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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女生外相只缘情 道教圣地心难定

    三清山。

    依旧雄奇险秀。

    山岳、古松、云雾、飞泉、道观兼具,怪峰异石。古松奇花万姿千态,飞瀑流泉瑰丽多彩,云海神光变换莫测,时露神韵。

    谷口正中巨石,仍是高耸云天,嵯峨嶙峋。

    “天幻宫”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聚贤厅。

    “艳儿,你将爷爷从闭关中拉出,便日日竟是让爷爷放手这些吗?”

    “爷爷,孙女说了这么多,你老怎么仍是这般固执?”

    司徒虹面目阴贽,眼中尽是愤恨的冷芒,口气阴冷:“艳儿的话爷爷不是没有想过,但我司徒两代与那烈阳门人早已势不两立,沈寒冰这狗贼杀我独子,断我香火。前些时日,其传人楚天小贼又斩杀我天幻宫两百余人,廖青云亦被震伤内府,伤势刚刚见好:梁天奇五脏离位,重伤未愈:萧易左掌筋骨俱断,左臂尽废:唐智右臂骨断,非是一时所能养好。所有这些,若天幻宫与楚天握手言和,那日后天幻宫还将有何面目存活于江湖!”

    司徒艳几近哭声,道:“我天幻宫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又怎是一个握手言和便使天下人耻笑呢?”

    “江湖上活的便是一个面子,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天幻宫之所以长期屹立江湖而不倒,凭的就是实力与声誉!”

    “爷爷,声誉就那么重要么?”

    “哈哈。”司徒虹大笑:“乖孙女,人没声誉还要以何立足于天地古往今来争强好胜,战火四起,血腥杀戮,哪一件不是为了声誉!”

    “可为了这声誉,满地血腥,枉死多少无辜?”

    司徒虹面色一整,阴*:“不论枉死多少无辜亦是必要,人生便是如此,活着哪有值与不值及无辜之说,那均是将相王侯座下的铺垫而已,没有无辜,哪来金銮宝座,哪来这恢宏的天幻宫!”

    司徒艳心中哭泣,戚戚地道:“那爹爹亦是那无辜之人了?”

    司徒虹听罢,眼中立现阴毒,凌厉的目光看着司徒艳,狠狠地道:“你爹爹围剿沈寒冰,不幸被那狗贼打成重伤,回来后不治而亡,爷爷仅有你爹爹一个儿子,又仅仅生下你一个女儿,香火欲断,若大的天幻宫将流落何方,沈寒冰毁我基业,灭我香火,我岂能留他烈阳传人活在世上。”

    司徒艳半是哭腔道:“爷爷,昔年为围剿沈寒冰,我天幻宫亦死去不少人马,江湖血雨腥风,多少豪杰丧命荒野。而今,血腥再起,起因却难以说清,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应避免,却酿成滔天惨祸,实不应该,孩儿愿意说服搜魂修罗楚天,两处冰释前嫌,可好?”

    “住口,你爹爹便白白死去吗,现今我天幻宫二百多人及护法特使惨遭杀戮与重创,便一笔勾销吗,至今尔后,不可再言此语。退下!”司徒虹声色俱厉,狂暴震怒。

    司徒艳泪眼连连,无限悲戚地走出聚贤厅,神情恍惚地走回闺房。

    “小姐,怎么哭了?”小梅问道。

    司徒艳擦擦眼泪,冷冷地道:“去打些水来,放下后,便去做些别的,我自己静静地呆会儿。”

    “是,小姐!”小梅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当小梅第二次进来时,便见司徒艳全身紧靠,手提包裹正要出门。

    “小姐,你要到哪里?”

    司徒艳一把将小梅拉进房中,悄声道:“我出门一趟,不日即回,如有人问起,便说我到京师去,游说范家庄做围剿之事!”

    小梅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啜啜地道:“小姐,你上次出走,老爷差点杀了奴婢,只因奴婢未及时将小姐行踪告知老爷,此次小姐再走,奴婢的小命定是不保,小姐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唉!”司徒艳叹息一声,心中愁闷异常。小梅所言当是实情,宫中奴婢办事不利,不知杀了多少,家人见到司徒虹无不心惊胆战,规矩极严,这便如何是好?

    忽地,司徒艳拉过小梅,道:“你拿上稍大些的布袋,将我包裹藏在袋中,跟随我出宫,有人问起,便说采买女儿用品,你可听清!”

    小梅仍是惶恐,颤声道:“小姐,我们将要去往何处?”

    “休要再问,如老爷责怪,我替你担当便是!”

    “那……那……是,小姐。”

    ……

    范家庄。

    当范不凡见到失去一臂及右眼,厚厚的纱布缠裹下的范如花时,已惊得说不出话来,而所去百十多人马只回来十数人。这份震惊无以言表,万万想不到损失如此巨大,心中万分惊凛。

    盖因范家庄昔年未曾参与围剿搜魂书生,不知江湖血腥。

    范不凡急忙将范如坤叫来。范如坤乍见范如花,更是惊震不已,听闻范如花描述当时惨景惊骇得目瞪口呆,身子不由瑟瑟发抖。

    这些京城贵公子一贯颐指气使惯了,何曾目睹真正的江湖杀戮,范如花边说边颤抖,几不成声。

    范不凡待心神平复后,道:“那楚天恶贼是何等样貌?”

    范如花颤声道:“孩儿带队打头阵,向密林中搜索,正值夜间,黑黢黢的树林见不到任何事物,连续两日,本庄的人马都遭到袭击,算孩儿命大,方才回到庄中!”

    范不凡哼了一声,厉声道:“临行时,你哥哥是如何告诉你的,观望等待,伺机而动,那多英雄豪杰,哪个不比你那点功力高强,百十多人马几乎全部丧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日就知烟花柳巷,抢男霸女,要你何用!”

    范不凡越说越气,直将范如花骂个狗血喷头。想到楚天惨厉的报复手段,心中便一阵惊恐,急忙道:“坤儿,速速去将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二人请来,并让范六致信焦化与古镇天停止以前行动,配合群雄秘密截杀楚天这恶贼,勿要在意银两!”

    “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这二人孩儿早有耳闻,俱是昔年江湖巨孽,武功奇高,当不在武林三奇之下。爹爹,而焦化与古镇天是何许人也?”

    “这个你先不需知晓,只说与范六,他自会晓得如何办理!”

    “爹爹,那趁势一统之事将做何安排?”

    “唉!一统之事几欲成功在望,却被楚天这恶贼所耽搁,现今大事不是一统,弄不好,山庄便岌岌可危。”

    “爹爹,我范家庄家大业大,护卫众多,门人遍天下,怎会有那危险?”

    “坤儿,你难道未听闻逍遥庄人去庄空,毁庄灭派的事吗,那慕容尘老奸巨猾,也已逃往他乡,我范家庄虽是比逍遥庄势力雄厚,但仍应防患于未然,不然前车之鉴岂不在我庄上演。”

    “孩儿明白,几大山庄管他庙大庙小,搬也搬不动,却要时时提防楚天,亦是麻烦得很,此次围剿楚天我庄如何派人前去,而惹上这无端麻烦!”

    “唉!现在言说又有何用,还不是那慕容尘愿以那北五省货物转运全部转给我庄,爹爹才答应派出人马的吗,现在看来,此举甚是轻率,好了,再言这些,徒费心神,你去安排,务要稳妥,不然后患无穷!”

    “是,请爹爹放心,孩儿这便去安排!”

    范如坤刚刚走后,就见范六急匆匆而来。

    未等范不凡开口,范六便急急道:“庄主,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庄主,据密报,我庄两个雇佣正主其中之一追魂掌焦化,在围剿楚天的密林中遭受重创,失去一腿一耳,伤势严重,已停止行动!”

    范不凡心中一阵惊颤,料不到连多年不惜重金培植的秘密杀手都已遭受重创,据说,焦化及其属下各个武功高强,几乎都为一流高手以上,何以遭受如此重创,范不凡愈想愈觉得恐慌。

    急道:“范六,你即刻派人将五毒神君廖坤、黄山童叟颜真以及两个怪人请来,不得有误!”

    “是,庄主!”

    “并告知古镇天秘密截杀楚天这恶贼,让其行事谨慎缜密,切不可暴露与我庄之瓜葛,如少庄主问你,你直接将老夫的话说与他听便了!”

    “是的,庄主,没有其他事,我便急速办理!”

    范不凡摆摆手,范六急匆匆而去。范不凡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闷闷思虑,再三权衡,似已下了最后的决心。

    武当山。

    位于湖广西北郧阳境内,属大巴山东段。又名太和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

    武当山西界堵河,东界南河,北界汉江,南界军店河、马南河,背倚苍茫千里的原始森林,道教名山。山体四周低下,中央呈块状突起,并沿旧断层线不断上升,悬崖峭壁,高峰林立。

    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以天柱峰为中心,有上﹑下十八盘等险道及“七十二峰朝大顶”和“金殿叠影”等奇景。山峦清秀,风景幽奇:飞云荡雾,高险幽深,磅礴突兀,势若飞龙:钟灵毓秀,美似玉女。被誉为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永乐年间大兴土木,建成三十三个规模宏大的宫观建筑,包括太和宫、南岩宫、紫霄宫、遇真宫、玉虚宫、五龙宫六座宫殿,以及各类庵堂祠庙等共二百余处。紫霄宫是武当山宫殿中最为宏大的宫殿,位于武当山东南展旗峰下,始建于北宋宣和年间,明嘉靖三十一年扩建。紫霄殿为木结构建筑,殿内有金柱三十六根,供奉玉皇大帝塑像。

    紫霄宫。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负栋之柱,合抱高耸:高梁画栋,空清气洁。

    清虚上人,安坐藤椅,手持拂尘。

    一张清癯的面容,神清骨瘦,道咎高挽,鹤发童颜,皂白薄底道靴,一身灰白的道袍,点尘不染,得道仙体,神风湛然。

    “那楚天真如此说?”

    “师傅,那楚天确是如此说,并且……”

    蒋嫣容稍停,又道:“在场诸人,尚有剑仙华无双华老前辈!”

    清虚上人神目一闪,神色微变,道:“你是说那武林三奇剑仙华无双?”

    “正是,师傅。”

    清虚上人听罢,轻弹拂尘,清癯的面容顿起惊容,自言自语道:“那剑仙华无双几十年不履江湖,何故此时出现?”

    转头问道:“那华无双与楚天有何言语?”

    “师傅,那华老前辈与那楚天一见钟情,甚是投缘,不计年纪,与那楚天义结金兰,成为兄弟!”

    “什么?华无双真的与楚天结为兄弟?真是太不可思议,昔年,这剑仙华无双独来独往,飘游四海,一手飘渺剑法无敌天下,此后便不知去向,归隐山林,几成神仙中人,何以同楚天结成兄弟?”

    蒋嫣容道:“弟子亦难以理解,弟子只见华老前辈与楚天颇为投机,言谈甚是欢娱,两人激斗一千余招,足足打了三个时辰方才罢手!”

    清虚上人又是一惊,急忙问道:“结果如何,可是那华无双胜出?”

    “弟子亦未看清二人究竟谁胜出,他二人只是赫然停手,相互赞美一番,便相偕……并拉着弟子一同去吃酒。”

    清虚上人神情一怔,沉静道:“二人相斗最终情形如何?”

    “那华老前辈手柱宝剑,微微颤抖,面色红晕,气息频喘,而楚天却是神态湛然,身形卓然,弟子猜想,当是那楚天功力略高一些!”

    清虚上人站起身,手挽拂尘,直视殿外,沉吟不语。

    良久,清虚上人转身,平静地对蒋嫣容道:“此次江湖血腥,如滔天巨浪,搅得江湖日日不得安宁,师傅几欲泛起动身之念,却为当年围剿搜魂书生之惨景所扰,从而定下心神,昔年,师傅亦参与围剿,眼见师兄弟及二代弟子一个个魂断荒野,内心无比凄然。”

    稍停,喘口气又道:“如今,这搜魂修罗楚天比之昔年沈寒冰更加残暴狠辣,如非为师于三十年间得窥些许堂奥,又怎能安居武当,怕早已倾巢而出,你师伯带你等前去围剿,此次又是铩羽而归,你师伯已是心灰意冷,再不愿参与江湖争端。”

    接着又道:“但楚天这杀神杀我弟子,毁我武当清誉,如就此放弃,实难让武当在天下武林有所交代,唉,进退两难,实难抉择!”

    蒋嫣容忙道:“弟子听闻,华老前辈已赶往少林,欲劝少林莫要参与江湖中事,并请少林慧远方丈从中调停,不知现今结果如何!”

    “哦,为师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昔年围剿沈寒冰,少林亦是倾力参与,如何此次江湖大乱,遍地血腥,少林却是声息皆无。也罢,再观少林有何动向,再做商议,目下再不可擅自下山。”

    “弟子明白,不过,楚天现已在郧阳附近,急等弟子回信,不知掌门师傅有何谕令?”

    清虚上人轻抖拂尘,静静地道:“那你便提早下山,告知楚天尽早收敛暴虐之气,如其不然,武当或许会倾巢而出,进行围剿!”

    “掌门师傅,那楚天定不会理会本门忠告,一个不好,便会激起残忍心性,逍遥庄被灭门,死伤七八百人,此次围剿又死去五六百人,其手段之狠辣,心性之暴戾,见之无不骇然莫名,一些江湖豪杰,早已隐遁他乡,生怕杀神楚天追蹑报复,我武当何苦做那些无用的恫吓之事。”

    清虚上人眼中威芒一闪,旋即又黯然,道:“也罢,嫣容,为师命你妥为安排,你自可与那楚天言明本门意图,但不可损我武当声誉,乱作定夺,做那僭越之事,而让天下人耻笑。”

    说到此,稍顿,双目凝视蒋嫣容道:“听韩固讲,那楚天非但残酷暴戾,更是喜好女色,乃是淫邪之徒,并与你……似乎不知是真是假?”

    蒋嫣容连忙道:“弟子不敢!掌门师傅,韩师弟对弟子有意已非一两日,师傅恐早已知晓,但弟子心中对韩师弟却毫无喜爱之情,偶有言语冲撞,韩师弟心量狭隘,绝非宽宏之人,请师傅万勿听信!”

    清虚上人面容稍缓,道:“没有最好,我武当屹立江湖,声誉最是重要,切不可为儿女情长将数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否则,必将逐出门墙。”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请师傅放心!”

第六十章 不知前路有艰险 侠女但愁日月寒

    双王镇仙鹤酒家。

    双王镇上的人直到三日后方才放下骇然惊恐之心。

    搜魂修罗、杀神楚天来此用饭的消息,到楚天几人刚刚走后,便悄悄传开,胆小的人急忙逃出镇子,去往他乡。胆子稍大的听闻楚天已走,亦照旧生活,只是仍忐忑不安。

    到楚天三人又回到镇子,并在仙鹤酒家住下时,镇子里的人头两日尚且不安,待过了一日后,便都放下心事,盖因店家四处传播,言说楚天并非凶神恶煞,如何如何仗义,给的银子又多,并有丰厚的小费赏赐,仁义万分,这才打消镇中人的疑虑,并有胆大好事之人偷偷前来观看,回去后更是眉飞色舞,言说那楚天英武盖世,俊美奇崛,乃上天天将下凡,并带两位仙女降临人间,传得神乎其神。

    镇中有些钱财的土财主、公子哥,禁不住好奇,亦随之前来观瞧,不看则已,看后几乎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盖因如雪与慕容馥生得实在太美,几乎不似人间所有,不是仙女是什么。

    不过几日,已传遍整个郧阳附近地区。只不过郧阳州府城内的殷实大户家的美酒偶尔见少,钱财不翼而飞,均是疑惑不已。街头巷尾,男女老幼闲来无事常常说起的便都是楚天几人。

    几人中,当数万峰最开心,见楚天几人一个英雄盖世,神威凛凛,名震天下,另两位如九天仙子,美绝宇内,心想着自己将来也找上几个这么美的女子。但更高兴的是见楚天几人大把大把地花销,却仍是金银珠宝满身,更是羡慕异常,心道:真是英雄美人逍遥自在,钱财丰厚,哪是武当可比,日日粗茶淡饭,五更起三更睡,枯燥乏味,还言什么安贫乐道,光是这份逍遥便已赛似神仙。

    每日变着花样地张罗酒菜,尽心尽力,见楚天几人高兴时,便插诨打科,伶牙俐齿,哄得三人颇为高兴。

    七八日后,楚天几人正在用饭。

    “相公,蒋姑娘已去了七八日,按说早应回转,告知我等,为何过了这多时日还未有音讯。”

    楚天沉吟道:“按说此处离那武当只百十里远近,三五日便可回转,是否遭遇变故!”

    “公子,小道士师叔在此方圆左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有变故必定有人知晓,按小道士估算,不会有何麻烦,定是掌门师祖雷霆大发,师叔才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阻!”万峰不知何时已对楚天改了称呼。

    “呵呵,你怎知清虚上人雷霆大发,聪明得过了头。”如雪笑着讥讽。

    “师祖不苟言笑,面沉似水,不是日日在那清虚宫精研道法,便是在紫霄宫商议派中大事,三代弟子极少能见到掌门师祖。”

    “哦,但愿你的估算不灵,蒋姑娘尽快回转。”慕容馥道。

    楚天思虑片刻,平静道:“不论如何,劳烦蒋姑娘向清虚上人言明楚天意图,当是我仁至义尽,万一蒋姑娘此行无果,后事实难预料。”

    “老爷,假如蒋姑娘此去说服不清虚掌门,我等大不了再行游走四方,何惧之有!”

    “哈哈。”楚天听罢慕容馥话语,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这丫头跟随老爷我,胆气亦已豪壮起来,先前未敢让你二人参与拼斗,一是担心你二人安危,二时担心你二人功力,恐有性命之忧,令我分神他顾,这几日见你二人功力尚可,日后再起拼斗,你等将做如何打算?”

    “相公,自终南山林中杀伐之际,我二人便与你一起为天下江湖所不容,如烟姐姐未曾动手杀人,却亦遭受池鱼之灾,我二人退亦是死,进尚有活路,正如馥妹妹所说,我二人再也不惧任何血腥,相公之想便是我二人所想!”如雪说罢,眼中尽是坚毅之色。看得楚天豪气顿涌,一扫几日来患得患失之愁闷阴霾,心神开朗,颇为顺畅。

    楚天正要夸赞几句,便见店家进来道:“楚大侠,外面有位武当女侠求见!”

    楚天急忙道:“快快请女侠!”

    门帘掀起,便见蒋嫣容款款而进。

    “师叔,你可回来了,想死弟子了。”万峰乍见蒋嫣容感到万分高兴。

    “蒋姑娘快快坐下,风尘仆仆的,让妹妹给你斟酒!”如雪很会说话,当花子时,阅人无数,小嘴甜得很。

    蒋嫣容急忙回礼:“尹姑娘客气,几百里路程算不得什么,回武当山耽搁几日,却是让诸位久侯,很是抱歉!”

    “无妨,无妨,你等先不要客气,快让蒋姑娘用些酒饭。”楚天亦显得非常关心,招呼着万峰给蒋嫣容摆上杯箸。

    几人连连给蒋嫣容夹菜递酒,弄蒋嫣容颇为尴尬,连连摆手道:“勿要客气,本姑娘自会挑选,别耽误你等吃酒!”

    楚天几人嬉笑吃酒,言谈甚欢。

    蒋嫣容见楚天几人始终不谈自己回武当调停的结果,便主动言道:“楚大侠,本姑娘受大侠所托,回武当与掌门师尊商谈很久,掌门师尊并未应允化解过往嫌隙,不过,只言说近些时日约束本派弟子,不得擅自下山。”

    楚天凝重道:“那清虚老道未曾说过其他意图吗?”

    蒋嫣容见楚天神色凝重,许是未曾说过谎言,幽幽道:“掌门师尊言说只等华老前辈前去少林调停以后,见其结果再言其他!”

    “哈哈。”楚天大笑,道:“这老牛鼻子,当真狡猾,凡事观望,不落人把柄,又可自保声誉,进退自如,几十年修行,却是修行出如此结果,当真是道法自然,哪有一丝清虚之气。”

    “楚大侠,掌门师尊几十年来,为江湖同道尊崇,德高望重,备受弟子们爱戴,还望大侠口下留德!”蒋嫣容微微有些不悦。

    “蒋姑娘,在下实不敢妄言天下,但道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之说,天下皆知,体道、悟道、行道、进而得道,化虚飞升,得道成仙乃是道家修行的根本,又怎会参与江湖无畏的血腥,岂不违背道家的根本。所为何来,无不是为了一己一派之虚妄之名,混同于尘俗市井,追名逐利,哪里还有一丝名家风范,真让人耻笑!”

    楚天说罢,直把蒋嫣容说得哑口无言,日日在武当,听闻师尊讲道说法,几曾想过如此问题,楚天言中,虽感到有些不妥之处,却是无法辩驳。

    如雪与慕容馥亦是感到楚天愈来愈不可捉摸,语中玄机,道性实足,是否其功力逐渐提升之故?

    见场面尴尬,慕容馥嬉笑道:“老爷,今日又如何讲道说法了,那日你与那……言说什么有常无常,便已将奴家与如雪姐姐弄得迷迷糊糊的,吃酒当口,岂不扫兴,不如喝酒痛快!”

    楚天听罢,看一眼慕容馥,笑道:“哈哈,对对对,吃酒!来,蒋姑娘楚天只是随意说说罢了,千万别要记挂心中。”

    蒋嫣容暂时了却了尴尬,感激地看一眼慕容馥,有些羞涩到:“楚大侠言语不无道理,本姑娘受教菲浅。慕容姑娘聪明艳丽,美绝天下,更是功力超群,本姑娘感佩万分!”

    “咯咯。”慕容馥娇笑:“呦,蒋姐姐真会夸人,妹妹哪里功力超群,全是三脚猫的把式,倒让蒋姐姐见笑了!”

    “慕容姑娘别再自谦,终南山脉,密林边缘,慕容……与尹姑娘丽影双飞,轻盈曼妙,驰骋沙场,所到之处,群雄无不避其锋芒,如此说来,只言功力超群尚不够形容于万一!”

    “哈哈,你说她二人功力超群?我楚天自出道江湖,尚未依仗女子帮衬,非是楚某嫌恶女子,实是担心两个丫头的安危而已,若说她二人功力超群,同一流高手相较,却也恰如其分,但与顶尖高手相比,仍有不足啊!”

    蒋嫣容见过二女的身手,自感自己远远不及,不但功力差之不知凡几,便是那身法更是迅捷如幻,恍如轻烟,恐二女早已贯通天地之桥,不然绝无此高绝的身手。听闻楚天之言,尽是对二女爱护之情,心中不但更加羡慕二女的武功,更是对楚天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不由多看了楚天一眼。

    楚天笑眯眯地刚好转看蒋嫣容,二人目光相对,楚天眼神立现温和,看得蒋嫣容心神颤动,芳心动荡不已。

    慕容馥见此,口无遮拦地道:“蒋姐姐,我与如雪姐姐,得老爷垂爱,功力大增,如蒋姐姐与我等长久相伴,说不定功力也会一日千里!”

    慕容馥话音一落,蒋嫣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也是万峰多嘴,嬉笑道:“美人姑娘,如师叔与我等长久相伴,武功怎样会一日千里?”

    万峰说罢,二女不由噗哧一声,也顾不得贤淑,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万峰傻傻地看着二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如雪看一眼慕容馥,笑道:“万峰这小道士,真是让人开心,咯咯,如何功力大增,一日千里。”

    说到此处,顿时产生无限的捉狎之心:“咯咯,等你师叔真有那一天,便知如何会功力大增,一日千里了!”

    说罢,对慕容馥一抛媚眼,二女笑得是花枝乱颤,稣胸乱抖。

    蒋嫣容见二女眼色,隐含许多意味,定是话中有话,但也猜不透其中之意,想必不是光明正大的东西,心里惶惑,同时,见楚天也是坏笑连连,更加怀疑二女话中定是不怀好意,不由嫩脸绯红,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你两个丫头就别再逗弄万峰了,不然这小道士迟早会被你二人引入歧途,凡心大动,耽误清修!”

    万峰这句话听得明白,一听清修,顿时接口道:“小道士早已误入歧途,做啥不好,做起道士,日日苦闷,时时烦躁,道观之中,清贫乏味,哪似这般逍遥自在,小道士便跟着三位英雄美人行走江湖,享受逍遥的日子,再也不回那劳什子的武当山了!”

    直待看到蒋嫣容,慌忙吐下舌头,讪讪地跑出房屋,张罗酒菜去了。

    蒋嫣容略有干尴尬之色,但并未有责怪之意,听闻万峰之言,倒感觉好似自己所要表达的一般,只是自己身为武当二代弟子,即使心中有此想法,又怎能说出来。

    楚天见蒋嫣容面色,笑道:“蒋姑娘,小道士跟随我等甚是惬意,亦非常高兴,口齿伶俐,机灵万分,各种事项安排异常妥当,不若让其跟随我等,有信或许能及时传给武当,你看如何?”

    蒋嫣容微笑道:“武当派中弟子数以千计,万峰一个三代弟子,即便少了,亦不会有何影响,如他愿意,本姑娘并无意见!”

    “蒋姑娘真是爽快,楚天这厢有礼了!”说罢,邪笑着给蒋嫣容做了个揖,蒋嫣容面上立时又红晕浮现,娇嫩羞涩,愈加美丽。

    “蒋姐姐真美,羞涩起来更加妩媚动人,看得我都羡慕不已!”慕容馥眯眯笑着。

    “就是,怪不得韩固总是乜斜着蒋姑娘,谁见了不喜爱,如我是男儿身,定要学那韩固,时刻惦念蒋姐姐不可!”如雪帮腔。

    蒋嫣容的脸快成红布,粉红粉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楚天见二女飘扬蒋嫣容,笑道:“你二个丫头如何说起蒋姑娘美丽来,如雪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如此夸赞蒋姑娘,岂不让蒋姑娘疑虑你二人言语有假!”

    “老爷,蒋姐姐确是美艳天下,奴家怎会有假!”

    “就是,相公就是偏心,总向着蒋姐姐说话,相公不会看上蒋姐姐了吧!”

    几人一唱一和,蒋嫣容已不知说啥是好,吃不是,喝不是,坐不是,如坐针毡,羞得无地自容。

    楚天见此,不由笑道:“好了,别再夸赞蒋姑娘了,蒋姑娘确是人间绝色,比你二人要多些成熟之美,毕竟出身大派,哪是你两个丫头所能比拟。”

    “楚大侠,如你等再拿本姑娘说笑,我便去了!”蒋嫣容终于忍不住尴尬,勉强开口。

    楚天哈哈一阵大笑,道:“蒋姑娘此次回返,已将武当清虚老道意图告知,楚某万分感激,非是楚某惧怕武当,而是不想多造杀孽,以免有损阳寿。如今此间事情已了,楚某已便谋走动。”

    “老爷,我等又要到哪里?”慕容馥一听要走,顿时兴奋,急忙问道。

    楚天略一沉思,道:“剑仙华无双大哥前往少林,不知现在情形如何,依我看来,清虚老道如此做法,少林必会慎作考虑,不论华大哥结局如何,少林武当两派当不会即时倾巢而出,且大哥四海飘游,行踪不定,我等在此久等亦无多大用处。我想先往北去,一是迎迎大哥,二是如大哥此行无果,楚某便亲上少林会会那些秃驴!”

    慕容馥兴奋得连忙拍手,大叫:“老爷想得是,奴家从未到过嵩山,这便好了,我等一同前去。”转眼一望蒋嫣容,又道:“蒋姐姐不如与我等同去,不知可好?”

    “不不不,本姑娘如何能与你等同行,实有不便之处,本姑娘还要回返武当,就不与你们同去了!”蒋嫣容急忙推托。

    此际正好万峰进来,听了个仔细,忙道:“师叔,你就与我们同去吧,弟子好好服侍师叔,师祖那边到时我去替师叔交代。”

    话未说完,万峰便挨了一记巴掌:“你这多嘴的东西,师叔的事还用得着你去交代吗!”

