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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四月的气候已渐渐转暖,即便是骑马奔驰在长街上,呼啸而过的暖风依旧让人舒心,寒澈双手紧抓缰绳,丝毫不落后的跟在余公公的后面,一行人快速的穿过长街,极快的抵达皇宫!

    一阵繁琐的检查后,余公公领着寒澈来到上书房,却是留下寒澈一人站在宫门口,自己先行进去禀报!

    仍旧焚香的大殿内充满清香,龙案上则是堆放着许多来不及处理的奏折,其中一本被打开放在正中间,蘸了朱砂的毛笔则是搁在砚台上,却不见玉乾帝本人!

    殿内一片寂静,余公公四下张望了片刻,随即招手唤过一名伺候的小太监低声询问了片刻,只见那小太监手中的拂尘微微指向寝殿,余公公便立即轻声走向寝宫!

    轻掀起门帘,便见玉乾帝满面倦容的斜躺在躺椅上小憩,余公公则是轻挥手,原本静候在寝殿的宫人们立即无声的退了出去,而余公公则是悄声走到玉乾帝的身边,极小声的开口“皇上!”

    “回来了?”玉乾帝双目依旧紧闭,却是慵懒的出声问道!

    “是!皇上,寒澈此时正在大殿外候旨呢!”始终弯腰在玉乾帝的耳边,余公公说话的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并未打扰玉乾帝片刻的休憩,亦是让他听清自己所说的话!

    而此时,玉乾帝则是微微睁开双目,暗藏精明的眸子扫了余公公那腆着笑容的脸,随即缓缓开口“耽搁了不少时辰!”

    闻言,余公公心头顿时一紧,随即凑近玉乾帝耳边,把此行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伺候更衣吧!”听完余公公的禀报,玉乾帝的睡意尽失,便出声吩咐!

    “是!”赶紧扶着玉乾帝起身,余公公击掌三声,只见门外伺候的宫人们立即捧着龙袍快步走了进来,余公公则是小心的捧过那龙袍打开,伺候着玉乾帝穿戴整齐后,跟着他走出寝宫!

    “宣寒澈进殿!”重新坐回龙椅上,玉乾帝扫了眼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轻皱片刻,随即开口!

    “是!”得到玉乾帝的首肯,余公公则是立即转身朝着大殿的门外高呼“宣寒翰林进殿面圣!”

    始终立于门外的寒澈在听到这一声高呼后,立即整理了自己的朝服,半低着头快步跨进殿门,朝着龙椅上的人行跪拜大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满是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只是待寒澈站起身后,玉乾帝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龙案上的奏折上,丝毫没有继续开口的迹象!

    而寒澈则是立于原地,始终半低着头以恭敬的态度面圣,并未因为玉乾帝的冷落而动怒,也并未因为接下来不可知的事情而急躁,平心静气的模样让玉乾帝不由得点了点头,丢下手中的毛笔,指着面沉如水的寒澈对身旁的余公公开口“从这角度看寒翰林,倒是与当年的楚相有些相似!”

    余公公伺候玉乾帝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玉乾帝的心思?见圣上金口一开,便也跟着笑道“皇上圣明!寒翰林性子沉稳,的确与楚王有些相似!”

    聪明如余公公,即便是附和着玉乾帝的话开口,也知有些问题主子没有明说,他更是不能率先开口!自是挑着性子这个借口说到,让玉乾帝原本肃穆的眼瞳中微微浮现一抹笑意!

    “微臣多谢皇上盛赞!只是,楚王乃是西楚栋梁,微臣尚且需要向朝中各位大人学习,实在不敢与楚王相提并论!”此时,寒澈则是诚惶诚恐的开口,谦虚谨慎的模样顿时让余公公不由得点了点头,只不过……

    “寒爱卿何必谦虚?”见寒澈把自己的盛赞往外推,玉乾帝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开口!

    见玉乾帝脸色微沉,余公公立即大着胆子开口“是啊,寒翰林可是这届科举的个中翘楚,岂能妄自菲薄!更何况,你若是这般推拒,岂不是说咱们圣上没有识人的眼光?”

    一记冷光顿时射向余公公,吓得余公公立即双膝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求饶道“奴才该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谨记你自己的身份!下不为例,起来吧!”极寒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响起,不但是在警告余公公宦官不可干政,亦是在给寒澈威慑之用!

    “寒翰林,朕方才见了翰林院掌院学士管大人,他对你近日的表现赞不绝口,让朕十分的好奇!不知你近日在翰林院都学到了些什么?”不再理会余公公,玉乾帝目光复而转向寒澈,右手手指轻点龙案,目光和煦、口气极其的平易近人!

    寒澈则是拱手弯腰,随后才开口“回皇上的话,微臣能有进步,全是管大人与各位大人的悉心栽培与教导,实不敢居功!近日微臣在翰林院主要负责是抄录古籍,且经过接触古籍,亦是学到了不少以往并不知晓的知识,也让微臣明白‘学海无涯’这四字的真谛!”

    玉乾帝双目则是紧盯着此时半低着头的寒澈,静心听着他的回答,半晌才点了点头,缓缓开口“的确,‘学海无涯’四字看似容易,做起来却是十分的困难!当年楚王若非跟着老楚王常年征战,亦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对于胸怀抱负的朝臣,既要有忠心,亦要有渊博的学识!只是,你可知,这学识可并不仅仅局限于书卷!”

    玉乾帝话中带着暗示,原本和煦含笑的眸光渐渐转为严肃,端看这寒澈能不能领略他话中的意思!

    而此时寒澈半垂着眼眸,让人察觉不出他眼底的神色,亦是很好的掩饰了他心底的想法,对于玉乾帝方才的试探、威压,他心中岂会不明白,只不过伴君如伴虎,他亦不会在玉乾帝的面前展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否则此时惹怒了玉乾帝,于他并无好处!

    只见寒澈更加压低了自己的身子,恭敬的姿势赢得了玉乾帝心底的满意,清朗的声音顿时响起在大殿之上“回皇上的话,微臣定会用心向各位大人学习,不辜负皇上的期许!”

    见寒澈说的这般保守,玉乾帝手指轻点在龙案上,却没有再次弹起,而是五指微微张开,尽数的平放在龙案上,看着手指上套着的和田玉戒指,温润的光泽中则是尽显尊贵,玉乾帝目光继而转向寒澈,初见这文科状元,朴素的衣着并不引人注目,只是一身傲气与学识却让他从众多才子中脱颖而出,便可知这人与玉器大同小异,越是朴实无华的,却越是有价值!

    尤其方才寒澈的回答,看似平淡,却已是让玉乾帝知晓,对于自己方才话中的意思,寒澈已是尽数的领会!

    轻转着那枚价值连城的和田玉戒指,玉乾帝双目微敛,淡声开口“寒翰林所言不错!只不过朝政之事,可不是仅凭书卷上的学识便能够让你应付自如的!你既然是朕御封的庶吉士,那就应当有身为‘储相’的自觉,平日里不可尽数的呆在翰林院中抄书记录,而应当多接触朝政之事,切不可能为书呆子!否则就辜负了朕的一番苦心了!”

    “微臣谨遵皇上教诲!”玉乾帝这番话,已是把自己的用意告知了寒澈!只是相较于其他人被皇上重用时的欣喜,寒澈面色平淡,仅有的则是满面的谨慎与恭敬!

    而玉乾帝看在眼中,却并未指出这一点,只是对余公公使了个眼色!

    只见余公公搬过原本堆积在龙案上的一些奏折走下玉阶,来到寒澈的面前!

    “这些则是近日因为秦相生病而堆积下来的奏折,均是各州县呈上的,你且带回去好好的研究,用蓝批在一旁做批示,再拿过来给朕审核!”见寒澈没有接那几十本折子,玉乾帝则是浅笑着开口,一手则是指了指那些奏折,让余公公尽数交给寒澈!

    心底划过一丝诧异,寒澈原以为玉乾帝今日宣自己进宫只是试探自己的心意,却不想玉乾帝的动作竟这般快,居然放心把奏折交给自己!

    心中不免蒙上一层警惕之意,寒澈猛地下跪,带着一丝畏惧道“微臣惶恐!皇上,微臣只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岂能代替国相一职批示奏折?这样于朝政规矩而不容,还请皇上三思啊!”

    面对这样的寒澈,玉乾帝却并未动怒,而是笑着开口“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殿试时,你在金殿上侃侃而谈便是显露出你的真才实学与少有人能及的见识!朕对管大人与云相挑选出来的人才,亦是有信心的!更何况,当年楚王亦是弱冠成为文科状元,随后在翰林院亦没有待足三年便成为我西楚左相,有这样先例,你又何必这般没有自信?真要的可不仅仅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而是真正的饱学之士!把你留在翰林院,一方面是让你充实自己的才学,更多的用处便是让你能够置僧外,替朕看清如今朝中的局势!你是天子门生,可万万不能让朕失望啊!”

    一番话,恩威并施,说出了玉乾帝的真正用意!

    寒澈跪在地上,双膝触地,地上的寒气缓缓冲进体内,却依旧不及玉乾帝这几句话来的让人心惊胆战,眉头不着痕迹的紧皱了下,既然明白了玉乾帝的用意,寒澈便清声回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满意的点了点头,玉乾帝让余公公把奏折尽数交给寒澈,随即神情缓缓放松,轻松的开口“据说寒翰林家中还有一位妹妹!”

    听到玉乾帝提及寒玉,寒澈双手捧着奏折,微微弯身回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家中却是有一位妹妹!”

    “如此说来,朕倒是有些印象!今年元宵佳节的宫宴上,似乎寒小姐也有参加!”双目半眯了起来,玉乾帝缓缓开口!

    “皇上好记性!这寒小姐的确是出席了元宵宫宴!”此时的余公公已是回到玉乾帝的身边,见圣上提到那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便笑着开口!

    只是,这两人把话题转到寒玉的身上,却让寒澈心头一紧,心中已知,玉乾帝即便是此时放心自己,只怕为了长久的放心,也会使出其他的方法!否则自己一介小小的官吏突然受到天子的重用,放任是谁,都不会全然的安心的,那最好的办法,只怕是……

    思及此,寒澈面上虽沉静一片,但心底却已是划过一丝寒意!

    “不知寒小姐可有婚配?”身为一国之君,竟屈尊降贵的关心一名从六品修撰的妹妹,当真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寒澈半敛眼眉,眼底却早已是筑起了冰墙,半弯着身子回道“回皇上的话,小妹年纪尚小,还未到婚配的年纪!不过,父母已开始在家乡为小妹物色好儿郎!”

    听着寒澈的回答,玉乾帝轻点了下头,只是出口的话却更让寒澈心中一紧“寒爱卿如今虽还只是翰林院的修撰,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寒爱卿的妹妹又岂能嫁给乡野莽夫?这岂不是暴殄天物?这京城之中可是有不少世家公子尚未娶亲,寒爱卿平日里也可多加为令妹留意!朕看那阮家的公子阮玉宵倒是不错的人选,寒爱卿以为如何?”

    衣袖下的手猛地握成拳,只是顷刻间,寒澈便又放松了神情,冷静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小妹自小顽劣,且微臣出身寒门,又岂敢高攀了阮公子?况且小妹如今尚未及笄,谈及婚嫁着实有些早了!”

    语毕,寒澈便不再开口!

    他方才的话已是在婉拒玉乾帝的建议,等于是拒绝了皇帝的好意,若玉乾帝觉得面上过不去而大怒,只怕自己小命难保!

    因此,此时的寒澈便聪明的不再开口!

    而此时比他更为紧张的,则是余公公,他想不明白,明明是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只消皇上赐婚,这寒家可就是鲤鱼跳龙门,可这寒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拒绝了皇上的好意?

    只不过,反过来一想,那阮玉宵与元庆舟一样,均是好色之徒,想必寒澈心中定是不愿的!更何况,寒澈将来的官位可不仅仅只局限于这从六品的修撰,想要巴结上寒府的人,只怕是只多不少吧!

    大殿内,顿时陷入寂静之中,玉乾帝收起眼底的放松,满目危险的盯着静立于大殿的寒澈,见他虽只是低头站着,但身上却是散发着一抹傲气,一如当时殿试时他立于大殿之上的模样!这样的人,一旦收为己用,只怕是宁死不屈的,比之其他趋炎附势墙头草的官员,可是有用的多了!

    因此,与其硬逼着让他同意阮玉宵与寒玉的婚事,惹得他心生恨意!倒不如暂且先放一放!

    没了阮玉宵,这京城中还有其他的公子,即便那些人不行,自己也大可纳那寒玉为宫嫔,这样至高无上的身份,相信寒澈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且,即便不能从寒玉这下手,寒澈的婚姻依旧把他拉入自己阵营的好手段!

    “罢了,既然寒小姐年纪尚小,咱们谈论这些的确过早了!行了,你退下吧,这些奏折好好的研究,莫要敷衍了事!”半晌,玉乾帝这才缓缓开口!

    只是,他的平和却没有让寒澈放松心情,只见寒澈顿时向玉乾帝行完大礼,这才抱着怀中的奏折退出大殿!

    看着大殿的门再次关上,玉乾帝则是自龙椅上站起身,领着余公公走下玉阶,缓步在大殿内散步!

    “皇上,您今儿个实在是太抬举那寒翰林了!”余公公始终不明白,皇上当初为何把韩少勉派去幽州,反倒是留下寒澈!

    毕竟,寒澈毫无背景,但韩少勉却又端王府这个后盾,若是皇上趁此机会为韩少勉升官,想必定能争取到端王府!

    玉乾帝看着外面的鸟语花香,眼角余光却是轻瞥了余公公一眼,却并未开口为其解答!

    正因为寒澈毫无背景,这才能够彻底的利用且不用担心寒澈伺机报复自己!而韩少勉虽有端王府,但端王始终都是西靖帝的子嗣,尽管这些年端王始终谨守自己的身份,但他又岂能不妨?

    若不是韩少勉是武举状元出身,那兵部侍郎的位置岂会交给他?

    “幽州那边已有几日没有传来消息了?”算算日子,楚飞扬应该已经解决了南寻的事情了,那接下来便是幽州谢家与楚家的事情!

    “回皇上,已有四五日了!是不是需要奴才去问一问?”心中算了算,余公公谨慎的回道!

    “不必!”只见玉乾帝冷笑一声,心中却明白,此事既然牵扯到楚家,楚飞扬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怕他给自己来了一手先斩后奏,此时即便是吕鑫的人送出消息,也会在半路上被楚飞扬劫走!

    好一个楚飞扬,朕倒要看你回京如何解释此事!

    “走,去容华宫看看容贵妃!”语毕,便见玉乾帝抬起脚步,领着余公公踏出大殿,朝着容华宫的方向而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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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宫!

    阳光普照,洒在容华宫的花园中,宫人们则是安静的立于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小心的伺候着花园中坐着的三位主子!

    而此时,看着瑶公主在花圃附近玩耍的皇后,则是浅笑着开口“瑶儿,快回到母后身边,不要打扰了容贵妃!”

    听到皇后的轻呼,瑶公主却只是微微侧过身,粉嫩的小脸扬着极其可爱的笑容,甜甜的回着皇后的话“母后,贵妃娘娘这的花真是漂亮,比母后宫中的开得更好!”

    说着,瑶公主便转过身,伸出双手便去碰触面前那朵开的极其艳丽的魏紫牡丹!

    殊不知,皇后再听完她那孩童的天真话语后,眼底的笑意顿时凝结,那双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缩进,半晌才缓缓放松,美眸一览这容华宫内的一切,只觉如临仙境般美轮美奂,让人流连忘返!

    虽说这容华宫在容贵妃入住前便被皇上命人打造的金碧辉煌,但当时宫中众人又有谁会知晓这容家大小姐竟有着天人之姿!且容家世代商贾之家,虽为皇商,但地位始终低下,皇上这般作为也是提醒容蓉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可如今,这满园种植的极品牡丹花,只怕皇上心中已不是当初的想法!

    这一株株魏紫、姚黄、赵粉等八中最名贵的牡丹花在容华宫中争相绽放,显示的早已不是容家的财大气粗,而是皇上对这位容贵妃的宠爱!否则,向来不算奢靡的玉乾帝,又岂会在三月让工匠们在容华宫大修花圃,专门培植这些最为娇贵名贵的花卉?

    “瑶儿,快回来!”而皇后此时却是突然变声,声色微沉的开口,随即对身旁的小陆子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小陆子立即走上前,蹲下身不着痕迹的握住瑶公主即将碰触到魏紫牡丹的手,腆着笑容道“哎呦,小公主呀,您今儿个可是吵着要来容贵妃娘娘的宫中吃翡翠绿豆糕的,怎么现在竟只想着玩了?您看,贵妃娘娘可是一早便为您准备好了,您若不去吃,娘娘该伤心了!”

    说话间,那小陆子则是轻牵着瑶公主走回皇后的身边!

    皇后淡笑着拉过瑶公主,把她拉近自己的身边,目光随后转向坐在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容贵妃,缓缓开口“妹妹可别生气!瑶儿这孩子就是顽皮,最是好动!看到新鲜的事物,便总是想着去碰触一番!”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这皇宫本就是公主的家,岂有公主不能碰触的东西?况且,这花若是能够赢得公主一笑,也是它们的造化!”容贵妃岂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且方才皇后那细微的神情变化亦是落在她的眼中,她自然是清楚皇后心中所想!

    玉乾帝三月命工匠们大修容华宫花园,移植了不少珍贵的牡丹品种,这早已成为宫中众人议论的焦点!

    若非自己品级高、家世好,只怕那些捏酸吃醋的嫔妃们早已上门打闹!

    就连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如今心中亦是不好受吧!只是碍于玉乾帝的恩宠,即便是皇后,亦是不敢擅自动用手中的权利!因此,方才皇后见瑶公主想碰触那魏紫,深怕惹得自己动怒,这才厉声开口!

    奈何,这些均不是她想要的,看着满园姹紫嫣红的牡丹花,容蓉心头紧紧的压着一块石头,牡丹于她虽名贵,却始终不如那馨口腊梅深得她心!脑中不由得划过那张狂傲的俊颜,容贵妃心头一冷,透不过气的感觉让她给人的感觉越发的冰冷!

    而皇后在听完容蓉的话后,却只是淡雅一笑,执起自己用过的茶盏,喂着瑶公主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容贵妃说的哪里话!这后宫之中,能够配上这满园牡丹的,唯有容贵妃一人!你且看那魏紫牡丹,可是被称为‘花后’呢!想必皇上亦是觉得如此,才独独把这牡丹花种在容华宫吧!”

    容贵妃半敛着双眸,素手轻掀起碗盖,缓缓挂着碗沿,碧绿的茶水倒映出她清澈见底却又冷冻尘封的美眸,只是在听完皇后的话后,一抹异样的神色自那冰封的眼底一闪而过,却始终没有再次开口,只是专注于手上的茶盏,似乎此时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比过她手中端着的这一杯清茶!

    “皇后说的好!”殊不知,容贵妃不开口,正疾步走来的玉乾帝却是大笑着开口,只见他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胸前的五爪蟠龙在金色的阳光下更显尊贵,腰间的挂饰、手上的戒指,均是无与伦比的瑰丽,让人望之一眼便不敢再直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花园中所有人见玉乾帝突然前来,脸上纷纷惊现诧异,在皇后的带领下,尽数的下跪行礼!

    只是,玉乾帝口中夸赞着皇后,双目却是从入园那一刻开始便紧盯着容贵妃,只见她并未如其他人一般惊慌是乱,面对皇后的夸赞,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面对自己的到来,她亦是冷静异常,只见她款款放下手中的茶盏,随着皇后的行礼而缓缓福身,举手投足间的美好如诗如画,让人如痴如醉!

    脚下的步子不由得想越过皇后搀扶起后面的容贵妃……

    “父皇!”而此时,瑶公主却是奶声奶气的开口,早已等不及的她已是不等玉乾帝开口便微微抬起了被皇后压低的小脑袋,满眼渴望的仰视着玉乾帝!

    “朕的小公主,快起来吧!都起来吧!”脚步不得不收回,玉乾帝弯腰抱起瑶公主,这才沉声开口!

    “谢皇上!”众人谢万恩,这才动作一致的站起身,皇后则是温婉浅笑的来到玉乾帝身边,伸手点了点瑶公主的小鼻子“瑶儿又调皮了?你父皇辛苦了一日,岂能再让父皇抱着?母后让小陆子抱你,可好?”

    “不要!”殊不知,瑶公主却是固执的抱住玉乾帝的脖子,小脸微微鼓起,瞪了那欲上前抱走她的小陆子一眼,就是不愿从玉乾帝的身上下来!

    “皇后,算了!朕也许久没有见瑶儿了!瑶儿可有想父皇?”注意到瑶公主可爱的反应,玉乾帝抱着她走到花园的石桌旁,见上面放了不少瑶公主爱吃的糕点,其中一盘翡翠绿豆糕十分的夺目,却让玉乾帝眼神稍稍一暗,随即就着容贵妃方才的位置坐下,让瑶公主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逗弄着怀中的小女儿“瑶儿真是有口服,这么多糕点,最喜欢什么?”

    “这个!”胖胖的小手立即指向那摆放在最中间的翡翠绿豆糕!

    而容贵妃却在看到这对父女的互动后,淡淡的抬了下眼眸,随即又无声的立于一旁!

    “皇后与蓉儿也坐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拘谨?”见自己坐下后,其余人均是站着,玉乾帝放柔脸上的表情,笑着开口!

    “多谢皇上!”皇后与容贵妃浅浅的福了福身,随即挑着就近的位置坐下!

    “看瑶儿这般爱吃这绿豆糕,难道是宫中的御厨做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远处的容贵妃身上划过,玉乾帝捏起一块翡翠绿豆糕喂着小公主,口气则是淡淡的说着!

    皇后见玉乾帝始终把注意力放在容贵妃的身上,即便是喂瑶儿吃食,也是挑着容家的,加之方才玉乾帝在她们二人称呼上的差别,一时间心头微微泛酸,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勉强,借着为瑶公主擦嘴角的动作掩饰着苦涩的心头,缓缓开口“宫中的御厨可做不出妹妹家的口味!妹妹听说瑶儿喜欢这绿豆糕,特意差人从宫外带进来的!”

    “哦?”极淡的口气,让皇后与容贵妃的心同时提了起来,皇后立即闭上了嘴,只专心的替小公主擦拭嘴角!

    而容贵妃则是静坐一旁,不言不语,只是那搭在双膝上的手,却是缓缓握紧!

    “想必这定是容云鹤带进宫的吧!蓉儿,你们姐弟的感情可真是深厚,让朕十分的钦羡!可惜啊,朕生在这帝王之家,想要最为平凡的骨肉亲情,却是难上加难,高处不胜寒,只怕指的便是朕了!”带着一丝感叹,玉乾帝双目紧紧的盯着远处的容贵妃,只觉这样的女子为何不管自己做什么,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这满园的牡丹,依旧也不能博得她那唇边的一笑吗?

    “回皇上,这只是臣妾命家中婢女送进宫的!云鹤近日有些忙碌,倒是许久没有进宫了!”容贵妃极小心的应答着,心中同时在揣摩着玉乾帝话语背后的意思!

    闻言,玉乾帝则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口气极淡的开口“他倒是有用之才!若是玉宵有容云鹤的一半……”

    接下来的话,玉乾帝并未说出口,只是就因为他只说了这半句,便见皇后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为瑶公主擦拭嘴角的动作微微一怔,双手不禁缓缓垂下,心中自然是明白玉乾帝话中的意思!看似是感叹之语,实则透着责备!

    而容贵妃在听到玉乾帝的话后,心中同样紧张了起来,只是她向来冷淡,因此比之皇后脸色的骤变,倒是没有人发现容贵妃心情的转变!

    “瑶儿,到母后这里来!”皇后极力的隐下心头的苦涩,张开双臂抱过瑶公主,勉强自己脸上挂着端庄的浅笑,对玉乾帝温柔的开口“皇上,瑶儿如今已有五岁,臣妾则是替她物色了几个老师,一会便想带她前去拜师!瑶儿毕竟是公主,一举一动均是代表着皇家,这学习礼仪学识可不能马虎,更不能让皇室蒙羞!皇上,您认为呢?”

    听皇后一席话,玉乾帝神色则是立即严肃了起来,目光不由得转向静坐在皇后怀中的小公主,只觉孩子当真是长大了,是该让她学习宫廷礼仪了,便点了点,恩准了皇后的请示“琴棋画都不可落下!既然是咱们皇家的公主,自然不能比那些朝臣的小姐差!既然要拜师,你且先带瑶儿过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见玉乾帝首肯了自己的提议,皇后心头松了一口气,立即牵着瑶公主起身,朝着玉乾帝行完礼,一行人瞬间离开了容华宫!

    看着容华宫顿时少了一半的人,玉乾帝注意力再次放在容贵妃的身上,只见他站起身,微弯腰拉过容贵妃置于膝上的右手,牵着她缓缓来到花圃旁,右手托起一朵魏紫牡丹,淡声问着“爱妃可喜欢这些牡丹?”

    容贵妃右手微微握拳,手心中捏着帕子,帕子却早已被手心的冷汗浸湿,听到玉乾帝的问话,尽量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在那朵紫色的魏紫牡丹上,红唇轻启,缓缓开口“花中‘花后’,自然是非比寻常!皇上的眼光向来独特,臣妾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是吗?”而玉乾帝却是紧盯着容贵妃的神情,见她宁愿盯着自己手中的花,却也不愿意看向自己,嘴角的浅笑渐渐的失了温度,顿时放开她的右手,改而一手猛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原本极力远离他的容贵妃瞬间搂进自己的怀中,右手则是托起她的下颚,双目火辣辣的直视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冷笑道“爱妃似乎总是这般不欢迎朕的到来!”

    被玉乾帝说中心事,容贵妃心头一凛,勉强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会不欢迎皇上?”说着,便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却不想玉乾帝手上的力道顿时加大,直接让容贵妃跌入他的怀中,原本托着她下颚的手逐渐改为掐,用力的指痕更是在容贵妃那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印,强迫她抬起双目看着他的双眼,花园中顿时响起玉乾帝冷然的命令“小余子,去告知净事房,今晚朕在容华宫歇下了!”

    “皇上,不可……”还不等余公公转身离开,便听见容贵妃惊呼出声,只见她脸色惨白,原本红润的双唇更是显得苍白,透着盈盈水波的眼眸中更是隐藏着拒绝!

    “普天之下,有什么事情是朕不可做的?”危险的问话,让容贵妃的心一点一滴的跌入低谷,想要拒绝,可却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容蓉,朕宠着你,是因为你有这个价值!别太高看了自己,总是拒绝朕,对你对容家均没有好处!更何况,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是朕的贵妃,此生此世均只能有朕一个夫君,难道你的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下颚一阵吃痛,容贵妃被迫看着玉乾帝那隐有发怒的眸子,心底的绝望一点点的扩大,双手垂于身侧紧握成拳,却无能为力!

    “皇上!”此时,余公公则是为难的低声开口……

    “做什么?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抗旨不成?”心头的怒意舍不得发泄在容贵妃的身上,玉乾帝便朝着余公公怒吼道!

    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通,余公公心头委屈至极,只是看着那门外站着的人,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皇上,容家派人来了!”

    “容家?容贵妃在宫中好端端的,容家总是派人进宫作何?难道怕朕亏待了他们的大小姐?朕难道对他们的大小姐还不够好?放眼整个宫中,有谁的宫中会种满了极品牡丹?让他们滚!今日谁敢打扰朕,朕砍了谁的脑袋!”说着,玉乾帝手上力道持续加重,迫使容贵妃整个身子尽数的贴在他的胸前,感受到怀中柔若无骨的娇嫩,玉乾帝眼底渐渐泛起之色,却让容贵妃满面羞红,只能尽力的避免与玉乾帝之间过多的碰触……

    “这……”余公公亦是满面焦急,看这情况,皇上是不可能放过容贵妃,可外面的情况却也紧急,只能再次开口“皇上,那容家的管事说,陈老太君似乎不大好,想请容贵妃回容府!”

    说完,余公公也不敢再开口,只能低头退至玉乾帝的身后,等待着玉乾帝的裁判!

    “什么?祖母怎么了?”而首先惊起的则是容贵妃,只见她眼底瞬间泛起水汽,脸色凄惨焦急的看向余公公,就连被玉乾帝抱着也不再是她此时计较的事情了!

