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京城事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京城事了
杨玉亭做事雷厉风行,一时间直隶、山西、内蒙、关外等地与此事有关的官员纷纷落马,那些牵扯进来的商户也被查抄一空。周家旁系受到的打击最大,家中子弟和亲戚纷纷被抓,各个商铺也被查抄封店,明面上的家产去了十之八九。所幸他们还有一些底子,可以支撑下去,只不过在直隶、山西和内蒙这一块,他们的名声是彻底臭了,最终不得不举家西迁,去往四川暂避风头。
经此一事,在周家寨这一带便形成了一个权利真空。不知道是不是杨玉亭有意为之,他将周家嫡系的一些亲戚推荐到了那些空缺的官位上,并且只让周正麟出了很少的一些钱,便取回了原本属于周家旁系的那些地皮店铺。在一切事情平息之后,周家嫡系重新获得了这些年来逐一被周家旁系蚕食的权利,同时周正麟也因为杨玉亭的关系,和关外的一些地方势力有了些许联系,在不知不觉将周家逐渐的带入了世俗权利的争斗漩涡中。
陈元善在帮助周正麟稳定周家一事上帮了很大的忙,他不但道学精湛,就连处理俗务的能力也极为出色。为了平息百姓的恐慌,他和周清岚合力上演了一出捉鬼驱邪的大戏,然后又专门给那死去的黎族女子建了一座庙宇,让周家寨的百姓有个可以安抚恐惧的地方。
在周家寨的事情平息之后,陈元善和周清岚协助周正麟夫妇服用了上清氲气丹,让药力可以全部被他们吸收,而他们自己也在服用了丹药后,就闭关巩固这些日子的所得。在闭关后的第三天,他们便趁夜相携离开了周家寨,只留言说要云游四方找寻大道踪迹,等安定下来再联系周正麟,走得端是洒脱。
周家二老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相继病倒,所幸有徐长青留下来的丹药,方才救了他们的一命。一病之后,他们似乎都大彻大悟,将家族权利全都移交给了后辈,然后同周老夫人、张氏一起前往恒山隐居,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过起了隐士的生活。而周庄内寒月小苑的小楼在周老夫人离开后的第二天,就莫明其妙的全都垮塌下来,而园子里所有的植物相继枯萎,只有一片竹林依旧挺立在那里。
在京师内,百姓还是按照以前的生活一样,日起而作,日落而息,所有人都在为生活而忙碌着。一个月前京师发生的种种怪事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不少人已经将之淡忘,各种新的话题逐渐将其顶替,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清廷的权利斗争中,挣脱玄罡天魔束缚的载沣并没有了完全掌握实权,在朝中还有以庆亲王奕匡为首的元老派,跟最近崛起以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三人为首的北洋派。虽然载沣所掌握的实权在三股势力中最大,但是一直跟北洋派不对头的奕匡却不知为什么和徐世昌联合起来,从而使得载沣在朝堂之上处于弱势。所幸的是徐世昌和奕匡都没有独揽大权的意思,对载沣也没有过度的打压威逼,清廷内部的权利暂时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谁也不想将其打破。
眼下京城里最大的新闻就是清廷最后一根顶梁柱张之洞已经快要不行了。张之洞自从跟载沣闹翻了之后,心郁成疾,身体每况愈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四处走动,京城的百姓不时的可以在琉璃厂和戏园子看到他。可这一次,张之洞似乎真的快不行了,这病来得很突然,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便神志不清了。一周下来,虽然用药物吊着命,张之洞还不时的能在在退烧之后清醒一会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他是绝对撑不过这个夏天了。在张府,张之洞的妻儿按照习俗开始帮他准备后事,棺木、灵堂以及阴宅选址等等一切都在紧张的准备着,就等他咽气了。
这天晚上,张之洞的烧又退了下去,人恢复了一些精神,少见的喝了两碗清粥,负责照顾他的儿媳妇在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屋休息去了。在他儿媳前脚离开后,就有三个身影从天而降,仿佛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张之洞寝室的门口,而门口的侍卫像是什么也看不见似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很是怪异。
这时那个高瘦的身影低头朝那两个矮个身影,说道:“你们两个在门外等着,不要乱跑,以免跑出了大道图被人看见。”
“是,师父!”那两个矮个身影口音非常稚嫩,应该是两个小孩。在回答后,个子稍微高一点的牵着另外一个,走到一旁的石阶坐了下来,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一张肉馍吃了起来。
这时,守卫在门口的一个张府侍卫突然耸了耸鼻子,大吸了一口气,皱眉说道:“奇怪,怎么突然有这么浓的肉馍气味?”
另外一个长着酒糟鼻的侍卫也吸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哪有气味?我看八成是你今晚没吃饱肚子饿了,产生错觉。要不我先帮你顶着,你去厨房找点吃的。”
“不用了。”那名侍卫眼睛扫视了一下院子,却对眼前三人视而不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喃喃自语道:“可能真的是错觉。”
听到这两个侍卫的对话,高个身影转头看了看一侧的徒弟,而那个弟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那高个身影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出言教训他,迈步前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而那门口的两名侍卫对此没有任何察觉。
进屋之后,那人径直迈步走到了张之洞的床前,低头看着脸颊凹陷,死气环绕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何苦由来?”
张之洞似乎能够听到那人的声音,缓缓的张开眼睛,借着月色看清来人后,脸上闪过一丝欣慰,说道:“你来了,没想到老夫临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长青!”
这三个身影正是徐长青师徒三人,当日三人从周家寨离开之后,原本准备直接回天津,可是半路上徐长青见到了报纸上刊登的张之洞病危的新闻,心知张之洞离他的大限之日不远了。于是,他便决定在京城停留一下,看这位教授他权谋应变之法的启蒙老师最后一眼。
“先生!”徐长青并未按照平常对张之洞的称呼叫他,而是改用了小时候读书时的叫法。
听到徐长青的称呼,张之洞眼睛微微一亮,脸上多出了一丝红润,欣慰的一笑,说道:“能够再次听你叫我先生,我已无憾矣!”
徐长青从旁边取过一杯水,画了一张养神符,来到床头,扶张之洞起来,喂他饮下,张之洞的脸色立刻变得好了些许,精神也恢复了一下。徐长青清楚这道符只能暂时有点作用,并不能解决根本,张之洞的寿元已尽,不是道法仙术可以解决的。
“你怎么会来的?”张之洞靠在床上的软垫上,看着徐长青,说道。
“我听到了病危的消息,所以就赶过来了,这可能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二人沉默了片刻,徐长青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知道大限将至,应该及时行乐才是,何必再为那些俗务操劳呢?”
“你已经知道了!”张之洞微微一怔,苦笑道。
“猜到的。”徐长青面无表情,说道:“虽然先生你大限将之,但还不至于病成这样,如果不是病邪入体的话,十有八九是被人气的。”
“呵!”张之洞一脸苦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吐出来,最后说道:“载沣是个金玉其外的废物!”徐长青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张之洞说道:“当日载沣若是不是妄想独揽大权,听从我的话,联合北洋派,又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困局。眼下北洋派和奕匡联合起来,日益壮大,实力愈发巩固,只怕过不了多久,载沣就会被他们架空成一个名存实亡的空衔摄政王了。”
“天道大势又岂是常人所能逆转!”徐长青语气淡淡的宽慰,道:“非战之过,先生已经尽力了!对满清朝廷,先生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无需自责!”
“问心无愧?”张之洞苦涩一笑,双眼微微闭上,表情变幻多端,似乎正在回忆自己的生平过往。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徐长青,说道:“你老实告诉我,那个老魔头他之所以逆天,是不是想要延续我大清国运?”
徐长青愣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所作的一切大部分都是为了满清国运。”
张之洞表情复杂的看着徐长青,最后却笑了笑,说道:“你已经出师了!”
“嗯!我知道!”徐长青也笑了笑,点点头道。
张之洞脸上闪过了一丝疲态,没有让徐长青搀扶,自己硬撑着身体躺了下去,微微的闭上眼睛,在对徐长青下无声的逐客令。徐长青也明白张之洞的意思,为他盖上薄毯,转身准备离开。当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张之洞忽然说道:“帮我好好的调教三保,不要藏私,这是你欠我的。”
徐长青转身看了看张之洞,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亲手将门关上。
见到徐长青走了出来,黄山连忙三两口将手中的馍馍吃掉,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地方擦手,最终还是擦在了身上,然后憨憨的笑着,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
徐长青笑着摸了摸黄家兄妹的头,说道:“回家!我们回家!”
第一百七十九章 车站偶遇(上)
从摄政王载沣正式掌权之后,整个清廷就没有安生过直与其关系良好的徐世昌和冯国璋闹翻了,将北洋派彻底的推倒了自己的对立面,之后又得罪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庆亲王奕匡,最终给自己制造了两个难以对付的对手。双方人马光朝上争斗不说,就连下朝之后,也暗算不断,光冯国璋一人这段时间就遇上了两次暗杀,弄得整个京师是风声鹤唳。
紧靠京师的天津这段时间也动荡不已,显得格外紧张。北洋铁良的第一镇和段瑞的第五镇的部分人马频繁调动,不约而同的进驻了北洋军在天津城外的南北军营之中,似乎都准备控制这座军事要地。在天津各个租界的军队也因为北洋军的动作而回缩到了租界内,布置防务,严密的监视双方人马的动向。一时间,整个天津卫战云密布,各方势力的紧张程度可以说是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所幸最近已经传出各个租界的总领事联手施压,让城外双方不敢有所异动,城内的紧张气氛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来天津卫讨生活的人都害怕被战火波及,逃到了沧州、霸州附近观望事态进展。如此一来,天津街道上闲逛的闲人和小贩也少了很多,整个天津卫显得萧条了不少。
眼下载沣派和北洋派除了争夺天津的控制权以外,对直隶附近的地方势力也在极力拉拢,如最近一两年才在承德府崛起地贼头凤三便是双方拉拢的对象。除此之外。名声响彻霸州武界的龙进宝也是他们主要拉拢的对象。姑且不说龙进宝手下那五千多号久经杀场的亡命捍卒,就凭他和九流闲人徐长青之间那半公开的记名弟子关系,就足以让清廷的那些人下重金拉拢。
不过是一夜之间,龙进宝的身份由一个不入流的编外民团总兵变成了京师附近少数几个掌握实权地大人物。不但手下的人马全部编为国字号,就连官阶也破格提升为从一品,清廷还特别为他安设了一个沧州、霸州及其保定三地的陆军提督的位置,人马可扩充至一万五千人。虽然摄政王府和北洋派都下了重金拉拢龙进宝,但是龙进宝始终都按照徐长青吩咐地那样不掺和到双方争斗当中去,保持中立。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却是。龙进宝的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态度反而令到双方都很满意,愈发地重视他的力量,对其笼络也有增无减。
对于龙进宝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实权人物,天津卫租界里那些不明其中缘由的洋人都对他地崛起好奇不已。都想要见见他。这一天是英租界领事夫人的生日,而天津租界里那些洋人头头们也被这些天来的紧张气氛弄得疲惫不堪,于是决定给英国领事夫人开个生日舞会放松一下,也正好借此机会各领事联名邀请龙进宝来参加舞会。以便与之结识。
保定至天津地火车缓缓地停靠在天津站上,在专列尾端一节相对独立地车厢里下来了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身穿军装,背着长枪,一下火车就训练有素的在周围三丈内竖立起了一道人墙。双眼警惕地看着周围,由于特殊身份的原因,令他们很轻易的便在拥挤的火车站台上清理出了一块空地。
站台上不少人的视线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在人群中一些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很清楚这些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军人。因为从这些人的身形步履来看。他们全都是精通外家功夫的高手,而且一个个满脸杀气。依稀还能闻到血腥味,这绝对和那些在军营中训练出来的军人不同,
很快这些人要保护的对象便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容凶恶,身材键硕,身穿一件正式的清廷提督官服,走起路来如龙似虎,身上自有一股摄人的气魄。此人正是新任霸州、沧州、保定三地提督龙进宝,虽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官皮,身上也多了一丝官威,但眉宇间的气息始终还有着很浓的匪气,显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提督大人,这次洋鬼子请您过去只怕不单单是为了吃顿饭这么简单!”在龙进宝的身边一个身材瘦削、留着三撇小胡子的绍兴师爷紧紧跟随,并且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件交给了龙进宝,继续说道:“今天下午才得到的消息摄政王离开京师到天津来了,想必是想要趁着这次洋人的舞会来见大人,逼大人表个态!”