    万峰摸着脊背,苦苦道:“师叔,你去有何不便,是否怕师祖责怪,假如师祖责怪,你便说与我等同上少林,探听少林有何举动,亦有利于我武当定夺,岂不是绝好理由!”

    “哈哈。”楚天大声邪笑:“愈说你人小鬼大,你便愈来愈机灵,如孙武在世,定能收你做徒弟!”

    “蒋姐姐,万峰说得极是,如无要事,走上一趟又有何方,还怕相公及我等吃了你不成!”如雪适时插言。

    “那……那……”蒋嫣容一时说不出话,那了半天亦未说出一二三来。只犹豫地看着几人,一时难以决断。

    楚天平静道:“蒋姑娘,如遇武林江湖人物问起,你便说被我等劫持即可,而不用担心江湖武林产生误会,这样可好?”

    “好了,不多说了,蒋姐姐,明日我等一同上路!”如雪说罢,蒋嫣容未再推托,瞄一眼楚天,面上羞得更红。

第六十一章 二鬼狂刀魔踪现 美人惊魂险遭奸

    澧州境内。

    天阴沉沉的。

    一处集镇边缘的简陋茶棚。

    司徒艳主仆二人静静地喝着茶水。

    旁桌,一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黑脸大汗,闷头喝茶,不时地眼望前方官道,显得心绪不宁。

    赫然。

    马蹄声哒哒响起,大汉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首先,街头小贩的举动太过反常,阴云密布的天空,却有几个小贩居然跑来卖起冥纸。两旁房屋的窗缝里隐约可见黑影连动,点点寒光,青森森,一闪一闪的,似兵器的反光。大汉神色不定,左顾右盼。

    司徒艳斜眼观瞧,顿觉此处诡异万分,不由警惕起来。

    黑脸大汉起身,丢下几钱纹银,飘身上马,手提钢枪来到卖冥纸的小贩面前,指着冥纸阴沉道:“冥纸如何卖?”

    小贩显然是初出江湖,眼望大汉,万分紧张,颤抖道:“十……十五个纹……”未待小贩说罢,大汉暴喝一声,震耳欲聋,直刺耳鼓,钢枪突然幻起斗大的枪花,血水飘洒中已将小贩挑向半空。黑脸大汉一勒马头,健马陡然转身,急速向街道北端冲去。

    突然。

    街道两旁虚掩的房门窗户洞开,漫天箭矢带着啾啾之声当空射到。

    黑脸大汉狂吼一声,神力惊人,钢枪舞成一团,密不透风,挡开所有箭矢。漫天箭矢顿时散落在四周,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恰在此际,自街角两端,忽然闪出两个头陀,前街角转出的头陀身材高瘦,灰色褂子,长及膝盖,头上一根杂毛没有,光秃秃的,泛着青光,三角眼如毒蛇般紧盯着黑脸大汉。后街角转出的人矮胖,一身鲜红的袈裟,头顶亦是闪着刺眼的光亮,头后部红如鲜血般的长发异常醒目。

    黑脸大汉早已失去刚才的凛然之气,身体颤抖,握着钢枪的双手,倍感冰凉。

    此时,便听高瘦头陀阴森森地道:“长岛金枪”屠刚,你以为凭借你那些喽啰便能阻住我胖瘦头陀的手段吗,非但坏我二人好事,更是自不量力,欲杀我二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胖瘦头陀,杀过多少人,毁过多少山寨!“

    “哈哈。”瘦头陀说罢,胖头陀忽然桀桀怪笑:“老大,还与他罗嗦什么,趁早杀了,以解我俩心头之恨!”

    “就是,让他陪着手下那些喽啰去吧!”

    黑脸大汉屠刚猝然惊觉,双腿猛一用力,健马去势如飞,速度已到极致,钢挽起点点寒芒,风声骤起,迅若奔雷地罩向胖头陀。

    胖头陀见屠刚疾奔而至,却是不避不让。

    似是全未将屠刚那猛若雷霆的冲势放在眼中。屠刚但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俱都掌握在对方眼中,惊惧中,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马匹冲力及全身功力猛地汇聚到枪尖,快如电闪,一枪刺出。

    但见青光幻起,倏然即灭。屠刚已极难说清感觉,眼前最后的意识好似倏然闪过的一道绚丽彩虹,意识尚存之际,身体已轻飘飘的完全失去了知觉。

    胖头陀慢慢将长刀收回。

    被削断的枪头带着刺刺劲气,旋转着钉在街旁房屋的木檐上,而屠刚已变成两截的尸身方才将将倒在地面。适才尚在奔驰的骏马已从头到后被劈做两半,五花内脏及大蓬血雨漫天挥洒。胖头陀的红发更加奇异,闪着殷红的亮光,狰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身马尸,一刀之威,惊天动地。

    街道两旁房中的寒光悄然消失,不知是何时去的。

    司徒艳自始自终地看着附近这场说起缓慢,实则极其短暂的血腥,生命好似天空的阴云,覆盖在无边的阴霾之中,简单得只是一刀这般轻松。

    天边,隐隐雷声滚过,风雨即将来临。

    胖头陀擦擦带血的长刀,扭身便欲走去,陡地,二人眼中同时放出异样的光彩,俱被司徒艳美绝天下的姿容所吸引,二人先是惊讶,后是贪婪,再后便是*。

    司徒艳心中一阵惊惧,虽是自己武功高强,但屠刚此人司徒艳并不陌生,他乃是渤海近处“长风岛”的副岛主,一身高强的武功纵横塞外,却极少到中原走动。不知何故得罪这胖瘦头陀。此时,见胖瘦头陀眼中神色,已明显感觉自己也要成为当事人,忙低头与小梅喝了两口茶,起身便欲走去。

    “慢着,二位姑娘,何事匆忙,不若一起坐坐如何?”胖瘦头陀几乎异口同声,喊声中令人惊颤的淫亵充斥耳际。

    司徒艳见此,已万难容易脱身,不由站定身形愣愣地道:“你二人召唤本姑娘究竟有何事!”

    “哈哈,我胖头陀招呼姑娘便非要有事吗?”

    “如你无事,尚请自便,本姑娘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司徒艳转身便欲行去。

    胖瘦头陀身形快如闪电,刹时便将司徒艳主仆二人围在当中,口中怪笑,眼中淫亵*,似要流出口水。

    司徒艳不由异常震怒,冷冷道:“本姑娘不计较你二人轻狂,你二人如尽早离去,本姑娘只当未发生今日之事!不然……”

    司徒艳尚未说完,便听瘦头陀一声愈加轻狂的淫笑:“小娘子,我胖瘦头陀几曾遭遇恐吓,哈哈,小娘子嗔怒的样貌更是可爱,不若跟随我二人去好好逍遥一番如何?”

    司徒艳听罢,杏眼圆睁,怒气上涌,道:“本姑娘不知你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于湖广地面,我天幻宫尚未容得江湖宵小在此放肆!”

    胖瘦头陀乍听天幻宫之名,亦是不由一愣,转瞬,又恢复淫亵之相,道:“哈哈,天幻宫司徒老儿不知是否健在,昔年我二人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再要寻他,确是龟缩宫中,昔年那一掌之赐,本头陀可是无时无刻也不曾忘记!”

    说罢,眼中更加狠辣阴毒,看得司徒艳心中顿时惊慌起来,爷爷昔年与这二人可能有些嫌隙。慢慢地,脑海深处渐渐记起司徒宏所讲述的陈年往事,蓦然,司徒艳身体一阵惊颤:“青岩二鬼”!

    提起这“青岩二鬼”,老一代江湖人物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青岩二鬼”早年在“青岩寺”出家,不知如何,探听到主持方丈藏有一本他人托付保管的“幽冥神功”秘籍,二人顿起觊觎之心,趁伙房小沙弥不注意,放入剧毒,可怜“青岩寺”从主持方丈到大小和尚一百余人,尽皆被毒死,不曾死去之人,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刀刀斩首,其后为掩人耳目,将寺中所有人均砍去头颅,一把火烧了寺庙,逃之夭夭。

    多年后,二人“幽冥神功”已有大成,功力奇高,*大发,四处流窜,*烧杀,死在二人手下的良家女子及江湖武林人物不计其数。二人是无所不为,江湖中人无不恨之入骨,怎奈二人武功高强,奸猾无比,终无所获。却于三十年前失去踪影,不知今日为何又重现江湖。

    司徒艳猛然想起胖瘦头陀昔年之事,不由头皮发麻。

    “老大,司徒老儿怎会养了这么一个美*,真是知道我俩的喜好,替我俩准备这么美的小娘子,如不好好享受一番,真是愧对司徒老儿的美意与杰作!”

    “哈哈,兄弟,这一趟出来,真是日日顺利,事事风顺,只这屠刚大煞风景,搅得我兄弟做不成好事,今日应好好补偿一番。”

    司徒艳面色已极是难看,听闻其名,心中震骇无比,心中明了,此二人功力比之“鸠面淫怪”及“凉山双怪”尚高出数筹,闻之恶名便欲令人震颤,如今到得眼前,将会是何种结局。

    “青岩二鬼”步步逼近,面上淫笑连连,虽是司徒艳武功不弱,但对“青岩二鬼”而言,任是其中之一,亦是难以抵当。

    司徒艳正自思虑如何应变,却猛见瘦头陀与胖头陀一对眼光,心下立时感觉不好,不由急速飘身,但二头陀早已预料司徒艳所去方位,幽冥神掌倏然似地狱鬼影,电闪而至,司徒艳避无可避,提起十足功力,束袖成杵,流云飞袖赫然而出,夹杂从不使出的追魂神针,一同袭向“青岩二鬼”。

    “青岩二鬼”急晃身形,躲过暗器,掌式不变,电闪探进,禄山之爪,急速抓向司徒艳。

    司徒艳此时已没有退路,急速斜刺里飘飞,微微一拧娇躯,娇声随口而出,一篷细如牛毛的追魂索命针赫然发出,无声无息,快逾流矢。

    “青岩二鬼”正感已要得手,忽然感觉难以觉察的劲气及体,不由急速双双侧翻身形,虽躲过追魂索命针,但亦吓出一身冷汗,万万料不到司徒艳有如此神技,二人眼中不由一震,狠辣之色顿现,未见言语,二人同时发掌,磅礴之劲气,顿时将司徒艳笼罩在强悍的劲气之中。

    司徒艳震惊无比,长这么大,从未见到如此强劲的功力,原先几欲以为自身武功已是鲜有敌手,从未将众多江湖豪杰放在眼中,即便败给楚天,亦未曾彻底消除自傲之心。

    如今,面对成名江湖几十年前的“青岩二鬼”,司徒艳真的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心中惶恐,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决不能让“青岩二鬼”触摸自己一份一毫。双方都有顾忌,“青岩二鬼”一面攻击一面小心防范司徒艳那纤细无声的追魂索命针。

    “青岩二鬼”二人并不急于瞬间拿下司徒艳,而是四方游走,前后穿梭,飘忽不定,唯恐有所闪失。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二人历经无数打斗,经验丰富,狡猾万端。

    半个时辰。

    司徒艳身形转换逐渐变慢,转动渐渐凝滞,汗水尽出,美丽的秀目,已被“青岩二鬼”逼得泛起丝丝血色。“青岩二鬼”前后夹击,忽左忽右,胜似闲庭信步,一面攻击一面逗弄。

    司徒艳发钗已显凌乱,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渐无还手之力。再看“青岩二鬼”,两人淫笑连连,手下不紧不慢,配合得天衣无缝。

    瘦头陀淫邪地盯着司徒艳剧烈起伏的稣胸,不住地调笑:“小娘子,司徒老儿前世作孽,你就替那老儿还债,伺候我兄弟,说不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体会那销魂蚀骨的美妙感觉!”说罢,更加淫邪。

    “住口,你这两个无耻秃驴,我司徒艳就是死,亦定要拉一个当做垫背!”说罢,使出全身功力死命抵挡“青岩二鬼”围攻。

    “小娘子好生厉害!哈哈,弱女好找,烈女难寻,小娘子甚是对我胃口,玩耍起来方有味道,哈哈!”“青岩二鬼”边调戏便加紧围攻。

    渐渐地,司徒艳喘息粗重,脚步踉跄。粉嫩的俏脸涨得粉红,功力消耗甚巨,双目充血,目眦尽裂。

    “青岩二鬼”尽情调笑,*无比。见司徒艳不支,“青岩二鬼”双双淫笑不止。二人互相使个颜色,功力骤然使出,幽冥神掌犹如寒夜惊云,同时向司徒艳抓到。

    司徒艳本待纵身旁掠,怎奈功力耗损甚巨,身形慢得一慢,立时感觉肩井穴一麻,浑身酸软,一个踉跄,险些跌到在地。瘦头陀急速上前,抓起司徒艳,胖头陀顺手将小梅夹在腋下,转身腾空,倏然而逝。

    空旷的街道静悄悄的,一股血腥夹杂着一丝幽兰般的清香,飘在街道上空,久久不绝。

    天色渐暗。

    镇子最北端午的茅草房。

    昏暗的油灯闪晃着,映衬“青岩二鬼”丑陋淫亵的面目。

    司徒艳与小梅半裸着躺在干草堆上。二女俱被点了哑穴,目中充血,却是口不能言,欲叫无门,欲哭无泪。

    “青岩二鬼”悠闲地喝着酒,简陋的房间,带有浓重的腐臭味道,但“青岩二鬼”却是颇感香甜。

    “老大,此次追杀长岛金枪屠刚真是苦尽甘来,不曾想前日好事被撞破,今日却捡了个便宜,司徒这老儿真是会生养,生了这么个貌美如花,倾绝天下的小娘子。”

    “哈哈。”瘦头陀一阵狂笑:“你我兄弟久已不履江湖,身上早已憋出鸟来,寻常货色难以尽兴,那雇主又太也小气,尽送些乡村货色,与司徒家这小娘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当真是天上地下,来,你我兄弟好好吃酒,之后再好好享受不迟。”

    待“青岩二鬼”吃完酒菜,各自看着二女,酒后,更是热血沸腾,双双拍醒二女,淫笑着各自拉过二女。

    瘦头陀见司徒艳美艳的姿容,娇嫩的皮肤,饱满的稣胸,直看得双目冒着*,恨不得立刻就吃下司徒艳。

    也是“青岩二鬼”人老年岁大,花样繁多,尽管到口的美味,可随时张口吃下,却是一件一件,一条条地慢慢地将二女衣物撕去,直至赤身露体,一丝不挂。“青岩二鬼”淫邪地把玩,眼中看着,口中念叨着,手上是一刻也未闲着。

    这摸一把,那抓一下。

    “呦,*鼓鼓的!”

    “屁股圆圆的。”

    “皮肤嫩嫩的。”

    “脸蛋好白呦”

    “田园好嫩,芳草绒绒的。”

    “青岩二鬼”尽情调笑,*之极,口水直流。

    司徒艳与小梅只羞愤得欲死,却是无法挣扎。二女眼见“青岩二鬼”丑陋的*现出,更是惊惧莫名,早已忘记愤怒,惊骇得几欲昏厥。

    “青岩二鬼”淫笑不止:“小娘子,我二人这便让你这小*得承雨露,共赴楼台,享受美好,哈哈!”

    “青岩二鬼”双双淫邪大笑,丑陋怒目的*慢慢向前挺进延伸,即将触碰嫩嫩的园林。

    忽在此刻。

    蓦然,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一声低沉得像是北极寒冰似的声音传来,冷得魂魄都打起寒战。

第六十二章 世间巧事年年有 驱鬼救美情意真

    话声来的太过突然,顿使“青岩二鬼”猛吃一惊,俱是因为来人无声无息,“青岩二鬼”双双惊震莫名,顾不得提起裤子,尚自噹啷着黑红的*,暴喝一声,双双抢出。

    “青岩二鬼”如电般抢出室外,不由一愣,屋外哪有一丝人影,抬眼看时,却见几十丈外一条颀长修伟的身影急速向镇外飘去。

    “青岩二鬼”霍地长袖一拂,冲天而起,紧循着黑影飞扑过去!

    前面的黑影疾如流星,快逾奔雷,就在“青岩二鬼”身躯凌空的刹那,闪电般闪了一闪,倏然消失在重重高低错落的屋脊之间,忽隐忽现。

    “青岩二鬼”心头一凛,恶狠狠地脱口喊道:“我兄弟自重新现身江湖,不知是倒了哪辈子大霉,每到行那好事之时,便遭骚扰,今日定让此贼身首异处,方解我恨。”

    一声叫喊,声音阴森,顿使整个镇子充满了恐怖气氛。

    但“青岩二鬼”再看前面黑影却已似一缕轻烟,渐渐便要失去踪影,二人不由提足功力,急追而去。

    黑影忽隐忽现,始终不即不离,却是愈追愈远。“青岩二鬼”心中渐渐泛起残忍狠辣,死命狂追。直追了半个时辰,眼见拉近些许距离,黑影忽然转入山林之中,转瞬不见。

    过了片刻,仍是生息皆无,“青岩二鬼”不由心头猛震:不好!二人面上陡然变色。

    “青岩二鬼”急转身形,如飞而回。

    及至又回到茅草房,淫亵狠辣的贼眼一瞧,立时呆立当场。屋内哪还有美*的影子,整间破屋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

    “青岩二鬼”目露凶光,气得是七窍生烟,即将到手的美人又一次不翼而飞,竟在眼皮底下被人掠走,这跟头栽大了,几十年了,何曾受过如此戏弄,不由咬牙切齿,满眼怨毒。

    “青岩二鬼”正在发狠,忽然,猛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轻叹息。二人急速回望,不由又是一阵惊慌。

    只见身后站着一黑黄脸膛的中年人,颀长的身躯,面庞虽是粗鄙不堪,但凛然的气势却是如山岳般扑压而至,衣袂飘飘,一双威芒四溢的眼神扫视整个草房四周。

    然而,“青岩二鬼”心中虽是有些惊凛,但身形却是不慢,电闪般地一前一后,围住中年人。从听罢叹息声到围住中年人,只不过在瞬息间完成。

    但,被围在二人中间的中年人身形曼妙,闪晃间已脱出二人的掌握,飘身站在三丈开外。

    “青岩二鬼”都不禁心中一震,大吃一惊!一双丑面阴晴不定,怪眼急翻,暗自琢磨着眼前这功力高绝的中年人。

    “青岩二鬼”正在惊异,却听中年已然开口:“二位三十年不履江湖,一朝出现,却仍是如饿鬼一般,偷腥窃香,如此美事,岂能自己独占。”

    “青岩二鬼”眼见面前之人神色平静,气息几不可闻,如山岳般宁立不动,心下俱皆知晓,此人确非泛泛之辈,二人眼珠一转,桀桀狂笑:“阁下功力,我胖瘦头陀甚是佩服,见你所言,你与我二人当是同道中人了!”

    “哈哈,胖瘦头陀?莫不是昔年那杀人盈野,*无数,弑师灭寺的青岩二鬼?”

    “青岩二鬼”又是一震,见中年人不似花甲年纪,如何会知晓昔年往事,两双眼中渐渐泛起丝丝狠毒之色,一瞬不眨地死盯着中年人。

    二人快速移动身形,交叉换位,手中长刀寒光闪闪,满身杀气愈来愈重,牵动气机,刹那间,血战一触即发。

    又相持片刻,“青岩二鬼”始终亦寻不到最佳出手时机,面色更加阴沉,如此阵仗,“青岩二鬼”已几十年不曾遇见,而今日又找回那生死一线的震撼感觉。

    “青岩二鬼”再也无法压抑被煞气牵引的气机,

    “青岩二鬼”微一打眼,动作快得似一道闪电,两把青焰般冷森森的长刀,幻起一片寒光,似两片光幕组成的光墙,迅疾无比地齐齐向中年人压到。中年人在光刀幻起的刹那,身形甫动,便已如轻烟般闪荡开去。

    未等中年人身形势尽,满天冷森的刀光便又急速攻到。中年人急速侧身,扭转,间不容发之际,便又脱出刀光。

    “青岩二鬼”狂笑如雷,长刀挥掣劈斩,掀起万千波涛,似火焰交织,风旋刃回,顿时又将中年人笼罩在刀幕之中。

    刀光森冷,神妙玄异,狠毒猛烈,青森森的荧荧刀芒宛如水银泄地,陡然笼罩方圆三丈,刀芒闪晃,层层叠叠,寒光四散,似能劈开整个宇宙。

    忽地,中年人掌势突变,金黄色的掌影骤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犹如刺目的阳光突现,耀眼惊目,猛烈而雄浑,波涛般汹涌的劲气狂暴卷向“青岩二鬼”。

    场中一阵突然的寒冷,金光与冷森森的刀芒乍一相接,咝咝响声尖厉刺耳,森冷的光华四散疾射,如电火流矢。三人同时退出三丈开外,突然,中年人手中一点点的亮起一束光芒,青白色的光芒愈来愈盛,伸缩跳动,如灵蛇吐信,诡异阴森,光芒渐渐伸长,直达五六尺有余。

    “青岩二鬼”眼中已出现了一丝丝惊惧,心中知晓那光芒不是火焰,不是烧红的器具,而是剑芒,有如九幽地狱的磷火,幻起幻灭。而当青白色的光芒满天飞舞之时,一个广达五丈方圆的光团,瞬间便将刀芒卷进。

    叮叮鸣响中,草房木门已被剑芒切割成一条条、一快快木屑,草房枯草如被飓风掀起,猛然四散飘飞,刀芒渐暗。

    忽地,刀芒收敛,“青岩二鬼”电闪也似地急速后腾横滚,飘身而退,暗夜中,大地只听闻滴答滴答的滴水声,瘦头陀面上一道血槽,如婴儿嘴唇翕动,血水顺着面颊直落地面。

    “青岩二鬼”几乎忘记面上的血槽,仿佛看到活鬼似的中年人,万万也料不到重新出山便遇上了如此高强的硬点子,再看胖头陀,手掌上皮肉翻卷,握刀的手轻轻颤抖,眼中似有不甘,又满含惨厉的狠毒。“青岩二鬼”拼尽全力,方才挡过匝地狂卷的剑芒,一颗惊震的心狂跳不已,目瞪口呆,似已窒息。

    眼前的中年人竟怀有如此精绝的武功,深不可测,惊天撼地,甫一出手招式之奇诡,动作之飘渺,几曾是人类所能做到。“青岩二鬼”正自转念,中年人手中青白色的光芒依然跳动,冷莹莹的寒光,如拘魂的冥火,闪动不休。

    “青岩二鬼”呼吸粗重,面目阴贽,毫不在乎流淌的血水,一瞬不眨地盯着中年人,强按惧栗,怒声问道:“你……你是何人?”

    “哈哈。”随着中年人狂笑,手上光芒又是一阵颤动,阴冷的道:“青岩二鬼果是功力非凡,不愧成名江湖数十年,能在搜魂修罗剑芒下只伤到些许皮肉,并能喘息之人,你二人算是头一遭。”

    “青岩二鬼”听罢,倏然一震,不由后退两步,道:“你就是搜魂修罗楚天?”

    “不错,如假包换!”

    二人面色大变,骇然心惊。

    “青岩二鬼”互相一打眼,手中长刀又泛起寒芒,面目狰狞。极似阴间的魔鬼,缓缓地举起长刀,空气越发显得肃杀紧张、阴气逼人。

    突然,二人齐齐一声大喝,刹时,一片如云如雾的刀光豁然升起,宛如连绵的湖水,粼粼波光,只是带着裂空的刺耳鸣响,直袭楚天而来。

    楚天凝神以待,见刀光临体,飘然回退,那如幻伸缩的剑芒随之荡起,几要触及漫天的刀光,忽地,“青岩二鬼”借力反震,身形倏然倒飞而回,恍如电闪,瞬间无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清冷的夜空之中。

    饶是楚天功高盖世,待追击时已是不及,万万料不到“青岩二鬼”借助反震之力,如飞而遁。

    破败的草房前,楚天凝立风中,惋惜万分。

    原来楚天与如雪、慕容尘、蒋嫣容及万峰,自离开双王镇,几人易容,一直往西北而来。直到走进澧州左近之时,说来也巧,楚天鼻中隐隐约约似有熟悉的气味,略一沉思,心中豁然明了。等走过边缘集镇,一丝丝的血腥之气以及更加浓厚的香气混杂,楚天心中猛然一震,随即与三女及万峰循着气味,渐渐走到集镇街道北端。

    楚天摆手止住几人,一人前往探查,果见司徒艳二女遭“青岩二鬼”掠到此处,听闻“青岩二鬼”言谈并回想师尊叙述,方才知晓“青岩二鬼”的根底,不由一阵惊凛,急速返回,吩咐如雪与慕容馥,待“青岩二鬼”追出无人时尽速将司徒艳二女接到隐*。

    等楚天回返草房,正见“青岩二鬼”已将司徒艳二女衣衫撕扯得片缕不存,心中急迫,顾不得看几眼司徒艳嫩白的身子,便即刻出声,引诱“青岩二鬼”追击而出。

    如雪与慕容馥趁机将司徒艳及小梅接到别处。之后才有楚天独战“青岩二鬼”之事。楚天独战“青岩二鬼”亦是颇感费力,二鬼功力极其深厚,楚天单独对敌时从未用过御剑之术,面对强悍的“青岩二鬼”,不得不使出御剑术,方才将“青岩二鬼”打伤,如非楚天练就烈阳乾坤混元清气,鹿死谁手殊难预料。

    “司徒姑娘,感觉好些了吗?”废旧的破屋中,蒋嫣容关切地问道。

    司徒艳与小梅面上惊惧羞愤之色仍未完全退去,娇躯轻颤,一身紧小的衣衫将身体裹得玲珑毕现,抬眼看着三女,神情异常颓败落寞,戚戚地道:“没有何事,只是气闷难当,这天杀的青岩二鬼几乎已将……唉!”

    未等众女再问,司徒艳急道:“你等如何到得此处?”

    蒋嫣容平缓道:“我几人原是欲迎剑仙华老前辈,自离开双王镇,几人易容,一直往西北而来。哪曾想在此地遇到司徒姑娘。”

    此际,万峰进来,因是司徒艳衣衫不整,三女将他阻在门外,现已穿得妥当,仍是在外呆了片刻,此时听闻师叔蒋嫣容言语,才走进房中。

    司徒艳叹口气,眼中俱是恨意,冷煞异常,接着道:“如有机会,青岩二鬼落于本姑娘手中,定要千刀万剐方解我恨!”

    如雪与慕容馥虽将司徒艳接到此处,却是一声未出,实是因为天幻宫屡次围剿楚天之故,虽楚天让二女将司徒艳接到此处,但内心仍是倍感酸楚,人性使然。不过,见司徒艳主仆遭遇如此变故,心中亦泛起丝丝恻隐之心。

    二女正待开口,忽然,破屋房门吱地一声,就见楚天闪身而进。几人乍见楚天,尤其是司徒艳主仆脸上顿现羞色。

    “二位姑娘,现在可好?”楚天话语温和而关切。

    “谢谢楚大侠相救,如非楚大侠相救,我主仆二人恐早已名节不保,命丧黄泉了,这份恩德,小女主仆将铭感五内,永记心中,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哈哈,司徒姑娘言重了,楚某救你二人,并非是图你二人报答,面对此景,即使旁人,亦会施以援手!”

    “楚大侠,也许旁人会施以援手,但谢意却不应分先后,不论是谁施以援手,必有援手之人,终究是要感谢,还望楚大侠领受小女谢意。”

    “呵呵,如司徒姑娘非要如此,楚某敬领便是,楚某只是希望司徒姑娘娇体无恙,消去惊慌,神志清朗!”

    听楚天又言到娇体,司徒艳又是一阵轻颤,面上尽是羞涩,回想自己赤身露体,遭受凌辱及得救的情景,便不由喜怒交加,深深地看一眼楚天,转首对如雪、慕容馥道:“小女由衷感谢如雪与慕容姑娘,若非有二人从旁协助楚大侠,我二人焉能逃出魔掌!”

    “司徒姑娘就不要客气了,小女只是按相公吩咐行事,救与不救小女但听相公之意,既然如此,司徒姑娘应当感谢的是我相公!”