    玉乾帝见她神色间尽是真挚的担忧,眉头猛然一皱,心中的疑虑稍稍打消一些,随即放开容贵妃,对余公公吩咐道“让那人进来!”

    见玉乾帝改变心意,余公公顿时点头走出花园,不一会便领着容府的管事走了进来,只见那管事磕头行礼后,便焦急的开口“娘娘,老太君近日身子不大好,只怕…只怕……”

    说着,那管事的眼圈便红了起来……

    而容贵妃的脸色顿时惨如白纸,更是情不自禁的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只是碍于玉乾帝在场,即便心中焦急,亦没有冒失的开口询问!

    “老太君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出事?”玉乾帝却是神色淡定,就着方才容贵妃喝过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

    “回皇上的话,老太君自去年开始便身子不大好了!只是为了不让贵妃娘娘担忧,便没有让奴才们进宫禀报!只是昨儿个突然晕倒了,到现在为止,滴水未进!”说着,那管事又是一阵呜咽之声,而容贵妃早已是红了眼圈,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泪了!

    “皇上!臣妾自小便是祖母亲自教授,与祖母感情之深之厚,已是无以为报!臣妾恳请皇上能够让臣妾回容府几日,服侍她老人家几日!也不枉我们祖孙一场!”容贵妃猛地朝着玉乾帝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最新章节来自文学#楼wenxuelou

第二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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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楼))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够快的!”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栈的纸窗,夏侯勤穿戴整齐的伸了个懒腰,随即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长剑挂在腰间,这才领着侍卫踏出自己的房!

    “容兄!咱们该出发了,你可都准备齐全了吗?”抬手轻敲门框几声,夏侯勤则是低声询问着房内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只见容云鹤一身月白锦袍、面色淡然的走了出来“让夏侯兄久等了!”

    一贯的礼貌用语,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让此时的容云鹤如画上走下来的翩翩贵公子般夺人眼球,即便是出色如夏侯勤,依旧是满嘴啧啧有声的把他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大家公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就连那腰间悬挂的玉佩位置亦是十分讲究,细节处的精妙当真是让人打心眼的佩服!

    “我也是刚出门!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咱们便启程吧!”见容云鹤身后的肆儿已是抱着几个包袱,夏侯勤一面往外走着,一面开口!

    几人一同踏出栈,牵过早已备好的马匹,纷纷坐上马背,朝着幽州的方向奔去……

    幽州!

    “这小半月以来,幽州当真是繁荣了不少!且看路边小摊贩脸上的表情,便知开放幽州让他们赚了更多的银两!”幽州的大街上,一身素雅装扮的云千梦则是慢慢闲逛着!

    “小心点!这路上多有马车驶过,小心被撞到!”而同样一身简单穿着的楚飞扬则是牵过云千梦,把她护在自己与小摊之间,免得被时而呼啸而过的马车擦到碰到!

    而他们二人的身后仅仅只跟了习凛与慕春二人,虽四人容貌均十分的出色,但因为衣衫朴素、衣料颜色简单清淡,且如今幽州涌进不少的富商,因此周围的百姓并未多加注意,倒是让云千梦与楚飞扬多了一分闲情雅致慢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云千梦见楚飞扬保护自己的细小动作,抬起头朝他温婉一笑,衣袖下的五指微微张开,与楚飞扬的五指交叉而握,相携走在繁荣热闹的街上!

    “他们二人今日午膳时分便能够达到幽州了吧!”看着两旁卖力吆喝的小贩,云千梦嘴角微微勾起,迎着阳光浅淡一笑,随即缓缓开口!

    楚飞扬则是带着她停步在一个卖玉器的小摊前,拿过上面一对雕刻精致的翡翠耳环放在云千梦的耳边比划了会,觉得颜色与云千梦的年纪相比稍显沉重,这才又牵着她缓缓往前走着“昨晚表哥让人传来消息,说今日清晨便会出发,最晚也会在晚膳前抵达幽州!”

    “这几日,我倒是听到些传闻!”微微凑近楚飞扬,云千梦则是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说出这句话,随即又恢复了方才散步的姿势,眼带狡黠的淡淡笑着!

    见云千梦这般的神秘,楚飞扬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随后十分配合的挑起眉梢,眼露好奇之色的浅声问着“哦,梦儿听到什么传闻了?为夫可真是好奇!”

    闻言,云千梦收回看向前方的目光转向楚飞扬,却见他满脸的促狭之色,惹得云千梦不由得撅嘴抱怨一声“真是的!”

    从楚飞扬的表情看来,他要么已知自己想说什么,要么便是借机想看自己跳脚的模样,因此才故意露出这般可恶的表情,瞧瞧他那满眼的笑意,比之自己所说的事情,他更在意自己的表情!

    “梦儿,到底是什么传闻!为夫当真是好奇不已!”殊不知,楚飞扬竟还出言保证着自己的好奇心,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烈了!

    被那双含笑带情的黑眸紧盯着,云千梦双颊微微一红,随即转开目光,淡然开口“我可是听说,那江城首富如今也赶来了幽州!并还誓言定要一举拿下幽州最好的玉矿!”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这江城的首富,可是辰王惹的祸端啊!”平淡的语气中,却是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让云千梦听之不由得莞尔一笑!

    “可人家却是赶来了幽州!夫君,你说,他这是因为大局还是私心?毕竟,此时西楚人尽皆知楚王与王妃均在幽州办事!而那位江城首富的女儿,却因为辰王的原因被关在刑部的大牢内,直到表哥被晋升为刑部尚,这才命人把那位小姐送江城!只是,据说那位小姐可是病了一场,如今神情恍惚、痴痴呆呆,只怕是难以痊愈了!”低眉凝思,云千梦缓缓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心头却是不由得感叹,江沐辰啊江沐辰,为了你一人的私心,可是白白的害了一名大家闺秀啊!

    莫说那位小姐是清白的女子,但是,但凡正常的人家,又岂会接受一名神志不清的女子为儿媳?

    更何况,那位小姐还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苏源一案被查清后,曲长卿便放出告示,把苏源的罪名一一罗列在告示上,百姓均知苏源管辖刑部时,刑部内所发生的污秽之事!这样一来,即便那位小姐是完璧之身,但外人却不会这般看待,到头来,害得的仍旧是那无辜被牵连的女子!

    “别担心,想必他只是为了生意之事前来幽州的!况且容云鹤也即将抵达幽州,以容家的财力,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看出云千梦心头的心事,楚飞扬手腕微用力,把他拉进自己的身侧,低头浅声安慰着!

    闻言,云千梦却是面色平淡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会出现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情!以容家的财力,即便拿下幽州所有的玉矿也不在话下!只是,若价钱太高,对于容家而言,也不是好事!”

    稍稍停顿了下,云千梦放缓脚下的步子,微抬首看了楚飞扬一样,这才重新开口“他能够在此时前来幽州,想必还有一个原因!”

    楚飞扬则是始终凝视着身侧的人,眼底的柔情唯有在面对云千梦时才会浮现,也唯有身旁的人,才会让他放下一身繁重的政事,心甘情愿的陪着她漫步于市井繁华!

    “当初,江沐辰本想李代桃僵,让那位小姐嫁给你!想必,这件事情,他定是知会过那江城首富,对方亦是点头同意,这才会冒险把女儿送到辰王的手上!奈何到最后,不但没有嫁给你,反倒是把自己的女儿害成那般模样,或许他想借着此次的事情,来探一探你的态度!”

    语毕,云千梦浅淡一笑,目光促狭的一扫楚飞扬变色的脸,已是变成云千梦欣赏楚飞扬脸上多变的表情!

    “哼!这件事情是他与辰王私下交易的,与我何干?此时让我承担他当初决定的损失,岂不是贻笑大方?”正说着,却见旁边的茶楼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直直的朝着楚飞扬与云千梦走来,习凛一见这样的状况,瞬间便闪身到了两人身前,左手已是紧握长剑,右手更是搭上了剑柄,眉目中尽是警惕的神色!

    “草民见过王爷、王妃!”而那男子却也是识趣的停步于三步之外,随即极其低声的朝着楚飞扬与云千梦行礼!

    听他所言,又观其身上、脸上给人的市侩精明之感,楚飞扬目光却是转向云千梦,淡笑道“就为了此事,你才说出门游玩的?”

    “哎呀,这不也是为了咱们自己吗?总不能留下隐患吧!”云千梦则是调皮一笑,继而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淡然的看向那男子,浅声问道“你怎知我们的身份?”

    那中年男子见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又瞧着今日面前身份尊贵的两人均是一身平明百姓的装扮,便小声的回道“我家老爷想请王爷、王妃去雅间一叙!”

    “你家老爷好大的架子,竟让本王与王妃前去看他!”殊不知,楚飞扬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拉着云千梦便越过习凛径自往前走去,身上的柔和瞬间转化为凌厉之气袭向那男子,吓得那男子面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本挡在几人面前的身子亦是无意识的往旁边退去,不敢当了楚飞扬的路!

    云千梦却是微侧脸,给慕春一个眼色,便跟着楚飞扬继续往前走去!

    “咱们去前面的酒楼休息会吧!”指着前面一座四层高的酒楼,云千梦浅笑开口,拉着楚飞扬走了过去!

    “你呀!”一抹无奈宠溺的轻叹溢出唇边,身上的凌厉早已散去,任由云千梦牵着他踏进人满为患的酒楼!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两人上了三楼的雅间,等待上菜的时候,云千梦则是推开临街的窗子,含笑的美眸往外看去,不禁发出一声赞叹“这酒楼的位置倒是不错,尽能一览整条街市的景色,且还能够隐约看到远处的城楼,倒是独特!”

    楚飞扬见她满眼欣喜的神色,便知定是在驿馆中待的无聊了,否则以梦儿沉静的性子,亦不会明显的表现出这般开心的神色!

    一时间,心头涌上内疚,若非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梦儿又岂会跟着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路途中竟还差点被齐靖元射中一箭,想起那飞速射来的一箭,楚飞扬心头依旧不免会颤抖,无法想象那一箭若是射中云千梦会有怎样的结局!

    看着此时她安好的立于自己保护的范围内,楚飞扬顿时站起身,长臂一伸关上了那刚被打开的窗子,另一手则是微用力,便把身前的人揽进怀中,趁着此时没有外人在场,便快速的低下头,精准的朝着那正要开口抱怨的红唇吻去……

    “梦儿……”低喃之声自唇间溢出,楚飞扬一手搂住云千梦的纤腰,一手轻托她的螓首,染上一丝的声音自两人的唇舌交错间缓缓飘进云千梦的耳中“我们回驿馆!”

    最后一句的坚决,让云千梦满面红霞的微微推开他,安静的被他揽在胸前,待两人的气息渐渐平缓,这才轻声开口“人该到了!”

    “可我想回驿馆!”殊不知,向来冷静决断的楚飞扬,亦会在愿望得不到满足时露出孩子般不肯罢休的表情!

    一时间让云千梦哭笑不得,只能踮起脚尖在他那微嘟起的唇上印上一个吻,捧着他那张明显不快的俊颜,浅笑道“可以了吧!”

    “不够!”殊不知,还不等云千梦撤离,他便猛然追上,薄唇覆上那含笑的红唇,生生世世不愿分离……

    ‘咚咚咚’!只是门外守着的习凛却不知两位主子在干嘛,见慕春领着人上楼,他便轻敲门框!

    “谁?”低吼声顿时从雅间传出,习凛敲门的手微一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主子,慕春带着人求见!”

    云千梦听出习凛话中的拘谨,不由得展颜一笑,随即牵着楚飞扬坐回桌边,代替楚飞扬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见是王妃开口,习凛一颗心终于落地,赶紧推开雅间的门,领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草民见过楚王、楚王妃!”那微胖的中年男子则在雅间木门关上时便朝着楚飞扬云千梦下跪磕头!

    而立于一旁守卫的习凛却是小心的扫了楚飞扬一眼,只觉自己主子神色正常,只是身上却散发出比方才还要凛冽的气息,让习凛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楚飞扬!

    殊不知,他低头的瞬间,楚飞扬的视线却是射向了他!

    好个习凛,胆子越来越肥了,看来之前那顿军棍没有施行让他得意了起来,竟在方才那般紧要的时刻打扰他,这新账旧账有得算了!

    正想着如何责罚习凛,桌下的脚却被云千梦狠狠的踢了一脚,楚飞扬立即回神茫然的看向云千梦,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王妃不开心了!

    而云千梦却是向他使着眼色,让他把注意力放在面前跪着的人身上!

    楚飞扬立即摆正脸色,收起眼底的柔情,满目精明的射向那男子,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千方百计想要见本王?”

    那男子见楚飞扬并未让自己起身,便也不敢随便起来,只能跪着回道“回王爷的话,草民是江城人,在江城做些小买卖!小女之前因为王妃,则被关在京城刑部大牢内数日,王妃定是有印象!”

    听着他的叙述,云千梦便知自己所推断的事情并没有错,唇边含笑着看向楚飞扬,等着他开口!

    而楚飞扬却并未开口,只见他冷目淡扫习凛,便见习凛猛地抽出手中长剑抵在那男子的脖颈间,厉声喝到“放肆!王妃身份高贵,岂会与商人之女熟识?尔等刁民岂可信口开河随意攀附王妃,小心你人头不保!”

    那男子虽是一介平明百姓,但因是江城首富,府中家丁也是成百之数,素日保护家宅也是会让家丁手中武器,此时虽见那闪着寒光的长剑抵在自己脖颈间的肌肤上,但神色却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苦苦哀求着面前坐着的二人“还请王妃好生的回想一番!去年云相府陷入牢狱之灾,可是有一位女子代替王妃被关进了刑部的大牢?王妃明鉴啊,草民岂敢拿王妃的名誉开玩笑!”

    那男子口口声声说着为云千梦的名誉着想,可这样的话若是落在百姓的耳中,只怕云千梦王妃形象定会被他抹黑,且此时若非习凛手中的长剑,只怕这男子的声音会更加响亮!

    “哼!”只是他的聒噪之声却在楚飞扬的冷哼中瞬间停止!

    那男子心头猛然一颤,目光不由得看向云千梦,却见云千梦手持茶盏缓缓品尝着,并未有开口的迹象!

    而一旁的楚王则是面若冰霜,一双冷凌的眸子如刀剑般射向他,让那男子身心巨颤,不敢再开口说话!

    楚飞扬却在此时慢慢开口,冷凝的目光如刀如霜射向那男子,出口的话已是高不可攀的贵气“本王倒是不明白,商贾之女何时与本王的王妃有了交集!更何况,当时云相府遭奸人陷害入狱,商贾之女又为何要代替本王的王妃入狱?这好端端的女儿家,又岂会自会清誉做出这样的事情!习凛,把他带去幽州衙门交给韩侍郎,让他好好的审理此案,定要给本王与王妃一个交代!”

    “王爷…王爷…您听草民一言!草民绝对不会无中生有!方才所说一事绝对是真实的!小女的确是为了王妃入狱!王爷,这事若是闹大传出去,只怕对王妃的名誉有损吧!且草民是江城人,岂有让幽州父母官判罪的道理!老楚王一生忧心百姓受到咱们西楚百姓的爱戴!还请王爷能够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冤枉了草民!”一时间,那男子急了,见习凛当真要走上前拎起他的衣襟,便猛地抱着桌子的一角,不顾形象的放声开口!

    云千梦搁下手中的茶盏,对习凛轻挥手,只见习凛立即回到方才的位置,而云千梦则是淡淡的开口“你所说一事,本妃与王爷的确不知!当时云相府全府上下尽数入狱,那般多的人,本妃又岂会注意多了谁少了谁?更何况,你竟说令爱是为了本妃入狱,那当真是好笑,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为何要为本妃入狱?本妃可不曾记得曾经救过哪位小姐!且看你的穿着也并非贫穷人家,想必也不是为了讹人钱财而来,看来,你倒是打着其他的算盘!只是,别忘了,楚王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任由你随意的拿捏算计!”

    淡然的声音,平静的表情,看似温和的云千梦,却让那男子心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只觉这楚王妃每一句话中都透着不一样的意思,只觉自己的小心思已尽数被面前这小小年纪的楚王妃看透!

    一时间,冷汗滑下额头,滴在光亮可见的地板上,那中年男子心中却是反问着自己此番前来是否划算?只是常年经商的经验却告诉他,世上的事情均充满风险,若是不赌一赌,只怕永远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更何况,这世上的男子,又有哪一个会拒绝左拥右抱?

    “习凛,把人带下去吧!交给韩大人,让他拟一份转交的折子给刑部曲大人,把此人移交至刑部!既然幽州管不了你这位江城的百姓,那只能由京城刑部尚来管理此事!本妃虽不喜惹事,但也绝不会让他人骑在本妃的头上作威作福!”见那男子的脸色不断的转变,云千梦冷笑着开口!看样子嫁进楚王这个诱惑的确不小,就连这样的人也企图威胁自己!

    那男子闻言,顿时抬起头,双手死死的拽着桌脚,同时不甘心的喊道“王妃难道忘了辰王爷的话?王爷可是曾经说过……”

    一记极寒的目光瞬间射进了他的心头,让那男子猛然住嘴!

    可楚飞扬却是淡笑着反问“辰王爷?本王倒是许久没有见辰王了!不知此事又与他有何关系?怎么,威胁了本王与王妃还不够,还要威胁辰王?习凛,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此人送去衙门,告诉韩少勉,此人诬陷当今尊贵的辰王爷,本王为了辰王的名誉着想,便亲自命人把他送去衙门,让韩少勉好好的调查此事,定要给辰王一个交代!也让朝中的百官知道,咱们辰王爷的委屈!”

    说完,不等那男子再次开口,习凛便点了他的穴,押着他走出雅间!

    “原来你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开口!”雅间顿时恢复了平静,云千梦品着茶缓缓开口,眉宇间却是带着一丝抱怨!原以为这则消息是自己先得知的,却不想楚飞扬早已藏于心中,更是想好了对策,不但替容云鹤除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更是让辰王为他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后果!

    “那也得娘子给为夫这个机会呀!”殊不知,没了旁人,楚飞扬则变得极其谦虚,在云千梦的面前总是步步退让,完全没了以往的刚毅模样!

    “王妃!”而此时,送走习凛的慕春则是领着一名黑衣侍卫踏进雅间!

    只见那黑衣侍卫立即朝着面前二人下跪行礼!

    “起来吧!京城如今局势如何?”云千梦淡雅开口,见面前之人肩头蒙着一层烟尘,便知定是披星戴月送消息而来的!

    “请王爷王妃过目!”那侍卫立即从怀中掏出那竹条递给慕春,随即便退出了雅间,安静的代替习凛守在雅间的门口!

    云千梦接过那竹条,拔开塞子抽出里面的纸条,细细看过之后递给楚飞扬,只是含笑的面色中却多了一抹凝重“想不到皇上竟差点对容贵妃用强的!”

    说话间,云千梦的秀眉已是微皱了起来,脑海中顿时浮现容贵妃那张倾城秀丽的绝世容貌,那样美好的女子却成了皇帝拉拢权势的棋子,可悲可叹!

    见云千梦眼眸中浮现对容贵妃的心疼,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低声开口“高掌柜却也写清楚了,此次陈老太君一事,却也是救了容贵妃!你且放宽心吧!”

    听楚飞扬提及陈老太君,云千梦立即看向他,低声问道“此事太过蹊跷,陈老太君身子向来不错,岂会说病就病?更何况,这时间拿捏的实在是太好了,若说巧合,我还真是不相信!”

    语毕,云千梦则是紧盯着楚飞扬的眼眸,等着他的回答!

    而楚飞扬最是受不住云千梦着急,还不等爱妻逼问,便老老实实的交代“那进宫禀报的,乃是齐靖元的人!此人虽生性残暴,但虽容蓉的心思却是独一无二的,为她设想的心思亦是几乎面面俱到!只不过,他却是忘记了,玉乾帝岂会因为一个下人的禀报就放过容贵妃?齐靖元也不想想,从去年至现在,玉乾帝已是忍了许久,更何况,容蓉可是他正大光明带着祭天的贵妃,岂有不让他碰的道理?这样的事情,玉乾帝派出御医前去容府为陈老太君诊脉,这已是天大的殊荣,又岂会让身为贵妃的容蓉出宫!”

    “所以,那太医院首便是你的人!是你让他特意禀报玉乾帝,陈老太君不行了!这样一来,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放容贵妃出宫!”云千梦顺着楚飞扬的话接着往下说!

    只是即便明白了一切的事情,她脸上的神色却丝毫不见轻松,眼眸之中更是平添了一抹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忧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万一陈老太君将来安然醒来,此事不就穿帮了?”

    楚飞扬勾唇一笑,眉宇间多了一抹自信神采,只见他微倾身,在云千梦的耳边轻语了几个字,便见云千梦脸上的凝重顿消,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无奈的笑意“真是服了你,这样的事情竟也想到了!”

    只是心中细细想来,能够不牵连任何人而又让事情圆满解决的,除了楚飞扬的法子,还真是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而能够在这样的时候想到那人,也足见楚飞扬的心思之细腻,竟是连最不易让人想起的人也能够用上!

    “想不到齐靖元为了她,竟连容府的人也收买了!看来,他在京城这些日子,也不是日日无事可做啊!”这样的齐靖元,与当初的楚飞扬极其相似,只可惜容贵妃的身份却是更加的棘手,让他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

    “是啊,他的确忙的不可开交,竟把人安插在西楚的皇宫之中!梦儿,他对容贵妃用情虽深,却依旧是北齐的太子!”楚飞扬则是抿了一口热茶,继而缓缓说道!

    云千梦抬眸看眼这样的楚飞扬,心中明白他方才所言的意思!却也明白,以楚飞扬的手段,想要偷出容贵妃亦不是太难的事情,但此时海王府与齐靖元明面上是联姻的关系,楚飞扬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没有答应齐靖元的要求,而是让容贵妃暂时呆在西楚,免得没了容贵妃让齐靖元与海王府毫无顾忌的起兵!只是,容贵妃在西楚的安危却也是楚飞扬时刻关注的事情,否则引起齐靖元的反弹,西楚同样危险!

    一时间,云千梦尽数的明白了楚飞扬的用心,心头不禁有些心疼,在楚飞扬为了西楚百姓而努力维持和平之时,其他几王却是争的头破血流!

    柔荑覆上楚飞扬修长有力的大手,在他看向自己时,云千梦淡雅一笑,坚定开口“不管后面的路如何艰难,我都会陪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梦儿……”即便早已明白她的独特,可当楚飞扬亲耳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告白,依旧是汹涌澎湃难以自禁!

    “容家始终是容贵妃的根!即便容家内有些煽风点火之人,只是却不影响容贵妃对容家的感情!尤其容家迟早是容云鹤的,容贵妃岂会看着容家饱受战火?即便将来她不在了,想必齐靖元也不会触动她的底线!”这是云千梦对容贵妃的认知,这层笃定是在她答应容云鹤帮助自己时便印在云千梦脑中的!

    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深陷深宫的女子,看似冷漠淡然,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子!

    这样的人,又岂会忘记生养她的容家,更不会在容老爷擅自做主准备陈老太君的后事时大发雷霆!

    见云千梦这般分析,楚飞扬则是淡笑着点头,上臂一揽,便抱着云千梦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着她柔软的身子低喃道“我知道!只是万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近日皇上的动作也不小,竟是让寒澈独自蓝批奏折,看样子是算准了咱们回去的日子,也打算回敬咱们一份厚礼呢!”

    “如此看来,秦相生病一事,与皇上也脱不了干系?只是,秦相向来忠心耿耿,即便是坐上左相一位,对玉乾帝依旧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又何必要这般做?”这一点始终让云千梦有些不解!

    但若真是玉乾帝一手策划的,那只能说帝王之道当真是牺牲所有人,而成全他一人!惨烈的厮杀不在于朝臣之间的相争,却是来自帝王的算计与利用!

    “咱们且再看看!寒澈尚无根基,即便被重用,短时间内只怕也不会有太大的建树,亦不会对各大派系产生冲击!咱们静观其变,定能察觉出蛛丝马迹的!”伸手拍了拍云千梦的后背,楚飞扬柔声开口!

    双臂搭上楚飞扬的肩头,云千梦则是调皮的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却在楚飞扬即将反攻时快速的跳出他的怀抱,直直的跑向门口“快晌午了,咱们去城门口接表哥吧,免得有人为难他们!”

    只是双手还未碰触到门栓,便又被抱进温热坚硬的怀中,下颚被温柔的抬起,楚飞扬眼底带着佯怒开口“不去,夏侯勤岂是会吃亏之人?你且算算从方才到现在,一共撩拨了我多少次?”

    只不过,还不等云千梦出声,楚飞扬便已是低下了头……

    “啊切!谁在念叨本王子?”马背上的夏侯勤突觉身子一冷,竟是毫无形象的当着容云鹤的面打了个喷嚏!

    “王子莫非着了风寒?”见夏侯勤不住的揉着鼻尖,容云鹤淡雅开口,双目却是紧盯着临近的幽州城门口!

    “怎会着了风寒?这天这般热,本王子岂会这般虚弱?”待鼻尖不再发痒,夏侯勤这才放下手,见容云鹤的目光已是看向眼前渐渐清晰的城门口,夏侯勤亦是不再谈论自己的事情,注意力尽数放在面前的事情上!

    “停下!”几人还未靠近城门口,便见那匆匆从城楼上跑下来的副将指着他们几人命令道“全部下马!”

    “怎么,咱们老百姓进城,难道还要搜身不可?”悠哉的坐在马背上,夏侯勤就是不下马,他倒要看看此人想拿自己如何!

    而那副官却没有理会夏侯勤!

    毕竟,夏侯勤是楚王的亲表哥,此时楚王还在幽州城内,万一再次得罪了楚王,还指不定楚飞扬回京后会如何的参自己一本!

    因此在面对夏侯勤的质问时,那副官已是越过他的马匹走向容云鹤!

    “这不是容公子吗?想不到您也会来幽州这个小地方!只是,为何容公子会与夏侯王子一同前来?难道是夏侯王子亲自去请容公子的?”容家虽是皇商,但毕竟没有官品,副官自是不会惧怕容云鹤!更何况,皇上对容家向来盯的紧,亦是防止容家有其他的心思!自己既然是朝廷命官,自然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危害皇上的事情!

    容云鹤淡淡的俯视下面的副官,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打算,也知玉乾帝对容家向来是不放心的,生怕容家变得更加富有便会存在不忠之心!可他哪里知道,容家两个女儿均在宫中,他们所期盼的也不过是让容贤太妃与容贵妃能够过的好些!只是这一切在玉乾帝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在他的心中,只怕是没有‘亲情’一词吧!

    “幽州城贴出告示,京城中不少商人亦是赶来了,难道我们容家就不能前来?”淡然的开口,容云鹤一手勒紧手中的缰绳,一手则是安抚着坐下的马儿,让它稍作休息,莫要给主人丢人!

    “呵呵,容公子误会了,只是本官倒是好奇!这容家已是西楚首富,怎么连这样的事情也要插一脚?容家人当真是精明能干,半点活路也不给旁人!”瞧出容云鹤对他的不屑,副官心头大怒,面上却笑的越发灿烂,只是出口的话却如一把刀刺进人的心窝,着实难听刺耳!

    听完他的话,容云鹤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悠然开口“将军也知容家每年向朝廷缴纳多少税钱!这些税钱又有多少用于军营的开销!否则皇上也不会这般的看中容家,不会让我的姐姐成为当今宫中的贵妃娘娘,亦不会让本应出家的容贤太妃在宫中颐养天年!将军若是对容家这样的做法看不过眼,大可向皇上禀报!只消皇上一道圣旨,我容家自是不会插手幽州玉矿一事!”

    以权压人谁不会?只是以往的容云鹤不屑这般做而已!

    只是,如今与楚飞扬云千梦相处的久了,手段倒也灵活了许多,也深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容忍便能换来旁人相同的退让的!

    果真,听到容云鹤提到容贵妃与容贤太妃时,那副官脸上狂妄的笑意瞬间消散,心头一时翻转出无数的想法!

    尽管吕鑫是皇上的亲信,只是女人的枕头风却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器!

    况且,据说那容贵妃又是长着一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即便是皇上亦是对她宠爱有加!

    自己若是平白得罪了容云鹤,加之如今将军又远在南寻,只怕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即便逃过一死,活罪却难逃!

    且如容云鹤方才所言,自己若是能够派人前去京城,又岂会整日守在这幽州城的城楼上!只怕自己派出去的人,均被楚飞扬给拦截住了!

