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徐明求助,福临养尸
主、辅、次、吉、凶,梁天宇用七星阵法的破解之道,说出了解除眼前七星尸煞的关键。
凶尸煞是七星尸煞中的利器,主尸煞通过凶尸煞的手对外大杀四方,而这七具尸体中唯独只有刘汉达尸变之后杀过人。同时凶尸煞是七星尸煞的罩门,一旦破解了凶尸煞的煞气,使其执念消失,主尸煞就没有了对外攻击的手段,七星阵法不攻自破。而刘汉达的执念明显与其他几具尸体相背离,搞定了刘汉达,其他尸体的愿望也跟着达成,整个七星尸煞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梁天宇断定刘汉达就是这七星尸煞里面的凶尸煞。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远点,想要解决扮演凶尸煞角色的刘汉达,就必须找到刘汉达犯罪的证据。
证据在哪?
在七星阵法中的吉星上面,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来谁是吉尸煞。
梁天宇请福临道士操控七具尸体全部面向我,然后缓缓开口道:“哥们,用你的灵眼继续看下去吧。现在咱们就算是这七星尸煞中的主尸煞斗智斗勇了,它会不断将次尸煞、辅尸煞推出来影响你的判断,让你无法认清楚谁是吉尸煞,所以每次看完尸体之后,你一定要把看到的东西讲出来,咱们一起去判断。”
“没问题,就算你不交代,我也会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的。”
“那咱们开始?”
“开始吧!”
我冲着梁天宇和福临郑重地点了下头,随后福临老道便伸手将第三具明娃子尸体脸上的道符掀了起来。
略显稚嫩的面孔映入眼帘,随后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拽着我不断前行。
“打他,他爸爸是杀人犯!”
“打,他爸爸不是好人,他也不是好人!”
“打死他……”
身边充斥着各种稚嫩的呼喊,睁眼一看,竟发现有四五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围在我身边,硬拖着来到某处墙角,挥舞着拳头不停砸在我身上。
我想起身反抗,可是刚一站起来,就被两个小胖子齐齐按倒在地,使不出任何力气。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
四五个拳头没轻没重地砸在我身上,我只能抱着头缩成一团,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
“我爹不是杀人犯,不是!”
“还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杀人了!老师说过,打坏人就证明我们勇敢,你爸爸是大坏人,徐明你就是小坏人。打死你,我们就是惩恶扬善!”
身边的小胖子一脸的正气凛然,就跟发表战前宣言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让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眼看他凑近过来,下一拳就要打到我的脸上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喊从人群外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随着这话音落下,一个秀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伸手揪住为首两个小胖子的耳朵吼道:“大胖、二胖,谁让你们在这打人的,我这才离开家半年,你们就反了天了?”
“啊,疼,疼,疼,玉玲姐快松手,我们这是在打坏人呢!”
“什么坏人,我看你们这帮小子才是学坏了呢,赶紧回家去,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来闹什么,快走!”
玉玲姐厉声呼喝,吓得大胖、二胖他们撒腿就跑了。
等人跑没影,玉玲姐这才转头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徐明,快起来,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打你?”
“玉玲姐,他们……他们说我爹是杀人犯,是大坏人,我是小坏人……呜呜呜……”
“呃……”玉玲听到我的话,似乎有些语塞,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徐明,别哭。不管你爹怎么样,所有事情都跟你没关系。他们以后要是再敢打你,你就跟姐姐说,姐姐替你出气。”
“玉玲姐,我爹没有杀人。”
“呃……”
“我爹真的没有杀人,玉玲姐你要相信我!”
“这……好吧,姐姐相信你。”
“真的,你也相信我爹没有杀人?”听到玉玲的话,我顿时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就走,“玉玲姐,走,咱们去找警察叔叔,你告诉他们。”
“等等,徐明,你别着急。姐姐相信你,不代表所有人都相信你。警察叔叔相信的是证据,有了证据证明你爸爸不是凶手,警察叔叔才会放了他的。”
“证据是什么?”
“这个……证据,证据就是警察叔叔还没有找到的东西。”
玉玲似乎是被我逼急了,想了半天才冒出这么句话,而她这句话,瞬间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玉玲姐姐,我知道什么是证据了。警察叔叔说他们一直没有找到那个死人的尸体,还让我和我娘帮他们找呢。你说那尸体是不是就是证据,有了它我是不是就能救出我爹来了?”
“算是吧。”
“太好了,我现在就要去找尸体。”
“等等,哎呀,徐明啊,听姐姐的话,找证据是警察叔叔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回家过年,别到处乱跑。”
“不,我要去找证据。”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去找也行。”
“我什么时候长大啊?”
“你上了大学,就算是长大了。”
“上大学?”我挠着头,不清楚上大学是个什么概念,想了半天,才试着轻声问道:“玉玲姐,你现在是不是就在上大学?”
“是啊,姐姐刚上大一。”
“那你能不能帮我找证据?”
“徐明啊,姐姐刚上学,忙得很呢。除了学习还要打工还钱,没有时间帮你找证据的。你看这样,等姐姐毕业了,找到一个能赚好多好多钱的工作之后,你也长大了,去四川找姐姐,咱们再一起找证据,好不好?”
“好的,玉玲姐。”
“嗯,真乖。行了,赶紧回家吧,你娘还等着你回去过年呢!”
“谢谢你,玉玲姐。”我冲上去,抱住玉玲的脖子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玉玲姐,你真白。”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就朝自己跑去,身后隐约传来玉玲的一句叹息。
“唉,这个臭小子……”
我兴高采烈地跑回家,本以为娘会做好了饭等着我,可是家里却什么吃的都没有。
“娘,我饿了,为什么还不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爹都回不来了,以后咱娘俩还指着什么吃饭!不把你爹救出来,咱就不吃饭了!”
“娘,我饿……”
“忍着!”
娘阴着脸怒吼一声,转头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袱,然后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拉着我就往外走。
“娘,咱们去哪?”
“去找人救你爹!”
娘拉着我快步走了出去,翻过两道山弯,一直来到一户山沟沟里的人家门前才停下。
这家院子里放着三口血红色的大水缸,里面不是传出吱嘎吱嘎的响声,门前卧着一只肥胖的大黑猫,最让人惊奇的是那只猫的眉毛、胡子竟然都是白色的。
看见我和娘走到门前,那只猫转头蹭地一下就窜进了屋子里面。
娘没有进屋,而是领着我在门口站住,轻轻将手里的小包袱打开,放在了地上。
我侧头一看,那包袱里全都是零零散散的钱,一毛两毛、五块、十块的什么样的都有。
娘把包袱放下之后,按着我的肩膀,带我一起在这户人家的门前跪了下来。
“嗷,走尸的老表……”
一跪下,娘就扯着嗓子哀嚎了起来,一边哀嚎还一边说着什么。
我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娘领着我来的这户人家是走尸的,听说他们能帮我爹找到那具丢了的尸体。
尸体就是证据,有人能找到证据,那就是说他能救出我爹。
这一刻,什么饥饿寒冷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着就这样跪在这里请那位走尸的帮我们。
谁知道这一跪就是三天,屋里的人出来劝说了我们好多次,但就是不同意帮我们去找尸体。
到最后我心里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我恨这户人家,尤其是那个脸上有一条竖线刀疤的男人。
娘说这个人能帮我们,可是他却根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第三天清晨,又饿又冷的我再也跪不住了,我强撑着站起身,挪动到那户人家的门前,使出最后一点抬手敲打房门。
当木门开启,那副带着伤疤的狰狞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只能死死盯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找证据……”
说完这三个字,我便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是真的黑了,我眨眨眼,分明看到福林那张带着伤疤的狰狞面孔凑在我眼前,挡住了我看向明娃子的视线。
“道长,你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我知道。”
“你知道还挡住我?”
“挡住你,是因为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明娃子是我养出来的一具醒尸!”
福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随后伸手入怀,举起一柄剔骨尖刀朝着我的脖子狠命刺了过来。
第三十二章 胖子出手,尸猫起尸
福临骤然出手,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我就看着那把剔骨尖刀直刺过来,却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边香风拂过,斜刺里飞来一只布鞋正正砸在福临的持刀的手腕上。
这关键的一砸,让福临的攻击稍稍出现偏差,剔骨尖刀的刀刃擦着我的脖颈滑过去,刺在了空处。
福临一击刺空,再想抬手已经来不及了,站在我身边的胖子大吼一声冲将上去,先是扫堂腿踢在福临的小腿上,接着在福临身体失衡将要倒下的瞬间,抓住他持刀的手,一个后手拳跟上去打在福临的腋窝处。
这一拳的力量有多大不可估计,反正我是听见“咔”的一声,福临那条胳膊不骨折也得脱臼。
胖子一拳得手,抽身回来,抓住福临手腕的那只手一扣,拧着福临的胳膊把尖刀夺了下来,随后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后踢。
这一脚直奔福临的前胸,若是踢中,恐怕对方一时半刻是站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胖子出脚的这个当口,一道黑影冲过来,猛地把福临推到旁边,然后同样是转身后踢,迎上了胖子的脚。
推开福临的这人后发先至,出脚慢了好几拍,却比胖子先一步完成攻击动作,脚后跟重重磕在胖子还没伸直的腿窝处。
“啊!”
胖子惨叫一声,失去平衡,庞大的身躯想泰山压顶一样,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
说起来整个过程很复杂,实际上也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二三百斤肉给压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就看见一只玉足,轻轻蹬上掉落在地上的那只布鞋,退了出去。
这里一共五个活人,我、梁天宇和胖子都是穿的运动鞋,只有福临和他那个唤作“静涵”的赶尸匠同伴才穿布鞋。
这下,事情明白了,是静涵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也是她出脚打乱了胖子的攻击节奏。
“胖子,你没事吧?”
我轻轻拍了下胖子肥嘟嘟的脸,谁知道这小子猛然从地上窜了起来。
“你大爷的,谁暗算你家龙爷……哎呦,疼死我了!”
胖子猛然站起身,只是话还没喊完,又捂着自己的腿蹲了下去。
看他龙精虎猛的样子,应该是没受多重的伤,我放下心来,站起身看向那个静涵。
只见静涵先是伸手从福临的口袋里拿出来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福临的嘴里,接着双臂用力,娇喝一声,将福临脱臼的胳膊又给接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她轻飘飘地又回到了尸队后方,仿佛所有事情都跟她没任何关系一样。
我是第二次被这个黑纱蒙面的赶尸匠给震惊了,她这么牛B她家里人到底知道吗?
算了,不管这个“黑纱蒙面”到底有多高冷,反正我是得找福临讨个说法的。
然而不等我问出口,那边捂着胳膊轻声“呻”吟的福临却先开口了。
“小友,贫道福临在这里像你赔不是了。刚才出手,实非贫道本意。”
“靠,道长,你什么意思。都拿刀子捅人了,你这还跟我说不是你干的?我捅你一下行不行?”
“小友,莫要生气,刚才贫道实在是被那尸煞影响,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
“什么六亲不认,谁跟你亲了,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福临坐在地上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噙着泪花,幽幽说道:“小友,实不相瞒,那个明娃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贫道为了赎罪,才施展祖传秘术让他一直处于最接近活人的‘醒尸’状态,不想却种下了今日这般业障。”
说完这句话,他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尸体。
“小友,你自己过去看吧。贫道刚刚服下聚魂丹,需要好好调息打坐才能压制住尸煞对我的影响,就不能仔细跟你解释了。”
福临摆出这么一副可怜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再责怪他什么,可我总感觉这家伙哪里不对劲。
他之前说七星尸煞很厉害,必定不能自然形成,肯定是有人养尸练煞来害他,可现在又自己承认明娃子是他养出来的一具尸体。
莫不成养尸炼煞之后,他自己反受其害?
这也太扯了吧。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继续查看明娃子的情况,就在这时胖子挺身而出,提着那把剔骨尖刀站到了福临的身边。
“老严,去看尸体吧,把事情弄清楚。我帮你盯着这老小子,他要是再敢动一下,我保准捅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胖子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只是说出的话,让我不由得眉心一跳。
尼玛跟胖子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这小子这么生性呢。
“胖子,你悠着点,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报警,现在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轻声嘱咐了胖子一句,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来到明娃子的面前,伸手掀开了他脸上的道符……
……
“儿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走尸的老表,快救救我儿子,快救救他啊。”
“不行了,这孩子本来就体弱,在这山里冻饿三天,脉象虚浮,已经出现器官衰竭的状况,就算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啊,我男人已经坐牢了,我不能再没了儿子啊。走尸的老表,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一定能救我儿子!”
“徐家大嫂,恕贫道无能为力。”
“你……行,走尸的,我娘俩在这里求了你三天,你都不理,到现在我儿子不行了,你还不管。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们。”
“徐家大嫂,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没办法帮你啊。赶紧抱着孩子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抱孩子回去?哈哈……我还回去干什么?男人坐牢了,儿子也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啊……”
“哎,徐家大嫂,你要干什么,别……”
“嘭!”
耳边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整个世界都随之安静下来,我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无法睁开眼去看一看。
直到某一刻,一股奇怪的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我忽然感觉整个身体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促使我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白眉毛的大黑猫,它就站在我手边,猫身子弓起来,全身的黑毛竖立着,冲我怪叫一声,转头就跑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机械地扭动脖子向四周看去。
我看见我娘头破血流地躺在墙边,那个面带伤疤地男人站在一旁,跺着脚哀叹不已。
“娘死了么?”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点悲伤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就在这时,身旁茅屋的木门后面探出来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瞪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喊道:“爹,起尸了!”
“什么起尸了?”原本还在我娘身边哀叹刀疤男,听到喊声幕然转过头来,看见我之后,整张脸都扭曲了,“怎么回事,静涵,这是怎么回事?”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从门后走出来,指了指我轻声回应道:“爹,是黑子把他喊起来的。”
“黑子?哎呀,麻烦了,麻烦了!静涵快抱着黑子回屋里去,千万别出来!”
那刀疤男嘶吼着把小姑娘推回到屋里,猛然关闭房门,转头看了一眼我,随手从腰间取出来一张黄纸,照着我的脑袋拍了下来。
“啪!”
清脆的拍打声在耳边响起,我只觉的脑袋一蒙,连连后退,再抬头才发觉自己已然从灵眼视物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老严,你怎么了?”
“哥们,你没事吧?”
胖子和梁天宇急匆匆冲到我身边,一边一个将我扶住。
“我没事,就是有点入戏了。”
“入戏?你看到什么了?”
“这个明娃子,好像真的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把之前看到东西跟梁天宇和胖子一讲,两人的表情就跟四川变脸一样,幻化不停。
许久,梁天宇才开口道:“我明白了。这是诈尸,明娃子年龄小,身体弱,三四天没吃没喝,还在寒风里跪着,肯定会受不了,身体器官处于慢性衰竭的状态。他骤然一起身,脑部供氧不足,加剧了衰竭的速度,能走到福临家门前敲门说出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念控制的。话说完了,他也就死了。
只是这种器官衰竭的死亡需要一个过程,明娃子还没死透,结果却碰见了那只猫。猫身上的静电,对明娃子的身体产生了刺激,就跟医院救人进行电击一样,让他器官的衰竭骤然停止,重新恢复了部分功能,支撑着他坐起了起来。
通常诈尸都是这么回事,可问题是诈尸起来的人,很快就会重新再死掉的,为什么明娃子能活到现在呢?”
