的雷劲凭空冒出,将魔气瞬间击溃。在徐长青放开红尘绳的时候,沿着红尘绳迅速的蔓延冲出,穿过了灵魂通道,将堪舆师和与红尘绳连接在一起的灵威双魔的地魔巴哈当成了攻击目标。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巴哈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两股五雷劲给冲入了身体,而那两个堪舆师则浑身冒出一阵蓝白色的雷光后,化为了灰烬。虽然巴哈运转魔功极力抵抗神霄五雷,然而神霄五雷毕竟是道门最强的雷法,虽然只不过是部分蕴藏在道符中的雷劲,但由于道符使用五雷大法炼制多年的上品五雷符,所发挥的威力也有上清神霄五雷大法的一成威力,这绝非常人能抗。
瞬间神霄五雷便突破了魔功的防线,灌入巴哈全身,祭在巴哈头顶的十八颗人头佛珠被雷劲点燃烧毁,而金刚杵则被雷劲融化与巴哈的手合为一体。当五雷雷劲过后,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巴哈则变成一团焦炭,冒着热气,摔倒在地上。而那名大内高手虽然已经躲开了一段距离,但还是被几道残余雷劲击中,飞出老远,撞在石壁上,生死未明。
徐长青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略显苍白,赶紧盘膝坐下,驱除侵入体内的魔气。灵威玄魔功的确堪称关外第一魔功,虽然眼看着魔气没有沾到手,但实际上已经有十八凶煞魔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顺着红尘绳侵入到了体内。幸好发现得及时,这才在魔气制住身体之前,引发神霄五雷符,先发制人。
此刻侵入徐长青体内的魔气就像是无数根钢针似的,四处乱窜,破坏筋脉。若非之前徐长青的道体已经被真火气、地灵气以及功德金光炼制了一番,或许现在已经被这些魔气弄伤了。虽然如此,逼出那些魔气还是让他费了好大一番手脚,金丹真元一点点的将魔气逼到了右手的劳宫穴,然后一股做起将其逼出。只见魔气从手中逼出以后,并未如同其他的魔气一般消散在天地中,反而凝聚成一团,顽强的生存着,若非有金丹真元包裹,或许魔气就会立刻脱手而出,飞回地魔巴哈的体内。
就当徐长青准备运劲将魔气泯灭时,突然感到腰囊在剧烈的震动,打开腰囊一看,原来是那对三阴戳神刺在震动。徐长青还没明白过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两根三阴戳神刺便自己飞起来,受到魔气的吸引一般,刺入了魔气之内,瞬间便将那团顽强的魔气吸入了神刺之内,而神刺在吸收了魔气之后,则散发出一层紫黑色的光芒,显得比之前要好看很多。
“莫非这是噬魔灵骨制成的?”徐长青伸手取回悬浮在空中的三阴戳神刺,仔细看了看,不禁感叹道:“这个九命真君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噬魔灵骨竟然被他做成了一对三阴戳神刺,真是浪费了!”
噬魔灵骨与天鬼灵骨并称为天下两大魔器灵骨,拥有这种灵骨的人气运衰到了极点,克父克母,克尽一切亲人,自身穷困潦倒、百病丛生,死前必然痛苦万分心怀怨恨,而怨恨之气越大,灵骨威力越大。从三阴戳神刺能够自发的吸收魔气来看,这副灵骨主人死前必然痛苦万分,怨天尤人,否则炼制的魔器不可能如此具备灵性。如此好的灵骨用来炼制魔道第一魔器天魔幡都不为过,现在却变成了两根三阴戳神刺,也难怪徐长青会言九命真君暴殄天物。
第二十五章 气运衰竭
第二十五章 气运衰竭
战后收拾战场,是九流闲人一脉最好的习惯,其中有很多法器都是在斗法过后从对手身上取得的。徐长青将体内魔气排出后,便起身朝地魔巴哈等人葬生之地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里。四周的石壁到处都是被雷火烧过的痕迹,被红尘绳撕碎的大内高手所流出的血也被蒸干,地魔巴哈全身僵硬,一股焦臭气从他的身上传出来。直接从本命真灵中承受神霄五雷的两名堪舆师连同他们的身上所有都化成了灰烬,而那名被余雷击中的大内高手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在他的探察下此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呼吸。
神霄雷法的威力太强了,足足耗费了徐长青的两层真元才将其引发,这样就使得巴哈几乎所有的法器全部都被烧毁了。眼见这边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徐长青便那名修炼龙象般若功的大内高手走去,对于能够将自己的道法逼出来的世俗武学他非常感兴趣。
龙象般若功的大名徐长青也曾听闻过,据称是密宗外家的第一大神功,练到十三层极致,便有十三龙十三象之力,可成就不灭金身,以武成道,这点与武当派的太极玄功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于太极玄功那是玄武武当派的镇派神功,借他三个胆子也没有胆量去武当派偷,那里以武修道的人不会比但修道法的名门高手弱多少,而眼下有本与其齐名的武修功法他自然不会放过。
正当徐长青弯腰准备搜那名大内高手的身时,原本气息全无的大内高手猛然转身,全力一掌朝徐长青的胸口拍去。由于突生变肘,徐长青没来得及将真元聚集胸前,令那名大内高手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胸口,打得他连连后退了两三丈才停下退势。虽然他体内的金丹真元自动的运转胸口,卸开了一部分的掌力,但是剩余的掌力还是打得他心神震动,内腑受伤。
虽然徐长青不是武修出身,精通的也是道法,但是自从道法大成之后,身体便再也没有受伤,可今天接二连三的被一些不起眼的事和人伤了道体,而且越来越重,这点让徐长青感到非常的震惊和疑惑。
那名大内高手没有给徐长青多少思考时间,当见到徐长青硬受了他那全力一掌后,依然能够站立起来,心中的震惊不会比徐长青小多少。身经百战的大内高手心知不能让徐长青缓过气来,连忙从地上跃起,抢身上前,双掌铺天盖地的朝徐长青攻了过去。
虽然此刻徐长青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见运转真元,以阴阳五行手的至刚金掌,与大内高手硬碰硬的对攻了起来。徐长青的内家修为远远超过了大内高手,但是这种硬桥硬马的世俗功夫毕竟不是他所擅长的,很多招式运用起来都非常生硬,即便有绝顶轻功鬼魅神行辅佐,可依旧只能和那名精通武学的大内高手打个平手。不过毕竟他的金丹真元要比武学内息强上百倍,每次大内高手被迫与其硬拼一掌,都会大量消耗对方内息,震伤其内腑,所以战局始终都在他的掌握中。
当大内高手从应付得游刃有余,到只能招架节节败退时,在身后巴哈的尸体突然发生了变化,一股极为浓郁的魔气从尸体上冒出来,逐渐形成了巴哈的模样。当他见到周围情况,看到大内高手被一个他没见过的人攻击时,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厉啸着朝背对着他的徐长青冲了过去。
此刻大内高手也看到了巴哈现在的样子,见他开始攻向徐长青,连忙拼尽全力,想要将徐长青拖住。然而徐长青毕竟不是武林中人,而是一名修行者,他在和大内高手硬拚一掌后,飞快的从腰囊里取出了三阴戳神刺,朝飞扑过来的巴哈投掷了过去。
三阴戳神刺毫无阻挡的刺到了巴哈的体内,巴哈立刻感到了组成自己身体的魔气正在被神刺飞快的吸收,他的脸由狰狞变成了惊骇,驱动魔气,想要脱离神刺的吸力。可惜无论他如何用力,最后只会加快魔气的消失,最终连同自己的本命真灵也全都被三阴戳神刺给吸收个干净,彻底的魂飞魄散。
那名大内高手眼见最后的希望巴哈竟然这样就被轻易的消灭了,无心恋战,一掌逼开徐长青,就想要转身逃走。然而还没等他走上两步,就感觉身后劲风袭来,当他回身一掌,想要抵挡对方攻势的时候,竟然扑了个空。此刻徐长青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到了他的身后,一掌打断了他的命脉,取了他的性命。
一切全都解决后,徐长青站在原地调息了片刻,将道体伤势稍微缓和了一点,伸手召回了还悬浮在空中的神刺,连同从大内高手身上搜到的龙象般若功秘笈和镶黄旗大内侍卫的腰牌,一并收入囊中。
之后,因为道体受伤一事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徐长青仔细的算了一番自己的气运,然而越算他越是心惊,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惊道一声“不好”后,全力施展鬼魅神行轻功,冲出洞穴,朝陈家冲疾奔而去。
原来刚才徐长青算到了,自己以及陈家的气运由刚才火凤真灵退回雏凤的那一刻开始,便由盛转衰,所以他自己做事总会出现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失误,这种就叫做天迷心。
潜龙雏凤关系徐长青和陈家的气运命脉,然而火凤真灵成熟之时,大量的地灵气和真火气走失,以至于气脉衰弱下来。原本按照第一代义庄主人的安排,火凤成熟之时当代九流闲人便可结成金丹,入飞升大道,不再受到寻常气运的影响,然而没想到徐长青自己把这个得道之局给破了,未能结丹,只能继续受制于天地气运。虽然后来有雏凤还巢之局,以及天罡星斗大阵镇压气运,但失去的始终无法弥补,幸运的是气脉并没有一次性衰到极点,否则任凭徐长青有天大的本事都有可能被一颗小石头害死。
也正因为有天罡星斗大阵的关系,灵气流失的雏凤穴和潜龙穴将会在一年后恢复为一般气运的隐穴,也就是说徐长青和陈家有一年的气运低谷,过了这一年,气运将会走向平稳。
刚才徐长青不但算了自己的气运,而且还算了此刻陈家凭空多出了一大劫难,如果处理不好的话,陈家的中华基业可能会应劫被毁,这样的话他也可能会出事。
徐长青此刻的速度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身形一跃十余丈,在树顶上犹若疾风一般席卷而过,不过片刻时间,他便赶了三十多里山路回到了陈家冲。这时陈家冲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用找人打听,徐长青也知道在哪里发生了事情。只见山城东头的入城口,黑压压的挤满了一大片人,一边是官兵,另外一边则是陈家冲的提防团练,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大刀和洋枪,相互对峙着,而在两股人马中间则停着陈家专用的马车,洋人肖恩正站在马车边上和一个脸色阴郁的清朝官员理论。