    如此一想,那副将看向容云鹤与夏侯勤的目光中充满疑惑,若这两人关系好,那岂不是说明容家与楚家关系良好?

    “不知容公子进城后在哪里歇脚?可需要本将军为你准备?”一改方才的嚣张,副将立即招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作势便要牵过容云鹤的马匹!

    “不必了!此行只有我与小童二人,我们住在栈便可!”而容云鹤则是紧拽着缰绳,神色极淡的开口,随即拍了拍马身,淡然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见那副将方才脸上所表现的谄媚,夏侯勤一声冷笑,随即骑着马儿走进幽州城内!

    “你当真住栈?可我看他不会这般轻易放弃!”两人骑马并排走在幽州的大街上,夏侯勤转过头看向容云鹤,浅声问着!

    “他已是在怀疑容家与楚家了!”这是让容云鹤担心的问题!

    “那又如何?一切均由楚飞扬顶着!”

    “啊切!”正亲吻着云千梦的脸颊,楚飞扬猛地转过头,避开云千梦猛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我?”#楼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舍得回来了?”殊不知,两人刚踏进南苑的院门口,便见夏侯勤斜靠在院中的树干上,满脸愤愤不平得怒瞪着眼角含笑的两人!

    楚飞扬却并未被夏侯勤的表情吓倒,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重,牵着云千梦改变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夏侯勤走去“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表哥!您终于舍得回来了?这半个月在外面游玩的可尽兴?”

    见楚飞扬丝毫没有被自己唬住,夏侯勤眼底划过一丝失败的神色,缓缓站直身子,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口气中的凌厉早已转化为了轻松“你以为我这真是出去玩的?”

    云千梦则是笑着开口“辛苦表哥了!”

    见终于有人心疼自己,至少知道口头上安慰安慰自己,夏侯勤心头顿时一暖,目光瞬间转向云千梦,极其开心地笑道“弟妹客气了,一家人嘛,哪有辛苦一说?那些东西我已让侍卫搬进了屋内,只是不知弟妹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夏侯勤满眼好奇的光芒顿时逗笑了云千梦,只不过她却是嘴角含笑的卖着关子“明日表哥便会知晓的!”

    说着,云千梦则转目对楚飞扬开口“我先进去准备!”

    见云千梦有事要办,楚飞扬则是轻点头,只不过却依旧有些舍不得地开口“莫要太累!”

    “放心!”轻轻松开被楚飞扬握住的手,云千梦朝夏侯勤微点头,领着慕春一同走进南苑的正屋!

    两人目送着云千梦走进屋内,夏侯勤收回视线,正色道“见过容云鹤了?那小子心中也不知想什么,既然已经被吕鑫的走狗发现咱们的关系,他却又跑去住客栈!即便这样,只怕也无法消除那副将心头的疑惑!况且,我也早说过一切有你顶着,他却是固执的不行!”

    楚飞扬静心听着夏侯勤的禀报,却在听完他最后一句话时,眉梢微微上挑,眼底浮上一层浅笑,十分好脾气地开口“哦?没想到我的作用这么大?不知表哥是何时说的?”

    见楚飞扬面色和煦如雪融般温和,夏侯勤自是没有察觉到他眼底渐渐凝结的冰棱,径自开口“进城后!虽说容云鹤经商厉害,可有时候也当真是固执的可怕!”

    “进城后吗?”而楚飞扬却是径自重复着夏侯勤的话!

    很好,他们进城时,自己与梦儿正在雅间,看样子让自己打喷嚏的人便是眼前毫无所绝的夏侯勤!好不容易有时间与梦儿独处,却被自己的亲亲表哥给毁了,更是害得自己被逼喝热茶,此时里衣依旧还未干透,好、很好!

    ‘嗖’!腰间缠绕的软剑顿时转化为利剑紧握手中,楚飞扬眼带冷笑地盯着夏侯勤,沉声道“好久没有松动筋骨了!咱们今日好好切磋一番!”

    语毕,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便朝着夏侯勤猛然刺去……

    “啊?为什么?”一声惨痛的惊呼自夏侯勤的口中叫出,只见他还未闹明白到底是何原因时,寒光已是逼近眼前,吓得夏侯勤狼狈的躲过一剑,快速抽出长剑抵挡住楚飞扬的第二波的进攻,同时悲惨的开口问着“干嘛!我才回来耶!”

    而回答他的却是一次比一次凌厉刁钻的攻击,让夏侯勤顿时闭上了嘴,偷瞄楚飞扬那含着坏笑的唇角,心头大叫不好,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转而全神贯注的应付着面前莫名动怒的男人……

    “王妃,王爷与夏侯王子怎么突然在院中练起武来?”院中的打斗声亦是惊扰了屋内的人,映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打斗的异常激烈的两人,不解地开口问着!

    “不用理会他们!天干物燥,或许他们肝火旺盛需要舒解!”云千梦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窗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极其放心的放任外面打斗的两人!

    楚飞扬岂是没有分寸的人,而夏侯勤亦不是软柿子,两人大概是切磋武艺吧!

    “王妃,这些都是什么?”慕春则是在云千梦的吩咐下拆开了方才搬进屋的纸盒,只不过纸盒中装着的物件却让几个丫头好奇的围了过来,就连原本斜躺在躺椅上的元冬亦是直起身子,双目往这边看了过来!

    见这四个丫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云千梦则是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随手拿出里面的一件物件,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这才开口“还记得以往我教你们所写的数字吗?”

    “记得!”几个丫头齐齐点头,只是眼底的不解却是更加的浓重!

    “慕春去准备笔墨,一会咱们在这上面写上从一到一百的数字!”瞧着几个丫头的模样,云千梦摇头轻笑,却是极快的吩咐事情!

    “是!”慕春快步走进内室,从书桌上取来笔墨纸砚,与映秋两人一同把文房四宝放在桌上,随后把水倒入砚台中慢慢的磨着墨!

    云千梦则是让迎夏把纸盒中的物件尽数取出放在桌上,把手中拿着的那一件平放在桌上,右手执起已经蘸了墨汁的毛笔,轻轻的在那雪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一’字!

    “王妃,这到底有何用?有点像咱们平日用的团扇,可哪有只写一个数字的团扇,况且这么多,咱们也用不完呀!”看着那类似团扇上竟只写了一个字,慕春轻笑着开口!

    闻言,云千梦不禁莞尔,轻吹白纸上的墨迹,待干透后才放进纸盒中“明日会用到,快些做完!”

    “是!”三个丫头立即齐声回到,一人负责磨墨,两人则是与云千梦一样执起毛笔在那雪白的纸上写下数字!

    而院中的两人却依旧是打的难舍难分……

    “呼!”从树上转了一圈下来,夏侯勤发上、身上尽是树叶,只见他气喘吁吁的靠在树干上努力的呼吸着,丝毫没有了方才玉树临风的模样!

    “楚飞扬,本王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一见面便狠下杀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指望夏侯族会帮着你了!”气呼呼地瞪着一身清爽飘然落地的楚飞扬,夏侯勤亦是有些眼红此人的武艺,明明两人同时围着这颗大树转了五十圈,可凭什么楚飞扬身上片叶未沾,而自己却这般的狼狈!

    更可恶的是,楚飞扬手中的剑虽未伤自己分毫,可看看他这一身干净的衣袍早已是被楚飞扬的剑隔开了无数的口子,哪里还有半点夏侯族王子的尊贵?

    而楚飞扬却是悠然自得的微抖手腕,方才还坚硬如铁的长剑亦是乖巧的缠在腰间,形成了他身上的一道装饰!

    只见楚飞扬冷睨夏侯勤一眼,这才悠然开口“习凛,送夏侯王子回东苑!”

    语毕,便见楚飞扬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正屋!

    “我得罪他了?”见习凛上前请自己离开,夏侯勤食指指着自己轻声问着,脑中却是浮现方才与楚飞扬对峙时的一招一式,只怕若是楚飞扬认真起来,自己拼劲全力也只能勉强保住一条小命,可就是闹不明白,楚飞扬突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找自己比划?

    习凛亦是思索着为何方才在雅间时,王爷会用那般凛冽的眼神盯着自己,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王子,您还是请回吧!”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夏侯勤身上破损不堪的衣袍,习凛面色正经地开口!

    夏侯勤见习凛一板一眼的模样,心知想着习凛口中打听到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出了南苑!

    “这是做什么?”看着屋内忙碌的众人,楚飞扬则是好奇地问着!

    云千梦见他进来,则放下毛笔,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衫工整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笑道“在编序号!”

    说着,便拿起自己正在书写的册子指给楚飞扬看“把明日即将参加玉矿采掘权的商户编号,再发放号码牌让他们进入衙门进行正当的竞争!只是,想要拿到这号码牌,也是需要一定的实力,我已是罗列出了实力最强的前五百名商户!这些筛选出的商户不但实力雄厚,也是有心竞争玉矿采掘权的!却删掉其他一些实力弱小的商户,一来可以避免有人因为自己竞争不到而故意捣乱,二来也是避免参与的人员太多而造成场面的失控!”

    楚飞扬见她这般的细心,竟还亲力亲为的做这些事情,心头一暖,拿过云千梦书写了一小半的册子径自坐下,执起桌上的笔继续往下写着“你且去休息会吧!剩下的我来便是!”

    云千梦却是淡雅一笑,并未听从楚飞扬的安排独自去休息,而是念出一串串商户的名字与编号,让楚飞扬边听边写,两人之间合作无间,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见楚飞扬写完了所有的人名!

    “梦儿,你特意把所有人的名字写下来,又标明他们主要的营生,想必还有其他的用处吧!”看似只是厚厚的一本册子,掌握的却是西楚最富有的一群人,楚飞扬断不会相信云千梦只是因为好玩而亲自做这些的!

    见楚飞扬已是洞悉了自己的用心,云千梦则是牵着他走回内室,把大堂的空间让给几个忙碌的丫头,免得楚飞扬在那让她们不自在!

    “他们之中有经营油粮的、有经营布匹的、也有经营木材的,看似只有五百人,却是网罗了西楚的各行各业,且皆是每个行业的巨头,掌握了他们的讯息,对咱们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朝廷若是征战,自是少不了要从百姓的手中购买兵器、服饰的原材料,而他们这些人,虽没有容家这般厉害,却也是多多少少均与朝廷挂了勾!”推开木窗,让阳光洒进内室,云千梦转着手中的团扇,低声开口!

    “你的意思是掌握他们的行踪?”慢慢明白云千梦为何这般做,楚飞扬握住她玩转团扇的小手,轻声问着!

    听出楚飞扬话中的意思,云千梦微点头,眼底的凝重毫无掩饰的展现在楚飞扬的面前“只是未雨绸缪,只希望一切均是我多想罢了!”

    “梦儿,谢谢!”本应是自己的事情,可云千梦却尽数为他想到了,这份感动让楚飞扬眼底柔情似水,却并未因为云千梦比他想的多而有所生气,心底始终有留有一席最柔软的地方,典藏着云千梦为他所做的点点滴滴,用一张情网牢牢是包裹住这些让他心动不已的温暖!

    “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手中的团扇轻轻拍了楚飞扬的脑门,云千梦轻笑开口!

    “对了,表哥呢?方才你们二人怎么在院中打斗了起来?”没有看到好奇心浓重的夏侯勤跟进来,云千梦倒是有些好奇地问着!

    “嘘,别说话,让我好好的抱抱你!”而楚飞扬却是轻扯手臂,把原本坐在身边的人儿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牢固而又轻柔的抱着,不希望在自己感动的时候,听到让他扫兴的名字!

    第二日,辰时,幽州衙门外!

    此次幽州玉矿一事,规模之大让人咋舌!

    辰时还未到,幽州衙门外便已是人声鼎沸,所有赶来幽州参加玉矿采掘权竞争一事的商户一早便赶了过来,众人纷纷站在衙门外相互交流着,同时亦是心急地等着韩少勉让衙役打开衙门的大门!

    除此之外,亦有不少的当地百姓成群结伴的前来观看,毕竟这玉矿是他们幽州的,有了谢家的前车之鉴,他们自然希望了解事情的经过!

    “咦,怎不见那江城的首富?前几日我还看到他在暂住的客栈内用餐呢!怎么这会子了,竟还不见他前来?莫不是睡过了?”一名商贾在众人中找寻了一番,却并未见到前几日大放厥词的江城首富,便询问着身边的人!

    “当真没有看到他!不过,他不在此,岂不更好?咱们也少了一个对手!”旁人听到那人的诧异声,亦是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在确定没有看到那江城首富后,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唉,老夫劝你们还是莫要太过高兴!我可是听说了,昨儿个那容家的嫡公子也是来了幽州,只怕容家的目光亦是放在这些玉矿上!”正在此时,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缓缓开口,只见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眼底带着一丝明显的担忧!

    “容家?”众人听他一言,均是眼露惊讶!

    “是那个京城的容家?出了两位贵妃的容家吗?”众人脸上的谈笑顿时纷纷转变为凝重,容家如果插一脚,只怕他们这些小商小户的便没有任何希望了!只是,又有谁会想到容家也会听到风声赶来呢?

    “是啊,这西楚,除了京城的容家,还会有谁?老夫则是听家中的小厮所说,他昨儿个出门时看到城门口的将军竟亲自向一名马背上的少年问好!且那少年满头白发!你们想想,这样的身份与外貌,除了容家的容云鹤,还会有谁?”老者继续开口,眉宇间的褶皱却是渐渐的加深!

    听到老者肯定的回答,幽州衙门外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容家亦会前来,若是容家出手,那他们的希望不就成了泡影了?

    “快瞧,是不是他?”正说着,一名年轻男子指着不远处骑马而来的容云鹤低声提醒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均是转向容云鹤,只见他一身宝蓝长袍坐在马背上,而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的白发却是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果真是容家!

    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让容云鹤顺利的来到衙门前!

    无数双眼睛盯着马背上的少年,却见容云鹤神色淡然的领着小厮下了马背,随即与其他人一样立于衙门外,等着官府打开大门!

    所有的议论声在容云鹤的到来后渐渐转小,众人三两结伴的窃窃私语,是不是抬起眼偷窥神色淡漠的容云鹤,似乎想从他那平淡疏离的表情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少爷!”肆儿拴好马匹回到容云鹤的身边!

    “都准备好了?”清冷的目光一扫眼前的众人,容云鹤淡雅问着,神色间的镇定沉稳,让许多商场老将均是打从心里的佩服,仅仅从这一面便让他们知晓容家能够成为西楚首富,亦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厉害之处,端看这容家嫡少爷便已是让人钦佩不已!

    一时间,衙门外的气氛随着容云鹤的到来显得诡异低迷,直到一道门开的声音传来,众人的注意力这才被尽数的转移!

    待衙门的大门被打开后,众人见两名衙役搬出一张桌子与一张椅子,随后在上面摆上了文房四宝等物,而幽州衙门的师爷则立即走了出来,朗声道“各位,我是幽州衙门的师爷!想必各位今日均是赶来参与玉矿采掘权且前些日子在衙门登记过的商户!我们幽州衙门经过筛选,从各位中选出五百名参与这次竞争,一会报到名字的商户,请到我这里来领取号码牌入场!”

    语毕,那师爷便坐到书桌后,拿出昨日楚飞扬与云千梦合写的册子,开始点名叫人!

    只是他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所有的商户中掀起了狂风大浪,众人均是不明白这官府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不但只允许五百人参与,竟还有什么号码牌?

    那号码牌是什么东西?当真是闻所未闻!

    众人的目光一致的投向容云鹤,却发现他的脸上出了淡然便找不出其他的表情!

    随着被报到名字的商户的进入,那些落选的商户便只能与幽州的百姓一样,站在衙门外注意着里面的形势!

    只见原本宽敞的衙门大院内,早已是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五百张凳子,随着五百人的入座,原本坐在案桌后的韩少勉站起身,沉稳的走到众人面前,朗声道“本官是兵部侍郎韩少勉,奉皇命前来幽州管理一切事宜!此番出现谢家一事,本官与楚王便商定应公平竞争玉矿的采掘权,因此便举行了今日的选拔,希望能够为幽州选出实力强、且有良知的商户!”

    “好!”韩少勉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外面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掌声与赞扬声!

    “敢问韩大人,这号码牌有何用处?大人打算以何种方式选拔?”百姓虽然叫好,但在座的五百商户心中却是七上八下,至今均为弄明白官府到底打算如何做!因此便有着急的商户开口询问!

    此人一出声,其他的商户也紧跟着开口询问,一时间原本静谧的大院内变得吵吵嚷嚷,众人莫不争相质问着韩少勉!

    只见韩少勉微抬手,压下了所有的声音,而他却是神色不变的冷静开口“这号码牌便是众人手中所拿的,上面有各位的编号,与师爷册子上记载的人名是相对应的!而我们此次采取的则是拍卖的方式!何谓拍卖,便是向各位拍卖玉矿的采掘权,以价高者得之!而获胜的商户则是拥有玉矿的采掘权,采掘出的玉矿石也归你们所有,但必须按照西楚的律例,每年按时向朝廷缴纳钱税!而拍卖的方式,便是官府给出一个相对最低的价钱,众位举起手中的号码牌叫出比最低价而高些的价钱,报数最高的便可拥有玉矿的采掘权!在这里,本官提醒各位,请大家量力而为,莫要因为一时的争强好胜而与人提高报价,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现,本官将会把他驱逐出去!”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所有人均是交头接耳起来,不明白官府为何要这般的复杂!

    “韩大人,何必这般麻烦?咱们有的是银子,直接一口价不是更加的省事?”一名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大声开口!

    “这只是为了公平起见!大家从西楚各地远道而来,我们自然会提供公平的竞争!要说的、该说的,本官也均已说清楚,各位还有何疑问尽可提出,一会拍卖即将开始!”语毕,韩少勉厉目一扫场内所有人,冷静的等着下一轮的质问!

    而此时衙门公堂的厢房内,云千梦与楚飞扬则是端坐在里面,清楚的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切!

    见云千梦眼中始终绽放着自信淡定的笑容,楚飞扬也随之一笑“亏你想的出来这一招!”

    “这样比之让官府点名让谁采掘更加的公平!即便是输了,这些商户也无话可说,本就是自身实力不够,又岂能怪罪他人?更何况,以容家的实力,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且我们安排让韩少勉先把成色差的玉矿拍卖出去,这样一来,便会刷掉一批商户,紧接着便是成色中等的玉矿,又会淘汰掉一批商户!最后才是那成色最好的玉矿,起步价也是最高的,这样一来,众人便会多加思考,慎重决定,容家胜出的机会也更大,也不会招来旁人的非议!即便将来玉乾帝质问此事,咱们也不用理亏!”云千梦把刚刚倒好的热茶放在楚飞扬的面前,这才娓娓道来,含着浅笑的眉目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却又带着少有的聪慧!

    “想不到王妃竟还有这样的天赋,真是让人佩服!”此时,夏侯勤一身墨绿锦袍的走了进来,只见他狠狠地瞪了楚飞扬一眼,随后拉开一张凳子径自坐下,笑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云千梦见夏侯勤前来,亦是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茶,却没有忽视这两人眉眼间的较量,心下好笑,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礼貌的回复着夏侯勤“只是雕虫小技而已,还望表哥不要笑话!”

    “雕虫小技?这若是雕虫小技,那咱们那些计谋可就摆不上台面了!”见云千梦这般谦虚,夏侯勤则是失笑的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盯着那静坐在五百人之中的容云鹤“不知他何时会出手!”

    而此时院内已是正式开始拍卖,韩少勉面色肃穆的坐在案桌后,而师爷则是手捧厚厚的书卷,向所有的商户叙述着正要拍卖的玉矿的年产量、玉质的好坏等情况!

    商户们认真的听着,脸上均是一片谨慎之色,心头则是细细的估量着这座玉矿将会给自家带来多少的好处!

    那师爷读完一些基本的情况后,便见一名衙役捧上一块从那玉矿采掘而来的玉石,让商户们传阅!

    奈何,有些商户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玉石,又岂会分辨玉石质地的好坏差距?

    但这些商户却也是极其的聪明,尽管辨别不出玉石的好坏,却能够观察人的表情,再从旁人的表情分析出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而此时最受瞩目的依旧是容云鹤,院内大部分的视线均是集中在容云鹤的身上,等着他看有何表情流露出来!

    只是,这样投机取巧的方式,却从未出现在容家的教条之中!即便不会竞拍这座玉矿,容云鹤在拿到那玉石时,依旧是极其仔细的观察研究着,其专注的神色让众人纷纷不解,不明白那块成色欠佳的玉石为何那般能吸引容家嫡长孙的注意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即将返程

    #楼)))

    feigwenxuefeigwenxue“容公子,那玉石有这么好吗?”在容云鹤把手中的玉石交给下一位商户后,他四周的其他商户则是耐不住焦急的开口询问!

    容云鹤一看这些人急切想知道的表情,只是舒雅一笑,淡然开口“挺好!”

    语毕,容云鹤便不再开口,一如方才般安静的端坐在席间,并未去理会四周因为他方才所言而引起的骚动!

    “挺……好?”半晌,众人才讪讪然一笑,只觉这容家的嫡公子当真是奇怪,长的奇怪、行事也奇怪、说话更奇怪!

    “唉,真是可怜,白白期望了一回!”坐在厢房中的三人,在看到那些商户失望的神色后,纷纷笑了起来,夏侯勤更是带笑着开口!

    那些商户以为容云鹤只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便觉得可欺,想从他的身上打听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奈何,容家岂会有单纯的人?容云鹤又是陈老太君自小带在身边悉心调教的容家未来家主,岂会教出轻易便会泄漏心思之人?

    “虽说外地的商户可能不懂区分玉石的好坏,但幽州的商户却是这方面的行家!”不似夏侯勤的乐观,云千梦带着一丝凝重开口,目光已是淡淡的扫过坐在另一边的幽州商户,只见这些人与容云鹤一般,不管是好的玉石亦或是差的玉石,均是舀在手上细细观察,并未因为成色的好坏而差别对待!

    而果不出云千梦所言,在已经进行了一半的竞拍中,那成色差的玉需有七成是被外地的商户所拍得,而剩下的三成则才是被幽州的一些小商户拍走!

    尚未出手的,则是实力财力更为雄厚的商户,他们如容云鹤一般气定神闲,只等着那最好的玉需被师爷提名!

    “这还要多久?”已近晌午时分,可前堂的拍卖却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夏侯勤不由得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地开口!

    “这可不是急得来的事情!如今还只是进行到中等的玉需,若是有心之人进行争夺,只怕到明日也不见得会结束!”云千梦则是气定神闲地喝着手中的茶,时不时与楚飞扬相视一眼,两人淡然一笑,注意力随即又转向前堂,密切关注着前面的动向!

    “亏得你们有这般的好耐性!如此说来,今日这拍卖结束后,咱们便可回京城了?”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夏侯勤挑了一块糯米糕丢进口中,状似无意的问着!

    “难道表哥舍不得这幽州秀丽的风景?”楚飞扬则是出声反问,看向夏侯勤的目光中则是带着一丝冷笑!

    见状,云千梦轻笑,微侧身对身后的慕春点了下头,见慕春福身离开后,这才又坐正身子!

    夏侯勤却是连连摇头,认真的拒绝楚飞扬的提议“我可是奉旨保护你们回京!岂能继续留在幽州?即便皇上不怪罪,只怕我那爷爷也饶不了我!只是我却有些好奇,你当真要带着楚培一同上路?”

    闻言,楚飞扬眉梢微挑,不答反问“不然呢?表哥打算另派人马护送他回京?还是寄希望于吕鑫的人,让他们送楚培回京城?”

    夏侯勤敬谢不敏,顿时缩了缩脑袋,当作没有听到楚飞扬的提议,继续专注于外面拍卖的进度!

    云千梦见夏侯勤噤声的模样,心头只觉好笑,却并未开口!

    楚培身份特殊,自是不能交给他人,否则出了事情,只怕所有的指责均会指向楚飞扬,为了保险起见,自然是让楚培跟着他们一同返京!

    “王爷、王妃!”此时,慕春则是领着几个婢女走了进来!

    一阵菜饭的香气顿时引得夏侯勤努力的嗅了嗅鼻子,双目急切的看着婢女们把午膳放在桌上,迫不及待的便端起碗筷大快朵颐!

    “我出五百万两!”用完午膳,三人正捧茶细品,前堂便传来一声高呼!

    定睛看去,便见一名男子高举手上的号码牌,报出比最低价高出二十万两的数目,想得到今日第一座品质最好的玉需!

    一时间,外面发出阵阵惊呼声,莫说这高达五百万两的采掘费,即便只是官府报出的四百八十万两的费用,亦是让许多实力欠缺以及衙门外的百姓议论不已!

    “老夫出五百一十万两!”可人们的吃惊还未消化掉,那幽州城如今唯有实力的李老板则是高举自己的号码牌,口气平淡、神色冷静的报出比那男子还要高的数目,更是让百姓们目瞪口呆!

    想来他们平日里过日子,一两银子亦是能够买的好几斗大米,可这些人虽说是低贱的商户,但手中竟是握有这般多的财富,当真是让人咋舌不敢置信!

    “五百二十万两!”那男子不甘示弱,立即又多报了十万两,同时转头怒瞪向李老板,试图用气势压过那干瘪的老头,让对方知难而退!

    “五百三十万两!”殊不知,为了能够成为幽州的首富,李老板亦是不会让步,紧跟着便又报出自己能够承受的银两数目!

    “好!李老板,你若是夺下这玉需,也算是为我们幽州商会争了脸面!我们大伙可都是看好你的!”李老板笃定的神色,让幽州的商户们顿时齐心了起来!

    他们岂会料到官府竟会用竞拍的方式进行公平的选拔!

    即便他们有心联手,可万一竞拍的价钱太高,这幽州商会的所有商户岂不是全部要赔的倾家荡产?

    因此,那些实力差的商户,早已是退出了竞拍,只等着看那几座最好的玉需落入谁的手中!

    殊不知,此时李老板竟出声竞拍,简直是振奋了幽州商户的气势,一时间所有人均是看着李老板给予支持!

    “五百五十万两!”而那男子却也是丝毫不让步,一口便提高了二十万两,顿时压住了那群给李老板加油的商户的气势!

    “五百六十万两!”而李老板却依旧是十万两的增加!只是,此时的他却是转目看了那男子一眼,心头细细算计着自己的身家,原本冷静的神色亦是有了一些转变!

    若这男子不停的追加银两,只怕即便是他,亦会感到吃力的!现在的叫价已是五百六十万两,而他李家的最高限额则是六百四十万两,若是超出这个数目,即便他舀下了玉需,也没有银两支给衙门,更没有银两采掘玉需!

    思及此,李老板一时间心头微乱,而此时那男子却没有立即追加银两的数目,竟是与他一同陷入沉思之中!

    院内因为这两人同时的沉默而安静了下来,独留师爷的声音响起“五百六十万两!各位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报价?若是没有,那……”

    “六百五十万两!”殊不知,那沉默的男子突然出声,直接把报价提高至六百五十万两,顿时引起阵阵议论,而那李老板却如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不再举牌!

    “七百万两!”而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目望去,却见容家嫡公子身旁的小厮举起了号码牌,而那震撼人心的七百万两,则是从容云鹤的口中吐出!

    “容云鹤果真厉害!瞧准了这两人已是到了极限,而旁人亦是不敢出手,便直接报出旁人无法企及的数目,轻而易举的夺得了这座玉需!”轻抿一口热茶,夏侯勤从窗子中看着容云鹤冷淡的表情,缓缓开口!

    听到夏侯勤中肯的评价,云千梦则是微点头“的确!与其与他们浪费时间,不如直接给予致命的一击!”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锤定音,第一座品质最上乘的玉需采掘权被容家摘得!

    而容云鹤方才那一手,却也是起到了威慑之用,所有商户心中均是对他起了防备之心!

    只是,奈何容家财力雄厚,即便他们已经努力想避开容家,却依旧无法避开与容云鹤的正面交锋!

    一阵激烈的追加价码的口舌之战后,上乘品质的玉需仅剩最后一座,而其余的均是落入容云鹤的手中!

    “我看这容家是势在必得了!这样的财力,也难怪他们虽是商户,却是御封的皇商!就连皇上也依仗着容家!”门口的百姓纷纷眼露羡慕,不由得议论起那自始至终均是端坐在席间的容云鹤!

    “可不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几千万两的银子便没了,可那小公子竟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这容家的人,当真是吓人!”数目庞大的银两,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只能以天价来形容!只是也让他们明白容家的厉害之处,没有一定的实力,亦不会成为西楚唯一的皇商,亦不会被玉乾帝那般的看中,更是让西楚两代君王迎娶容家的女子为后宫贵妃!