这名绍兴师爷名叫金奉九是满洲镶白旗人,霸州地界的人都送他一个外号叫二头虎,是龙进宝座下六虎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人。他原本是大理寺常卿家的管家,后来因为得罪了京师的权贵,被人赶了出来,流落到霸州地界,正好碰上了做无本买卖的龙进宝。由于他颇懂些相人之术,看出了龙进宝的不凡,于是便毛遂自荐投到了当时还一贫如洗的龙进宝麾下,成了龙进宝的智囊,一直为龙进宝出谋划策,并掌握着龙进宝的情报网,是龙进宝最信任的几人之一。
“载沣亲自出马了?”龙进宝接过信件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脚步放慢了一些,稍微思考了一下,又问道:“徐世昌他们呢?他们有没有派人过来?”
“没有!洋人的邀请都被他们以公事繁忙为由给推托了。”金奉九摇了摇头,脸色颇为凝重的说道:“看来他们也是想要借着载沣的手,逼您做出抉择。”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前几天北方传来消息凤三已经被曹收编到了他的麾下,而您和凤三都扼守京师的南北要道,可以说是直接卡在了载沣的喉咙上,看样子他是有点被逼急了。”
龙进宝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被逼急了也好,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愿意花多大的价钱来收买我这个陆军提督!”
第一百七十九章 车站偶遇(下)
在龙进宝说着话的时候,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将金奉后,同时伸手猛地朝左侧站台外围拍出四掌。只见随着他的四记劈空掌力冲入了围观的人群,立刻从中传出四声痛声闷哼,接着四个短袍劲衣、嘴角挂血的高手从人群中飞身冲出,并举起手弩对准了龙进宝,想要趁着周围那些侍卫军人反应过来之前刺杀龙进宝。
然而还没等他们扣下扳机,就只见从人群中又无声无息的冲出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瘦子,趁他们不备一把扣住他们的后颈,随后手指用力,咔吧一声掐断了他们的脖子。解决完四个刺客之后,两人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拍了拍手,走上前向龙进宝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无能,竟然让提督大人亲自出手,实在万死!”
“不关你们的事,我也想看看这内家劈空掌练到了什么地步?现在看来还不够火候啊!”
龙进宝抬了抬手,让两人起来,嘴上虽然很是谦虚,但脸上却无法掩饰的得意。自从一个多月前徐长青让陈家将一本记载有旁门道家心法、法术和内家武学的小册子交给他之后,他便日夜勤休,凭借养气丹之助,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成就了一身在世俗算得上不错的内家功夫,而这一式劈空掌则是几种小有成就的内家武学之一。
他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得意,示意金奉九带人去和火车站地巡捕维持秩序。然后朝眼前这对生兄弟问道:“其他的都解决了吗?”
“都已经解决了!”“总共三十七人。”两兄弟一人一句的说道。
“很好!”龙进宝点了点头,吩咐道:“把所有的尸体全都送回给凤三,就跟她说我龙进宝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她北方的地盘我不会踏足一步,让她不要再搞这些玩意!”
“是!”两兄弟同时应道。
就当龙进宝吩咐完事情,准备离开火车站的时候,一声别样清脆的铃铛声穿透了周围熙攘吵闹的声音,直接传到了他地耳朵里,让他感觉到一股清流灌顶而下。舒坦无比。当听到铃铛声后,龙进宝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格外激动,他不顾手下人诧异的目光。迈步朝铃铛声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并且仔细地扫视着那个方向的人群,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随着铃铛声越来越响,在月台外那些挤成一堆的慌乱人群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地推搡似的。忽然自动的闪开了一条路。这时,只见一个长像憨厚的独臂小孩从中间走了出来,身上地打扮极为朴素,只有脑后辫子上挂着的那个与之打扮极不相称的金铃铛显得格外醒目。令人诧异地是当这个小孩从龙进宝地那些护卫身旁走过地时候。那些护卫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地动作,任由那小孩走到了龙进宝的面前。
见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龙进宝显得有些失望。但是当他见到了绑在小孩辫子上的金铃铛以及随后手下侍卫的反常表现之后。立刻又露出了惊喜之色。
那小孩仔细的看了看龙进宝,随后行礼说道:“黄山见过龙师兄。”
龙进宝连忙还礼。然后蹲下身子,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黄山,微笑着说道:“想必小师弟就是师父收的正式弟子吧!将来你可是要继承义庄主人的名号,我可受不起你的这一礼,以后也不要轻易向人行礼,以免灭了我们的威风。”
“嗯!”黄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龙进宝,说道:“师父让我把这枚上清氲气丹给你,说让你找时间闭关服用,可以洗经伐髓,助你内功大成,到时他会再传一些高深的道法给是师兄你。”
龙进宝惊喜的接过小瓶子,看了看,神色又转而略显失望的说道:“是否我做错什么事情惹师父生气了?为什么师父不愿意……”
“龙师兄不要误会,”黄山似乎早就猜到了龙进宝会有这一疑问,连忙解释道:“师父说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若是再和你接触的话,会有所不便,让人猜疑,如此反而不妙。”
“原来如此!”龙进宝点了点头,敬道:“还是师父想得周道。”
黄山跟着又说道:“师父还说他清楚师兄你现在的处境,让我带话给你,现在无论投谁都可以,但一定不要与另外一方交恶,再过一段时间事情会变得明朗起来,到时再做出最终的决定。”
“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吗?”听完黄山的话后,龙进宝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当他清醒过来还想再问清楚的时候,黄山已经不见了踪影,被管制的人群中那条非常醒目的过道也合拢了起来。龙进宝问身边的人是否看到黄山离开,周围的人全都说看到他离开了,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朝哪个方向离开的,让众人很是费解。
已经有一点修行道行的龙进宝见到手下这样自然清楚这是中了某种法术,眼中不禁露出了向往之色,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放在胸口的小瓶子,心中对徐长青承诺的高深道法期待不已。
黄山离开月台之后,径直朝火车站外走去,脑后辫子的铃铛不断的响着,令周围的人被铃铛的力量所迷,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出了火车站后,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后迈着小腿,跑到了一辆西洋马车旁跳了上去,朝坐在里面的人行礼道:“师父,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徐长青点了点头,敲打了一下车夫身后的木板,吩咐道:“去英租界万盛商行。”
驾车的印度车夫闻声,扬了扬手中的缰绳,朝英租界驶去。
第一百八十章 风水之论(上)
长青那日从张之洞的府邸离开后,又见了一下徐世昌人,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朝局。在得知载沣亲自赶往天津卫招揽龙进宝之后,便也尾随其后赶了过来,在火车站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龙进宝的火车进站,这才有刚才一幕。
这次之所以没有直接回桃花山义庄,而是绕道来天津、去上海,除了想要将黄家兄妹介绍给陈家的人认识以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黄家兄妹历练一下,为接手义庄主人做准备。
一路行来,马车停了好几次,显然最近租界的防务要比之前严密很多,在重要街道上巡视的人也由租界巡捕换成了各国在天津的正规驻军。由于徐长青并没有天津租界的正规出入证件,马车最终被拦在了英租界的居住商业区域的外围。为此徐长青让黄山借用金铃铛的威力施展了一个小小的迷魂术,将那些洋人迷住,方才脱身进入。
租界的房屋建筑大多都为欧式建筑,与中华建筑截然不同,黄山一路上左顾右盼,脸上布满了新奇之色,不时的给妹妹黄娟述说他所看到的东西。徐长青这时也不急着回万盛商行,于是便缓步慢行,每到一处建筑便让黄家兄妹观其风水要点,并且一一解说,以增加其阅历和经验。
对于这等玄易之学,黄山虽然并不擅长,但也掌握了一点皮毛,能够将风水全局说出个大概来。而黄娟本身擅长玄易之学,加上天生的漏尽天眼。令她能够将一栋建筑上下甲子地兴衰旺相说出个七七八八,已经远远超过了徐长青的预计。
“师父,为什么这栋楼会建在三衰之地呢?”在进入华商区后,黄娟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一间小商行,说道。
徐长青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去,很快便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于是便让黄山将商行的外形以及周边建筑的方位说了一遍。随后解答道:“风水中相宅相地都要看内外相,你刚才看到的不过是这间商行的内相。就内相而言此地的确是三衰之地,不宜建房,但是若是加上周围的房屋。此地就成了一个挨星回龙局,足以抵消三衰之地地不利影响。此外风水之中没有绝死之地一说,所有的绝地必然有其生旺之机,此地也不例外。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商行做的生意必然与土地有关。”
听到徐长青地话,黄娟一脸恍然,已经掌握了话中所说要点。而黄山却满脸茫然,挠着头,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什么在三衰之地上的商行做与土地有关的生意。就不会有事呢?”