徐长青衣服也没时间换,就直接来到了出事地点,明知故问的朝着人群说道:“怎么大家都集中在这里呀?难道全都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在陈家冲除了陈家家主以外,最有威信的就是徐长青了,虽然众人奇怪徐长青为什么穿着一件内衣短褂就出来了,但还是将好奇心压下,让开了一条道路。这是人群之中陈家的管家则连忙迎了上来,在徐长青耳边小声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原来肖恩前去接陈凡和两个被清廷通缉的要犯一事,开始的时候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离开广州省城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拦截这辆马车。然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肖恩去广州的目的和回程路线透漏给了两广总督张人骏,张人骏便带领着人一路追赶,半路上曾经拦截了三次,但都被肖恩以没有官方文书为由给挡了回去。直到快要进入陈家冲山城了,又被张人骏给拦截了下来,这次所有公文一应俱全,而且还有英国驻广州总领事的签名授权,使得肖恩再也找不到理由来推托张人骏搜车的要求。最终只好用无赖的方法,让陈家冲自己的团练跟张人骏的官军对峙,希望趁乱将车上的人给带走,可惜一直没有成功,两帮人就在这里对上了。
徐长青很清楚如果再这么对峙下去,一定会让张人骏安上谋反的罪名。此刻自己和陈家的气运都很低,如果就这样和清廷正面冲突的话,对自己这边极为不利。于是他快步走上前,故作茫然的说道:“这位大人贵姓?身居何职?”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跟本官说话!”长着一把长须的张人骏看到身穿内衣短褂的徐长青走上起来,开口便问,极失礼数,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
“徐先生,您终于来了!”见到徐长青,肖恩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不再理会张人骏,上前招呼道。
徐长青故意没有立刻理睬张人骏,而是朝肖恩抬手抱拳,行了个礼,说道:“肖恩先生辛苦了!待会儿到我那里去坐坐吧!”
“好的,好的!”肖恩点了点头,欣喜道。
徐长青这时示意肖恩站到一旁去,随后朝张人骏抱了抱拳,说道:“学生徐长青,现任陈家西席客座。”
“你就是徐长青?”张人骏在离京之时,慈禧曾经跟他提起过陈家冲有三个人一定要提防,第一个是陈德尚,第二个是陈章平,第三个就是徐长青,而且慈禧哈特别指出徐长青这一脉修行者的能力。张人骏到了两广之后,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让大清太后老佛爷如此顾忌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见到了之后,反而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主要是因为徐长青太年轻了。
“怎么大人听过学生的名字?”徐长青显然猜到了张人骏的反应,故意微微一笑,反问道。
“不,没听过!”张人骏显然不太会撒谎,含糊的绕过话题,改问道:“你为什么要自称学生,你难道也有功名在身吗?”
“学生曾经在十六岁的时候中过乡试,有秀才功名。”徐长青故意拉家常的跟张人骏闲谈起来。
张人骏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准备质问为什么徐长青不用一身所学报效朝廷。这时在他身后一名横眉冷目、身穿总兵服侍的半百老将,凑到张人骏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张人骏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自己被徐长青的话给扰开了正题,连忙整肃了一下表情,怒目喝斥道:“本都督乃是朝廷任命的两广总督张人骏!徐长青,既然你又功名在身,自然也知道王法,为何要聚众阻拦本都督办案?难道你们是想要造……”
“等等,总督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呀!”徐长青冷言打断了张人骏准备给自己加,说道:“学生才刚刚到这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至于周围的人都是山城的团练,正好训练完准备回家,又岂有聚众阻拦朝廷办案之举。总督大人这样的武断定人罪名,莫非也要学那秦桧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学生和这些平实百姓不成。”
“你……”显然论口才,这个只是知道做事的张人骏远远无法与徐长青相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这时站在张人骏身后的老将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既然诸位不是阻拦我等办案最好,请让开让我们搜车。”
说着,那名半百老将就准备领人登上马车。
“慢着!”徐长青有岂会让他就这样上车,身形一纵瞬间便挡在了老将的面前,说道:“不知道大人是否可以告知学生为何要搜此车?而且据学生所知,肖恩先生乃是大不列颠帝国的上议院议员,按照大清和大不列颠的条约,大清的官府是不能随意搜查大不列颠高等官员的车马行船,不知道在下说得对不对?”
“无耻,竟然要靠洋人来撑腰,真是有辱我大清……”张人骏怒气勃发的瞪着徐长青道。
徐长青极为不屑的看着张人骏,冷笑道:“总督大人,既然朝廷连那等丧权辱国的条约都能签,我一介小小的秀才狐假虎威一次,难道比那个的罪过都大吗?”
“你……你妄议朝政,大逆不道!”张人骏指着徐长青怒声喝道。
第二十六章 老将张勋
第二十六章 老将张勋
眼见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张人骏身侧的老将显然不愿意事情又回到原点,朝张人骏施了个眼色,让他先退下,然后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给徐长青任何打诨的机会,代替张人骏说道:“徐先生考虑到的事情我们也都考虑到了,所以我们早就向大不列颠驻广州总领事馆提出了搜查肖恩先生马车的要求,并且得到了同意。”说着从怀里取出各项文件,交给徐长青说道:“希望徐先生看过之后,不要再找理由阻止我们搜查马车,否则我等就对徐先生和陈家的举动深感怀疑,到时如果闹得不愉快想必陈翁也不会愿意。”
徐长青接过文件仔细的看了看,的确没有半点遗漏,将其交还给那人后,淡然的随口问道:“敢问总兵大人的名讳,也好让学生有机会结交一二?”
“徐先生客气了!本官张勋无名之辈罢了!”那老将直言道:“既然徐先生已经看过文书没有问题,就请让我们搜车吧!”
“当然,这是当然!”徐长青点点头,话音一转,微笑着说道:“但是这次我家凡少爷半路遇上了盗匪,惊吓过度,可否容我先去看看,让我家凡少爷定定神,以免再受惊吓?”
张勋和张人骏相互看了看,觉得既然徐长青已经答应搜车,自然也不差那么一会半会的功夫,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徐长青走到马车旁,微微掀开帘子,只见马车内陈凡脸色苍白的坐在正面,神色略显焦急,反而那两个朝廷的通缉要犯却显得神色自若,仿佛像是在郊游一般。陈凡从掀起的一角见到徐长青,立刻准备站起来,叱责他为何要答应搜车,然而刚刚到喉咙里的话,又很快被徐长青的凌厉目光给顶了回去。徐长青不说废话,伸手一翻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两枚隐身符,弹到那两名神色自若的朝廷要犯腿上,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小声说道:“把符给我吞了,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不要动!”
说完,徐长青将帘子放下,慢慢的走到张勋面前,而车内二人拿起手中折叠的隐身符,愣了一愣,抬手示意陈凡不必多言,听从徐长青的话,吞了下去。
两人将符咒吞下之后,徐长青自然有所感应,他将手负于身后,暗中掐剑指,隔空凭借真元催发符咒道力,然后向张勋说道:“张大人,我家少爷已经答应了,请吧!”
说着,便示意马车旁边的人将车帘拉起来,一时间车内的情形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原本坐着两名朝廷通缉要犯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整个马车里面就只有陈凡一人坐在那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明明在里面,本官之前都亲眼看见了!”张勋见后骤然一惊,连忙不顾周围反应,爬上马车,亲自冲入车内检查,陈府管家正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徐长青给拦住了,示意他稍安毋躁。
只见张勋上上下下的仔细搜索着车内每一寸地方,就连马车底座也反反复复的敲打了三四遍,查看是否有藏人的夹层,然而任由他里里外外的搜索个遍,都无法找到任何一点和那两人有关的东西。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就是陈凡的脸色既是惊讶又是疑惑,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景似的,联想到徐长青掀开帘子的那一刻自信,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定然和徐长青脱不了干系,心中暗道自己还是太过看低了徐长青。
不单单是清廷官军感到奇怪,就连那些知道车内情况的人也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特别是肖恩差点叫出了声音来,还好将嘴捂住,正一脸佩服的看着徐长青。在场所有人都只是注意到了车内的两个人消失不见了,但谁都没有发现,当张勋搜查马车的时候,有些地方始终会下意识的避开,将那些地方连接起来的话刚好是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眼前的情况显然让清廷官兵无话可说,张人骏疑惑的看着张勋这名从北平赶过来协助自己的老将,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张勋此刻则一脸铁青的跳下马车,走到徐长青面前,朝他抱了抱拳,说道:“徐先生好手段!张某服了!”