梁天宇挠着头,疑惑不已,就在这时,那边盘膝坐地的福临吐出一口气,幽幽说道:“因为刺激明娃子的那只猫不是普通猫,除了静电刺激之外,还有少许尸气传进明娃子身体里,让他直接变成了一具醒尸。”
“啊?什么猫这么牛?”
“赶尸匠专门豢养的猫,俗称‘尸猫’。”
第三十三章 死尸长大,震中失踪
湘西天门,三邪故里,赶尸养蛊,落花洞女。
赶尸,便是湘西三邪中的一种。
曾有人对赶尸这一秘术进行过探秘,究其能让尸体站里行走的原因,得出的结果是赶尸的巫师使用了猫。说,猫对于尸体来说就象磁铁,容易吸起来,让其蹦蹦跳跳。
这种说法实在不大可信,一个尸体的重量少说有90斤,翻山越领的,猫哪有那么多能量,就算没有磨察的损耗,猫本身也没有可以存贮多少能量的载体啊,所以这么来解释赶尸肯定是不对的。
不过,做出这种结论的人也不是无的放矢,最起码他发现了大部分赶尸人的相同之处。
那就是养猫。
赶尸匠养猫干什么,这个没人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养的猫必然有相当长的时间是跟尸体在一起的。
常言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是指人常年生活在某种环境里,就会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人尚且如此,猫又怎么可能避免。
所以赶尸匠养的猫身上,必然会沾染尸气。
尸气积存得多了,这猫就变得与众不同,遂统称为“尸猫”。
明娃子死在福临的家门口,恰恰又被一只活了近四十年的尸猫触碰,直接跨越假死、散魂、诈尸等等一系列人死之后的初级状态,从没死透的情况下吸收了部分尸气,变成了一具醒尸。
醒尸是十八种尸变之一,形成原因千奇百怪,它们能如常人般思维和运动,昼夜不须要睡眠,肺部呼吸量只及常人的十分之一,也可以如同肉尸般恢复成正常人。
按理说,醒尸是不能成长的,死的时候什么样,之后便会一直都是什么样。
明娃子死的时候才不过七八岁,不出意外的话以这种状态持续上几千上万年也有可能。
只可惜,他尸变就是一个意外,尸变之后又怎么可能不遇上意外呢。
那日,明娃子娘俩双双死在福临的家门口,福临先用道符镇住尸变的明娃子,然后便找人帮忙处理明娃子娘的后事了。
医院、派出所、殡仪馆什么的一通跑下来,福临总算是把明娃子娘死亡的原因说清楚,也凭借着自己殡仪馆守尸人的身份将明娃子娘的后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当所有事情完结,福临便转手把明娃子领养到了自己的名下。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明娃子实际上已经死了,当然福临也不会让人知道这件事。
他为徐家三口人发生的不幸而深深自责,所以穷尽一切办法,将明娃子从醒尸的状态转化成了一种类似于正常人的状态。
据他自己说,明娃子不是活人胜似活人,实为醒尸却已不是醒尸。
总之,明娃子就这么“死不死,活不活”地长大了。
能造成这种结果,当然是福临动用了家传赶尸秘术的结果,只可惜术法高深,无奈使用者道行浅薄。福临虽然让明娃子变正常了,但也只能保证他正常存在十年左右的时间,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这样,明娃子在福临的养育下活到了08年,与其他孩子一样上学、生活。
98年到08年,一晃十年时间过去,明娃子上了高三,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但也却是大限将至。
十年时间,福临一家人与明娃子朝夕相处也算是有了感情,福临不忍将事情隐瞒到底,于是就在08年春节这整整第十年的日子,把所有事情告诉了明娃子。
可谁知,摊牌的第二天,明娃子便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福临百般寻找明娃子不见,冬去春来,春回夏至,直到某一天,福临接到了来自四川灾区的一个电话,有人让他去四川认领家属尸体,尸体的身份信息显示名字叫“徐明”。
到这时,福临才知道明娃子跑去了四川,而且再一次死在了地震当中。
说到这里,福临掩面长叹,一个劲地直呼“对不起徐老大一家人”。
我和胖子、梁天宇三个人面面相觑,也实在不知道是该去安慰他,还是应该谴责他。
等福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我才轻声问道:“道长,照这么说的话,你之前声称自己是被乡里人请来赶尸的,都是骗我们的了?”
“这倒没有,乡里人确实有不少去请我赶尸的,只不过我没同意而已,我曾发过誓此生不再施展祖宗传下来的赶尸术法。”
“靠,你这发誓跟放屁似的,不用术法你怎么把明娃子从醒尸变成活人的,不用术法你赶出这么多尸体来?”
“唉,我来四川只是为了单独接走明娃子的尸体的。可我没想到来到这之后,救援队的人告诉我尸体丢了。”
“丢了?”
“对,我来接尸体的那天,救援队的领导告诉我,他们搜救出来的尸体里面莫名其妙丢了五具尸体,其中就有明娃子。”
“五具尸体失踪?”听到福临的话,我忽然间想起来什么,抬头正好跟梁天宇疑惑的目光对上,随后我们俩齐声向福林问道:“后来是不是找回来两具?”
“你们怎么知道?第二天,我就听人说几十里外的另一个救援点,找回来两具丢失的尸体。”
“靠!”
我和梁天宇恍然,当即明白这和接话那位所说的就是一个事啊!
“后来呢,道长,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人家就请我去认认那两具找回来的尸体里有没有明娃子,我去了一看里面没有,但恰好那两个找回来的又是我认识的人。”
“他们是谁?”
“徐老二和韩玉树。”
“……”
话说到这份上,我是真心无语了,万万没想到,在大巴车上,接话那位随口说的一件事竟然能跟眼前这赶尸匠赶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但是转念一想,世间之事不都是“无巧不成书”吗?
接话那位本人不也能跟这几具尸体联系起来。
“哎?不对啊,道长,这尸体丢了,最后怎么又跑到你手上来了?我们可听说,那两具找回来的尸体让什么专家给带走了。”
“我就是那个专家。”
福临说着,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到我们面前,我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湘西医疗事故鉴定中心尸体解剖工作组张道才研究员”。
“贫道深知这几具尸体能够深夜行走,一定跟明娃子有关,所以就利用这身份,以研究的名义把尸体领出来了。本来我是用灵车载着尸体,准备继续寻找明娃子的,可谁知当天半夜我的车爆胎抛锚,徐老二和韩玉树又自行起尸,他们带着我走了好远才在另外一处地方找到了明娃子。那时候,明娃子身边还有另外四具尸体,我们一汇合,就变成了这七尸连环。我怕尸体中有发生恶性尸变的,不得不施展道法压住他们,然后以赶尸的状态准备带着他们回去仔细研究原因。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受到尸煞的影响了。”
“这么说的话,七尸连环形成七星尸煞,其中的主尸煞就是道长你养出来的醒尸明娃子了!”
“不,不会的。明娃子虽然早就是尸体,但他本身毫无煞气,一定是另外几具尸体当中有极强怨气的影响了他,才会通过他的手来影响我的。明娃子只能算是辅尸煞,主尸煞另有其人!”
福临激动地为明娃子或者是为他自己辩解了几句,紧接着指向明娃子说道:“小友,你快继续看,看看明娃子失踪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谜题的答案只能靠你的灵眼来破解了。”
福临面目诚恳,可我还是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尸体前生肯定是要继续看下去的,不过我也要弄清楚明娃子到底是不是主尸煞。
一念及此,我将目光转向梁天宇,这小子跟我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明娃子确实不太可能是主尸煞。若想成为主尸煞,必定是煞气冲天,而煞气又是从怨、冤、愿三气转化而来,其强度怨气最甚、冤气次之、愿气较弱。明娃子不是自杀,凝聚不出怨气,命运坎坷但皆因为其父亲含冤入狱而来,冤气不在他本人身上,所以他成为尸煞中的一员单凭的是心愿执念,不符合主尸煞的特点,其为辅尸煞的可能性极高。”
梁天宇说到这,顿了一下,抬头将目光在七具尸体之间来回扫了一下,紧接着无奈摇头道:“哥们,你给的信息量太少,现在还真是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主尸煞。这样吧,不管这个明娃子什么时候死的,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的,继续寻找吉尸煞,寻找能够证明刘汉达有罪的证据!”
“好。”
对明娃子生前遭遇的探究可谓是一波三折,但实际得出的信息对解除尸煞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
我现在算是明白梁天宇之前为什么会说“这是跟主尸煞斗智斗勇”了,他让我看到明娃子的真实身份,分明就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啊。
“哼,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把发生在明娃子身上的一切搞清楚!”
暗暗下定决心,我上前一步,再次掀开了明娃子脸上的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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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到这里,《尸神鬼仙》已经十万字了,首先要感谢各位喜欢本书的读者的支持。
《尸神鬼仙》原本是男频文,却在女频签约实属意外,当然不管男频女频,读者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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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父子相聚,合影照片
“好,又有网友提问了,一位姓齐的网友说啊,他刚刚喜得贵子,想让大叔大妈在现场给他儿子取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齐德龙。”
“文雅但不够响亮。”
“齐东强。”
“响亮但不够文雅。”
“齐嘚隆咚呛”
“哈哈……”
电视上传来本山大叔的话音,我听在耳中,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就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有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明娃子,跟我出来一下。”
“啊?张叔,我还没看完呢。”
“出来!”
“哦。”
来到院子里,张叔仰头看看阴暗的夜空,幽幽自语道:“今年下了这么大的雪,注定会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
“嗯?张叔,你在说什么?”
“唉,明娃子,张叔有件事情今天必须得告诉你了。”
“什么事?”
“明娃子,你恐怕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啊?张叔,你说什么啊?”
“十年前,你和你娘来这里找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可是因为一次意外,你在还没死透的情况下变成了醒尸。为了能让你跟正常人一样,我只能施展张家祖传的赶尸秘术,把你从尸变的状态转化回来。只可惜我的道行不够,纵然让你变成了正常人却也只能活十年。如今十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或者重新变成一具尸变的尸体。明娃子……”
张叔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一样狠狠敲击在我的心口上。
我要死了吗?
不,不可以,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我和玉玲姐约定过,等我上了大学,就去找她,和她一起寻找能证明我爹清白的证据。
现在只剩下不到半年了,我马上就要高考,考大学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我我活不下去了?
张叔后面的话我已经没有在听了,我脑子想的全都是那个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或者说约定。
“我要去四川!”
这个念头在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变得愈发强烈起来,当晚当所有人入睡之后,我独自一人只带了几百块钱的压岁钱,便踏上了前往四川的火车。
一路西行,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下了火车之后,我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去哪呢?
我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对了,我要去找玉玲姐,我记得玉玲姐说过她在哪个房地产公司上班。今年过年她没有回家,一定是留在了公司里。
我循着记忆中的那个公司名字,一路打听,终于在黄昏时候找到了玉玲姐上班的地方。金碧辉煌的办公楼像一只巨兽一样,在黑暗中冲我张开大嘴。整栋大楼隐藏在黑暗中,这意味着过年了,没有人还留在这里上班,那我该去哪找玉玲姐呢?
我站在路口茫然失措,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顶层的某个房间亮起了灯光,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我知道那一定就是玉玲姐。
带着满心激动,我快步冲进楼内,一溜烟窜上楼顶亮灯的房间。
这是一件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办公室的木门虚掩着,门上挂的牌子赫然写着“总经理”三个字。
“玉玲姐当上总经理了?”
带着些许疑惑,我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玉玲姐背对着我蹲在墙边的柜橱前面翻找着什么。
“咳咳,玉玲姐?”
“啊?啊……”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喊她,玉玲姐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一条不大不小的玉石手链“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面挂着的金玉坠饰摔脱开来,滴溜溜滚进了橱柜底下。
“哎?徐明,你怎么在这?”
玉玲姐的问话,把我的注意力从那条手链上拉了回来,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玉玲姐,我离家出走了,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来找你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上班的地方叫什么,就一路打听着找过来了。对了,玉玲姐,你的东西掉地上了。”
“啊!”
玉玲姐惊叫一声,赶紧弯腰将地上的手链捡起来,塞回到柜子里,随手将柜子门锁上。
我正想告诉她还有一颗坠饰在柜子下面,可她却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快步走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徐明,饿了吧,姐姐领你去吃饭,仔细告诉我你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
“哎,玉玲姐,那柜子底……”
“快走吧,这里是老板的办公室,我过来帮忙整理东西呢,一会来人了,看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就不好了。”
玉玲姐说着,伸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不容我多说一句话,便带我离开了这栋公司大楼。
晚饭是在一家快餐店吃的,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啃着汉堡,一边把我离家出走的原因告诉了玉玲姐。
只是我没有跟她说实话,只说我想趁着寒假这段时间,请玉玲姐帮我寻找能证明我父亲无罪的证据。
听明白我来这里的目的,玉玲姐无奈摇头,轻声说道:“徐明,不是姐说你,你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怎么不能再等等,考上大学之后再去找证据呢?”
“不行,我等不了了,玉玲姐你一定要帮我!不管怎么说,救不出我爹,我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
“你……唉,徐明,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想的都是这件事,姐也不是不帮你,但问题是咱该怎么做啊?你在四川举目无亲的,在哪住都是个问题。”
“我有亲人,我爹在这!”
“你爹?那你也不能跟你爹去住监狱啊!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别的……呃,对了,我记得我还有个二叔在四川打工,只是他好多年都没回家了。”
“你知道他在哪打工吗?”
“不知道。”
“那麻烦了,四川这么大,去哪找这个人啊。”玉玲姐苦恼地挠挠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先去带你见见你爹,说不定他有可能知道你二叔在哪。”
“去见我爹?”
我愣住了。
“哈哈,傻弟弟,别说姐姐这些年没想着帮你,我可是知道你爹被关在什么地方呢。今天先找个宾馆安排你住下,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他。”
玉玲姐轻笑这拍拍我的头,在这一刻我感觉她就像是上天赐予我的仙女姐姐一样,美丽动人……
第二天,玉玲姐带着我来到了这座城市的郊区,在一家劳改所内,我终于见到了十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十分钟的探监时间,根本不够我把十年来都未曾说过的话说完,当狱警再次出现,要强行把他拉走的时候,爹挣扎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给了我。
“娃子,拿着这张照片,找到上面那些人,他们能证明我是冤枉的。站在我左边的那个就是你二叔,他就在这座城市里打工,在城南开发区的工地上!”
爹被人强行带走了,我只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影子,才将目光放在手里的照片上。
这是一张八个大男人的合照,照片上面四蹲四站,每个人都拿着不同样式的铁锨钢锤等工具,明显就是一个打工队。
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赫然是“大头工程队,97年8月24日天门山下留影,工程队成员:徐大头、徐老二、王栋、冯思苟、张强、吴达,韩立栓、刘汉达”。
照片拿在手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劳改所的,整整十年,终于在这一天我见到了我爹,也找到了救出他来的希望。
回到住的地方,玉玲姐轻轻推了下我的肩膀,把我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唤了回来,指着我手里的那张照片轻声说道:“徐明,这个人我认识。”
“啊?”