    司徒艳见如雪一口一个相公地叫着,而楚天神色却无一丝一毫的变化,想必是私定终身,双宿双飞,已成一体。

    想到此,不由心中凄然,自己已过桃李之年,二十五六的年纪,怎能比得上如雪与慕容馥及笄*之花信年华。看一眼楚天,眼中无限凄婉。

    此时,便听楚天问道:“司徒姑娘,你主仆二人如何到得这里,又怎会与那青岩二鬼相遇?”

    司徒艳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小梅嘴快:“楚大侠,我家小姐与我家老爷言语不顺,想劝老爷与楚大侠止歇干戈,却被老爷呵斥,遂偷偷出走!”

    司徒艳看一眼小梅,道:“不得胡说!”

    “呵呵,司徒姑娘,如小梅言语为真,楚某真打内心感谢司徒姑娘所做之事,但司徒老……但司徒宏并不会罢兵休战,必欲置楚某于死敌,从近两次所派人马便可知司徒宏之用意,非但人马众多,高手尽出,又异常诡秘,恐怕非是你能左右的了!”

    “不过,楚某仍然感谢司徒姑娘一番美意。他日但有驱策,楚某定当不辞辛劳,以报答司徒姑娘止息血腥之恩。”

    司徒艳听罢,面上羞愧,幽幽道:“实是小女身单力薄,不足以劝慰爷爷,如江湖血腥再起之时,唯望楚大侠对天幻宫网开一面,以使小女心境略感宽慰为盼。”

    “哈哈,司徒姑娘言重了,自楚某出道江湖,并未对往昔各庄各派妄生事端,然却屡遭各大庄派追杀围剿。各大庄派如有仁慈,现下江湖何以如此血腥,昔年江湖巨孽沉渣泛起,惑乱江湖,究竟缘何而起,当非楚天一人之故。楚某亦是为生存而奋起反抗,既然司徒姑娘有言在此,楚某便记下姑娘所言,但天幻宫如再欲围剿于我,那便怪不得楚某心狠手辣,血腥而为了!”

    看着楚天冷峻刚毅而又怨愤的神色,司徒艳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既盼着罢兵止息血腥,天幻宫能够再如以往安宁,同时又有一丝丝担心和愁苦。这种愁苦说不出是来自何处,只感觉楚天的神貌俱已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挥之不去,斩之不断。此次如非楚天相救,自己一身清白将不复存在,死则死矣,怕得是苟延残喘,枉自留存残花败柳之身活于世上。

    想到此,面容异常凄凉,叹息道:“未来之事便随他去吧,小女实在无能为力,整个江湖已是江河翻腾,如欲平息,岂非一人所能为之!”

    “哈哈,司徒姑娘缘何到此,又将意欲何往?”

    “楚大侠,我家小姐是为寻你而来,又怎会到得别……”小梅刚说到此处,便被司徒艳羞涩严厉的目光所制止,不由将下话咽了回去。

第六十三章 舍生忘死施援手 肌肤相亲暗生情

    小梅话刚出口,在场所有女子莫不心中惊讶,有的酸楚,有的惶惶,有的妥善权衡。惟有小梅愣愣地看着有些愠怒的司徒艳,后悔自己说漏了嘴。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副委屈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但比小梅更不知好歹的却是万峰,见几人尴尬,嬉笑道:“小梅说得亦非虚言,楚公子一表人才,武功盖世,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哪个女子不喜欢,哪个姑娘不爱戴,哪个娘子不怀春……”

    “住口。”但闻一声娇喝,蒋嫣容实在听不下去,真是没想到万峰不但口齿伶俐,言语罗嗦,这捧臭脚的功夫亦是一流,说起拍马之语是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蒋嫣容这厢生气,那边却有高兴的。如雪笑眯眯地看着万峰,转头对司徒艳与蒋嫣容道:“二位姑娘,万不要责怪小梅,蒋姑娘亦不要再则罚小道士。我家相公虽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毫无仁慈之心,嘿嘿,是对江湖宵小毫无仁慈,但却对貌美女子情有独钟,爱惜非常,两位姑娘所来,正是时候,也可了却相思之苦,又有何不可说的!”

    “死丫头,相公我何时只对貌美女子情有独钟,小道士这些时日一直跟随我等,又作何讲,你如此说,相公我岂不成了花中圣手,甚至成了淫邪之徒?”

    “老爷,如雪姐姐是说老爷你魅力十足!”

    “哈哈,世上哪有如你二人这样自吹自擂之人,确是少之又少。”楚天大笑,面上却是毫无尴尬之色。

    司徒艳与蒋嫣容看着三人自然随意,嬉笑诙谐,打情骂俏,俱是脸上发红,在本门中何曾有过如此场面,连想象都不曾有过,面上娇羞,心中却暗自羡慕不已,双双偷眼看着楚天,俱被楚天直爽率真的心胸所迷,内心感叹连连,长这么大,被森严的规矩所束缚,身心几成行尸走肉,毫无乐趣可言。

    如雪与慕容馥乃女儿身,如何不知二女心意,见楚天虽是未吐招降纳叛之言,但愈来愈加强猛的身躯,却非二人所能承受。想替楚天与蒋嫣容及司徒艳搭桥,又有丝丝不甘,矛盾中,委决不下。

    蓦地,

    楚天忽然收起笑容,凝神静听,隐隐感觉房屋四周生息渐多。

    如雪见楚天神情怪异,急忙问道:“相公,发生何事?”

    话声甫落,一阵慑人心魂的笑声,划空传来。

    随即,屋外传来一声阴沉的冷笑:“楚天小贼,叨扰胖瘦头陀,怎能与你善罢甘休!”

    众女一听,顿时惊愕,面现一丝惶恐。

    屋外,生息愈来愈多,与终南山脉林中极为相似。楚天心头一震,手臂急速向下挥动,待众人压低身子,急忙四顾,摄空取过一宽大木板,急速向屋顶掷去,但听哗啦一声,木板穿破屋顶,直冲天际,紧接着啾啾之声顿然响起。

    楚天边凝神探查,边再次快速掷出一块木板后,待啾啾之声大作,恍如轻烟、快似闪电,身子一旋,闪电般腾身而起,将出屋顶之际,随着机簧一声轻响,身形已如闪电般掠出。

    说时迟,楚天一连串动作却只在一瞬间完成,但闻声声闷哼响过,接着是数声惨嚎,凝目一看,只见数个胸前秀着骷髅的黑衣人颈腔喷着血柱,四下冲撞,惨不忍睹。

    破屋前十丈左右距离,站着手持长刀、手脸裹着绷带的“青岩二鬼”,见楚天瞬间便杀了十数人,一丝惊恐袭上心头,万万料不到,这些功力相当于一流高手、惯使暗器的骷髅黑衣人转瞬间便死了如此之多,本想是万无一失,却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楚天身形随着“青岩二鬼”转动方位移动,黑衣人暗器无法虽全部使出,但急速打来的暗器,却是在空中纵横飘飞,破空之声绵绵不绝。

    楚天怒发冲冠,愤恨已极,烈阳神掌夹杂穿心指毫无留情地袭向四周的骷髅黑衣人,暗器破空之声,骨骼碎裂声,厉鬼般的惨嚎声将夜晚的集镇变成了杀戮场。

    “青岩二鬼”见此,豁地游走在楚天前后左右,青亮亮的刀光倏退倏进,楚天打起精神,掌风霍霍,指风刺刺作响,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不定,急速晃动间,不时地寻个空隙,袭向近处的骷髅黑衣人。

    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不断传进屋内,如雪与慕容馥心急如焚,而司徒艳依着墙壁缝隙静静地观察着打斗形势。如雪已再难忍受焦急,一个转身,抢过蒋嫣容的越女剑,急速飘出屋顶,紧接着便传来剧烈的金属撞击声。

    慕容馥乍闻如雪已与对方交上手,不及同司徒艳招呼,身形已电闪般掠出而去。司徒艳目含冷煞,对蒋嫣容等人道:“你等万勿出此房屋!”说罢,亦是提气纵身,迅疾飘出。

    “青岩二鬼”缠斗楚天,四方游走,骷髅黑衣人寻机抢攻,看似势均力敌,猛然间,惨叫声四起,几条窈窕的身影飘来飘去,已将骷髅黑衣人阵形冲乱。

    情势顿现紧张,“青岩二鬼”心中大骇,面孔变色。

    尤其是二人已领教过楚天的不世功力,此际见四周的骷髅黑衣人已分作几处,再难缠斗楚天,形势立变,压力骤增。

    “青岩二鬼”提足功力,森森刀光紧紧地将楚天罩在当中,漫天掌影在刀光中急速幻灭,劲气似已将刀光凝结,愈来愈迟缓,压力愈来愈大。“青岩二鬼”已知楚天功力神鬼莫测,此时,一颗心忐忑不安,几欲要从口中跳出。

    忽然,一声娇嫩痛苦的轻哼传来,同时,一声惨叫响起。如雪已是左臂挂彩,滴滴鲜血顺势流下,在受伤的同时已将一名骷髅黑衣人劈作两半。

    慕容馥刚刚飘落地面,便被七八个骷髅黑衣人围住,顿时便陷于危险之中,仗着身法曼妙,勉强支撑,偶尔打出几缕穿心指,腾出空隙,辗转腾挪,已是险象环生。

    司徒艳遭“青岩二鬼”戏弄,气闷交加,况穴道闭气甚久,功力一时尚未恢复,流云飞袖大打折扣。

    楚天初始被四周骷髅黑衣人骚扰,不得不分神他顾,此际骷髅黑衣人去之不少,压力骤减,与“青岩二鬼”又相持片刻,便听闻三女不时传来的痛苦的哼叫,心中一紧,目露寒光,怒火冲天,迅猛地打出一记烈阳掌,轰然巨响中,电闪般探手入怀。猛然,青白色的光芒骤然而起,楚天运足功力,青白色的光芒倏然如一道闪电,直向如雪方向电射而去。

    光芒掠过骷髅黑衣人群,几声惨叫,几蓬血雨,但见青白色的光芒急速回旋,犹如跳动的磷火,闪灭间,惨嚎一声接着一声。

    “青岩二鬼”愈打愈心惊,楚天一手猛发烈阳神掌,宛如巨浪排空,刚猛无俦的劲气,威猛绝伦,开山裂石,力拒“青岩二鬼”:一手催动落英剑,青光闪烁如催命的流星,穿梭在骷髅黑衣人中。

    惨嚎声已不知响了多久,“青岩二鬼”紧要牙关,奋力拼斗,气氛恐怖异常,饶是在场之人俱是称霸一时的顶尖高手,也不由心胆俱寒。

    突然,司徒艳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胸腹间已是殷红一片,身形摇摆中,几枚森冷的暗器同时钉入娇躯,司徒艳拼死甩出一记飞袖,一声惨叫声中,一名骷髅黑衣人脑浆迸裂,气绝而亡。

    司徒艳的惨叫声,已激发起楚天冷酷残忍的心性,眼神赤红,长疤激烈地抽搐,在快得肉眼难辨的瞬间,猛地,烈阳掌第八式“神消魂离”豁然发出,青森森的掌影似已笼罩天地,空气瞬间凝结,咝咝劲气纵横,如钢丝绞索轧轧旋紧,刀光已在这如缚大地的劲气中,被搅得粉碎,如闷雷般滚滚而来的沉闷声,一波强似一波,一声高似一声,瞬间便在凝结成青森森的巨网中炸响。

    连续不断的巨响,已将周围拼死打斗的所有人震得耳目失聪,全然忘记了打斗,惊骇中,接连不断的炸响。猛然,自那巨大光网的中心,闪出一道刺目的光束,眼睛暂时失去所有影像,而同时,光束赫然暴开,地动山摇,破屋已在剧烈地晃动中轰然倒下,灰尘冲天而起。

    而在这巨响犹在耳际,青白色的光芒已毫无怜悯地急速划过十数骷髅黑衣人的身躯,这些黑衣人还来不及惨叫,便带着茫然,眼中的世界只停留了眨眼的瞬间,便已魂归地府。

    “青岩二鬼”乍见钢丝绞索般的光网,已惊骇得心胆俱裂,在此生死之际,二人不愧成名数十年,反映相当快速,二人长刀如电般地一撞,幽冥神掌合二人之力猛然向前推出,疾退数尺。饶是见机得早,二人俱被震出四丈开外,嘴角双双溢出丝丝鲜血,持刀的手不停地颤抖,血水自手臂、胸腹上数道翻开的伤口中顺势流下,成串滴落。未丧命当场,实是仰仗功力与侥幸,二人面色青白,几如厉鬼。

    “青岩二鬼”见四周骷髅黑衣人已所剩无几,虽是凶悍万端,但已自心底冒出丝丝寒气,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刺耳惊心的狂叫,宛如夜枭悲啼,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齐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带着刺耳的笑声,刹那之间,如飞而遁。

    楚天压抑有些翻腾的气血,将压在废墟墙角中的蒋嫣容与万峰扒出来,夹着司徒艳到了另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屋中时,已是气喘吁吁。

    待心神平复,真气流转顺畅之时,司徒艳已是面色紫黑,胸腹上尺长的伤口,肩膀,大腿,后背钉着四枚三角形暗器,紧闭双目,气若游丝。如雪手臂上的伤口还在留着鲜血,右胯上晶亮的暗器已被鲜血染红。

    蒋嫣容与万峰满脸灰土,紧急中,躲在墙角,虽是满身灰土,只是擦破了点皮,无关痛痒。

    慕容馥手臂上只有一处两寸长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算是福大命大。

    看着受伤的三女,楚天心如刀绞,切齿万分,口中不住地念叨:“黑衣人,骷髅黑衣人,万佛堂。”眼中赤红,几似出血,狰狞得恐怖阴森,万峰与蒋嫣容看见楚天眼神,不由机灵灵地打个冷战,背心寒气直冒。

    楚天忍着冲天的愤恨,手搭司徒艳脉搏,已感觉司徒艳心脉不稳,命悬一线。看着慕容馥与蒋嫣容,低沉道:“毒素已进入奇经八脉,再耽搁便会毒气攻心,即使大罗神仙在此,亦是无法救治。快些给司徒姑娘敷药,迟恐不及。”

    说罢急忙拉过如雪,迅疾点了如雪伤处几处穴道,急声道:“快些运气,暂时阻住经脉,先敷药,一会再救治。”

    慕容馥与蒋嫣容迅速取出包裹中所带金创药,撕开司徒艳受伤处衣衫,略做擦拭,急忙敷上止血药物。刚刚将如雪受伤处敷药后,楚天急道:“馥丫头与蒋嫣容你二人抚起司徒艳,将其衣衫褪尽!”

    二女一愣,楚天面沉似水,冷然道:“没听见吗,快些!万峰你到外屋,躲在门后,仔细倾听房门外动静,不得懈怠,否则危险降至,我等小命休矣!”

    万峰见情形紧张,早收起顽皮,紧张地到了外屋,凝神静听。

    待慕容馥与蒋嫣容将司徒艳抚摸起、褪去衣衫时,司徒艳娇嫩的身躯已被鲜血尽染,一片片血水映衬娇嫩雪白的肌肤,左胸肋下一尺多长的伤口,虽是敷上药,而血水又已殷出,令人触目惊心。

    被暗器伤到的地方,皮肤已成暗黑色,显然是煨毒的暗器所伤。楚天急速坐在司徒艳对面,五心朝天,快速运起烈阳乾坤混元清气。须臾,楚天头顶便已冒出丝丝白色雾气,面色微红,忽地,楚天急速抬起双掌,一手按向司徒艳气海,一手按向胸口膻中穴。

    真气通过气海与膻中两穴源源不断地进入司徒艳奇经八脉,一点点穿行,因司徒艳昏厥,不能导引真气行走,故而,如涛般的真气只能徐徐缓进。楚天头顶的雾气愈来愈浓,面色愈加红晕,司徒艳娇嫩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真气渐渐打通阻滞的经脉,猛然,司徒艳身体一阵剧烈地颤抖,缓缓睁开已失神的美目,瞳仁渐趋放大,眼中又惊又羞,楚天炽热的手掌按在自己小腹及双乳之间,滚烫的真气如长江大河在体内奔流。

    司徒艳明了这是楚天在以自己性命交休的真气为自己疗伤,羞涩之际,赶忙定下心神,默运自家内功心法,导引真气往奇经八脉中冲去。

    两个时辰后。

    楚天与司徒艳均处在白色雾气之中,司徒艳面上紫黑色渐渐褪去,慢慢转成浅红,气息渐强。猛然,司徒艳全身一震,所有阻滞经脉顿时贯通。

    楚天紧闭双目,喘息异常粗重,忽地开口道:“功聚丹田,行向百骸,气聚成线,冲向伤处。”话落,二人催动真气,急速向伤口处冲去。紫黑色的血水自伤口汩汩流出,腥臭刺鼻,令人作呕,待几处伤口流出的血水完全成鲜红色,楚天方慢慢收功。

    看一眼司徒艳已成红润的脸庞、柔软的小腹及饱满的双峰,缓缓收回双掌,跟着便盘膝坐定,慢慢闭上双目,已然入定。

    楚天两次耗费真力为二女疗伤,已是大耗真元,面色苍白如纸。待楚天行功圆满并替如雪逼出毒素又过去两个时辰。

    如雪与司徒艳依然沉睡,慕容馥、蒋嫣容及万峰紧张地守护在身边,不时地凝神倾听屋外的动静,提心吊胆,万分惶恐,生怕强敌突然而来。

    蒋嫣容见如雪等三个女子各个武功已是江湖上顶尖高手,却仍未幸免于难,不由心下骇然,想起自身武功,万万不及如雪等三个女子,如打斗中冒然而出,非但无用,更是羊入虎口,乱上加乱,心中一阵凄然。

    而万峰此际才真正看清楚天,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却是柔情万种,侠义心肠,对待仇人之女,仍是不顾危险,耗损真元,舍命相救,这是何等气概与豪气,原先对楚天的一丝恐惧已在这时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无限的敬仰。

    太阳升起。

    阳光普照,透过破旧的窗棂与墙缝射进屋内。

    一夜的疲累已在甜睡中恢复了许多,如雪与司徒艳几乎同时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楚天关切的眼神,惊震后的喜悦溢上心头。

    司徒艳静静地看着屋内,眼光逐渐转移到楚天面上,司徒艳眼中满含羞愧与感激,一日之间已是两度逃离鬼门关,看着刺目的阳光,恍如隔世,心中感激、感动并含有深深地的情义,回想着炽热的大手按在稣胸及小腹之上时的情景,不由娇羞上脸,娇面粉白红润。

    强自挣扎,断断续续地道:“小女……谢谢……楚大侠,小女……两次……死里……逃生,莫非……楚……大侠……相救,小女……早已……是……两世……为……人了!”

    说罢,稣胸又是一阵剧烈地起伏,喘息不止。楚天忙道:“司徒姑娘何须如此客气,千万不要再言感谢之语,见死不救实非英雄所为,楚天救治姑娘亦是因姑娘宅心仁厚,深明大义,并非因姑娘乃是女儿身,娇柔貌美之故,请姑娘不必挂在心上。”

    “楚大侠胸怀宽广,豪情满天,原自疑信参半,今日得睹楚大侠风采,小女敬佩万分,两次搭救,小女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亦要报答之万一。”司徒艳说罢,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不止,娇面憋得紫红。

    楚天顾不得男女之嫌,再次按住司徒艳小腹,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司徒艳体内。须臾,司徒艳止住咳嗽,面色渐趋红润,楚天方才抽回手掌,关切地道:“司徒姑娘伤势刚刚稳定,且不可再动真力,一旦气息紊乱,气血逆流,急速攻心,便会走火入魔,将有性命之忧。”

    如雪三女忙着将衣物盖在司徒艳身上,掖好被角。

    楚天看着众人,一日来的血腥,楚天内心之中亦是提心吊胆,“青岩二鬼”武功之高真是难以想象,再加之身形飘忽,行踪不定的黑衣人,楚天感到处处隐藏着危险,而这种感觉竟在一日之中突然出现,即使山中被困,数千人马,楚天心中都未有此种感觉,江湖之上波云诡异,处处险境,当真是防不胜防。

    想到此,楚天凝神,心无旁骛,口中自言自语道:“黑衣人、骷髅黑衣人,万佛堂,杀手!”语声甫毕,楚天眼中迅疾泛起狠毒残忍之色,师尊昔年被围,便是这些黑衣人悄然蹑踪,引领群雄,师尊方才被困紫薇山巅,如今却又阴魂不散,跟随于我,几次死里逃生,莫不是黑衣人所为。

    山坡处的隐*穴,失魂谷伏击,终南山脉密林截杀的黑衣人,以及今日之围杀的骷髅黑衣人,“青岩二鬼”与骷髅黑衣人是何关系。

    楚天愈想愈觉得这些骷髅黑衣人与黑衣人有着紧密联系,所有这些黑衣人将是巨大威胁,不由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

第六十四章 四女同心归新主 英雄有泪不轻弹

    楚天见如雪与司徒艳受伤,内力受损,几番思量,也未有何良策。因担心群豪已知行踪,不得不辗转躲藏,一路向川境而去。

    走了旬日余,幸运的是一路上虽偶尔遇见零星江湖武林人物,但却未再见黑衣人的影子。如雪伤势已然痊愈,慕容馥本无多大伤,早已无甚大碍

    一路上,楚天替司徒艳运功疗伤,耗费甚巨,司徒艳伤势渐渐好转,却仍是虚弱异常。看得如雪与慕容馥二女心中怜惜与心疼不已。亏得万峰与小梅一路上尽心尽力、百般照顾,众人少却了不少麻烦,楚天看之,愈加喜爱这小道士。

    司徒艳与蒋嫣容二女一路得楚天几人照顾,楚天虽是少有嬉笑,日日行进中,前后左右往来探查,看在二女眼中,无限温暖,早将一颗芳心挂在楚天身上,不过仍是暗自愁闷,惶惑忐忑,虽然面上已经易容,神色看不清晰,但眼中所流露的感情任是谁也能看得出。

    如雪与慕容馥焉能看不出,先时尚有丝丝酸楚,日子久了,便逐渐释然。心情放松,话亦多了起来,日日嬉笑,众人是一团和气,几如一家人。

    这一日众人踏入夔州境内,见到熟悉的官道,楚天百感交集,天下虽大,冥冥中似有定数,辗转数月,又回到旧地。连绵不绝的山峦,已经泛黄的山林,勾起了多少思绪。

    心下颇为思虑,所增加的四人将做何打算,既心下眷顾,又难以启齿,蒋嫣容与司徒艳始终未言说回返各自庄派,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其意楚天焉能不知,但终究未曾言明,实是不好开口。

    又走两日,众人找到一偏僻民居,用过酒饭,围坐在一处。

    楚天看过司徒艳伤势,语气缓缓地对众人道:“如今江湖平静异常,但在平静的表面下,或许更加险恶,我等众人俱在一处,各人功力多有不同,一旦冲突起来,楚天顾左顾不得右,顾前顾不得后!”

    稍停又道:“原楚天并未将几大庄派放在眼中,然近日所发生的凶险,却令我重新打量江湖,如今,暗潮急涌,沉渣泛起,多年未见的江湖巨孽纷纷现身江湖,功力奇高,沆瀣一气,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司徒姑娘与蒋姑娘一路跟随,不曾嫌弃楚某,楚天感激万分,但楚天却难以预料整个江湖态势,长此下去亦非良策,楚某今日斗胆相问二位姑娘,不知你二人今后行止如何?”

    二女相互看一眼,俱是面上凄然,失落之情顿现,颇为愁苦。楚天之语既是下的逐客令又是杀鸡问客,一举两得,并带有欲擒故纵之意。

    蒋嫣容与司徒艳俱是委决不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尴尬万分,呆呆地坐在床榻上。

    如雪与慕容馥看不过,齐齐道:“相公,蒋姑娘与司徒姑娘与我等相处这长时日,早已似姐妹一般,如她二人离去,我与馥妹妹岂不孤单!”

    “就是,老爷,奴家与二位姑娘甚是合得来,不如让二位姑娘与我等一起前往少林如何?”

    “哈哈,我心中哪里想去少林!”说罢,面色一整,支开万峰与小梅,见如雪与慕容馥在旁,欲言又止,转头对司徒艳与蒋嫣容道:“二位姑娘,楚天虽非好色之徒,却承受数位女子青睐,实是楚天的荣幸,如楚天所料不差,二位姑娘定然早有心属,楚天并非是糊涂之人,不知楚天所言是与不是?”

    楚天直接了当的言语,哪里是司徒艳与蒋嫣容所能料到,顿时,红晕满面,娇羞万分。

    “老爷,看你说的,二位姐姐早已对老爷情有独钟,奴家曾问过二位姐姐,她二人俱未反对,当是浓情蜜意,对你一片倾心!”

    二女听罢,更不知如何是好。

    二女出身名门大派,平日里众人对其恭敬万分,司徒艳在天幻宫中更是担当左特使,掌管宫内事务,且是宫主司徒虹之孙女,万人敬仰,说一不二,早养成冷艳之气,又几曾想到被楚天所惑,一心痴迷,偷偷跑出天幻宫,与宫中强敌楚天搅缠在一处,连司徒艳自己都不知为何如此。心中虽有矛盾,却是难以割舍,实难离去。

    蒋嫣容更是如此,自见楚天起,便日日思念,魂魄已被勾去,虽日日少言寡语,但却时时关注楚天的一举一动,愈看情感愈深,已浑然忘记自己是武当中人。常言道:“女生外相”,实非虚言。

    楚天见二女不言语,又道:“二位姑娘,我楚天乃天下人人要杀之人,且你二人所属门派一个是等待观望,一个处心积虑必欲杀我而后快,楚天亦难以处置,但楚天生就如此,得你二人看得起,楚天感激万分,亦定当不辜负你二人之深情厚义。”

    稍顿,看着二女又道:“但楚天绝无为儿女私情而放弃与江湖奋争之心,面对仇恨与杀伐,楚天宁可战死沙场,亦绝不可能为龌龊的交易或利益所左右,我希望在未来的杀伐中,能将感情置身事外,避免情感被血腥沾染,玷污了纯洁情义!二位姑娘可曾明了楚天之心吗?”

    司徒艳一边听着楚天话语,一边反复思量,见楚天又问自己,静静地道:“小女自楚大侠救治时起,便暗下决心,将小女一生托付给楚大侠,尽管不知楚大侠能否看上小女,但小女心中早已不做第二人想,如楚大侠嫌弃小女,小女此生将终生不嫁。”

    司徒艳喘口气又道:“小女从未见到如楚大侠这般豪迈之人,恩怨情仇分得如此清楚,直率而坦诚,为的是能有一份不被尘世污染的清纯感情,楚大侠能有如此胸襟,小女更是敬佩爱慕万分,但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一旦血腥又起,如非参与之人,还望楚大侠能网开一面,怜爱苍生!”

    楚天静静地看着司徒艳,将司徒艳看的有些不自在。良久方道:“司徒姑娘放心,楚天亦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但为虎作伥,蛇鼠一窝,不顾江湖道义,图谋不轨者,楚天将非杀不可,不杀不足以让天下清明,更不能令我等安宁!”

    说罢,楚天看着蒋嫣容,微笑道:“蒋姑娘将做何打算!”

    蒋嫣容面色一红,低头捏着衣襟,细声道:“我同司徒姐姐一样的心意!”

    “哈哈。”楚天大笑,将二女笑得更加不好意思,腼腆羞涩,娇羞万分。如雪嬉笑道:“馥妹妹,这下可好,我两又多了两个姐姐,以后定能为我两分担些痛苦!”

    “咯咯。”慕容馥坏笑,道:“姐姐说得是,不然我两迟早会死在云霄之中!”

    司徒艳听得奇怪,不由疑惑道:“死便死,如何会死在云霄之中。”

    如雪与慕容馥听罢,二人顿时笑得快背过气去,相互搂抱着,眼泪都笑出来了。当斜眼看司徒艳更加迷茫的神情时,笑得是佝偻起身子,几近昏厥。

    司徒艳又欲再问,楚天连忙笑着阻止:“司徒姑娘莫要问了,这两个丫头没好言语,或许日后自知!”