徐长青笑了笑赞赏地摸了摸黄娟的头。同时不嫌麻烦的向黄山解说道:“所谓三衰,乃是衰人三阳真火之气。然而火去留土,土又生金,所以这间商行做土地生意必然财运畅旺。”
“噢!原来如此。”黄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其如此,徐长青笑着摇了摇头,于是又细细地说了一遍此处风水的各种要点,并且将其化解之法也述说了一遍,务求让其明了。
“啪啪!”就当徐长青说完三衰之地的化解之法后,在几人身旁忽然有人鼓掌赞道:“精彩,精彩!”
徐长青等人转过头看了看身后之人,只见在几个年青人中,一个面带沧桑地中年人正好将手放下。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相貌文俊,和周围其他人一样,完全一派西式打扮,穿着非常正式,看上去像是要去赴宴会。
在见到徐长青相貌如此年青时,几人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地惊讶之色,中年人很快便恢复常色,上前施礼道歉,道:“谈吾并非有意偷听先生授徒,还望先生莫怪。”
自古一来,各个风水堪舆门派都有自己地法诀,并且将是视为门中不传之谜,绝不外传,而这样偷听他人授徒传法,则是大忌之事。
其实,以徐长青的修为又岂会不知有人在身旁,只不过他并未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事,虽然自己所说的三衰地诀也算是一门绝学,但那也只是以世俗的标准而论。若是以修行界的眼光,这种外道的术家堪舆之法其价值与草纸无异。
在打量了一下那叫做谈吾的中年人后,徐长青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做追究,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他们。见到事情如此轻易的便解决了,让中年人感到非常惊讶,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也烂在了肚子里面。
“风水堪舆之学讲究的是中平长远,断不能有急功近利之想法。”徐长青毫不在意的继续对黄家兄妹说道:“以此地来看,虽然商行主人有了财气,但却因为三衰之地丢了人气,所以他和他家人的身体必然是多病多灾,财气越重,人气越衰。虽然三衰之地有办法化解,但也要小心使用,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这类绝地。”
“是,师父!”黄家兄妹齐声道。
听到徐长青所说之话,一旁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了些微不愉之色,而在他身旁的几个年青人也一脸不快,似乎有话要说,但却被中年人制止,而那中年人则极为慎重的双手抱拳,朝徐长青施礼道:“先生所说在理,谈某受教了。”
说完,便领着几人,快步离开,朝英国领事馆的方向走了过去。而这时黄山却一脸不解的看着一行人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师父,你是在教我们,怎么那位大叔会说受教了?”
站在他身旁的黄娟则皱了皱眉头,扯了一下黄山的衣服,替徐长青解释道:“哥,那人一定给这栋商行看阳宅风水的人。”
“噢!”黄山明白的点了点头。
“此人气量不错,面相上品,若能潜修几年,在世俗必有一番不凡成就。”徐长青淡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两个小儿的头,说道:“走吧!前面还有不少的地方要看了!”
第一百八十章 风水之论(下)
万盛商行一段不长的路程,徐长青师徒三人硬是走了时辰才走完。像他们这样走一段便对一栋建筑评头论足一番的行为很难不引起了租界巡捕和洋人驻军的注意,这样一来就使得黄山施展迷魂术的次数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大。一路走下来,不但黄娟的阳宅堪舆玄学增长了不少,就连黄山的迷魂术也练得滚瓜烂熟,这种效果也正是徐长青想要的。
天色渐暗,路边的已经点着,位于维多利亚公园附近的万盛商行依然是通明。进出商行的买办纷纷用各种大号商票、通行本票和房屋地契等硬通货,从商行买办手里换走一张张天津码头仓库的提货单。眼下时局紊乱,粮食、药品等军用物资都是现在极缺的商品,稍微操作一下价值便可翻倍,而陈家年前屯积在天津码头的这批货物便早已让人垂涎三尺,只是陈家一直没有出手的打算,所以众人也一直找不到机会下口。直到最近陈家忽然对外宣布要出手这批物资,一时间天津卫九成的买办全都集中在了万盛商行,变相的为万盛商行做了一次宣传,将其推上了租界内各大商行的头把交椅。
徐长青三人走入万盛商行后,便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去路,而在商行内做事的人也多了不少新面孔,对徐长青的身份也并不清楚,加上最近时局紧张,所以没敢放其进去。直到陈伯过来确认了身份,方才放行。
“先生。你总算回来了!”陈伯领着徐长青向屋后花园走去,同时说道:“家里可出大事了!”
徐长青神色些微一愣,不解的问道:“看现在商行运作得很正常,能出什么大事呀?”
陈伯没有立刻回答,领着徐长青走到后面,然后吩咐下人走开,这才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一个月前,四少爷就失踪了!”
“失踪?”徐长青怔了一下,皱眉道:“怎么会失踪的?”
“一个月前。四少爷和利华洋行的珍妮佛小姐在那间鬼屋里住了几天后,就同时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陈伯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交给徐长青,接着说道:“事后有人看见四少爷带着云丫头和珍妮佛小姐提着行李。在上海港坐上了驶往俄国的大邮轮。”
徐长青接过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简单的写着“我去寻宝了,勿念”等几个字。看后,他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云丫头是谁?”
“就是那个经常被四少爷欺负的小女佣。”陈伯答道。
徐长青跟着问道:“现在商行主事的人是谁?”
“是大小姐!”陈伯如实答道:“老爷知道四少爷失踪以后,非常震怒,立刻把大小姐从香港调过来,接管所有事物。现在香港的事物暂时交给了旁系的陈辉打理,也就是两年前您推荐地那个人。”
“是他!”徐长青想起了两年前在陈家冲万花楼前遇见的那个陈家旁系中人,当时觉得他处事有章。性情稳重。而且面相颇佳。于是便向陈家家主陈德尚推荐了这人。不过没想到的却是这人竟然能够这么快的受到了重要,成了陈家地一方主管。陈家在香港的事务主要以管理南方祖业为主。虽然就规模和重要性而言远远比不上上海、天津等地,但这个位置因为和祖产有关所以在陈家内部受注目的程度要远远高于其他地方产业。
当所有人都因为一个陈家旁系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而感到惊讶地时候,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徐长青却看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陈德尚看来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将大部分的产业转移到国外,而陈家地祖产则交给陈家旁系的人,颇有点分家的意思。
“现在晖蓝在商行吗?”提到陈家大小姐陈晖蓝,徐长青脸上地表情些微有点不自然。
当年徐长青、陈靖国、陈晖蓝和盛卿萍四人感情极深,情同手足,而后来徐长青辜负盛卿萍一事却让他们地感情出现了裂痕。由于徐长青地身份特殊,陈氏兄妹虽然心有埋怨,但却无法责问其罪,对盛卿萍也有了一丝愧疚,为了避免相见尴尬,他们二人纷纷以经商求学之由,远走海外,一走便是十余年。对于陈氏兄妹,徐长青心里始终有些愧疚,所以每次提到这二人,脸色总会有些不自然。
“不在。”对当年的事情,陈伯也非常清楚,淡然地笑了笑说道:“大小姐,受到了英租界领事的邀请,参加这次在领事馆举行的舞会,天刚黑就出去了。”
徐长青脸色恢复平静,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低头朝黄家兄妹说了个八字命格,让他们推算命格之人这些年的运道,当作是一次功课,而这个八字命格就是陈章平的命格。直到这时心急陈章平失踪一事的陈伯才发现在徐长青身侧多出了两个小孩,回忆起上次徐长青说过的事,脸上立刻露出幸喜之色,问道:“这二位就是先生收的徒弟,未来的义庄主人?”
“嗯!”徐长青点点头,吩咐黄家兄妹道:“叫陈爷爷。”
“当不得,当不得!”听到徐长青的称呼,陈伯连忙摇手,说道:“先生莫要开玩笑,老头子可受不起这样的称呼,”说着又蹲下身子,笑着朝黄家兄妹说道:“要是两位小先生愿意的话,就和先生一样叫我一声陈伯吧!”
听到这种看似乱了辈份的称呼,兄妹两人感到了极为不解,不约而同的抬头询问的看着徐长青,见徐长青点头,便放心的叫了一声陈伯。之后,徐长青吩咐陈伯将他安置在那栋鬼屋里,并且让他再准备一些施法用的朱砂等物品。陈伯在将徐长青安置好了以后,吩咐了几个人为徐长青购买所需物品,然后亲自领着几个人赶往电报局,准备将义庄主人后继有人这件事连夜发电报,告诉给陈德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凶宅之变(上)
直以来,陈家的头等大事并不是陈家家主的位置归属主人是否找到传人。因为历代陈家人的心里全都清楚,只要义庄一脉不断,那么陈家无论谁当上家主,都不会令到陈家衰败。所以历代陈家家主即位之后第一件要事,就是在义庄主人出游之时,协助他寻找合适的传人。
徐长青算是历代义庄主人中的一个异类,在他之前的义庄主人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两个月在外云游,寻找传人,只有他从接手义庄以来,出游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就使得陈德尚等陈家人焦急不已。如今徐长青已经找到了传人,而且还是两个,这对于陈家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事,陈伯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徐长青在陈家下人收拾房间的时候,向黄家兄妹简单的述说了一下自己这一脉人和陈家之间的渊源,同时也将他们在今后几年学有所成后,继承义庄一脉的事情告诉给他们听。
黄家兄妹听后,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徒儿一定好好学,请师父放心。”
徐长青笑着伸手摸了摸二人的头,道:“你们能有这样的决心很好,不枉费为师的一番心血。”
在陈家下人示意房间收拾好了,可以入住之后,徐长青便领着徒弟走入了那间六煞之地的鬼屋。刚一踏进鬼屋,黄家兄妹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黄娟首先发现了不对劲,轻声道:“好重的煞气!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呀?”