“就是第一排最右边这个,他叫刘汉达,是我的老板。”
“真的?太好了,玉玲姐,你赶紧带我去找他吧,我爹说了,这照片上的人能证明他是冤枉的。”
“不行,不能去找刘老板。”
“为什么?”
“他……他不是什么好人。唉,徐明,具体什么情况姐姐也不好跟你明说,你只要相信我的话就行。之前你爹不是说了,你二叔也在这个城市,倒不如先去找你二叔吧。”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知道地方,待会打辆车送你过去。对了,徐明,听姐姐一句话,这个社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你爹虽然告诉你这照片上的人能证明他是冤枉的,但是他可能没把话说全,这些人也有可能是害你爹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十年过去了,他们都没有一个出面替你爹说话的。你去找你二叔可以,不过先不要说明白你找他的目的,接近他,一点点从他那里套话,弄清楚当年那个绑架杀人案是怎么回事再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到关键时候,不要把这张照片拿出来给别人看。明白没有?”
“嗯,我明白,玉玲姐,我现在就去找我二叔。这张照片就先放在你这,你帮我顺便找找照片上的其他人。”
“好,那姐姐就拿着了。”
把照片交给玉玲姐,我便急匆匆赶往城南郊区的某处工地。
大过年的,工地上没有几个人,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坐在工人休息篷的前面,啃着烧饼。
我上前一步,仔细一看,他不就是照片上站在我爹左边的那个人吗?
“徐……徐老二?”
“嗯?”那人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是哒,鹅是徐老二,嫩是哪过?”
“呀,二叔!我是徐明,明娃子啊,我爹徐大头!”
“啥子?”
听到我的自我介绍,徐老二脸色大变,手里的半块烧饼落在地上,都顾不上捡,转头跑进了工人休息的帐篷里面。
“什么情况?二叔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跑了?”
第三十五章 执着徐明,为爱痴情
二叔见到我之后转头就跑了,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
看着他消失在帐篷内的身影,我立即就想起来刚才玉玲姐嘱咐我的话,难道我爹含冤入狱真的跟二叔有脱不开的关系?
在没见到二叔之前,我还考虑着怎么能不麻烦他,可现在我决定一定要缠住他,想尽一切办法从他那里搞清楚我爹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第一天,二叔对我避而不见。
第二天,二叔躲在帐篷里偷偷看我,我饿着,他也饿着。
第三天,二叔托人出去买饭,给我带了一份。
第四天,二叔出来问了我两句话,随后便不停劝我离开这。
第五天,工地上陆陆续续有工人从家里赶回来,人多起来,有不少过来跟我说话的,二叔躲在帐篷里一声不吭。
第六天,工地上的工头来这里宣布明天开工,顺便问了问我的情况,我告诉他我是来投奔二叔打工的,他立马把二叔喊出来,训了一顿。二叔没办法,只能接受我,让我跟着他一起干活。
终于,六天的时间过去,我成功留在了二叔的身边。
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改观,二叔只是带着我,却从来不主动跟我说一句话。
第七天,开工的日子到了,做了十几年学生,第一次投入到工作当中,说实在的我还稍微有点兴奋,几乎都冲淡了我快要死掉的那种悲凉和尽快救出父亲的迫切。
拿着从工棚里领出来的铁锨,我正准备跟二叔去清除新建楼底下的建筑垃圾,没想到半路上竟碰到了两辆从外面开进来的小轿车。
所有工人都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两辆车直接开到工地的接待处。
“二叔,那是什么人啊,怎么都躲着走?”
“那是监工哒。鹅们这些人跟着工头干活,工头又从大老板辣把活摞来,相互之间木的管理上的联系,大老板揍只能派一些监工的鬼儿来检查建设进度。”
“哦,也就是说咱们是考生,包工头是监考老师,监工就是巡考的了。”
“啥子监考、巡考滴?”
二叔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正打算跟他解释呢,那边跑过来一人喊道:“徐老二,赶紧的带着人去干活,这回来的是大老板,都精神着点。”
“大老板来哒?好嘛,鹅则奏去。”
二叔不再多言,领着我就去了旁边的新建楼上。
然而没过一会,楼外一大群人就在工头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这些人对着楼盘指指点点,我斜眼一瞄,正看见人群当中的玉玲姐。
玉玲姐似乎也看见了我,偷偷打着手势,指向她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我往前几步站在二楼往下仔细一看,那不就是照片上叫刘汉达的那个人吗!
此时二叔也跟了过来,本以为他是拉我回去干活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我转头一瞧,竟发现他直勾勾盯着那个刘汉达一动不动。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二叔和这个刘汉达,还有我爹都是一起出来干活的。
这都十年过去了,我爹坐了监狱,二叔还是打工仔,那个刘汉达竟然做了大老板,这么大的差距,足以证明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两眼一转,决定试探一下,于是伸手拉了拉二叔的胳膊。
“二叔,二叔,是玉玲姐,那是玉玲姐!”
“啊?玉玲姐是哪过?”
“就是大老板身边的那个女的。”
“嫩个瓜娃子晓得她?”
“嗯,玉玲姐也是咱村里的人,还是咱村里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呢。人长得漂亮,听说还在四川找了个好工作,每年都往家里带好多好东西。那时候,玉玲姐对我可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她。”
说到这里,我作势就要冲下去,我到要看看二叔和那个刘汉达再次相见之后会说些什么!
可是我一只脚刚迈出去,二叔就赶紧拉住了我。
“明娃子,听二苏的,别过去!记住二苏一句话,以后看见那个大老板就躲着走,大老板身边的人就算你认识以后也不能再跟她说话。”
“为什么?二叔,我看着那个大老板好像也是咱乡里的人啊。”
“木为啥,听鹅滴就是了,那个大老板不是个好人!”
说到这里,二叔便拉着我拧头回到了新建楼的内部,不再去管那些来监工的人。
看到他这幅作态,我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了,二叔这么忌讳刘汉达一定是跟我爹那个案子有关。
我虽然不甘心自己的计划没有达成,但是也只能跟他走。凡事“欲速则不达”,这个时候不能刨根问底,要是打草惊蛇,让二叔发现我的真实目的,他肯定会赶我走,那我就什么都不可能知道了。
我强忍着问话的冲动,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楼下,竟发现玉玲姐打着手势指向了工地后方的一个隐蔽处。
“这是让我去接头吗?”
心中一动,我假装专心地收拾了几堆碎石料,然后抢着提起倒垃圾的大桶,送下楼去。
来到外面,避开许多人的目光,我在工地后面见到了玉玲姐。
“玉玲姐,你怎么来了?”
“哈哈,姐这不是来帮你呢。快跟我说说,你从你二叔那里打听到什么了?”
“现在还没有,二叔都不跟我说话的,不过,他刚才看见刘汉达之后表现得很奇怪,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
“嗯,我觉得也是。刚才刘老板也看见徐老二了,他的表现也不自然。我想,这次之后,他们一定会找机会私下里见面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咱们想知道的信息了。”玉玲姐点点头,伸手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来一个手机,“徐明,这是姐给你买的新手机,里面存了我的号。”
“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哎!姐给你你就拿着,再说了,现在是帮你爹伸冤查案,咱俩之间没联系可不行。手机拿着,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姐有事了也能随时找到你不是。”
“那……好,那我就拿着了。”
“嗯,真乖。”
玉玲姐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招呼一声,便快步离开了。
我也把手机揣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直想找机会从二叔嘴里套套话,只是合适的时机还没找到,我就发现了二叔的不对劲,每次收工之后,他都会满城市里到处跑,似乎是找什么地方,或是找什么人。
不出三天,我便确定他要找的人是刘汉达了,因为他最后找到的地方就是玉玲姐上班的那个公司。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边观察二叔,一边跟玉玲姐保持着联系,而在讨论关于我爹那件案子之余,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每天临睡之前,听玉玲姐讲述她这些年在外工作遇到的奇闻趣事。
不知不觉间,调查我爹的案子似乎变成了一个由头,一个能让我每天都听到玉玲姐的声音、不时能见到她跟她单独相处的由头。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快死了,如果我爹没有在监狱,我是不是可以跟玉玲姐谈一场恋爱呢?
这个念头因为跟玉玲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愈发强烈,只是我清楚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只能强忍着心里这种冲动。
然而,好景不长,突然某一天,玉玲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那头整整哭了半个小时,最后只说一句“对不起”,便再也不理我了。等我再打回去,那边已经是关机,而我跑到玉玲姐的住处、单位找她,也不见其人。
玉玲姐就这么消失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玉玲姐不能消失,哪怕没有他帮我查清楚我爹那件案子这个理由,我也不能见不到她。
这时候,什么跟踪、调查二叔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找到玉玲姐!
忙忙碌碌的一个星期,我找遍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甚至还托人张贴出去寻人启事,但却始终寻不到玉玲姐的踪迹,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喂,是你在找韩玉玲吗?”
“对,是我,是我,你知道我玉玲姐在哪对不对?”
“玉玲姐?你是玉玲的弟弟吧,那就好办了。我是韩玉玲的大学同学,她现在状态很不好,有点像离家出走的样子呢,我怕她想不开,你赶紧来看看她吧。”
“玉玲姐在哪?”
“韩玉玲在师范大学的3号女生宿舍楼这里……”
得到准确的消息,我立即奔赴师范大学,只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去,我只能待在楼下急切寻找玉玲姐的身影。
但凡是经过身边的人,我都要问一句他们认不认识玉玲姐,只希望能找到跟玉玲姐住在一起的人,让她们告诉玉玲姐,我来了。
往后的一个星期,我每天一收工就会来这里,一直等到深夜再也不可能见到玉玲姐之后才离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七天的时候,玉玲姐从宿舍楼里出来了。
我满心激动地迎上去,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愫,想要紧紧抱住她,告诉她,我……
“徐明,我怀孕了。”
第三十六章 命苦命贱,命运无常
“爱”字还没说出口,玉玲姐的话便给了我迎头痛击。
“怀孕了?我的?”
哎?为什么我会认为是我的?好奇怪啊。
“徐明,我……呜呜……”
“姐姐,你别哭,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明,我……我不是个好女人……”
玉玲姐哭哭啼啼的,总算是一点一点把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她在四川工作,根本不是给什么大老板当秘书,而是那种给大老板暖床拉生意的人。
我知道这种人,三国时候貂蝉就是被她养父有目的地送给董卓,唐朝时期有大臣为了博取皇上重视进言说杨玉环很美,明末清初大清为了入主中原,设计让李自成得知陈圆圆美艳无双,使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三个历史上的出名美女,都是被小人算计,成为了他人谋取利益的工具。
可玉玲姐算什么?
她也是被那个刘汉达胁迫的?
我呸!
她是为了钱,她是为了金钱而出卖肉体的那种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就是一“破鞋”!
在这一刻,对于玉玲姐所有的美好幻想都毁于一旦。
我现在只觉得她是那么的恶心,亏我还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其实根本不是,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明白了这一切,我恨不得一把将她推开,从此不再相见。
“不行!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要利用她帮我找出害我爹的罪魁祸首呢!”
这个念头在心里划过,我转而将玉玲姐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玉玲姐,你别哭,这都是那个刘汉达害的你,跟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啊?”玉玲姐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抬起头来看着我,泪水在流,但是目光中少了些委屈,多了丝希冀,“徐明,我……我不是……”
“好了,玉玲姐,别说了。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那个玉玲姐。你现在怀孕了,不要这么伤心,别害怕,孩子我帮你养!我不仅帮你养孩子,我还会养你一辈子!”
“可是……可是,徐明,你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家里人?呵呵,我现在还哪有什么家里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跟我走吧。”
“不行!”玉玲姐慌忙地晃着手,“徐明,姐姐是自己跑出来的,我知道那个刘老板太多的秘密了,一旦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刘老板?哼,怕他干什么,我们只要把他干的事揭发出去,我就不信他还能好好活着。还有,我感觉我爹被冤枉的事情也跟他有关系,到时候一起查清楚,各种罪名一加,还能有他的好吗?”
“这……行吗?”
“怎么不行!好了,玉玲姐,别犹豫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男人,我帮你扛着外面的一切!”
“好,徐明,我跟你走。”
玉玲姐终于下定决心跟我走了,而我也惊异于自己如此精彩的表现。
或许在没有知道玉玲姐做的事之前,身为一个将死之人,这辈子我都不会说出这些话,然而现在所有的情感湮灭在厌恶当中,我反而能把不敢说的全说出来了。
这情况就像某句歌词里面讲的,“真爱埋在心底,谎言出自口中,当所有甜言蜜语讲出来,也许爱已经不复存在”。
我带着玉玲姐离开了这所学校,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安排我住下的地方暂时安顿好了她。
第二天,再次回到工地上,我便跟二叔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这一晚上我想了很多,单纯守在二叔的身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对十年前的事情守口如瓶。我只能寄希望于那张照片,去努力寻找照片上的其他人。
原本以为我说要走,二叔一定欢喜得不得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询问起我要离开的原因,那架势就好像不愿让我走一样。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跟最开始来找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不过,不管他发什么神经,我是一定要走的,也绝对不会告诉他我为什么要走。
然而,当二叔不再问我原因之后,更让人惊奇甚至是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二叔竟然拿出来一张银行卡,告诉我卡里有一百万,全都是给我的。
这下轮到我不停地询问这钱是怎么一回事了,然而二叔也跟我一样,咬死不说任何原因,直接把我赶了出来。
我带着银行卡和满心的疑惑离开了工地,找到玉玲姐,跟她一起开始了寻找照片上剩下几人的路途。
从离开工地的那一天起,我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杂念,甚至对玉玲都没有了任何心思,只求在我死之前,把关于我爹的那个案子全部弄清楚。
我离玉玲姐越来越远,但是我离真相却越来越近。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二叔给的一百万全部投入到雇人找人的事情上,不出两个月,我便收集到了所有我想要的信息。
王栋在湘西老家做生意。
冯思苟也在湘西老家,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了一名律师。
张强在重庆做了司机。
吴达流转于各地打工。
韩立栓留在了四川,偏偏还是在我爹服刑的劳改所里当厨子。
五个人的所有信息全部掌控在我的手中,是时候该找他们谈谈了。
这一天清晨起来,天灰蒙蒙的,我忽然有种预感,感觉自己的生命马上就要终结。
看来,张叔没有骗我,我的十年大限就要到了,那么今天就该是将一切弄清楚的时候了。
我转头看向身边人,轻轻抚了下她脸上的发丝。
“既然快要死了,那就在临死前最后疯狂一次吧!”
一念及此,我猛然掀开被子,翻身压在了玉玲姐的身上。
“啊,徐明,你干什么?”
“玉玲姐,你说我干什么。”
“你……不要了吧,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太多了不好。”
“什么不好,反正孩子又不是我的,我怕什么!”