“总兵大人过奖了!”徐长青淡然一笑,示意马车旁的人将帘子放下,然后问道:“不知两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无事,那么我就要带我家少爷回家养伤而来!”
“徐先生,如此本领何不为朝廷效力,到时加官晋爵、光宗耀祖,也并非难事!”张勋试图拉拢徐长青道。
徐长青微笑着直言拒绝道:“总兵大人,实在太抬举学生了!学生是个孤儿,不知道祖宗身在何方,又岂会有光宗耀祖之心!而且人各有志,大人强求不得!”
“既然如此,张某告辞了!希望下次还有和徐先生交手的机会!”张勋并未生气,反而爽朗一笑,和张人骏一起领着官军转身离开。
眼见张勋和张人骏走了,徐长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口中不由得赞叹道:“好一员知进退,明大局的大将,可惜了,可惜了!”
徐长青没想到两广总督和慈禧最信任的大将张勋竟然亲自带兵过来抓捕那两人,如果刚才张勋若是不给徐长青任何机会,执意搜车的话,那么以徐长青和周围团练的能力也无法将面前这三千多身经百战的官军全部留在陈家冲。只要逃走了一名官兵,陈家冲上下便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即便现在驻扎在两江境内的北洋新军与清廷貌合神离,但是剿灭叛逆依然是他们的职责。更何况能够以此为借口拿下陈家在南边的产业,对于他们来说利大于弊。虽然徐长青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他依然有种感觉,感觉张勋是故意让自己出手解救那两人,以免朝廷和陈家彻底翻脸,反而便宜了袁世凯那条大鳄鱼。
或许是车内之人也听到了徐长青的话,点了点头,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的确可惜了!”
然后,两人都愣了愣,不由得笑了起来,大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徐长青让周围的人全都散了,然后朝管家吩咐道:“陈家宅子里人员混杂,保不齐里面有清廷的奸细,把两位客人都送到我的桃花山义庄吧!至于你家少爷,就让他自己回家养伤,没事不要乱走,也不要到我的义庄来!另外给他买条假辫子,虽然有掩耳盗铃的嫌疑,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这天下还依然是清廷的天下,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徐长青是在对管家说话,但是实际上却像是在教训陈凡。陈凡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刚刚因为徐长青应付官军游刃有余的气势和他施展的法术,而生起的一点点敬畏之意立刻消失不见,不顾伤势从马车里冲了出来,朝着徐长青大声嚷道:“我陈凡再不济,也不用你这江湖术士教训!”
见到陈凡当众顶撞自己,徐长青心中的火“蹭”的一下火就冒了出来,联想到刚才差点因为他的缘故,把自己和陈家卷入了劫难之中。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揪起陈凡,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得他不知天南地北,怒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我就代陈翁好好的教训你,以免你这满脑浆糊的家伙再给陈家,给我惹祸!”
说着话,徐长青就准备动手当众狠揍陈凡一场,周围所有人全都被他的举动给惊呆了,众人全都没有见过他如此动怒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敢阻拦。陈德尚离开后,整个陈家冲就属徐长青最大,现在他要教训人,即便是陈家的少爷,又有谁敢上前找不是,只有陈家管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劝又不敢劝。
这时,马车内的一个人突然开口道:“不知道徐先生可否看在我们二人的面子上,免去陈凡的责罚,毕竟他现在有伤在身,再行责罚伤口恶化,反而不好。”
车内之人的话,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令徐长青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他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以前即便是和陈凡闹再大,也会冷静的克制自己,尽量用语言攻击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动手。他微微一皱眉头,心中暗道:“看来气运衰竭,不单单影响运气,就连性格脾气也会有所影响。”
徐长青平息心中怒火,随手将两腮红肿的陈凡扔给陈家管家,吩咐带他回家,等陈德尚回来再说。当徐长青准备亲自赶马车回义庄的时候,从散开的人群里面走出一名相貌威武,双眼却淫邪的汉子,来到徐长青面前,恭敬的行礼道:“小的乃是静清阁主的弟子,奉家师之名,特来请徐先生过府一叙,先生所要的东西已经到了。”
“哼!不过是个骚狐狸罢了,还自称什么阁主!”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你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我马上就去。”
“是,小的立刻去回话!”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徐长青身上的不悦情绪,赶忙行礼退下。
徐长青转身准备吩咐一名陈家人,驾马车回义庄,这时一直没有离开的肖恩则跳了出来,表示让他来送两人去义庄。徐长青想想,等会儿还要跟肖恩商量一些事情,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并且将辫子上的金铃铛绑在了马车一角之上,这才让肖恩驾着马车离开,而自己则从陈家人手中取过一件长褂,朝万花楼走去。
张勋和张人骏率兵沿着来路向韶关走去,张人骏骑在马上,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说道:“难道从一开始那两人就不在马车上?不可能呀!给我们密报的人绝对不会骗我们的,毕竟陈家事发他也能够得到很大的好处。”
“那两人一直都在马车里面,”张勋指了指地下的泥地,上面清晰可见之前马车经过的压痕,说道:“如果马车里面只有一两个人的话,压不出这么深的痕迹。”
“既然上差知道那两人都在马车里面,为什么不让我等强行搜查呢?”张人骏虽然官阶比张勋高很多,但是张勋还顶着一个慈禧上差的头衔,态度自然恭敬很多,说道:“以我们的兵力的火器,完全能够将那些山民团练一举拿下。”
张勋反问道:“拿下之后呢?然后就跟陈家彻底翻脸!”
张人骏不解的看着张勋,说道:“难道老佛爷不是想要剿灭陈家吗?”
“老佛爷当然是想要剿灭陈家,但绝不是现在!现在如果我们和陈家闹翻了,最大的利益得主绝对不是我们,而是袁世凯。”张勋脸色凝重的说道:“如果和陈家彻底闹翻了,以陈家在江南的势力,再配合那些革命乱党,两广、两江、江南、云贵这些地方都会岌岌可危,到那个时候整个朝廷唯一能够对付陈家的就只有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只要袁世凯重新掌握兵权,他必然会以朝廷为借口,全力吞并陈家在江南的产业,到时他的势力就会迅速膨胀,最终会危及到我大清的安危。”
“可是据我所致,袁世凯已经秘密的派遣大将段祺瑞接触了陈德尚,而且之后陈德尚还派人护送段祺瑞的得力助手靳云鹏离开两广,并且送给段祺瑞一批火器,”张人骏一脸担忧的说道:“看样子他们两人像是已经和解,准备合作。”
“那不过是些假象罢了!”张勋非常肯定的说道:“他们二人因为当年的变法,而势成水火,袁世凯不敢往江南一步,而陈德尚也不敢去江北,多年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开的。只要一有机会袁世凯只怕会迫不及待的将陈家吞并,陈家也是一样,在不损伤自身的情况下,希望袁世凯倒霉。”
张人骏一脸恍然的说道:“原来如此,上差心中早有定计,所以才会假装惊讶,让我等可以有台阶下,和陈家维持平衡。”
“不,我是真的惊呆了!”张勋没有丝毫不悦,说道:“徐长青的确厉害,竟然能够在我们的眼皮下,把人给变没了,从那个陈家少爷的表情上,我可以肯定在我搜索马车的时候,那两人依然还在马车上!看来这个徐长青的能力远远要比老佛爷估计得厉害,足以与大国师媲美。”说着,他想了想,转头吩咐道:“总督大人,陈家经过此事之后,应该会老实一点,所以如无必要不要惹到陈家。另外派人把守陈家冲各处出口,严加查看来往之人。依我之见,就是这几天陈家必然会尽快将那两人运走,所以只要把守住了出口,就能抓住那两个人。到时千万记住,只要抓住那两人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将陈家卷进来。我今天就回京,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老佛爷,到时再决定如何处理陈家。”
第二十七章 天机紊乱
第二十七章 天机紊乱
万花楼外挂着的牌子,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惋惜,十天前才从苏州过来的头牌花魁胡月娘今晚就要离开了。这些天来,万花楼可以说是赚得盆满钵满,不少人来此一掷千金就是为了能够和胡月娘共度良宵。然而胡月娘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所选择的恩客除了多金年轻以外,没有一个是当地人,这让一些有钱的陈家旁系子侄们深感不满,当木牌挂出来后,便纠集在一起吵闹着要见上胡月娘一面。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在陈家已经没事可做了吗?”正当万花楼老板深感为难的时候,一个清晰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众人回头以往,全都愣了一愣,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
陈家子侄也纷纷上前见礼,道:“徐先生好!”