“六煞绝地!”徐长青轻声回答,也不多做解释,便让黄家兄妹二人回房自行修炼九转金丹大法。这六煞之地虽然凶险,但是对于黄家兄妹来说,却是一个不错地修心场地。不过徐长青事先给他们二人各自佩戴了一块施加了定神咒的玉佩,护住二人的心神二识,以免他们在修炼的时候,被煞气所影响,而导致心神失守。
徐长青没有回到陈家为他安排的房间。而是走到了别墅的大厅,也就是之前他炼尸的地方。从刚才进入这栋别墅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房间里面的煞气显然要比两个月前他来地时候少了很多。而且煞气对人的影响也变弱了不少。就像是这块六煞之地被人破了一样,致使屋内的天地煞气随之流失,且不能聚集在一起。所以在刚才他吩咐黄家兄妹回房的时候,他用心神二识瞬间感应了整栋洋楼别墅气脉走向。发现整个别墅中煞气最薄弱地地方就是在大厅里,于是便生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在大厅里,徐长青看似随意的扫视了一下,脸上些微露出了一丝惊讶。他发现虽然在整个房间里丝毫没有施法的痕迹。可大厅里地这块六煞之地则确确实实的被人破了,变成了一块普通的土地,从而影响到了整个六煞之地的格局效用。
在徐长青地记忆里。至少有七八种法术可以轻易的破掉六煞之地。但是却没有一种法术能够做得如此的干净。事后竟然找不到任何地施法痕迹。
徐长青运转真元,以剑指虚空画符。随后引动符中道力,令其扩散开来,充斥着整个大厅。只见这时弥漫在大厅里面地煞气开始浮现出来,整个房间被一层淡青色地雾气所笼罩,肉眼可见。而位于正南面的一扇墙在雾气中却显得格外突兀,只因在那里竟然没有一丝煞气,而所有靠近地煞气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入了墙壁里面,似乎在墙壁上有着某种力量在一点点的消融周围的煞气似的。
有所察觉的徐长青走了过去,发现墙壁的装饰木板应该是新换上的,虽然有所掩饰,但若仔细观察依旧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在他伸手抚摸那扇墙壁的时候,从墙壁上传出一股极其微弱的力量,似乎想要吸收消融徐长青附着在手上的真元。
“有古怪!”徐长青眉头微微一皱,轻哼一声,手掌运劲,瞬间将这扇墙壁的木板震得粉碎,露出了墙壁的本体。然而当见到墙壁的本体之后,他眉头不禁为之一皱,脸色变得阴沉了少许。
只见这扇墙壁从上至下被人刻满了一种异域文字,似乎是某种神秘教会的经文,而在墙壁正中偏下则有一个银色的圆形夹万镶嵌在墙壁里面。夹万制作得极为精美,周围用一段细细的花纹修饰,靠近中间的部分则是一圈风景图案,而正中间部位则刻着一枚徽章,徽章的周围分别有三个旋钮,每个旋钮分别被三十个古怪的文字所包围。
“诺曼骑士团?”以徐长青深厚的西学功底,对纹章学也有所研究,很轻易的就辨认出夹万中间的徽章来历。
具徐长青所知,诺曼骑士团最早组建于一千年前,当时主要的成员都是那些上了岸的维京海盗,唯一值得称道的事情就是从当时的法兰西帝国手中抢夺了一块永久居住地。在整个西方历史长河里,诺曼骑士团的存在就有如昙花一现,虽然当时他们号称是整个欧罗巴大陆最强大的骑兵,但是最终也因为分赃不均,生起内乱,从而被敌人分而吞噬。
徐长青从他的西学老师马修斯主教那里学到的西方历史中,诺曼骑士团在分崩之后,一分为三,一部分人渡海进入了英格兰,另外一些人则留在了法兰西,而最大的一群则回到了北方他们的故乡。
虽然徐长青不认识墙壁上的文字,但是从夹万徽章以及周围的图案,他可以推断出周围的文字一定是曾经称霸西方海面的维京海盗所特有的文字。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墙壁上的文字竟然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一丝丝的消融周围的煞气,而刚才那股微弱的吸引力也应该是就是这股神秘的力量。
这股力量虽然神秘,但却也非常弱小,在徐长青眼里显得不值一提,无需费力,很轻易的就发现整个银色夹万就是破解六煞之地的力量根源。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凶宅之变(下)
刻墙壁上的夹万已经被人打开,而神秘力量似乎是从出来影响到墙壁上那些文字,并赋予那些文字力量的。徐长青上前打开夹万,只见夹万里空荡荡的,原来放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取走,只留下了一小块羊皮残片。他拿起那块羊皮残片看了看,发觉上面附着了一股颇为强横的阳气,很像是专门用来破邪的三阳符,而那股神秘力量只不过是这块残片上的力量结合怪异文字后的某种产物。
徐长青这时想到了有关这栋鬼屋的传闻,加上陈章平留下的字条,差不多可以肯定夹万里面的东西必然就是那张没有人找到的藏宝图。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羊皮残卷,突然在想或许当初这栋别墅的原主人心里也很清楚这块土地是凶煞之地,就是想要借用此地的风水之力以及夹万上那不知名的阵图封住藏宝图中所蕴藏的力量,不让人发现。不过可能洋楼的原主人也没有发现此地所蕴藏的煞气会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得多,最终把命丢在了这里。
这时从洋楼门被打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来人走到了徐长青的身后,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好久不见了,长青大哥!”
徐长青心里很清楚此人是谁,心神稍微的荡漾了一下,随后平静的转过身,看了看眼前之人,淡然一笑,说道:“好久不见了,晖蓝!”
只见眼前之人身穿一件极为得体的西式皱边长裙,相貌清丽淡雅,长长的秀发用两根长簪盘于头上。前额几缕发丝自然垂下。加上饮酒后脸颊出现地淡淡红晕,令她看上去显得格外妩媚。
两人此时都没有说话,相互看着对方,眼神都格外地平静。彼此的身心内外都变得成熟很多,年少时那股激烈的情感或许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变得淡薄了不少,他们的情仇哀怨也因此变得微不足道。两人似乎解开了某种心结似的,不约而同的飒然一笑。徐长青地笑容多了一丝解脱,而陈晖蓝的笑容中却似乎多了一丝释然。
“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结婚了!”陈晖蓝先行打破沉默,微笑着说道:“对方是江南的一个书香世家。我们是在横滨留学时认识地。他人很好,而且我们志向相投。”
“祝贺你。”徐长青看到陈晖蓝脸上地幸福表情,心中也替她感到高兴。说着话便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件画轴递给她,道:“你成亲的那天我或许不能参加,这礼物我就先送给你吧!”
陈晖蓝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颇为埋怨的说道:“难道我们这么多年地交情,也不能……”
“并非你想的那样。”徐长青打断她的话,说道:“这次外出我收获颇丰。回到义庄之后,我就要闭关自修,巩固所得,这一闭关可能就要一两年,所以……”
“你最终还是走上了你师父想你走上的那条路,说真的,直到现在我都替你和卿萍姐感到不值。”陈晖蓝直爽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随后走上前,伸手接过那卷画轴,将其展开,眼睛骤然一亮,轻声惊道:“徽宗地百雀图?”
“你不是最喜欢徽宗的画吗?”徐长青微笑道:“这幅画是我这次出行偶尔得到的,留在我这里也没用,送给你正好合适。”
“你的这个礼可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不过正好抵消你缺席我婚礼一事。”陈晖蓝毫不客气的将这副画卷给定了一个价格,然后又伸手向徐长青要婚礼礼物,直到徐长青又拿出一副颜真卿的字贴后方才收手。
徐长青看着陈晖蓝脸上那久违的笑容,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精打细算,看来陈翁把上海和天津两地的生意转交给你的的决定是对的。”
“可惜我是女儿身,父亲和家里的那些人永远不会把家族产业完全交给一个要嫁做他人妇的女人打理。”陈晖蓝脸上露出了些微不满,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看着徐长青握在手中的羊皮卷和墙上的夹万,说道:“这墙上的文字和夹万上的图案我已经找一些精通古西洋文字学的洋人看过了!”
“他们怎么说?”徐长青问道。
“这些文字是欧洲维京人一种特有的文字,被维京祭司专门用来撰写维京人的神话经典《众神经》,现在已经差不多失传了。听他们说,从文字的书写规律来看,应该是一篇祭文。”陈晖蓝脸色平静的回答道:“那个夹万上的图案则属于西方一个非常古老的德鲁依教派,作用是封邪,而你手上的羊皮残片他们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古物。”
徐长青看了看陈晖蓝平静的表情,略带疑惑的问道:“你不担心,章平那小子的安危吗?”
“没关系!”陈晖蓝笑了笑说道:“你曾经给小四批命时不是说过他福大命大嘛!而且在欧洲大哥也会照应他,相信会没事的。”
徐长青掐指微微一算,便对陈章平此刻的凶吉大运了然于心,不再多言,只是将那块羊皮残卷收入袖里乾坤中。之后,他又和陈晖蓝聊了一会儿,听陈晖蓝说了一些在日本的见闻和趣事,不过从其话里,依稀可以听出她似乎对同盟会颇有好感。想必陈德尚将其从香港调天津,也是为了让她远离南方的同盟会,以免她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到陈家将来的计划。
在陈晖蓝离开之后,徐长青坐在那扇墙壁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墙壁上的字和夹万的阵图,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什么东西。对于西方古代那些掌握天地力量的秘密教会,他也有所了解,虽然这些人就力量大小而言根本比不上中华修行者,但是在天地五行灵气的实用方面却显然高出修行者一筹,而陈晖蓝所说的那个德鲁依教派据他了解更是其中的佼者。只可惜这个古老教派在中世纪便被西方教廷以异端的名义给毁灭,而且那种对运用天地力量的法门传承也差不多断绝了,颇为可惜。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变化之术(上)
长青在将墙壁上的文字以及夹万上的阵图一一记住以运功将其磨平。这时,陈家下人前来通报,说有人求见,而徐长青似乎已经很清楚来人是谁,微微一笑,让其带进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身盛装的胡月娘一步三摇的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徐长青也毫不紧张,浅笑道:“我就知道你徐长青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看样子你修为大进,已经快要结丹了。”
徐长青面无表情,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志得意满的胡月娘,显然将白莲教吞并,成为下九流旁门最大的势力,让其有点飘飘然了。他没有多言,心神一动,还未全部炼制完成的荡魂钟便旋祭在头顶之上,用力的摆动了一下。然而令人奇怪的却是钟体在经过这样剧烈的摆动后,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不过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从钟体扩散开来,迅速的笼罩住整个房间。虽然胡月娘已经及时施展出她的法器,但是却依旧无法阻挡那股力量的侵入,有一半的修为被死死压制,施展不出来。
就当胡月娘心中惊惧不已的时候,徐长青却没有再发动攻击,反而将荡魂钟收入体内,只不过看向胡月娘的眼神多了一丝轻蔑。由于见识了徐长青和玄罡天魔的对决,所以对于徐长青现在的修为,胡月娘在来之前已经尽量高估了。她原想着自己这段日子收炼了白莲教几件镇教灵宝,实力即便比不上徐长青,也可以与其打个平手。可现在她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徐长青的修为,对方只不过出了一招,自己便完全陷入了被动,现在徐长青给她的感觉就和那些在深山闭关的老怪物们一样高深莫测。
或许是知道自己与之实力相差甚大,反抗也没有用,胡月娘干脆撤掉所有法器,将真元收入体内,不做任何抵抗的坐在徐长青另一侧的沙发上。说道:“看来你师父说得对,你或许是九流一脉中最出色的一个。显然我的力量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你要怎么处置我呢?杀了我?还是把我交给唐婉那丫头片子?”