“哎,你轻点,啊……疼……”
不管玉玲如何呼喊,我只是享受着生命中这最后一次欢愉。
“暴风雨”过后,看也不看躺在床上轻轻抽泣的玉玲,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去了结这一切。
我已经决定好了,首先就去找那个离我最近的韩立栓,这次不管怎样,我都要从那人嘴里得到实情。
照片拿上,有这东西在韩立栓不可能抵赖。
资料拿上,告诉韩立栓我掌握了他们的所有信息,威胁他,一定能套出话来。
剔骨尖刀拿上,这是我早先从肉摊上高价买来的,就是为了今天做的准备,如果韩立栓死不开口,我就不信刀架脖子上他也不说实话!
看见我拿起刀,床上的玉玲愣了,满脸惊恐地问道:“徐明,你要干什么去?”
“呵呵,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我该做的事了。”
“你要去找照片上那些人?”
“没错,这次去了,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把事情搞清楚。”
“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徐明,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和孩子一辈子的吗?”
“这话你也信,你这种女人,谁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告诉你吧,我马上就要死了,这就是我的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大踏步地离开了这里。
我守在韩立栓上班的必经之路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出现,可是等了好久,我却根本没有看到韩立栓的身影,反倒是等来了一群黑衣服的不速之客。
这群人见到我之后,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挨了通拳打脚踢,被放倒在地。
“你们是谁,干什么打人?”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我只告诉你,我们老板想见见你,识相的,自己跟我走!”
“老板?你们是刘汉达的人?”
“哟,小子挺聪明啊。既然知道我们是谁,那就乖乖跟着走吧。”
为首的那人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拽我。
而这个时候,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我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伸手抽出来随身带的剔骨尖刀,砍在那人的手臂上,随后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去几条街,确定没有人再跟上来之后,我才终于平静下来。
精神一放松,刚才挨打的地方顿时疼痛难当,我只能就近找了家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然而我的伤却引起了医生的警觉,无论我怎么解释,那医生都坚持让我留在医院接受检查,并且尽快通知家属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了他们我二叔的手机号。
就在病床上等待二叔的过程中,我想明白了。
韩立栓没有出现也许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刘汉达的人却找上门来,那一定是玉玲给刘汉达通风报信了。
该死的,我计划好的一切难道就要这样毁于一旦吗?
哎,不对。
现在不能去找韩立栓了,我可以去找别人啊。
就算别人一时半刻找不到,二叔不还在这吗,实在不行就朝二叔下手吧!
在我心思急转的时候,二叔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来了。
第三十七章 心蛊复生,照片无用
一见面,二叔就问我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我知道再隐瞒也没什么用,当即摊牌,告诉了他我和玉玲之间的事。
“哎呀,明娃子啊,嫩个鬼儿憨等楞滴,咋着不停二苏滴话嘞?二苏给嫩滴钱还在不?”
“钱?我……我花……呃,二叔,钱让刘汉达的人给抢走了!”
“啥子?抢走啦!明娃子,嫩等着,二苏帮嫩把钱要回来去!”
一听这话,我顿时明白二叔这是要去找刘汉达要钱。
可他为什么能这么辣气壮地去要呢,难道那些钱本来就是刘汉达给的?
刘汉达为什么要给二叔这么多钱呢?
还有二叔要去找刘汉达,我正好也能弄清楚是不是玉玲告的密。
心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我感觉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了,当即就从病床上跳下来。
“二叔,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把玉玲带回来!”
说完,我也不管二叔同意不同意,直接夺门而出。
二叔前些日子对刘汉达做过极为细致的调查,对于刘汉达的行踪了如指掌,带着我直接去了刘汉达的住处。
可是等到了那里之后,我们没见到刘汉达,却看见了一帮手持铁棍的黑衣大汉。
这些人从隐蔽处冲出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他们控制住,和二叔一起关进了一间小黑屋里。
当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悸动。这感觉很强烈,就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我的心脏里猛烈跳动,想要逃脱出来一样。
而我微微一张嘴,竟真的有东西从喉咙里滑过,翻腾了出来。
下一刻,我只感觉浑身的力量被抽离,软软躺倒在地……
……
“啪!”
身边传来一声打火机开启的清脆声音,随后就有一股浓烈的烟味传过来,呛得我不停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来,我抬头再看,刚才咳嗽的时候,明娃子脸上的道符自然落下,我已然从发动灵眼看明娃子前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胖子和梁天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福临老道则是坐在地上抽烟。
福临头也不抬,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幽幽说道:“小友,看完了吧。”
“看完了。”
“有没有看到我复活明娃子的心蛊?”
“心蛊?那是什么?”
“心蛊是一种蛊虫,以血为生,但它不直接吸血,而是浸泡在鲜活物体的血液中,从里面汲取营养。但凡生物,所需要的能量都是通过血液循环来提供的,血液中包含的营养很充足。心蛊就是以吸收血液搬运的营养来为生的。这东西很聪明,它一旦寄生在人体中,不但不会对人体造成破坏,还会努力去帮助人应对一些疾病,只有他寄生的人或动物健健康康的,心蛊才能生存下去。
当年明娃子因我而死,我用了祖传的道法秘术再加上蛊术刺激,把一只心蛊注入到明娃子的心脏当中,才让他身体器官的衰竭终止下来,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一般,心蛊蛊虫的寿命只有十年,所以我才确定明娃子只能活十年。只是,这次接上明娃子的尸体以后,我却没从他的身体里找到心蛊,这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小友你可曾在明娃子的前生里看到那只蛊虫的去处?”
福临抬头问我,我却只能摇头苦笑,看这情况,明娃子生命最后一刻感觉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应该就是那只心蛊了。
“咳咳,道长,你说的蛊虫我没看见。不过我确定,地震发生的前一刻,那只虫子自己从明娃子的身体里跑出来了。我想它应该是预感到了大地震将要爆发,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离开明娃子的身体吧。”
“原来是这样。面对危险,那些动物总是比我们人类更敏感。”听到我的解释,福临感慨一句,吸了口烟又重重吐出,长声叹息道:“唉,说到底,又是我害了他啊。明娃子的这只心蛊看来是寿命比较长,说不定还能再支撑两年。如果那天我没有告诉明娃子他快死了,明娃子就不会来四川,不来四川,就不会遇上地震,不遇上地震,心蛊也不会自己跑出来,心蛊不离开宿主,明娃子也就不会这么快死。终归是我又害了他一次啊……”
福临絮絮叨叨地说着后悔话,我倒是还能听下去,那边的胖子和梁天宇却受不了了。
他们可不关心什么心蛊、地震的,他们只想知道……
“哥们(老严),有没有找到证据?”
“证据?嗯,有的,明娃子身上应该有一张照片和几份资料,也许就是咱们要找的证据。”
一听我这话,胖子和梁天宇转身就跑到明娃子的尸体旁边摸索起来。
我真佩服他俩的勇气,死人身上的遗物也敢摸,说实在的,到现在为止我虽然看尸体,但却从来都不敢触碰这些死人一下,哪怕是掀道符,都是用手指头挑着小心翼翼的。
没一会,两人就各有收获,齐齐返了回来。
一张照片、几张A4纸展开铺在地上,我才终于看清了当年那一起去打工的八个人的真实面貌。
八个人的样子看上去都有些稚嫩,仔细想想也是,十年前,这些人年纪最大的恐怕也才二十四五,最小的说不定还没我岁数大呢,能不稚嫩吗。
徐大头,明娃子他爹,十年前的样子跟现在的明娃子如出一辙。
徐老二,当年胖乎乎,现在也胖乎乎,只可惜真的成了死胖子。
刘汉达,变化最大,从一个年轻的农民工变成了富得流油的大老板,单是气质上就有了很大的改观。不过,那两条粗厚的、几乎连在一起的大眉毛却始终改变不了。
接着是王栋,也是接话那位,他的模样这十年里倒没怎么变过。
我们拿着照片一一比对,很快把身边的死人跟照片上的人对应了起来。
当看到被接话那位弄死的大叔时,梁天宇喊道:“哥们,这就是坐在咱后面那个人,讲塌方的那个,他是照片上的吴达!”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当第一次知道接话那位就是王栋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七星尸煞这么诡异的东西,来这里尸变杀人,绝对不是随机的,一定会寻找某些关键人物。
而这些关键人物,也许……不,肯定就是跟我们同一辆大巴车上的人!
“快看看剩下那三个都认识不!”
“看不出来啊,都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等等……”梁天宇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转头把刚刚找出来的那叠资料拿了起来。
“这上面也有照片,你们看,这个张强像不像大巴车上的司机?”
“像,真像!对了,资料上还说,张强在重庆当司机呢!八成就是给咱开车的那老小子。”
“嗯,还有这个当律师的冯思苟,给眼睛上加两个圈,不就是坐咱前面戴眼镜那个吗!”
“对啊,我记得,那眼镜男说过自己是个律师呢。”
一轮看下来,得到的结果让我吃惊不已,万万没想到,照片上的这些人还真的都在车上。虽然我们都没见过最后那个韩立栓,但是他指定在车上。
人都找到了,胖子啪地一拍自己大腿,怒吼道:“好呀,老天有眼,让这帮当年干坏事的人都凑到一起了。这次一网打尽,沉冤必定昭雪!咱们就在这等着,等车再开回来,控制住剩下三个人,然后立马报警。这回可算是找到证据了!”
胖子心情激动,可那边,梁天宇却依旧是眉头紧锁。
“不,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们看,咱们有照片,有资料,能把人对上,都不假,但是这些东西只是用来找人的,对咱破案根本没意义啊。”
胖子不信,反驳道:“怎么没意义,这不就是证据吗,他们都是跟明娃子他爹一起出来打工的那些人。”
“那这能证明什么?能证明他们强‘奸’杀人了吗?根本证明不了,有意义的,还是这些人的证词,只有他们自己承认了才行。”
“那好办,一个字,打!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你这怎么还逼供啊。”
“不逼供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胖子和梁天宇两个人直愣着脖子,眼看就要吵起来了,我赶紧把他俩分开。
“行了,你们先别吵!为了十年前的案子在这闹有意思吗,忘了咱们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是什么?”
两人异常同步地转过头来问我,真让我恨不得打他们一顿。
“靠,你们俩还有没有心啊。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案子是得破,证据也得找,但这都是次要的,咱们的目的是破解七星尸煞,不解决尸煞的问题,说其他的都白搭!”
我无奈摇摇头,整理了下手中的照片和资料。
“胖子,你先把这些东西收好,等会大巴车回来了,咱用它找人。”
东西交给胖子,我拉着梁天宇走到尸队旁边。
“梁天宇,你之前说破解七星尸煞,关键在于找到吉尸煞,那这个明娃子是不是?”
“不是!他给的证据太模糊,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他不是吉尸煞。”
“那他是不是主尸煞?”
“也不是。明娃子哪怕早就是具尸体,他身上的怨气也不足够撑起尸煞来。他顶多算个辅尸煞,拿这些没用的证据迷惑咱们,不让咱们找到真正的关键人物。”
梁天宇句句不离证据的事,我都有种他被那个明娃子附体了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确实,看了明娃子这么多事,偏偏真的没什么能解决实质问题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
“接着找呗,答案肯定在后面这几个人身上!”
梁天宇也是个执拗脾气,似乎确定了有什么直接证据能解决问题,不等我再说话,迈步上前,就把明娃子身后韩玉玲脸上的道符掀了开来。
那张“白的跟拍鬼片似的”脸,再次呈现在我的面前。
第三十八章 逼良为娼,秘密监听
“你叫什么?”
“我叫韩玉玲。”
“玉玲,嗯,这名字不错。名字美,人也美。家是哪的?”
“湘西。”
“哦?你也是湘西的,老乡啊。那行了,留在这给我当秘书吧。”
……
……
“韩玉玲,你的住宿问题怎么解决的?”
“啊,刘……刘老板,我现在还是暂住在学校里。”
“在学校住?这怎么行!搬到城北龙润园林别墅区吧,我在那里有套房子,暂时给你住了。”
“住别墅?刘老板,这可不行,我才工作一个月,连工资都没有呢,交不起房租的。”
“交什么房租,你住在那里帮我看着房子,也算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我还要给你额外发工资呢。别推辞了,今天就搬过去。”
……
……
“韩玉玲,开门!”
“刘老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呀,你喝醉了?”
“给我弄杯水。”
“好,我这就去。”
“刘老板,水。”
“嗯,扶我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
……
“嗯?韩玉玲,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在你这里?”
“刘老板,昨晚你喝醉了,然后,然后就……呜呜……”
“哎,玉玲,你别哭,这件事我会负责的。你个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啊?”
“就是问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我……我上大学的钱是家里人借来的,到现在都没还清呢。”
“好,这钱我帮你还,你就不用管了。还有这间别墅就归你住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刘老板,你不让我去上班了吗?”
“你还想去工作?”
“我不能没有工作。”
“那好,继续做我的秘书吧。不过,不准告诉任何人咱俩的这种关系,记住了吗?”
“记住了。”
……
……
“韩玉玲,给你安排一项工作。”
“刘老板,你说。”
“我邀请了招商办的一位王科长今晚一起吃饭,不过我晚上有事,你代替我过去吧。”
“我去?我去了说什么啊?”
“谈谈开发区那片投资的事情,对了,给你一只录音笔,记得到时候把你和王科长的对话录下来。隐蔽点,别让他发现了。”
……
……
“韩玉玲,晚上陪我去找房管所的李所长,直接去他家里。我这有个监听设备,你到时候趁人不注意,放到李所长的卧室里去。”
……
……
“韩玉玲,晚上十点,到海天酒店的716房间去找土管局的王局长,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
……
“韩玉玲,这几个是今年新来的公关部员工,你带他们培训一下,讲讲公关部的主要工作,晚上咱们一起去参加一个酒会。”
……
……
糜烂的生活,混乱的关系,几句话的功夫好像是一晃眼过去了几年一样。
当我终于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正站在一座构建精美的办公楼前,手里提着的是刚刚买来的一套监听设备。
面前的大楼像一只巨兽一样,在黑暗中冲我张开大嘴,而我却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彻底摆脱之前的生活。
走进大楼内,直奔总经理办公室,这是那个刘老板的办公室,这些年我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做秘书的。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把监听设备装好,然后就等着刘老板回来工作的时候跟他摊牌,只要能录下他说的话,让他承认自己干的那些龌龊事情,我就有了威胁他的筹码,沉底摆脱现在这种非人的生活。这些年跟着刘老板做事,这种手段我早就烂熟于胸了。
站在房间中间,黑暗一点点降临,而我却看到了自己未来人生的无限光明,拍拍手转身就要走,突然我的目光被一方靠在墙角的柜子给吸引了。
我知道刘老板喜欢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存放在这个柜子里,也许我能从中找到更有利的东西也说不定啊。
一念及此,我赶忙打开灯,四处寻找柜门的钥匙,最后在抽屉的夹层里将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找了出来。
拿着钥匙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串金玉珠链。这条链子看上去很名贵,说是手链,却能套下我两个手腕,说是项链,偏偏长度根本不够,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我正研究着这条链子呢,身后突然便传来了某人的说话声。
“咳咳,玉玲姐?”
这声音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心里猛地一突,惊叫着站起身来,连手里的珠链掉落在地都顾不上了。
不过,等看清身后之人的模样后,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来人不是刘老板,而是老家的一个少年同乡“徐明”。
“哎?徐明,你怎么在这?”