徐长青走到万花楼门口,看了看上面的木牌,转过头看着陈家这些被色欲冲昏了头脑的子侄辈们,皱着眉头教训道:“如果你们这些家伙今天的所作所为被陈翁知道了,你想你们以后在陈家会怎么样?你们认为陈翁还会让一些满脑子全都是女人的人办理要事吗?”
一个年纪稍大的陈家子侄连忙站出来,告饶道:“我等糊涂,先生教训得是,我们这就离开!还望先生高抬贵手,不要让今日之事传到伯父耳中。”
“男儿少有轻狂时!男欢女爱本是平常事,如果做得太过分了,就不好看了!”徐长青神色淡然的说道。
“是,先生教诲我等铭记于心。”陈家子侄皆躬身点头道。
这时,胡月娘的一名弟子走了出来,恭敬的朝徐长青行礼道:“徐先生,阁主正在等您。”
徐长青冷漠的点了点头,说道:“带路!”
说完,便跟在了那名弟子身后,朝万花楼后院走去。
那些陈家子侄们愣了一愣,全都一脸不豫,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说道:“什么嘛!教训别人一套套的,明明是自己想要去见胡月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身旁那名最年长者一巴掌扇了回去,接着被其怒斥道:“住嘴!这么大了也不是到什么是祸从口出!全都跟我回去,今日之事若是谁传出去半个字,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门口的动静并没有逃出徐长青的耳朵,他点了点头,对那名年长的陈家子弟处事之法很是赞许,心中暗自记下此人相貌,等来日推荐给陈德尚。两人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那名弟子请徐长青进去,然后便走开了。徐长青皱了皱眉头,抬腿走进了小院子,径直来到了院子中间的阁楼前,推门进去,见到的就是身穿一件红肚兜披着一层透明的薄纱,身体几乎赤裸的胡月娘,在一名极为俊秀的弟子服侍下躺在了一张竹椅上。从他们二人脸上还未退却的红潮,徐长青几乎可以肯定二人在之前曾云雨缠绵了一番。
已经恢复了当年功力、而且更进一步的胡月娘看到走进来的徐长青心中陡然一惊,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佛道神识的裂痕,再加上大圆满心经将黑教密宗和道教阴阳合和大法的功力融为一体,即便不会胜过徐长青,但也绝对不会比他差。可是现在的徐长青却让胡月娘有种无法捉摸的高深感觉,自己丝毫也看不透他的修为,若非肯定他没有结成金丹,或许会认为此刻的徐长青已经到达了炼气化神的境界了。
胡月娘收起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惊讶之色,利用一股淫迷之气掩盖自己的真实内心,毫不顾忌徐长青在场,伸手摸了一把身旁弟子的下面,香唇浅吐的说道:“小一,还不给你师兄看座。”
“不必了!胡月娘,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师兄,不要随便套近乎!”徐长青冷冷的说道:“我的东西呢?”
胡月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解风情的情郎冤家似的横了徐长青一眼,然后坐起来,吩咐道:“小一,把你从上海带回来的东西交给徐先生点收。”
“是的,师父!”那名俊秀的男子竟然发出了女人一样的柔和声音,站起身后,走路的姿势也同女子一般,若非他的身材还是男子一般,或许会让人认为这是一个美娇娘。
徐长青见到后,皱了皱眉头,瞪着胡月娘说道:“你竟然将玄阴功交给一名男子修炼,他现在阴阳逆转,死后不入轮回,只能做个游魂野鬼,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造孽吗?”
“这有什么?只要有我在,用转识大法,助其夺舍投胎,也并非难事,又何必受那轮回之苦呢?”胡月娘毫不在意,轻笑道:“如今小一可是我麾下的一员大将,上海不少的大亨对他可是垂涎三尺,几乎言听计从,将来我娼门若能重新崛起,他功不可没,我又岂会对他不管不顾!”
看着胡月娘毫不掩饰的野心,徐长青冷哼一声,说道:“以你这样不择手段的方法,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娼门一脉又将是下九流的势力里的头把交椅,看来我应该先恭喜你了,胡门主!”
“过奖,过奖!好说,好说!”胡月娘故意过滤掉徐长青话中的讥讽,笑着说道。
这时,胡月娘的那名弟子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走了出来,徐长青看了眉头微微以后,胡月娘似乎知道徐长青心中在想些什么,说道:“你放心,那点黄金我胡月娘还不看在眼里,因为要带一箱子黄金过来不安全,太危险,所以就都将黄金存入了上海花旗银行。盒子里有一张金票和一本旅行支票本,你可以在任何一家与花旗银行有合作关系的银行里,提取等价的黄金或者按照当时的金价兑换的货币。”
听完胡月娘的话,徐长青取过盒子看了看里面的银行金票和旅行支票本,然后掀开下面的夹层,看到那本九命真君的鬼修秘笈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九命真君的鬼气真元依然存在,未曾被人破法。仔细检查过后,徐长青顺手将盒子收入袖里乾坤中,上前急步走到,胡月娘面前,伸手一点胡月娘的额头,喝道:“散!”
跟着便见到胡月娘身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芒,向外爆开,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没想到你学会了道家正宗的袖里乾坤大法,你们九流闲人一脉真是好运!”胡月娘无不羡慕的看着徐长青,接着又说道:“从你刚才驱散土灵之气的手法来看,你已经超越了你的师父,看来你很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得道飞升的九流闲人。”
徐长青没有理会胡月娘的套近乎,转身朝门外走去,这时胡月娘忽然开口叫道:“两天前,我收到消息玄罡天魔已经出关了,不但魔功大成结成了魔丹,而且还重新炼制了天魔幡。这次他想要对付我们整个下九流,伶门百面仙君和医家的九灵翁已经被他给杀死了,你九流闲人当年也参与了追杀玄罡天魔一事,而且也好歹是我们下九流中人,是不是也应该出一份力呢?”
“当年追杀玄罡天魔,明明可以将其除掉,最后却听了什么好生之德之类的屁话,竟然放了他,所以才有今日之祸,这是咎由自取。”徐长青脸色冷漠,头也不回的说道:“当年那一代九流闲人愚蠢,被你们其他下九流中人当枪使,我可没有那种习惯,这件事没有必要算上我。”说着,又看了看胡月娘,冷笑道:“这不是你们娼门一统下九流的最好时机吗?只要你胡月娘干掉了玄罡天魔,那么下九流中还有谁会不服你。”
胡月娘很有自知之明,绕了一个弯子,继续道:“我听说慈禧那老太婆已经开始对玄罡天魔言听计从,现在玄罡天魔在京师掌握实权,就连陈家的新盟友袁世凯也是他建议调入京城的,而且他像是在准备什么大法,就连北方气运也被他刻意扰乱了!看样子他是想要将整个乱世延续,以天地大劫为基础,修炼他的天魔大道。”
徐长青听后愣了一愣,转过头,严肃的看向胡月娘,见她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于是立刻抬手掐指计算起来,然而无论他怎样算计,都北方的气运始终都像是一团麻似的,无法看清其中的变化。他在去往飞石山之前还曾演算过袁世凯的气运,但现在从山洞里回来,整个北方气运就乱成了这样子,他心想自己在洞穴里面呆的时间一定不是半天这么短。
“别算了,你失踪的这两天我就已经算过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算出北方气运。”胡月娘印证了徐长青的猜测,继续劝道:“陈家向来都和大清皇族不对头,再加上玄罡天魔对你九流闲人一脉的恨意,定然会对陈家、对你不利,我们何不……”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徐长青直接回绝道:“玄罡天魔、倒行逆施,扰乱天机,即便天不收拾他,自然有玄门正宗的高人来对付他,我九流闲人一介平凡之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对付玄罡天魔。”
胡月娘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恢复常色,说道:“你难道就不怕玄罡天魔来陈家冲找你们九流闲人一脉报仇吗?记得门中老人提到过,当年最后一击令玄罡天魔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好像是九流闲人,他可是对你们恨之入骨呀!”
“那又如何?”徐长青丝毫不受挑衅,迈步走出去,并自信的说道:“只要在陈家冲,别说他练出了魔丹,就算练出了魔魂,我也照样有办法将其重创。”
胡月娘没想到徐长青会这样油盐不进,想到自己夸下海口一定能邀请当代九流闲人加入下九流中人组成的除魔联盟,现在竟然成了一个笑柄,不禁气恼异常,坐起来两步跑到门口,大声的朝徐长青的背影喝道:“那你就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永远也别离开陈家冲吧!”