“你杀死唐心,吞并白莲教,想要当下九流旁门魁首的事情,只要不牵扯到我身上,我没有兴趣管,更不会帮唐家小姐报仇。”徐长青语气微微加重。说道:“只不过你在地穴里面临阵脱逃,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胡月娘眼睛一亮,急忙说道:“你要什么交代?”
“白莲教的大荒印!”徐长青淡淡地说道:“我要你从唐心身上夺走的那枚大荒印。”
徐长青的要求令胡月娘为之一愣。整个修行界都知道白莲教的大荒印是件少有的古灵宝,据称传自上古商周。只可惜这件灵宝炼制和运用的手法已经失传,所能发挥的威力不过三四成,比起白莲教其他的法器灵宝威力要差很多。从威力来看,可以说是天下最差地古灵宝,就连一些上品法器也比不上。当初胡月娘之所以会抢夺这枚大荒印,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大荒印乃白莲教的传教法器,有如传国玉玺一般。正是因为有了大荒印,她才能够如此快的在短短地一个月里吞并白莲教的内外堂。
现在白莲教已经完全被其掌握,白莲教里那些长老差不多都已经归顺。剩下的也没有能力造反,这枚大荒印对胡月娘而言就像是鸡肋一般,当作陪罪礼物送给徐长青也无妨。然而令她为之迟疑的却是徐长青眼中的自信,就好像他已经找到了如何炼制大荒印的方法似的。
看到胡月娘眼中的那一丝犹豫,徐长青冷冷一笑说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和解!”
“等等!”似乎感受到徐长青身上的杀气,胡月娘不得不痛下决心,从腰囊里取出那枚大荒印。微微不舍的看了看,随后递给徐长青,道:“希望你能记住你地承诺。”
“放心,世俗的纷争我不感兴趣。”徐长青拿过大荒印,放在手中仔细的欣赏了一番后。然后朝起身准备离开的胡月娘,说道:“你如今已经吞并了白莲教,那么白莲教千百年来的世俗因果也将会转移到你的身上,你现在可以说是因果缠身,你有想过天地大劫来的时候,该如何应付吗?”
胡月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语气略显傲然说道:“天地大劫又怎么样?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像你们一样东躲西藏,因果越多,更能让我在世俗之中生存,或许比起你们来,我更有把握度过天地大劫。”
徐长青听到胡月娘那充满自信地语气,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就相通了其中关节,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说道:“你已经炼成了中阴法身?”
在修行界有几种秘法根本无惧因果业报,密宗六成就法中的中阴成就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据说这种秘法还能借用因果业报之力,成就中阴法身,因果越大,法身越强,最终可直接证得菩萨道果。
对于徐长青的问话,胡月娘没有回答,轻声笑了笑,便迈步离开了房间。虽然胡月娘没有明说,但从她来时自信的样子以及离开时的语气来看,必然如他所料地那样,已经成就了中阴法身。若非他一开始就给胡月娘来了一个下马威,那么想要完全压制她,还需要花费一番手脚。
“能够在下九流旁门中混这么多年,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看来在京城一战活下来的人中得利最大的应该是她,我还是有点小看了她!”徐长青看着胡月娘离开的背影,浅浅一笑,自言自语道。
胡月娘离开之后,徐长青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大荒印上,他发现这大荒印和那枚西方教廷的十字架极为相似,两者里面全都蕴含着一股力量,但是却也是都因为没有正确地手法,其威力无法发挥出来。他尝试着将大荒印收入袖里乾坤中,但却无法做到,始终有股力量在排斥着的袖里乾坤大法,这说明大荒印中还存有其他的真灵,而这点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变化之术(下)
实大荒印的真实来历,在徐长青的师门典籍中也有所源自西周齐姜之地,乃是姜尚嫡孙所造。它原是一个用于祭祀的普通青铜大鼎,大鼎外面刻有洪荒九州图,内壁刻有归藏经文。之后却因在大鼎里面融合了二十八种稀有的荒兽精魄后,便拥有了莫大的法力,莫明其妙的变成了一件修行法器。之后,它又被姜氏送与了齐地的一个隐居的上古修行者,再经过那名修行者的炼制,从一个千斤大鼎变成了现在这一方小印。
这大荒印在那些上古法器灵宝中并非最强,也非最弱,据称其威力完全打开时,可以通过印上的法阵和二十八中荒兽精魄,以星宿之力凝结成二十八只荒兽法身。这些荒兽法身拥有它们生前那天生的通天本领,可吞噬天地,掌拿日月,比起那些上古的修行者也不遑多让。
然而经过两千多年修行界和世俗界的争斗,在大荒印中的荒兽精魄也有所损失,之后更随着炼制手法的丧失,大荒印的威力也随之减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件鸡肋般的灵宝法器。
徐长青之所以对大荒印感兴趣,并非是为了大荒印中蕴藏的古阵法。虽然那些上古道法所展现出来的威力强悍非常,但以今时今日稀薄的天地灵气,即便有完整的上古道法也无法修炼。比起大荒印中那没有任何价值的古阵法来,印中所蕴藏的荒兽精魄才是他从胡月娘手中强取大荒印的最终目的。
一直以来,修行界的各门各派都曾有过一段时期钻研那种上古地变化之术,只可惜绝大多数都没有成功,即便有成功的效果也不太理想。不过在明永乐年间,修行界出了一个怪才。他创出了一套秘法,凭借吸纳百兽精魄可化身千万,并且所化兽类也拥有与原兽一样的力量和本领,就其效果而论,与那上古变化之术相差无几。只可惜这人心性太差,创出此等秘法却只是用于那偷香窃玉的采花之事,最终因为偷入皇宫,而被朝廷供奉击杀,其秘法也被收入皇宫藏书阁中封存。后来随着明朝没落,皇宫藏书流落民间。记载了这种变化秘法的藏书也随之流传出去。
当时那一代的九流闲人也曾看到过记载有这种变化之术的残本,只可惜上面只记载了并不完全的融合百兽精魄的方法,至于后面最关键的运用手法却已经遗失在了战火之中。之后历代九流闲人都抽出过一段时间钻研这种变化秘法地后面部分,徐长青也不例外,只可惜一直以来进展都不大。直到数日前,地宫之中他亲眼看到十变魔君施展变化之术后,方才有所启发,摸到了一丝头绪。
徐长青几乎可以肯定那套变化秘法后面的运用手法是被十变魔君得到了,因为其施展手法以及最终所达到的效果,跟秘法前部所记载的效果并无二至。想来十变魔君必然是自创了一套他所欠缺的融合百兽精魄的秘法。然后通过那运用法门施展出来。由于他所融合的百兽精魄是一种用秘术所创的凶兽,所以其变化之术的最终威力。一点也不弱于真正的上古变化之术,这点从他闯周庄地宫地强横方法便可窥觅一二。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徐长青非常清楚,虽然现在十变魔君没有把握对付他,但是当十变魔君最终炼化铜甲僵尸王并恢复实力后,到时要对付的人中,他只怕排名第一。而现在徐长青察觉到自己地修为差不多已经到了瓶颈,除了提升混元金身、铜甲尸分身等体修实力以外,想要更进一步达到大道修为的质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阴神战鬼虽然得到了阴神之体,又酝化了九幽冥火,但是本身的鬼元也损失殆尽。想要完全恢复到鬼王的顶峰实力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铜甲尸分身也因为尸丹正在酝化尸火,不知要到何时方能重新运用,若是遇上强敌,徐长青只能运用本体的混元金身与之相抗衡。而想要大幅度的提升混元金身的力量。在没有得到天地灵物结成金丹之前很难办到,唯一可靠的方法就是借用外道之力来提升其力量,威力强大的上古变化之术便是最好地选择。
徐长青眼下已经从十变魔君的变化之术中找到了一点头绪。他有信心可以通过师门那些有关变化之术的手抄典籍,在短时间内创出一套不弱于十变魔君的变化之术。只不过做为变化之术最为关键地百兽精魄却让他非常为难,若是做为本源的百兽精魄太弱的话,那么变化之术便有等于无。他也曾想过三兽刀中所蕴藏地凶兽精魄,但是那凶兽是十变魔君所造,对其弱点自然了如执掌,若是用其做为融入自身的百兽精魄,那只怕会处处受制于人。这时拥有上古荒兽精魄的大荒印随着胡月娘一起自动送上门来,自然就解决了这个困扰他数日的烦恼。
之后几日,徐长青都在这栋洋楼里呆着,没有出去,专心找出破开大荒印中的古阵法,将那里面的荒兽精魄摄取出来的办法。以他现在的大道修为和道心境界,加上对上古道法的了解,想要完全掌握这大荒印中的古阵法并非什么难事。但掌握是一回事,要将其破解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如同四灵镇玺上的魔禁一样,想要将其破解开来还需找一处安静之地,花费些时日才行。
龙进宝在第二天曾亲自过来探望徐长青,不过徐长青没有见他,让他深感失望。不过陈晖蓝对他却极为热情,抛开其他商行过来谈生意的经理,亲自接待他,并且在他临走时送给了他大量紧俏的药品和军用物资。
第一百八十三章 点穴阴宅(上)
实龙进宝动的什么心思,徐长青和陈晖蓝都很清楚,在清廷和北洋之间左右逢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险不已。为此他继续找到一个有力的依靠,而有能力影响整个中华时局的陈家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此刻陈晖蓝也正好想要在天津附近找一个有力的实权人物来保护陈家的产业,虽然此刻人选众多,但龙进宝以前曾多次和陈家合作,而且还顶着一个徐长青记名弟子的身份,自然收到她的青睐。两人一拍即合,暗中达成了不少的协议,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在天津附近形成了一股可以影响京师局势的势力。
徐长青之所以没有见龙进宝是不想再牵扯进大劫之中,随着道心修为增长到元神之境,他对天地大劫的体悟也越来越清楚,对应劫之人的感应也越来越明显。虽然他不见龙进宝,但也没有阻止陈晖蓝和龙进宝合作,毕竟就现在而言,龙进宝是在北方的众多势力中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在这几日,徐长青不单单只是闭关钻研大荒印,还不时指点黄家兄妹的道学和命学,并且让黄家兄妹到前边的商行协助陈晖蓝跟其他商行老板谈生意。这样做一是为了增加黄家兄妹经验,二是让想要让陈家知道义庄传人的本领,安陈家的心。
在得到黄娟精湛的命学推演相助后,陈晖蓝不但能够先一步得知对手的打算和心思,还能知道对手的困境,并且在谈判时,黄山也能施展法术,令对手失常。最终以最大优势拿下一个个买卖合同。一时间陈晖蓝之名响彻了整个天津卫的商界,没有人再敢把她当个普通女子那样看待,因为陈章平忽然离开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也随之消失,陈家地万盛商行依旧是天津卫华商的龙头。
“长青大哥,在走之前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徐长青在掌握了大荒印中的古阵法后,准备动身继续上路,正准备向陈晖蓝告辞之时,陈晖蓝忽然问道。
徐长青闻言,些微一愣,陈晖蓝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性格极为要强,从小便从未求人办过事,遇到困难也是自己解决。现在破天荒的求徐长青办事,让他除了惊讶以外,还感到了一丝好奇,于是问道:“什么事?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不,不是我。”陈晖蓝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是我未婚夫的姐姐,她夫家要迁祖坟,虽然请了很多堪舆师看阴宅风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
徐长青问道:“他家知道我的身份和能力?”