    “与咱们预计的数额竟是丝毫不差!”云千梦看着神色镇定的容云鹤,轻声吐出这句话,心中却也是不得不佩服容云鹤的精明!

    楚飞扬则是浅笑着扶起云千梦,淡然开口“他所付出的可不比旁人少!别人以为他是家大业大有与人相博的资本,殊不知,若没有这些日子的调查,容云鹤又岂会这般的有底气?更何况,几千万亦不是小数目,即便是容家也是小心应对的,一旦投错了钱,极有可能血本无归!”

    听完楚飞扬的话,云千梦则是点了点头,收回看向前堂的视线,缓缓开口“接下来的事情就靠容云鹤了!不知文涵何时能够返回!”

    “快了!咱们也该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回京!”看眼已经转身出了厢房的夏侯勤,楚飞扬则是牵着云千梦缓步踏了出去!

    而前堂,一场毫无悬念的竞拍在天黑时完美落幕!

    几百名的商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失望之余却又羡慕那博得头彩的容云鹤,只可惜自己身价不丰,又哪什么与人相博呢?

    容云鹤在众人的见证下,当场与官府签订了早已拟订的文,并且交付了所有的银两,这才带着肆儿离开幽州衙门!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您累了一天了,还是回去歇息吧!”紧跟在容云鹤的身后,肆儿却发现所经之路并非是前往栈的!

    而回答他的却只是马蹄的‘哒哒’之声!

    直到容云鹤来到上一次的宅院前,肆儿才明白他家少爷的用意!

    而此时的宅院内早已是吵闹声一片,幽州商会内的所有商户,正因为那李老板没有竞拍到任何的玉需而大吵大闹!

    “李叔,就因为你好高骛远,因此我们这次连一座中等的玉需也没有捞到!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口了!”抱怨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只要想起是外地的商户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便怒上心头!

    “你说的轻巧,当时容云鹤已是把价钱提到七百万两,难道老夫要为了你们的面子,而倾家荡产吗?为何你们不去争取?一个个只会在事后指责别人!”那李老板更是瘪了一肚子的气!而更另他担忧的是,如今幽州的玉需几乎别外人瓜分,他们这些幽州的玉器商,将来何去何从?

    “若大家有兴趣,可加入我容家!”而此时,一道熟悉的清朗之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众人转目望去,只见清幽的月光下,一名少年缓缓走来,只见他神色淡漠,却并未轻藐的表情,让人只觉高贵并未有欺人的感觉!

    “容公子!”人群中发出惊呼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不明这时候容云鹤为何会过来!

    “不知容公子有何高见?”李老板以商会会长身份开口,心中同样在揣测着容云鹤的用意!却也在诧异着明明对方已是胜利的一方,竟还来看望他们这些手下败将!

    “我知此次幽州商会的各位几乎是颗粒未收,因此过来想与各位合作!”容云鹤走到那李老板的面前,朗声说出自己的目的!

    “什么意思?老夫不太明白容公子的意思!以容家的实力,容公子完全没有必要找我们!”在注意到已经有人面露喜色,那李老板心头一紧,带着一丝警惕的试探着容云鹤!

    “李老板,你既已知容家实力,那我容家又岂会打你们的主意?只是,各位也知容家极少接触玉需一事,而各位却是幽州的玉器商,这方面,各位比之容家却极其的有优势!我今日前来,便是希望各位能够加入容家!负责采掘玉石一事!各位也知,此次容家竞得的均是最好的玉需,将来的分成也极其的可观!而此次幽州商户却在竞拍时几乎全军覆没,相信怎样选择对自己有利,各位心中定是有数吧!”容云鹤淡然的开口,并未因为自己年纪最小以及对方人数众多而怯场害怕,坦然的模样以及平静的口气,让人察觉到他的真心,更是让绝大多数人已是开始动摇动心!

    李老板自是注意到了众人的表情,说实话,他亦是因为容云鹤提供的机会而心动了!

    只是,谁知容云鹤不会在利用完他们后而踢开他们呢?

    他们需要的是长久的生计,而不是暂时的利用!

    而其他人虽已是脸露笑意,只是却还是下意识的注意着李老板的脸色,见他并未立即应下容云鹤的提议,也不敢跟着随便答应容云鹤,免得走进容家的陷阱之中!

    “大家有何不解,大可提出!”容云鹤岂会不明白他们心中的担忧与计量?且今日本就是为此事而来,他便好耐性的开口,静心等着回答他人心中的疑惑!

    “容公子打算与我们合作多久?”既然容云鹤开口,李老板自然也不犹豫,大家本就是商人,当然不会气,若不把事情弄清楚,将来吃亏的极有可能便是自己!

    “这里面已是写上了条件,大家可传阅!”却不想,容云鹤有备而来,只见他从衣袖中掏出早已写好的文递给李老板“口说无凭,容家已是立字为据,若大家觉得条件可以,签字画押,此文便生效!”

    李老板第一个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的石头则是放了一半,却还是不解“容公子这是在可怜我们吗?”

    闻言,肆儿冷睨那李老板一眼,只觉这老头真是多事!他们容家岂会去可怜他们?

    容云鹤则是淡雅一笑,缓缓开口“换做李老板,你会去可怜自己的手下败将吗?向来胜者为王!但是你们长幽州,又对幽州的玉需十分的熟悉!而容家虽是西楚首富,但却从未接触过玉需,相比之下,你们自然是占据优势!我这番做,也不过是防止你们从中作梗而已!一切均是以容家利益出发,李老板不必想那么多!”

    如实而说,容云鹤的诚然让李老板顿时对这位少年刮目相看!心中却从容云鹤的身上看到,原来商人亦是可以这般的坦诚,无怪乎容家这般的厉害!

    “好,我签!”慎重的点了下头,李老板立即让自己的小厮准备笔墨,第一个在那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其他的商户见状,便也不再犹豫,纷纷跟着签字画押!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派容家的管事前来与各位接洽,先告辞了!”见事情办妥,容云鹤收好那文,领着肆儿步出宅院!

    楚府内!

    “大人,想不到楚王竟把容家也拉了进来!”一名侍卫把今日的事情尽数复述给楚培,在叙述的过程中,眉头却从未舒展过!

    “去收拾包袱,咱们也该上路了!”而楚培却是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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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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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feigwenxue./西楚玉乾一十八年农历四月三十日,楚王携王妃,在夏侯族以及禁卫军的双重保护下,启程离开幽州返回京城,同行的除了夏侯族王子夏侯勤以及兵部侍郎韩少勉外,还有被押解进京的边疆大吏、楚王的生父--楚培!

    “不知皇上此次派来的官员,是否能管理好这幽州!”坐在马车中,云千梦掀开车帘,看着这座自己生活了一个月的边陲城池,淡淡的开口!

    如今幽州已是打破了封闭的格局,呈现出另一番繁荣的景象!

    只是楚飞扬虽肃清了谢家的势力,亦是把楚培押送京城!但却并未因为谢家一事而株连整个幽州的官员,而这些官员中,只怕有不少仍旧是楚培的心腹,想必对于这即将上任的幽州知州,亦会多加刁难吧!

    更何况,吕鑫虽被派遣驻军南寻,但他的副将却还是牢牢的把守着幽州城,这其中所涉及的权力冲突,只怕也足够让那新上任的知州头疼吧!

    “这就要看他的能力了!即便皇上派来的是自己的人,但当权力摆在面前时,只怕即便是一个派系的人,也会争抢的你死我活吧!尤其吕鑫的人向来张扬跋扈,认为自己手中握有兵权便无法无天,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接受其他的人!况且,此次玉需一事,吕鑫一党并未捞到任何的好处,心中更是恼火,若是那新上任的知州不懂进退而得罪了他们,皇上这一派还未扳倒辰王海王便已是发生内讧,这可就叫人贻笑大方了!”楚飞扬则是握着云千梦的手,随即放下车帘,不让外面强烈的日光照射进来晒伤了她娇嫩的肌肤!

    美景被遮挡住,云千梦转目看向楚飞扬,见他冷静的眼眸中泛着一丝坏笑,便捂嘴轻笑道“好啊,原来你早已是算好了一切!看似是放手了,却还是想搅乱皇上的阵脚!”

    看着云千梦慧黠的眼眸,楚飞扬也随之轻笑,揽过云千梦,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一手轻点她挺翘的鼻尖,低声道“你不也早已猜中了为夫的心思了?”

    可还不等云千梦开口,马车竟是缓缓停了下来,停驻在幽州城的城门口而不动了!

    “王爷,吕鑫的副将拦住了咱们的去路!”一阵轻便的马蹄声响起,领路的习凛已是返回到马车外,低声禀报着此事!

    “他有何事?”楚飞扬并未因为这点小事而出面,只是惯例开口问着,心中却已是有些明白那副将急迫的心思了,微扬的嘴角似有若无的泛起一抹冷笑,真是好胆量,连楚王的车驾也敢拦住!

    “他已是整顿好队伍,说护送王爷王妃回京!”习凛尽职的把所要转达的意思说出来,随即不再开口,等着楚飞扬的决断!

    “扑哧!”而云千梦却在此时偷偷一笑,秀雅的双眉微挑,含笑的双目顿时转向楚飞扬平静的俊颜,带着一丝笑意开口“看样子,他也不是绝对的笨蛋,竟也知道若是被留在幽州,只怕他当真是会成为守城军,倒不如在此时讨好于你,跟着回京!”

    “让他带着人回城楼好好的巡防!吕鑫是奉旨前来幽州,他们若是想要回去,那自然也要等皇上召回的圣旨!”微瞋云千梦那浅笑不已的娇颜一眼,楚飞扬冷声吩咐习凛,丝毫没有因为那副将突然的示好而心软!

    “是,王爷!”得到楚飞扬的命令,习凛立即策马奔向车队的最前面,把方才得到的指令转述给那副将!

    那副将听完习凛的话,原本洋洋得意的表情瞬间转化成阴沉,神色只见更是带着一丝焦虑,手中的马鞭本想挥在马身前去后面的马车前亲自恳求楚王,可习凛与韩少勉却是牢牢的挡住了他的去路,让那副将心头暗恨不已,却也是不愿让路,低头快速的思索着其他的法子!

    如今,吕鑫驻守南寻已成定局,除非玉乾帝下旨召他回京,否则若不出其他的事情,只怕吕鑫下半辈子只能待在南寻了!

    而他们这群吕鑫的手下,却是身份尴尬的被吕鑫要求守着幽州,防止楚飞扬等人作乱!

    却不想楚飞扬这般的狡猾,把一切的事情处理干净后便立即走人,不但让他们没有从玉需上捞到半点的好处,竟连可以使他们立功的楚培亦是直接押回京城!

    而他们却只能听令于吕鑫守着毫无意义的幽州!

    显然便是楚飞扬借着这一连串的事情,架空了他们的势力,把吕鑫的军队安插在这样毫无用处的地方,让他们逐渐由强兵渐渐的转变为弱兵!

    “我要见王爷!”那副将不死心的再次开口,怒睁的双目中带着一抹不可妥协的倔犟!

    “王爷方才的话已是十分的明白!”而习凛身为楚飞扬的贴身侍卫,自然不会让任何的危险靠近自己的主子!

    “习侍卫这是在逼本将动手吗?”两人的对峙,让那副将渐渐没了耐性,一手顿时松开缰绳,改而握住腰间佩戴的长剑,眼眸中射出危险凶残的光芒!

    “即便是虎威将军,没有皇上的圣旨,亦是不敢轻率三万大军进入京城!”习凛则是满脸正气的说出这个事实,而一旁的韩少勉亦是没有出口否认习凛的话,说明即便今日双方在此动手,理亏的也不会是楚王等人!

    听完习凛的话,副将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只是原本按住佩剑的手却是缓缓地松开了!

    此时情况已对他们十分的不利,如若再大动干戈,只怕楚王便会在幽州处决了他们!

    心头窝着一团怒火却是无计可施,副将咬牙抬起右手,只见原本立于他身后的三万将士顿时让出一条路来!

    习凛与韩少勉见状,则是立即带着车队离开了幽州城!

    “哼!想不到吕鑫的人竟这般不堪一击!仅仅一个侍卫就能够唬住他们!”另一辆马车内的楚培在注意到前方的动静后,一手摔下掀起的车帘,一面冷笑着讥讽道!

    “姑丈所言极是!不过,这也要看是谁的侍卫!若是换做他人的侍卫,只怕还是降不住那副将的!毕竟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两千人,岂能与三万上过战场的士兵想抵抗?”同坐一车的夏侯勤则是嘴角噙笑的开口,只是那双看向楚培的眸子中,却是带着明显的嘲讽!

    听之夏侯勤的话,楚培便明白对方话中所讥讽的便是自己!也知楚飞扬之所以让夏侯勤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也不过是怕自己逃走,这样的心思,的确让人赞叹,只是用在自己父亲身上,楚飞扬可真是有心了!

    夏侯勤见楚培径自思索不再开口,便也轻松的靠坐在车内,一手轻搭着窗棱,双目半眯着养神!他只答应楚飞扬看住楚培,不让他逃走也不让其他人有加害于他的机会,至于其他的,自己便没有兴趣了!

    而楚培亦是见不惯夏侯勤总是表现出的咄咄逼人,亦是当作马车内没有此人,径自舀出一本车内备好的卷,静心的阅读了起来!

    马车在行驶了一整日后,歇脚在早已商定好的栈!

    楚飞扬扶着云千梦一同下了马车,与此同时,后面马车内的楚培亦是在夏侯勤的监视下下来马车!

    看着楚飞扬的神采奕奕,楚培冷笑一声,便迈开步子走进栈,而夏侯勤却是朝楚飞扬耸了耸肩,满脸无辜的跟在楚培的身后进了栈!

    “走吧!”面对楚培的冷淡,云千梦则是微微握紧楚飞扬的手,牵着他走向房!

    而此时的普国庵内!

    一道道木鱼声充斥在大殿之上,众位僧尼则是平心静气的诵经念佛,祈祷佛祖能够保佑凡人的平安康泰!

    而普国庵后方的觉妙殿内,则是站着两名身穿宫装的女子!

    摇曳的烛火在觉妙殿内跳跃燃烧,袅袅焚香则是飘向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在此待的久了,心情只怕亦会随之平静安详!

    “蓉儿,你又何必跟着我来这山上过清贫的日子?”容贤太妃把手中的香插进香灰中,缓缓收回手后,这才淡然的开口!

    “姑姑说的哪里话?祖母至今没有醒过来,蓉儿也不过是想尽自己的孝心!”与容贤太妃的清冷相比,容贵妃身上冷然的气势更甚,加之其容貌的绝美,更加的让人不敢侵犯!

    闻言,容贤太妃则是转过身,在大殿内烛火的照耀下,认真仔细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只觉面前这张国色天香的容颜,的确有让帝王痴迷的资格!只是她们容家的女子,即便是被帝王宠爱,只怕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女子吧!

    一口叹息轻轻溢出容贤太妃之口,她心中何尝不知容蓉的不乐意?也知她嫁进宫中这大半年来,总是刻意的躲避这玉乾帝!此次跟着自己前来普国庵,只怕亦是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帝王的心思不好猜啊,有时候,更不是躲避便能够打消帝王对你的兴趣的!

    “我也知,那日皇上的举动,定是吓坏了你!”趁着庵内没有他人,容贤太妃一面捏着手中的佛珠,一面淡淡的开口“可你这样的逃避,只怕也是于事无补!”

    听到容贤太妃点出事情的症结所在,原本面色冷淡的容贵妃心头一紧,盯着烛火的双目中却没了跳跃的火光……

    ------题外话------

    明日万更,今日这章太难写了,写了好几遍,全被我删除了!脑中好多的情节片段飞过,但却杂乱无章,整个人混混沌沌的,这才敲定了以这种方式开始容姐姐的故事!

    #楼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回京

    **“姑姑!”半晌,容贵妃这才轻声低唤,只是却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自己的心思被容贤太妃看穿,她又何必掩饰!况且,即便她有心想掩饰,看着今日容贤太妃打发走所有人的架势,只怕也是不会允许她逃避的!

    “你与云鹤一样,外表看似冰冷淡漠,实则却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否则,当日你也不会替云鹤送来那几盒翡翠绿豆糕!”不远处的流杯亭内发出清浅的流水之声,在这入夜后的寺眯显得异常的清晰响亮,容贤太妃目光转向觉妙殿外,神色带着一丝暖意的慢慢开口!

    听容贤太妃提及当日的事情,容贵妃竟是灿然一笑,绝美的笑容连殿内的火烛亦是失去了光彩,只听见她带着一丝钦佩地开口“什么都逃不过姑姑的眼睛!您怎知是云鹤让侄女给您送翡翠绿豆糕的?”

    容贵妃的展颜一笑,让容贤太妃心头亦是一叹,有多少年了,蓉儿没有笑的这般开怀了?只怕自她知晓自己将被作为宫妃的人选时,便没了笑容了吧!

    拉过容贵妃那双纤细柔软的手,容贤太妃卸下太妃的庄严肃穆,仅以容家长辈的身份开口“你们姐弟向来同心!云鹤这般的爱护你这个姐姐,反之,对于云鹤这个弟弟,你亦是百般的维护!否则,当初我想对楚王妃先下手为强时,你岂会答应云鹤把人先行带入了容华宫?前些日子周姨娘那故意的说辞,又岂会撩拨的你当着余公公的面动怒?这一切,还不是出于姐姐对弟弟的维护?”

    容贤太妃这番话,让容贵妃心头一紧,原以为自己的姑姑当真是不理宫中诸事!可看来,这一切均不过是障眼法,置身事外,方能看清谜团中的一切!而容贤太妃看似参禅礼佛,可她的心却依旧记挂着宫里宫外的亲人,那双总是面对菩萨佛祖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这些亲人身上!

    思及此,容贵妃心中不禁闪过那抹张扬的身影,目光看似冷静实则有些忐忑地望向面前的容贤太妃!以姑姑在宫中的能耐,那件事情,不知姑姑是否知情!

    而容贤太妃却没有继续说出她往日看在眼中却没有点明的其他事情,见此时容蓉的神色中夹杂着少有的一丝紧张,容贤太妃不由得放缓了神色,拉进自己容貌出众、才智少有的侄女,低声开口“蓉儿,你向来聪慧,怎就看不出皇上对你的用心?想当年,西靖帝对我,可不及玉乾帝对你的万分之一啊!这样的你,或许能够……”

    有些话,容贤太妃并未说的太过明白,深怕说的多了会给容贵妃太大的希望,届时若希望落空岂不是白白的高兴一场?

    但玉乾帝近日来的举动,却又似乎有这方面的松动,那瑶公主可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宫中那么多的宫嫔,不乏有才情有家世的,可玉乾帝却是偏偏养在容华宫,这只怕也是一种暗示吧!

    只是,蓉儿却是不开窍,竟让皇后有了翻盘的机会!

    而容贵妃又岂会不明白自己姑姑的意思,半敛的水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容贵妃抽回自己的双手藏于衣袖下,踱步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漫漫月色,这才缓缓开口“姑姑,您认为皇后娘娘当真是软柿子没有丝毫的反击能力吗?”

    见容蓉开口,容贤太妃随着她的步伐款步来到窗边,与他她一同透过窗棱望着外边无尽的月色,只觉清冷的月光下是一片银色的景致,望之静谧、实则心寒,而容贤太妃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等着容蓉分析下去!

    “皇后是阮家的小姐!即便皇上想把瑶公主寄养在容华宫,只怕阮家也不会允许的!届时事情从后宫闹到前朝,姑姑认为咱们容家能够与阮家相抗衡吗?那些眼红容家的人,又岂会放过咱们家?而皇上是什么人?岂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阮家?那可是阮淑妃的娘家,是他最信任的后盾!即便此时皇上再如何被我吸引,亦不会为了我而得罪了阮家!更何况,如今朝中的局势这般复杂,皇上自然是想尽力的拉拢世家大族,又岂会轻易的得罪于人?且那瑶公主如今也大了,即便是寄养在容华宫,与我也始终不会和睦相处,万一她在容华宫出了事情,岂不是给他人发难的机会与借口?”面对自己最敬佩的长辈,容蓉自然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皇上已是在试探她,想从她的口中得知容家与楚家的关系,让她的心中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因此,玉乾帝说出让瑶公主住入容华宫的话时,难保也不是没有存有试探的成分!

    寂静的觉妙殿中,唯有容贵妃清浅的声音缓缓响起,容贤太妃则是平心静气的听着,待容贵妃的声音停止许久之后,容贤太妃则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眉目如画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愁绪与对侄女的心疼!

    当年西靖帝迎娶自己为妃,无非是想借助容家的财力来稳固他的帝王之位!

    只是,当年西楚方平定,诸王亦是团结一致,朝堂之上尚且没有这么多的派系与争斗!

    只是,经过这么多年,西楚早已今非昔比,看似日渐强盛,而诸王的野心也渐渐的冒了出来,加之西靖帝遗留的诸多皇嗣之间的争斗,更是使局势复杂化!

    而他们容家这么多年间却始终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虽是御赐的皇商,实则却只是商贾之家,家中无一人入朝为官,即便已有两名女儿入宫为妃,却因为帝王的猜忌无法诞下皇嗣!

    “你说的没错!看来,我真是老了!”两张相似的脸,静静的望着外面的月光,容贤太妃忽而淡雅一笑,缓缓开口!

    “姑姑!”闻言,容贵妃低呼出声,顿时转目看向身旁的容贤太妃!

    看着容贤太妃那已见浅纹的眼角,容贵妃心头百般不是滋味,若非姑姑这么多年的牺牲,容家又岂会平安的活到今日?相较之下,自己却……

    “云鹤还没有来信吗?”虽是极力的隐藏住心中对容贤太妃的心疼,可对方显然早已洞察到容贵妃的心思,这看似冷漠的孩子,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不再把话题围绕在玉乾帝的身上,容贤太妃转而问着容云鹤的现状!

    “快了!相信云鹤已是得到祖母病重的消息了!”并未把容云鹤出京的事情和盘托出,容贵妃只是挑着能够让容贤太妃放心的话说着,心头却也是暗自焦急,祖母突然病重,却这么多日过去尚且不见好,若云鹤再不回来主持大局,即便自己身为贵妃,只怕也不能代替一家之主的父亲决定容家的事情!

    容贤太妃听完,只是微点了下头,那双充满睿智的眸子中,闪烁的是经历大风大浪之后的冷静,脑海中所翻转的念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一心向佛而比太后等人少“云鹤如今也有十六,母亲又病重,或许让云鹤及早的迎娶能够冲掉现如今容家的霉运!”

    此言一出,容贵妃双目微微圆睁,不明白向来冷静的姑姑为何会冒出这样的言辞!

    心疼于容贤太妃这些年为容家的付出与牺牲,但容蓉同样心疼弟弟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加上云鹤与她同样的经历,让容蓉明白即便是为他娶得天下第一美人,只怕云鹤也不会展颜一笑!

    “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家中有宫中御医尽心的伺候着,咱们又前来普国庵为她祈福,祖母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姑姑又何必……”忍不住的,容蓉开始为容云鹤说情,毕竟如今祖母病重,容贤太妃便是容家最德高望重之人,若是她打定主意为容云鹤娶妻,整个容家也唯有照办!

    “蓉儿!”一声低喝却是突然从容贤太妃的口中呼出!

    容贵妃抬眸看去,只见容贤太妃面色冷肃,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双目中蕴含的威信更是让人不敢反驳“这一次幸而你在容家,这才把周姨娘驱逐出了母亲的静心居!若没有你,她那番胡言乱语让余公公当真,你以为皇上不会彻查云鹤?云鹤身为容家嫡长孙,不仅仅是继承家业,他还担负着娶妻生子的重任!若这一次你没有恰巧回容府,又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认为云鹤日后在容家还有立足之地吗?”

    “姑姑应当相信云鹤!也应当信任祖母的眼光与栽培云鹤的用心!若云鹤连这样的小风浪都应对不了,即便把容家交到他的手上,只怕也只剩落败一条路!姑姑,我明白您心中的担忧,也知您是为云鹤着想,只是,云鹤脾气倔犟,您硬逼着他为之,难道不怕当日在宫中的情景再现?或者您希望他撒手不管容家的一切,让周姨娘的儿子去接掌一切?”容蓉亦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尤其容贤太妃所说的事情又关系到容云鹤的一生,她岂能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与自己一样?才思敏捷的反口便问得容贤太妃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姑姑,此时已是夜深,您还是回厢房歇息吧!明日还要再为祖母诵经念佛呢!”看了看外面无边的月色,容贵妃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在与容贤太妃的交谈中,却也是夹杂了一丝尊重!

    而容贤太妃眉宇间却尽是愁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收敛了方才露出的凛冽,淡然对容蓉开口“你回去歇息吧,我再待会!”

    见容贤太妃执意如此,容贵妃只能点了点头,轻唤守在殿外的鸳儿,领着她踏出觉妙殿,朝着另一边的厢房而去……

    看着容蓉窈窕的身影款款踏入夜色中,容贤太妃却是转过身,朝着觉妙殿的里面走去……

    “就知道这个时辰,你会在此打坐!”看着衣着简朴素雅的九玄师太,容贤太妃轻声开口,语气中多了一抹轻松,神色中却是多了一抹凝重,微拧的眉宇间,散发着身为长者的思虑,尽数的落入九玄师太的眼中!

    “太妃请坐!”合上面前的经书,九玄师太把手中撒开轻转的佛珠一圈圈绕在手腕上,这才站起身走到桌边,为容贤太妃倒了一杯热茶,两人静坐在只点了一盏烛灯的厢房内,品茗静思!

    “你还是这般的恬静,丝毫没有改变!”打量着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变化的九玄师太,容贤太妃话中无一不含着一丝钦羡!也因此,心头的担忧越发的明显!

    九玄师太则是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然开口“出家之人,自然是心静!若还存有世人心头的浮躁,又如何面对佛祖?太妃这么晚还未歇息,想必是因为心绪不宁的原因吧!”

    见九玄师太一眼便看出自己的郁结所在,容贤太妃淡淡一笑,既不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接着开口“九玄,替我算两卦吧!”

    对于容贤太妃的要求,九玄师太却并不吃惊,只是静静的喝着手中的茶,淡淡地询问“算什么?”

    闻言,容贤太妃便知九玄师太这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并从衣袖中掏出两张纸条递到九玄师太的面前,浅声道“算他们将来的人生!”

    见容贤太妃说的这般慎重,九玄师太接过那两张纸条,细细的看了一番,却没有拿出自己算卦的工具,只是淡淡的开口“太妃,这两人,已是极好的命!”

    “这只是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将来!”而容贤太妃却现在不满足如今的现状,只见她目色清冷,带着一丝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听她这般说,九玄师太便知这两张纸条上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心头微微叹了口气,九玄师太缓缓开口“太妃莫要忘了,这世上之事瞬息万变,如今算的出的,将来也不一定能够作数!况且,世间的事情,算得了富贵、算得了生死,却算不了人心!”

    听出九玄师太的弦外之音,容贤太妃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心头猛然醒悟,不由得暗想,是啊,这一切,最难拿捏的,不就是人心吗?

    看出容贤太妃眼底的了悟,九玄师太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纸条递还给她,两人不再开口!

    十几日的赶路,已是临近京城,只需再行驶一日,便能够抵达京城!

    这一日,车队在黄昏前便抵达了客栈,长途跋涉,让所有人的脸上均是显出疲态,做好防备的事情之后,习凛便让其余的人尽数回客房中歇息!

    用过晚膳,云千梦见天色尚好,便与楚飞扬两人在客栈的庭院中散步!

    “容贵妃与容贤太妃,如今已在普国庵内为陈老太君祈福!”手中捏着‘玉家当铺’刚刚送过来的消息,云千梦调皮的沿着鹅卵石路旁狭窄的小径而走,半笑着对楚飞扬说出这则消息!

    楚飞扬见她玩的开心,便牵着她的手,防止她摔倒,听完云千梦的话后,只是勾唇一笑,故而神色神秘的凑近云千梦,低声道“我这里也有一则消息!”

    见楚飞扬眼底含着一丝冷笑,云千梦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转向楚飞扬,浅声问着“还有比这更具价值的消息?”