徐长青离开了万花楼后,脸色变得格外凝重,就算有人向他道安问好,也没有和平时一样点头回礼。此刻他的心情只能用沉重来形容,虽然刚才他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说什么能够收拾玄罡天魔,但是那只不过是嘴硬罢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收拾玄罡天魔,如果正面对敌的话,就连能不能从他手上逃脱也成问题。
当年一个玄罡天魔、一个十变魔君、还有一个邙山的乾元帝君,三名魔道巨擎趁着太平天国乱世之机,出来兴风作浪,制造万千杀孽来提升魔功修为。十变魔君杀了西方教廷在中原制造的傀儡杨秀清,利用自己无意中学到的天罡变化之术,化身成为杨秀清,控制了整个太平天国,四处征伐,将原本已经相对安定下来的局面在次搅乱。当年那名石姓门人看出他有异,与之相斗不分胜负,最后不得不强行修炼三品石家神打,虽然走火入魔,但却在丧失功力之前,将十变魔君打成重伤,逃遁而去,至今不知所踪。
乾元帝君乃是邙山千年老鬼,因为吸收了邙山的帝墓之气,有了些帝运,修炼的功法也是一套古功诀,而且占据的邙山之地,更是得天独厚,这就使得他开始幻想做皇帝。于是他便利用四方战火,杀戮之气,在邙山布置了天鬼逆命大阵,妄图改变紫微帝星的走向。然而事情后来被仙佛两宗的高人知晓,于是联合起来,偷袭邙山,一举将其击破,并把乾元帝君禁锢于邙山地下千尺,以三山符箓的受命官印和天台宗的大觉金刚法印将其压住,永世不得超生。
做为三魔之中功力最浅的玄罡天魔乃是雍正朝的满清皇族,练就了一身至刚至阳的魔功,利用清廷围剿太平天国之机,虽然名为助清廷降逆,实际上是为他的天魔幡收束生魂,其中有不少没有背景的下九流修行者都遭他毒手。于是整个下九流势力在当时德高望重的医家高人三世医的号召下,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玄罡天魔,那一代的义庄主人便是主事人之一。后来下九流势力设下陷阱将玄罡天魔困住,然后当代义庄主人不惜损耗寿元,利用自身吸收当时下九流七大高手的五成真元,一击之下将玄罡天魔一身魔功废掉。当时准备杀他的时候,被闻讯而来的仙佛正宗阻拦,并以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为由将其带走,就连天魔幡也被京城的密宗喇嘛给拿走了。
当时谁都知道这些人都是迫于清廷的压力,出手解救玄罡天魔,不过当时的下九流中人都认为玄罡天魔已经被废,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浪,虽然心中怀有怨恨,但也没有极力阻止,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第二十八章 雷劫灭魔
第二十八章 雷劫灭魔
“难怪之前秋瑾女士被捕以后,便立刻被害!想来那魔头早就盯上了我,想要从我身上找出中华劫起时代的应劫之人!”徐长青走在桃花山的上山小路上,神色痛惜,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秋瑾女士被害,我也难辞其究,若非我出去见她,她或许也不会被害!”
天下所有的命师、乃至仙佛正宗的高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如九流闲人一般将天地劫数算得如此清楚,他们这一脉人早就已经开始筹谋天地劫难来临之际的应劫对策,所以他们对每个应劫之人都比其他人清楚很多。
玄罡天魔重新出世,而且魔功大成,想要凭借一己之力保住气脉将近的清廷,依旧力有不逮,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应劫之人杀了,令到劫数紊乱,最终清廷可以浑水摸鱼,躲过灭亡之危。不过玄罡天魔毕竟不通推命观运之法,虽然能够借助清廷的钦天监士推断出一点点头绪,但却无法了解全部,所以清廷才会突然将袁世凯解除兵权,软禁京城。想必那魔头也已经算到了袁世凯是应劫之人,之所以没有杀他,主要还是因为他手中的北洋新军。至于其他的应劫之人,他只能从最了解天劫一事的九流闲人身上找线索,所以他定然派了不少的人手,混入陈家冲,监视徐长青的一举一动,根据他的一些反常举动,找出应劫之人。
“看来这两位只怕也有被那魔头记在了心里,要是这两位也出事了,那么整个华夏气运可就真的会乱套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徐长青走到了义庄外,看了看停靠在外面坪地的陈家马车,眉头微微一皱,定下心来,将心神沉入道心境界,推演应对之策。这时他整个人就像是神游一般站在门外一动不动,过了良久,才从道心境界中脱离出来。这时他整个人却反常一变,眼中精光一闪,脸色也恢复正常,刚才因为玄罡天魔的消息而有点慌乱的神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自信和强烈的斗志,似乎已经想到了应对办法。
徐长青从马车上取下金铃铛,绑在辫子上,又看了看东北的京城方向,自言自语的冷笑道:“玄罡天魔既然你硬是要把我九流闲人一脉,扯进你的计划,让我不得不出世应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先给你打个招呼,免得你以后遇到我,说我不宣而战!”
说着话,徐长青取出三十六张上清神霄五雷符,按照天罡大阵方位放于地上,然后脚踏罡步,双手结上清灭魔大印,沉声说道:“有请历代先祖加持法力,助我神威!”
之见,徐长青的话音刚刚落下,他辫子上的金铃铛便闪出三十六道金光,分别冲入他的周天三十六处大穴。接着徐长青的神目骤然打开,射出一道肉眼无法见到的精光,直冲东北京城方向,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极为醒目的目标,站在被烧毁的颐和园大水法前的一个身穿亲王袍、横眉怒目的威武王爷。从他身上毫无顾忌的散发出极为强烈的魔气,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大魔头似的。
当徐长青的神目精光投射到他的身上时,玄罡天魔立刻有所察觉,凌厉的目光扫射一圈,未曾发现可疑之人后,身体一震,从他顶门冲出一杆黑色长幡,迅速覆盖了整个京城,无数魔头从幡内冲出搜索可疑之人。然而无论他如何查找都无法找到那个令他感觉异样目光的施法者。
正当他将天魔幡收回体内的时候,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徐长青一股脑将自己全身真元以及从金铃铛借来的上三十六代九流闲人的功力全部注入地上的天罡三十六道上清神霄五雷符中沉声念诵法咒道:“上清引雷,天劫诛魔,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天威!”
随徐长青法咒念出,一口金色心血从他口中喷出,洒在地上的三十六张符纸上,立刻像是火引子似的将其点燃,瞬间烧毁。一股足以震撼天地的浩然道力从徐长青身体里面冲上天际,融入天地法则之中。在大水法前的玄罡天魔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在他的头上便凭空形成一朵劫云,一道天雷力劈下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虽然他有天魔幡护体,但是天雷却毫无阻碍的穿过天魔幡的防御,直接轰在他的本命真灵上,逼得他不得不用自己好不容易结成的魔丹抵抗天雷。
可是天地神威又岂是一颗魔丹所能抵挡,天雷很快便将魔丹的魔气炼化,并将其击碎,残余雷劲绕过已经被魔气包裹住的本命真灵,四溢的破坏着玄罡魔体,并且扰乱他的神识心识,令其无法控制魔气。玄罡天魔被徐长青拼了本命修为的这一记重击,轰得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身上的魔气因为失去了控制,开始反噬肉体,他那一张脸痛苦得极度扭曲,忍不住大声的叫出来。
天雷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对玄罡魔体形成破坏便又莫明其妙的消失不见,留下玄罡天魔一个人在这里努力的收束心神控制紊乱的魔气。
好不容易重新将魔气导入正规的玄罡天魔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上擦拭脸上的血迹,仔细内视了一下体内,心中一激动,没忍住又吐了一口心血。魔丹损毁,身上的魔功被天雷削去了七八层,玄罡魔体现在连一般人的身体都不如,比起数十年前,现在的伤势更加严重,唯一幸运的就是他还有一杆天魔幡。只要能够借助天魔幡的威力,再收取一些生魂,虽然不能结成魔丹,但是一身魔功还是能够在一年之内恢复过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那道天雷滋味的玄罡天魔自然很清楚是谁下的手,面目狰狞的朝陈家冲方向大吼道:“又是你,九流闲人!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此刻徐长青已经收回了目光,自然听不到玄罡天魔充满怨气的吼叫声,但是他也可以猜测到现在玄罡天魔的状况,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拼了一身的金丹真元和三十六代先人的道力引发天雷,废了你玄罡天魔的魔丹和一身魔功,这笔买卖值得值得!”