“不知道。”陈晖蓝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想要帮他们家一把。”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屋及乌吧!”徐长青的话令陈晖蓝脸颊微微泛红,继续问道:“他家的祖坟在天津吗?”
陈晖蓝点点头,说道:“就在天津城外,不会耽误你太多功夫的。”
徐长青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之后领着黄家兄妹二人,和陈晖蓝一起坐着马车,朝城南驶去。在路上,徐长青又询问了一下那家人地情况,听后却发现那家人和他还有点同门之谊。
那家人姓名曲。乃是书香门第,其祖上曾在雍正年间任礼部尚书、军机大臣。之后家道中落,虽然每代都有人中举,但却一直无人能够做官。直到光绪年间。现任曲家家主曲商丘拜在张之洞的门下,才在新增加的众多洋务官职中,担任一任要职。可是这职位也并未担任多久,就被朝廷罢免了。最近这曲商丘迷上了风水堪舆之学,认为曲家会如此乃是风水不好,于是便有了迁祖坟的想法,可是他找了几处阴宅都不太满意,所以才会四处寻找堪舆师,为其寻找合适的阴宅。
马车在路上走了半个时辰,过了两三个小村庄后,便进入了一片人烟相对稀少的乡下山林。几人下了马车,然后沿着一条新修好的林间小道朝山里走去,在转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眼前的情景赫然开朗,只见一个小山谷在三座大山的环抱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山谷里面竟然看不见一棵树木,全都是齐膝深地草地,而且在山谷的出口方向,积水形成了一口碧潭,看上去很是幽静。
“是覆地金钟穴!”在听了黄山对周围环境地介绍后,黄娟马上就说出了这风水地穴的名称。
陈晖蓝听后不解的问道:“什么是覆地金钟穴呀?”
黄娟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黄山则抢着解释道:“覆地金钟穴是风水吉穴的一种,所谓覆地金钟格异常,时师仔细为推详。修文学武文章显,富贵堆金积满堂。所以下葬此穴的人,其后代必然大富大贵,高官厚禄,算是地穴中的上乘阴宅。”
“有这么好?”陈晖蓝对于这些玄学之事,向来是半信半疑,见到黄山将这地穴说得神乎其神,于是便蹲下身子,半开玩笑的问道:“说是葬在此处之人的后代什么也不做,难道也能大富大贵,高官厚禄?”
“那当然不行。”黄山把陈晖蓝的玩笑话当了真,连忙摇头,神色极为严肃的说道:“这地穴阴宅之功只不过是增加后人地先天气运,最终能否有所成就,还是看自身的努力。师父曾经说过,人之气运若是分为十份,那么先天气运只占其三,后天气运主掌七成,所以一个人能否成事,还要看其后天努力与否!”
见到黄山那严肃的表情,陈晖蓝不由得收起了笑脸,忍不住点了点头。
“师父,他们是在找八金位吗?”黄娟通过自己特有的漏尽天眼,感觉到了山谷之内十几个人无意中散发出来地气运,确定了他们的位置之后,拉了拉徐长青的衣服问道。
“是地!”徐长青扫看了一下谷内的情况,冷冷一笑,道:“不过覆地金钟穴的八金位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明气运流势,单靠罗盘水法,这些堪舆师只怕会事倍功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点穴阴宅(下)
地金钟穴虽然乃是世俗富贵吉穴,但是并不是整个地极,此穴分为八金位和三阴位。其中八金位就是地穴的龙睛所在,葬在此处之人的后代便可受此穴气运的庇护,而三阴位则是龙秽所在,若是有人葬在这里,那么这人的后代便会受此穴煞气所冲,祸事不断,三代必亡,所以风水点穴乃是此处地穴能否运用得当的关键所在。
眼下曲家人已经找了七八位堪舆师在此处寻找八金位的所在,不过看情形还没有找到。徐长青没有入谷,而是站在谷外,让黄娟和自己一起寻找地穴的八金位所在。徐长青所用的乃是玄空堪舆法,而黄娟则依旧运用自己的大衍神卦,两人都没有运用神通法术观地穴气运走向,单单凭借术数算法、山形地法寻找八金位的所在。
徐长青的道心境界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无需刻意运用便能有所感应,很快他便找到的正确的八金位所在,而黄娟依旧不急不躁的推演着。他并未打扰弟子,站在一旁目光向地穴的八金位看了过去,从外表上看这处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至,但若仔细观察却能发现此处草地的杂草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一寸。这时,在谷内的堪舆师中已经有两人领着弟子,在附近仔细的观察着,似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不过那里似乎有地磁影响,罗盘失去了作用,两人只能用各自所学的堪舆形法来探寻八金位所在。
“玄空飞星?三合水法?”徐长青聚目观察着那两人,从二人所用的堪舆手法中,看出两人所用乃是现在世俗堪舆师中最常用的两种地法。
玄空飞星乃是玄空堪舆法中的一种,在世俗界流传并不广,但知名度却很大。有着堪舆地法至宝地称号。可是玄空法流派众多,不少已经失传,即便是修行界的地师也无法将其地法收集完全,历代九流闲人收集的玄空地法也不过四种,而玄空飞星便是其中之一。
相比起玄空飞星来,三合水法却流传很广,在堪舆地师中间犹如启蒙教材一般。但是所有的地师中间,真正精通三合水法的人却少之又少,大多数只是知道其形峦之法,而不知其理气之道。这就造成了不少的半吊子地师依靠三合水法四处行骗,令到三合水法在世俗界的声誉烂到了极点不过徐长青从现在这名地师的手法可以看出此人已经深得三合水法之精髓,无需罗盘,单已理气之道便可找到此处地穴的关键所在。
这时在谷内主事的曲家人似乎已经看到了陈晖蓝,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地汉子连忙赶了过来,隔着老远就招手喊道:“晖蓝,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听到这人对陈晖蓝的称呼,徐长青愣了一愣,转头看了看陈晖蓝,说道:“这不会就是你那未婚夫吧?”见陈晖蓝点头。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一个天性浑然之人。”
“什么天性浑然?”陈晖蓝白了徐长青一眼,说道:“你就直说他大大咧咧就好了。”
徐长青摇摇头。满含深意的说道:“有时候大大咧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考虑的事情要比他人少很多,做人也轻松一些。”
听到徐长青的话语中多出了一丝无奈,陈晖蓝从未见过徐长青这样,不禁为之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好这时她的未婚夫已经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晖蓝,你怎么来了?”不等陈晖蓝回答,又问道:“这位是……”
陈晖蓝回过神来。恢复常色,介绍道:“这位是徐先生。”
“徐先生?”来人见到徐长青如此年轻,却被执掌陈家一方权势的陈晖蓝尊为先生,不禁愣了一愣。跟着立刻恢复过来,抱拳说道:“在下李文军,见过先生。”
“徐长青。”徐长青抱拳回礼。神色并未显得有多热情,随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文军的面相,随后朝表情有些紧张的陈晖蓝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徐长青的笑容,陈晖蓝悬起来地心这才放下来。
“算出来了!”这时一直在默默推演八金位的黄娟忽然叫道,并随口报出了一个罗盘方位,其位置正好是徐长青算出地八金位所在。
黄娟能够如此快的算出覆地金钟穴的八金位所在,并未让徐长青感到有多大吃惊。他笑了笑,赞许的摸了摸黄娟的头,然后将其抱起,一手牵着黄山,朝陈晖蓝二人说道:“来吧!我们去谷里看看。”
李文军一脸不解的看着徐长青的背影,正想要询问陈晖蓝,可陈晖蓝却拉了他一把,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李文军的表情顿时变了个样,在未婚妻的拉扯下,快步跟了上去。
当徐长青走过去地时候,那两个堪舆修为最高的地师都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八金位的所在,各自领着弟子朝那处吉位走去,并朝身后地曲家人招呼了一声。在山谷里的曲家人除了李文军以外,还有一老两青,老人应该就是曲家家主曲商丘,和李文军的姐姐李文珊跟姐夫曲周文。这三人在听到那两名地师地招呼声后,便立刻领着手下仆人快步跑了过去,而其他几名地师脸色则极为阴沉,相互看了一眼,也靠拢了过去。
在徐长青走到这群人旁边时,那名精通三合水法的地师正在为曲商丘解释此处地穴方位的好处,而周围的地师则在旁仔细的听着,似乎想要从中偷师。另外那名擅长玄空法的地师则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不时的补充一两句,并且以玄空飞星之法再加以解释,俨然当成了一次堪舆学的交流会。徐长青这时才注意到那名擅长玄空法的地师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他正是当日回到天津时,路上遇到的那名叫做谈吾的阳宅堪舆师。
第一百八十四章 葬学精义(上)
晖蓝和李文军跟上来后,徐长青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打静的站在后面聆听中间两人的话语,从中汲取他们的精华。虽然这种世俗的堪舆之学为外道小术,但是其中却也包含了天地气运的兴衰大道,多听多悟对徐长青以后突破结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就在中间两名地师说服曲家人此处便是地穴的吉位所在后,徐长青忽然开口问道:“敢问二位,曲老太爷的棺木若是迁葬此地,该如何下葬?”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了过来,曲家人见到徐长青不禁愣了一愣,都皱起了眉头,然后相互询问这人是谁,其他人也交头接耳询问身边人徐长青的身份。那名精通三合水法的人见有人打断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而那个谈吾则露出了不解之色,但很快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喜色。
就在曲商丘准备询问徐长青的身份之时,谈吾已经站了出来,朝徐长青抱拳道:“谈吾见过先生。数日前,匆匆一别,未能向先生讨教一二,令谈吾扼腕不已,如今又见到先生,实在是谈吾的荣幸,今日还望先生能够不吝赐教。”
谈吾似乎在这群地师中间颇有威望,其他人见到谈吾对徐长青如此尊敬,看向徐长青的眼神也些微的改变。而那名和谈吾功力相当的地师则双眉紧皱,脸色显得更加阴沉,显然已经将徐长青看成了来抢自己饭碗的同行。这时陈晖蓝上前将曲商丘和其他人拉到一遍,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徐长青地身份。但并没有将徐长青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是说他是一个精通堪舆之学的朋友。
“赐教不敢当,相互交流吧!”徐长青并未在意陈晖蓝对自己身份的解释,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谈吾的身上,略微谦虚了一下后,跟着追问道:“谈先生还未回答徐某的问题呢?”