    如雪与慕容馥刚刚缓过点来,笑声渐小,但听楚天言说日后自知不由扑哧一声,指着楚天,又双双大笑起来。

    楚天一怔,随即略微尴尬地一笑,顿觉自己言语之中漏洞不小。探过身去,照着二女的*各自拍了一下:“你两个死丫头不学端庄娴熟,尽琢磨稀奇古怪之事,将来我家门风将败坏在你二人手中。”

    等二女笑够,楚天方正色道:“我等现今已入夔州境内,如司徒姑娘与蒋姑娘不欲回到门派,随我等到一处隐秘所在暂且盘桓些时日,待江湖形势清朗之时再做打算如何?”

    司徒艳羞涩道:“小女既然跟随楚大侠,便听楚大侠安排。”

    “小女亦是同样心意。”蒋嫣容偷看一眼楚天道。

    “老爷,既然两位姐姐与我等已成姐妹,如再大侠大侠般地叫着,甚觉别扭,听着颇不顺耳,不如改个称呼如何?”

    楚天拍了一下慕容馥:“就你麻烦,那你便想想,何称呼顺耳?”

    如雪接口道:“二位姐姐都比我等大些,相公管司徒姐姐唤做艳姐姐,管蒋姐姐唤做容姐姐,司徒姐姐管相公唤做官人,蒋姐姐关相公唤做公子,你看如何?”

    司徒艳与蒋嫣容听罢,顿觉别扭,叫大侠顺口了,一时真还难以适应,便问道:“如雪妹妹,为何唤做官人与公子!”

    “咯咯。”如雪笑道:“官人吗,就是我们姐妹多了,相公好管,至于唤做公子吗,那便是自古对年纪尚小男子的称呼,男人吗,当然是公的子了!”

    如雪说罢,几人不由笑起来,司徒艳与蒋嫣容虽是腼腆,但亦感到气氛融洽,随意而温暖。只是在门派中约束太久,不似如雪与慕容馥自小一个流浪一个刁蛮,随意惯了,显得拘谨。

    楚天见天色不早,交代一下,拉着万峰,又出去四下探查。

    等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回来后,刚一进屋,便见四女嬉笑一团,司徒艳与蒋嫣容面上红布似的,见楚天进来,更加羞涩,齐齐扭转身子掩饰。

    楚天疑惑道:“你等四人有何喜事,为何如此嬉闹?”

    如雪、慕容馥又笑开了,片刻后,如雪方道:“相公,我与馥妹妹趁你不在,将死在云霄之事说与二位姐姐闻听而已!”

    如雪说完,司徒艳与蒋嫣容几欲寻个地缝钻进去,楚天亦是尴尬万分,讪笑道:“日后不得再如此嬉闹,二位姐姐乃是大门派中人,规矩极多,哪似我等乡野中人那般没规矩。”

    此际,司徒艳羞涩地道:“楚大侠,不知外面有无动静!”

    “姐姐,休要再言大侠,应改口唤作官人!”慕容馥笑着纠正。

    司徒艳犹豫一下,几欲张口,却是无法出口。如雪见到,忙道:“馥妹妹,我忽然有个想法,此际改口尚不妥当,不如等二位姐姐也去过云霄后再改口不迟,你看如何?”

    “好好好,姐姐高见!”二人一唱一和,将司徒艳与蒋嫣容羞得再难坚持下去,起身便要走出房间。

    楚天见二女娇羞神色,清丽可人,见小梅与万峰仍在门口张望门外,忽地伸手将司徒艳与蒋嫣容拉住,二女乍然被楚天拉住,不由浑身一震,几欲挣扎,却如何挣扎得动,楚天拉过二女,走到如雪与慕容馥身旁,将二女按在床榻边。

    司徒艳与蒋嫣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嫩嫩的柔荑前不是后不是,低头不语。

    如雪与慕容馥一边一个,各自靠着二女,向楚天身上推搡:“二位姐姐真能害羞,都已私定终身,名花有主,如何还这般扭捏,不若趁此黑夜良宵上天算了,到云霄一游!”

    司徒艳与蒋嫣容羞得又要起身,如雪与慕容馥如何能让司徒艳与蒋嫣容离去,俱是手上拉扯,将二女推向楚天,楚天见二女羞涩娇美的姿容,已是色心大动,猛地张开臂膀,顺势将司徒艳与蒋嫣容搂在怀中。

    二女羞涩得无以复加,开始尚自挣扎,慢慢地便在楚天宽大温暖的怀中安定下来,内心喜悦,小鹿乱撞,血流加速,身体轻颤,两双柔嫩的小手不知放在何处,搂也不是,抱也不是,只静静地听着心跳。

    楚天轻轻地抚摸着二女秀发,回想着与如雪相识的过程,不觉现时情景有些遗憾,少了些许激荡。低头看时,一双美人软玉在怀,又不禁颤动不已。大手摩娑着二女身体,只感觉二女微微痉挛,柔嫩的娇躯及双峰紧靠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楚天挨个捧起司徒艳与蒋嫣容羞红的俏脸,眼中情深意切,尽是爱怜,瞧得二女低眉含春。

    如雪与慕容馥趴在楚天背后,笑眯眯地看着羞涩中的二女,身子不住地紧靠司徒艳与蒋嫣容,将二女身子紧紧地挤在楚天身上,二女似要喘不过气来,楚天见如雪与慕容馥如此大度,全然没有一丝做作,不由心下欢喜,一颗心算是放下。

    挨个亲了一下司徒艳与蒋嫣容额头,二女倍感羞涩,二十余年虽一直在约束中度过,但哪个少女不怀春,偶尔的寂寥清冷,不时地自深处感觉一种莫名的需求,男人雄伟的身躯与浓烈的气息已将娇躯融化,犹自感觉似在梦中

    如雪与慕容馥在三人身后像是看着*图一般,偷偷窃笑,不时地摩娑着司徒艳与蒋嫣容的秀发及柔软的身子,弄得二女更加痉挛,不由自主地自身体某个深处冒起阵阵涟漪与激荡。

    山崖顶。

    云雾缭绕。

    楚天等众人默然站在山崖边,看着山体陡峭处的石槽以及石槽上“吾妻如幻双仙柳如烟之墓—楚天泣立”几行字迹,莫不悲戚。

    如雪已哭成泪人。

    楚天呆呆地望着石槽,慢慢走到石槽前,双膝跪地,手扶着冰凉的石壁,眼泪不由自主地顺腮而下,轻轻抽泣,哽咽道:“姐姐,弟弟看你来了,你想念弟弟吗?”

    冥冥中,楚天好似又听闻如烟的声音:“姐姐我等了你很久,我日日等、天天盼,今日姐姐终于又见到弟弟,姐姐高兴极了!”

    楚天大声哭嚎:“姐姐……弟弟在这,弟弟在这!”

    山风吹过,幻觉中的声音渐渐不闻,楚天泪如雨下,悲痛万分:“姐姐……你不要走,弟弟一刻也离不得你啊!”

    泪水浸湿了衣襟,身躯痉挛抽搐着:“姐姐,弟弟已为你报了仇,只差用慕容老贼及天下宵小的头颅来祭奠姐姐在天之灵,你知道弟弟的痛楚吗?明白弟弟的心意吗?姐姐,你为何舍我而去,将我一个人丢在世上啊……你不能抛弃弟弟啊,不能离开我……”

    楚天哭得悲怆惨厉,泪水横流,直哭得山河落泪,日月低垂。

    众人见楚天如此悲切,亦都潸然泪下。英武神勇,残酷狠辣,杀人如麻的搜魂修罗,竟是这般怀念他的姐姐,如非亲见,司徒艳与蒋嫣容怎能相信杀神楚天这样重情重义,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女不由一时感怀,悲喜交加,眼泪簌簌而下。

    楚天渐渐停止哭泣,目光呆滞,直直地望着石槽。这世界带给他太多的悲愤及无奈,周遭景色,灰蒙黯淡,楚天神情落寞。

    忽然,楚天霍地站起,眼望苍穹,目中渐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旋即,默默地向山下飘去。

第六十五章 书生学究过天人 烈阳迷魂惊乾坤

    是夜。

    逍遥庄,静谧漆黑,寂静如死,寒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阴森恐怖。整个庄院大门紧闭,毫无生息,如死去一般,一丝人影也无。

    逍遥庄已真正成了死庄、鬼庄。庄前,已看不出道路的原貌,长长的野草随风摇曳,破败而荒凉。

    但就在这鬼一般死静的秘室中,却有着人间最真挚的情感。

    楚天与众人趁着黑夜回到逍遥庄,直到等了一个时辰时,楚天确信无人跟踪,方才自庄后山崖边缘的一处隐秘通路进入逍遥庄。

    而众人进庄后,却猛然发觉原先山崖下,堆积成小山般的石块已然不见,但见四周怪石林立。

    倏然,眼前景物瞬息间大变,阵阵阴风袭来,令人颤栗。四周已是阴云笼罩,只能看清寻丈左右,阴风中似有无数的利爪抓向众人,楚天心中惊凛,不由凝神戒备。

    忽然,森冷的阴云中好似有数百个各式各样的僵尸在空中飞舞,血盆大口,青面獠牙,黑洞洞的眼孔,令人不由惊骇万分,几个姑娘早已被此景吓得亡魂皆冒,血脉贲张。

    楚天环顾四周,极尽目力,却亦只能看清几丈远近,黑云怪石无边无际,像是身处无底的深渊,犹如置身恐怖的冥界。

    楚天心念电转,率领众人稳步前行,好似走过一座又一座怪石,穿过一层又一层黑云,却仍是处在森冷黑暗之中,楚天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直感到茫然无措,后背冒出丝丝凉气。

    不由功聚掌心,曲指连弹,强劲的指风过处,石屑纷飞,火星四溅,待烟尘消散,空中更加黑暗,黑黑的冷气氤氲迷梦,愈加难辨方向。

    神智不由渐渐迷幻起来。

    而就在众人万分惊惧中时,却听一丝若隐若现的声音传进来:“阵中之人可是楚天!”

    楚天猛然惊悟,急道:“正是楚天!”

    话落,便听声音断断续续地又传过来:“左三步,右两步,后三步,前六步,走遍,再侧向而行,倒转顺序!”

    楚天等众人依言而行,片刻,众人眼中是一片晴朗,虽仍是黑夜,但见繁星点点,眼前又自矗立一块巨石,未等楚天细看,忽然,巨石之中一阵嘎嘎作响,现出一面石门。

    待石门全开,但见飕飕一阵风起,一个个建硕而轻盈的身形急速闪出,迅疾在巨石两侧列成长队。一声轻喝,一老人缓缓自石门中走出。

    “师傅……”楚天喜极狂呼。

    “天儿!”

    一老一少相拥而泣,看得众人一阵迷茫与惊愕。众人尚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公子……”随着一声娇呼,一条窈窕的身形已扑向楚天,楚天伸出手臂接住来人,迅疾抱起来人,喜道:“翠红,你可好啊!”

    翠红娇躯一阵轻颤,抽泣道:“奴婢终于等到公子回来了!”楚天擦去翠红眼泪,轻轻拍了拍翠红屁股,笑道:“多大的丫头还这般哭泣,岂不让人笑话!”

    说罢,放下翠红,对沈寒冰道:“师傅,这外面寒冷,还是到里面说话吧!”

    “呵呵。”沈寒冰拍着楚天肩膀,笑道:“对对对,师傅真是老糊涂了,怎未想起让天儿等到房中叙旧,走,随师傅进屋!”

    众人鱼贯而入,经过若干弯曲的通道,通道中两侧石壁点点小孔,铁制铆钉密布,冷森森,黑黢黢,看之令人心悸。沈寒冰在前而行,不时地提醒后人如何行走,小心翼翼。

    众人一路行来,神情俱是紧张万分,连楚天与如雪、慕容馥都感觉逍遥庄秘室比几月前出去时变化太大,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影子。

    一直到出口,石室外,宽敞明亮的大厅,恍如白昼,石壁上火把燃烧着,将大厅映得通红。

    沈寒冰面上熠熠生辉,兴奋异常,看着楚天英武奇诡的面容,沈寒冰更是喜爱万分,拉着楚天的手,仔细端详,生怕楚天丢失一般。

    “天儿,这多时日出去,真是苦了你,几番血雨腥风后,今见你气息更加纯厚,身体愈加硬朗,眉目之间英华渐渐收敛,已快入神虚之境,为师不知有多高兴,我烈阳一脉传人有你,当是天大的造化与奇迹。”

    “师傅就别夸赞天儿了!”楚天回头看着众人,对沈寒冰道:“师傅,此次出去,历经万般艰险,亦曾受点轻伤,天儿多次遇难呈祥,化险为夷,全仗师傅保佑,并也得到许多帮助。”

    随即,指着众人道:“师傅,这美女乃是天幻宫特使司徒艳司徒姑娘!”

    沈寒冰乍听天幻宫三字,不由一愣,道:“天幻宫?便是司徒宏那老东西的天幻宫?”

    “正是!”

    沈寒冰面色一正,盯着司徒艳,目光如剑,威棱一闪,道:“不知司徒宏现今如何?”

    司徒艳见楚天一口一个师傅地叫着,早早便已知晓这老人便是昔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搜魂书生沈寒冰,待见沈寒冰看着自己,就觉脊背发冷,浑身一阵冷颤,见沈寒冰问自己,啜啜地道:“小女回答前辈,司徒宏乃是小女的爷爷!”

    沈寒冰面色一紧,正待问话,便见楚天贴在沈寒冰耳旁一阵嘀咕。随后,沈寒冰严峻的面色倏缓,面上顿时堆起笑容:“哈哈,司徒老儿,昔年,我们大战五百多招,最终才挫败你,也致使老夫真力耗损甚巨,终被群雄打下万丈深渊,你这老东西居然仍活在人间!”

    说罢,看一眼司徒艳,笑道:“丫头,你爷爷与老夫仇深似海,如非你爷爷,老夫亦不会消失江湖近三十年,老夫前些年尚暗自思虑,如有时机,定要将你爷爷,那司徒老东西挫骨扬灰,亦将天幻宫尽皆诛杀殆尽!”

    转而又道:“唉,昔年之事,距今已远,老夫已渐渐忘却些许仇恨,丫头,你与天儿两情相悦,托以终身,老夫甚是高兴,便先不言你爷爷司徒老儿了,哈哈!”

    司徒艳见沈寒冰一口一个老儿般地叫着爷爷,心中实有不忍,本待反驳几句,却心中发虚,只因搜魂书生之名太过骇人,从小便常常听到有关搜魂书生残忍的手段与血腥,再是因楚天之故,如今,已委身楚天,只有憋在心里。

    转而啜啜地道:“前辈不念旧恶,宽待小女,小女万分感激,祖辈与前辈的嫌隙,小女虽是听闻不少,但已是陈年旧账,小女既未参与亦未再有谋划之心,既然小女托身与楚天,小女便唯楚天马首是瞻,请前辈万勿以昔年恩怨看待小女!”

    “哈哈。”沈寒冰大笑数声,震的众人耳鼓发麻,稍停,道:“你这丫头甚是知情达理,既然你已与天儿情投意合,老夫便不再言说昔年之事。”转而对楚天道:“这位是……”

    楚天急忙道:“师傅,这位是武当二代弟子,江湖人称越女慧剑的蒋嫣容蒋姑娘!”

    “哦,呵呵,看来蒋姑娘亦是与你情投意合了!”沈寒冰眯着眼睛,神情怪异神秘。

    看得蒋嫣容一阵娇羞,低头道:“是的,前辈!”

    楚天又将万峰及小梅介绍给沈寒冰,沈寒冰乍看万峰,忽然道:“你是哪里人氏?”

    万峰惊惧地道:“小道士亦不知自己是哪里人,自小便是孤儿!”

    “哦,你过来!”

    万峰见沈寒冰神色严肃,更加之耳中早已灌满搜魂书生之恶名,心下骇然,惊惧得不知如何是好,沈寒冰见万峰如此紧张,不由道:“你年纪虽小,但亦是男子汉,何必如此怯懦!”

    万峰见沈寒冰虽然面上严肃,并未有任何戾气,便慢慢走到沈寒冰身前,沈寒冰伸手摸着万峰上下,将万峰吓得魂魄欲飞,直到沈寒冰摸个遍,才放下心来。

    却见沈寒冰沉吟不语,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万峰,老夫见你骨骼清奇,资质甚佳,当是习武的上佳根骨,却在武当糟蹋了最佳打基础的岁月,真是可叹!不过,即使不能大成,如下得苦功,虽不能贯绝天下,但仍可成为绝顶高手!”

    “老前辈说得可是真的?”万峰万分高兴,随即又神情黯然,道:“前辈,小道士最心烦的便是习练武功,恐怕这辈子难以成为高手了!”

    沈寒冰听了一愣,楚天随即大笑起来:“师傅,你有所不知,这万峰鬼精灵一个,心事都长在心眼上了,还哪有习武的劲头,如学那出谋划策或许可成!”

    “噢!”沈寒冰看看万峰,微微笑道:“那也成,老夫便将这多时日来,研究的混沌乾坤八卦迷魂阵法教给万峰,以备后用,你看如何?”

    楚天忙道:“那感情好,对了师傅,这秘室中何时来了这多少年!”

    “哈哈,天儿,为师见你出去,心中甚是憋闷,便与翠红乔装而行,在川境找寻根骨资质上佳少年,带回秘室,教授武功及阵法,哈哈,现在已颇见成效,唯武功根底尚浅,正好天儿回来,你便替为师操练他们吧。”

    众少年正呆呆地看着沈寒冰与楚天等人说话,并不知晓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此际便听沈寒冰大声道:“众位儿郎!”

    “在!”

    沈寒冰提高声音,洪声道:“老夫找寻你们时,只说是教授凌绝天下的武功,并未言明是教授何种武功,如今老夫已为你等确定一个师傅,你等可知晓这位师傅是谁吗?”

    “但凭前辈安排!”众少年异口同声。

    沈寒冰清清喉咙,指着楚天大声道:“老夫沈寒冰给你等推荐这位师傅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搜魂修罗、杀神楚天!”

    “啊!”

    “哎呀!”

    “我的妈呀!”

    “啊,搜魂书生!”

    “是搜魂修罗楚天!”

    “杀神楚天!”

    “楚天怎会是黑黄脸中年汉子!”

    众少年是一阵沸腾。“你等愿意否?”

    “愿意!”众少年齐声回答,声音已几乎是颤抖着喊出,不仅是激动,也蕴含了恐惧。

    楚天面对众少年,缓缓抹去脸上的易容胭脂,顿时,一个面目诡异,温和冷峻,双目深邃似潭,奇崛英秀的青年英雄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但众少年看得呆了,甚至连几个姑娘亦看得心神荡漾。瞬间的沉寂后,随后便是震天般的欢呼声。众少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青年实在大不了几岁,却已是江湖上如雷贯耳,誉满天下,狠辣残忍的搜魂修罗楚天。

    却见好似领头的少年高声呼喊:“烈阳三十二使听令,行拜师礼!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三十二个少年齐齐咚咚地跪地,连续磕了九个响头。

    楚天略看之下,平静地道:“师傅,这里的少年怎会是三十二位?”

    “哈哈,这亦是为师按天罡八卦所挑选的,意在四人一组,暗合八卦之数。”

    扭头对领头的少年道:“狄龙,过来!”

    “是,前辈。”狄龙快步上前。

    “你负责全队大小事务,明日开始训练!”

    “是!”狄龙转身归队。

    楚天疑惑道:“师傅,招这些少年究竟为何?”

    “哈哈,天儿,我烈阳一脉人丁稀少,历代单传,虽是武功尚可,但亦是一脉单传,如找寻不到好资质之人,武功便欲失传,虽烈阳神功传至今日,实是万分幸运,并因传人单一,屡遭天下围攻,为师思虑很久,方才思谋起这个做法,既能光大门楣,又可壮我声势,使得烈阳神功发扬光大!”

    “师傅真是高瞻远瞩,天儿亦感觉有时人单力孤,如此甚好,师傅放心,天儿一定尽力使这些少年尽快成长。”

    众少年听罢,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各个是雄心万丈,豪气冲天。

    翌日,楚天便与如雪、慕容馥、司徒艳及蒋嫣容商议如何教授众少年武功,几人七嘴八舌,终于确定应因人而异,分别传授,因材施教。

    楚天针对三十二个修罗使特长,分别为每人制定教授方法,顺其所长,善加诱导,最大限度地发挥本身已有的优势。

    慢慢地,楚天逐渐发现众少年各个天资聪颖,根基不错。尤其是狄龙、吴云、张猛及熊震天这四少年领悟极快。

    那狄龙擅使长鞭,一根亮银鞭在楚天指点下,使得鞭风猎猎,锐风四溢,周遭尘土枯叶四下狂舞。二丈之地,尽是银色鞭影。恍如无数银蛇绕场飞旋,诡异绝伦。

    吴云使一把断魂刀,刀势沉雄,刀身古朴,确无任何异常之处。楚天冥思苦想,在“青岩二鬼”的刀法中提炼精华,加以改进并传授给吴云。经楚天指点再使将出来,立时刀光霍霍,寒光闪闪,有如千刀迎雪,满天飘舞,令人眼花瞭乱,目眩神迷。

    张猛亦是收获不少,获益匪浅。张猛喜使判官笔,楚天便将穿心指法运用于判官笔中,点、切、刺、挫灵活已极。张猛愈练愈熟,渐渐领悟,颇为顺手,配合身法,闪转腾挪,迅疾无比,防不胜防。

    而熊震天则是手持一副开天斧,双斧舞起,风雨不透,斧刃青森,夺人心魄,开天斧与手臂浑然一体,已成身体一部分,神到意到,心到斧到,全走刚猛一途,令人啧啧称奇。楚天并未刻意指点,只指出几点不足之处。饶是如此,熊震天亦有如神助,已与前几日不可同日而语,功力猛增数倍不止。

    其他各人亦是获益匪浅,众少年更加精神百倍,勤练不休。

    万峰虽不喜练武,见楚天勤于教导三十二使,亦不时地偷偷学上几招,也难怪万峰聪敏,颇有收获,提高迅速。

    非但三十二位烈阳使者武功大进,连如雪众女亦长进不少。心中不由对楚天愈加爱慕有加,倍感楚天功力浩如烟海,神鬼难测。

    沈寒冰不时抽调众女将房屋整修一新,逍遥庄中房屋均按乾坤八卦顺房屋方位改头换面,堆积起堆堆山石,在各屋宇前后增加树枝柴草,布成繁复杂乱的“混沌乾坤八卦迷魂阵”。

    众人俱都忙乎不停,楚天在这些时日中,一面指点三十二使武功,一面与师傅演练熟悉混沌乾坤八卦迷魂阵,并将阵法出入方法详细告知众人,以便众人来去自如。

    时间虽长,但众人苦中有乐,时间飞速过去。

第六十六章 烈阳现身惊雷起 帷幔之中欲断魂

    阳历二月,春寒料峭。

    逍遥庄内却是热火朝天。

    庄后山崖暗洞已打通,各屋宇间均按混沌乾坤八卦迷魂阵所设,庄门附近,设置成机关,火铳箭矢密布,比之慕容尘在时更加隐秘,真是飞鸟难渡。后山秘密通道为庄中人通路,庄前大门野草遍地,毫无生气,从外观之,整个山庄破旧荒凉异常,围墙蒿草丛生,尤其到夜晚,更显诡异恐怖。

    逍遥庄已渐渐被人遗忘,附近百姓远远地躲避,方圆十里已再难见到人迹,每每谈到逍遥庄都甚觉恐怖。逍遥庄之名已无人再说,“鬼庄”乃是惟一的称呼。

    庄内,众人忙来忙去,楚天教授三十二烈阳使已颇见成效。阵法与武功皆有大幅提高,楚天与沈寒冰看在眼中,俱是兴奋不已。

    几女与楚天日见亲热,嬉笑怒骂融洽已极,司徒艳与蒋嫣容见楚天已不再感到羞涩,在如雪与慕容馥带动下,日日嬉闹在一处,好不快乐逍遥,只是未曾有实质接触,都仍感到有些顾忌。

    秘室中,三十二使已经散去,三三两两的仍自切磋武功,急切地盼着随楚天行走江湖,参与江湖杀伐,真是少年心性。

    沈寒冰道:“自三十年前,天下武林将老夫围困紫薇山起,江湖平静,天下太平,但自多年前朝中大臣被陷害致死,江湖上风云突变,到天儿行道江湖,屡有杀伐,血腥遍地,逍遥庄被灭,群雄聚集一处,再做联横之事,尚有不知多少隐迹江湖的黑道巨孽,沉渣泛起,江湖日见混乱。”

    楚天接着道:“师傅说得极是,江湖各派表面恭敬,暗地里互相倾轧,蚕食鲸吞,愈来愈诡异汹涌,许多中小门派以及邪魔外道纷纷归附聚集,据老夫估计,江湖暗中秘密聚集势力,妄图一统江湖之野心已渐渐昭彰于世。”

    司徒艳深有感触,不禁幽幽道:“官人,各大门派于三十年前,日渐式微,虽然近些年有少林、武当及其他门派新人辈出,但与江湖暗流相比,仍显得微不足道,实乃沧海一粟。而各大门派故步自封,各自为政,争名夺利,其他中小门派几如散兵游勇,一盘散沙,整个江湖随风飘摇,早已丧失道义宏旨。”

    “哈哈。”沈寒冰大笑,看着司徒艳道:“艳丫头能有如此说词,真是难能可贵,各大庄派看似安如泰山,实则矛盾重重,各怀心腹事,趋利避害,连横只是一时之计,岂能长远,毁庄灭派恐怕不会太久。”

    蒋嫣容略现愁容,道:“不知前辈有何建议和打算?”

    沈寒冰目光一凛,道:“容丫头所问,正是老夫所想,但老夫所想的乃是各大庄派尽早灭亡,方解我恨。”

    楚天一听,马上接口道:“师傅,一些江湖宵小趁机兴风作浪,混水摸鱼,天儿屡次被黑衣人所跟踪,甚是危险,乃是一神秘组织追魂堂。据天儿估计追魂堂乃是受雇杀人,不知这背后主使之人是哪一个?”

    沈寒冰沉思,良久方道:“各大门派恐不至于为之,盖因钱财不足,有此能力者当是各大山庄及暗中势力所为,不过世事难料,还是应当预做防范才是上策。切不可莽撞行事。”

    “前辈,那我等便如此等待吗?”蒋嫣容问道。

    沈寒冰大笑,道:“天儿,你这些相好的丫头,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为师甚感别扭,如何改个顺耳的称呼才是!”

    楚天听罢,呐呐了一阵,也未想出究竟何种称呼更为贴切。

    沈寒冰忽道:“天儿,这些丫头看起来非但美丽万方,更是兰心慧质,为师甚是喜爱,天儿与我在山中十数年,虽未曾有多过言语,但亦是情同父子。天儿,为师想认你为义子,你看如何?”