说着,他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这时在义庄院内的肖恩闻声跑出义庄,见到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徐长青,极为震惊,连忙上前搀扶,关切的问道:“徐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肖恩独特的汉话发音,令到徐长青猛然清醒了过来,笑容立刻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他内视了一下体内,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身金丹真元尽数消失,只有上中下三丹田还有一些残存了一点金液真元,在慢慢的逆向转化成金丹真元重新进行周天运转。由于外力加持,周身三十六大穴受伤严重,从而也令到原本打开的大周天经脉开始有些萎缩的迹象。
这样重的伤势绝非短时间能够修复得了的,徐长青只能先放弃恢复真元道力,将残余的金液真元调动到周身三十六处大穴,将其护养起来,以免刚刚打开的大周天又退化回去。幸运的是袖里乾坤世界有定天混元珠支撑,丝毫没有收到真元消失的影响,否则徐长青可能又要吐血了,因为在袖里乾坤世界里有他八成的法器、宝物以及施法物品在里面。
“该死的气运!一天之内让我受了三次伤,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徐长青眉头紧锁,心知这定然又是气运衰竭引起的心智迷乱,否则以他平时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无智冲动的事情,而且还是那种损伤自己造福他人的大好事。他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在这衰竭的气运手上,唯一的办法只能学那些名门正宗的高人们关闭山门暂时遁世,等气运恢复过来后,再行出世。
“扶我坐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的徐长青用心识驱动定天混元珠,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两枚疗伤用的会元丹,服食下去后,在肖恩的搀扶下原地坐下,闭目调息酝化药力。
过了没多久,徐长青长吐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脸色也不再显得那样苍白。这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不单单只有肖恩,在义庄内的另外两人也闻声走了出来,围在他身边,关切的看着他。
“些许小事,竟然劳烦二位挂念,实在是长青的罪过。”徐长青站起来,朝两人抱拳施礼道。
“徐先生客气了!是我等暂居贵府有所叨扰才是!”两人也点头回礼,接着关切的问道:“先生,伤势如何?”
徐长青没有在多说什么,领着几人回到义庄,然后将侧屋收拾了一下,铺上床,以舟车劳顿为由,让两人先行休息,自己则带着肖恩来到了正堂屋中。
“肖恩先生,请坐!”徐长青坐下后,指了指屋内的椅子,示意肖恩坐下后,神色肃然的说道:“不知道,肖恩先生可有兴趣拜我为师,学习中华道法?”
突然听到徐长青要收他为土,肖恩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自从他见识了徐长青的道法之后,便对其为之痴迷,就如同他痴迷中华文化一般。当他还在牛津读书的时候,身边所有人都认为中华大地是一块蛮夷之地的时候,他却认为那里的文化远远超出常人想象,并且愿意花一生时间去了解它。现在中华文化中最为深奥的一面,即将展现在他的面前,又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肖恩先生,肖恩先生!”见到肖恩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徐长青知道他一定是惊喜过度,连忙伸手拍打了几下他的肩膀。
肖恩很快就清醒过来,看了看徐长青,立刻想起了徐长青的话,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准备向他磕头拜师,而徐长青却伸手制止,将其扶起来,说道:“你先别忙着拜师,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拜师?”
“师父,请说。”肖恩已经下定决心,干脆改口道。
徐长青也不制止他,让其坐下,说道:“本来遵照我中华道统的规矩,是不能够将道法传于外族,但是我是属于正统之外的下九流,不必遵守这个规距,而且教授你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太过高深的道法功诀,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肖恩用力点点头,说道:“弟子以前就听靖国提起过,中原有门派的规矩,很多东西都不能私自传授,所以师父只需要教弟子能够学的东西,弟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有如此心态最好不过了!”徐长青赞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另外我之所以会突然要收你为徒,完全是出于私心考虑,因为我想要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但是又不想欠下人情,沾染因果,所以才会决定先收你为徒。等你帮我办好事情以后,自然两不相欠,无因无果。”
肖恩想了想问道:“那是不是弟子没有把事情办好就会欠下师父的因果呢?”
“不错!”此刻徐长青觉得收肖恩为记名弟子,还算不错,至少他有慧根和悟性,直言说道:“任何东西既然想要得到,就必然会先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天道定则。”
肖恩又沉思了片刻,才用力的点头道:“虽然会欠师父的因果,但是弟子还是想要学习道法。”
如若肖恩毫不犹豫的点头,徐长青或许只会教他一些旁门幻术,但是见到肖恩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依然还是那么坚定的拜师,便决定教他一点跟道法沾得上边的东西。
徐长青指了指旁边的茶壶,说道:“现在你给我倒杯拜师茶吧!”
肖恩愣了愣,说道:“拜师不是要三跪九叩,给祖师上香吗?怎么只是一杯茶这么简单啊?”
“你这洋弟子倒是懂得蛮多的。”徐长青笑了笑,说道“你不过是我的一个记名弟子,算不得九流闲人一脉,其他俗礼没有必要,一杯茶足以!”
“喔!”肖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身倒了一杯茶,双手托着茶杯,跪在徐长青面前,恭敬的高举过头顶,说道:“师父在上,请喝茶!”
徐长青借过茶杯,意思似的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喝了你的茶,你就是我徐长青的记名弟子了,但你不需要遵守我九流闲人一脉的门规,只需要紧记一条,不许运用道法逆天造孽,否则即便老天不收拾你,我也一样会去找你,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肖恩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弟子绝不会用道法做坏事的!”
“嗯!”徐长青不置可否,扶他起来,说道:“你且回去休息一晚,等明日再来义庄,我传授你道法基础。”
“是,师父!”肖恩虽然恨不得立刻就学习道法,但是想到徐长青身上有伤,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头,问道:“对了!师父,你要我做的事还没告诉我呢?”
徐长青故作高深,挥手道:“不要多问,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第二十九章 中华孙黄
第二十九章 中华孙黄
肖恩离开后,徐长青便回到正堂里屋,盘膝坐下,安神定息,一点点的将金液真元逆转为金丹真元,修复周身经脉以及三十六大穴。现在徐长青体内真元修为可以说是全部消失,但是境界依然还在,这种体玄空、灵一点的状态,反而符合破后而立的机缘,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有外力协助徐长青运转周天的话,或许他的金丹大法会有所突破也不一定。然而现在徐长青专注的是修养经脉大穴,即便能够积累一点金丹真元,也会在明日用来给肖恩加持法力,以及过几日启动封山大阵用的,根本没有那种心思去突破什么修为,毕竟现在气运衰竭给他的威胁远不是提升修为可以解决的。
此刻对于自己体内的状态,徐长青又算计了一番,结果非但没有半点悲观,反而让他多出了一分欣喜。其实对于徐长青来说,此刻真元尽去反而有利于他明日辰时出阳一刻,修炼石家神打,体内越是空荡荡的,所借来的神灵真力便越是容易融入身体里面,可以免去他对真元和神力是否会有所冲突的担心。
徐长青从入定中醒来时已经是傍晚,身体三十六处大穴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一身金丹真元想要恢复过来,只怕需要一年方才能够完全恢复。这还是在他的经脉经过两种灵气锤炼过之后的结果,要是放在以前,想要完全恢复过来,没有五六年是不可能的。现在徐长青并不着急,体内仅存的一点金丹真元已经足够他做大部分要做的事情了,等过几日封山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恢复。
对于玄罡天魔,他丝毫不担心,因为天雷已经将他重伤,和自己一样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不可能恢复。若是玄罡天魔敢跑到江南来,胡月娘那些个下九流势力的联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杀死他的好机会。毕竟杀死玄罡天魔不单单只是报仇,还关系到个个下九流势力在旁门左道中的地位,相信这一点不会只有胡月娘那些人清楚,玄罡天魔也很清楚。他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安静的待在京城养伤,然后派他的那些手下们过来惹事,只要不是和他同样级别的大魔头,就凭灵威双魔那样的人,下九流的旁门势力足以应付。
徐长青在出定之后,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取出那本抢来的龙象般若功,仔细的看了看。他对一个世俗功夫的高手竟然能够单凭内息便将道门法器给震出来一事,感到非常奇怪,在他的记忆里只有石家神打那类巫道合一的法诀才能做到。
在他将整本龙象般若功秘笈看完之后,他才发觉以前实在小看了这些世俗武学了。在龙象般若功的修炼过程中有一部分也同石家神打一般需要要借助神灵真力,虽然它无法如同石家神打那样请来所有的神灵真力,加持全身,但是它却有一门法诀能够抽出一小部分神灵真力融入自身血脉之中,最终成就神灵一般的金刚不坏之身。虽然石家神打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那要等到第二品境界,身体已经完全能够承受神灵真力以后,才能利用神灵真力粹炼自身,而龙象般若功却能够在一开始便用神灵真力炼化自身。
这对徐长青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在修炼石家神打的同时利用龙象般若功的法诀用神灵真力粹炼自身,这样一来可以大大的缩短修炼到神打第二品的时间。
就当徐长青准备再次进入道心境界,将龙象般若功和石家神打融会在一起的时候,在正堂外忽然有人叫道:“徐先生,陈家已经把饭菜都送上来了,我等是否有幸和先生这等奇人供饮一番?”
徐长青想了想,将秘笈收入袖里乾坤中,起身拍拍下摆的灰尘,走了出去。只见在院子的石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些素淡的小菜,还有两壶小酒,两位义庄的客人皆身穿一件洗好的灰色长褂,坐在石凳上,交谈着什么。见到徐长青从正屋走出来,立刻站起来,迎上去,行礼道:“今日多谢徐先生出手相救,一直都还未有机会道谢,实在失礼之极,请受我二人一拜,当做谢礼!”