谈吾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低头想了想,说道:“若是我决定地话。一定会将曲老太爷的棺木,按照三运乙山辛向的方位来摆放。此向山,飞星为一白,向星为七赤,山星为三碧。曲老太爷命格属火,山星三碧为木。火木相交便生土,飞星一白也为土,两者相交正好助其接运。向星为七赤,七赤为金,乃是克煞,然则曲老太爷的命格正好将其克死,所以此煞也被化解为无形。”说完,又转头朝那名精通三合水法的地师问道:“不知鲁兄是否还有其他补充?”
“谈兄所说便是在下所想。已经无需补充。”那名鲁姓地师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神态倨傲的看了看徐长青,转身朝曲商丘行礼。说道:“不过下葬之前,为曲老太爷迁棺有几样事务需要注意。曲老太爷命格属火,而此地乃是甲木旺盛之地,木旺火势,未免出现生鬼尸变等灵异之事。破坏此地风水格局,所以老太爷地棺材底部绝对不能着地。下葬之前,葬穴内需用朱砂混合沙石在底下铺三寸。以隔开地气,棺木四方则埋下龙凤、以及玄龟四灵开光石像,以此镇压气运,这样可令此地穴的灵气多延续一代……”
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鲁姓地师极为细致的向曲家人吩咐一些下葬细节,丝毫不怕别人学走自己的本领。曲家人自然是听得连连点头,对其信任倍增,而谈吾也因为对这些出灵之事了解不多,旁听时的神色也显得格外专著。
就在这名鲁姓地师讲解下葬出灵等事宜的同时,徐长青的眉头却微微一皱,这时黄山和黄娟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不约而同地通过手上动作提醒徐长青。原来在这名鲁姓地师说话的同时,一股类似迷魂术的微弱道力正在从他地身上散发出来,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周围的人,令周围众人不知不觉中将其视为导师加以尊敬。此外这股法术道力也对众人的记忆产生影响,徐长青相信等这名地师说完之后,周围所有人都记得他说过什么,但不会记起具体的内容。
一名堪舆地师会用法术这并不怎么稀奇,为了取信雇主,不少地地师都擅长一些障眼法,以求让自己显得神威大能。这名鲁姓地师所用法术却并非世间流传的障眼法,而是实实在在的修行界法术,其效果也让徐长青想起了一个本应该已经失传地独门法术,以及一个本应该已经灭绝的世家。
在命师之中,并非下九流文门的知天命一家独大,还有一些家学渊源的世家也可与其分庭抗争,如苏州沈家、陕西章家等等皆是其中的佼者,而在这些世家里面最著名的莫过于洛阳鲁家。鲁家本是以堪舆之学起家,然而真正让其扬名的却是其祖上师承北宋邵雍传人程景的梅花易数和皇极经世书。
一直以来,鲁家都有着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的美誉,只可惜因为泄漏天机过多,一直都是一代单传,到了三指仙鲁明阳这一代,更是年近五十都没有子嗣。之后,他因为得罪了当朝权贵,被下了大狱,第二年便被斩首,死的时候,徐长青都还没有出生,鲁家香火也从此灭绝。
在鲁家所学之中,有一样法术乃是他所修独门梅花心法衍生而来,其功效乃是世间独有。据说此法除了能够迷人心智以外,还能抹去常人记忆,据说当修至大成后,就连一般的修行者也要被其所制,其功效与这名鲁姓地师现在所用法术极为相似,区别只是效果的大小不同罢了。虽然鲁家很有名气,但这并不能让徐长青为之动容或者在意,鲁家那独门的梅花心法在修行界也根本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决,真正让徐长青等修行者感兴趣的是鲁家传自邵雍的皇极经世书。
第一百八十四章 葬学精义(下)
雍,原名邵康节,乃是北宋时期的数理名家,以梅花神数以及紫微斗数三样命学神数驰名天下,在后世又有人称其为千年命学第一人。而他所学诸多本领中,最能代表其对天道领悟的就是皇极经世书。在世间流传的皇极经世书只是邵雍后人整理出来的世俗本,真正记载其真髓的正本只掌握在邵雍的嫡系传人手里。对于嫡传自邵雍的皇极经世书,九流一脉可以说是早已垂涎三尺,虽然邵雍本身的修为在修行界不值一提,但是其所撰皇极经世书中所记载的天道物象却堪称至理。当年鲁明阳被斩的消息传到陈家冲时,徐长青的师父还为此痛惜了好久,连叹又一部奇书就此失传。
眼前这名鲁姓堪舆地师虽然擅长洛阳鲁家的独门修行法决,但绝对不是鲁家人,若非徐长青很清楚鲁家并无任何传人,或许已经将这名鲁姓堪舆地师当作了鲁家的后人。当年清廷抓捕鲁明阳的时候,玄罡天魔曾以大法蒙蔽天机,让鲁明阳算无可算,而鲁家三族九户也被玄罡天魔全都被查得清清楚楚,以玄罡天魔的能力和心性绝对不会有任何漏网之鱼。
虽然眼前之人不可能是鲁家之后,但从他会鲁家的独门心法来看,这人只怕和鲁家或多或少有着一点关系,若是能够顺藤摸瓜从他身上找出皇极经世书的下落,这对徐长青就在好不过了。
徐长青现在的大道修为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想要突破就只能靠天地灵物了。但是以他地性格绝对不会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件虚无缥缈的灵物上面,所以另求他法也就成了他今后所要做的事情。若是他能够得到皇极经世书,并且融会书中所言的天道至理,那么便有可能找出九流一脉四十大限的根源,并加避免,最终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就金丹大道,但至少不会在四十岁之日莫明其妙的死去。
这时,鲁姓地师已经完全得到了曲商丘的信任,不无得意的看着徐长青和谈吾。周围的人无一人察觉到自己中了法术。虽然谈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却没有多想,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徐长青身上,希望他能够有所惊言。此刻徐长青没再说什么。而是让了让身子,做出一副退让地样子,这样的动作让一旁的陈晖蓝感到格外惊讶。
徐长青的退让,谈吾地放弃,令这名鲁姓地师最终得到了曲家这笔生意。虽然曲家家道中落,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数代积累的财富也不容小窥,这笔生意的报酬足以让不少世俗地师为之心动。
鲁姓地师得意洋洋的领着曲家人向谷外走去。一路上不断的叙述得到此穴后的好处,其中一真九假,自然是谎话连篇。但听上去却令人极为舒服,曲家人也是满脸笑容。其他的地师也尾随追了上去,附和鲁姓地师地话,连拍曲家人和鲁姓命师的马屁,希望能够分到一杯残羹。相比之下。谈吾及其弟子却显得极为沉稳,默默的收拾着自己地堪舆工具,并将此地形峦画下来。留待以后编撰成册。
谈吾等人这样的举动更让徐长青倍感赞赏,不禁决定扶他一把,在示意陈晖蓝稍安毋躁后,便走了过去,问道:“谈先生,所学是否是中州派玄空学?”
谈吾愣了一下,略带惊讶的看着徐长青,问道:“先生,如何知道的?”
徐长青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之前堪舆此穴八金位,之后解说下葬方位,一共用了玄空法的安星、排龙二诀。如果只是安星诀地话,那么我可能会以为你是江苏沈家的门人,但是排龙诀乃是中州派的不传之密,先生地所学出处自然呼之欲出。”
“让先生见笑了,谈某不过是中州弃徒罢了!”谈吾神色略带沮丧,但很快就恢复常色,朝徐长青问道:“先生既然如此了解中州玄空学,莫非也是中州同门?”
“不是。”徐长青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中州派玄空号称玄空正宗,但是世间玄空堪舆法多达十余种,中州派又岂能将所有玄空法全部囊括。”说着,他又指了指覆地金钟穴的八金位,问道:“谈先生,刚才所说下葬方位是否还有补充?”
“并无补充。”谈吾不解的看着徐长青,问道:“莫非先生认为在下说错了,还有其他下葬方位?”
徐长青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将黄娟放下,说道:“小娟,你来回答谈先生的问题?”