“玉玲姐,我离家出走了,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来找你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上班的地方叫什么,就一路打听着找过来了。对了,玉玲姐,你的东西掉地上了。”
“啊!”
刚才太过紧张,我都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徐明一提醒,我才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赶紧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链子捡起来塞回橱柜里面,转头拉着徐明就往外走。
“徐明,饿了吧,姐姐领你去吃饭,仔细告诉我你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
“哎,玉玲姐,那柜子底……”
“快走吧,这里是老板的办公室,我过来帮忙整理东西呢,一会来人了,看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就不好了。”
带着徐明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了一家快餐店,吃着东西,我也慢慢弄清楚了徐明的来意。
他要我帮他查出他爹那件绑架杀人案的实情。
说实在的,徐明的父亲我见过一次,是在某家劳改所里,还是刘老板带我去的那里。貌似刘老板和徐明他爹早就认识,只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原本我打算的是,摆脱刘老板的控制之后就回家,再也不来四川的。可现在遇到了徐明,我也知道这孩子是个苦命的人,倒不如就帮他一把吧。
而且在帮助徐明的过程中,我还能发现刘老板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说不定,这样手里不就多了一重筹码了吗。
做下决定,我便开始不遗余力地帮助徐明,我自己的事情也暂时往后拖了拖。
一晃一个月时间过去,明娃子的问题还没解决,我却发现自己出问题了。
我竟然又一次怀孕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这些年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多少次了,什么人的都有。只是这一次不一样,医生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按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年前那一次跟刘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
怀了孩子,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只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给他一个最美好的生活。
是时候跟刘老板摊牌了,哪怕他不要我,最起码也要管管这个孩子吧。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法太天真了。
刘老板根本就不在乎我,当我来到公司准备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时,却发现他正在和另一个年轻的女孩拉拉扯扯。
这一刻,多年积攒下来的愤怒和委屈全部爆发,我在办公室里大闹了一通,结果被刘老板喊来的保安给拉了出去。
我被抛弃了,被那个万恶的刘老板彻底无情地抛弃了。
站在大街上,我万念俱灰,想找人倾诉心中的委屈,竟不知不觉打到了徐明的手机上。
对着电话哭了好久,听着那头徐明紧张安慰的话语,我渐渐平静下来。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还有孩子,我必须想办法为自己以后营造一种更好的生活。
刘老板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
刚才在办公室大闹的时候,我已经把他干过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他也并没有矢口否认过,我相信早先安装在办公室里的监听设备已经把我们的对话录下来了。而录下来的东西都是自动存储到我留在住处的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的,只要把今天的录音整理出来,我就不信刘老板还能那么嚣张。
只是这样就跟刘老板彻底闹崩,徐明的事情帮不上太多忙了。
“对不起。”
说出最后三个字,我便挂断了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处,拿上必要的东西,然后离开了这个所有痛苦最初开始的地方。
在这个城市,除了刘老板和徐明,我现在认识的只有一个大学同学了。找到那个同学,在她的安排下,我住进了大学的女生宿舍里面,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分拣这些日子的录音记录,和听听里面有没有一些新的信息。
一周时间过去,突然有一天,我听到监听设备里传出来一个人的名字“徐老二”。
我知道这个徐老二,他是徐明的二叔,他为什么会来找刘老板呢?
我心中纳闷,正准备听听两人说什么,突然宿舍门打开,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
我放下耳机,冲到阳台处向下望去,徐明的身影在一大群女生中间格外醒目。
“他怎么来了?”
【作者的话】:9月3日,今年中元节后的第七天,本想着在今天能写出七星尸煞的结果,没想到我高估了情节的发展速度,估计公布主尸煞是谁的答案,还要过一段时间,所以七星尸煞活动继续。
之前一周,参与活动的只有“君子若安”和“名字太怪不好写”两位书友,为了感谢两位的支持,100起点币评论打赏如数奉上,等公布结果的时候,答对的朋友再加100点币。
在这里谢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另外,跟大家讲述一件真实的事情。
2015年8月28日中元节,一辆从上海始发开往山东曹县的长途大巴车,夜晚路径河南境内时,走错路线,在高速路上一直向前开,却三次路过同一个路标点,始终没有找到下高速的路口。
大巴车只能开往最近的高速休息区,汽车停在休息区一夜,直到天亮时才再次出发,终于找到正确路线,成功抵达目的地。
这是焱壹行的朋友遇到的真事,当时她就在车上,碰上这种情况,立马就想到了《尸神鬼仙》中的情节。
对于这这件事,焱壹行不好评论,只能感慨世事无常,大家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第三十九章 终极无间,玉石俱焚
徐明的出现扰乱了我已经平静下来的生活。
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我早就察觉到了徐明对我的感情,可是我却无法正视这份感情。
他只是个孩子,我跟她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呢!
而且,这个时候他不守着自己二叔,跑过来找我干什么?
对了,他二叔!
心念一动,我赶紧回到床边,拿起耳机一听,却只听到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话。
“一百万,全在这张卡里,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只有一句话,我听得出这是刘老板的声音。
他给了徐明二叔一百万!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给对方这么多钱?
我想不明白,赶忙就要倒回去听听,而就在这时,身边的手机响了,打过来电话的竟然就是刘老板。
我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韩玉玲,你现在在哪?”
“你管我在哪,你还知道关心一下我啊,不是把我扔出来,再也不见了吗!”
“好了,韩玉玲,你别激动,给你打电话也不是听你在这瞎吵的。我有一件事让你帮我做,这件事做成了,按照你的要求,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花的钱。”
“真的?什么事?”
“找到一个叫徐明的人,查出他来四川的目的,然后把他带来见我!”
“谁?”
“徐明,他现在就在城南开发区的工地里干活,你去那里能找到他。他有一个二叔也在那个工地上干活,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他。”
“等等,你一个大老板,现在怎么都把手伸到打工仔那里去了?”
“这你不用管,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这话,刘老板那边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边徐老二刚刚从刘老板那里拿到钱,然后他接着就让我来调查徐明,而刘老板不知道的是我早就已经开始帮徐明调查他了啊。
怎么办,我现在到底应该帮谁?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在纠结和痛苦中渡过了。
徐明每天出现在楼下的身影刺激着我,刘老板一遍又一遍不停打来的催促电话也在刺激着我。
直到第七天,我终于下定决心,下楼去跟徐明谈一谈。
这些年来我帮刘老板做事,害过的人已经不少了,我不能再害了这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徐明,我要把一切全都告诉他。
慢步来到楼下,当我面对面看到徐明的时候,他那张憔悴的脸一下子激发了我内心中的愧疚和委屈,所有已经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说不出口,只有泪水不停地向外涌。
多少年了,所有秘密都只能埋藏在心底,对父母都不曾说过,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徐明,我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本以为,听我说完这些,徐明会当场甩袖子走人,可是他却紧紧将我揽在怀里,说出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好了,玉玲姐,别说了。不管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那个玉玲姐。你现在怀孕了,不要这么伤心,别害怕,孩子我帮你养!我不仅帮你养孩子,我还会养你一辈子!”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美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为了我如此不顾一切。
倘若我还是刚刚走出校园的小女孩,也许就会被徐明打动,彻底把心交给他。然而,这些年来无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在床上,我都见过了各种各样男人的嘴脸,他们说的话越好听,内心里的想法可能就会越肮脏!
面对徐明,我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只能将还没说出的某些秘密咽回到肚子里,暂且跟着他看看他做的是不是跟他说那样爱我至深。
事实证明,男人真的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哪怕还未成年的十几岁少年都不例外。
跟徐明在一起的两个月,他根本没有跟我提过任何关于未来的计划,我从他的所有行为中都没有看到未来生活的丝毫希望。而我在他身边的身份,不是什么爱人,只是一个可以利用来帮他去查找什么证据的工具。
这一天清晨,他比以往更加粗暴,而风雨过后,他更是绝情地离开了我。
好吧,我对美好生活的希冀再一次破灭了,不过,我并没有再流泪,因为泪水早已在看清徐明的真面目之后流尽了。
拿起床头上的手机,我给刘老板打了电话。
“喂,韩玉玲,你跑到哪去了!这都两个月……”
“徐明在城郊劳改所。”
“你说什么?”
“徐明在城郊劳改所那里,他要去找韩立栓。你不是要见他吗,找几个人堵在韩立栓上班的必经之路上,一定就能找到徐明。”
“真的?好,好,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
“等等,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成了,该把钱给我了吧。”
“哈哈,别着急呢。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咱们见面再说。”
“我……我待会要回龙润园林的别墅,你去那找我吧。”
“行,我正好下午要带儿子去城北爬山,你去别墅做好饭等我们吧。”
电话挂断,刘老板依旧还是那副指使人的语气。
做饭?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哪还有心情给他们父子做饭啊,等着吧,我这次不是给他做饭,而是要让他坐牢!
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监听刘老板的录音记录。我把这东西复制了了两份,一份带在身上,另一份让同城快递送去给了我那个在城南山区支教的弟弟韩玉树。
刘老板的势力太大了,就算是我跑到警察局去揭发他,说不定也会遇到各种麻烦。一旦失败了,我弟弟韩玉树手里的那份东西,就是我绝地反击的关键!
回到龙润园林的住处,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花草葱郁的园林式庭院,复古式的罗马风格双层圆顶建筑,需要遥控才能开启的电子门紧紧关闭着,刘老板三年前送给我的宝马轿车还停在院子角落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奢华,只是过了今天,这份奢华将不再属于我。
下午两点,默默等待了几个小时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咚咚”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立刻冲进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哎呀,渴死了,渴死了。玉玲姐姐,有没有水喝啊?”
这小男孩我认得,正是刘老板的儿子。
“冰箱里有水,自己去拿吧。”
“好。”
小男孩答应一声朝冰箱那边跑去,我转头看向外面,刘老板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有点事耽误了,没想到那个徐明竟然还带着刀子,伤了我手底下一个人。不过,没关系,跑不了他,我已经派人盯住他们了,估计待会就能有结果。”
“他们?”
“徐明和他二叔,两个人在一起,准备去我在城南的住处找我要钱呢。哼,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要杀了他们?”
“不,杀人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干呢,只是等他们冷静下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行了,别说这些了,赶紧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吃饭?呵呵,刘老板,吃饭不着急,我先给你听些东西。”
“什么?”
“跟我过来吧。”
带着刘老板来到房间内,我轻轻点开摆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将已经整理好的录音播放了出来。电脑里每传出一句话,刘老板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我慢慢后退,一直退到门外,轻轻将房门关闭锁死,随手把开启电子门的遥控器扔到地上踩个粉碎。
我相信,此刻刘老板的心情一定是阴暗至极,我就在这等着,等着看他如何求我的。
哦,对了,待会要去警察局揭发刘老板的罪行,我也算是投案自首了吧,那得美美的过去,趁现在补个妆。
拿出手提包里的化妆镜,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都快不认识这个人了。
镜子里的她很白,很美,只可惜浓重烟熏妆遮住了她的天生丽质,就像是原本应该纯洁无暇的我,被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所淹没一样。
不过,现在好了,过了今天我将彻底脱离黑暗的生活,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一念及此,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只是笑容没持续多长时间,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某人的怒吼。
“韩玉玲!你这个‘贱’人,快把门打开!”
“开门?呵呵……”
听到刘老板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更加开心了,握拳合上手里的梳妆镜,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一扇华丽木门。
“刘老板,你就跟你儿子好好待在这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警察来给你开门的!”
“警察?你要干什么?韩玉玲,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快先把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哼,钱,钱,钱!姓刘的,你以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吗?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医生说了,我不能再堕胎了,这个孩子我必须生下来,你能给他一个名分吗,你能像对你现在这个儿子一样对待我的孩子吗?”
“我……”
“姓刘的,你不能!在你心里根本就是把我当成给你赚钱的工具,这些年我都陪过多少人了,你恐怕连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都不会承认是你的吧。我受够了,我现在就去报案揭发你,把你做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说出去,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我狠狠地将手中梳妆镜砸在那扇紧闭的华丽木门上,转头冲向院落里停放的一辆宝马轿车。
“韩玉玲,你回来!”
“你个贱人,我让你不得好死!”
“韩玉玲……”
被锁在房间里的刘老板发出最愤怒的咆哮,直到汽车启动,马达的轰鸣声才彻底掩盖住那万恶的声音。
我猛地踩下油门,撞开独立庭院的大铁门冲出去,就要驶向最近的派出所,可是突然之间天色猛地一暗,大地剧烈颤抖,奔驰的轿车腾飞起来,在空中急速旋转。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有什么人在呼唤我,要把我接去另一个世界。
可是我不甘心,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做成,我还没看到我的孩子的可爱模样,我……
“嘭!”
剧烈的撞击让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第四十章 赌命破煞,客车重回
“哎,醒了,醒了!”
“老严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意识重新回归之后,我就听到了身边梁天宇和胖子的呼喊。
没时间为韩玉玲看似悲哀的一生感慨,我赶忙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当说到关于监听录音的那一段时,胖子和梁天宇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异口同声地喊道:“证据,录音就是证据!”
说完这句话,不等我接上下文,他们便冲向韩玉玲,伸手准备搜搜那一份复制下来的录音在哪里。
看两人猴急的样子,我真怀疑,他们是奔着“揩油”去的。
当然,胖子和梁天宇并没有那么猥琐,就算是真猥琐,也不可能对着一具尸体下手,两人只是轻手轻脚地在韩玉玲的衣服口袋里摸索了一遍,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你们两个笨蛋,见过女生有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吗?人家都是有包的!韩玉玲当初把录音用内存卡复制了两份,其中一份她就是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面的。”
“我靠,哥们你不早说。包呢,那个手提包在哪里?”
“在车里。”
“什么车?”
“韩玉玲临死前开的宝马车。”
“那车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
其实,在跟梁天宇他们讲述韩玉玲前生的过程中,我就已经意识到,那份能够成为证据的录音已经不在韩玉玲身上了。
没办法,震灾救援的时候,死者遗体和遗物是要分开放的,只有家属去认领的时候,救援队才会把遗物交还出来。
韩玉玲的尸体被福临领出来,那东西八成就是被福临拿去了。
我转头看向盘坐在地上不知道低头搞什么名堂的福临,伸出手来,轻声说道:“道长,拿来吧。”
“啊?拿什么?”
福临一副懵懂的样子,配上横贯整张脸的刀疤,实在是有些滑稽。
“能拿什么,这些尸体不是你领出来的吗,死者的遗物肯定也是交给你了啊,我要韩玉玲的手提包。”
“遗物?手提包?小友,你搞错了吧,我从来没见过那些东西啊。这些尸体是我领出来的没错,可我是以尸体解剖研究专家的身份领出来的,那些遗物只有真正的家属去了才能领到。”
“没有?”
“对,除了这些个尸体,别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拿。”
“……”
得,这回轮到我无语了。
本以为事情马上就能解决,谁成想近在咫尺的证据,竟然因为这么点小规定泡汤了。
没有了直接的证物,那这事还能解决吗?
我转头看向梁天宇,只能期待他想出点好的办法。
“梁天宇,现在怎么办?”