两人刚想弯腰行礼,便立刻被徐长青给伸手托了起来,他可不敢让这两位拜自己,那可是要折寿的,于是笑着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多礼,我等有幸聚在此地也是一种缘分,若是太过拘礼,那反而有些生分了。”
“不错!不错!”左侧那名圆脸汉子拍了怕身旁之人的肩膀,说道:“逸仙,你看我说得对吧!人家可是当世奇人,不会稀罕这些俗礼,与其拜谢,倒还不如敬杯酒来得实在。”
“徐先生不拘礼节,是徐先生的高风亮节!可我们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左侧那名瘦削的中年文人皱了皱眉头,说道:“杞园,你就是这点不拘小节不好,否则也不会在日本得罪那么多人。”
“好了!你有礼,我没礼好吧!”圆脸汉子似乎有点烦中年文人的说教,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与其纠缠,转身坐回到石凳子上,将碗筷酒杯摆好。
“让徐先生见笑了!”中年文人歉意的笑了笑,说道。
徐长青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反倒点醒了我!”见到中年文人一脸不解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早就听闻孙黄、孙黄,我一直以为孙先生和黄先生乃是君臣将佐,意识相同,合作无间,没想到二位竟然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起分歧,这倒是印证了我之前对二位命格的推演。”
孙先生和黄先生二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两人有不少的分歧和吵闹,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到还是第一次,所以都有点尴尬。对于徐长青所说的两人命格推演之类的事情,两人也表现得截然相反。孙先生见识过不少的隐世奇人,命理气脉之术他也有所了解,其中的奥妙虽然不懂但也略微相信,而黄先生则全然不信这些东西,认为那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骗人把戏,即便他白天见识了徐长青的手段,也只是认为那不过是些高明的障眼法。
孙先生和徐长青一同坐下,然后亲自为其满上一杯酒,说道:“没想到徐先生这样的世外之人竟然认识我和杞园,实在让我等惊讶。”
黄先生个性略显爽直,看着徐长青说道:“听徐先生话中语气,好像很久以前就关注我等二人,可是据我所知,陈翁开始支持我等的革命事业,只是前不久的事情,先生这话实在有点自相矛盾。”
“真正矛盾的是黄先生,你为何要把陈翁和我看成一体呢?要知道很多时候,陈翁是陈翁,我是我!”徐长青笑了笑,端起酒杯饮下后,说道:“其实真正从外人口中听到二位是前不久和秋瑾女士的一次谈话,她视二位为真正的救国之士,赞誉有加。”
“鉴湖女侠?”听到秋瑾之名,孙黄二人都肃然起敬,并且不约而同的叹息道:“可叹我中华大地又少了一位奇女子啊!”
听到对方异口同声,孙黄二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才的不愉快也随之消散。
徐长青也将杯子满上,然后神色肃然的将酒倒在地上,以敬九泉之下的巾帼,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最早关注孙先生的人是家师,当年孙先生向李鸿章进万言书的时候,家师便注意到了孙先生,并且在临死之事,让我继续关注孙先生的事迹。至于黄先生则是在四年前,先生组织拒俄义勇队时,我才注意到先生的。后来听到秋瑾女士谈起了二位,并且知道二位在国外所作的一些事情,所以便私自为二位批了一次命,推演二位气运,不知二位可愿意一听。”
“愿闻其详!”孙先生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而黄先生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还是愿意听听。
“恕我直言,二位气脉相辅相成,能够聚首一起,乃是天定,具我推演,中华气脉的转折变数将在二位身上。”徐长青沉声说道:“虽然二位乃是天定合作之人,但是二位的命格却水火不容。孙先生命格属水,一生注定飘泊不定,若是上陆止步,便会被土所克,不但会有性命之忧,还会波及身边之人。至于黄先生命格属火,一生雷厉风行,火烧四野,烧尽一切陈腐旧事,所谓大火燎原这便是黄先生的命格,但是火势虽大,烧的却是黄先生的命,如果无可烧之物的话,便是黄先生的命终之时!”
徐长青的的话音落下,院子里变得静悄悄的,孙黄二人都不禁低下了头,在思考徐长青的话,似乎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太过玄秘,脑海中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法,可就是不能让它更加清晰。
“那么先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方能成功呢?”这时对命理截然不信的黄先生反而先行开口问道。
徐长青脸上略感惊讶,但很快就便一脸恍然,心知黄先生应该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中意思,心中或许也早有和他话中意思相类似的打算和想法,只不过一直不好开口,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嘴,来劝服孙先生罢了。于是徐长青继续说道:“两位命格既然是水火相克的格局,强行聚首,自然也会纷争不断,争执不休。倒不如暂时分开,一个在内陆行燎原大火,一个在四海做接引之灯,一为长矛一为盾,相互扶持,行己擅长之事,自然就没有了纷争,所行之事自然也就会顺畅无比。”
“徐先生说得有些道理,的确能够解决我们现在的分歧,”孙先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黄先生,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我和杞园这两天要商量一下具体实行的办法。”跟着又觉得不该在徐长青面前谈论太多,立刻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徐先生是否认识丐门奇人任三脚?当年我在美国的时候,曾听任前辈提起过先生,他对先生的一身奇术赞不绝口,曾经让我回国有难的时候,来这里请教先生,便可逢凶化吉。今日看来,任前辈所言不差,徐先生一番话点开了困扰我们的多日之事。”
“任三脚?那个瘸子还活着,”听到任三脚的名字,徐长青脸色骤然阴沉,也不顾面前的两位客人,没好气的说道:“这个王八蛋跑到我这里避难疗伤还不算,临走之前更偷走了我三个装了尸气的碧玉葫芦,还打翻了我一炉珍贵无比的丹药,最好别让我找到他,找到了他,我要让他尝尝什么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徐长青手上的酒杯被他不由自主发出的真元碾得粉碎。孙先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会让徐长青这么生气,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想要又转移话题,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在旁边的黄先生,见到酒杯在徐长青手中化成了粉末,眼睛不禁一亮,心中逐渐觉得他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周围的气氛又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几个人不停的举杯饮酒,过了好一会儿,孙先生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问道:“徐先生既然是陈翁的亲信和得力助手,不知可否告知我等,陈翁这次与我们革命军合作是否真心?”
“真心?”徐长青目光淡然的看着孙先生,说道:“如果孙先生认为为国为民是真心的话,我想陈翁没有那么伟大,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绝对是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如果孙先生所谓的真心是推翻满清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陈翁绝对是最想推翻满清的,而且比你们都要想。”
“不知先生可知道陈翁将会如何助我等革命成事呢?”黄先生要比孙中山务实很多,直接问道。
“放心!陈翁既然已经决定帮助革命军,他就不会中途退出,至于如何帮助你们,他自有主意,我不好在这里明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最好直接去上海当面问他。”徐长青很喜欢黄先生这种直接的性格,笑了笑,暗中点拨了一下,然后起身朝两人抱了抱拳,道:“二位这两天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修养两天,我会安排人送二位离开。虽然我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风景还算不错,可千万不要进到桃树林里面去,否则迷了路就不好找了。”
说完,徐长青不再陪二人说话,转身走回到了屋内,盘腿坐下,将心神进入道心境界,进行龙象般若功法诀和石家神打的融合。
第三十章 霸道传功
第三十章 霸道传功
“天灵灵,地灵灵,弟子徐长青有请关帝圣君真灵护吾法身,天罡地镇,急急如律令!天灵灵,……”
在桃花山的半山崖上,非常醒目的多出了一个香桌,香桌被黄布包裹,桌子上面摆放了香炉等祭奠用品,一尊龙涎木精心雕刻的关帝像安放在桌子正中间的位置,在关帝像的背面贴上了一张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制作成的道符。当东边的太阳渐渐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神像背面的符纸上时,徐长青立刻遵照神打法诀,双手结成秘传的请神印,随后口中反复的念诵法诀,将心神沉浸在法诀之中。
没过多久,徐长青的百会天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窟窿似的,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头顶传遍了全身。在法诀的驱动下上丹田的神识从顶门冲出,感觉就像是元神出窍一般,顺着那股凉飕飕的感觉冲入了关帝像中,并且在神像和徐长青的身体之间连接了一个通道。随后贴在神像背面的请神符,猛地爆发出无数股金光直冲天际,将神像与天地间一个莫名的空间连接在一起,一股股纯正的愿力从金光搭建的通道涌入神像,跟着又在神像中转化为神灵真力,从神像中徐长青的神识通道由顶门涌入其体内。
这些涌入体内的神灵真力带着一点神像中蕴含的暴戾邪气,刚刚进入徐长青的身体就想要冲入他的心识,从而影响他的性格。然而在道心境界的作用下,他的心识坚如磐石,根本没有给那股邪气一点机会。
当神灵真力一点点的将他的身体填塞满时,周身的穴位立刻全部打开,邪气和神灵真力一股脑的向外涌出去,很快便在徐长青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散发着金光的红脸关帝像,足足有数丈高、脸上虽带一丝邪气,但却更显威猛。