    瞧出云千梦眼神中的好奇之色,楚飞扬心底泛起一抹柔情,朝着她的耳边凑近薄唇,极其低声的说了出来……

    “姑丈怎还不就寝?”而此时客栈的二楼,面对庭院方向却是打开着一闪木窗,楚培面色冷沉的立于窗边,双目毫无表情的盯着庭院中真情流露的二人,却不想身后竟响起夏侯勤的声音!

    背对着夏侯勤冷笑一声,楚培阖上木窗转过身,见夏侯勤已是径自坐在桌边喝茶,冷声道“这十日可真是辛苦夏侯王子了,这般不留余力的紧盯着本官!”

    “姑丈客气了!本王子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端起一杯香气扑鼻的清茶,轻抿了一口,夏侯勤双目微眯,十分享受的开口!

    “只是这么晚了,夏侯王子是否可以回自己的客房?楚王布局这般严密,难道害怕本官逃跑不成?”并未走到桌边与夏侯勤面对面的坐下,楚培改而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冷然开口,口气中暗藏的不满与怒意已是显而易见!

    不愧是楚飞扬,此番回京仅用了区区一两千人护驾便已是安然行驶了十几日!

    更没有使用皇家惯用的手段,先派出一队前行,而真正的楚王等人却是选择其他更加便捷的道路!若非之前早已是做足了准备,只怕他不会这般大胆!

    “闲来无事便过来坐坐!一如姑丈您,闲着没事便欣赏着庭院中的景色!”楚培脸上的不欢迎与不友善却没有让夏侯勤产生退意,只见他自得其乐的品着茶、欣赏着楚培越发阴沉的表情!

    眼角余光注意到那扇木窗已被合上,楚飞扬眼底的笑意便不再隐藏,见云千梦已是消食的差不多,便牵着她走回客房!

    已是入夜时分,再过一刻便是凌晨,云千梦端着茶点走进客房的内室!

    看着独自对弈的楚飞扬,云千梦把手中的茶点放在桌上,目光却是看了看紧闭的门口,轻声问道“确定今晚他会过来?”

    本想好好的休息一番,可用完晚膳后楚飞扬所说的那番话,倒是让原本有些倦意的云千梦顿时来了精神!倒是没有想到,那人竟这般穷追猛打的毅力!

    “嗯,已收到他的亲笔书函!”楚飞扬浅笑着从衣袖中拿出一支竹管,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云千梦!

    云千梦拆开后细细的看了一遍,随即微抬起手臂,把手中的纸条凑近烛火,静待那纸条在火焰中烧成灰烬,这才开口“他倒是胆大!”

    “那本宫就多谢楚王妃的赞许了!”殊不知,云千梦话音还未落地,门外却已是传来了熟悉的阴冷之声!

    从声音中听出来人的身份,云千梦与楚飞扬倒是不见丝毫的慌张,只不过楚飞扬却是站起身,顺手把云千梦拉至自己的身后,这才带着她踏出内室,走到外间!

    与此同时,习凛已是跟在来人的身后,神色警惕地盯着擅自闯入的齐靖元,双手半分也不曾从腰间的佩剑上离开!

    看到久违的齐靖元,楚飞扬浅笑着挥手,让习凛退出了客房,仅剩自己、云千梦与齐靖元在房中!

    “想不到太子这般喜爱我西楚!回北齐不到四个月,竟有巴巴地赶了过来!更别说,这四个月中,太子还花了一两个月调理身子!”看着如今恢复健康后又露出凶残表情的齐靖元,楚飞扬冷淡的开口!径自领着云千梦坐在外间的桌边,丝毫没有请客人入座的意思!

    “哼!这还不是多亏了楚王当初那三箭!若不是楚王,本宫岂会平白的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想起当日败在楚飞扬的剑下,齐靖元心头便憋着一股怒火,阴沉的眼眸中如燃烧着两簇火焰,直直的朝着楚飞扬射去!

    把手中的热茶推到云千梦的面前,楚飞扬端起另一杯,慢慢品了一口,这才浅笑着开口“太子今日前来,是与本王清算往日的旧账吗?太子可真是悠闲,竟有这样的闲心,从北齐跑来西楚,只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楚飞扬,你明知我是为了何事!何必在本宫的面前装模作样!若非你们夫妇为了替曲妃卿解围,蓉儿何至于被牵连其中?”看着楚飞扬悠然自得的与爱妻品茶悠闲的模样,齐靖元心头便燃起一把无名火,右手用力的拍在桌面上,低吼得指控着楚飞扬的恶形恶状!

    “贵妃娘娘天姿容貌,在佳丽万千的后宫之中亦是翘楚,皇上即便是想忽略,只怕也是难以做到!更何况,娘娘可是皇上娶进宫的贵妃,太子又有何资格不让皇上注意贵妃娘娘?况且,太子如今已有一名容貌出众的太子妃,又何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云千梦岂会示弱?尤其在齐靖元伤了自己夫君的情况下,更是打蛇七寸的朝着齐靖元的伤口用力的踹着!

    果不出其然,齐靖元听到云千梦那事不关己的言论后,目色中顿时充斥了戾气与杀意,冷笑一声阴狠的开口“王妃莫非忘了?若不是曲妃卿,我的蓉儿还不至于这么早便会被玉乾帝锁定目标!而你这个罪魁祸首竟还这般云淡风轻,当真是最毒妇人心!难怪海恬对你恨之入骨!”

    殊不知,这样的言论早已是气不倒云千梦,只见她勾唇一笑,无惧齐靖元眼底的杀意,浅浅开口“太子在西楚这么长时间,难道还看不透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心思?何必把一些事情强加在本妃的身上?且,若非太子在宫中那般不小心露了行踪,和顺公主又岂会知晓此事?如今太子应该防备的是和顺公主,而非本妃!”

    云千梦的一番话,让齐靖元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当时宫宴的确是他心急了,这才被海恬发现了容蓉的事情!

    可即便是自己不小心,云千梦却是让玉乾帝加速对容贵妃下手的元凶!

    思及此,眼底的怒意重新聚拢,正要尽数射向云千梦,却发现这个浅笑着的女子的身旁,竟还坐着一个从未对他放松过的楚飞扬!

    “我要带走她!”知道这对夫妻最擅长的便是攻人之心,加上此前的事情已是让齐靖元紧张不已,便再也没了与他们二人争执的兴致,开口便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行!至少不是现在!”却不想,楚飞扬竟是一口回绝,半丝面子也不留给齐靖元!

    “楚飞扬,你什么意思?”双目危险的半眯起来,齐靖元猛地上前一步,似是要接近云千梦!

    可楚飞扬岂会让他接近自己的人,手中的茶盏瞬间朝着齐靖元砸了过去,在齐靖元躲避滚烫茶水之时,楚飞扬已是出手拉过云千梦,把她牢牢的圈在自己保护的范围之内,不让齐靖元这性子残暴之人有机可趁!

    “哼!这就是楚王的待客之道?以茶水泼客,好一个楚王,半点礼数也没有!”险险的避开楚飞扬朝着他的脸泼过来的茶水,齐靖元面若寒霜地开口!

    “太子也不逞多让!一见面便对本王的王妃出手,毫无男子风度,又如何让本王以礼数招待于你?”丝毫不让步的反击回去,楚飞扬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中,含着浅笑的双目却是丝毫不放松的盯着齐靖元,以防他趁机偷袭!

    “太子何必这般焦急?既然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又何必在意多等些时日?”吹凉了茶水,楚飞扬递到云千梦的唇边,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更是刺激了齐靖元,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出手,而是走到距离楚飞扬最远的凳子前坐下!

    “说得轻巧!既然如此,楚王当初又何必急忙从洛城赶回京城?如今玉乾帝已是向蓉儿下手,你以为本宫会坐视不理?你当初是如何保证的?看来楚王的保证,也不能全信!”看着除非杨全然不着急的模样,齐靖元心头便涌上一团怒火,只是有些事情,他却是看得极其的清楚!

    云千梦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唇舌交战,又见齐靖元此番是只身前来,便知他心中定是有数,便开口道“太子心中亦是明白怎么回事!想必方才所言,亦是赌气的话!”

    “她在普国庵内!”阴冷的目光因为云千梦的话而瞬间转向她,只觉这楚王妃眼神清亮,似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双目,齐靖元便吐出这句话来,也让对面而坐的两人明白了他的用意!

    “那又如何?”心下早已猜到齐靖元的动机,楚飞扬却是反问!只见他神色清冷,并未因为齐靖元的话与用意而乱了方寸!

    “该如何做,楚王会不知道?”齐靖元冷笑以对,他倒要看看楚飞扬有没有诚意!

    放下手中的茶盏,楚飞扬抬眸看去,黑瞳中除去跳跃的火烛便再无其他的情绪,眉宇间尽是一片坦然自得的模样,即便是回答齐靖元的话,亦是极其的巧妙“乞巧佳节,太子所露出的那一手可是绝无仅有!既然太子有这个心思,又何必麻烦旁人?”

    “如果我说,我就是想搭乘你们的马车前去京城呢?”殊不知,齐靖元竟是不答反问,脸上的冷笑丝毫没有减少,反倒是平添了一抹冷峻,让人心头发寒!

    楚飞扬双目直视着齐靖元,接下他眼中肆无忌惮的挑衅,薄唇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我绝不会让梦儿陷入危险之中!”

    “同样!我亦不会让蓉儿陷入危境之中!”齐靖元很快的接话,似是在与楚飞扬相互较量!

    却只有一旁的云千梦听出了两人话中的意思!

    西楚皇宫内!

    “皇上,据州县来报,楚王与王妃明日傍晚便能够抵达京城了!”余公公手捧着莲子羹走进上书房,小心翼翼的把羹碗放在龙案上,随即小声的开口!

    下笔的手微微一顿,玉乾帝缓缓抬起头来,双目冷淡的盯着外面已经黯淡的光线,随即放下手中的毛笔,身子稍稍靠后,一手搭在龙椅的把手上撑着脸颊,这才冷笑着开口“是吗?”

    “皇上?”见玉乾帝面露冷笑,余公公心头一惊,不敢再开口!只是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真不愧是楚王,已是临近京城才让宫中知道他具体的行踪,这无疑是给皇上难看!

    “随行的还有谁?”就在余公公暗自思索2,玉乾帝则开始询问其他的事情!

    “韩侍郎与夏侯勤均是跟着回京了!而楚培也被楚王押着从幽州来到京城!皇上,算算时间,楚王定是在接到接任韩侍郎的书函后,立即动身的!”余公公心算了下日子,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把所有的时间串联起来!

    “楚飞扬向来工于算计,自然是会把所有的事情精算的滴水不漏!只是,却没有想到他竟会这般快便回来!原以为,他对幽州的玉矿是极有兴趣的……”最后几个字因为玉乾帝的闭口而销声匿迹,余公公亦是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弯身伺候在玉乾帝的一旁!

    “容贵妃可说还有几日回宫?这段日子,朕可是极尽迁就她了!”端起桌上的羹碗,玉乾帝手持瓷勺搅动着里面微烫的莲子羹,淡声问着!

    “贵妃娘娘说会陪伴太妃,直到陈老太君康复为止!”额头已是隐隐有些冷汗冒出,余公公小心的打量着玉乾帝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只希望自己不会被牵连!

    “容云鹤呢?”清浅带着命令的声音再次响起!

    却让余公公心头越发的不安,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奴才让人查过了,容云鹤不在京城!”说完,余公公便不敢再开口,一颗心却已是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的里衣早已被冷汗给浸湿!

    而玉乾帝听完余公公的话却并未动怒,只见他面色平静地舀起一口莲子羹送入口中,浅浅的试吃了一口,觉得味道适合自己此时的胃口,这才一口借着一口的吃完整碗莲子羹!

    只是,就在余公公伸手想接过那空碗时,玉乾帝竟是举高双手,把手中的空碗连同瓷勺狠狠的砸在地上……

    ‘哐当’!瓷器碎裂成片的清脆响声响遍寂静的大殿!

    “皇上!”前无尽有的怒气顿时充斥在整个上书房内,吓得余公公慌忙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传寒澈!”一声怒吼在大殿内响起!

    “是!”余公公爬到碎片旁,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碎片,随后跪着爬出上书房,出去通传寒澈!

    斗转星移,一夜转眼便翻了过去,当众人用完早膳后,便又踏上了回程的路!

    原本是两人的马车内,如今多了齐靖元,只见他端坐在马车内一侧,看着双双举着书卷静心阅读的两人,阴冷的笑道“亲自押着自己的父亲回京受审,楚王当真是奇葩!”

    “太子放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不管不问跑来西楚礼佛参禅,也是天下奇才!难道北齐就没有寺庙了?”云千梦翻过一页书页,浅浅的开口!昨夜深谈后,齐靖元则是成了他们这一车队中的一员,只是,若他还是以北齐太子的身份挑衅他们,云千梦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闻言,齐靖元不得不闭上了嘴,生怕再与云千梦争辩后,她的口中会冒出其他的人名,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只怕后患无穷!

    见他一时安静了下来,云千梦收回视线,与楚飞扬相视一眼,两人的眼底均是含着一抹无奈!

    “王爷,王妃!”而此时,马车外却响起了习凛的轻唤声!

    “何事!”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书卷,楚飞扬沉声开口询问着外面的习凛!

    “请王爷王妃过目!”而习凛却是从车窗外递进一支竹管,待楚飞扬接过,这才收回手!

    马车内的两人同时扫了齐靖元一眼,却发现对方已是闭目养神,楚飞扬这才拆开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与云千梦共同阅读!

    “这……”雅致的眉顿时微蹙了起来,云千梦目光含着吃惊的看向楚飞扬!

    而此时楚飞扬却也是皱起了浓眉,神色间多了一抹凝重!

    “怎么?西楚要亡国了?怎么楚王一脸的哀愁?”睁开眼的齐靖元看到楚飞扬眉宇间的沉重,冷笑着开口!

    “太子多虑了!就算北齐灭了,西楚一会屹立不倒!太子有这个闲心关心西楚,倒不如想办法斗垮大皇子等人,否则北齐的疆土迟早会四分五裂!”收起脸上的表情,楚飞扬淡然一笑,已是恢复了往日的洒脱,丝毫不见方才的浓眉紧皱!

    “齐靖暄?他也配做本宫的对手?楚王也太高看他了!倒是西楚那几位王爷让人头疼,想必楚王为此费了不少心思吧!”即便是在敌国王爷的面前,齐靖元依旧没有掩饰自己对齐靖暄的厌恶与轻视,若不是有绝对的自信与实力,只怕也构建不了他这般的自信与狂妄!

    “离开京城三个多月,想不到如今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而云千梦却是掀起车帘的一角,即让自己能够欣赏外面秀丽的风景,又不会让外人看到车内的齐靖元!

    此时的京城已是遍地花草,绿油油的草坪上扑洒着各色各样的野花,随风而动间掀点清香,让人神往!加之现在已近黄昏,金色的阳光洒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让人恨不能立即下车漫步在这篇青山绿水间!

    “是啊,我们又回来了!”楚飞扬握住她掀帘的手,坐在她的身后,让云千梦的后背能够靠着自己的前胸,与她一同欣赏着外面独一无二的景致!

    “哼!”见两人这般的表情与动作,齐靖元再次闭上双目,眼不见为净!

    “王爷、王妃!城门已近!”习凛则是始终守在马车外,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城门,且在看清那骑在马背上,满脸阴沉的候在城门口的人时,习凛再次开口提醒着车内的人“辰王领着侍卫正候在城门口!”

    ------题外话------

    偶的破电脑以每半小时的速度死机一次,好吧,你不仁我也不义,我要休了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呵呵!想不到辰王这般有心,才几月不见,一得知楚王与王妃回京,便亲自列队站在城门口恭迎二位!想来,辰王定是十分的想念二位呀!”听到习凛这番话的齐靖元再次睁开满是嘲讽的双目!只是那双阴沉的眸子在看向楚飞扬之前,却是先行扫过云千梦,话中隐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飞扬却是神色依旧,俊秀的笑容中透着绝不退缩的坚毅!

    只见楚飞扬掀起车帘,狭长的俊目一扫外面的景色,待放下车帘后,目光含笑的转向齐靖元,在看到齐靖元眼底筑起的防备后,楚飞扬缓缓开口“你也死赖在我这马车内许久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吧?”

    齐靖元却只是耸耸肩,心知方才楚飞扬是在观察距离城门还有多少的车程,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只是眼底的防备却丝毫没有减弱,看着楚飞扬轻搂云千梦的模样,齐靖元嚣张一笑,眼底满是兴味的反问道“楚王何必急着赶本宫走?本宫既然坐上了这马车,就不会这么快离开!更何况,本宫此行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目的!楚王的马车,可是最安全最便捷的,本宫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不过,辰王这么辛苦的候在城门口,楚王难道不打算出去见一见?兴许辰王憋了一肚子的知心话想向楚王倾吐呢!”

    “或许辰王已经接到密报,特来捉拿太子的!太子也知自己身份尊贵,若是您在我们的手上,想必即便是让北齐割地赔款,陵孝帝估计也会点头吧!相较而言,太子的命可是值钱的多!您没看到,辰王可是整装待发手持长剑,那一身的凛然正气,让人只可远观不敢靠近!”薄唇微微扬起,楚飞扬丝毫不落下风的反击回去,眼中所散发的神色肃穆认真,极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楚王会让辰王发现你的马车内藏有敌国的太子?若是江沐辰早已知晓这个消息,您认为他还会安然候在城门口等着马车的靠近?楚飞扬,江沐辰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我心中均有数,你又何必欲盖弥彰,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上楚飞扬那双隐藏精明睿智的黑眸,齐靖元低低的冷笑一声,带着一丝讥讽地开口!他就不信,自己已是把话挑明的这般清楚,楚飞扬还会笑的出口!

    “哈哈哈!”殊不知,楚飞扬不但笑出口,竟还是仰头大笑!

    “太子好主意!即便辰王在本王的马车内发现了太子,本王亦是有办法撇清关系!若本王把太子绑到大殿上,太子认为皇上是会严惩本王还是嘉奖本王?”含笑的眼瞳中折射出一抹冷芒,楚飞扬此言不仅仅是戏言,更是赤果果的威胁!

    “王爷,太子如今孑然一身,心情自然是不好的!您又何必火上浇油?只不过,贵妃娘娘如今能够安然无恙,其中谁是最大的功臣,想必太子心中亦是有数的,又何必总是与我们夫妇过不去?太子可别忘了,这土地是西楚的,这马车是楚王的!”云千梦浅笑开口,话中既点明了一些事实,却又让齐靖元认清了现实!

    果真,她的话一出口,齐靖元没有向对付楚飞扬那般立即反唇相讥!那双退去残暴显出睿智的眸子则是紧盯着神色镇定淡然的云千梦,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不再开口!

    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楚飞扬与云千梦则是相视一笑,均明白为了容蓉,齐靖元即便是被人侮辱了,也会打破牙齿和血吞进腹中,更何况他们此时只是要求他闭上嘴而已!

    “王爷,城门口到了!”马车再次行驶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感觉车速渐渐的放缓,而车外则是响起习凛的禀报声!

    “停车!”而习凛的话音而落,前方便响起一道清亮声!

    整个车队顿时缓缓停了下来,外面不时的传来城防军盘查的声响!

    “习凛!”楚飞扬沉稳出声,取下腰间的腰牌递给车外的习凛!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马车外便听到一阵细碎的马蹄声,随之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冰冷声“楚王自幽州归来,岂能不露面?”

    听到江沐辰那暗暗含着隐怒的声音,楚飞扬握着云千梦手,玩味的对云千梦一笑,却并未因为江沐辰的话而挪动坐着的身子,只是缓缓开口“辰王真是忧国忧民,尽每日守在城门口巡检,想必皇上定会心悦不已!”

    闻言,江沐辰双目含怒的盯着那始终没有掀开车帘的马车,握着缰绳的双手微微缩紧,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继而开口“楚王的大义灭亲更能够让皇上龙心大悦!楚王不会是因为楚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便觉得无颜面对西楚百姓,打算一辈子躲在马车中吧!”

    “本王脸皮薄,自是比不得辰王!堂堂王爷竟也充当城防军!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被皇上削爵贬为普通的百姓了呢!”大手中握着柔若无骨的青葱玉手,楚飞扬心情甚好的与江沐辰礼尚往来,丝毫没有在乎他的话会引起江沐辰怎样的怒意,径自紧握着身旁的人不肯放手!

    “想不到三月不见,楚王依旧这般巧舌如簧!只是这城防本就是本王的职责,本王自然是会多用些心思!倒是比不得楚王,明明前去南寻是为两国和谈一事,却不想竟还招来了艳福,惹得南寻的南蓝公主为您魂萦梦牵!却也是害得楚王妃差点丧生在南寻!楚王可真是有本事,即便是出使南寻亦是能够让女子为你这般奋不顾身!只是,不能护卫自己王妃的周全,楚王也未免太失职了!还是说那南蓝公主当真这般美艳动人,让楚王乐不思蜀了?”马车外的讥讽源源不断的传入马车内,辰王并未收敛自己的音量,更是惹得城门口进进出出的百姓纷纷顿足观望!

    听到江沐辰这番话后,齐靖元则是缓缓睁开眼,双目含着讥笑地盯着面前的两人,似是在看一场闹剧,又似是在等着看楚飞扬露出狼狈的神色!

    而此时楚飞扬却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云千梦的双手,嘴角始终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倒是云千梦在察觉到齐靖元睁开眼的动作后抬起眼眸,亮如黑玉的眸子带着浅笑的与齐靖元在半空中对上,眼瞳中的冷静镇定则是让齐靖元低低的冷哼一声,暂时收起了看好戏的表情!

    “比不得辰王,三个月不见,这心思竟还是没有丝毫的转变!只是,听王爷方才所言,似是对南蓝公主十分倾心,早知如此,本王定会代为告知凤景帝,让他把南蓝公主嫁给辰王,成全一段旷世姻缘!可惜啊,如今佳人已逝,王爷只能是空欢喜一场!”抬起的黑眸一扫齐靖元阴冷的表情,楚飞扬淡淡的开口,而最后一句话却又是语带双关,让马车外的江沐辰猛地皱了下眉头!

    “宁锋,把腰牌还给楚王!”只见江沐辰突然停止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对身侧的宁锋点了下头吩咐道!

    “是,王爷!”宁锋岂会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只见宁锋双脚轻敲马腹,架着马儿靠近马车,握着腰牌的手正要掀起马车前的车帘,却突然见习凛从马车的侧面冲了出来,冷声道“多谢宁侍卫!请把腰牌给我!”

    众人只见习凛一人一马挡在马车前,左手紧握长剑横在车帘外,右手则是手心向上讨要着宁锋手中的腰牌,面沉如水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习侍卫一路辛苦了!只是这腰牌是王爷命令我亲自交给楚王的,习侍卫认为自己可以代表楚王吗?”宁锋亦是不甘示弱,探向车帘的手早已是收回了一半,腰牌紧握在手中并未放入习凛的手中!

    “保护王爷与王妃的安全,是我的职责!况且,宁侍卫难道认为你有这个资格见楚王?”习凛跟随在楚飞扬身边多年,平日里看似沉默寡言,只是一旦触及到自家主子利益的时候,却也是伶牙俐齿!尤其此时辰王等人明显的居心不良,他岂能让辰王如愿的见到王妃?更何况,这辆马车内还坐着一名不速之客!

    “本侍卫亦是遵循我们王爷的吩咐,亲手把腰牌交还给楚王!习侍卫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拦了辰王殿下的路?”宁锋亦不是好惹的,三言两语便抬出江沐辰,以身份压制住习凛!

    两人相互瞪眼,互不相让,已是应有在此动手的趋势!

    “楚王好家教,一名侍卫竟也敢违背本王的意思!”此时,江沐辰冷然的开口,眼中已是显出不耐的表情,心中越发的明白习凛如此大胆拦住宁锋,这全是授意于楚飞扬!可他偏偏便不打算让楚飞扬如愿!

    “辰王亦是好规矩,一名侍卫胆敢掀本王马车的车帘!”楚飞扬当仁不让,一刻不停的便反唇相讥,语气中隐含的冷意已是显而易见!心中也是明白,宁锋这般不顾尊卑的行为,亦是江沐辰放任的结果!

    “本王听闻楚王携王妃回京,思及你我同朝为官,特意出城相迎,可楚王竟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连一面也不见本王!楚王这是看不起本王吗?还是认为你此番为朝廷立了功,便可恣意妄为?”一声冷哼自江沐辰的心头呼出,随之严厉指责楚飞扬避而不见的行径!

    “本王并未王爷肚中的蛔虫,岂会知晓辰王您心中所想?您早说出这番话,本王又岂会误会了您的好意?”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车帘在眨眼间便被掀开,从里面走出满面浅笑的楚飞扬,只是却又是眨眼的功夫,那车帘却又快速的阖上,让外人窥视不到马车内半丝的风景!

    “几月不见,辰王似乎清瘦了不少?难道是公务太忙,让王爷疲于奔命而没有好好的休息?”立于车门前,楚飞扬颀长的身子挡住了所有视线,但见他面带和煦浅笑地开口,口气中尽是关怀之意!

    “比不得楚王!出使南寻一趟便有艳福傍身,也难怪楚王没有半点变化,想来心中定是窃喜不已吧!难怪当时连自己的王妃也保护不了,累得楚王妃坠崖!”只见到楚飞扬出来,江沐辰本就寒若冰霜的脸,此时越发的阴沉!那双隐隐带着期盼的眸子频频望向车门处,却发现车门被楚飞扬的身子堵的死死的,一时间心头有些恼羞成怒,冷寒着脸色面对笑颜如春的楚飞扬!

    马车内齐靖元听江沐辰终于还是把问题绕到云千梦的身上,假寐的俊颜上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看来今日江沐辰是不打算轻易放楚飞扬进城了!

    而云千梦又岂会漏看齐靖元那抹笑容!

    心中微叹口气,总不能让江沐辰当真是把楚飞扬挡在城门外吧!这几千人的队伍杵在此处,被来往的百姓看去,指不定会以讹传讹的演化出多少的流言蜚语来!更何况此时江沐辰更是有心在抹黑楚飞扬的形象,如此下去,只怕这整个西楚的百姓都将知晓南蓝对楚飞扬所做的那些事情了!

    云千梦伸出手指轻挑车帘,见夕阳西下已近黄昏,而车外的两人却依旧对峙着!

    云千梦款款站起身,双手轻抚微皱的裙摆,随即掀开车帘的一角,在楚飞扬挑眉、江沐辰暗喜的双重目光下,姿态端仪的走出马车!

    “想不到辰王爷这般热情,竟亲自迎接我们夫妇进城!只是,若是辰王心中有许多话想对夫君说,还请王爷前去楚王府叙旧!这城门口则是让百姓进出的入口,咱们这上千人的队伍,岂能挡了大家的道?”接到楚飞扬不满意的眼神,云千梦对他安抚一笑,随即轻轻的依偎在楚飞扬的身旁,声音淡然的说出这番话来!

    江沐辰则是紧盯着不远处的云千梦,一袭淡黄衣裙的她看上去纤细娇小,只是脸上端着的笑容却永远这般的自信明亮,映照着天边的夕阳也失了原本的光彩!清亮的嗓音不似那些千金小姐的矫揉造作,在不卑不亢间已是展露了她的风华!

    只是,立于她身侧,让她依偎着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思及此,江沐辰双目骤然冷凝,眼底刚刚掀起的狂喜瞬间被寒冰所取代,看着那轻搂在她腰间的大手,竟让他有种肯不能砍下来喂狗的冲动!

    “既然王爷已是见过本王,就此别过!”楚飞扬淡然出声,并不留念这样的战场!尤其在云千梦已经出来的时候,他更不愿让面前这个肖想他妻子的人总是盯着云千梦不放!

    “听闻楚王亲自押解楚培入京,不知楚王打算安置楚培!如今再让楚培入住楚王府,似乎不太合规矩吧!”见楚飞扬扶着云千梦即将转韶新走进马车内,江沐辰立即开口!

    “在皇上还未下旨之前,他依旧是边疆大吏!你我均无审判他的权力!况且,朝中分工明确,即便是要调查此事,亦有刑部尚书,何时需要辰王亲自动手?王爷若是闲着无事可做,不如好好想想江城首富的事情!那家的小姐之所以会变成那样,不就是拜王爷所赐吗?”语毕,楚飞扬便重新坐进马车内,冷然命令习凛重新出发!

    阴沉着一张冷峻的俊颜,江沐辰目送车队缓缓远去,这一次却没有出声阻拦,心中却是思索着楚飞扬最后的话!