    楚天乍听师傅之语,恍若听错,待见沈寒冰白髯激颤,双手伸出,似要拥抱自己时,不由热血上冲,鼻头一酸,满眼热泪,夺眶而出。

    楚天大叫一声:“义父!”整个颀伟的身躯已扑在沈寒冰怀中。沈寒冰紧搂着楚天,滴滴热泪簌簌坠落,满眼爱怜。

    沈寒冰颤抖着道:“天儿!我的孩子,这一年多来,你出道江湖历尽千难万险,为我烈阳一脉挣得了不朽的声誉,虽是血腥遍地,但亦是上天垂怜,如今你还能安然无恙,义父我真是老怀宽慰啊……”

    老人真情激动,昔日叱咤风云,纵横江湖,铁石心肠的老人,在这瞬息间变得如此多情感伤,情感是那般的脆弱。

    楚天紧搂着沈寒冰,已泣不成声:“义父……天儿不孝,武功不济,而让你担心,天儿心中甚是有愧……”

    父子二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情感真挚,感人泪下,即使是亲生父子,亦不多见,看得众人莫不唏嘘感佩不已。

    沈寒冰无比激动,仔细看着楚天,目光渐渐沉静下来,慨然开口道:“天儿,当前江湖风云变幻,急流暗涌,实是英雄出世力挽狂澜之际,我烈阳一脉自承炎帝遗留上古奇功,亦应当此乱世搏击浪涛,创下不世功绩。”言罢,目注楚天,爱怜地看着。

    众人听罢沈寒冰之语,也随之点头。明了这父子将要做一番大事,心中既有激荡又有担心。

    楚天见众人看着自己,心下微微忐忑,不由俊面微红,旋即,剑眉一轩,道:“义父言之有理,天儿不为争霸江湖,为名为利,而是为天而争,荡涤凡尘,还上天以清明,孩儿义不容辞,必欲竭尽全力而为之。”

    沈寒冰见楚天豪情万丈,意志坚定,满怀信心,不由高兴非常。眉宇间忽地现出一股凛然煞气,看得众人不由一凛。

    沈寒冰望了望众人,正色道:“天儿,自古英雄出少年,做大事者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应三思而后行。单枪匹马,势单力孤,绝非智者所为,昔年,为父之遭遇便是前车之鉴。因而,为父这些时日反复思量,便是尽早组成一个门派,这门派为父已想出一个,暂时唤作烈阳门,天儿,你看如何?”

    “义父,天儿谨尊义父教诲,没有异议。”

    沈寒冰转头看着众人又道:“不知你们这些丫头有何意见否?”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好好好!”沈寒冰甚是高兴:“难得各位丫头看重天儿,但任何一派不可无主,为父提议,便由天儿担当门主,不知大家以为然否?”

    慕容馥一听,一蹦老高,道。“好!我同意!此计甚妙。”其余众人亦一同点头。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我们都同意!”

    司徒艳心中暗忖:如此烈阳门,日后江湖不知又要增加多少血腥,唉!我怎地便看上楚天这狠辣之人,茶不思、饭不想,真个是难以琢磨,江湖啊江湖,司徒艳确是无能为力了。正在思忖,见楚天正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不由脸色一红。

    最高兴的便是如雪与慕容馥,这二女唯恐天下不乱,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将气氛弄得混沌一片,众人亦不由一阵哄笑。

    此时,便听沈寒冰道:“天儿,大家毫无意见,便请门主说话!”目光四下一扫。众人齐声道:“请门主训示!”如雪与慕容馥偷偷而笑。

    楚天见众人如此,从未见过如何做一派之主,不知如何说起。此际,便听司徒艳道:“官人做了门主,便是一派之主,家有家规,派有派规,门主的威严至关重要,大事可共同商议,对外行事便由门主临机决断。”

    接着,又道:“既然沈前辈已收官人为义子,我等姐妹亦应改口,同尊称前辈为义父,我有个提议,请义父做烈阳门的太上门主,你们看如何!”

    “我们同意,请义父做太上门主!”

    “哈哈哈。”沈寒冰赞许地看了一眼司徒艳,道:“艳儿不愧是大家出身,话一出口便见大家风范。”见司徒艳羞红的嫩脸,又接着道:“既然如此,为父便宣布,从今而后,众位便都为同门,天儿是门主,大家凡事都要听命于他。”

    众人齐声抱拳道:“是!”娇喝声异常宏亮,转而又是笑做一团,气氛异常融洽。

    司徒艳道:“大家参见门主!”说罢,当先对楚天躬身,抱拳行礼,其他人亦随之对楚天躬身行礼。楚天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司徒艳见状,忙道:“门主休慌,贵为一门之主,便应有门主的威仪。”说罢,当着众人将门主所应具备的礼仪娓娓道来,听得众人赞叹不已。

    楚天听罢,全部记好,尽皆了然于胸。肃然道:“烈阳门自今日始,当以天下为己任,创武林太平,还上天清明,杀尽天下宵小,除尽天下巨孽。各位听封,三十二使!”

    三十二位少年齐齐挺身而立,齐声道:“属下在!”声音虽是稚嫩,但雄壮有力,气贯厅堂,呼声甫毕,便欲齐齐跪倒。

    楚天单手一拂,一阵和缓的劲气倏然而出,众少年但觉劲气及体,温和而绵长,一时间,众少年欲跪不能,无形中俱被柔和的劲气托起,不由齐齐惊骇莫名,无不震惊于楚天的功力,心中万分佩服搜魂修罗的盖世神功。

    众少年虽从传言中听闻楚天功力深不可测,但自见到楚天,见楚天如此年轻,比众少年亦大不了几岁,暗想:即便楚天功力再高,亦终究有限,甚至怀疑那些所谓的江湖传言。而此刻,见楚天单手轻轻一拂便一齐托起三十余人,这份功力当真是骇人听闻。

    众少年见此,不由定立身形,束手而立。

    楚天肃然道:“诸位同列本门烈阳使,每队八人,设金木水火四使,金使由狄龙担任,木使由吴云担任,水使由张猛担任,火使由熊震天担任,各使由总使司徒艳统领,总护法之职由司徒艳总使兼任。义父为本门太上门主,尹如雪为外事堂堂主、慕容馥为刑堂堂主、蒋嫣容为议事堂堂主、翠红与小梅为内务堂正副堂主。”

    见众人一脸严肃,楚天微微一笑,道:“分封已毕,请各位按各自所担当要职恪尽职守,细致筹划,待本门壮大,定要妥善调度。各位均属同门,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本门以后所收弟子均属各使者,以供差遣。”

    楚天面色一整,道:“请蒋姑娘妥善安排人手,将各大小庄派及其各地所属堂口码头,内外情形探查清楚,画影图形,以备后用。”

    蒋嫣容抱拳一揖:“属下谨尊门主谕令,即刻便去安排!”

    “呵呵,不忙,明日再安排不迟。此时要稳妥办理,事关重大,定要选派得力之人,加紧办妥,待本门举事之时将有大用!”

    说到此处,万峰急道:“楚大……门主,小道士做何分派?”

    “哈哈,小道士做烈阳门总管,你可愿意?”

    “谢门主,小道士愿意!”万峰甚是高兴,心道:总管,哈,总管,啥都管。

    楚天做梦也未想到,自己做了门主,内心感慨万千,唏嘘不已,回味良久。

    是夜,烈阳门门主楚天,烈阳太上门主沈寒冰,金使狄龙,木使吴云,水使张猛,火使熊震天,总使及总护法司徒艳,外事堂堂主尹如雪、刑堂堂主慕容馥、议事堂堂主蒋嫣容、内务堂正副堂主翠红与小梅,烈阳门总管万峰以及众烈阳使纵酒言欢,共庆烈阳门成立。

    沈寒冰异常高兴,老来得享天伦之乐,心怀无比舒畅。三十二使为拥有两大江湖奇人、名震天下的门主而自豪兴奋,并为即将踏上惊险而刺激的江湖而欢呼雀跃。

    楚天神光湛湛,此刻,标志着江湖上又多了一个门派,一个将要掀起无边风云与血腥的门派,一个将要彻底改变整个江湖的门派。

    沈寒冰,这昔日纵横天下、武功盖世、狠辣血腥的一代魔头,经历多少惊心动魂的血战,亦未令其心神有多少震动,无数离合悲欢却深藏在心中,悠悠岁月,孤苦寂寞,面对这热闹的场面,喜泪连连,第一次感到人生的充实与激荡,永远亦难以忘怀。

    众女喝得神迷情离,情绪高涨,几欲再喝,却被沈寒冰制止,盖因好事不可过渡,众女这才回转房中,司徒艳与蒋嫣容初始时尚自矛盾,隐隐有种背离庄派之感,暗含些许愁苦与不忍。

    但见众人欢呼雀跃,率真豪放,便被气氛感染,喝了不少美酒,情绪亦随酒劲渐趋高涨饱满,在欢乐随意的气氛中迷失了顾忌。

    如雪与慕容馥搀扶着二女,翠红与小梅负责酒席善后,万峰更是与三十二使神吹胡侃,将楚天之英雄事迹添油加醋,唬得众少年一阵惊一阵喜,既惊喜于楚天骇人听闻的功力,又感佩万峰那如簧口舌。

    楚天送义父沈寒冰回到室内歇息,便回身往正中大房而来,到进得屋内,见如雪与慕容馥正替司徒艳、蒋嫣容梳洗,穿着薄纱,妙体尽现。二女乍见楚天进来,急忙掩起身子,面上一阵娇羞。

    “官人回来了!”

    “公子可好?”

    楚天见二女娇羞模样,面上嫣红,嫩白如胭,多日的操劳已几乎忘记儿女私情,见到玲珑毕显,肉香飘逸的身子,不由一阵燥热。眼中淫邪之色顿现。

    “相公,看你这些时日忙的,亦顾不上我们姐妹,今日大事暂歇,不若与我等好好说说话,不然我们姐妹都已不知相公是何味道了,嘻嘻!”

    楚天打了一下如雪屁股:“就你事多,相公我不是在这吗,还有何说与不说之别,你们几个姐妹亦劳累这多时日,疲累异常,还是歇息吧!”

    “不吗,老爷!”慕容馥嗲声嗲气,拉着楚天手臂,轻轻摇晃,娇嫩的面容尽显女中饿鬼样子。

    “哈哈,你二女是不是又想要上天了?”

    如雪看一眼司徒艳与蒋嫣容,温柔地道:“我与馥妹妹上过天了,现在要上天的是艳姐姐与容姐姐!”

    如雪说罢,司徒艳与蒋嫣容娇面已红得不能再红。“哈哈,是吗,她二人是否愿意上天你怎会知晓,是否是她二人亲口告诉你的?”楚天仍自戏谑道。

    “老爷,这等事,我与如雪姐姐只是猜想,如欲确定艳姐姐与容姐姐是否想要,还要亲自问问两位姐姐!”

    楚天坏笑一声:“是吗,那老爷我便问问!”

    楚天走到司徒艳与蒋嫣容身旁,一手拉过一个,嬉笑道:“如雪两丫头的话是否当真?”

    司徒艳与蒋嫣容只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扭转身子,不再看楚天。

    “两位姐姐,相公这多时日忙里忙外,实是毫无时间,不若趁此良宵,便让相公把姐姐们送上天吧!”如雪嬉笑着,递给慕容馥一个眼色,二女同时拉住司徒艳与蒋嫣容,一齐扯到床榻之上,手脚并用地一边忙着铺盖一边替二女脱衣。

    二女不住抵挡,四人混作一团。

    “老爷快来啊,两位姐姐身子都热了,就等上天了!”慕容馥极尽挑逗,弄得司徒艳与蒋嫣容几欲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天这多时日见二女姿容可人,秀色可餐,偶尔亦有冲动之想,但二女均是两大门派中人,不似如雪与慕容馥,便隐忍未发。许是今日酒后内火渐旺,更因司徒艳、蒋嫣容娇嫩的身子带给眼球及身体一阵阵燥热,及见二女娇羞的样子,已再难忍住。

    听罢慕容馥言语后,便一个饿虎扑食,跳到床榻之上,猛地一下便把司徒艳、蒋嫣容压在身下。

第六十七章 三阳开泰传真功 嬉笑怒骂皆是情

    司徒艳与蒋嫣容被压在身下,极力挣扎,却愈挣扎愈感觉沉重。如雪与慕容馥左右摸索,将二女弄得手忙脚乱,衣衫渐渐减少,身子慢慢现出,司徒艳与蒋嫣容哪见过这种阵势,心跳加剧,身体不断颤抖。

    楚天逐渐放开,大手上下动作,二女一阵阵痉挛,吐气如兰,*吁吁,顾得上稣胸顾不得田园,慢慢地燥热传来,溪水四溢。

    一声痛苦的嘶叫,司徒艳紧蹙眉头,撕裂般的痛楚立时传遍全身,如山般的重量压在身上,冲涨刺痛。

    司徒艳紧闭双眼,忍着痛楚,片刻后,便感觉痛楚慢慢消失,而稣麻之感渐渐袭来,意识开始迷朦,早已忘了尚有他人在旁,一生也未曾有过的快感猛然填满身心,虚实震荡中,已是飘身天外,直上九霄。

    蒋嫣容只看一眼身旁的鏖战,便立时闭上眼睛。听着司徒艳由痛苦的喊叫慢慢变成迷离的呻吟,不由甚觉奇异,抱紧双峰,在惊颤中等待不知是痛苦或是舒适的来临。

    直到身旁声息不闻,正待睁眼看时,捂着双峰的手臂已被拉开,沉重的身子猛然压在身上,尚来不及有所动作,便感觉一阵刺痛后,已填满田园……

    一声声,一阵阵的喘息,渐渐变成悠长的呻吟,直到万籁俱静。点点落红,印在洁白的绸缎上,醒目而亮丽,轻轻的均匀鼾声响起,几人相继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梦是美梦,更或许是苦尽甘来的春梦,在寂静的夜空中萦绕,无形无色,无迹无痕。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春梦何以无痕?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楚天、众女春梦既起,何时梦醒,只待江湖安静,待做平安春梦。

    翌日。

    司徒艳与蒋嫣容一同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分别躺在楚天身侧,不由一阵慌乱,回想晚间情景,互望一眼,羞愧万分。待起身穿衣时,方才发觉衣衫都已不见。

    “你二人找何东西?”楚天闭着眼睛问道。

    二女又是一惊,忙不迭地又躺进被窝,楚天睁开眼睛看着二女,俏脸嫣红,娇嫩非常,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二女的身子,二女又是一阵轻颤,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楚天怀中。

    “呵呵,不愧是大家闺秀,好事亦做过了,还这般羞涩,礼数却是害人不浅,心神都已禁锢得失却了自然与根本,唉!”楚天叹息一声,闭上双目假寐。

    二女一听,俱都误会楚天嫌弃自己,心里极是担心由此引发不融洽,抬头互看一眼,便双双摇晃着楚天。楚天假寐不理,二女慢慢放开手脚,见摇晃无效,便渐渐上下摸索起来,楚天忍住不发,但却忍不住体内的热火,腾然而起,惊得二女一齐怔住,还未缓过神来,身上便早已压上沉重的身体。

    三人又是一阵快乐,二女又各自到九霄遨游一番,舒服异常,渐有销魂蚀骨之感,二女这才真正明了如雪与慕容馥所言上天的感受,不由暗自琢磨着其中甘味,怪不得如雪与慕容馥日日缠着楚天,原来如此。

    二女正自迷朦,忽见如雪与慕容馥进来。赶忙将头埋进被窝,一颗芳心不住地乱跳。

    “呦,两位姐姐,好事也做过了,现在怕是赶都赶不走了吧,还这般害羞,这是房中,外人极难见到,二位姐姐出来啊!”

    司徒艳与蒋嫣容哪敢出来,缩在被窝中左右乱动,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楚天趁机又是一阵摸索。

    嬉笑声、娇嗔声,外代喘息声自被窝传出,如雪与慕容馥亦听得浑身痒痒,见三人始终不肯起身,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扑到床榻上,急速钻进被窝,几人翻腾不休,直到午时方才醒来。

    “哎呀,老爷,你面上的荧光好似不见了!”慕容馥惊诧道。

    其他三女齐齐看向楚天。却见楚天整个面容自然黝黑,伤疤已是浑然与整个脸面结成一体,和谐而自然,少了些诡异,多了些清新,原先所隐含的戾气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目开合,不仔细看,已极难见到精光,眼中尽是祥和,自然得好似傍晚炊烟袅袅的乡村,素朴而恬静。

    众女俱是惊愕不已,楚天好似换了个人,与昨日相比更加深邃似海,柔化无边,平静中具有无上的亲和力,看一眼便有融化千年坚冰之感,但,看一眼更有高山仰止之心,顿起臣服之意。

    “相公,只一夜功夫,你怎会变得如此让人无法抗拒,琢磨不透?”

    楚天微微邪笑,道:“当初在紫薇山,馥丫头与翠红助我成就烈阳乾坤混元清气,便是吸收处子元阴之功,昨夜,二位姐姐亦是与前时相同,但艳姐姐及容姐姐内功精湛,元阴纯厚,效力又当别论。”

    “老爷,那你烈阳乾坤混元清气是否已到了十层?”

    “尚未到十层,只是在九层之上愈加纯厚而已,如到十层,非机缘巧合不行,并非单凭吸收炼化元阴多寡而能一触而就。”

    楚天话音刚落,便听司徒艳与蒋嫣容同时哎呀一声,待看二女时,见二女面上一阵愕然。楚天道:“二为姐姐究竟何事惊慌!”

    司徒艳由惊而喜,道:“我适才听闻官人提起元阴之事,不由暗提真气,不知怎地,便觉真气好似增强一筹不止。”

    而蒋嫣容更是增加两筹多,感觉体内真气浩荡澎湃,比之原先强了不少。二女暗自喜悦,亦明了原委,当是阴阳冲和之故。不由多看楚天一眼,意味深长,尽含无限情感。

    楚天道:“你等功力,如与一流高手相比,确已高出甚多,但如遇见昔年江湖巨孽或顶尖高手仍显不足,烈阳功法不适合女子习练,你等只能依据本门心法勤加习练,固本清源,循序渐进方能逐步纯厚。”

    “嘻嘻,相公,二位姐姐功力增进不少,全是那日所言日后自知之功劳,想必非但功力增加,恐怕这九霄亦上去不知几何了?”

    司徒艳与蒋嫣容刚刚心态安稳,如雪一言既出,便又羞涩起来。二女顾不得暴露光溜溜的身子,同时挥拳打向如雪,但见白嫩的双峰露出,才急忙抽手拉起被子遮避。

    楚天望着四女,爱惜有加,忽地想起一事,似是甚为凝重,对慕容馥道:“馥丫头去向义父言明一声,就说我今日有事,不便去问安,之后你代艳姐姐教授烈阳使轻功身法,吩咐翠红弄些酒饭,我要趁这段空闲时间,做些好事!”说罢,诡秘地笑笑。

    “嘻嘻,老爷,你所言的好事会是哪个?”说罢,摸索一下楚天。

    “哈哈,你这丫头,让你去做自管去做便了,何必问这许多。”慕容馥见其他三女俱都在此,略感疑惑,但见楚天不容置疑的眼神,方才又抚摸几下,恋恋不舍地离去。

    直到翠红派人送来酒饭,几人用过后,楚天正色道:“现下江湖危机四伏,群魔乱舞,阴险狡诈,昨日,烈阳门虽已成立,但力量却是过于单薄,义父已厌烦江湖,况且年岁渐高,亦不便参与江湖血腥。你等几人中论功力艳姐姐当是最高,并在天幻宫担当特使,内外之事处置起来颇有条理,但面对江湖巨孽,隐士奇人,以及众多神秘组织,其功力仍显不够,如我等一同行走江湖,我确实是异常担心,真怕你等有所闪失,如烟姐姐便是前车之鉴。”

    想到如烟,楚天不由停顿,内心倍感酸楚,面色异常悲戚,微微平复后方接着道:“我不想你等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然你等俱是女子,身体有所局限,经络细窄,真气不足,同样习练内功,却比男子稍弱,近几日,我私下里反复思量如何能拓宽你等经络,再以阴阳冲和、三阳开泰互通灌输功法助你等增强内力,虽已考虑周全,却仍是有所担心,不知行功后会是如何结局,并颇为耗损功力,不过,为烈阳一门,即使有天大的困难楚天亦要试上一试,不知你等有无顾虑?”

    三女一听,楚天言中尽是关爱自己,不由各个芳心大动,欣喜万分,得君如楚天,当是一生莫大的幸运。见楚天相问,司徒艳娇柔道:“我等危险无妨,只恐官人耗损甚巨,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噩运,姐姐我实在有些担心。”

    楚天看着司徒艳,身上贴着柔软挺立的双峰,倍感惬意与甜蜜,轻轻抚摸着嫩滑的脊背,平静地道:“艳姐姐功力深厚,任督二脉已通,为稳妥起见,便先由艳姐姐开始如何,如大功得成,再给其他几人做,不知艳姐姐可否先来?”

    司徒艳平静地看看楚天,坚定地点点头。

    “如雪与蒋姐姐,你二人一个护法,一个随时查看屋外四周,不论何人,切不可打扰,是否成功在此一举,千万小心,不然相公性命恐怕休矣!”

    “相公,如雪定当全力而为,怎会让相公有任何不测,不然日后怎能随时上天呢,嘻嘻!”说罢,窈窕身影一晃,飘然出了屋子。

    蒋嫣容正要穿戴起来,楚天忽道:“蒋姐姐先不要起身,如见艳姐姐身子萎钝之际,你便从身后托抚,以免经脉受阻,真气凝滞,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对司徒艳正色道:“在我行功之际,切不可分神,只按你所习功法,见真气贯入,便导引真气运行四肢百骸,或许极难忍受,但应竭尽全力,不可半途而废,否则,一旦走火入魔,你我便会功力尽废,经脉尽断,爆裂而亡!”

    司徒艳听罢,默默地点点头,已下了决心。

    楚天凝重地抱起司徒艳,二人身体甫一接触,司徒艳又是一阵轻颤,浑身有些痉挛。楚天道:“定下心神,不可旁骛。”

    话落,司徒艳便觉宝物已猛然进入身体,尽管努力保持镇静,却哪里能够一时静心,充涨得又颤抖一阵。楚天只好待司徒艳平静后,平缓地道:“宁神静气,意守丹田,任督二脉开合接纳,速引百会、涌泉、会阴三股真气走遍奇经八脉,交互运行!”

    楚天话音刚落,司徒艳便猛然觉得自百会、涌泉、会阴三处大穴急速贯入数股如涛般的雄浑真气,似巨浪排天,惊涛裂岸,迅疾定下心神,急速运起内功心法,快速导引真气向奇经八脉行去。

    初时,如涛般的雄浑真气温暖柔和,缓缓透入体内,如春风化雨,舒泰万分。真气在经脉中鼓荡,四肢百骸渐渐膨胀,待运行三十六周天后,真气愈来愈强,愈来愈烈,楚天面色庄严,红晕泛起,噼噼啪啪的,骨骼阵阵作响,周身猛地一阵剧烈颤抖,长发根根直竖,衣衫飘扬而起。

    司徒艳只觉温和之气,倏然转成炽热无比,几欲烧化肉体,在经脉之中,极其快速地冲荡起来。炽热之感愈来愈强,顷刻间,便转成如岩浆般炙热,炙得全身似要抽搐成一团,娇面上汗珠如豆,簌簌如雨而下。

    半个时辰过去。

    一个时辰过去。

    直到两个时辰后,但见楚天头顶雾气蒸腾,司徒艳嫩脸紫红,身体剧烈颤抖不已,如岩浆般的炙热慢慢转成温热、清凉,忽然,温热清凉之气已变成刺骨的冰寒。

    司徒艳紫红的娇面瞬间便已青白,凛冽刺骨的冰寒,冷战使得牙齿“得得”作响。奇热奇寒相互交替,身处冰寒火热之中,司徒艳快要再难忍受,即将萎靡的当口,陡地,二股冷热真气自百会与涌泉突地汇聚于气海丹田,如山洪巨浪般的冷热之气瞬间便融化在一处,奇热奇寒转瞬不见,司徒艳猛觉脑中轰然一声,真气在四肢百骸急速流窜,如电流般瞬间通过奇经八脉,流转不息,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仙。

    楚天面色青白,灰暗无神,冷津津的汗水已浸湿臀下的被褥,水汪汪的,似雨后积水。司徒艳看得嫩脸煞白。

    楚天紧闭双目,气息粗重,显然是真力耗损甚巨。片刻,楚天慢慢生息不闻,已然入定。

    司徒艳静静地看着楚天,纵贯脸面的伤疤,似一道晴空中的黑雾,斜贯苍穹,凄美诡异,似要将天地劈裂。望着楚天,司徒艳内心又喜又恐,一动不动,生怕打扰楚天行功,而走火入魔。但忽觉楚天下体一阵颤动,开始时尚有些惊愕,但慢慢地自下体顶端渐渐生发出一丝温凉之气,直透会阴,循序而上,渐入身体百脉,颤动逐渐转成跳动。

    司徒艳顿觉神清气爽,赶忙定下心神,导引清凉之气化入奇经八脉中,不化则以,但觉身体好似空无一般,几欲离地而飞。

    跳动依然无尽无休,满身的清凉,舒适无比,慢慢地,却自中心深处冒出一丝温热,进而转成燥热,最后竟奇痒难耐,动又不敢妄动,只好凝神运气,消弭炽热,却是收效甚微。

    奇痒依旧,快感阵阵袭上身体各处,周身已呈粉红,紧闭一双美目,嘴唇轻轻翕动,面上安详而迷离,沉浸在无限的美妙之中。

    楚天头顶雾气渐渐散去,面色慢慢转成纯然晶莹,继而光华尽敛,几如凡夫俗子,元婴似已成形,几欲化空离体而去,楚天已渐入太虚之境。

    二人状况,看得久侯一旁的蒋嫣容惊讶万分,艳羡不已。

    夜,已然来临。

    如雪、慕容馥与翠红守在床榻前,静静地看着仍然遨游太虚的楚天与司徒艳。二人已不见了光华,司徒艳原先冷艳的面容浮现出无比的温和,光艳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淳朴得好似原本就如来自青山绿水之间,点尘不染。

    但身上凌绝天地的气质依旧,更加清澈高贵,俏丽异常,似早春的梅花,气质超然。

    司徒艳先自醒来,见众女凝神看着自己与楚天,而自己仍与楚天相连一处,不由面上微微羞涩,轻轻摇动手指,示意众女噤声。

    楚天缓缓地睁开眼睛,众女的眼神如同凝固一般,楚天已似吞噬宇宙、虚空深邃的眼光,空泛得没了一丝人间烟火,说不出是人还是宇宙原本就是虚无,让人无形中便坠入无尽的深渊或苍穹。

    “相公你可醒了!”

    “老爷你可活过来了!”

    “公子,你可急煞奴婢了!”

    “公子,姐姐已陪了你大半天了!”

    众女争先恐后的娇呼,将楚天自神游中拉回到眼前。“哈哈。”楚天猛然大笑:“天佑烈阳,大功告成,哈哈!”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拍拍怀中的司徒艳,喜道:“姐姐,耗费这多时辰,确是值得,不知你现下感觉如何?”

    司徒艳娇羞道:“姐姐感觉身子轻盈无比,几欲飞升,真气好似无法控制一般,犹似脱胎换骨!”

    “嘻嘻,艳姐姐,真能飞升,你便让我等看看,你如何飞升!”如雪笑道。

    司徒艳顿时无言以对,内心颤抖不已,旋即,面如红布,轻轻抽身退出。顿感空荡荡的,好似无所着落一般,低头看时,楚天依然昂扬,不由更加娇羞。众女一阵拾掇,待二人穿戴齐整,便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楚天凝重问道:“艳姐姐不妨运行真气,探查一番!”

    司徒艳听罢,不待众女安静,便提聚真气,双掌轻轻一按,窈窕的身子便已如柳絮般飘然而起,缓缓上升,在空中一个扭身,香肩微挫,手臂舒展,如同燕子般高低横掠,恍如轻烟,绕行七八周,翩然落地,面色依旧,气息均匀,直如仙子,看得众女一阵惊愕哑然。

    “官人,姐姐自感功力增加不知凡几,如再遇青岩二鬼虽不能取胜,但已不会被轻易捉拿!”

    “哈哈,如何以被青岩二鬼捉拿为比对,怕是姐姐喜欢被捉拿不成?”

    “去,姐姐怎会有那卑贱想法!”

    楚天看看众女,正色道:“今日耗费不少真力,但总算老天有眼,大功告成,当是上苍保佑我烈阳门要发扬光大。”

    转头对司徒艳道:“此后,门中操练之事,全仰仗艳姐姐费心,以后切不可再官人官人般叫着,直呼我名或直接叫做弟弟,蒋姐姐亦应如此,不然便都叫做老爷可好,哈哈!”

    “对,就叫做老爷!”慕容馥立刻高声娇喝。

    众女互望一眼,齐声道:“老爷!”