从外面看徐长青就像是身在关帝像肚子里面的小人似的,正好与神像中他神识所在的位置完全一致,两者交相辉映。当关帝像在他周围逐渐实质化后,徐长青则开始由全力驱动神打法诀结成关帝金身,慢慢的改变为分心两用,运转经过他连夜精减修改的龙象金身大法,吸收神灵真力炼化自身。虽然法诀的改变了,但关帝金身并没有消失,从神像上涌出的神灵真力依旧不断的通过他的周身穴位,继续转而灌入关帝像中。只不过这个时候神灵真力并没有如同之前的那样化成金光消散于天地间,反而重新由周身百穴逆流回徐长青的体内,在龙象金身法诀的作用下,融入血肉骨骼之中,粹炼着这具凡胎肉体。
当徐长青的肉体再也无法承受神灵真力之后,他将停止运转神打法诀,同时结送神印,口中念送神法咒。请神符的金光在法咒声中逐渐消退,徐长青的神识也从神像中退回到了上丹田,而没有了神灵真力的支撑,关帝像化作了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一切又恢复了常态。虽然已经停止运转神打法诀,但是徐长青依旧站在原地,运转龙象金身大法,一点点的将融入肉身骨骼的神灵真力,再次粹炼,令其彻底的和身体融为一体。
过了良久,徐长青才最终完成了第一次神打金身的粹炼,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浊气,走上前去,点燃三柱香,插在香炉上,恭恭敬敬的向关帝像磕了三个头。此刻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肉体拥有很强大的力量,那是纯粹的肉体力量,而且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同时身心有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心识和神识都不约而同的有所增长,就像是佛家口中的极乐境界一般。
“看看神打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刀枪不入?”徐长青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把祭刀来,毫不犹豫的用力在手臂上砍了一刀。只见这一刀下去,手臂上面只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跟着他又随意的捡起一块石头,光凭肉体的力量用力一捏,石头立刻碎成了七八块。
“好强的石家神打!没想到只是练了一次,就有这么强大的威力,难怪到了神打的三品境界能够移山倒海、拿捉日月!”徐长青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赞叹道。
其实他又怎么会知道,按照石家神打的法诀第一次修炼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通常要顺利完成了上百次请神后,才能慢慢的利用神力粹炼身体,最终将身体粹炼成可以和神灵真力完全融合为止。他之所以这么快就有效果,完全是龙象金身大法的功劳,只是到了后面效果将会越来越不明显,身体的粹炼也将会越来越难,要达到最终的不灭金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且前提是那尊关帝像能够承受那么多次的请神。
徐长青收拾了一下后,缓步走回了义庄,肖恩已经早早的就等在了义庄的院子里,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弄来的一身短打练功服,看上去是在有点不伦不类。孙黄二人也早早的起来了,站在院子里面打着各自的养生拳,看得一旁的肖恩心痒难当。
见到徐长青,孙黄二人一起向他道贺收了个好徒弟,而徐长青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便领着一脸猴急的肖恩进了正堂。
徐长青不打算像自己学习道法那样循序渐进,他决定用一种极端霸道的手法,帮肖恩在短时间内能够运转真元。虽然这样施法,肖恩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便会停滞不前,但对于徐长青来说这点无关紧要,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肖恩学习高深的道法。
在内屋,徐长青让肖恩将衣服裤子全部脱光,然后从袖里乾坤取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百零八根龙须针。在肖恩准备好了以后,徐长青贴了一张定身符在肖恩的额头上,令其动弹不得,然后飞快的将一百零八根龙须针按照天罡地煞穴的位置插入肖恩体内。肖恩立刻明白为什么徐长青要贴一张定身符在他头上,龙须针插入身体那种又痒又疼的感觉绝对非人所能尝受,他身体虽然不能动,但依然能够说话,能够叫唤,一声声惨叫声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几乎传遍了整个桃花山。
“闭嘴!”徐长青皱眉叱责一声,肖恩立刻将嘴唇咬在牙齿下面,不敢再发出声音来,脸因痛苦而变得极度扭曲,眼泪花花的往下流。
徐长青没有理会肖恩的可怜样子,伸手将劳宫穴盖在肖恩头顶的百会穴上,然后运转身体里面那少得可怜的金丹真元,从头顶灌入肖恩的身体里面。金丹真元输入肖恩体内后,立刻在徐长青的驱使下,按照一定路线在体内的经脉中运行着,所有的路线刚好贯穿整个一百零八穴。当金丹真元在肖恩体内走了一个周天后,他顿时感觉像是到了天堂一般,身上的痛痒也消失了,但是当金丹真元停在头顶百会穴的时候,那种非人忍受的痛痒又从一百零八穴中传遍了全身。
“记住我的金丹真元运转路线!”徐长青没有废话,严声提醒道。
随后他又引导金丹真元在肖恩体内运行了三遍后,便松开了手,切断了和金丹真元的联系,朝肖恩说道:“按照你刚才记住路线运转我留在你体内的金丹真元,当你运转了一百零八转之后,你身上的龙须针就会自动脱落,人元丹法的百日筑基也就完成了第一步,到时我会教你如何引符!”
说完,徐长青转身离开了屋子,把肖恩一个人留在了屋内,苦苦修炼。这时孙黄二人都站在了正屋的门口,由于有门口的法咒竹帘挡着,两人根本就进不去,只能站在外面焦急的看着仅有一帘之隔的屋内。
“徐先生,请问肖恩先生他……”孙先生正准备开口询问肖恩的情况,但立刻被徐长青打断了。
“孙先生,这是我在传授道法,你不要管!”徐长青淡然一笑,抬手制止孙黄二人再问下去,神色严肃的说道:“我现在下山去为二位离开此地做准备,你们千万不要离开这个义庄,否则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好向陈翁交代。”
说完,也不等孙黄二人答应,便快步走出了义庄,从外面将门带上,然后把正门的法咒竹帘放下来。这义庄的四面法咒竹帘也是义庄主人仅有的三件灵宝之一,它完全放下来后,可以借助桃花山整个山体的土灵之力,挡住一切想要进去的人,所以这竹帘又名拒客竹帘。
下了桃花山后,徐长青快步走到了陈府在陈家冲的万盛车行,让车行管事的准备三十辆上好的马车,然后入城朝纸扎铺走去,正好见到纸扎铺的老板纸人张正在收拾行装。
“张老头,你准备出远门?”徐长青走进了铺子里面,奇怪的看着纸人张,问道。
“什么出远门?我是准备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避难!”纸人张将他最喜爱的茶壶塞进包裹里,朝徐长青直言道。
“避难?”徐长青笑了笑,反问道:“难道还有地方比陈家冲还安全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都被官兵堵在了城门口,而且我算出陈家好像气运衰竭了不少,看来陈家冲也不会太平了!”纸人张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现在四处都是革命军起义、官军围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安身之地,现在官兵又要派人围剿,准备对付陈家,好好的一个陈家冲又要毁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
“谁告诉你们官兵要围剿陈家冲?”徐长青这才发觉一路上走下来,没有遇到什么人,路两边的商铺也大多数是关着的。
纸人张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这么传,不少的行商已经提前离开了,陈家二少爷陈凡现在好像也在召集乡勇准备和朝廷官军对抗,反正陈家冲现在是乱成了一团。”
“这个满脑子全都是浆糊的陈凡难道他想把陈家冲毁了不成。”徐长青双眉紧皱,脸色不豫,很快他又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自言自语道:“也罢!陈家或许该有此一劫,我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先处理好我自己的事算了!陈凡这混帐东西,自然有陈家人去管。”
心中已有决定的徐长青从旁边的柜台上取过纸笔,然后飞快的提笔在纸上书写了一些东西,折叠好后装入信封,将蜡封口,招来一个纸扎铺的小伙计,给了他几块碎银子,吩咐他将信件交给陈家祠堂里面的老人。
看到小伙计迈着小步,跑了出去,徐长青这才放下心来,纸人张似乎也知道那名守在祠堂的老人身份,笑着说道:“你小子把那个老家伙给叫了出来,想来陈家的那个二少爷只怕有顿罪受了!”
“让他受点罪也好,免得老是头脑发热,莽撞行事!”徐长青冷哼一声,然后朝纸人张严肃的说道:“你离开也好,这一两年陈家冲也不一定会太平得了。”
跟着,徐长青将玄罡天魔出世,以及自己拼了一身修为和三十六代九流闲人的残留功力,引发天雷劫数,将其重创一事说给了纸人张听,然后沉声道:“玄罡天魔手下的魔头众多,一些家伙只怕会在北边坐不住,来南边闹事,陈家冲自然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我现在的功力尽失,没有办法维持后土封界咒,也不可能跟他们正面对抗,只能封山等功力恢复了以后,再解封。陈家冲就凭你和那个老家伙不一定能够对付他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纸人张目瞪口呆的看着徐长青,一脸的诧异,喃喃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莽撞了?竟然和对方拼命,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和作法。引发天雷劫,而且还是和这里相距数千里的京城,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看来以后,我要少得罪你,否则指不定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来个天雷劫!”
“要劈你,我早就劈了!”徐长青瞪了纸人张一眼,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直入正题道:“你走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还我的人情?”
纸人张眼睛微微一眯,说道:“你连这个存了几年的人情都舍得拿出来,看来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徐长青将自己准备用来送走孙黄二人计划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应该不成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办吧!”纸人张将包裹放在一边,说道:“我就再多呆几天,还你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