    “太子,已经进城,您不会打算赖进楚王府吧!这天下之大,即便此处不是北齐,可海王府却是您岳丈的王府,您何不前去叨扰?”马车内,齐靖元悠然自得的靠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楚飞扬亦是不见半点焦躁,只是提醒着齐靖元的去向!

    “怎么,本宫令向来威风八面的楚王害怕了吗?”半睁开眼,齐靖元淡淡的开口,撇去一身浓重的戾气与扈气,齐靖元亦是一位让能够在第一面时便能使女子怦然心动的俊美男子!

    而楚飞扬却是坦然一笑,随之缓缓开口“楚王府从不养吃白饭的!太子对楚王府毫无建树不说,还总是想着扯后腿,您认为本王会让你住进楚王府?”

    “方才辰王提及南蓝,本宫倒是想起宫中的小妹!南蓝愚笨,可我北齐的公主却是聪慧剔透,楚王若是有心,本宫自然乐意牵线,这样咱们可就是一家人,本宫即便住进楚王府,只怕也不会遭人非议!”看着楚飞扬极其宠溺云千梦的举止,齐靖元心头颇不是滋味,只觉这两人要么是有意、要么就是故意为之,便冷笑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本妃倒是不知,北齐的公主竟这般恨嫁?北齐难道就没有好男儿了?怎么竟是喜欢挑上有妇之夫?亦或者夺人夫君是北齐公主的爱好?对于此事,太子深有体会!既然太子己所不欲,还是请勿施于人吧!”云千梦却是双手覆上楚飞扬的,闪烁着浅笑的黑眸中泛出淡淡的冷意,出口的话瞬间便堵住了齐靖元的口,让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说辞!

    被云千梦这般说,齐靖元略显狼狈的别开眼,眼底泛起一股懊恼的情绪!这云千梦果真是伶牙俐齿,半点亏也吃不得,可偏偏就能够戳中他的痛处,让他无话可说!

    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冰冷,齐靖元冷声道“前面转角处把宫本放下,留一匹脚程好的马给本宫便可!”

    “习凛!”楚飞扬则是低唤外面的习凛!

    “王爷,卑职知道了!”而始终守在外面的习凛,则显然是听到了齐靖元的吩咐,立即回答了楚飞扬,便命下属前去准备!

    “楚飞扬,你这王妃不得了,想必江沐辰此生都不会罢手的!”马车在转角处微微停住,齐靖元掀开车帘即将踏出马车前,留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那又如何?梦儿的心始终都在我的身上!”见齐靖元竟不等他开口便急急的离开了马车,楚飞扬嘟哝的吐出这一句,随即面带责备的低下头,看着窝在怀中的云千梦,轻声道“你不该出去的!”

    云千梦学着楚飞扬方才的动作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道“总不能让你与他在城门口没完没了的斗嘴吧!让齐靖元看了笑话不说,更是让满朝文武看了场热闹!”

    而云千梦却没有让他人看笑话的准备!

    见云千梦半眯着眸子,想必是坐了一天的马车有些累了,楚飞扬双手环住她的身子,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让她在回楚相府之前能够暂时休息一会!

    “来了、来了!”而此时的楚相府外,则是站着洪管家等人,看着楚王府的马车渐渐走进视线,众人不禁激动的轻呼出声!

    “到了?”云千梦在马车停下的惯性中睁开迷蒙的双眼,在用力的眨了几眼后,眼底重现清亮的光芒!

    “到家了!”楚飞扬则是勾唇一笑,替她扶正发间歪了的玉簪,随即扶着云千梦走出马车!

    “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王妃!”众楚相府的婢女小厮们立即整齐的朝走下马车的两人行礼,欣喜之情表露无遗!

    “大家辛苦了,都起来吧!”楚飞扬沉声开口,微抬右手让众人站了起来!

    这时韩少勉则是下马走了过来,见已是安全的把楚飞扬送至楚相府,便拱手道“王爷,下官就先告辞了!”

    “有劳韩侍郎了!”楚飞扬微点头,算是同意韩少勉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则是扶着云千梦在众人的簇拥下踏上楚相府的台阶!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却不想,身后竟响起余公公的声音!

    愉悦的眼中划过一丝寒意,楚飞扬却还是转过身,面带浅笑地开口“想不到本王刚回京,余公公便来了!”

    “王爷辛苦了!皇上十分的想念王爷,还请王爷随奴才进宫!”余公公自是听出楚飞扬话中的意思,只是皇命难违!

    闻言,云千梦顿时看向楚飞扬,见他对自己柔和一笑“梦儿,你先回去歇息,我晚些回来!”

    说罢,便见楚飞扬上了习凛牵过来的骏马,与余公公一同奔向皇宫,只是却在宫门口遇到同样奔驰而来的寒澈!

    “下官见过王爷!”见到楚飞扬,寒澈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只是在看清楚飞扬身后的余公公后,寒澈的眼神瞬间归于平静!

    “寒相何出此言?你如今可是左相,岂能在本王的面前自称下官?岂不是折煞了本王?”而楚飞扬却是含笑的开口,并未去看余公公微变的脸色!

第二百三十八章

    [非常]./非常/见楚飞扬已是点明了自己新的身份,寒澈心中微微诧异,只是随即一想,楚飞扬是何人,朝中的大事又岂有能够逃过他那双厉目的?

    收起心头的惊讶,寒澈面色淡然,只是看向楚飞扬的双目中却还是透着不易察觉的敬意,不敢在楚飞扬的面前妄自称大!

    在楚飞扬下马后,寒澈也紧跟着下了马背,右手做出请的礀势,清声道“王爷请!”

    楚飞扬定睛看了寒澈一眼,眼底则是微微划过一丝笑意,笑着点了下头,率先走进宫门!

    而紧随在两人之后的余公公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一则是对于楚飞扬那无所不知的能力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一则是因为寒澈方才在楚飞扬面前所表现出的恭敬之意!

    脚下的步子微微加快,余公公赶上寒澈的步伐,悄悄抬起眼眸再次打量着身旁的寒澈,却发现对方神色淡然,眉目之间尽是一片冷肃平静,渀若他方才的发现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目光渐渐的转向走在最前面的楚飞扬,只觉楚飞扬背影颀长与往常一样,沉稳的气质更是让人不敢小觑,这样的楚飞扬,的确有让人肝胆相随的魅力!

    三人走进内宫,正面迎来一名小太监,只见他看到余公公后便立即奔了过来,朝楚飞扬寒澈行完礼后走到余公公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余公公那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面对楚飞扬恭声道“王爷、相爷,皇上此时正在上房候着二位!”

    闻言,楚飞扬则是略微点了下头,随即领着寒澈朝着上房走去!

    一阵通禀行礼之后,玉乾帝自龙椅上站起身,快步走下玉阶来到楚飞扬的面前,满目含笑的把楚飞扬从头打量到脚,这才放心地笑道“飞扬,你总算是回来了!南寻一行辛苦了!”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楚飞扬微拱手,脸上含着浅笑,谦虚的回着玉乾帝的话!

    而玉乾帝却是伸手拍了拍楚飞扬的右臂,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去,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地开口“唉!幸得还有你可以蘀朕排忧解难,否则这朝里朝外的事情,只怕朕早已是焦头烂额!”

    “皇上洪福齐天,又有先帝保佑,朝中定会一片清明!”楚飞扬半敛着双目,避开敏感的话题,淡淡的开口!

    “唉!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朕又岂会焦头烂额!这不,秦霍一病便是好几个月,不但没有担起左相的职责,就连原本都察院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朕无法,只能让寒澈先行顶蘀了秦霍的左相一职!”说话的同时,玉乾帝双目则是直盯着楚飞扬,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楚飞扬亦是大方的任由玉乾帝打量,嘴角勾起的弧度完美无缺,眼底神色坦然真挚,即便玉乾帝目光洞隐烛微,在楚飞扬的身上却依旧察觉不出半丝的不妥!

    “皇上眼光向来独特,且寒相本就是这届的状元,能力学识自是不在话下!皇上如此安排自是是稳妥的!”面上始终是温和的浅笑,楚飞扬半垂着双目恭维着玉乾帝!

    听楚飞扬此番话,玉乾帝眼中带着满意神色的看向寒澈,见他始终沉默的立于一旁,并未贸然开口,玉乾帝不由得点了点头!

    再次拍了拍楚飞扬的右臂,玉乾帝笑道“连续十几日长途跋涉,想来你定是累了!只是朕甚是想念你,便设了晚宴,咱们先用晚膳吧!”

    说着,玉乾帝浅笑着领着楚飞扬与寒澈走向上房的偏殿!

    而偏殿中早已是静默的站着一众宫人,餐桌上已是摆好了各色佳肴美酒!

    “臣多谢皇上盛情!”楚飞扬与寒澈则是立即拱手朝玉乾帝行礼!

    “不必拘礼,都坐吧!”显然,看到楚飞扬回来,玉乾帝心情甚好,径自坐上龙椅,右手指着自己左右两边的位置一指,已是分配了楚飞扬与寒澈的席位!

    只见楚飞扬与寒澈分坐玉乾帝左右两侧,看似有左右手之势,又似乎是分庭抗礼之态,其中所蕴含的含义,唯有玉乾帝自己心中明白!

    立于一旁的宫人们见主子们全部入席,便在余公公的带领下走上前,为三人布菜!

    而玉乾帝看似不错的心情,却并未多加享用面前的御膳,浅浅的尝过几道菜之后,玉乾帝暂时挥退余公公,脸上浮现一丝担忧与复杂!

    楚飞扬与寒澈见玉乾帝停了筷子,两人也立即停止进食,楚飞扬收起嘴边的笑意,等着玉乾帝开口!

    偏殿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看似欢愉的场面,却透着压抑凝重的气氛,莫说伺候的宫人们纷纷提心吊胆,就连寒澈亦是抬眸看了楚飞扬与玉乾帝一眼,心中揣测着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

    “飞扬,据说此次夏吉能够清醒过来,这一切均是聂怀远悉心照料的功劳!”养尊处优的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玉乾帝待口中再无残留的食物后,这才缓缓开口!

    闻言,楚飞扬轻抿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双目秉直的迎向玉乾帝带有探索的目光,朗声道“回皇上的话,事实确实如此!”

    见楚飞扬这般坦白,玉乾帝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这聂怀远倒是奇怪,朕许他太医一职,他却是拒绝了入朝为官!对你的事情倒是十分的用心,千里迢迢跟随你前往南寻,着实让人费解!”

    “皇上有所不知,家父此次深受毒箭危在旦夕,可幽州城的大夫却是束手无策!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才邀请聂大夫一同前往幽州!幸而聂大夫医者仁心没有拒绝,否则夏副统领可就危险了!在南寻这几个月里,夏副统领可都是聂大夫在照料着,这样的耐心当真让人钦佩!”楚飞扬缓缓开口,把聂怀远前去南寻一事的责任尽数揽在自己肩上的同时,又让玉乾帝明白,若是没有聂怀远跟着,只怕玉乾帝信任的夏吉早已归西!

    玉乾帝一个不察,竟被楚飞扬钻了空子,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只见他随着楚飞扬的话点了点头,继续道“容家老太君近日身子不适,朕派了太医院首前去却始终不见好!既然聂怀远医术不错,那改日便让他前去容府为陈老太君瞧瞧,若是能够治好陈老太君,也免得让容贤太妃与容贵妃在普国庵清修受罪!”

    得玉乾帝的命令,楚飞扬则是立即站起身,面色严肃的拱手道“微臣遵旨!”

    “坐下吧!朕说了只是晚宴,不必拘礼的!”见楚飞扬始终谨守君臣之礼,玉乾帝笑着开口,抬手示意楚飞扬坐下,继而又执起筷子慢慢的用晚膳,暂时结束了第一阶段的问话!

    寒澈则是半低着头默默的用着晚膳,只是却把玉乾帝与楚飞扬之间的对话暗自记在心中,细细揣摩着其中的蹊跷!只是相较于玉乾帝的帝王之道,寒澈却是更加在意楚飞扬的应对之策,对于楚飞扬为了蘀聂怀远洗脱玉乾帝的怀疑与责难,竟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一事,寒澈心中则是对楚飞扬产生了敬意!

    放眼满朝文武,在旁人遇到危险时,那些士大夫又有几个能够挺身而出的?不去落井下石已是最好的表现,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楚飞扬这一步?

    “寒爱卿,楚王曾经是左相,日后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可要虚心向楚王讨教啊!相信在楚王的身上,你定能学到不少!”而玉乾帝却在此时开口,只见他双目含笑的转向低头用膳的寒澈,见他始终沉默寡言,便朗声笑道!

    见自己被点名,寒澈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碟,恭敬的站起身回道“微臣谨遵皇上圣谕!”

    “楚王可觉得寒爱卿颇有你当年的风范?”见寒澈礼数周全,玉乾帝则是笑着与楚飞扬闲话家常!

    只是,听着如此稀松平常的话,仔细的一琢磨,却是带着层层的玄机!在明白了玉乾帝话中真正包含的意思后,就连始终心平气和的寒澈亦是不免有些紧张!

    “皇上说笑了!微臣最先从军,而后才得皇上青睐担任左相!而寒相则是文举状元,一路从文,与微臣还是稍有差别的!”楚飞扬岂会不明白玉乾帝的意思?

    玉乾帝此话不但是在指责自己如今越发的脱离他的掌控,更是在警告寒澈莫要因为坐上左相的位置而存了其他的心思!

    一句话包裹着两层意思,身为新任左相的寒澈自然不能随便的插话,便只能由楚飞扬代蘀他开口!

    巧妙的回答让玉乾帝明白自己的不可欺,也让玉乾帝暂时能够对寒澈放心!毕竟一个从文的官员,手中没有兵权,即便坐上左相的位置,能够威胁帝王的地方也是极其有限的!

    听到楚飞扬心思巧妙的回答,寒澈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禁对楚飞扬更加有了深层的认识!

    只是对于这样的回答,玉乾帝竟又有了新的怀疑,那双鹰隼的眸子淡扫坐在自己左右手的两人,玉乾帝朗声笑道“飞扬,你可是鲜少会这样蘀人说话!”

    楚飞扬则是报以同样的浅笑,睿智丛生的黑瞳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毅,淡然的回复着玉乾帝的咄咄逼人“此次南寻一行,在与南寻摄政王的交涉中,微臣可是为虎威将军说了不少的好话!”

    一句话,便轻易的堵住了玉乾帝的进攻!若此时他执意深究方才的问题,只怕楚飞扬将会把楚王妃遇害一事提出来!而楚王妃之所以会受到威胁,归根究底却是吕鑫的鲁莽所致!

    轻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玉乾帝胃口尽失,指着面前几乎没动的御膳对余公公开口“朕吃饱了,撤了吧!”

    “是!”余公公则是立即上前,招手让宫人们安静的撤下了一桌子的御膳!

    “明日还要早朝,你们也回去吧!”玉乾帝自餐桌前站起身,领着二人步出偏殿,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随即缓缓开口!

    “是,臣等告退!”楚飞扬与寒澈则是立即行礼快速的退了出去!

    “皇上!”见楚飞扬与寒澈已是走远,余公公手捧一杯热茶来到玉乾帝的身边,轻声开口,把手中的茶盏奉到玉乾帝的面前!

    漫漫月色中,玉乾帝冷视着那两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抬手轻轻推开已是端到面前的茶盏,冷声道“辰王今日专门前去城门口接应楚王?”

    “是!据说楚王与楚王妃均是走出马车与辰王寒暄!”余公公据实以报!

    “哼!寒暄?”却不想,余公公的禀报却引来玉乾帝的冷嘲!

    江沐辰那点心事有谁不知?他早已把楚飞扬当作此生大敌,又岂会与楚飞扬寒暄?而那云千梦之前更是惨遭江沐辰退婚,岂会真心实意与他打招呼?

    “皇上!”余公公则又开口,把方才进宫时发生的一幕仔细的说了一遍!

    “是吗?看样子楚飞扬去了趟南寻,但对于京城的事情却也没有闲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转过身,玉乾帝慢慢踱步走向龙椅!

    余公公看眼已是黑透的外面,小声的关上大殿的正门,随即回到玉乾帝的身边,伺候着皇上批阅奏折!

    “那件事情查的如何?”半晌,玉乾帝停下手中写的动作,双目阴冷的盯着奏折上朱红的字迹,低沉开口问着余公公!

    见玉乾帝问及那件不知是否真存在的事情,余公公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心中不住的打鼓,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皇上,事隔多年,这……”

    “即便是隔着几千年,也给朕查出个真伪来!”手中的毛笔丢在龙案上,玉乾帝语气阴冷道!

    “是!”

    “走,去凤翔宫看看太后!”已是无心在处理朝政大事上,玉乾帝霍然起身,跨着大步走出大殿……

    踏出内宫,楚飞扬与寒澈分别牵过自己的马匹,两人纷纷上了马背,看眼如今已是一身正一品官服的寒澈,楚飞扬笑道“本王今日刚回京,还未恭喜寒相荣升左相!”

    寒澈抬头看向楚飞扬,只觉对方眼中充满笑意,便也爽朗开口“多谢王爷!”

    一句话,唯有两人能够听懂!

    “本王赶着回去,寒相请便吧!”楚飞扬扬唇一笑,手中的马鞭已是抽打在马身上,坐下的马儿顿时如离弦的箭矢般飞奔了出去!

    楚相府中!

    “王妃,还是咱们王府好!”慕春迎夏与映秋则是把所有随行的物件归于原位,这才开心的开口!

    与此同时,沐浴完,换了一身衣裙的云千梦则是从内室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氤氲的美目中泛着点点笑意“谁说不是呢?”这普天之下,也唯有楚王府与楚相府最是让人舒心了,回到久违的家中,莫说慕春等人,即便是她自己,亦是备感亲切!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看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内室,云千梦浅声问道!

    “都收拾好了,王妃放心吧!”慕春接过云千梦手中的帕子,细心的为她擦拭着那一头湿法!

    “表嫂……”一声惊呼却在此时由远至近的传了进来,还不等云千梦起身,便见夏侯安儿如蝴蝶般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云千梦!

    见夏侯安儿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屋内的几个丫头纷纷笑了起来!

    云千梦则是扶正夏侯安儿,拉着她一同坐下,嘴角含笑的开口“你这丫头,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哪有!我只是太想念表嫂了!”夏侯安儿搂着云千梦的手臂撒娇道,晶晶亮的美眸却是上下打量着云千梦,在看到云千梦那略瘦的脸庞后,有些心疼道“表嫂辛苦了,竟是清瘦了不少!”

    云千梦眼底泛起一抹温柔,轻拍了拍她的手开口“多谢你的关心,我一切都安好!本想洗去一身尘土再去拜见两位祖父以及看望你,想不到却让你亲自过来了!”

    “哎呀,我等不及想见表嫂了!不过,表嫂大可晚膳再去见楚王爷爷!”说着,夏侯安儿倒是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见她笑的这般蹊跷,云千梦便知爷爷定又是想出什么主意了,亦是跟着夏侯安儿轻笑起来,既然这样,那她便等楚飞扬回来一同前去请安吧!

    马蹄踏过湿漉漉的青石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最终在骑马人的控制下缓缓停下马步!

    “王爷!”门房小厮见楚飞扬赶了回来,立即出门行礼,随即牵过马匹走向偏门,只是目光却是欲言又止的看了楚飞扬一眼!

    虽是夜晚,但不同寻常的气氛却让楚飞扬全身戒备,并未急着踏进相府的大门!

    “王爷!”习凛亦是全身戒备的靠近楚飞扬,只是心中却是有些不解,这整个京城,有谁敢在楚相府的大门口放肆?

    楚飞扬却是举起一手做噤声状,只是右手却已是按向腰间的软剑,随即带着习凛,面色平静的踏进楚相府的大门!

    一股劲风在楚飞扬前脚刚踏进楚相府的门槛时,毫无预兆的朝着楚飞扬的面门攻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    //见楚飞扬已是点明了自己新的身份,寒澈心中微微诧异,只是随即一想,楚飞扬是何人,朝中的大事又岂有能够逃过他那双厉目的?

    收起心头的惊讶,寒澈面色淡然,只是看向楚飞扬的双目中却还是透着不易察觉的敬意,不敢在楚飞扬的面前妄自称大!

    在楚飞扬下马后,寒澈也紧跟着下了马背,右手做出请的姿势,清声道“王爷请!”

    楚飞扬定睛看了寒澈一眼,眼底则是微微划过一丝笑意,笑着点了下头,率先走进宫门!

    而紧随在两人之后的余公公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一则是对于楚飞扬那无所不知的能力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一则是因为寒澈方才在楚飞扬面前所表现出的恭敬之意!

    脚下的步子微微加快,余公公赶上寒澈的步伐,悄悄抬起眼眸再次打量着身旁的寒澈,却发现对方神色淡然,眉目之间尽是一片冷肃平静,仿若他方才的发现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目光渐渐的转向走在最前面的楚飞扬,只觉楚飞扬背影颀长与往常一样,沉稳的气质更是让人不敢小觑,这样的楚飞扬,的确有让人肝胆相随的魅力!

    三人走进内宫,正面迎来一名小太监,只见他看到余公公后便立即奔了过来,朝楚飞扬寒澈行完礼后走到余公公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余公公那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面对楚飞扬恭声道“王爷、相爷,皇上此时正在上书房候着二位!”

    闻言,楚飞扬则是略微点了下头,随即领着寒澈朝着上书房走去!

    一阵通禀行礼之后,玉乾帝自龙椅上站起身,快步走下玉阶来到楚飞扬的面前,满目含笑的把楚飞扬从头打量到脚,这才放心地笑道“飞扬,你总算是回来了!南寻一行辛苦了!”

    “为皇上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楚飞扬微拱手,脸上含着浅笑,谦虚的回着玉乾帝的话!

    而玉乾帝却是伸手拍了拍楚飞扬的右臂,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去,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地开口“唉!幸得还有你可以替朕排忧解难,否则这朝里朝外的事情,只怕朕早已是焦头烂额!”

    “皇上洪福齐天,又有先帝保佑,朝中定会一片清明!”楚飞扬半敛着双目,避开敏感的话题,淡淡的开口!

    “唉!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朕又岂会焦头烂额!这不,秦霍一病便是好几个月,不但没有担起左相的职责,就连原本都察院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朕无法,只能让寒澈先行顶替了秦霍的左相一职!”说话的同时,玉乾帝双目则是直盯着楚飞扬,似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楚飞扬亦是大方的任由玉乾帝打量,嘴角勾起的弧度完美无缺,眼底神色坦然真挚,即便玉乾帝目光洞隐烛微,在楚飞扬的身上却依旧察觉不出半丝的不妥!

    “皇上眼光向来独特,且寒相本就是这届的状元,能力学识自是不在话下!皇上如此安排自是是稳妥的!”面上始终是温和的浅笑,楚飞扬半垂着双目恭维着玉乾帝!

    听楚飞扬此番话,玉乾帝眼中带着满意神色的看向寒澈,见他始终沉默的立于一旁,并未贸然开口,玉乾帝不由得点了点头!

    再次拍了拍楚飞扬的右臂,玉乾帝笑道“连续十几日长途跋涉,想来你定是累了!只是朕甚是想念你,便设了晚宴,咱们先用晚膳吧!”

    说着,玉乾帝浅笑着领着楚飞扬与寒澈走向上书房的偏殿!

    而偏殿中早已是静默的站着一众宫人,餐桌上已是摆好了各色佳肴美酒!

    “臣多谢皇上盛情!”楚飞扬与寒澈则是立即拱手朝玉乾帝行礼!

    “不必拘礼,都坐吧!”显然,看到楚飞扬回来,玉乾帝心情甚好,径自坐上龙椅,右手指着自己左右两边的位置一指,已是分配了楚飞扬与寒澈的席位!

    只见楚飞扬与寒澈分坐玉乾帝左右两侧,看似有左右手之势,又似乎是分庭抗礼之态,其中所蕴含的含义,唯有玉乾帝自己心中明白!

    立于一旁的宫人们见主子们全部入席,便在余公公的带领下走上前,为三人布菜!

    而玉乾帝看似不错的心情,却并未多加享用面前的御膳,浅浅的尝过几道菜之后,玉乾帝暂时挥退余公公,脸上浮现一丝担忧与复杂!

    楚飞扬与寒澈见玉乾帝停了筷子,两人也立即停止进食,楚飞扬收起嘴边的笑意,等着玉乾帝开口!

    偏殿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看似欢愉的场面,却透着压抑凝重的气氛,莫说伺候的宫人们纷纷提心吊胆,就连寒澈亦是抬眸看了楚飞扬与玉乾帝一眼,心中揣测着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

    “飞扬,据说此次夏吉能够清醒过来,这一切均是聂怀远悉心照料的功劳!”养尊处优的手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玉乾帝待口中再无残留的食物后,这才缓缓开口!

    闻言,楚飞扬轻抿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双目秉直的迎向玉乾帝带有探索的目光,朗声道“回皇上的话,事实确实如此!”

    见楚飞扬这般坦白,玉乾帝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这聂怀远倒是奇怪,朕许他太医一职,他却是拒绝了入朝为官!对你的事情倒是十分的用心,千里迢迢跟随你前往南寻,着实让人费解!”

    “皇上有所不知,家父此次深受毒箭危在旦夕,可幽州城的大夫却是束手无策!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才邀请聂大夫一同前往幽州!幸而聂大夫医者仁心没有拒绝,否则夏副统领可就危险了!在南寻这几个月里,夏副统领可都是聂大夫在照料着,这样的耐心当真让人钦佩!”楚飞扬缓缓开口,把聂怀远前去南寻一事的责任尽数揽在自己肩上的同时,又让玉乾帝明白,若是没有聂怀远跟着,只怕玉乾帝信任的夏吉早已归西!

    玉乾帝一个不察,竟被楚飞扬钻了空子,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只见他随着楚飞扬的话点了点头,继续道“容家老太君近日身子不适,朕派了太医院首前去却始终不见好!既然聂怀远医术不错,那改日便让他前去容府为陈老太君瞧瞧,若是能够治好陈老太君,也免得让容贤太妃与容贵妃在普国庵清修受罪!”

    得玉乾帝的命令,楚飞扬则是立即站起身,面色严肃的拱手道“微臣遵旨!”

    “坐下吧!朕说了只是晚宴,不必拘礼的!”见楚飞扬始终谨守君臣之礼,玉乾帝笑着开口,抬手示意楚飞扬坐下,继而又执起筷子慢慢的用晚膳,暂时结束了第一阶段的问话!

    寒澈则是半低着头默默的用着晚膳,只是却把玉乾帝与楚飞扬之间的对话暗自记在心中,细细揣摩着其中的蹊跷!只是相较于玉乾帝的帝王之道,寒澈却是更加在意楚飞扬的应对之策,对于楚飞扬为了替聂怀远洗脱玉乾帝的怀疑与责难,竟把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一事,寒澈心中则是对楚飞扬产生了敬意!

    放眼满朝文武,在旁人遇到危险时,那些士大夫又有几个能够挺身而出的?不去落井下石已是最好的表现,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楚飞扬这一步?

    “寒爱卿,楚王曾经是左相,日后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可要虚心向楚王讨教啊!相信在楚王的身上,你定能学到不少!”而玉乾帝却在此时开口,只见他双目含笑的转向低头用膳的寒澈,见他始终沉默寡言,便朗声笑道!

    见自己被点名,寒澈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碟,恭敬的站起身回道“微臣谨遵皇上圣谕!”

    “楚王可觉得寒爱卿颇有你当年的风范?”见寒澈礼数周全,玉乾帝则是笑着与楚飞扬闲话家常!

    只是,听着如此稀松平常的话,仔细的一琢磨,却是带着层层的玄机!在明白了玉乾帝话中真正包含的意思后,就连始终心平气和的寒澈亦是不免有些紧张!

    “皇上说笑了!微臣最先从军,而后才得皇上青睐担任左相!而寒相则是文举状元,一路从文,与微臣还是稍有差别的!”楚飞扬岂会不明白玉乾帝的意思?

    玉乾帝此话不但是在指责自己如今越发的脱离他的掌控,更是在警告寒澈莫要因为坐上左相的位置而存了其他的心思!

    一句话包裹着两层意思,身为新任左相的寒澈自然不能随便的插话,便只能由楚飞扬代替他开口!

    巧妙的回答让玉乾帝明白自己的不可欺,也让玉乾帝暂时能够对寒澈放心!毕竟一个从文的官员,手中没有兵权,即便坐上左相的位置,能够威胁帝王的地方也是极其有限的!