“呃,我想想啊。”梁天宇看看韩玉玲,又看看另一边刘汉达,忽然打了个响指,“对了,咱们现在是解除尸煞,而不是真正破案。哪怕证据没在手里,但只要有线索就能解决问题。哥们,咱们现在假设韩玉玲是吉尸煞,她手里那份录音就是对付刘汉达凶尸煞的关键,你去跟刘汉达说一声,破了他心中的‘愿’。”
“说一声,怎么说?”
“我教你。”梁天宇拉着我拉到刘汉达尸体的面前,“跟我学。咳咳,刘汉达,你听着!”
“呃,刘汉达,你听着。”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份能够证明你有罪的罪证……”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份能够证明你有罪的罪证,这罪证是一份录音,里面不仅有你亲口承认自己贿赂各种官员的证据,还有你和徐老二交谈过程中透露的关于十年前杀害林小姐的事情。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将绑架杀害林小姐的那件事永远隐瞒下去,但是现在证据确凿,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掩盖自己的罪行了。所以,放弃吧,身为一个死人,那就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我像个傻子一样,跟着梁天宇说出这么大一段义正言辞的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天宇,你搞什么,跟个死人说这些有用吗?”
“怎么没用,咱们这是在破他的愿,解煞气。”
“那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刘汉达的魂魄被道长的道符镇住,当然没反应了。只有去掉他脸上的道符,才能知道咱们说的有没有意义。”
“你开玩笑呢,还去掉道符,这不是找死吗?”
“没事。道长在这里,真尸变了,有他挡着呢。”
看着梁天宇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真想一拳头打他脸上。弄了半天,原来解除尸煞的方法就是跟尸体商量着来。就好像刘汉达,我刚才已经告诉他,他的罪名被证实了。刘汉达想要掩盖一切的愿望破灭,身上的煞气不攻自破,凝聚起来的魂魄肯定就会消散。
接下来去掉他脸上的道符,赶尸术法消除,刘汉达定然会自己倒下,再也起不来。
可是万一要是那个所谓的罪证不管用,刘汉达觉得自己还能隐瞒下去,揭开道符,就意味着把尸变怪物放出来。
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拿生命去赌啊。
还说什么福临在这里,能够解决尸煞,看看那老道士一脸的衰样,我宁可相信那个黑纱蒙面始终不说话的美女,也不会相信他。
“不行,梁天宇,这太危险了。”
“危险也没办法,能不能解决七星尸煞,就看这一步了。哥们,别犹豫了,赶紧上吧。”
“我上?你扯呢吧,你怎么不去!”
“哥们,你命大,死不了。”
“你……不,梁天宇你太谦虚了,这不是命大的事,关键在于对尸煞的了解多少。你懂得这么多,还是你来吧。”
“不,你知道的比我多,你来。”
“你来。”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谦让过,一边不停地后退,一边把梁天宇往前推。
可是梁天宇这小子比我还精,不等我出手,早已经退出去老远了。
就在我们两个纠缠不清的时候,旁边的胖子看不下去了。
“行了,婆婆妈妈跟娘们似的,你们两个闪开,我来!”
说完,胖子甩开大步冲上去,直接伸手把刘汉达脸上的道符撕了下来。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两眼透过胖子硕大的身躯,紧紧盯住那边的刘汉达,只要他一躺下,所有的事情必然解决。
时间可能是过去了一秒,又好像是过去了一分钟,反正不知道过去多久,胖子“嗷”的一声发出怪叫,随后抬脚把刘汉达给踹飞了出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刘汉达以怪异地姿势躺倒在十米开外,但是下一刻,对方立即又直挺挺站立起来。
行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我们第一次试验破解七星尸煞失败!
行动失败,自然需要有人去处理后续麻烦,刘汉达挺尸站起来的第一时间,黑纱蒙面的静涵便冲了过去,有她出手,我相信,再厉害的尸变怪物都得倒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静涵只跑出去几步,斜刺里突然跃出来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之前被接话那位搞死的吴达吗。
这位大叔沉寂了那么久,怎么赶在这个时候也变成僵尸了!
大叔出现得很突然,一下子便将静涵给扑到在地,而另一边蓄势待发的刘汉达双臂前伸,一个直跳飞起,竟然从胖子头顶上越过来,跳出十几米落在了我和梁天宇的面前。
“擦,哥们,快跑!他认准咱俩了!”
不用梁天宇说,我就知道那刘汉达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想都不想转头就跑。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期待静涵能快点解决尸变的大叔,然后来帮我们,反正福临那老道士是指望不上了,自从之前扎我那一刀之后,他就根本没从地上站起来过。
我和梁天宇快速逃命,跑着跑着,这小子突然换了个方向,朝另一边横向出去一段,然后转头又朝后面跑去。
“哥们,这个刘汉达是认准你了,我先去帮赶尸匠把那个僵尸解决,你在这坚持一会啊!”
“我擦,梁天宇你……”
对于梁天宇这个做法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算了,就当是发扬一次“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伟大革命主义精神吧,但凡有下一次,我一定拉着他给我垫背!
呸,谁TM还想来下一次!
我闷着头向前冲,而身后的刘汉达却越追越近,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换个方向再绕回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两道刺目的汽车远光灯光束陡然出现在前方,以最起码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朝我靠近过来。
“大巴车开回来了!”
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大巴车已经开到了面前,我只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纵身向一旁跳开。
人在半空中,我就看到大巴车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一样,车头猛地一拐,划着“之”字从我身边飘然擦过去,紧接着将后面追击过来的刘汉达撞飞出去,最后吱嘎一声停在了我身后不远处。
我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是眼前的情景让我心中微微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四十一章 强悍僵尸,神秘静涵
“哎呀,撞人了!”
“坏了,坏了,我听见咚的一声,不会是撞死人了吧?”
“快下去看看啊!”
大巴车车厢里隐约传出几声呼喊,随后我就看见车门开启,几个人一窝蜂地冲了下来,为首的竟然是那个带道符的大姐。
大姐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眼镜男,另外一个不认识,但是看上去挺眼熟的。
哎,对了,这不是那个韩立栓吗!
每次大巴车回归,带道符的大姐总会领着两个人下车,这几乎就跟标准配置一样。当然,更重要的是,大姐带下来的人偏偏还都和福临赶来的尸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真忍不住怀疑,大姐是专门来帮那些个尸体还愿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我一个翻身从地上爬站起来,心中那丝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按照剧情发展,刘汉达那个僵尸冲过来,指定就会弄死这些人中的一个,目测韩立栓死掉的可能性超过80%。
不行,得救下这人来。
如果这帮当年和刘汉达一起出来打工的人全死了,那不就真的是死无对证,谁也不能证明刘汉达有罪了吗。
不等站稳,我就要冲过去,把大姐三人推回到车内。
可谁成想,只走出两步,那大姐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我喊道:“哎呦,大兄弟,你什么时候下车来的,我咋没看见你呢?”
“我早就……”
“刚才汽车撞倒的是你吧?”
“不是……”
“快让大姐看看你有没有事。”
“我没……”
“哎呀,你看看都摔成什么样了。大兄弟,赶紧着,跟我回车上去,让乘务员给你检查一下。”
大姐真的不愧是大姐,一旦开口说话,别人根本插不进嘴去,我几次开口,都被她“热情”地打断。
虽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了。
大巴车车前灯照亮的地方,一个身影歪着脑袋直挺挺地向这边跳了过来,瞬息之间落在我们面前,黑洞洞的双眼来回扫视,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目标。
这一刻,我竟然没来由地想到了小时候大人告诉我的一句话。
“如果有只恶狗盯住你,别害怕,站在原地别动,也别出声,等它自己走了就行了。要是你一害怕转头跑掉,狗肯定会追着你不放的。”
这一招在我应对各种流浪狗的时候屡试不爽,但是现在面对一具僵尸会有用吗?
算了,不管有没有用,先试试再说。
“都别动!”
我压着嗓子怒吼一声,大姐、眼镜男、韩立双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我的话,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大兄弟,这是……”
“别说话,这是僵尸。”
没时间跟他们解释,我人站在原地不动,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
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里面说,普通的僵尸没有视力,只能凭借感觉,寻找会呼吸的活人来确定方向。
也不知道事实是不是这样,不过刘汉达的眼睛早就没了,看不见是肯定的,那就姑且试一下吧。
“都听我说,现在屏住呼吸,一点点朝汽车后面挪过去,咱们绕到另一边回车上。”
“大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两句解释不清楚,听我的就没错了,赶紧走!”
我使劲抿着嘴,轻轻横移一步,拉住大姐的胳膊,慢慢向后挪动。那边的眼镜男和韩立栓表情怪异,但却都没说一句话,跟着我一起往后撤。
每一次脚步落地,我都能看到僵尸的脑袋晃动一下,不过万幸,他似乎真的不能确定方向,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再发动攻击。
从车头到车尾,总共不到十米的距离,我走的是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来到车屁股后面,眼看就要彻底摆脱僵尸了,就在这时,一声呼喊自前方黑暗中传了过来。
“老严,我来救你了!”
这喊声惊天动地,除了胖子别人是喊不出来的。
按理说,兄弟在危难时刻赶过来搭救,我应该感激涕零的,但此时此刻,我真想臭骂胖子一顿。
不过,还好,原本仔细搜寻目标的刘汉达,瞬间被胖子的喊声吸引,整个人转了过去,我们这边算是稍微安全了。
可真的安全了吗?
刘汉达转身的下一刻,令我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胖子那硕大的身躯从黑暗中出现,携着大巴车车头灯强光以飞快的速度赶到近前,嘴里高喊一句“怪物,还我兄弟来”,随后整个人就像李小龙附体一样,在跑到刘汉达身前的时候,凌空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胖子出脚,无人能挡,木讷的僵尸刘汉达当即倒飞起来,在空中打个旋,直直落在了我们几人的身边。
就这样,我们几人和这僵尸的站位又回到了起点,尼玛憋住气走过的这段路,全都白走了!
古人形容倒霉的时候,曾说过这么一句,“屋漏偏早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如果说被刘汉达变成的僵尸追杀,相当于我家屋子房顶漏了,那么胖子的那一声喊,就是夜里下起来的第一场雨,随后的这一脚是第二场雨,倘若再来一场,估计房子里就不用住人了。
好吧,事实上第三场雨都是接踵而至的。
没等我喊出“快跑”,距离僵尸最近的韩立栓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本来肠胃就不好,竟然“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屁。
然后,他就毫无悬念地被跳跃起来的刘汉达压在了身子下面。
“该死!大姐,你们两个快跑,回车上去!”
急急交代一声,我上前两步,抬脚踢在了刘汉达的脑袋上,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他杀人了。
这一脚下去,我是使了十成的力量,但却跟踢在一块铁板上面似的,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低头再看,刘汉达的嘴已然贴在了韩立栓的脖子上。
鲜血四溢,这人肯定是救不了了,只能先把僵尸控制住!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竖起双臂一个卧倒狠狠压在了刘汉达的上半身,此时胖子也冲了过来,多年兄弟的默契发挥作用,他连问都没问,直接跟我一样也趴下来,压住了刘汉达的双腿。
“老严,坚持一下,那个赶尸匠马上就过……哎?”
胖子话没说完,我就感觉身子下面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紧接着我们两个就被直挺挺起身的刘汉达给掀开了。
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足有四百斤了,还压不住他一个僵尸,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不行,我们对付不了僵尸,还是先保证自己安全,再找专业人士来收拾他吧。
一念及此,我就地一滚,拉起胖子来,就往回跑,准备先上车去避难。
眼看着就要跑到车门处了,却听“呲”的一声,车门砰然关闭,透过大巴车自动门的透明玻璃,我只看见司机那一抹阴郁的目光,然后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谁能告诉我,这TM是第几次让那个司机断了后路了?
大巴车喷出大团尾气绝尘而去,我内心里无数只草泥马也跟着飞奔而过。
只是这些东西过去没多久,朦胧中一阵香风袭来,某人犹如天使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呀,救星到了!
我心中一喜,随后就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呼喝。
“拿着!”
黑纱蒙面的静涵细嫩伸出一双玉手,将几张黄符纸塞到我怀里,我下意识地接住,随后她便朝着僵尸刘汉达冲了过去。
只见她先是一个勾手,扯住正要跳起来的刘汉达的胸前衣襟,没见其怎么用力,便将对方跳跃的势头硬生生止住。
跳不起来的僵尸自然将攻击目标对准了眼前控制住自己的人,双臂前伸,锋利的十指指甲急速刺出。
只是,静涵并没有给他攻击成功的机会,身子一矮,躲过利爪,腰身扭动,翻手间取出自己惯用的红色长绳,紧接着重新站直,在僵尸身体前倾的这个空档,一下子僵尸的两只手臂给捆绑在了一起。
一个绳结打好,静涵脚步不停,侧身移动到僵尸的背后,手里的红绳拉紧,也没见怎么动作,便把僵尸的双手压了下去,然后将这个尸变怪物捆了个严严实实。僵尸使劲扭动着身躯,想要脱离,可是却根本拗不过束缚着自己的绳子。
这就控制住了?
我真是没想到,刚刚强悍地将我和胖子掀飞的僵尸,到了静涵的手底下,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支撑过去就败下阵来。
“贴道符!”
一声清脆的呼喝从僵尸背后传出,将正处于震惊中的我唤醒,我赶紧冲过去,举起手里的道符胡乱贴在刘汉达的脸上,也不知道我贴的方式对不对,反正道符一上身,刘汉达便立即停止了挣扎。
危险解除了,没容我喘口气,就听见清脆的铃声响起,静涵驱赶着刘汉达的尸体从我身边走过,顺带着弯腰将一只红色的小蛊虫,放进了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个韩立栓的嘴里,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再对我多说一句话。
呃,这……好吧。
从小到大,我接触过的女生没有一百也差不多七八十了,可这个静涵却是第一个让我心底里产生异样情愫的人。
不是说我喜欢她,况且我都没看过她的模样,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而是我对她,对她……唉,说不清楚。
看着静涵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只能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绝了主动跟她多说几句话的心思,带上胖子跟着她一起往回走。
如今刘汉达再次尸变杀人,足以证明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证据不能够破解尸煞了,而且也充分证明韩玉玲不是我要找的吉尸煞,那么目标范围缩小,答案就应该在剩下的韩玉树和香秀身上了。
“嗯,这次回去,一定要一次性把所有事情解决!”
心中做下决定,我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只是这次映入眼帘的不是福临带领的赶尸队伍,而是一个亮着红色尾灯的车屁股。
什么情况,大巴车怎么在这里停下了?
第四十二章 扣押司机,玉树收信
看到前方熄火停下的大巴车,我愣了一下,而身边的胖子却是兴奋异常,拍着手喊道:“好啊,梁天宇那小子果然靠谱,还真把大巴车给拦下来了!”
“拦车?胖子,这怎么回事?”