    吓得楚天便欲跑出屋去,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司徒艳未等楚天迈出两步,便一把搂住楚天,众女见此,一同拥上,将楚天压在床榻上,一齐动手动脚,大肆摸索嬉闹起来。当真是春光无限,满室生辉。

第六十八章 雄心万丈观天下 白骨森森惊山林

    此后二十多日,楚天依照此法,替众女传功,收效极大。只是翠红武功底子太薄,经传功后,其功力亦只相当二流高手而已。楚天颇感无奈,只好另寻他法。万峰亦是受益匪浅,楚天虽不能采取同样方法快速提升其功力,但经过三次输功,醍醐灌顶,也已打通任督二脉,万峰功力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万峰突然得此机遇,功力增加不知几何,日日与烈阳使过招,那些烈阳使阵法身法尚可,虽经多日演练,功力增加,进步神速,但哪里是已打通任督二脉、功力骤增的万峰对手,经常被打的灰头土脸,甚至连蒋嫣容都难以招架。

    万峰私下问楚天,自己功力到底处于何种地步,楚天只微笑不语,万峰问得急了,才告知万峰:你现在功力,连你几个师叔同上也恐怕不是对手。

    万峰听罢,一蹦三高,乐得难以形容,做起事来,更加勤勉仔细,随着众女管楚天老爷长老爷短地叫着,万峰亦随之师傅长、师娘短地叫了起来。

    开始时,蒋嫣容甚觉别扭,几次阻止,但万峰言说,自己已是烈阳门弟子,并已是楚天门主徒弟,再叫师叔不符规矩,弄得蒋嫣容无法,便任由万峰师娘般地叫着,几日后,亦渐觉顺耳了。

    别看万峰小小年纪,办事却是老道异常,将全庄烈阳门人说得俱是钦佩不已,整日间,屁股像是长了刺,没一刻空闲时候,不是找人过招,便是上蹿下跳,哄得沈寒冰老脸喜笑颜开。

    尤其对小梅更是关心备至,小姐长小姐短的,帮着忙这忙那儿,把小梅忙活得小脸红扑扑的,到后来,万峰得寸进尺,看小梅不注意时,便突然亲上两口,二人嬉笑怒骂,好不甜蜜。

    众女渐渐熟悉,心思亦已放开,相互融洽,真如亲姐妹一般,共同商议,互相之间按年纪大小排序称呼。司徒艳年纪最大,蒋嫣容次之,随后是翠红、如雪、慕容馥。其后,大姐、二姐,妹妹、二妹,四姐地叫开,不知者一时真难以分清到底是谁大谁小。

    楚天未想到众女会如此称呼,自己亦随之改口,经常是大姐、二姐、妹妹、二妹、三妹般地叫着,甚至逐渐演变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或是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这样称呼。众女渐渐习惯,心上人如何叫,全然不去理会,只要得空临幸,经常上天便可。逍遥庄直到今日方才算得上逍遥,人逍遥、情逍遥、床榻之上更逍遥。

    在此期间,楚天几人又出去带回五十多个有些武功根基的少年。

    这些少年当知晓庄中年轻的门主便是搜魂修罗楚天时,无不兴奋异常,简直如在梦中。司徒艳更加忙碌,督导、教授、安排训练,而沈寒冰也常常坐镇亲自教授,众少年见这白发飘飘,清癯健朗,神目如电的沈寒冰莫不惊惧万分,生怕一个不好,便有杀身之祸,但过一些时日,见传说中的杀人魔鬼甚是和蔼,便逐渐放松心情,认真训练,司徒艳亦省却不少气力。

    同时,司徒艳与蒋嫣容秘密通过派中可靠属下,收集江湖信息,得知江湖上各大庄派及其他中小门派自楚天等人神秘失踪后,俱都龟缩不出,只是广布探查人马,不但探寻楚天等人踪迹亦同时探查江湖各方动向,仍是各怀心腹事。

    司徒虹更是心急如焚,虽是呵斥几句司徒艳,却不曾想倔犟的孙女一去不返,音讯皆无,不知是死是活,只查清是与小梅出走。

    司徒虹一遍遍思虑,想起孙女力劝自己罢兵止息干戈,豁然想到定是与楚天有关,不禁咬牙切齿,震怒异常,暴跳如雷,派出众多人马,遍查天下,几经探查均是信息全无,便将一腔怨恨俱都算在楚天身上。

    清虚上人见蒋嫣容一去,多日无影无踪,加之韩固添油加醋,极尽挑唆之能是,不由心火渐起,但始终未见蒋嫣容,思来想去,亦暂时压制心火,静观其变,只派出几拨人手探查,终未有何结果,便不了了之。只气得韩固愤懑不已,私下里大骂楚天。

    各大小庄派暗自打本门主意,一段时期以来,江湖上再未发生无故遭袭之事,整个江湖看似又已平静,但任谁都明了,黎明前的寂静,终究要被血腥的曙光所代替,众庄派一面广调人马,一面加紧防范。

    “义父,天儿想过几日便出去。”楚天拉着沈寒冰的手,无限关爱。

    沈寒冰看着日见清朗浑朴的楚天,心中欢喜非常,和蔼地道:“天儿,我见你这多时日替众人输功,甚是疲累,却不想你亦随之收获不少,功力又有增进,实是我烈阳一脉的福气!”

    “义父,前些时日,我每次发功之时,混元清气已分作红白两色,但并未有迟滞现象,不知何故?”

    沈寒冰神情一怔,转而大喜道:“天儿,烈阳乾坤罡气其实并未有两色之气,这都源于你食用朱叶之草及吸取大量元阴之故,而过量元阴又激发起潜藏的朱叶温凉之气,真气才形成两色。到尽数炼化两股温凉之气,本身清气便无形无色,表明混元清气便又进一层。如今看你,非但烈阳乾坤清气又有突破,再经过一些时日,当可接近天数之境啊!”

    楚天亦是欣喜不已,道:“怪不得天儿举手投足之时,常有飘飘欲飞之感,非是神到意到,而是自然而然,全无先起意念尔后形动之态!”

    “哈哈哈。”沈寒冰大笑:“天儿,为父有你,烈阳门有你,真是万幸!”转而又道:“天儿,此次出去,有何打算?”

    “义父,天儿想先行探查追魂堂等神秘组织,盖因这追魂堂屡次蹑踪而至,毫无知觉,险些酿成大祸,不探查清楚,实是心头大患!”

    沈寒冰沉吟道:“天儿说的是,为父亦赞同,不过要倍加小心,凡事多做预判,三思而后行,省得为父挂念!”

    楚天郑重地应了一声,便告辞出来,直奔议事厅。

    庄中管事房间。

    不时传出轻轻嬉笑,乃是万峰与小梅在偷偷约会。

    “峰弟,轻点,别让他人看见!”

    “小梅姐,现在没人,就让小弟再亲几下!”

    “嗯,不吗,都亲了很多口了!”

    “小弟还想亲!”

    “哎呦,坏弟弟,别摸那里!”

    “小梅姐,没事的,就摸一下!”

    “哦……”

    “万总管,门主传你即刻过去!”门外一少年突然喊道。

    万峰霍地一惊,忙道:“小梅姐,我马上去,师傅有事!”

    “快走,不然……我都不行了!”

    “有空再让你不行,嘻嘻!”

    说罢,万峰如飞跑到后院议事大厅。

    “万峰,如何这久才到?”楚天面色不悦。万峰啜啜地道:“师傅,我……我……我与小……”

    楚天面色一寒,祥和的眼神忽地深邃难测,如无底洞般空泛冰冷:“庄中大事,岂能儿戏,身为总管,不思正事,该当何罪!你与小梅之事难道我不知吗,两小无猜,嬉闹玩耍并无不可,但庄中大事定要放在心上,切不可太过儿女情长,你可记清?”

    万峰身子一阵打颤,低头道:“弟子知错,必不再犯!”

    楚天面色稍暖:“好了,过几日,我便出门,一干出行用品你去准备妥当。”

    “嘿嘿,师傅,你出门可否带我前去?”万峰立现俏皮状。

    “你这小道士,庄中大事尚未安顿好,烈阳门刚刚成立,百废待兴,正需你勤勉操持,此行万般危险,等烈阳使及后来人手勘当重任后,再带你出去不迟,我出去后,你定要照顾好师祖,管好整个烈阳门,万勿让师祖操劳!”

    万峰见楚天还是不带自己出去,颇为愁闷,但楚天交给的重任,显然是对自己托付甚重,不由感到责任重大,急忙道:“请师傅放心,弟子一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一丝不苟,不辞辛苦,冥思苦……”

    “好了,又开始罗嗦了,门中大事,定要及时向师祖禀明,不可擅自作主,日常事务则要多费心神,万不可偷懒!”

    “弟子记住了!”万峰唯唯诺诺。

    长安。

    又是春暖花开时。

    城中西北处。

    “金祥”客栈。

    楚天与司徒艳、如雪边吃边商议着。

    “老爷,我等赶了几日路程,今夜如何打算?”

    “呵呵,不愧是大丫头,管事安排就是周到,未等休息便谋划起来了!”

    “凡事未雨绸缪,早做预判,准备停当再做其他,便少了很多手忙脚乱!”

    “老大说得对,四丫头,你说呢?”

    “我也同意大姐的意见!”

    “呵呵,现在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老爷我还能有何话讲!”

    “对了,四丫头,你大姐穿心指学得如何了!”

    “老爷,我与馥妹妹学了多日,才堪堪用得上,到现在如雪亦只能力及不到二丈,而大姐只学了几日,便已是穿金裂石,几乎无声无息,远达三丈余。比如雪见到老爷当初时的功力虽有一定距离,但亦差之不多,真是好功力!”

    “四妹就不要夸奖我了,我与老爷如何能比,他已几近天人,好似眼光都能杀人,更不论内力绵绵不休,毫无疲累之感!”

    “嘻嘻,大姐说得是,非但杀人于无形,便是上天亦快了许多,对否?”

    “去,你这丫头,全无正经,在人地两生之所在,还能说出此等话语。”

    “那大姐只能在熟悉地方做,在此定是不要,那妹妹我就独占鳌头了!”

    “你这死丫头,谁说大姐不要……”司徒艳说罢,不由害起羞来。

    楚天搂着二女,道:“你二人不要争了,此次出门,其他几位姐妹未得出来,本已不快,好不容易劝说阻止,我等方才得以脱身。”楚天转而又道:“现在才是午时,我等最好是夜间出行,出手时定要拿捏到好处,捉拿活人,问个一二出来再做打算!”

    “老爷,午后我等将做何事?”

    楚天淫笑道:“午后便养精蓄锐,送你二人上天!”话落,司徒艳已是娇哼出声,红晕上脸,口中轻轻地道:“老爷,我算怕了你,在哪里都要做,几欲要把我等折腾死了,呀!轻点,老爷!”

    “真的怕吗,还是口是心非,呵呵!”

    “坏老爷!”

    两月以来,众女得楚天以特殊功法提升功力,非但功力提升,欲望亦随之增强不少,司徒艳与蒋嫣容更是初尝禁果,妙感连连,欲望一日胜似一日。楚天几乎不得闲,亏得楚天天赋异秉,不然绝难招架。

    如雪看着听着早已忍耐不住,猛地将楚天按在床榻上,三人大白天里便翻腾起来,喘息、呻吟,好久方歇。

    夜,黑黑的。

    城外密林。

    离坡处二十丈左右,巨大而茂密的树叶中,六只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坡处用枯枝覆盖的洞口。

    三人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自二更时分起,已经潜藏了两个更次。楚天凝神侧听,神识外放,周遭仍没有一丝生息。

    洞口静静地没有一点动静,隐隐地有一丝焦臭气味。直到五更时分仍是动静皆无,楚天伸手示意让二女静静等候,随即,慢慢飘身而起,似一缕轻风,慢慢飘向洞口掩藏处。

    焦臭味愈来愈烈,间杂一股股腐尸气味,令人作呕。

    楚天微一提气,飘落在洞口上方大树上,二指夹断一截树枝,轻轻投向覆盖洞口的枯枝上,“嚓”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如同枯枝自然掉落。

    *中未有一点动静,如同死去一般,楚天曲指弹出,卡巴一下,枯枝折断声传得更远,洞口仍是纹丝未动。

    楚天又等待一刻左右,确定无人后,飘身落在洞口处,抬手一拂,枯枝便已应手抛散,黑黢黢的洞口立时现出,楚天凝神静听,洞内死一般沉寂,还是楚天艺高人胆大,顺着洞口阶梯,慢慢向下探去。

    蓦然,

    楚天心神一震,目光触及处,是一具白骨骷髅。

    四下再看时,

    一具。

    两具。

    三具。

    四具。

    俱都是森森白骨。

    接着,拐角处虚掩着的木门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数具尸体,尸体已腐烂,面上仅仅残留着一层干枯的皮肤,一只只不知名的小虫在黑洞洞的眼中爬来爬去,看着骇人已极。

    见尸体腐烂程度,前后尸骸,显然是不同时间死去,屋角最里面,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紫檀木箱,金属铆钉已经锈迹斑斑,边角磨损,微微有些潮湿。

    楚天挨个箱子查看,隐隐有一丝金银铜臭味道,楚天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发现在箱子底下有一点银光,楚天俯身拾起,乃是一块金属牌子,牌子上面隐隐约约地刻有一行篆文“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

    楚天颇感纳闷,沉思片刻,亦未想出所以然,便将牌子收起,又逐间搜索起来,洞内只有四间极其简陋的屋子,每间房除几把木椅外,别无他物。

    暗夜!

    密林!

    白骨!

    神秘而恐怖。

    楚天按原路返回,出了洞口,仍用枯枝覆盖*,微一摆手,三人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六十九章 长安尽现蹊跷事 通关腰牌藏秘闻

    又是日上三竿。

    楚天早已醒来,其实楚天已不用睡觉,打坐亦可休息。

    只是司徒艳与如雪沉睡不醒,楚天只好躺在床榻上反复思量密林坡处的*及黑衣人。

    白骨、尸体、紫檀木箱、银色牌子等究竟有何关联。

    楚天抬起手臂,碰到司徒艳柔嫩饱满的双峰,楚天感到一阵嫩滑,颤巍巍的弹动将司徒艳弄醒。

    “老爷,你说山中*究竟有何东西?”

    楚天捏捏嫩嫩的稣胸,顾不得光溜溜的身子,起身拿起衣服,掏出那块银色的牌子,平静地道:“老大,你看这是何物?”

    司徒艳乍看之下不由一惊,面色异常凝重,沉吟良久方道:“老爷,这块牌子乃是朝廷颁发给东厂的关防,表明身份的凭证,凭此可通行天下,官宦衙门见此皆应尊旨意行事,有着至高的权威。”

    楚天拧眉:“这与黑衣人有何关联?”

    司徒艳略一沉思,缓缓道:“老爷,这块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关防甚是难见,盖因职级太高,非是一般东厂番子所有,只有掌班、领班、司房或役长、番役甚至是百户长及千户方才能够拥有。”

    “噢,大丫头,你知道的不少啊!”

    “哦……老爷,轻点……这东厂番子我曾接触过,乃是由于庄中生意到京师走动,夜宴上,其中有一东厂番子简单介绍过。”

    司徒艳摸着银牌喃喃道:“凭这银牌既可行走天下,又可调动当地州府兵马,确是难得,暂时保留,以备他用岂不更好。”

    “呵呵,就依老大所言!”

    “你二人大清早叽叽喳喳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如雪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道。

    “啪”地一声,如雪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打得如雪顿时清醒过来。

    “什么叽叽喳喳,你看现在都已几时,再过两个时辰便到中午了,真是不折不扣的小懒猫!”

    “哎呀,老爷,你把如雪的屁股打红了,疼死如雪了!”如雪假装生气,趁机撒娇,摸着楚天,爱不释手。

    “老爷,这银牌丢在洞中,甚是奇怪,姐姐想其缘由必是如此:这一是东厂番子到过洞中:二是东厂番子被劫持到洞中:三是……”

    “大姐,第三如何讲?”如雪急问。

    “这三是此银牌本就在黑衣人身上,不慎掉落所致。”

    楚天听罢,亦感到蹊跷,正待相问,司徒艳又道:“如是黑衣人所持,又有三种情况。一是黑衣人本身是东厂中人:二是抢夺而来:三是借用!”

    如雪急道:“如何借用!”

    司徒艳微微一笑,捏了下如雪臂膀,道:“借用就是自己所有,暂时或永久给黑衣人使用,死丫头,这点都想不到吗?”

    “对呀,大姐一说,如雪亦很清晰了,那抢夺而来又如何解释?”刚说完,马上就道:“说错,又愚笨了,抢夺就是抢夺,如何解释,呵呵!”旋即拧眉道:“如黑衣人是东厂中人,这又如何是好?”

    “黑衣人如直接是东厂中人,却万万不可能,非但武功路数不同,就是功力亦未有如此身手,不然,凭前次密林截杀的那些黑衣人,在江湖上也不会籍籍无名,其中必有隐情。”

    “大姐,有何隐情,快些告诉如雪!”

    “言说你聪明,你却又笨起来,隐情便是隐情,如姐姐知晓,还能算作隐情不成,对否,老爷?”

    “对对对,老大言之有理,不愧是女中诸葛,真如孙武再世,太公重生。”

    “老爷,昨夜我等无功而返,今夜又将如何?”

    楚天又要拍向如雪屁股,如雪哧地一声,急忙躲开。楚天道:“死丫头,怎能言说无功而返,这银牌便是重要线索,只是如今我等不知在它上边有何秘密,一旦探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便可顺藤摸瓜,寻幽探秘,找出根源了!”

    又一思虑,沉吟道:“黑衣人几次出现均在长安附近,而骷髅黑衣人只是在附近出现过一两次,且是一小股,不知有何联系!”

    “老爷,如雪想是否跟郑家庄有联系呢?”

    楚天陷入沉思,良久方道:“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极小,一方土豪强,这多时日,并未听闻郑家庄与京师有何关系,不过群豪屡次聚集于郑家庄,处心积虑围剿我,便……”说罢,眼色一沉,杀机一闪。

    司徒艳不由激灵一震,凄婉之色立现。

    楚天楼过司徒艳,轻轻抚摸着秀发,闻着肉体之香,思虑良久,不由慨叹道:“江湖,乃是人生的漩涡,即使远离中心,亦终究要被卷进去,待到得激流处,便极难抽身,枉自空叹,如何是好?”

    司徒艳将头枕在楚天宽厚的胸膛,听着楚天激荡的心跳,好似同自己脉搏一起律动,夫君的命运怎会如此跌宕坎坷,不得一丝安生,适才楚天泛起的杀机,司徒艳感到惊惧,但想到楚天未来的命运,如不各个击破,确有积重难返之忧,一旦激变,实不敢设想。

    “老爷,你之想法,姐姐何尝不知,但血腥又起,实非上苍之愿,如不剪除羽翼,又迟恐生变,唉,老爷,主事之人当杀则杀,其他不当杀的则放其一马,如何?”

    楚天爱怜地亲了亲司徒艳,温和道:“不论对郑家庄或其他,我早有言在先,如非相逼,楚天都可网开一面,可如今江湖各大小庄派同气连枝,主事之人心怀鬼胎,江湖宵小兴风作浪,浊浪排天,岂是一人所能为之,楚天只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楚天此语,司徒艳油然想起天幻宫,这多时日不曾回转,却又与楚天呆在一处,不但做了烈阳门的总使及护法,又与楚天有了夫妻之实,将怎样面对养育自己二十余年的天幻宫及爷爷,一时感触万千,芳心大乱。

    只是如雪毫无顾忌,嬉笑随意,但见二人面上均有愁苦之色,而已不由噤声,默默地躺在楚天怀里,感受着温暖及颤动。

    夜晚。

    长安城西北部。

    鬼街,绵长幽深的石板路。

    整条街道阴暗黝黑,一丝人影也无,恐怖已极。

    最北端低矮宽阔房内,一明一灭的昏暗灯光,如同鬼火闪烁,鬼魂一般阴森诡谲。

    金属撞击地面的钉钉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犹显诡异森冷。

    “堂主,这是雇主所带来的信息!”

    金色蒙面人手捏纸条,冷哼一声:“老夫设伏百密一疏,断去一腿,五脏差些离位,这老东西仍是催促,虽是得到重金,但枉自损失三十几个高手,痛心之至,花费五年心血造就的五行杀手,现已去了一股,这搜魂修罗功力怎会如此之高,太过诡异!”

    “堂主,我等围之亦顾忌互相伤亡,开放一边又难以围困,木行组杀手各个功力高绝,每个人放在江湖哪个不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即使荡平天下,亦无不可,却屡次被楚天尽数杀戮,此次买卖实是折损过大!”

    “乾主,命你回复雇主,再索要些银两,以补充受损花费!”

    “属下遵命!”乾主躬身束手立于两旁。

    金色蒙面人阴恻恻地道:“追魂堂自万佛堂分化至今,从无失手,一年来,却屡遭折损,为生存及名誉着想,亦不能顾惜实力,速派各组打探,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是,属下谨尊堂主圣谕!”

    “离主,杀手堂有何动向?”

    却见胸前秀有火焰图案的黑衣蒙面人躬声道:“杀手堂一直无消息,原先设在南街的堂口亦早已不见人影,不知何故!”

    金色蒙面人桀桀怪笑一声道:“这帮狗贼,同是替人消灾,却自顾实力,坐享其成,其心险恶,敦促雇主,定要其全力而为,亦可减少我堂折损!”

    “属下知晓,定当速办!”

    看罢纸条,金色蒙面人不由既惊且喜,阴笑道:“青岩二鬼此来,虽是功高盖世,仍非楚天之敌,受伤而走,不知去向,三十几个骷髅亦随之魂归地府,杀手堂啊杀手堂,虽是与我暗中争抢地盘,却是做得一样生意,如今折损,便当是袖手旁观的补偿!”

    “哈哈哈。”金色蒙面人纵声狂笑:“老夫虽折损一腿,但听闻此消息,犹告宽慰,速去弄些酒菜,好生喝上几杯子!”

    “喏!”声落,便见一条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长安南街。

    一个繁华的街道。

    商铺众多,酒楼茶肆林立。

    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行色匆匆,身带刀剑之人,显然是三山五岳及各大庄派的江湖人物。

    “迎宾楼”。

    只是街道上众多酒楼中的一个,但却是规模宏大,气派非凡。酒楼门楣上赫然挂着写有“迎宾楼”三个清秀婉转、萧洒流畅的黑木红字横匾,观之便是名家,细看之下乃是出自唐寅手笔,更增洒脱风流韵味。

    正午时分,酒楼已是人来人往,贵客满席。

    一楼乃是大厅,用酒用饭多为匆匆而过的普通食客。

    二楼的食客多为文人墨客,自古长安多才子,不论文采飞扬,功底深厚还是一些附庸风雅的酸秀才,低吟轻诵,却也未见牙齿酸楚。

    三楼则是雅座,四面临窗,清透开阔。凭窗而望,诸多美景尽收眼底。不过食客却多为富商巨贾,达官显贵。

    十张酒桌分布四周,厅中央甚是宽敞。

    整个大厅坐满了食客,乡绅财主,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皆是红光满面,挺胸叠肚,满口油光。

    西面临窗的酒桌坐着三人,俱是中年模样,一个黄脸汉子及两位黄脸婆,此三人乃是楚天乔装所扮。三人轻轻嬉笑,有些旁若无人,不时引得其他食客侧目观瞧。

    隔桌一是美妇,面色红润,满头青丝,一袭红色长裙,下摆轻轻飘动,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美妇右则是个机灵秀气的绿衣少女,一把三尺长短剑,悬挂腰际,秀美飒爽。

    隔着两张酒桌是一对稍有钱财、员外模样的夫妻领着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妙龄少女,但见那少女十五六岁年纪,娇美异常,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如秋水,肤色皓白如雪,嫩柔如脂,一双柔荑,白似玉葱,娇嫩丰润。

    北面临窗坐着五个武林中人,紫色劲装,各个身悬刀剑,正自猛吃猛喝,目无他顾,闷头不语。

    东侧临窗只坐一人,一袭青色长袍,背上,白亮的刀柄,刀身四尺有余。头戴斗笠,遮住面孔,自斟独饮。

    司徒艳不时地冷眼旁观,忽然,司徒艳侧身对楚天传声道:“老爷,隔桌那美妇依其样貌打扮极似幻情门的红衣妖姬水莹莹。此人*无比,专找青年才俊,采阳补阴,不知有多少青年毁在其手。”

    “喔。”楚天听罢,侧目看去,细看之下那红衣妖姬果然有些姿色,不由多看几眼,如雪侧目一瞧,见楚天正看那红衣妖姬,不由拍了一下楚天,楚天只好回转目光,继续吃将起来。

    刚刚转过目光,便听那绿衣少女道:“师傅,我等这是去往何处?

    红衣妖姬动也未动,淡淡地道:“那郑……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休要再问!”

    绿衣少女,脸色一红,目光移向他处。

    突地,但听楼梯口蹬蹬作响,鱼贯奔上几个身着紫衣劲装,庄丁护院模样的大汉,几人上得楼后,躬身分列两旁,庄重般地恭迎一个留着两撇胡须、油头粉面,神色傲慢,轻浮浪荡的一个纨绔少年,少年左摇晃,手持羽扇,慢步走了上来。

    店小二急忙跑上前,点头哈腰,极尽恭维,边向这少年让座,边殷勤讨好道:“呦,金少爷,你好久不来光顾小店,小人都想你了,您快这边请!”

    金少爷自上楼时起,眼光便四处流转,当把目光红衣妖姬与那绿衣少女身上,眼神忽地一亮,眯缝着眼睛,一副色中饿鬼之相。待目光停在粉色衣裙的妙龄少女身上时,眼中顿放异彩,嘴巴张得老大,口水流出,直到打湿衣襟,都未有感觉。

    “金公子!”直到小二喊他,才被惊醒,不由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拿过绢帕,轻轻擦干*上的口水。一些商贾纷纷站起拱手问候,频频让座,面上恭敬万分,楚天三人颇感有趣。

    金少爷坐定后,目光仍是盯着妙龄少女,眼球几欲脱眶而出,看样子任何山珍海味都已变得乏味,只想着这秀色可餐的少女,恨不得将那少女一口吞下肚去。

    金少爷手下焉能不知少爷的喜好,各个心知肚明,眼中雪亮。此时,便见一青白面色的大汉,目露淫光,满脸堆笑,趴在金少爷耳边小声嘀咕,随着大汉的嘀咕,金少爷已是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连声道好。

    大汉出去片刻,面带诡秘的笑容,伏在金山野耳边说了几句,便坐下吃起酒来,一副只待邀功请赏的样子。

    这二人的嘀咕,均落在楚天三人耳中,楚天眼中神芒一闪,虽已快要用罢酒饭,见如雪二女眉头紧蹙,目中带煞,俱都没有走的意思,心中明了,只静待事情发展。

    而那青色长袍带斗笠之人亦是身躯轻轻一震。北面临窗坐着的五个武林中人仍是闷闷吃酒,全然不顾这厢情形。

    而红衣妖姬与那绿衣少女犹自用饭,丝毫亦未理会此间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章 幻情门中妖艳女 白龙原是东厂人

    只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笑眯眯地提着两壶茶走上楼来,先给楚天三人倒上茶水,再后是北面临窗坐着的五个武林中人,最后才换过茶壶慢慢地给员外模样的夫妻及粉色衣裙的妙龄少女倒上茶水。

    小二神色虔诚,态度和蔼,甚是殷勤,大声道:“各位客官请了,此乃本酒楼上好的乌龙茶,敬献各位品尝,各位客官请慢用。”说罢,慢腾腾便要离开,其他人见未给自己倒茶,纷纷吆喝着小二,一边责问一边喜滋滋地看着白来的茶水,喜不自禁。

    众食客笑眯眯地边饮着白来的茶水,边用起酒菜,众人品着香茗,凭窗而望,惬意清雅,毫无异状。

    司徒艳心中疑惑,静静地看着众人,直到员外模样如期及少女相继离开,亦未出现异样,正待传言相问,却见楚天微微晃晃手指,三人急速结账而去。

    随后,红衣妖姬与绿衣少女及青袍斗笠客亦先后离去。

    出了酒楼,远远地见一家三口缓步向城外走去,后面只跟着六个仆人模样的人,手中提着日常用品,轻声说笑,不时地左顾右盼。

    楚天三人背上包袱,像是慢慢赶路,不急不徐地跟在一家三人后面半里左右。三人边说笑边行,楚天传声道:“不要回头,后面有人跟着。”

    楚天略微凝神,便听后面话语声:“师傅,我等跟着那一家三口究竟要做何事?”