    听到楚飞扬心思巧妙的回答,寒澈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禁对楚飞扬更加有了深层的认识!

    只是对于这样的回答,玉乾帝竟又有了新的怀疑,那双鹰隼的眸子淡扫坐在自己左右手的两人,玉乾帝朗声笑道“飞扬,你可是鲜少会这样替人说话!”

    楚飞扬则是报以同样的浅笑,睿智丛生的黑瞳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毅,淡然的回复着玉乾帝的咄咄逼人“此次南寻一行,在与南寻摄政王的交涉中,微臣可是为虎威将军说了不少的好话!”

    一句话,便轻易的堵住了玉乾帝的进攻!若此时他执意深究方才的问题,只怕楚飞扬将会把楚王妃遇害一事提出来!而楚王妃之所以会受到威胁,归根究底却是吕鑫的鲁莽所致!

    轻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玉乾帝胃口尽失,指着面前几乎没动的御膳对余公公开口“朕吃饱了,撤了吧!”

    “是!”余公公则是立即上前,招手让宫人们安静的撤下了一桌子的御膳!

    “明日还要早朝,你们也回去吧!”玉乾帝自餐桌前站起身,领着二人步出偏殿,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随即缓缓开口!

    “是,臣等告退!”楚飞扬与寒澈则是立即行礼快速的退了出去!

    “皇上!”见楚飞扬与寒澈已是走远,余公公手捧一杯热茶来到玉乾帝的身边,轻声开口,把手中的茶盏奉到玉乾帝的面前!

    漫漫月色中,玉乾帝冷视着那两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抬手轻轻推开已是端到面前的茶盏,冷声道“辰王今日专门前去城门口接应楚王?”

    “是!据说楚王与楚王妃均是走出马车与辰王寒暄!”余公公据实以报!

    “哼!寒暄?”却不想,余公公的禀报却引来玉乾帝的冷嘲!

    江沐辰那点心事有谁不知?他早已把楚飞扬当作此生大敌,又岂会与楚飞扬寒暄?而那云千梦之前更是惨遭江沐辰退婚,岂会真心实意与他打招呼?

    “皇上!”余公公则又开口,把方才进宫时发生的一幕仔细的说了一遍!

    “是吗?看样子楚飞扬去了趟南寻,但对于京城的事情却也没有闲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转过身,玉乾帝慢慢踱步走向龙椅!

    余公公看眼已是黑透的外面,小声的关上大殿的正门,随即回到玉乾帝的身边,伺候着皇上批阅奏折!

    “那件事情查的如何?”半晌,玉乾帝停下手中书写的动作,双目阴冷的盯着奏折上朱红的字迹,低沉开口问着余公公!

    见玉乾帝问及那件不知是否真存在的事情,余公公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心中不住的打鼓,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皇上,事隔多年,这……”

    “即便是隔着几千年,也给朕查出个真伪来!”手中的毛笔丢在龙案上,玉乾帝语气阴冷道!

    “是!”

    “走,去凤翔宫看看太后!”已是无心在处理朝政大事上,玉乾帝霍然起身,跨着大步走出大殿……

    踏出内宫,楚飞扬与寒澈分别牵过自己的马匹,两人纷纷上了马背,看眼如今已是一身正一品官服的寒澈,楚飞扬笑道“本王今日刚回京,还未恭喜寒相荣升左相!”

    寒澈抬头看向楚飞扬,只觉对方眼中充满笑意,便也爽朗开口“多谢王爷!”

    一句话,唯有两人能够听懂!

    “本王赶着回去,寒相请便吧!”楚飞扬扬唇一笑,手中的马鞭已是抽打在马身上,坐下的马儿顿时如离弦的箭矢般飞奔了出去!

    楚相府中!

    “王妃,还是咱们王府好!”慕春迎夏与映秋则是把所有随行的物件归于原位,这才开心的开口!

    与此同时,沐浴完,换了一身衣裙的云千梦则是从内室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氤氲的美目中泛着点点笑意“谁说不是呢?”这普天之下,也唯有楚王府与楚相府最是让人舒心了,回到久违的家中,莫说慕春等人,即便是她自己,亦是备感亲切!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看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内室,云千梦浅声问道!

    “都收拾好了,王妃放心吧!”慕春接过云千梦手中的帕子,细心的为她擦拭着那一头湿法!

    “表嫂……”一声惊呼却在此时由远至近的传了进来,还不等云千梦起身,便见夏侯安儿如蝴蝶般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云千梦!

    见夏侯安儿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屋内的几个丫头纷纷笑了起来!

    云千梦则是扶正夏侯安儿,拉着她一同坐下,嘴角含笑的开口“你这丫头,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哪有!我只是太想念表嫂了!”夏侯安儿搂着云千梦的手臂撒娇道,晶晶亮的美眸却是上下打量着云千梦,在看到云千梦那略瘦的脸庞后,有些心疼道“表嫂辛苦了,竟是清瘦了不少!”

    云千梦眼底泛起一抹温柔,轻拍了拍她的手开口“多谢你的关心,我一切都安好!本想洗去一身尘土再去拜见两位祖父以及看望你,想不到却让你亲自过来了!”

    “哎呀,我等不及想见表嫂了!不过,表嫂大可晚膳再去见楚王爷爷!”说着,夏侯安儿倒是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见她笑的这般蹊跷,云千梦便知爷爷定又是想出什么主意了,亦是跟着夏侯安儿轻笑起来,既然这样,那她便等楚飞扬回来一同前去请安吧!

    马蹄踏过湿漉漉的青石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最终在骑马人的控制下缓缓停下马步!

    “王爷!”门房小厮见楚飞扬赶了回来,立即出门行礼,随即牵过马匹走向偏门,只是目光却是欲言又止的看了楚飞扬一眼!

    虽是夜晚,但不同寻常的气氛却让楚飞扬全身戒备,并未急着踏进相府的大门!

    “王爷!”习凛亦是全身戒备的靠近楚飞扬,只是心中却是有些不解,这整个京城,有谁敢在楚相府的大门口放肆?

    楚飞扬却是举起一手做噤声状,只是右手却已是按向腰间的软剑,随即带着习凛,面色平静的踏进楚相府的大门!

    一股劲风在楚飞扬前脚刚踏进楚相府的门槛时,毫无预兆的朝着楚飞扬的面门攻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feigwenxue.//feigwenxue楚飞扬一个闪身,轻松的躲过了暗夜中的偷袭!

    与此同时,腰间的软剑早已化为一柄寒剑紧握手中,在脚尖一个点地旋转后,反守为攻的刺向那偷袭他的人!

    “臭小子,让一下我又不会少块肉!”看着即将指向自己喉咙的剑尖,楚南山立即出声怒吼,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栖息在楚相府树木中的飞禽纷纷四散逃命!只听见一阵鸟兽的惊鸣声,楚相府上空瞬间飞出数不尽的鸟儿!

    “爷爷,您就是这么迎接自己的孙子?还指望我让你一下,做梦!”见楚南山四下逃窜,楚飞扬却是不放松的紧随其后,手中的长剑总能在瞄准楚南山躲避的地点“天色已黑,需要孙儿送您回房歇息吗?”

    “不需要!”怒吼声再次响起,楚南山手中的长剑首次与楚飞扬的交锋,激起的火花在暗夜中极其的显眼,刺耳的碰触声更是显示出两人之间的打斗均是动真格的!

    楚南山手下的长剑气势恢宏,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爱孙而手下留情,刺向楚飞扬身体的手法刁钻凛冽,是几十年战场上所凝萃的精华!

    楚飞扬手中的银剑宛如一条银龙,月光下只觉一道道银光闪过,让人眼花缭乱,稍不小心便极有可能丧命于他的剑下!而楚飞扬也并未因为对手是自己的爷爷而稍有让步,两人均是真刀真枪,看似轻松的对话背后所支撑的是深厚的内力与千锤百炼的招式!

    “臭小子,你是怎么做夫君的?到了南寻还给老夫招蜂引蝶,差点害得梦儿坠崖丧命!你是想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混蛋小子,找打!”锐利的眸子扑捉到楚飞扬左边的空隙,楚南山瞬间出手,寒光长剑已是逼近楚飞扬的鬓发!

    “哼!多管闲事!”殊不知,楚飞扬狂傲的竟只吐出这几个字,手中的长剑已是挡在自己的左边,成功的击退了楚南山再一次的攻击!

    “你你你……焦大,给我揍习凛,这小子不学好,竟不好好保护梦儿!”楚南山斗不过楚飞扬,只能舀习凛出气!只是长剑落下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即便是楚飞扬,亦是被楚南山的内力震的右手发麻!

    焦大让门童关上楚相府的大门,在听到楚南山的命令后,双目淡然的扫了眼立于门内的习凛!

    “焦叔,真要打?”殃及池鱼,习凛满面颓败的望着焦大,语气中尽是无奈!

    而焦大则早已转目看向在院子中上窜下跳的楚南山,见他如此的兴奋,便对习凛开口“你先回去用膳吧!”

    “可是……”看着已经把楚飞扬逼上房顶的楚南山,习凛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万一被老王爷发现了,换做老王爷亲自动手教训自己,只怕会更惨!

    “没事,你下去吧!王爷会制服主子的!”而焦大却是面色正常的开口,只是双目却依旧紧随着楚南山的身影!

    见焦大一脸的稳如泰山,习凛收起心中的担忧,向焦大稍点头,便快速的穿过前院走向后院!

    “有完没完!”一进门便被楚南山追着打,即便楚飞扬耐性极好,也被楚南山折磨的即将发怒!只见他干脆停下脚步,双脚踩在房顶的砖瓦上,目若寒星地盯着激动不已的楚南山,口气危险的开口!

    “你没保护好梦儿!”赤果果的指控!楚南山剑尖抵在脚下的砖瓦上,含怒的眼底却是藏着深深的疼惜,把楚飞扬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见孙子毫发无伤这才放心的斗嘴!

    “你只是想趁机找人练手而已!”而楚飞扬却是极其精准的戳穿楚南山的小心思!手腕微抖,长剑已变成软剑缠在腰间,楚飞扬翩然落地,大跨步地朝着‘梦馨小筑’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我!”见孙子竟不搭理自己,楚南山紧跟着飞身下了屋顶,紧随楚飞扬之后,挤进了‘梦馨小筑’!

    “梦儿见过祖父!爷爷身子可好?”得到习凛的禀报,云千梦早已是立于‘梦馨小筑’院门口等候!在看到楚飞扬的身后跟着的楚南山时,立即礼貌的行礼!

    “起来起来!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受委屈?”与楚飞扬见面的场面相比较,楚南山对待云千梦可是宝贝的不行,天壤之别的待遇让楚飞扬轻哼一声,随即身后拉过云千梦,搂着她一同走向房!

    云千梦轻抿着笑意,稍稍抬眸看了眼楚飞扬紧抿的双唇后,这才转头看向身侧的楚南山,笑道“梦儿一切都好!爷爷身子可好?我们出门三个多月未能尽孝,还请爷爷莫要见怪!”

    “不怪你、不怪你!”与可恶的孙子相比,孙媳真是知达理,还知道心疼自己这个老头,让楚南山立即笑靥如花,只是回答的话却还是带着一丝小心眼,虽不怪云千梦,却依旧记恨着楚飞扬!

    “臭小子,小皇帝方才传你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有云千梦在场,想必楚飞扬也不敢太过怠慢他这个爷爷,楚南山便大着胆子开口,含笑的双目中则是隐隐泛着精睿的光芒,虽已有六旬,但跟在楚飞扬的身后却丝毫不见气息凌乱!

    “能有何事,爷爷您不是早就猜到了?”脚下的步子微微放缓,楚飞扬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人影,缓缓开口!

    而楚南山则在此时走到他的身侧,散去身上方才所表露出的老顽童形象,此时的楚南山城府深似海,月光的清冷映照在他的眼底,泛起一抹睿智的寒光,比之楚飞扬更多了一层岁月凝萃的精华!

    “今天只是试探而已!”轻叹一口气,楚南山缓缓吐出这句话,心中却明白!明日的早朝才是真正的战争!

    “爷爷不去楚王府看看吗?以后若是想看一眼,只怕也要去刑部大牢了!”微微顿足,楚飞扬转身看向楚南山!比之自己与楚培的父子之情,楚南山对楚培的感情要深刻的多!毕竟是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的父子,楚南山即便是生气楚培对夏侯盈以及孙子的不管不问,却依旧在骨子里疼着这个儿子,否则当初就不会想到蘀楚培掩饰一切!

    “飞扬!”看到向来开心的楚南山,此时露出寂寞的表情,云千梦轻扯楚飞扬的衣袖,随即对楚南山开口“爷爷请放心,父亲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身子也尽数康复了!只是,有些事情,父亲却必须担起他应付的责任!”

    楚南山岂会听不出楚飞扬与云千梦话中的意思,一抹不舍压在心底,楚南山抬起头来笑道“还是梦儿贴心!生小子可真没好处,听不到半句贴心的话不说,一天到晚还能把我气的半死!将来我可要曾孙女,抱着我的贴心小棉袄好四处炫耀!”

    语毕,楚南山越过楚飞扬,率先朝着房走去!

    云千梦则是抬头与楚飞扬相视一眼,彼此的眼中均是浮现出对楚南山的心疼,可是事已至此,已是没有退路!

    “走吧,去见外祖父!”重新牵起云千梦的手,在前往房的路上,楚飞扬简单的把方才在皇宫中遇到的一切讲了一遍!

    云千梦细心地听着,秀致的眉头微蹙,在楚飞扬的话音完全消散在耳旁后,这才开口“看来皇上现如今对谁都不放心,即便对他亲手提拔的寒澈,也带着防备!”

    “想把大权尽数握在自己的手上虽没有错,但若不适当的放权,只怕会适得其反!”楚飞扬则是淡淡的开口,随即推开房的房门,带着云千梦走了进去!

    “孙儿、孙媳见过外祖父!”夏侯族长早已是坐在房内等着他们二人!除此之外,房内还坐着楚南山与夏侯勤!

    “好好好,快起来吧!”见到久违的外孙,夏侯族长比见到夏侯勤这个孙子还要激动,立即带笑着开口让两人坐下,半点也舍不得让楚飞扬站着!

    “哼!”见他们祖孙这般亲切,楚南山鼻中喷出一抹热气,径自端起手边的茶盏喝着!

    “南寻一事,勤儿方才已是向我们说了个大概,想不到南寻国竟也有那般没脸没皮的女子,累得梦儿差点便惨遭她的毒手!幸而你们及早的防备了!”看到毫发无伤的孙子孙媳,夏侯族长心中无比庆幸的开口!

    “孙儿让外祖父担心了!”楚飞扬卸下一身的防备,脸上带着浅淡温和的笑意回复着夏侯族长的关心!

    对于楚飞扬的温文尔雅,夏侯族长满心的欣赏,直到看到这对吃尽苦头的孩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夏侯族长担着几个月的心这才完全的落地,随后便瞥了楚南山一眼,声音微冷地开口“明日早朝定会重点议论楚培的事情!飞扬,你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夏侯族长虽不待见楚培,可他却更加关心楚飞扬!既然楚培与楚飞扬是父子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夏侯族长自然不希望因为楚培的事情而连累楚飞扬!

    “外祖父放心,飞扬心中自有主张!”楚飞扬看眼自己的爷爷,心底有些心疼,随即放缓口气慢慢说道“如今朝中局势这般复杂紧张,皇上自然不能重罚!况且,幽州的事情我已处理干净,即便有人想揪住楚家的小辫子,也是无从下手!只是,明日可要麻烦表哥随我一同前去皇宫!只怕皇上还会问起江州遇袭一事!”

    “这是自然,我自会与你一同进宫!”夏侯勤点头笑道!

    “还有一事,倒让人防不胜防!”想起此事,楚飞扬则是站起身,把此事一一道来……

    楚王府中!

    听闻楚王一行从幽州回京,谢氏早已是带着楚洁与楚轻扬守在楚王府的门内等着!

    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被侍卫送回来的楚培!

    “夫君!”谢氏眼中含泪,若不是四周站着楚王府的侍卫,只怕早已是扑进楚培的怀中痛哭流涕!

    “孩儿见过爹爹!”楚轻扬与楚洁已是眼中含泪,看着经历九死一生的楚培,一家人心头感慨万千,唯有泪千行!

    “行了,先回屋再说吧!”相较于其余三人的激动,楚培则显得冷静异常,只见他回头看了眼自己这十几日乘坐的马车,狠狠地瞪了眼那马车,随即转身踏进楚王府的大门!

    一家四口回到内室,谢氏挥退了所有的婢女,亲自关上房门,这才折返回桌边,表情略显激动的为楚培斟了一杯热茶,这才坐下身哽咽地开口“夫君,你受苦了!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

    说着,谢氏含泪的双目便紧盯着楚培仍旧有些发白的脸色,心中始终有些担忧!

    楚培喝了半碗茶后,目光自谢氏的身上扫到一双儿女的身上,见自己的家人均是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开口“放心,我很好,身上的毒素也清除了!”

    “爹爹,听说楚飞扬已经让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此事可当真?”见楚培开口说身子没事,楚轻扬便问题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只见那跳跃的烛光下,楚轻扬面色冷峻却又带着一丝狰狞,神情之中尽是狠绝之色,不但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楚培岂能不明白楚轻扬的意思,也知儿子心中定是万分的失望,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点头“是啊!楚飞扬借由南蓝的事情拒绝与南寻和谈,之后便让逼迫南寻成为了西楚的附属国!而万宰相府上也受到牵连,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什么!”惊呼声同时从谢氏与楚轻扬的口中叫出,两人均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事情怎会这样?南蓝不顶用,但万宰相不该这般没有用处吧!南鸿烨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舅舅家成为废墟?”楚轻扬两道浓眉顿时紧皱了起来,心中同时浮现无数的问题!垂于身侧的双手早已是紧握成拳,可恨他这几个月身在京城,近日又被楚南山给圈禁在楚王府内,不能尽数掌握南寻与幽州的事情!

    提到那已是一片废墟的万家,楚培看着谢氏风韵犹存的脸,心中却是想起谢家,脸上则是带着一丝惭愧道“淑怡,谢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谢氏又岂会不知道?

    只见谢氏眼圈再次一红,眼底已是浮现出泪花,泣不成声地对楚培点了下头,断断续续地开口“我知道……我知道……”

    说着,便见谢氏捂着脸颊痛苦出声!

    “爹,您怎能让楚飞扬那般做?他怎能这样狠心?即便他见不惯娘占着楚夫人的位置,他怎能对谢家满族下手?这样狠毒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楚轻扬此时亦是满面戾气,眼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恨意!

    楚洁也早已知晓谢家的事情,此时见母亲哭出了声,亦是红了眼圈,娟帕捂着双唇哭道“爹爹,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回幽州了?我们在幽州是不是没有家了?大哥怎能这样绝情,他心中有恨,可为何连我们的手足之情也不顾?这样的人,怎配做楚王?”

    楚培心头本就烦闷,此时见到妻女儿子哭喊责备,便更觉烦躁,双手握拳抵在桌上,眉头则是紧紧的皱起,半晌才开口“事情岂会这么容易结束?只怕就连我也只能在这楚王府中待上一夜!”

    “夫君!”闻言,谢氏猛然抬起头来,已是顾不得为谢家伤悲,双目含着诧异的紧盯着楚培,双手紧紧地抓紧楚培的手臂,生怕他离开楚王府!

    “此次幽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楚飞扬定会尽数禀明玉乾帝!届时我这个边疆大吏自然是脱不了干系!只怕明日一早便会传召我进宫受审了!”半眯着双目,楚培缓缓说出即将到来的事情!

    “爹!”没了谢家,就连自己的爹爹亦是要受罚,楚洁顿时跑到楚培的身边拽着楚培的衣袖不肯放手,眼中的泪水则是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你们也别太担心!皇上只怕也不敢重罚!若是引起楚家的反抗之心,只怕玉乾帝的皇位可就当真是危险了!你们先休息吧!轻扬,你随我来房!”宽慰了谢氏与楚洁几句,楚培则起身领着楚轻扬走向房!

    父子二人先后走进房,关上房门后,才见楚培低声问着“近日京中有何动静?”

    “秦霍已重病两月有余,昨夜玉乾帝已是连夜升任寒澈为左相!”提及此事,楚轻扬口气中便带着丝丝不甘,半垂的眼眸中迸出浓烈的恨意!

    “寒澈?越级升任左相!看样子,玉乾帝能用的人也不多了!”楚培立于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心中却是细细的计量着目前的局势!

    见楚培语气这般的清浅,楚轻扬微微皱了下眉,随即有些急迫的开口“爹,都是孩儿不……”

    可还未说完,楚培却是抬起一手示意他噤声,只见他转过身,拍了拍楚轻扬的肩头开口“不怪你!这几日你与你母亲、妹妹便待在王府中,如今这天下,唯有这里是最为安全的!”

    “那您呢?”饶是楚轻扬素日冷静聪明,只是如今连串的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亦是有些力不从心!

    “哼!楚飞扬难道还能吃了我?”冷哼一声,楚培却是低吼出声!

第二百四十章

    feigwenxuefeigwenxue今夜星月皎洁,五月的暖风拂过静谧的宅院,带来丝丝凉意!

    清亮的月光洒在被黑暗笼罩的土地上,透着让人心静的安宁,各院中的奴仆均已入睡,没了白日的吵杂,卸下十几日来的疲倦,云千梦推开内室的木窗,静静欣赏天上的月色,只觉时光飞逝,离开京城时还是下雪的冬日,如今已是临近夏日!

    “虽说着暖风极其舒适,但夜晚霜露重,小心着了风寒!”一件轻柔的丝质外衣披在她的肩头,随即她的身子便被揽进一具温暖的怀抱中,不用回头便知定是楚飞扬!

    “沐浴结束了?”淡淡的香草味从身后的胸膛中飘来,云千梦勾唇一笑,随后放松身体轻轻地靠在楚飞扬的怀抱中,双目却依旧淡然的看着夜空中如玉石般散发着莹润光泽是弯月!

    “想什么?这般出神?”楚飞扬自是看出云千梦心中有事,便轻声问着,双臂却是环过她的身子,精准的握住她搭在窗棱上的小手,轻柔的包裹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受凉!

    “明日,我将去辅国公府看望老太君等人!”云千梦把头枕在楚飞扬的胸膛,淡淡地开口!

    “只是去看望老太君?”楚飞扬却是不被她轻柔的嗓音所欺骗,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缓缓转过她的身子,那双不管何时均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则是紧盯着云千梦,轻柔的问着!

    云千梦则是抿唇一笑,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抬起清雅的脸庞,那双含着狡黠的美眸则是看进楚飞扬的黑眸中,调皮的开口“哎呀,又被你看穿了!”

    语毕,两人均是一阵沉默,深沉的凝视后,云千梦抬起一手,细嫩的指腹轻抚楚飞扬隐隐皱起的眉间,轻声道“幽州一事证据确焀,父亲即便是想抵赖也只是徒劳!只是,我不希望看到爷爷难过的样子!”

    尤其今晚在房谈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时,楚南山看似正常,但神色间却还是夹杂着些微失落,让云千梦心头有些不忍!

    握住云千梦轻抚他眉头的小手,楚飞扬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这才叹出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又何尝愿意看到自己最珍视的爷爷露出难过的表情呢?

    “早点歇息吧!想必明日早朝定会热闹非凡!”阖上窗子,云千梦轻笑着开口,心中却是丝毫也不担心自己夫君即将面临的局面!

    见云千梦嘴角噙着一抹狡猾的笑意,楚飞扬竟是有些羡慕,眼底划过一丝坏笑,只见楚飞扬骤然半蹲下身子,在云千梦还未逃开前便打横抱起她朝着久违的大床走去……

    朦胧的夜色中,一匹黑马驰骋在崎岖的山路上,四处幽暗无光,不时地传来野兽的低鸣嘶吼之声,但稳坐在马背上的人却是面色冷峻,比之四周令人畏惧的环境,他那嗜血戾气的脸色更加让人害怕!

    马匹进入半山腰,野兽之声渐小,但四面却是传来压迫之感,寂静的夜空中萦绕的是挥之不去的紧张与心惊胆战的氛围!

    ‘嗖!’一声,就在马儿前行了十丈后,从暗处传来一声破空的声响,声音虽细微,但在这沉静的夜中却十分的清晰!

    马背上的男子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只见他左手紧勒着缰绳,右手则是已经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

    ‘噹!’箭尖与长剑相碰撞的声音顿时响彻暗夜,男子眼底不禁浮现一丝轻藐,双腿突然夹紧马腹,让马儿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往前冲去!

    ‘嗖……嗖……嗖……’四周的箭矢声以越来越频繁的速度传来,男子除了手中的长剑挥舞的越发快速外,脸上始终挂着阴冷的嘲讽,直到一切归于宁静,男子也随之勒住缰绳,止步于脚下,冷目盯着方才箭矢射过来的方向,静候藏在里面的人出来!

    一阵悉索之声传来,半晌,便见一身墨鸀长袍的海沉溪缓缓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带着邪笑的眸子直盯着那坐在马背上,满脸傲然之气的齐靖元,海沉溪拱手道“想不到是太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这就是你们海王府的待之道?”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剑鞘之中,齐靖元冷笑着开口,傲慢的脾性并未因为海沉溪亲自出门相迎而有所改变!

    “太子说笑了!海王府于阳明山上,地处险峻,四面均是野兽,我们多加防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是不想太子竟会三更半夜的前来,实在是让人费解!”海沉溪反应极快,三两句话便把待不周的罪名化去,更是指责齐靖元半夜前来叨扰!

    “哼,若非海王府心中有鬼,又何必故弄玄虚?这还只是半山腰便这般严防紧守,那山上的海王府岂不是固若金汤?”冷冷的嘲讽着海沉溪,齐靖元双目则已是把暗处藏着的人扫了一遍,随后冷笑道“怎么,海郡王就是这般招待人的?”

    海沉溪并未因为此话题再与齐靖元争执不休,只见他接过侍卫牵过来的白马,快速的飞身上了马背,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前方暗晦不明的山路,淡笑道“太子说的什么话,您可不是人!太子,请吧!”

    说罢,便见海沉溪挥起手中的长鞭狠抽马身,一道白影瞬间冲了出去……

    齐靖元见状,眼底笑意瞬间隐去,再次浮现戾气,随着海沉溪朝海王府奔去!

    待两人奔至海王府时,王府的门口已是立着恭候多时的管家,只见他忙命人牵走两人的马匹,恭敬的对齐靖元开口“奴才见过太子!郡王,太子,王爷已在房等候二位,让老奴领二位前去!”

    说着,那管家躬身对两人做了个请的礀势,便走在两人的身侧,引着他们前去房!

    “父王,齐靖元此时前来海王府有何用意?”房内,海越则是皱眉问着海全,心中依旧有些气恼方才海全派出海沉溪前去接应齐靖元,却把他这个世子丢在一旁!

    “越儿,稍安爀躁!等齐靖元来了,不就知道他有何目的了?”海全则是翻阅着最近折子,脑中却是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楚飞扬今日已经回京,明日早朝,玉乾帝定会详细盘问幽州与南寻的事情,到时候势必会发生一番争论!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只怕均是聚焦在如何处罚楚培的事情上!若是处罚的重了,楚飞扬会不会因此而心中暗藏恨意?若是轻了,只怕是无法服众!而对于这样的事情,想必玉乾帝定不会放过试探各派态度的机会!

    “王爷!”此时,房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与此同时,房的大门已是被海沉溪推开,只见他领着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且那狂傲的目光只是淡扫海全一眼,冷然道“海王好雅兴,正享受天伦之乐呢!”

    “太子说笑了!太子请坐!”海全对管家一挥手,便见管家悄声退出了房,更是小声的为主子关好房门!

    “不知太子前来有何要事?难道是小妹在北齐发生了什么?”海越见齐靖元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心头暗恼,却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开口,脸上的浅笑伪装的让人看不出半丝勉强!

    “本宫之所以冒险前来,想必海王的心中十分清楚吧!”齐靖元一挥身后的衣袍,大气的落座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参杂着嗜血的光芒,似是海全说了假话他便会立即翻脸!

    海全岂能听不出齐靖元话中的意思,合上手中正看着的折子,温和的双目隐去心底膨胀的野心,爽朗一笑后,爽快的开口“不愧是北齐的太子,竟连这一点也被太子给识破了!”