“哈哈,刚才我和梁天宇商量好的,我和那位赶尸匠过来救你,他负责把大巴车拦下来。咱们从尸体上不是找不到刘汉达的罪证吗,那就从活人身上下手。控制住车里和照片上对起来的那些人,让他们把当年那件案子的始末说清楚,所有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胖子大笑着跟我解释一句,随后就迫不及待地朝着汽车车头位置冲了过去。
犹记得之前确定了照片上那几人的身份之后,胖子就说过逮住那些人“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就是实施逼供计划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做法比我想的要简单实用得多。
胖子冲过去没一会,前方便传来了激烈的吵嚷声。
“司机,你下来!赶紧下车,听见没有,我们知道你叫张强,现在有件事让你帮忙解决,不下来我可就砸车了!”
“下车,赶紧下车,今天你是别想再走了。车里的人都死了三个了,你还想着开车逃跑,这可能吗!告诉你,我刚才已经报过警了,你不跟我们说实话,早晚也得跟警察说清楚!”
胖子和梁天宇轮番上阵,按着司机驾驶室的玻璃一通猛砸,没一会便硬生生地把大巴车司机从驾驶座位置上给扯了下来。
眼见此景,我心里长出一口气,胖子的手段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小时候有人偷了他两块糖,都能让他追到人家里去要回十块来,这司机落到他手里八成是少不了一顿折磨的。而且还是那种不管说实话说假话,都会挨打的折磨。
嗯,既然这样的话,只要把刘汉达领过去,让他们当面对质,七星尸煞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一念及此,我转头看向刚刚停下脚步的静涵。
“那个……那个赶尸的这位姐姐,你能不能把尸体赶过去啊,我想咱们这次应该能把尸煞解决了。”
“不行!”
静涵的语气依旧那么冰冷,但好歹也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得到回应了,这能不能算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呢?
呃,想什么呢!
我晃晃脑袋,抛却心中杂念,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不行啊?”
“那边活人太多。”
撂下这句话,静涵也不等我再说什么,竟然驱赶着刘汉达的尸体换个方向,朝着黑暗处走了过去。
“哎,你先别走啊。”
“等一下,你不把尸体赶过去,咱们这事解决不了的!”
“喂……”
不管我说什么,静涵都不再理会,只是赶着尸体往前走,逼得我不得不跟上去。
其实,如果换成是福临,我早就冲上前把对方给拉住了,但是面对这位黑纱蒙面的静涵,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实在让我不敢做的太过。
一人一尸在前,我在后,感觉也没走出多远去,周围的一切就全部被黑暗所笼罩,再也听不到大巴车那边传来的任何声音。反倒是前方亮起一丝莹莹绿火,福临老道带领着其余的六具尸体出现在了路边的一颗大树下。
静涵赶着刘汉达重新回到尸队当中,一脸衰相的福临冲我挥挥手,轻声说道:“小友,过来吧,咱们继续。”
“继续?还看尸体?”
“对。”
“可是……”
“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这七星尸煞是怎么来的吗?”
福临一句反问让我接下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确实,只要胖子那边有了结果,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可如果真的是用这种方式来破解七星尸煞,我总有一丝不甘心。
“行,那就继续看吧,反正大局已定,就当是看看剩下几个人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帮他们完成吧。”
我冲着福临点点头,迈步来到第五具尸体韩玉树的面前,轻轻掀开了他脸上的道符……
……
“笃,笃笃……”
“玉树哥,你在吗?玉树哥?”
恢复知觉的第一时间,我便听到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随后便是某人的呼喊。我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外面天色大亮。
“玉树哥,我是香秀,你起床了吗?”
“香秀?”听到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赶紧戴上自己的眼镜跳下床,“来了,来了。”
快步冲过去将房门打开,门外,香秀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
“香秀,有什么事吗?”
“玉树哥,我要去给孩子们上课了,帮我照看一下黑炭吧。”
“照顾黑炭?”我愣了一下,低头再看,赫然发现香秀怀里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小黑猫,“啊,没问题,没问题。香秀,猫就交给我吧,你放心。还有,中午的时候,我去给你送饭。”
“不用那么麻烦的,玉树哥,你能帮我照顾黑炭,我就感激不尽了。”
“哈哈,香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唉,主要是总麻烦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前些日子,黑炭吃坏了肚子,昨天才好不容易给它治好,要不是怕它再出毛病,我就直接把它关在屋子里了。”
“吃坏肚子?香秀,你养的这只猫吃的饭食比我都好,它还能吃坏肚子?再说了,猫的肠胃不都是很好的吗。”
“不是,黑炭如果只吃饭的话那就没事了,关键是它吃下去不能消化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喏,就是这个。”
香秀说着,抬手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翠色玉石递到了我的面前。
“玉树哥,这就是黑炭吃进肚子里的,我也不知道它从哪弄到的。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吧,感觉挺值钱的呢。”
“我勒个乖乖,这只猫吞了一块玉吗?”
我接过香秀手里的东西,对着清晨的阳光仔细一看,感觉又不像是块玉,好像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香秀,这是从哪弄到的?”
“我昨天带黑炭去宠物医院洗胃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帮我看看吧。好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学校了。”
“好,去吧。路上小心,咱们中午见。”
从香秀怀里把那只小黑猫也接过来,目视着香秀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我才重新回到屋内。
房门再次关闭,我随手把怀里的猫扔到地上,准备回床上再补一觉,可是没等坐下呢,敲门声再次响起。
“是香秀又回来了?”
我赶紧跑过去,再次打开房门,这次出现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好,我是快递公司的,请问您是韩玉树先生吗?”
“没错,是我。”
“啊,韩先生你好,这里有一份同城快递请你签收。”
“快递?谁寄来的?”
“寄件人姓名是韩玉玲。”
“我姐!”
听到对方的话,我赶紧将快件签收下来,本以为是姐从城里寄来的生活用品,可没想到快递员给我的却是一封信笺。
回到屋内,我带着满心疑惑把信件拆开,姐姐俊秀的字体赫然映入眼帘。
“玉树,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我可能正在去往派出所的路上,做一件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情。这件事具体是什么,你只要听一听信封里面那张内存卡记录的东西就能明白了。收好那张内存卡,必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
短短几行字,弄得我云里雾里的。我姐这是去当特工了还是怎么的,搞得跟演电影似的。
想不明白,我只能取出那张内存卡,放进自己的手机里,在上面寻找答案。
2G的内卡里保存着十几份音频文件,我点开第一个,听到的内容实在是令人心惊。
这……这竟然是我姐和一个叫刘汉达的人的对话。
我知道刘汉达,他曾经以一个成功商人的身份,参加过我大学时期的某一次扶贫助学动员会。那时候,我和香秀作为重点贫困生也参加了那次会议,而最后刘汉达捐下了大量的钱来帮助香秀,却对我不理不睬。
这倒不是说他没有帮助我,我怀恨在心,而是那个刘汉达在帮助香秀之后却还不停地来骚扰香秀,直到我们毕业之后,他也不曾收手。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香秀当成自己的女人了,可这个刘汉达横空出现,香秀又对他崇拜不已,这让我想不记住他都难。
一直以来,我都想尽各种办法,让香秀远离刘汉达,却从不成功。没想到今天,我姐寄来的这份录音里面,将刘汉达人渣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如果这些东西让香秀听了去,那不就能让香秀彻底认清刘汉达的真面目了吗!
我越想越激动,赶紧一个个点下去,十几份录音里面,有我姐和刘汉达的对话,也有刘汉达跟别的女人的对话,更有刘汉达打电话的声音,每一个里面的内容,都足以让刘汉达身败名裂了。
这是个好东西啊,好东西!
一点点听下去,当我点看最后一份录音的时候,却听到了与之前略显不同的情节。
第四十三章 奇怪录音,特殊玉石
“徐老二,你怎么来了?”
“哈哈,刘汉达,莫想到是鹅吧。十年个去了,当年的拉把子事嫩还记得吗!”
“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啊。”
“刘汉达,别跟鹅装蒜,鹅今次来奏是要为鹅大哥和明娃子讨回个公道滴!”
“明娃子是谁?”
“徐明,大头他娃儿。可怜他明娃子,娘也死料,爹也坐牢料,只能跟着鹅打工过活。嫩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嫩……”
“停!别说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说吧,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让我猜猜,是不是想要钱?如果,你想把那件事说出去,就不会是直接来找我了。好了,不用说了,你的想法我理解。要多少钱,给个数吧!”
“鹅要一百万。”
“好,我给你,只不过,拿了钱之后,从今往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走吧……”
最后一段录音,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而结束,我又返回去听了一遍,除了听出来十年前某件事逼得刘汉达不得不花钱堵住那个徐老二的嘴之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姐为什么会把这段录音也存下来,不过肯定是有用处的。
看着眼前手机上的十几份文件,我的心情无比舒畅,姐在信里说要去派出所,应该就是拿着这些录音去揭发刘汉达了吧,我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呢?
纠结了好一会,我还是压下了给姐打电话的冲动,既然姐把录音发给了我一份,那肯定是拿我手里的这份做一个后手保险用的,一旦这时候打过去电话,暴露了我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至于这张内存卡,就放在我手机里面吧,也许等中午的时候,我可以带香秀一起来听一听。
越想越激动,我都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可就在这时,香秀养的那只黑猫竟然跳到桌子上来,朝着某个东西扑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伸手把猫抓住,低头再看,赫然发现这只猫扑向的是刚刚香秀给我的那块“玉石”。
“呀,你个死猫,还想乱吃东西啊。你要是真把这块玉再吞下去,香秀不得埋怨死我,一边玩去,让我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随手把猫扔到一边,我拿起那块翠色玉石,定睛细看。
玉石的外部晶莹剔透,好像很值钱的样子,但是中心处却有一个极其微小的黑点。拿着强光手电筒往上面一照,我赫然发现黑点的后面衔接着一块碧绿色的电子集成器,与整块玉石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身为一个电子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被涂抹成翠绿色的电子集成器是一块存储设备,其原理跟内存卡差不多,只是性能比较落后。
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一查,我才终于知道,这整块“玉石”根本不是什么玉,而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针孔摄像头是微型录像仪器的一种,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感光摄像技术成型之后,这东西便随着摄像机的不断更新换代而渐渐衍生出来。最初的时候,针孔摄像头还只用于军事方面,而到了八十年代,某些别有用心的境外间谍人员携带这种器具来到中国进行秘密行动,进而将这种设备在中华大地上传播开来。
九十年代初,针孔摄像头已经随着科技发展,逐渐在民间使用开来,到如今这东西可以说随便找一家电子产品店就能买到。
看这块玉石的构造,应该是比较早期的那种针孔摄像头,不具备联网传输画面的功能,只能将录下的画面存储在设备自带的存储工具上面,想要获得里面的信息,需要特殊的外接设备才可以。如果有人要使用这种摄像头进行秘密监视,安装之后录像,录完了还要再回到安装地点取出,相当的不安全,所以这东西出来没多久就被淘汰了。
眼前的玉石明显就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一个“古老”的监视设备竟然出现在一只猫的肚子里,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引起来,赶忙挨个给大学的校友打电话,询问如何采取录像的方法,然后利用自己的电脑,开始对“玉石”中记录的信息进行转码。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当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剩余时间3小时36分28秒”字样时,浓浓困意袭来,我打个哈欠回到床上,准备等睡一觉醒来再看看结果。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梦中我似乎看到了,香秀认清刘汉达的真面目最终投入我的怀抱的美丽场景,当我正要带着香秀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嘶吼把我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我睁开眼一看,香秀养的那只黑猫正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不停发出各种怪叫,就是他影响了我的好梦。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气恼,我张嘴怒吼道:“黑炭,闭嘴!”
可是怒吼根本没有任何效果,这只猫看见我醒了之后,反倒变本加厉地闹腾起来,竟然跑到门口伸出爪子使劲挠门。
“快停下,你这该死的猫,平常不挺老实的吗。”
“快住手,再挠我就打你了!”
“哎,我这暴脾气的,香秀肯定是把你给惯坏了!”
我承认这只猫彻底把我给激怒了,操起床头的一根木棍朝着它狠狠打了过来,本以为挨了这一下它会老实下来,谁知道这只猫竟然转身跳起,一爪子挠在了我的手臂上。
“啊!你这只死猫,滚出去,滚出去!”
这一刻,我是真顾不上这只猫是不是香秀的宝贝了,伸手拉开房门,抬脚就要把它踹出去,只是这只猫机灵得很,没等我踢到它,就已经一溜烟窜没影了。
你妹得,跑了就跑了吧,我就不信它饿了的时候不回来。
狠狠地摔了下房门,我转头拿出手机看眼时间,这一看不要紧,登时惊起一身冷汗。
“哎呀,这都下午两点了!坏了,说好要给香秀送饭的,我怎么睡过了呢。”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我赶紧穿好衣服,朝着我和香秀支教的那所小学跑去。
学校建在半山腰上,距离我们暂住的村子不远,十几分钟后,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了那单独一间小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
看来,香秀已经开始下午的教课了。
我快步走过去,站在教室外面的窗口向里望去。
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子里坐满了八九岁孩子,这些孩子抱着书本,大声朗诵着“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书声琅琅,童音清澈,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感兴趣,抚了抚镜框,往讲台上望过去。
香秀站在那里,认真地教着孩子们读书,她的长相也许不是最美的,但她那优雅的气质却是最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幻想着和她手牵手走在月色下、走在稻田间、走在大海边,走在任何我能去到的地方,只要有她相伴。
我幻想着把她涌入怀中,闻着从她发间传出来的女儿清香,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一切。
我幻想着,呃,就在我还在幻想的时候,天地变色,整个大地猛烈颤抖起来,我一下子被甩飞出去,重重摔坐在地上。
“地震?”
这是我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快救香秀!”
第二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我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顶着剧烈的震动,向着教室门口冲过去。
此时,教室里惊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没等我走到门口,那些读书的孩子,像出了栏的小马驹一样疯狂奔逃出来。
我顾不上去管这些孩子,拼命挤进教室里,拉起香秀的手就往外冲。
“香秀,快跑!”
“等等,先让孩子们出去!”
香秀根本不听我的呼喊,挣脱开我的手,冲到教室的后方,抱起一个已经吓傻的小女孩,从窗户扔了出去。
“该死的!”
我大骂一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走几步来到香秀的身边,拎起两个小孩,也从窗口给他扔了出去。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能跑的跑出去了,不能跑的也被我俩给扔出去了。当确定屋子里再也没有一个学生的时候,我拉起香秀的手就要往外跑,可就在这时,大地一阵猛烈的左右晃动,简陋的石屋轰然倒塌,在这最后一刻,我却始终没有松开香秀的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
“玉树哥,玉树哥,你醒醒。”
“啊?是香秀吗?”
“是我,玉树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眼睛丢了,什么也看不清。咱们现在在哪?”
“玉树哥,咱们被埋起来了。”
“被埋起来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抬手向四周摸索。
头顶上是一块木板,感觉像学生上课用的小木桌,周围是冰冷僵硬的山石,百分百是那盖起石屋教室的石材无疑。
地震震垮了教室,却让桌椅给我撑起一片生存空间。
“香秀,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我……我没事,就是,就是蹭破了一点皮。”
“啊?伤到哪了?”
第四十四章 抽丝剥茧,接近真相
一听香秀受伤了,我顿时慌了神,赶忙摸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
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冲着香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过去,却听见香秀的急声惊呼。
“玉树哥,别看!”