黄娟天生一颗玲珑心,自然知道自己师父想要干什么,于是直言不讳道:“谈先生所说下葬方位的确有问题,若是按照谈先生所说方位下葬的话,此处覆地金钟穴原本可以庇佑三代的气运,最终只能庇佑一代。”
“怎么会这样?”谈吾听后,脸色一变,连忙重新从包里取出罗盘,又重新堪舆了起来,而谈吾的弟子则对黄娟略有不满,纷纷称黄娟胡说八道。
黄娟没有理睬那些谈吾的弟子,指着谷口的碧潭,朝谈吾说道:“谈先生虽然已经得到了玄空学的理气精髓,但是却并不擅长形峦之法,你在堪舆此穴的时候,并未将谷口的那个碧潭算进去。”
“谷口碧潭?”谈吾闻声愣了愣,朝谷口看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额头,连声痛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黄娟虽然看不见,但也可以想象谈吾的神情,笑了笑继续道:“其实谈先生能够堪舆到这一步在世俗的堪舆地师中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谈先生和大多数堪舆地师一样都有点轻视形峦之法方才有此误差。那处碧潭若是流水倒还罢了,但那处却是一潭死水,若是按照先生所说方位下葬曲家老太爷,曲家老太爷的命格必然被克,如果无曲老太爷的火命相助,原本旺气运的飞星土位反而会因为相生之道助长向星金位克煞,而主掌覆地金钟穴气运的山星木位反而被克,最终气运削减,令此穴成了一处伤穴。只不过以下葬方位而言,谈先生所说方位却又是所有方位最好的,若是在其他方位下葬,其结果只怕会更差。”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得失之间(上)
娟所说显浅易懂,所用全部都是形峦堪舆学中最基础法,即便是对这些玄学一窍不通的陈晖蓝也能听懂。众人听后都深觉有理,看向黄娟的眼神也有所不同,少了一份轻视,多了一份惊羡,没有人再敢将她看作一个瞎眼的小丫头片子,而黄娟身后的徐长青更是备受尊崇。
谈吾见黄娟如此幼小,便有如此深厚的玄学造诣,心中不禁感到一阵丧气,将罗盘收回包内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朝黄娟抱拳,以师理求教道:“还请小师父能够指点一二,教我等破解之法。”
谈吾这种不耻下问的性格再次令其地位在徐长青心中提升了一级,在他的示意下,黄娟便告诉了谈吾一个修行界破解伤穴的简单方法。谈吾立刻将此法用纸笔记了下来,然后命弟子将此法去交给那名鲁姓地师,以免曲家日后出问题。这也是谈吾聪明的地方,他知道此法若是直接交给曲家人,必然会遭到那名鲁姓地师的阻挠,最终此法可能没有任何用处。而交给那名鲁姓地师不但可以解决曲家的问题,积累阴德,还能和那名鲁姓地师结个善缘,有利于今后在这一行做事,毕竟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
“多谢先生和小师父的指点,让谈某懂得了以前所学之谬误,”谈吾转身朝徐长青拜谢道:“谈某以前曾给不少人家看过阴阳宅。今日看来其中定有偏差,之后几年谈某要去一一修补之前所犯错误。不知先生可否告诉在下名讳,以及修行之所,谈某若是遇到问题也好有个求教地地方。”
“徐长青,韶关陈家冲。”徐长青微笑着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告诉给谈吾,随后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两本手抄善本,递给谈吾,说道:“这两本书对我已经无用,就送给谈先生当作是我们两面之缘的一个见礼吧!”
谈吾也非做作之人,伸手接过善本。看了看封面,当看到封面上的书名后,手不禁一抖,脸上的表情骤然大惊,连声称不敢收下,将书籍朝徐长青递还过去。这两本书在徐长青眼里算不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两件古董书籍,而在堪舆地师的眼里这两本书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其中唐本明抄的《青囊经》可以说是堪舆学的根本经典,而另外一本明末清初堪舆宗师蒋大鸿亲笔撰写的《大玄空精义》对谈吾而言更是无价之宝。
徐长青笑着将书推了回去,说道:“这两本书放在谈先生你地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多了。毕竟我并非堪舆地师,能够用上这些东西的机会很少。”
谈吾见徐长青如此说,想了想也不再推托。将书仔细收好,随后从腰间取下一枚古玉,递给徐长青,道:“这是我日前无意中得到的一枚古玉,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徐先生能够不嫌弃,将其收下。”
徐长青接过古玉。本也没有过多在意,但是当古玉握在手中之时,脸色顿然一怔,随后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枚古玉,很快脸上的惊讶和喜欢一点点退却,最后只剩下一丝惋惜。徐长青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令周围众人很是不解,谈吾不解的问道:“徐先生,这枚古玉是否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徐长青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随后将古玉随意地挂在腰间,朝谈吾抱了抱拳。说道:“今日我就要赶往上海。若是谈先生以后有什么问题,可往陈家冲桃花山义庄寻我。”
徐长青说完以后。便牵着两个小家伙向谷外走去,陈晖蓝和李文军也紧跟了上去。徐长青的反常举动弄得谈吾很是不解,刚才还交谈甚欢,不过一转眼便换了一个模样,在自觉本身没有失礼后,只能将其归咎为隐士奇人的非常人性格。
回到马车后,陈晖蓝和李文军跟曲家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随徐长青同车回城。
在马车上,徐长青始终都是阴沉着脸,双目紧闭,挂在腰间地那枚古玉又被他取了下来,放在手中反复翻动着,周围众人也不敢出声,气氛有点压抑。
刚才徐长青之所以反常主要是发现这枚古玉乃是一件天地灵物,或者说它之前是一件天地灵物。天地灵物乃是万物本源的混元之气凝结而成,内含莫大威能,其形态千变万化,各有不同,一草一木,一石一玉,乃至一阵拂面微风都可能是一件天地灵物。徐长青手上的古玉原本也是一件天地灵物,只可惜蕴含在其中的混元之气已经随着岁月时间一同流失,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当徐长青将古玉握手中,便立刻感觉到这是一件天地灵物,所以一向稳重的他脸上才会有那样震惊的表情。随后而来的狂喜,以及查明虚实后地失望,几乎是同时袭上心头,这种得而复失的心情令他有种从九霄之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的感觉,在惋惜不已的时候,他的道心境界也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丝裂缝。当察觉到自己道心失守,徐长青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连忙领着黄家兄妹回到车上,慢慢的修复道心境界。
在马车过了两个村落后,徐长青阴沉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异样的红晕,紧接着一口金色地血液从徐长青的口中喷出,撒在了对面陈晖蓝地白色旗袍上,端是醒目。
“师父!”“长青大哥!”
眼见徐长青这样众人不禁惊呼,一脸焦急地凑过来询问,黄山和黄娟连忙将之前徐长青给他们二人的丹药取出来,倒出几颗给徐长青服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得失之间(下)
长青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抬手示意众人不必担眼静静的调息真元,五气朝元金轮这时也渐渐的出现在徐长青的脑后,缓缓的转动起来,看得陈晖蓝和李文军一脸的惊诧。
“呼!”很快徐长青的脸色就恢复正常,随着他呼出一口浊气,真元逐渐收回丹田,五气朝元金轮也回到体内。这时,他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古玉,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老天还要让我等下去。”
“师父,你没事了吧?”黄山急忙问道。
徐长青笑着摸了摸黄山的头,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古玉扔出车外,然后轻松的开玩笑道:“师父没事,刚才是因为师父最近的气血太旺,吐口血平衡一下体内气血罢了。”说着,又朝陈晖蓝等人说道:“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我反而因祸得福提早发现了一个将来可能会要我性命的问题。”
“没事就好。”陈晖蓝见徐长青的脸色恢复正常,便放下心来,而后一脸歉意的说道:“都怪我不该让你去帮人看阴宅,否则你也不会……”
“不用自责,”徐长青飒然一笑,说道:“世间万物,一饮一啄自有天定,今日之事虽然我受了点伤,但其中之利远远大于弊,对我将来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虽然徐长青做了解释,但陈晖蓝还是有些担心。问道:“是否再在天津休息两天,等过些时候伤完全好了再去上海?”
“不了,还是今天就走吧!心不定,留下也没有用。”徐长青淡然一笑,随后又朝李文军问道:“对了,李先生是否可以告知我那名鲁姓堪舆师地身份?”
李文军此刻还沉浸在刚才徐长青脑后幻化五气朝元轮的情景之中,心中的震惊之情,久久不能消退,毕竟这样的场景实在太惊世骇俗了,可以说是世俗罕见。跟他以前所学完全背道而驰。在听到徐长青叫了两声后,他方才清醒过来,不敢隐瞒急忙回答道:“回先生,那名鲁姓堪舆师名叫鲁易正,乃是曲家伯父从上海请过来的大师,听说他在上海很有名气,是什么中华命师协会的会长。”
“上海吗?”徐长青点了点头,自言道:“正好可以在上海等他。”
这时陈晖蓝脸上忽然出现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坐在她身旁的李文军似乎知道陈晖蓝想要说什么,拉了拉她的手。然后摇了摇头。虽然两人的动作都很细微,但却也没有逃过徐长青地眼睛,他脸上多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也不多言,低头为两个小家伙讲解玄空法的细节,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在马车进城之后,转而朝天津码头驰去的时候,陈晖蓝终于忍不住,说道:“长青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一下忙?”
“你终于说出口了。”徐长青似乎知道陈晖蓝所求何事。
笑着说道:“我还估计你可能要等我上船之前才说出口呢?”
陈晖蓝和李文军都一脸惊讶,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
“是不是想要我劝陈翁答应你们的婚事?”徐长青微笑着说出了答案,听得陈晖蓝二人震惊非常,跟着又说道:“我想以陈翁的性格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小的,想必你们的婚事乃是私订,还未让陈翁知晓。”
“你都知道了?”陈晖蓝面带羞色,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这让徐长青不禁又想起来当年那个喜欢拽衣服的倔强丫头,他叹了口气,指着李文军地前额。说道:“你面带妻纹,成亲多年。这点稍微精通相学之人都能看出来。而且你现在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地正妻一定是童养媳,对吧?”
李文军长叹了口气,用力点点头,面露苦涩说道:“秀云是我七岁的时候,家里为我订的亲,她比我大十岁,我和她没有男女之情,一直把她看做姐姐。在我出去留学之前,家里让我和她圆了房,当时并没有多想,可回来之后,我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陈家乃是天下有名的名门大户,身为陈家长女断然不会嫁给他人为妾,陈家丢不起这个人。”徐长青双眼盯着李文军,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压力,说道:“如果你要娶晖蓝的话,你现在的妻子绝对要休掉……”
“不行,这绝对不行!”李文军顶受住徐长青的压力,立刻打断了他地话,双拳紧握,神色激动,高声道:“虽然我和秀云没有感情,但是我既然娶了她,她还为我生了一子,我就有责任照顾她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弃妻。若是我那样做了和那种贪念钱财的畜生又有何区别,即便这样能够娶到晖蓝,她又如何会有幸福。如果真的要那样做才能娶到晖蓝的话,我情愿离开晖蓝,至少她失去了我还能继续生活下去,而秀云如果失去了我,她会死的。”
说着,李文军满脸歉意的看着陈晖蓝,而陈晖蓝的脸上则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被伤害的感觉。
徐长青面无表情地看了李文军良久,神色逐渐放松,最后仰头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很好,很好!你地心性还算不错,是个有情有义地汉子。如果刚才你稍微有些犹豫,生出半点弃妻的想法,我立刻就会让你灰飞烟灭,与其让晖蓝痛苦一生,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听了徐长青地话,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面露喜色,陈晖蓝则急声问道:“长青大哥,你是不是同意帮助我们了?”
徐长青浅笑道:“我可以帮你们两人在陈翁面前说话,只不过事情是否能成就不得而知了!”
见徐长青点头答应,两人明白事情十有八九能成,心神放松了不少,马车内也开始有了一些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