    “万勿言语,到时自知,嘿嘿,幻情门那些丫头姿色平平,怎能勾来俊美的年轻后生。”

    “哦,师傅你是要……”

    “嘘,噤声,好好跟着便是!”

    员外一家三口边走边说笑,一家其乐融融。

    路上行人愈来愈少,踩在砂石路面,发出嚓嚓的响声,路两侧枝繁叶茂,青葱翠绿,渐渐僻静。

    走过一个长长的弯道,远远地隐约出现一个村庄,几人正看时,只听“哎哟”一声,便见员外一阵摇晃,紧接着那母女亦同时摇晃不止,须臾,便先后倒在路旁,此时,便见一家三口身后仆人模样的六人,急速窜过去,转眼间,两人抬着一人,快速消失在山林中。

    楚天三人虽是一怔,仍自慢慢行走,只听身后猎猎风响,红绿两条身形掠过,远隔数十丈,一条黑影转瞬间,只见人影一闪,亦消失在林中。

    楚天与二女对望一眼,悄声道:“好戏开始了!”话音未落,便见身后又快速跑来十数个大汉,当中之人正是那满脸*的金少爷,一行人急急奔向树林,快速钻入林中。

    过了片刻,三人确定身后再无他人,方才荡起身形,虽是白昼,而身影快得如阵风,微风吹过,三人已平空消失。

    林中。

    员外一家三口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已毫无知觉。

    六个仆人模样的人亦都坐在地上,口中不住地喘息。

    “娘的,这解员外,看着不重,抬着死沉,走了二里多路,真要将我等累死。”

    “贾六,少说两句,让少爷知晓有你好受。”

    “候七,别光说不练,不然你自己抬着,我等歇息!”

    “贾六,此次弄翻解员外一家,少爷吩咐由你负责,我等有何不是!”

    “算了,谁让我等都是家奴,累活累死都要做,真是可惜,这等娇美的小娘子,捏一下都能捏出水儿来,少爷真是有得艳福享了。”

    “少爷享受如何,你等在此罗嗦什么,还不尽快与我抬回去!”金少爷忽然现身,将六人吓得够呛,急忙抬起一家三口。

    “咯咯咯,这等好事,本姑娘亦要插上一脚!”未等走上两步,众人身后便响起一阵浪笑声。

    便见红衣妖姬与绿衣女子缓缓走出。“你是何人?”金少爷厉声问道。

    “呦,金少爷,你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本姑娘来看看有何不可?”红衣妖姬媚眼频抛,看得仆人及大汉心神不定,均有些燥热。

    金少爷眼睛一瞪:“休要管本少爷之事,本少爷劝你即刻离去,不然……”

    “咯咯。不然如何,是否看上本姑娘了?如你喜欢,本姑娘陪你去,你尽可施展技巧!”

    “施展何技巧?”

    “咯咯,我说金少爷,你如此喜欢女色,当真不知技巧为何吗?当然是床榻上的技巧了,咯咯!”

    金少爷不由一怔,旋即淫亵地笑笑,眼睛看着绿衣少女,淫笑道:“怪事不多,今日却都让本少爷遇见,桃花运来,任是皇帝老子都难挡住,嘿嘿,你虽然年纪大些,不过姿色确是少见,不过……”

    语音拉长,淫笑着紧盯绿衣少女,色相连连,道:“姑娘真个愿意与我一同到本少爷处?”

    “那是当然!”

    “嘿嘿,如你去了,这美人是否同去呢?”

    “看少爷说的,我见你绫罗绸缎,锦衣华丽,必是大户人家,本姑娘母女无依无靠,如攀上少爷,岂不是有依靠了!”

    “哈哈,好好好,少爷我便带上你二人,哈,少爷我当是哪辈子修来的桃花运,不想一日间弄得三个美人!”

    红衣妖姬见金少爷正美滋滋地做着美梦,不知不觉间,已将衣袖轻轻抬起,正要挥动。

    “红衣妖姬,别来无恙啊!”

    一声粗重的语音传来,红衣妖姬顿时一惊,而金少爷更是惊惧,眼光中青袍斗笠客缓缓自树后转出。

    “咯咯,原来是一起用饭的英雄,不知这位英雄意欲如何,又怎知本姑娘名讳?”红衣妖姬极能应变。

    “哈哈。”青袍斗笠客怪笑,声音刺耳已极,金少爷等一干人早已捂耳抵抗,红衣妖姬不由暗暗吃惊,此是何人,功力怎会如此之高。

    “红衣妖姬,你休问在下,天下武林正邪两道,凡是稍有些名气之人,莫不在我心中,可惜,我记得的人物无论黑白两道俱是货真价实之人,不似你这人尽可夫的*!”

    “呦,我说英雄,如你所说,能记得众多当世豪杰,自己定不是无名之辈了,何以头戴斗笠,掩人耳目,当不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吧!”

    “哈哈。”青袍斗笠客又是一声怪笑:“红衣妖姬,本人向来如此,不过,见过我的人俱都不再言语了,你可要知晓缘由吗?”

    “咯咯,本姑娘却不知为何见过你之人不再言语!”

    青袍斗笠客阴森森地道:“因见过我的人俱已魂归地府,阴阳两途了!你还想见我的真实面目吗?”

    红衣妖姬不由激灵灵地打个冷战,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目注斗笠下棱角分明,却是冷酷而残忍的嘴唇,直感到脊背发凉,慢慢退出两步,衣袖又欲抬起。

    “红衣妖姬,我劝你别自作聪明,你那点小玩意对我丝毫不起作用,只能用在一般三脚猫似的人身上,如你再不知进退,立时便让你血溅五步,横尸就地。”

    红衣妖姬惊恐地看着神秘的青袍斗笠客,将手慢慢放下。青袍斗笠客背上那把长刀,银色的手柄泛着阴森的白光,暗色条纹似飞龙缠绕。

    蓦然,红衣妖姬突地颤抖起来,指着青袍斗笠客,口中已惊骇得不似人声:“你……你……你……是白龙刀客祁刚?”

    “哈哈哈。”青袍斗笠客笑声直穿天际,声震四野,金少爷手下已有两人颓然坐倒于地。

    “算你还有些见识!”

    红衣妖姬颤抖道:“传说中,你不是做了东厂武督校,何以又独自出现江湖?”

    “白龙刀客”祁刚阴阴一笑:“我不出来,哪能见到你这人尽可夫的红衣妖姬,岂不又要失却一个清纯女子!”

    “你话中何意,怎地会失却一个清纯女子?”

    “本刀客劝你莫再以言语搪塞,你之心事当本刀客不知吗,利用有些姿色的女子引诱无辜青年,继而采阳补阴,直至各个精尽而亡,是也不是?”

    金少爷听罢,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万万料不到这红衣妖姬居然是江湖传言中那个专门以吸取阳精的女中色魔。而听到此青袍斗笠客便是传说中有如刀神的“白龙刀客”祁刚更是惊惧莫名,浑身一阵阵发抖。

    只因这“白龙刀客”祁刚二十年前出道江湖,独行天下,正邪不分,尽管不平之事,不论门派,稍有恶行或言语相激,轻则打成残废,重则丧命当场。以致遭天下武林非议。

    十几年前,“白龙刀客”祁刚独上少林,连破十八罗汉阵,独斗方丈等一干硕果仅存的少林前辈高手。据传,“白龙刀客”祁刚亦曾与“九阳真君”漱石子有过激斗,二人激战四百余招,方才以一招败北。

    此后,不知为何投身东厂,并经特批未曾净身,做起了东厂历史上独设的武督校,从此隐迹江湖,渐渐不闻。

    “白龙刀客”祁刚浑身煞气,冷得红衣妖姬、绿衣女子以及金少爷一干人瑟瑟发抖,牙齿不住打颤。

    “你等是自裁,还是等我动手?”语声低沉阴冷,不带一丝情感。

    金少爷再也忍耐不住:“祁刚,我金王府乃是朝廷封赐所在,生杀大权岂是你能定夺!”金少爷色厉内荏,急呼道。

    “白龙刀客”祁刚语气冷若冰霜:“本刀客身为东厂武督校,上可缉拿群臣,下可调度州县人马,并可先斩后奏!”

    “你……你……我金王府乃是朝廷亲封,你竟敢蔑视朝廷律法,我金王府……及郑家庄等江湖豪杰决不会放过你!”

    “白龙刀客”祁刚冷哼一声,森冷地道:“未想到不但堂堂金王府的少爷抢男霸女,连带着郑家庄等江湖大庄及豪杰亦算上了,如你不虚言恫吓,我尚可宽宥一二,今日便由不得你等张狂了,还不动手!”

    说罢,见众人仍是惊惧未动,“白龙刀客”祁刚缓缓自背上抽出银柄长刀,煞气四溢,冰冷刺骨,慢慢向颤抖的众人走去。

    “慢!”一声低沉的轻喝响自身后树上。

    “白龙刀客”祁刚一震,握刀的手微微轻颤,心中骇然惊震:如此距离藏匿之人,怎会无声无息,毫无所觉。待回头看时,一黄脸汉子正飘然而下,身形缓慢得如雪花落地。

    “白龙刀客”祁刚又是一惊,江湖上何人有如此功力,转瞬间,脑海中翻遍所有记忆,亦未找出一两个人,即使有,但同此人相比,却都做了排除。

    正自疑惑,自远处树梢又先后翩翩飘落二个窈窕身形,身法轻盈妙曼,落在地面,点尘不惊。“白龙刀客”又是一惊,心念急转,待定睛看时,方才看清,此三人乃是酒楼中一同用饭的三人。

    多年孤傲的心性,即使在如此惊震的情形下,亦在瞬间回复镇定,语气冷冷地道:“不知三位高人有何见教?”

    楚天平静地道:“见教不敢,只是需向此间之人问些事情而已!”

    “噢,如阁下问后又当如何!”

    楚天一笑:“问后便有多种可能,如需要这些人中暂时活着几个,在下还请白龙刀客给个薄面!”

    众大汉先是惊恐,后是惊讶,再后是渐渐激起愤怒,好似自己的生命已掌握在他人手中。身在金王府,平时无不是颐指气使,所到之处谁敢说个不字,飞扬跋扈,横行乡里无所不为,何曾遭此蔑视。

    却见一个大汉怒道:“尔等妄自尊大,大言不惭,在金王府地面上还在做春秋大梦。”

    “噢,金王府尚比得上当今皇帝老儿那金銮殿不成?”楚天依然平静,面上无一丝表情。

    大汉厉吼道:“看你等有何手段,大爷我先杀了……你”你字口气尚未全出,气息便已随颈项上突然喷射的血柱一起狂喷涌出,身子缓缓倒下,血柱划个弧线,飘洒在落叶上,生命已然伴着落叶开始慢慢化作泥土。

    在场之人俱都惊呆,未见何人动手,瞬间,大汉已毫无知觉般地魂归地府。红衣妖姬刚刚从乍见“白龙刀客”的惊惧中稍微缓和下来,立时,便又陷入更加恐惧的震撼之中。

    其他大汉、仆人以及绿衣少女都已呆若木鸡,直愣愣地如同雕塑一般,魂魄都已离体而去。

    “白龙刀客”祁刚心中泛起一股股惊凛,此人太过狠辣,全无一丝生气,未见举手投足,却在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白龙刀客”祁刚不是未见过血腥,自己亦亲手酿出不少血腥,但如此随意而自然的杀戮,却是未曾见到。

    思虑甫毕,冷然地开口道:“阁下何人?”

    “在下只是请求阁下应允,于名讳而言又有何重要之处!”

    “本刀客亦有个习惯,不知姓甚名谁,无论何事均未应允过!”

    “噢,祁刚,如你非要知晓本人名讳,在场之人也许便俱都不能再开口讲话,不知阁下还要问否?”

    “哈哈。”“白龙刀客”祁刚不由大笑:“尊驾习惯倒是与本刀客一般无二,那本刀客倒要见见尊驾的斤两了!”

    楚天仍是不曾有过一丝的表情,平静地道:“一只朝廷鹰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残杀忠良,尚枉自称作豪杰,岂不辱没了英雄二字,与一般江湖宵小有何异处。”

    “白龙刀客”祁刚浑身一震,心神一阵激荡,不由激动道:“尊驾如此嫉恨朝廷,亦当是忠贞之人,祁某不才,尚不至做那残害忠良之事,唉!”说罢,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噢,那阁下卖身求荣,与奸佞同朝,狼狈为奸又做如何讲?”

    “这个便不是尊驾之事了,祁某依然是那句话,如欲留人,那便必须使出你那手段与斤两了!”

    “哈哈哈。”楚天忽地大笑:“那在下便尊阁下之意,只好叨扰了!”说罢,面色一沉,对司徒艳与如雪道:“两位总使、堂主,我与祁大鹰犬过上几招,待事毕,再做理论,在此期间,你二人万万不可心生妇人之仁,场中之人如欲逃遁,一概格杀勿论!”

    见楚天如此,司徒艳与如雪齐声答道:“是,老……门主,属下遵命!”说罢,二人急速飘向外围,将众人控制在攻击范围中。

第七十一章 刀剑无情人有情 惺惺相惜重英雄

    林中。

    阴沉死寂。

    此际,温暖的林中忽地刮起一阵冷风。

    刮得人寒气直冒。

    这密林之中,虽是有二十余人,但却没有一丝动静。

    人人屏息凝神,在惊惧中等待即将开始的激斗。

    众人已被这如死亡般的寂静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瞬间的平静,显得是那么漫长紧张而恐怖。

    就在死亡般的气氛压迫得众人几欲窒息之时,

    陡然间,

    一声凄厉的惨嚎,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惨叫声过后,便响起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一个仆人由于太过紧张,下意识地转身便跑,而仅仅只跑出两步,颈腔便被洞穿,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大惊。

    司徒艳出手之下,亦微感惊震,凄惨原本是这般容易,容易得只需运气弹指,便已出现喷洒的热血,不过这是无赖宵小的热血。

    四下又是一片死沉。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本是绿茵如洗的山林,而此刻已变成阴森的墓地。

    众人都知下手之人,亦知惨叫声来自何方,但,没有一个人再敢挪动分毫,死不一定可怕,怕的是死亡来临前的沉闷。

    蓦然。

    “白龙刀客”祁刚,疾速欺身,白龙刀光华一闪,一刀劈出。

    楚天倏然一闪身,让过一刀,飘身急速侧走。“白龙刀客”祁刚一刀落空,心火腾然而起,暴喝一声:“哪里走!”

    青影一闪,疾扑而上,刀化寒星,如狂飙猛然而至。楚天已是轻喝一声,身形倏闪,恍如轻烟,鬼魅般飘出。立时,双掌如刀,“风雷即动”应手迅疾而出,刹那间,但闻劲风呼呼,掌力如涛,滚滚惊雷似来自天外,又似自地心而起,一股奇猛的力道,直向“白龙刀客”祁刚击到。

    “白龙刀客”祁刚冷笑一声,身形一晃,避过如山般的劲气,反手一招“力劈九天”,直向漫天掌影狂洒而去,

    电光石火间,

    轰然一声暴响,掌力刀气相接,激起一片沙石,树枝纷纷飘散。威力委实惊世骇俗。

    围在四周的众人,俱都震得耳鼓嗡嗡作响,刺耳生疼,均不自禁地向后退去,眼望面目带煞的两个黄脸婆,瑟瑟发抖。

    “白龙刀客”祁刚在甫一接触烈阳乾坤混元清气,刀身巨震,身形被震得急速后退寻丈左右,心下不由更加惊凛。

    楚天见“白龙刀客”祁刚在自己六层真气之下,依然无损,倍感惊异,“白龙刀客”祁刚功力比自己估计要高出几许,心里暗暗一惊,大声喝道:“好功力,好刀法!”

    紧接着,暴喝一声:“再接一掌试试!”说罢,双掌猛地一扬,功力骤然提至八成,一招“风雷乍起”已然如电击出。这一掌力道奇猛,如劈山撼岳,平地骤起风雷,“白龙刀客”祁刚只觉一股强烈的暗劲,迅疾袭到,劲力之强,平生未见,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的闪身急退。

    饶是见机得早,但闻一声轻哼,“白龙刀客”祁刚已被劲气扫到,身形一个踉跄,蹬蹬蹬直退出三丈外,方才拿桩站稳,头上的斗笠斜歪上翘,露出一张青白、毫无血色的清瘦而肃杀的面孔,极力压抑胸腹急速翻腾的气血,眼中惊讶而坚毅。

    刀,在手中颤动,但青白的光芒更加狂盛,未待平复气血,“白龙刀客”祁刚又已飞掠向楚天扑去,光影一闪,倏然劈出一道经天般的狂飙。刀势奇猛,霍霍生寒,奇幻而刚猛,刀法比之“青岩二鬼”绝无稍差。

    楚天电闪般抽身斜飘,身形骤然凌空而起,避过“白龙刀客”祁刚如雷霆般的一击,心中对“白龙刀客”祁刚不由暗暗佩服,能躲过八成烈阳乾坤混元清气,当真是少之又少,不怪能与“九阳真君”激斗四百多招以上,如称之“刀神”实不为过。

    楚天身影神出鬼没,飘忽如电,在刀气的旋流中上下飘荡,恍如柳枝随风摇曳,每每在刀锋及体的刹那,堪堪躲过。

    二人在密林中,已激战了一个时辰。

    “白龙刀客”祁刚使出全身功力,尽展绝学,敖爷刀法已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仍是毫无寸功,惊的是心胆皆凛,不由奋起余勇,刀势一时如水银泄地,漫空尽卷。

    楚天见“白龙刀客”祁刚激战如此时间,仍未尽现疲态,不禁心生怜惜之情,如此空耗时光,岂不耽搁他事,心念电转间,猛然,楚天身化游龙,倏然经天而起,但见满天黄光泛起,如落日金辉,照映得山林一片金黄,犹似万道霞光,普照大地,但听半空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小心,再接一掌!”

    声落,劲气已如泰山压顶,五岳倒崩,空气瞬间凝结,如山般的劲气中夹杂缕缕锐啸的劲风,猛然向“白龙刀客”祁刚袭到。

    此际,“白龙刀客”祁刚已是强弩之末,猛然见到强霸刚猛,锐气裂空的指风,不由骇然失色,危机关头,已自体内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潜能,已将敖爷刀法化成一式,暴射而出。

    未等一声声叮当的响声消失,林中已轰然响起闷雷一般的声音,山体晃动,树枝簌簌而落,枝叶砂石四散飘飞。

    黄光骤敛,枝叶落尽。

    楚天神态依然,一丝也看不出曾经有过打斗,静静地望着天际,卓然而立。

    “白龙刀客”祁刚一刀柱地,胸腹剧烈起伏,斗笠已飘落在身前寻丈左右的枯枝上。斗笠正顶端一个儿臂粗细的窟窿,如刀剑削切般齐整圆滑。

    “白龙刀客”祁刚一副颓然神情,待气血稍微平复,缓缓地抬起刀身,凝望着刀面上十数个整齐的坑点,持刀的手不住地颤抖,肃杀坚毅的面容已现凄苦之色,神色甚是黯然。

    良久。

    “白龙刀客”祁刚几乎是用苍老衰败的口吻道:“承蒙尊驾不杀之恩,祁刚愿由尊驾任意处置!”

    “哈哈哈。”楚天朗然大笑:“胜败乃是习武之人家常便饭,如日日为胜败轻则颓废,重则言死,到如今焉有几人存于世上,在下只是见你刀势凛然浩荡,大开大合,雄浑刚猛,雄霸中隐含无边的正气,方尽全力而为。人如刀,刀如人,人刀合一,乃是心性已到极致,否则断不会如此刚正雄强!”

    “白龙刀客”祁刚静静地看着楚天,虽是面容粗鄙,但却自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撼人的气势,使人不敢稍有俗念,而目光中如海般深远广阔,看不见底,望不到头,凛然中蕴藏无尽的柔和与包容。

    “白龙刀客”祁刚愈看愈觉得震撼,不由神情一震,最后一招,如对方欲置自己于死地,已是易如反掌。强者如斯,真乃大丈夫也,思虑至此,急步上前,慨然道:“末学祁刚,承蒙尊驾不杀之恩,铭感五内,祁某一生不欠他人恩惠,而尊驾功高震天,浩如烟海,祁某此生是万难能及,祁某斗胆相问尊驾究竟是何人,万望不吝尊口,以告慰祁某之感佩之心!”

    “哈哈哈,祁刚,枉你是一方豪杰,又投身阉人之地,为虎作伥,我如告知名讳,岂不有辱我之名讳!”

    “白龙刀客”祁刚神色一动,凄然道:“尊驾此言原不无道理,今念在尊驾不杀之龙恩,祁某便实言相告,祁某早年见江湖一片血腥,尔虞我诈,以一己之力绝无改变之理,遂投身东厂,只盼能借助官宦之力,消弭武林血腥,可事实上,东厂以及州府虽非日日血腥,但一道旨意下来,便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哪是江湖几处血腥可比,祁某万般无奈,日日无为而生。”

    稍微停顿,又道:“祁某眼见朝纲日益混乱,奸佞当道,早已心灰意冷,这才不辞而别,满以为以一己之力略尽绵薄,却不想刚刚离开京师,便遭此败绩,唉,此生何往!”

    楚天听罢“白龙刀客”祁刚言语,万万料不到这“白龙刀客”祁刚却是如此悲天悯人,善待苍生之人,心中亦不由感慨万千。

    “白龙刀客”祁刚无奈地道:“既然尊驾不欲告知名讳,祁某只好任由尊驾发落,是死是活,全凭尊驾处置!”

    楚天一抹易容脂粉:“哈哈,阁下如此胸怀,却郁郁寡欢,实是感念天下苍生所致,当真是天下少有的真豪杰,在下再不言说贱讳,岂不有辱祁英雄一片天心。实不相瞒,在下便是江湖上称作搜魂修罗的楚天!”

    “啊!楚天!”

    “啊!搜魂修罗!”

    “啊!杀神!”

    “啊!杀神楚天!”

    楚天一言既出,四下里惊叹、惊讶、惊震、惊惧、甚至骇然失声的喊叫齐齐出口,金少爷与一干仆人大汉早已是屁滚尿流,惊骇得失去魂魄。

    红衣妖姬及绿衣少女亦已木立当场。这天下间闻之便令人心胆俱裂的杀神就在眼前,不由浑身发抖,脊背直冒冷气,感觉拘魂无常已来到身旁。

    “白龙刀客”祁刚瞳孔睁大,目注楚天,进而低头不语,面上顿时泛起羞愧之色。须臾,猛然抬头,向楚天抱拳道:“楚大侠,祁某感谢大侠告知在下尊讳,如此却更令祁某汗颜,唉!”

    “白龙刀客”祁刚叹息一声又道:“祁某此次浪迹江湖,一则厌倦官场,二则却是为大侠而来!”

    “噢,那祁兄不妨道来听听!”

    “说来实令祁某无地自容,祁某在京师时,一年来,江湖市井,武林庄派莫不谈论大侠的英雄事迹,大侠的英雄事迹早已充斥祁某的耳鼓。而心中却是满含不屑,此次浪迹江湖,便是急欲找寻大侠一较高低,唉,哪知自己却是井底之蛙,真是羞愧难当。”

    楚天微笑道:“祁兄太过客气,武功一途,因人而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有一层不变的道理,如人人以武功高低而论荣辱生死,武功于天下岂不是极大的罪过,还望祁兄宽怀为盼!”

    “白龙刀客”祁刚听罢楚天言语,无比感动,眼中已湿润,道:“大侠之言,使祁某顿开茅塞,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转而凄然道:“祁某现已是独行天下,心灰意冷,四海为家,哪里又是在下的容身之地?”

    忽地,“白龙刀客”祁刚眼中一亮,旋即又泛起悲戚神色。

    楚天见此,微笑道:“祁兄如此感佩人生,却是太过消极,人生无常,匆匆不过百年,郁郁而不得志,戚戚而不得欢,何不放开心胸,随性而为,不图轰轰烈烈,但求激荡豪迈,还有何悲戚感伤,如那妇人般愁苦怯弱,枉自生于天地,百年后,岂不愧对列祖列宗!”

    楚天一席话,将“白龙刀客”祁刚说的心神一阵颤抖。心中思忖:这楚天当真是奇男子,真豪杰,如此之人岂能再遇到,今生岂不空费。

    思虑甫毕,神色一正,坚定道:“楚大侠,今日有所得罪,万请大侠开恩,祁某原也四海漂泊,今又重新浪迹江湖,心无所属,承蒙大侠不杀,又聆听大侠教诲,实是感激之至,如大侠不弃,祁某愿追随大侠左右,但有驱策,万死不辞!”

    “非是楚某不便答应祁兄,楚某亦是日日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隐藏形迹,苟且偷生,祁兄跟随于我,岂不无端遭受连累,此事万万不可!”

    “大侠,祁某已死过一次,却是大侠所赐,命对于祁某早已不再重要,大侠愿意拿去便拿去,祁某活此数十年,从未将命看得重要,何故大侠以命来搪塞?”

    “祁兄万勿错解楚某意思,楚某只是不想连累祁兄而已!”

    “大侠是看不上祁某这点心意与微末之技了,如此,祁某的命是大侠所赐,那祁某便将此条贱命还与大侠吧!”

    说罢,光芒倏闪,直奔颈项而去。

    就在刀光将及未及脖颈之际,但听嗡地一声,白龙刀已自手中飞出,刀锋将将擦着脖颈,立时,一丝鲜血渗出,楚天急步上前,却见刀伤不重,只是皮外伤。

    “白龙刀客”祁刚并未顾及脖颈上流出的鲜血,直瞪瞪地看着楚天,神情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楚天伸出大手,拉着“白龙刀客”祁刚,无限关怀,正色道:“祁兄,承蒙不弃,竟看得起楚某,在下如再不应允,岂不有违祁兄一片心意,呵呵!”

    楚天话音刚落,便见“白龙刀客”祁刚扑通一声单膝着地:“大侠在上,受祁刚一拜!”

    楚天急忙拉起“白龙刀客”祁刚,道:“祁兄快快起来,你我兄弟相称,何故如此!”

    “白龙刀客”祁刚见楚天如此对待自己,更加感动不已,眼泪盈眶,喜道:“谢大侠收留,祁某一生*不羁,实是敬佩大侠的冲天豪气,虽平日多闻大侠惨厉的杀人手段,不曾想大侠乃是这般天高厚地!”

    “哈哈,江湖传说未必都是真言,以讹传讹之事常有,还请祁兄能及早辨识真伪,还我清誉,哈哈,清誉,血腥的清誉!”

    “白龙刀客”祁刚见楚天被天下追杀,仍是这般豪气,微笑道:“大侠心胸当真广阔,全然未将天下放在眼中,祁某甚是佩服。祁某听闻最近江湖上流传一句谚语,不知大侠愿意听否?”

    楚天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恐怕又是有关兄弟的吧!”

    “不错。江湖传言:‘宁见阎王三更死,决不五更见修罗’,大侠已是名满天下,神鬼皆愁,妇孺尽知!”

    “哈哈,恐怕是惊骇莫名,恨我入骨吧!”

    楚天说罢,神色一整,指着金少爷道:“到近前说话!”

第七十二章 自古富家多纨绔 一见如故白龙归

    金少爷面上早已没了淫亵和轻浮,有的只是恐惧和颤栗。

    哆哆嗦嗦语不成声:“你……你……欲做……何事?”

    楚天见金少爷浑身如筛糠,不由怒斥一声:“没用的东西,在酒楼中的神气去往何处了,自古富贵多纨绔,确是不假!”