只可惜,香秀喊晚了一步,顺着手机的光亮我已经看了过去。就在我身边一米处,香秀斜坐在地上,上身的T恤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一个大口子,已经无法完全穿上,光滑白嫩的脊背、温润如玉的香肩就这样暴露的我的眼中。
“玉树哥,快关掉,别看!”
香秀又是一句惊呼,扭动着身体,想要盖住自己暴露出来的位置。谁知道她这么一晃,被破碎桌椅勾住的裤腿顺势向下一扯,一抹翘臀跃入我的眼帘。
“香……香秀,你好美。”
眼前的一切彻底把我给吸引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曾幻想过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在这场地震之后,我竟然真的看到了。
“玉树哥,你……”
香秀羞恼地怒吼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我也顾不得她说什么了,慢慢挪动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香秀,我喜欢你。”
“玉树哥,你别这样,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不,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我宁愿不出去。”
闻着香秀发间的清香,我彻底受不了了,紧紧抱住她,低头吻了过去。
这一吻是我梦想多年的吻,当接触到那美丽的香唇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当中,心底里的兽性爆发,疯狂撕扯香秀身上已经破损的衣服。
“疯狂”、“驰骋”、“包容”、“释放”,当身体内积存了多年的精力在最后一刻喷薄而出的时候,我的心慢慢有恢复了平静。
啊!我干了什么,我竟然对香秀……我怎么能这样伤害一个我深深爱着的人。
之前的快感消失无踪,我心里只剩下深深的愧疚之情。
慢慢从香秀的身体上挪开,我不敢去看她,缩在角落里,带着满心的悔恨轻声说道:“香秀,对……对不起,我刚才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向你保证,等咱们出去了,我一定娶你,好好对你一辈子!”
这句话出口,却并没有立即得到香秀的回应,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忽然听见一声指甲划过木板的声音,随后另一边的香秀开口了。
“玉树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
又是这句话,这些年来我听这话听了好多遍了,我心里清楚香秀不喜欢我,她的心全都在那个刘汉达的身上。今天之前,我还没有办法去反驳或者说是劝解香秀,但是现在我手里有了那个刘老板的罪证,而且就存在我的手机里面,我不怕香秀不听我的。
一念及此,心中的愧疚感稍稍减轻许多,我握紧刚才放进裤兜里的手机,满怀信心地对着香秀说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喜欢那个有钱的大老板,可是,香秀,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学了。不就是因为他花钱供你上了大学吗,难道你就要把自己青春搭进去报答他吗?香秀,你醒醒吧,你跟那个人是没有结果的!”
“有没有结果,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哎,你咋就不听我的呢。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姓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表面上一副大善人的样子,实际上他背地里都坏透了。他带着乡里人上四川来打工,赚到的钱全都是自己一个人留着,从来都不分出去。他拿着钱资助贫困的孩子上大学,可资助的对象全都是你这种长得漂亮的小女孩,那些原来被他资助过的人,要么给他当了**,要么就被他送去给别人当小三了,他帮助你是有目的的!”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告诉你香秀,姓刘的那种人只会对自己的家人好,别人都是他利用的工具……”
“我不听,我不听!”
“好,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要知道,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要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香秀好好听听那些录音,可是没等我把手伸进兜里,却听到了香秀带着哭腔的回话。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就要这么对我吗?”
听到这句话,我得动作不由得顿住了。是啊,不管那个刘汉达是什么样的人,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伤害过香秀,而我却做了这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不是,香秀,我……”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去向她解释,但香秀已经不听我说什么了。
“韩玉树,我恨你!”
“香秀,你别这样,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哈哈,玉树哥,我不要你的负责,我只要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香秀,你要干什么?”
“你听,外面下雨了!”
“下雨?”
我不明白香秀为什么要说这个,张嘴就要问一声,可是耳边却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冰冷湿润的泥土石块弥漫在周围。
香秀毁掉了供我们两个生存的这一小块空间,这意味着她要拉着我一起死在这里。我不怪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孽,如果活着不能让香秀原谅,那么我就只能期待死去能解消她对我的怨气吧。
只可惜,到最后,我都没能让她听到那些录音,让她认清楚刘汉达的真面目。希望有人找到我们的尸体的时候,能把那些录音播放给香秀听吧。
哎?对了,既然要死了,那我也要抱着香秀一起死!
我不顾头顶上落下来的泥土石块,拼命向着香秀的位置靠近……
“啪!”
突然间,我的手被人抓住了,使得我的动作猛然僵住,人也瞬间回过神来。
一睁眼,我就看见福临抓着我的手,而我的手**离香秀那具尸体脸上的道符只剩不到一公分。
如果不是福临抓住我,恐怕那纸道符已经被我扯下来了。
“小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没想到香秀这个女娃子的怨念这么重,竟然还通过别的尸体来影响你为她解脱。看来,七星尸煞的主尸煞应该就是香秀了吧。”
福临的话似是在询问,但语气中却透露着肯定的意味,我不是特别相信他的判断,但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只能微微叹口气,后退几步慢慢消化着从韩玉树前生里看到的那些有用信息。
首先,是那只黑猫。这只猫是香秀养的,名字却跟十年前那个被刘汉达害死的林小姐的猫同一个名字叫“黑炭”,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另外一点,单凭地震前韩玉树对“黑炭”所做的事,完全能跟之前我解救卷进车底的那只黑猫的生前景象吻合。那么说,黑炭,就是带着我们这一车人走上尸鬼道的猫。猫主人,找到了。
其次,是韩玉树听到的录音内容。他收到的内存卡是韩玉玲给他的,里面的内容是刘汉达贿赂官员的罪证,最后一段正是刘汉达和徐老二的对话。但是对话内容模糊,丝毫没有提及十年前的凶杀案,哪怕是警察拿到手,也不能直接证明刘汉达策划绑架了林小姐,对于解决十年前的案子用处不大。所以,之前试验破解尸煞的时候,我用录音为筹码威胁刘汉达,没有成功。
再次,是那个“玉石”模样的针孔摄像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玉石跟玉玲和明娃子相见的时候,不小心掉落在箱柜底下的那一块是同一个。而玉石来自一条链子,那链子又跟十年前惨死在刘汉达手中的那只“黑炭”猫,脖子上挂的链子相同。记得,当初那条链子被刘汉达卖掉换了一万块钱,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来又买了回去。而阴差阳错的,链子上最重要的物品又回到了猫身上,而且还是同样一只叫做“黑炭”的猫。
最后,是韩玉树的尸煞身份,他手里握着的录音证据已经确认对于破解尸煞无用,所以他不能对付身为凶尸煞的刘汉达,那么他就不是吉尸煞,只能是次尸煞或辅尸煞的一种。七具尸体,刘汉达凶尸煞,徐老二、明娃子、韩玉玲、韩玉树分别为次尸煞或辅尸煞,结果不言而喻,香秀和女大学生将分别担任吉尸煞和主尸煞的角色。
一点点抽丝剥茧,七星尸煞的真实面目即将浮现的眼前,可是我的心却变得更加不安起来。
不管香秀在尸煞中扮演什么角色,都可以理解,但是最后的那个女大学生隐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发现她跟其他人有任何关系。
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却担负着重要的责任,其中莫非还有更大的隐秘?
我越想越心惊,忍不住越过香秀,直接走到了最后一具女大学生的尸体面前,掀开了她脸上的道符。
一把黄土覆盖在对方的口鼻处,我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也根本没有进入到看前生的特殊状态,我的灵眼对她竟然失效了!
我不甘心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可是没等接触上去,身后却传来了胖子的呼喊。
“老严,你在哪呢?我们拿到证据了!”
第四十五章 逼供成功,证据到手
胖子的呼喊在静谧的黑夜中是那么响亮,没一会儿,他便和梁天宇一起跑到了我所在的位置。
两人气喘吁吁,但是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表情,梁天宇晃晃自己的手机,笑嘻嘻地说道:“哥们,别看尸体了,我们已经把问题解决了。来,一起听听吧。”
梁天宇说着,来到尸队最前方刘汉达的身边,点击手机上的播放键,里面赫然传出来眼镜男的声音。
“我承认,我全都承认,十年前是刘汉达把我们叫到一起……”
眼镜男说得断断续续的,里面还不时掺杂着胖子和梁天宇的问话,几乎将十年前那一晚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表述了出来,没有丝毫遗漏。
当然,如果只是解释十年前的案情那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关键是胖子两人竟然从眼镜男嘴里套出来他们几人一起坐车来四川的原因。
事情要从大地震发生后第二周某一天说起,那天正在家里关注着四川地震新闻的冯思苟(眼镜男)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而打来电话的人正是在四川抗震前线工作的韩立栓。
韩立栓是四川某市劳改所的厨师,在大地震中侥幸存活了下来,转而又给驻扎在他住处附近的某个救援队做起了后勤保障工作,其工作的内容除了尽量利用有限的食材为救援人员做饭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看守遇难者的尸体。
而在看守尸体的过程中,韩立栓恰巧看到了一个遇难的熟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老二。徐老二的尸体和明娃子的尸体一起运送到救援点统一保管,韩立栓作为后勤人员,在对当天运送来的尸体进行检查确认身份的时候,自然对徐老二进行了重点“照顾”。随后便发现了明娃子和徐老二之间的关系,进而知道了明娃子是十年前带他外出打工的包工头“徐大头”的儿子。
当然,确认几个死人之间的关系着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韩立栓在检查尸体遗物的时候,恰巧从明娃子的衣服内兜里翻出来一份材料。材料上记载的正是当年他们一起出来打工的八人的个人信息,还附带着一张他们的合影。
韩立栓不是傻子,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当即就明白过来,明娃子是在努力调查十年前的那起案件,企图为徐大头伸冤。而韩立栓身为当事人之一,绝对不会允许保守了十年的秘密被人揭开,所以当即将那份材料私自藏了起来。
但是,第二天,令韩立栓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才藏好的那份材料不见了,连带着明娃子、徐老二和另外三具不知道是谁的尸体一起消失。
韩立栓吓坏了,赶紧把尸体丢失的事情上报给了救援队的指挥处,随后众人便是一番费力折腾,却始终没有找到尸体的下落。尸体找不到,韩立栓自然不敢再在那个救援点待下去,就在他准备申请离开救援前线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徐明家属的刀疤男出现在了救援处,请求带走徐明的尸体。
可是尸体不见了,那人自然不可能领出来什么,救援队只能派负责清点死者遗物的韩立栓,把徐明的遗物交给家属。
当韩立栓带着忐忑的心情,将徐明留下的东西送过去的时候,却当即认出来那个刀疤男是一个赶尸人,名叫“福临”。
福临跟徐明是同乡,徐明的爹跟韩立栓是同乡,韩立栓当然也就跟福临是同乡。而且福临在家乡还算小有名气,一是因为他赶尸人的身份,二就是因为他脸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
见到福临,韩立栓再联系上福临的身份,很快就猜测出来徐明的尸体失踪跟这个赶尸匠有关系。而那份丢失的材料,八成就落在了福临的手里。
想到这一点之后,韩立栓不能淡定了,深知事情已经发展到自己一个人无法控制的地步,于是赶忙给当年和自己一起抛尸的几人打了电话。
而第一个接到电话的人就是那个眼镜男“冯思苟”,据冯思苟自己交代,当年做下那件抛尸的事情之后,他每天都生活在内疚的阴影里,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他便开始翻阅各种法律书籍,看看一旦东窗事发自己最多能判多少年。
结果,在研究法律文件的同时,他又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许多案件,因为律师这种人的存在,致使行凶者出现了重判或者轻判的情况。这一发现给了冯思苟一丝希望,为了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能让自己的罪行减轻到最低,他竟然认真钻研其法律书籍来,慢慢变成了一个律师。
成为律师后,思维也变得宽广起来,冯思苟接到韩立栓的电话,听到韩立栓所说的事情经过,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认真询问其那份材料上的内容。
当搞清楚材料上只是对他们几人的信息做了详细记录,并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之后,冯思苟放下心来,反而宽慰起韩立栓不要担心,剩下的事情交给他来解决。
安慰好韩立栓,冯思苟(眼镜男)便开始挨个给当年一起作案的另外几人打电话,策划着统一口供的事情。只是他这边的布置还没做好,韩立栓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有人发现了刘汉达的尸体。
刘汉达死了,当这一消息传来,正在紧张布置的冯思苟赶忙让同样身在四川的吴达(坐我身后的那位大叔),赶去跟韩立栓汇合,调查一下刘汉达身上有没有对他们几人不利的证据。如果没有,所有事情都将随着刘汉达的死烟消云散。
可是吴达在赶往韩立栓所在位置的途中,遭遇山石塌方,汽车堵在路上,堵了三天。三天之后,当吴达找到韩立栓时,却发现韩立栓整个人病入膏肓,说不出任何话来。
没有韩立栓提供的线索,吴达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找到刘汉达的尸体的,无奈之下吴达只能向冯思苟求助。冯思苟提出的建议是,把韩立栓带回老家,集众人之力帮忙把韩立栓治好,如此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生么事。
就这样,时隔十年之后,冯思苟(眼镜男)、吴达(坐我身后的那位大叔)、张强(惜命司机)、王栋(接话那位),四个人再次聚首。
他们想尽各种办法寻医访药,终于在三个月后,把韩立栓给救醒了。
苏醒过来的韩立栓精神不太好,但是言语上没什么障碍,紧张等待的几人一问,这才知道徐明、徐老二还有刘汉达的尸体,全都被赶尸匠“福临”给带走了。
在场这些人哪个不知道福临,当下就要组团去福临的家里,只是他们还没行动,便齐齐接到了同一条彩信,信息上说让他们在中元节后的第七天一起去四川,后面还附带着一张当年他们八个人一起出来打工的时候的合影。
这一条彩信犹如晴天霹雳,逼迫得众人不得不遵照上面得要求去做。
张强是一名大巴车司机,恰巧又是跑重庆到成都这条线的,众人一合计,便决定一起坐张强的车出发。
张强惜命,总认为去四川是一个陷阱,千百般不愿意往那走,可他一个人拗不过另外四人的坚持。
冯思苟胆小,背后出谋划策还可以,真到做事的时候畏首畏尾,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韩立栓大病初愈,精神状态不好,整个人变得跟闷葫芦一样,从不说话。
吴达一根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什么心计。
而这一趟去四川关系到五人的生死存亡,必须要有一番周密计划,找一个遇事能灵活应对的人带头,所以领军人物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王栋”的身上。
王栋也不含糊,就像他当年指挥众人抛尸一样,在应对十年后的这次危机上,首先便提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他们五人装作互不认识,在去往成都的那辆大巴车上寻找给他们发信息的人,因为发信息那人一定会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而监视的最好办法就是跟他们在一起。
当然,发信息那人是不是会在车上出现也不一定,倘若王栋第一步计划猜测错了,在车上找不到任何线索,那就等到了成都,他们五个人再分散开来一点点去查。
而正是因为这个计划,这才出现了之前大巴车遭遇塌方事故的时候,王东等人你唱我和讲故事来试探车内人反应的情况。
偏偏这么巧,我也在这辆大巴车上,经历了所有的一切。
事情就是这样,当梁天宇手机里的录音播放完毕,我已经被梁天宇和胖子办事的高效率彻底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