    楚天随手抓去,扣住金少爷脉门,登时,金少爷杀猪般地嗥叫起来。

    金少爷狂叫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金少爷面色已成猪肝色,眼球突出,口中已流出鲜血,血腥与屎尿气味混合着,刺鼻难闻。

    红衣妖姬与绿衣少女仍然默默颤抖着呆立,半老徐娘虽是擅使毒物,人尽可夫,心狠手辣,而遇见真正残暴之人却是颤如筛糠。心中直后悔为何要跟随员外一家三口而来,即使采阳补阴,功力同杀神楚天相比,仍如萤火比之皓月,一年来死在楚天手下的江湖人物已不下二千余,杀神之名当之无愧。

    “老爷,似这等纨绔子弟,强抢民女,胡作非为之徒杀了就是,何必与他耽搁时间!”如雪恨恨地道。

    “大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楚天抬眼看一眼司徒艳,道:“老大,你看如何?”

    司徒艳亦是面无表情,原本那颗悲天悯人的心,早已被这欺压良善,横行乡里的恶少所引起的愤恨湮灭,眼中一寒,道:“四妹说的是,都杀了!”

    话落,便听扑腾腾一片跪地求饶声:“女侠饶命,大侠饶命!”

    司徒艳口中啐道:“一帮恶徒,抢男霸女,为害一方,如留之岂不是徒增罪孽,杀光亦不足惜。”

    “哈哈哈!老大何时又这般狠辣起来,也罢!”楚天一转头,对跪倒在地上的仆人与大汉冷森森地道:“尔等如想活命,便互相掌嘴,须掌掌见血,直到我满意为止,如哪个不出力,我便先杀之!”

    众人眼见生的希望来临,忙不迭地齐齐点头。

    “起来,开始!”

    声落,哪个还敢不听,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家丁奴仆互相掴起而光,噼啪声如爆豆般响成一片,生怕一个不周,立时便有杀身之祸,面临生死此际,哪还管主人不主人的,抡起胳膊一阵暴打。

    那叫贾六的仆人,颤抖着举起右手,一咬牙。“啪”地一巴掌,顿时打得金少爷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凄惨至极。

    司徒艳与如雪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怜悯,许是恨透了这帮恶奴。禁不住暗自叫好,看着这帮毫无忠义的主仆相互厮打。

    那贾六掌掌用力,每一掌下去,金少爷口鼻便冒出更多的鲜血,鲜血覆盖的脸面渐渐红肿,几如馒头。贾六仍是劈哩叭啦地如疾风暴雨般暴打,直打得金少爷惨叫连连。

    渐渐地,鲜血激发起残忍,这帮恶徒非但打着耳光,慢慢地便拳脚相加,惨叫声、骨骼碎裂声不断,已变成互相残杀。

    楚天冷冷地一声道:“停!”

    许是这帮恶徒杀红了眼,全然未听见楚天喝声,仍在相互残杀不止。

    但听一声爆响,正在性命相搏的一对大汉,骨碎筋断,尸身已分解成无数肉块洒向四面八方。仅余的四五个家丁仆人,看着眼前的残肢断臂,已然失魂,眼中空洞洞地。

    金少爷已经浑身抽搐,瞪着一双死鱼眼睛,口中不停地汩汩冒着血沫,一双下肢扭曲变形,早已折断,即使大罗神仙亦已回天乏术。

    虽是这帮恶徒罪有应得,如此惨景,连“白龙刀客”祁刚都有些不忍再看,二女已侧身转头,红衣妖姬及绿衣少女早已瘫坐在地,哪怕是到地狱均要比看这一幕强得多。

    楚天冷冷喝道:“你们几个狗奴才,回去传话给金王府,如再横行乡里,楚天必杀光整个王府,鸡犬不留。”

    余下的几人见生机在望,哪还顾得腿断骨折,挣扎着就欲逃去。

    楚天冷喝一声:“带上尔等的狗少爷!”

    四五个家丁强忍着痛楚,拉扯着昏迷中的金少爷踉跄而去。

    但听楚天一声大喝:“远处几位朋友亦已看够,带话给你所在庄派,如再参与剿杀楚天,我必灭其门派!”声落,便听远处响起脚步声,渐渐不闻。

    “红衣妖姬!”低沉似冰的声音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此际,红衣妖姬再也无一丝*之色,双腿已难以站立,惊恐道:“大……侠……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家一定照办!”红衣妖姬到底未全被吓呆,转舵的功夫尚存。

    楚天听了,冷笑道:“以你以前所为,定难有活命机会,不过今日楚某心情还算好些,暂留你一条贱命,如再听闻哪个少年精尽而亡,楚某必寻遍天下,抽筋扒皮,你可记清?”

    红衣妖姬磕头如捣蒜:“谢大侠不杀之恩,奴家一定遵照大侠之命,洗心革面,再世为人!”

    “滚吧!”

    红衣妖姬如闻大赦,忙不迭地与绿衣山女落荒而逃。

    “老爷,你真是对女子有情,就这样放过那人人唾弃的淫妇!”如雪调侃道。

    “哈哈,如雪丫头说得不错,老爷我怕沾染女子之血,带来晦气,好了,时辰不早,老大、老四,快救醒那一家三口,我等便往他处!”

    司徒艳与如雪出手如飞,瞬间,那员外一家三口慢慢醒转,可当员外及夫人睁开眼看时,立时又被眼前的惨景吓得昏厥过去。

    粉裙美少女乍见满地血腥,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呆了,嫩脸已是灰白如纸,几人连拍带捏,好一阵子才将夫妻二人弄醒,大概过了一刻,一家三口方渐渐看清眼前之人,惊恐的如同见到阎王。

    楚天和蔼道:“这位解员外,毋须害怕,死去之人乃是金王府的奴才,你们已可回转家中了!”

    解员外异常惊惧,惶恐万分:“死……死去的是金王府的家人?”

    “是的,员外!”

    “是你们打死的?”

    “是!”

    解员外挣扎着爬起身来,俯身便拜:“谢谢大侠救命之恩,本员外只这一女,名字唤作解汀兰,尚未出阁,这是贱内王氏。”

    王氏母女勉强站起身来,急忙道谢见礼。解员外又道:“金王府早已屡次提亲,我……我见那金少爷顽劣奸猾,便未答应,已是得罪了金王府,如今又死去这多人,唉,我命休矣!”

    “员外何出此言?”

    “大侠有所不知,非但金王府横行一方,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而金王府更与那郑家庄同气连枝,沆瀣一气,我家三人还将如何活下去啊!”

    “楚大侠,员外所言确是不虚,祁某亦早有所闻,非但郑家庄如此,其他山庄亦是财大气粗,手眼通天,依仗权势,横霸一方,不仅百姓苦不堪言,甚至连周边官府亦是形同虚设。”“白龙刀客”祁刚缓缓道。

    “白龙刀客”祁刚话落,司徒艳不由一怔,幽幽问道:“那天幻宫又当如何?”

    “白龙刀客”祁刚看着眼前司徒艳所扮的黄脸婆,神色依旧,冷冷道:“天幻宫比之其他庄派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罢“白龙刀客”祁刚之语,司徒艳万分沉闷,内心似被堵塞,久久说不出话来,果真如“白龙刀客”祁刚所言,那爷爷难道不知,还是任其属下所为。自己久居内宫,宫外之事极少听闻,心中愈想愈憋闷。

    此时,便听如雪道:“解员外,如担心在此受连累与迫害,最好还是远离此地,投亲靠友,奔赴他乡吧!”

    “唉!本员外如有亲友可投,便早已离开此地,我一家三口实是走投无路,已无处可去啊!”

    员外面色一变,急急道:“光顾说话,尚未问及恩人尊姓大名,恩人可否告知?”

    楚天叹息一声,静静地道:“非是在下不愿告知,实是怕员外听闻本人贱讳而再次昏厥?”

    员外一家三口听罢楚天言语,一齐怔怔地看着楚天。如梦如幻的眼神,颀伟的身形,诡异浑朴的面容,看得员外一家各个心颤不已。枉自读了几载圣贤典籍,亦难以形容楚天的神貌,神人不神人,仙人不仙人,浑朴如人间应有,却又纯厚得点尘不染。

    即使是刚刚惊恐之心略微平静一些,解汀兰仍被楚天梦幻般的神貌惊呆了,哪里是那些乡村后生,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可比。看着楚天的眼神渐渐迷朦,痴痴地凝望着,稚嫩娇小,娴熟可爱。

    “大姐,你瞧那解姑娘看老爷的眼神,又是一个痴情的妹妹,唉,我们这老爷真是屡犯桃花,我等将如何相处!”如雪传声后,颇为犯愁,不再言语。

    司徒艳轻拍如雪香肩,瞧一眼楚天,悄然传声道:“四妹不要担心,似老爷这般龙精虎猛的身子,至现在我等都未曾得尝雨露滋润,做起来各个是神疲体乏,即使再多几个亦恐不足,命啊,谁让我等看上老爷呢,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看这一家三口,委实可怜,去无可去,不若让其到逍遥庄,解员外也是读书人,当有些墨水,亦可教授些圣贤之理!”

    同如雪密声说到此,司徒艳开口道:“老爷,不如让员外一家到逍……庄中,亦好给义父做个伴,弟弟你看如何?”

    “白龙刀客”祁刚听着楚天三人一口一个老爷,姐姐,弟弟,老大,老四地叫着,神经都已快错乱,三人到底是何关系,真让人难以弄清。

    楚天与二女对视一眼,微微一笑,道:“还是老大足智多谋,那些儿郎也需要多个先生教授些四书五经,学些古圣先贤的经典,就依大丫头所言!”

    说罢,转身对解员外笑道:“呵呵,解员外,你适才相问在下贱讳,我极是难以开口,解员外可否到在下一*暂时躲避一时?”

    “那如何是好,岂不叨扰恩人贵府!”解员外咬文嚼字,但却神态真诚。

    “员外说哪里话来,你去便知,但在下有言在先,到时可千万别要昏厥,哈哈,在下还是修书一封,你到时便如此这般地说与那里人听,自会有人接你进入*,员外可记清?”

    解员外不住地点头,长揖到地,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而解汀兰乍闻让其一家到楚天所居之地避难,更是心中暗喜,偷偷瞄了一眼楚天,一颗芳心轻颤不已,面上娇羞,紧随双亲,默默走去。

    还是司徒艳心思缜密,急速赶上一家三口,远远地见司徒艳与三人说些什么,随后拿出胭脂,在解汀兰脸上涂抹,做罢,又在员外夫妻脸上涂抹一番后,方才回转。

    待司徒艳到得身前,楚天方道:“看情形,这长安地面周围俱是郑家庄与金王府势力范围,郑家庄家丁护院数以千计,堂口众多,雄霸一方,搜刮民脂民膏,真是可恶之极!”

    “楚大侠,那我等将如何处之?”

    “祁兄,今后万不可大侠大侠般地叫着,只以兄弟相称如何?”

    “在下既然愿意追随大侠,一是感念大侠活命之恩,二是敬仰大侠的豪气,虽祁某年长几岁,却仍不可乱了分寸,还请大侠收回成命!”“白龙刀客”祁刚十分固执。

    楚天凝眉沉思,须臾,似有所决定,徐徐道:“既然祁兄坚持不受,那楚某便直言相告,楚某已于前些时日设立门派,门派唤作烈阳门,楚某暂且添为门主。”

    抬手一指二女道:“这二位是楚某的娘子,这是玉女幻天司徒艳,先为烈阳门总使兼总护法:这位是如幻双仙亦称小仙尹如雪,为本门外事堂堂主。如祁兄不弃,暂做总护法之职如何?”

    “白龙刀客”祁刚听罢,心想,连天幻宫的玉女幻天司徒艳及天下第一美女尹如雪都已加入烈阳门,真可见楚天的魅力,不由肃然而立。

    旋即,躬身行礼,恭声道:“多些门主厚爱,属下不才,定当竭尽全力,置之生死而度外,请门主放心!”

    “祁兄太也客气,你我皆是兄弟,大丈夫一言九鼎,楚天焉能不放心,但天下大事自有天定,我等只是略尽绵薄而已。”

    “门主说的是,上达天意,下顺以时,思谋完全,大事何以难成!”白龙刀客祁刚不愧久居东厂,语出非凡。

    楚天笑道:“哈哈,有祁兄之雄才大略,烈阳门焉能不展翅高飞。如今,长安之地鱼龙混杂,我等应好好琢磨一番,一把杀之,亦是无趣。”说罢,阴阴一笑,看得几人心中发毛。

    “门主有何打算?”

    “祁兄,山庄广袤,屋宇相连,人马众多,不如你我各写一字,看是否想到一处!”

    “好!”说罢,二人各自采摘一片树叶在手心划着。

    写完,楚天看着“白龙刀客”祁刚,“来,祁兄,你我同时展开一观!”

    二人慢慢将手心张开,只一眼,二人仰首大笑。看得二女一阵疑惑,不知二人究竟欲做何事。

    楚天神秘地笑笑,道:“我等如此这般这般……你看如何?”

    “哈哈,门主高见,属下佩服!”

    “老爷,你二人有何阴谋诡计?”如雪忍不住问道。

    “一会儿自知,现在不可说,不可说!”

    楚天回头又与“白龙刀客”祁刚悄悄说起来。

    二人愈谈愈投机,无论文武两途,琴棋书画,以及江湖轶闻,俱都有着极深奥见识。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双方惺惺相惜,均暗自佩服对方的胆识才华。

    “白龙刀客”祁刚平日沉默寡言,而此刻,仿佛打开尘封已久的话匣子,一腔真言,娓娓道出,听得楚天暗赞不已。

    穷困潦倒时度日如年,欢娱喜悦时光阴似箭。不知不觉,落日余晖尽染山林,二人仍是谈兴颇佳,似有说不尽的话语。

    “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楚天有何德何能,竟得祁兄相助,不想天下还有赏识我搜魂修罗之人,楚某甚是高兴,走,去酒楼好好庆贺一番!”

第七十三章 群雄本是豪门客 死期不待拘魂索

    当楚天现身长安的消息自金王府传出后,整个长安几乎沸腾。

    上至官府,下至平民百姓以及市井地痞宵小,莫不心神不属。有的惊惧、有的愁苦,百姓们却愈来愈感到有些欣喜。盖因听闻川境夔州,名闻天下的逍遥庄被灭后,那里是一派清明。

    酒楼茶肆,商铺客栈,但凡有人群之地,几乎都在谈论楚天。

    金王府自金少爷及一干手下被楚天折磨后,亦急忙跑到郑家庄见郑天刚。而当郑天刚冷丁闻听楚天已到长安境内,并且不顾金王府是朝廷亲封府第,虐杀十数人后,更是惊震莫名,哪还管得金王府下人被杀之事,急忙召集手下商议对策。

    郑天刚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极其愁闷,几次围杀楚天不果,且每次均是事后赶到,俱是马后炮,郑天刚懊恼不已。

    虽是保存了实力,但亦同时失去围杀的机会。

    郑天刚看着几个忐忑不安的儿女、“燎天槊”韩当、管家郑七等人,沉闷道:“郑七,各地坛主现今在庄中有多少?”

    “老爷,各堂口坛主大约回来三十几位,但护院庄丁已回返一千左右!”

    郑天刚转向韩当道:“韩兄弟,庄园中可曾布置妥当?”

    “大哥,小弟不但在外围严密布置弓弩火铳,且有几层进深,错落交叉,火石硫磺、钢珠铁粉备用足够数量。”

    郑天刚略一沉思,又道:“崤山血魔卞弓师徒现今情形如何?”

    “回老爷,那崤山血魔卞弓伤势已康复,只是阴风血魔仇霄,原已失去一臂,五脏离位,虽保得性命,但功力已失去十之有四,仅剩下不到六层,性情更加古怪,每日均要女子相陪,这多时日,山庄近处有些姿色的女子都很难搜寻,小人只好托金王府再弄些,不过……”

    郑七稍顿,又道:“不过金王府少爷遭楚天折磨,重伤在床,差些断命,已无暇再替”崤山血魔“师徒搜寻女子。”

    韩当道:“大哥,看我庄园布防缜密,且有”崤山血魔“师徒在此,即使楚天这狗贼前来,亦讨不得好去,大哥尽管宽心。”

    一直不言的郑锦杰道:“爹爹,何不再请几位昔年功力高强的厉害人物,以解我庄之危!”

    郑天刚看着这个失去*的儿子,心中更加愁苦,连横之事几经折腾,由于郑家庄几次围剿均未及时到达,已引起其他庄派强烈不满。

    “唉!”郑天刚叹息一声:“为父何尝不想多几个高手相助,可一些顶尖的正道侠士,隐士高人哪里去寻,昔年江湖巨孽又极其难以伺候,难啊,你未见崤山血……等人吗,如今只是事急从权,权且应付一时,真的平息事态,却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郑香香忙问道:“爹爹是否又请谁来了?”

    “女孩家,别问得过多!”

    郑香香一扭身子,气鼓鼓地道:“爹爹就是偏爱几个兄长,楚天这狗贼害得我精神失常,杀我护卫,如抓住这恶贼,我定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别再说这些无用的言语!”郑天刚感到不耐。

    从未言语的郑锦雄,怯怯地道:“爹爹,自初始我庄便不应参与剿杀楚天之事,如今日日提心吊胆,真是何苦来哉!”

    郑天刚眼睛一瞪,有些愠怒道:“昔年围剿沈寒冰,我庄为此付出惨重代价,这楚天狗贼非但与整个江湖为敌,更与我庄有着不可调和的刻骨仇恨,即使不去围剿,楚天狗贼亦不会放过我等,难道郑家庄数千人马,四海通达的生意家财便都拱手相让吗,真是蠢才!”

    郑锦雄吓得赶忙闭嘴,再不言语。

    “韩兄弟,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可否回转?”

    “大哥,尚未有何消息。不过,据金王府逃回的家丁言到楚天与两位黄脸婆互道门主、总使及堂主等言语,不知楚天狗贼是否是门主,另外,白龙刀客祁刚与小贼激斗一场,最终握手言和,关系非常,一个不好,那白龙刀客祁刚如与楚天狼狈为奸,却是更加不好对付!”

    “噢,那白龙刀客一身功力,江湖上已少有人能及,与武林三大奇人亦是在伯仲之间。但不似三大奇人不问江湖事,祁刚却是嫉恶如仇,一样的心狠手辣,早年死在其手的武林人物数不胜数,怎会与楚天弄在一起,当真是太过麻烦!”郑天刚说罢,神情更加愁苦。

    “大哥,那两个黄脸婆是否是小仙尹如雪与慕容馥所扮?”

    “韩兄弟,这个老夫亦猜不透,不过即使是二女所扮,此二女功力有限,不足为虑。”

    “小弟甚是奇怪,昔日连柳家庄的柳如烟也甘心与那楚天厮混在一起,而今,逍遥庄、慕容尘的女儿又与楚天这狗贼狼狈为奸,不知楚天这狗贼有何过人之处,真是让小弟苦思不得其解。”

    郑天刚笑了,近些时日已极难见到郑天刚笑容:“慕容尘这老东西,号称八绝书生,智机百出,却是连女儿也看不住,当真让天下笑掉大牙。如今又是丧家之犬,四处漂流,躲在自家小堂口,处心积虑,思谋东山再起,数次游说于老夫,愿以产业相赠,以换取人马,我却未曾应允,等事态平息,我等亦好谋划吞并,甚至一统江湖,亦不无可能,哈哈!”

    郑天刚想着美事,一阵大笑。

    但,笑声未落,便见一家丁慌张跑来,递过一封书信。

    “庄主,这是在庄口大门上取下的书信!”

    当郑天刚展开书信时,一副老脸已再难现出笑容,面色渐渐铁青。韩当拿过一看,亦是神情惊震。

    只见书信上写道:“郑老贼,限你十日尽数离庄,遣散人马,留存财产珠宝清册,以备查验,如其不然,逍遥庄之前车之鉴当可重蹈覆辙,落款是:搜魂修罗楚天。”

    当众人看过书信时,都已呆呆发愣,面面相觑。

    一日。

    二日。

    三日。

    四日。

    一连四日,郑家庄雄伟的大门上都适时地插上一截树枝。树枝上绑缚着书信,信上每天都是一个内容:“离期限尚有六日。”

    郑家庄内一片死寂,庄外再也不闻一点声音,平日里的呼喝声、刀枪棍棒搏击声,都已消失,静静的郑家庄如同死去一般。

    五日。

    六日。

    七日。

    八日。

    每天接到提醒限期的书信,将人心催得惊恐惶惶。

    郑天刚等待得已失去理性,几乎是咆哮着喊道:“郑七,各路庄派人马来了多少?”

    郑七哭丧着脸道:“老爷,目前所到之人有甘凉双剑韩童、韩真二人:黄旗帮帮主詹峰及手下五十余人:潇湘派掌门”无尘剑侠“向天及手下六十余人:流沙剑千化古:苦道人袁化:屠龙刀马康:震天铁掌虞文:金童解宝等,总计不足二百人。”

    郑天刚眼睛一瞪:“其他各大庄派人马便一个不见吗?”

    郑七啜啜道:“范家庄及天幻宫回信只说会适时参与,却未言明何时到达。淡云庄毫无信息,不知赵云天做何打算:柳家庄已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几次围剿楚天小贼均未参与,不知是否胆寒或是因柳如烟被慕容尘所杀之故,据闻,柳如烟死后,柳邙悲痛欲绝,由此大病一场,将养许多时日方才好转。”

    “点苍、唐门、梅岭、祁连等其他门派有何动静没有?”郑天刚打断郑七,急忙问道。

    郑七忙道:“各大派只祁连派来了四组人马,乃是四组五行刀阵。据闻,祁连老怪闻听楚天杀了祁连五虎,方才破例派来四组五行刀阵,已是相当不易。少林武当毫无音讯,听闻传言,武林三奇之一的剑仙华无双曾去过少林,不知所为何事,但据传,剑仙华无双与楚天这恶贼已义结金兰,不知是否与楚天沆瀣一气,将对我庄采取不利手段?”

    郑天刚愈听愈懊恼,见郑七相问,恨恨地道:“昔年奇人竟与楚天这天怒人怨的恶贼成为兄弟,实是令人意外,但华无双早已不履江湖,一生飘摇,并未听说参与任何一派的纠纷,即使是与楚天混在一处,亦不可能与楚天同气连枝。”

    “老爷,距离十日大限尚有两日,不知崤山血魔卞弓等人准备如何,老爷可否安排妥当?”

    郑天刚看一眼郑七,并未发怒,如在平时,自己不言之事,郑七有多大的胆子敢这般相问,如今危机在即,亦未放在心上。

    “这个老夫自有安排,你再去催促各庄派。”

    “是,老爷,小人这便去办!”

    “等等,你带老夫先去见见所到的各位豪杰。”

    郑家庄一片紧张状态。但楚天几人却是异常逍遥,头几日做足准备,后几日居然又再次游览太乙山,几人闲庭信步,嬉笑玩闹,全然未将此事当作大事,寄情于山水,漫步于峰峦,好不惬意。

    非但二女高兴,连“白龙刀客”祁刚亦是颇感随意闲适,多年压抑的心灵渐渐开阔起来。直感觉楚天纵横捭合,轻重缓急,张弛有度,一派大家风范,徜徉于山川,几似神仙般,视血腥如儿戏,看天下如小家,心中由敬佩到敬仰,甚至是敬畏,内心已完全臣服。

    九日。

    十日。

    庄外大门上又同样插着树枝,而今天的内容稍有变化:“今日乃最后期限,不论原庄中之人或是其他豪杰,速速离庄!”

    限期的书信提醒郑家庄,在无尽的等待中迎来了最后一天。

    郑天刚正自焦躁不安的当口,忽听家丁来报:“庄主,八绝书生慕容尘慕容庄主带四百余人来到,正在庄门等候。”

    “什么?慕容尘来到!快带老夫去看看!”

    郑天刚乍听慕容尘带来四百多人马,一时颇感兴奋。在家丁带领下,急速飘向庄门口。

    “八绝书生”慕容尘面貌更加清癯,许是颠沛流离所致,一双深沉阴贽的神目,深如潭水,肤色已是白中带青,白须飘洒于胸。一袭白色长衫,仍是儒雅万分,轻盈飘逸,逸俗绝尘。身后跟着一支手臂的“铜锤撼天”李霸天、少庄主“笔中乾坤”慕容盛、女儿慕容艳及家丁护卫四百余人,阵容颇为庞大。

    “哈哈,慕容庄主,久违了,却仍是这般飘逸,真令兄弟感佩!”

    “郑庄主,千万不可如此说,慕容一家已是庄毁人去,四处飘荡,哪似郑庄主安居稳坐这般逍遥!”慕容尘讪然一笑,半是解围半是暗讽。

    “好了,慕容庄主大驾光临,实是兄弟的荣幸与依靠!”

    “郑庄主不必客气,楚天与我不共戴天,在下所来亦是为逍遥山庄雪耻而来,再则亦是因为我等所定合纵连横之约,剿杀楚天这狗贼已是在下分内之事,说起仰仗,还应当说是在下仰仗郑庄主才是!”

    “慕容庄主不需客套,你我兄弟何必计较你我,呵呵,你我两家现今最主要的敌人是楚天这狗贼,等剿杀了此贼,你我再言其他如何?”郑天刚显然是有些得意,心道:如能在此将楚天擒杀,郑家庄又当是首功一件,到时自会得天下拥戴,辉煌腾达之时,指日可待。

    慕容尘面色凝重,静静地道:“郑庄主,不知如何安排我等人马,在下山庄被毁,实因大意所致,嗨!”

    “那慕容庄主有何高见?”郑天刚郑重问道。

    慕容尘略微沉思,缓缓地道:“庄中应妥善布置方妥,切不可只顾外围,进深应有层次,错落有致,号令严格,决不能给楚天以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机,不然,不被楚天那狗贼偷袭,亦尽伤在自己人手中。”

    郑天刚装作感激道:“谢慕容庄主提醒,不然兄弟几乎有所遗漏。慕容庄主确是才高八斗,智机百出,兄弟佩服佩服!”

    郑天刚说罢,慕容尘老脸一红,顿感羞愧,被别人吹捧自然是美事,但对自己一个毁庄灭派、四处漂流的人来说,无异于是被别人打耳光。胜者王侯败者寇,如今虎落平阳,龙搁沙滩又能如何,心中不耐,面上却是讪笑,全当解嘲

    郑天刚看出慕容尘有些尴尬,心想还是防备大事要紧,遂急忙对慕容尘道:“慕容庄主,敝庄东跨院已安置其他豪杰,兄弟准备将慕容庄主等逍遥庄人马安置在西跨院如何?”

    慕容尘忙道:“郑庄主太过客气,我等非是来享受,有一遮风避雨处足矣,待剿灭楚天这狗贼,再享受不迟。”

    “那便委屈慕容庄主了,请跟随兄弟来!”郑天刚亲自领着慕容尘及其所带人马到了西跨院,并吩咐下人好生安排后方才离去。

    一夜安静。

    人们在忐忑中熬过了漫漫长夜。

    郑家庄。

    那片连绵不绝的屋宇,在晨光中慢慢显出轮廓。坚实的建筑后,即山庄后山,是郑老庄主刻意栽种的大片丛林,丛林中点缀的是一簇簇嵯峨嶙峋的怪石,丛林怪石紧靠山庄后门,连接后门的是一趟曲折的回廊,四面是高大的围墙,围墙上尖利之物密布。

    整个山庄除正门外,其他三面的丛林中各有一个半圆形的土堆,土堆突出地面丈许,近看硕大无比,不知为何建此土堆。而土堆下部用巨石砌成,肉眼难辨的缝隙高达一丈左右,看似坚硬如铁,厚重牢固。巨石上下各嵌着一处铁环,儿臂粗的铁管,冷冷的套在铁环上。

    夜已来临。

    虽是初夜,却让人感觉似乎夜已异常深沉,四周死一般静寂,静寂得毫无生息,甚至连一声虫吟鸟鸣都没有,有的只是轻微的风声,以及树叶的摩擦声……

    山庄围墙四周的角楼,几盏风灯晕黄的灯光,如鬼火闪灭着。

    山庄寂静,一切寂静,而在这寂静中,几条肉眼难辨的黑影渐渐接近。

    一更。

    二更。

    三更。

    仍是寂静如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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