    随着海全的大笑,齐靖元却只是冷笑一声,阴冷地开口“海王这是在试探本宫吗?手段是不是太过拙劣了些?以为那天马行空的计划能够让本宫动心?还是认为海恬美若天仙便能够把本宫迷得晕头转向,而失去了判断力?”

    “呵呵,太子莫恼!本王也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既然已经被太子识破,那本王便以茶代酒敬太子一杯,全当是赔罪了!”海全却是不在乎齐靖元话语中的冲撞,端起手边的茶盏举向齐靖元,径自饮了一口!

    齐靖元却是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处,冷眼旁观着海全在他面前的做戏,心中翻转出的思量比之海全只多不少!

    齐靖元并未举杯的动作,让海越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只觉齐靖元端着北齐太子的身份便嚣张跋扈,以为他们海王府就必定需要借助他的势力吗?

    而海沉溪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喝茶静默,渀若这房内所有的暗潮涌动均与他无关一般!

    海全却丝毫不在意齐靖元的无力,搁下手中的茶盏,这才老谋深算的开口“既然太子肯冒险前来,想必心中定是有了答案!”

    只见齐靖元竟是勾唇一笑,阴冷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深沉的算计“这是自然!”

    ------题外话------

    明日中秋节,万……更!

    后日国庆节,万……更!

    提前祝所有的亲亲中秋国庆快乐!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么说来,太子是同意与海王府联手?”听到齐靖元的回复,海越却是再次询问一句!谨慎的态度让海王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怎么?世子难道还怀疑本宫的诚意?”双眉一挑,齐靖元冷笑反问,阴冷的眸子中射出储君的威信,让海越心头一紧,越发有些厌恶齐靖元!

    压下对齐靖元的不满,海越温和一笑,出口解释道“太子误会了!本世子有此一问,也是因为太子之前的所作所为!太子不能否认,和顺公主陪嫁的几千宫人,均死于太子的手下吧!”

    既然双方有合作的可能,自然没有必要在藏着掖着!而提到这件事情,亦是让齐靖元明白,海王府亦不是摆设,不要认为远在北齐,他们便不知道海恬在北齐的状况!也是提醒警告齐靖元,不要耍心眼、玩花样,海王府是不会上当受骗!

    齐靖元却也不追究海越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毕竟都是有头有脸有野心的人,各人手中的势力以及会玩的手段自然是不可小觑!若说海全不知自己杀了海恬陪嫁的几千人,这才会让人讥笑!

    “那又如何?若世子站在本宫的立场上,难道能够放心自己的府邸多了几千外人?本宫可不认为那几千人均是知晓海王的心思!王爷想必也没有这个胆量,让陪嫁之人尽数知晓您的计划吧!那些人之中,可不乏玉乾帝的人,本宫替你们除掉他们,岂不正巧顺了你们的心意?况且,有和顺公主在,又何须让别人作为双方联系的桥梁,越多人知晓此事,这其中要担的风险则也越大,外人总没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可靠,因此本宫才留下了海恬的命!”齐靖元的狂妄不是没有根据的,亦不是初出茅庐的肤浅,他早已是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即便此时面对海越的质问,他依旧是侃侃而谈,从容的分析利弊,眼底的睿智与阴鸷并存,让书房内的父子三人均是看到了他储君潜能!

    “哈哈哈!太子严重了!那些刁奴死了便死了!太子府上奴仆众多,难道还能少了伺候恬儿的人?越儿,下次可不许再这般冲撞太子!太子虽说是你的妹婿,可身份尊贵,岂有你置啄的余地?”此时,海全则是充当和事佬的浅笑了起来!

    而齐靖元心中却深知,海全老奸巨猾,若非他授意海越开口询问,海越又岂会有此一问?随后海全再出声责备海越,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好个海全,先是打他一耳光,随后再给他颗蜜枣,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只是,即便海全算计了一切,却也要看他齐靖元配不配合!

    只见此时齐靖元冷笑地坐在椅子上,并未客套虚伪的去承接海全的话!

    齐靖元这一狂妄的举止,这让书房内的气氛顿时陷入尴尬之中,海越心头更是泛上怒意,若不是父王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怕此时海越早已是拍桌而起!

    “太子今日前来,难道仅仅是告知我们,您答应与海王府联手?”书房内寂静片刻,沉默良久的海沉溪忽而开口!微闪的烛光下,海沉溪双目似笑非笑带着一丝令人迷惑的邪魅,也成功的让齐靖元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

    “哦?郡王以为本宫前来还有何目的?本宫也不过是为了安全慎重起见,这才专门跑了这一趟,免得海王府的各位以为本宫虐待了海恬,怀疑本宫的心意!”淡淡地出口反问,却带着一丝危险,齐靖元冷然的双目迎上海沉溪含笑的眸子,双方各不相让,亦是明白自己的对手不是简单的角色,也便更加的小心应对!

    海全则是细细地观察着海沉溪,见他如此欣喜,心底便更加欢喜了!

    书房内,唯有海越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心情矛盾的让他的目光不断地在这两人身上打转!

    按理说,海沉溪此时出言已是得罪齐靖元,这也是海越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但齐靖元却愿意把目光放在海沉溪的身上,这却又给海越一个危险的信号!毕竟齐靖元自踏进书房开始,便还未拿正眼看过他!

    这样极端的两种思绪在海越的脑中不断翻转打架,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极其糟糕,看着面前的二人,眼底隐隐闪过一丝阴鸷!

    “太子对待此事这般认真谨慎,本王自然是十分的开心!但却不赞同太子以身犯险前来西楚!若是被他人知晓太子此刻正身在海王府,只怕会引来无端的猜疑!且太子身份尊贵,这些事情全然可以交给侍卫去做,又何必冒着被诛杀的危险专门跑来海王府呢?”此时,海全淡然的开口,口气之中尽是对齐靖元此时安危的担忧与关心!

    只是这话却让齐靖元冷冷地勾了下唇角,随即收回与海沉溪对望的双目,继而转向房中最狡诈的海全!

    那满含关怀的字里行间,听之让人感动,实则却尽是对海王府安危的担忧,换言之便是在指责齐靖元做事不经过深思熟虑,贸然的进入西楚的境内与海王府等人见面,若是被辰王等人发现,只怕海王府便会被齐靖元所牵连!

    海全这是借着关怀的口气变相的责备齐靖元不计后果的做事方式,亦是在提醒齐靖元注意自己太子的身份,莫要给海王府带来灾难和危险!

    “若本宫不亲自前来,海王又岂会相信本宫的诚意?险中求胜不就是这么来的?若王爷是安分守己的人,又岂会偷偷的预谋这件事情这么多年?又何必在本宫的面前充当好人?”丝毫不给海全面子,齐靖元瞬间便出言反击,脸上的冷然让人畏惧,眼中的扈气更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张扬!

    父子三人齐齐看向开口的齐靖元,海全面色淡然、海沉溪神色平静,海越的脸色中则是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呵呵!太子所言极是!倒是本王妄作小人了!”一阵简短的沉默后,海全朗声而笑,却是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齐靖元却在此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从海恬那得到的信件,放在右手边的茶几上,复而开口“这信件中的内容,想必均是假的!王爷就以这样的态度来与本宫谈论联手的事情吗?这般没有诚意,让本宫如何相信你?”

    “太子莫要欺人太甚!父王把恬儿嫁给你,这便是最好的诚意!”而齐靖元的话刚落地,海越便出声反驳!

    此时的海越面色肃穆,眼中却是带着强烈想出头的**,更是想强压海沉溪一头,这才贸然出言!

    “越儿!”一声厉喝瞬间从海全的口中呼出!

    海越心头一紧,随即收回周身散发出的敌意,缓缓站起身,对海全与齐靖元拱手道“海越失礼!父王恕罪!还请太子莫要见怪!”

    而齐靖元却仿若没有听到海越的道歉,目光阴冷的扫过海越随即放在海全的身上,缓缓开口“海王出于何种考虑才点头答应海恬和亲,这件事情,想必海王心中最是心知肚明了!海恬的身份,说到底,对于海王府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细作与媒介!若失去了这个作用,想必海王府亦不会对她的生死多做关心吧!”

    既然话已挑明,齐靖元则尖锐的开口,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双方之间的面子!

    对于野心大如天的海全,居然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而遮遮掩掩,当真是有损他海王的颜面,这也是让齐靖元不屑的原因!

    “太子何故这般总是语中带刺?既然我们双方均由合作的意向,何不平心静气的谈一谈,难道太子喜欢剑拔弩张的氛围?”海沉溪开口,缓解了因为齐靖元的直率而带来的尴尬!

    海全已是抬手示意海越坐下,既然齐靖元不在乎越儿的道歉,那自己也不必这般的在意!更何况,齐靖元此人喜怒无常,就算此时得到他的原谅,但下一秒他却极有可能嫉恨起来!对于这样的人,当真不能以对待平常人的心态对之,否则吃亏受苦的便是自己!

    面上的和善渐渐的褪去,谨慎严肃的神色,海全这才缓缓开口“太子既然知晓这是极其隐秘的大事,又岂能要求本王自一开始便拿出真的信件?即便本王已是挑中太子为盟友,也是需要时间观察太子的诚意!本王这般说,希望太子能够体谅明白!”

    “这是自然!换做本宫亦会如此!海王心思细腻,所想所做的又岂会比本宫少?”勾唇一笑,无边的冷意在唇边荡漾开,齐靖元双目盯着海全退去温和假象的脸,淡淡地开口“只是,不知本宫是否合格?海王的观察又进行到哪一步了?”

    只见海全在听完齐靖元的问话后,却是儒雅一笑,随即开口“太子严重了!太子岂有合格一说?普天之下,也唯有太子具备这样的能力!本王之所以这般小心,也是为了双方的安全着想!只是,本王有些好奇,太子已是知晓了本王的心意,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太子答应与海王府联手呢?”

    “怎么?难道非要说出理由,才能与海王府联手?况且,王爷你的心思,只怕不止本宫知晓吧!那坐在京城龙椅上的玉乾帝、辰王府的江沐辰、楚王府的楚飞扬,又有哪一个不明白您的心思呢?他们与本宫唯一不同的,便是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均没有点出王爷的心思!却并不代表他们不清楚您的心思!”三言两语,齐靖元便把话题从自己的身上又拉回海全的身上,亦是让他看清楚现状,有意的想引起海全居安思危的危机感!

    只是这几句话,却是说中了海全的心思,让他目色一沉,脸上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温和,肃穆的表情中隐隐浮现出一抹杀气,但转瞬间却又消失无踪,可见海王此人的自控能力是极强的!若非今日齐靖元这般不给他面子,三番两次的点明他的心事,他亦不会让人瞧见自己儒雅之外的面孔!

    当然,双方均是攻占人心的高手,此刻看似是齐靖元在争论上占了优势,但他所表现的也并非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刻意回避海王方才的提问,仅仅这一点,便已是引起了海全的注意,亦是在心中记下这一点,待齐靖元离开后着人好好的调查一番!

    “太子当真是精明睿智!”并未就玉乾帝等人的问题展开争论,海全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那双看似温和的眸子却带着凛冽的光芒,直冲向不远处坐着的齐靖元,带着审视与考量!

    “既然王爷此时无意说出计划,那本宫便告辞了!”见双方已是没有谈下去的诚意,齐靖元起身道!

    “太子请留步!今日夜已深,不如就请太子暂住王府,明日本王再派侍卫护送太子离开!”海全也随着站起身,温文尔雅的面孔上浮现的是长者对晚辈的关爱!

    却只有齐靖元清楚,在海全看似为他着想的背后,却依旧带着层层的试探!方才还指责自己前来海王府,会给海王府带来灾难,此时又岂会这般好心的让自己住下?这不过是在审视自己是否够格成为他的盟军吧!

    冷冷地勾唇一笑,齐靖元冷睨海全那看似极其真诚的面孔,缓缓开口“如此就多谢海王了!不过,既然王爷这般小心翼翼,本宫又岂会不知死活的留下?万一那些眼尖的发现了,岂不是连累了海王府!”

    说着,齐靖元便转身走向门口,只是在双手即将碰到门栓时,齐靖元却又侧身问着“看来王爷是决定与本宫联手了!既然如此,那以后与王爷之间的联系,则就不需要和顺公主了吧!”

    听到此言的海越则是猛地皱了下眉头,就连海全的眼眸深处亦是泛出一丝冷意,三人中唯有海沉溪事不关己的盯着那还未被打开的木门!

    “这样的事情,还是由恬儿与本王联系吧!太子是北齐的储君,素来日理万机,又岂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耽搁太子的时间?”沉吟片刻,海全则是立场坚定的开口!只是看向齐靖元的眼神却是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莫说方才他还在观察齐靖元是否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盟军,那么此刻,海全的心中已是对齐靖元点头不已!这样一个头脑清楚、心细如发的男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的盟军!

    齐靖元看似是征求意见的问话,却是透过这个问话,在确认自己对他的认可态度!这样细腻的心思,果真让人不敢小觑了他!

    听完海全的回答,齐靖元则是淡漠的点了下头,随即拉开书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顿时把齐靖元笼罩在它的银灰之下,却也是极好的掩藏了齐靖元眼中嗜血的光芒!

    好个海全、好个海王,即便已经认同了自己这个盟军,却依旧这般小心翼翼!这不但保住了海恬的性命,亦是能够让海恬从中监视自己,若自己有了不轨之心,只怕海全定会立即反咬一口!

    只不过,北齐与西楚相隔甚远,即便能保住海恬的性命,只怕也是无法保住海恬不受皮肉之苦!况且,这样联络的事情交给海恬,即便将来发生变故,这一切只怕也是牵扯不到自己的身上!毕竟,在书信往来中,可是没有自己字迹的书信,又如何能够指控到他的头上呢?

    海全啊海全,你就是太过谨慎、太过小心、太过不信任旁人,留下这样的隐患,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去弥补!

    朦胧的月色覆上齐靖元阴冷至寒的眼神,柔和了他眼底的神色,却改变不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嗜血光芒!

    海沉溪奉命送齐靖元离开海王府,把他一路送至山脚下,这才骑马返回王府!

    “主子,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看着海沉溪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隐藏在暗处接应齐靖元的侍卫这才在主子的同意下现身!

    “哼,不亲自跑一趟,本宫又如何探知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呢?”不过,海全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匹夫,说话行事几乎滴水不漏,利用他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的彻底!在这样严谨的对话中,想要从他的口中探知一些消息,却也是极难的!齐靖元目光骤然转冷,脸上浮现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不过,这样才好玩,事情才刚刚起头,接下来的一切,希望不会让海全那张温和的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收回看向海王府方向的视线,齐靖元招手让侍卫靠近,随即在他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一连串的事情!

    “父王,您怎么看这个齐靖元?”趁着海沉溪送人不在,海越出声问着海全,心底却是把齐靖元狠狠地骂了一气,这才舒解了他方才被齐靖元藐视的怒意!

    海全却没有因为齐靖元的离开而重新坐下,精睿的目光扫了眼外面的月色,这才缓缓开口“一国的储君,自然是不能轻视的!他方才所表现出的一切,已是具有君王的风范!越儿,齐靖元此人阴险狡诈,日后即便与他相处,你也不可大意!更不能像今日这般鲁莽!今日若非是在我这海王府,只怕齐靖元早已对你动手!你莫要忘记,你妹妹陪嫁那几千宫人的下场!”

    闻言,海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虽对海全的话向来十分的信任听从,但此次却有些不以为然!想他可是海王世子,岂是那些低贱的宫人所能比的?

    “父王何必怕他!说到底,齐靖元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仰仗的也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海王的话让海越心头不快,心口仿若是堵了一块石头般喘息难受,便有些赌气的开口!

    听到海越这不知死活的回话,海全一时间怒了,指着海越的脸面便怒道“你看你,本王刚刚告诫完,你就抛掷脑后!他齐靖元即便只是一个孩童,他也是北齐的储君!即便他杀了恬儿,我们也不能当真拿他怎样!你以为他方才所说的话均是无聊的废话吗?好好的用心想一想,他的话中是带着几层的意思!你以为他站在咱们的地盘,他就会怕了我们吗?”

    见海全发火,海越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惹怒自己的父王!

    同时心中亦是把方才齐靖元自进入书房后开始的对话从脑中过了一遍,这才猛然的发现,自始至终场面均是由齐靖元做主!不管是他毫无预兆的前来海王府,还是骤然离开海王,均是齐靖元在随心所欲的做着!这一认知让海越心头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在方才这场谈话中,齐靖元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父王息怒!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般大意轻敌!”弯腰朝着海王的背影作揖认错,海越的头上已是渗出了点点冷汗,心头不禁暗想,在这一场由齐靖元主导的会面谈话中,海沉溪又分析出了几成?

    而此时的海全却只是把注意力尽数的放在窗外的夜景中,丝毫没去理会认错的海越!

    半晌,才见海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睿儿身子可好些了?”

    终于听到海全对自己开口,海越的脸上不禁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

    又见自己的父王询问的正是自己的儿子,脸上便越发止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赶紧回道“多谢父王关心,睿儿已是好多了!小孩子体弱,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情!但父王洪福齐天,也定能庇佑睿儿的!”

    见海越这般说道,海全微点了下头,语带玄机道“病好了就好!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儿臣告退!”带着一丝小心,海越快速的抬头看了海全一眼,这才悄声退出书房!

    看着海越离开,海全也随之踏出书房,在前往后院的路上则是遇到归来的海沉溪!

    “沉溪!”满意的看着箭步走来的小儿子,海全招手示意他靠近“如何?都安排好了?”

    “是!”脸上始终挂着亦正亦邪的笑容,海沉溪简短的回了一句后,便向海全行礼告退!

    旭日初升,月隐云后,新的一日又在日月交替中上演……

    而此时的皇宫亦是热闹非常!

    众人看着从南寻回来的楚飞扬,纷纷上前寒暄,只是那一双双含笑的眼眸中,却又暗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王爷!”看到楚飞扬,曲凌傲与曲长卿则是立即上前,两人见楚飞扬毫发无伤的回来,眼中均是含着欣慰放心之笑!

    “几月不见,侯爷的脸色越发的红润了!”仔细的观察了曲凌傲的气色,见他如今神清气爽不似往日中毒时的苍白虚弱,楚飞扬笑着开口!

    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曲长卿,惊觉这段时日不见,变化最为明显的便是曲长卿!

    担任刑部尚书这几月以来,曲长卿褪去了以往的青涩,显得更加的稳重,眼底的沉稳与老练已显然是一名老将,不再是以往那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询问一件的男孩了!

    “长卿,看来这刑部尚书一职,非常能够锻炼人啊!”满意的看着曲长卿的变化,楚飞扬出口夸赞道!

    “是!”只是在楚飞扬的面前,曲长卿却始终保持着原样!

    只是,他们这边还未叙旧完,已有另一波人朝着这边走来!

    “要说没有变化的,还是楚王!去了南寻依旧能够受到南寻公主的青睐!”江沐辰冷声开口,目光如剑的射向脸带浅笑的楚飞扬,心头却是闪过云千梦昨日依偎在楚飞扬怀中的画面,让他心中顿时涌上怒意,直白的便说出楚飞扬南寻遇到的最为人津津乐道之事!

    听到这明显泛酸的话语,楚飞扬浅笑转身,果真见江沐辰带着一群官员走了过来!

    “本王前去南寻则是奉旨办事!比不得王爷在京城这般的悠闲自在!昨日不但亲自出城迎接本王,今日竟又开始学着妇人长舌八卦!看来我朝真是一切太平,竟让王爷这般无所事事!”浅笑以对,温和的话语却如锋利的长剑刺向迎面而来的江沐辰,却也让四周原本想看热闹的官员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敢再看楚飞扬的笑话!

    听到楚飞扬明里暗里的嘲讽,江沐辰目色一沉,但脚下的步子却始终没有停止,直到立于楚飞扬的面前,这才重新开口“楚王今日这般意气风发,想来定是有好事禀报皇上!”

    “这是自然!本王的向来不善隐藏自己的心事,不似王爷深沉似海,让人难以捉摸!”快速的接话,却让四周的官员更加压低了自己的头,免得被这两王所波及!

    “想不到今日早朝能够见到楚王!本王还以为楚王会多加歇息几日才会上朝!”此时,海王的声音自远处缓缓传了过来,而推着他走进的则是海沉溪!

    听到声音,众人纷纷转身看去,果真见海王一身亲王服被海沉溪推了过来,他脸上和煦的笑容顿时化解了方才因为辰王与楚王口舌之争而引起的尴尬,也让众臣纷纷松了口气!

    “想不到今日能够见到王爷!王爷身子可好?”楚飞扬亦是温和一笑,半眯的黑眸在阳光的折射下泛出极其精湛的光芒,一身的风华在众臣的衬托下更显尊贵!

    “多谢楚王关心!本王身子还算可以!倒是楚王出行这几个月,似乎清瘦了些,王爷可要保重身子,莫要太过操劳啊!”海王微笑着对楚飞扬点了点头,语毕便不再与楚飞扬多加交流,反倒是与其他的官员寒暄了起来!

    曲凌傲与曲长卿则是看着今日竟然前来上朝的海全,心中顿时了悟海全为何这般,只怕他在得知楚飞扬回京的消息时,亦是知晓了幽州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特意前来看楚飞扬笑话的!或者,他的目的不仅仅是看笑话这么简单!

    “王爷!”眼底筑起防备,曲长卿随即看向楚飞扬,却见楚飞扬举起手制止他再次开口说出一些会引起歧义的话语!

    “放心!”目光重新放在曲长卿的身上,楚飞扬淡笑开口,伸手拍了拍曲长卿的肩头,随即领班踏入大殿!

    “上朝!”一声高呼,宣示一日早朝的开始!

    众臣列班而站,迎着身穿龙袍的玉乾帝踏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随即缓缓下跪,齐声高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庄重威严之声缓缓响起,玉乾帝轻抬右手,示意众臣起身!

    “谢皇上!”一阵衣料的摩擦声响起,众臣均是自地上站了起来!

    “楚王,多日未见,你可算是回来了!”玉乾帝一扫今日列班而站的大臣,眼神顿时一亮,带着一丝惊喜的对站在最前面的楚飞扬开口!

    “微臣参加皇上!微臣有本启奏!”听到玉乾帝的点名,楚飞扬自队列中站出来,双手则是捧着一本早已写好的奏折呈给玉乾帝!

    只见玉乾帝对余公公稍点了下头,便见余公公快步走下玉阶,接过楚飞扬手中的奏折,随即小心翼翼的交给玉乾帝!

    朝堂之上顿时陷入寂静中,众人均知楚王这是在向玉乾帝交代这几个月幽州一行,只是不知楚王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更不知玉乾帝看到那本奏折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看来,他们今日的早朝是不会好过了,仅仅是玉乾帝看奏折的这段时间便已是这般的难熬!

    众臣心思各异,纷纷揣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以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寒澈一身正一品官服加身,只是脸上却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与一班老臣站在一起,显得极其显眼却又那般不搭!

    只是,仅是这样年轻的寒澈,却面沉如水,比之那些已经皱眉低头的大臣沉稳了无数倍!

    海王始终是一副儒雅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偏差,即便此时朝堂上已是暗潮涌动,他依旧是笑的最为不为所动的一位!

    立于他身后的海沉溪则是面色淡漠,仿若朝堂上所改变的一切均与他没有关系!

    至于云玄之则是眼含欣慰,想必对于自己的到来,云玄之是十分乐见的!

    辰王依旧是一身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此时他的眼底却含着淡淡的怒意,楚飞扬心头一阵冷笑,心知那怒意定是来自方才自己回敬他的话!

    楚飞扬立于大殿中央,在玉乾帝看奏折的时间内,淡扫立于自己左右两旁的几位重臣,把他们的表情眼神纷纷收于眼底,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而此时的楚相府中!

    “王妃,已经准备好了!”伺候着云千梦用完早膳,慕春笑意盈盈的走进内室,对正在品书的云千梦禀报着!

    “东西没有落下的吧!”见慕春自昨日回到楚相府便这般开心,云千梦也不由得被她感染,跟着浅笑了起来!

    “王妃放心!老太君、侯夫人、表小姐的礼物,都已经打点好了,一件也没有落下!”慕春掰着手指细细的数着,神色认真谨慎,十分的可爱!

    见她歪着头细数所有人的礼物,云千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伸手轻抚裙摆,淡然开口“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

    “是!”见云千梦已是准备妥当,慕春立即扶着她走出内室,朝着相府的大门口走去,而相府的门口则早已备好了马车!

    听雨轩中……

    “小姐、小姐!”一阵兴奋的呼声传来,只见曲妃卿的丫头乐瑶开心不已的跑上阁楼!

    “你这丫头,亏得还是我身边的大丫头,竟这般毛毛躁躁!什么事情让你开心成这样?”停下绣花的针,曲妃卿自面前的绣品中抬起头来,嘴角含笑的开口!

    “小姐,楚王妃……楚王妃回来了!”乐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断断续续间说着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

    曲妃卿则是微瞋她一眼“我自然是知晓梦儿回来了!只是她长途跋涉定是辛苦了,待她休息好了,咱们再过去看望她!”

    “不是!”乐瑶拼命的摇着头,待自己一个大喘气后,这才开口“小姐,王妃已经来咱们侯府了!此时正在老太君的瑞麟院呢!夫人差人来请小姐过去一聚!”

    “当真?”曲妃卿顿时站起身,原本搁在膝上的绣品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地上,而曲妃卿则是提起裙摆便急急的往外奔去……

    “小姐、小姐,唉,比我还要心急!”见曲妃卿已是听不见自己的呼喊声,乐瑶赶紧拾起地上的绣品,又立即随着曲妃卿跑出听雨轩!

    瑞麟院中!

    “外孙女拜见外祖母、舅母!”在侯府中,云千梦始终是以侯府外孙女的身份自居,从未在自己的亲人面前抬出王妃的身份!此时更是朝着许久不见的谷老太君与季舒雨徐徐行礼!

    “孩子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的看看!”谷老太君早已是等不及了,朝着云千梦直招手,在云千梦走进她时,便见她立即握住云千梦的手,那双含着慈爱的眸子则是细细的打量着云千梦,又不放心的把她反过来看了一遍,这才放心的对儿媳说道“还好还好没事!之前听到梦儿坠崖,可把我给吓坏了!你这孩子,就是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这万一若是出了事,谁赔我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外孙女?即便是他楚飞扬也赔不起!”

    季舒雨嘴角含笑的听着谷老太君发发老人家的脾气,却也是招手让云千梦走进,再次把云千梦仔细的看了一遍,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带着疼爱道“你这孩子,可真是把我们吓了一跳!不过母亲,楚王可是比咱们还要宝贝梦儿呢,您呀,可别找他算账了!”

    一句话,顿时逗笑了一屋子的奴仆,云千梦则是拉着季舒雨的手讨饶道“外祖母与舅母就别拿梦儿开玩笑了!梦儿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梦儿……”惊呼声自门外传来,只听见一阵珠帘敲响的清脆之声,一道乳白的身影便朝着云千梦扑了过来!

    “梦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只见曲妃卿又是把云千梦里三层外三层的打量了一遍,这才放过云千梦!

    “表姐,我很好,放心!”云千梦握着曲妃卿的手轻拍了拍!

    虽说云千梦比曲妃卿小上一岁,但两者眉目间的成熟稳重,明显是云千梦更为明显,曲妃卿则始终是小女儿的模样,这让谷老太君与季舒雨既为云千梦高兴,又为曲妃卿担忧!

    ------题外话------

    明天会补上今日少的400字,大家放心!

    因为我着急去车站接人,见谅!

    祝所有喜欢《楚王妃》的亲中秋节快乐,偶不要月饼,给张票票便可,(*^__^*)嘻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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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273/ 第一时间欣赏楚王妃最新章节! 作者:宁儿所写的《楚王妃》为转载作品,楚王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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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介绍:
云府千金胆小懦弱,金銮殿上的一场退婚,让她撞柱身亡…… 再次睁眸,眼底怯懦褪去,寒光乍现,让人望而生畏,缓步踏进血迹斑斑的大殿,清冷微寒的嗓音缓缓响起“那就随了辰王的愿!” 人人都道是,云府千金历经坎坷性情大变,殊不知,这同一具身体内住着的是不同的灵魂…… 陌生的环境、各怀鬼胎的众人、阴谋不断的家事、纷争连起的政事,通通状似无意的袭向养在深闺的她…… 奈何,她已不是以前的软柿子,轻笑间却已是掀起了血雨腥风…… 本文女强+宅斗+宫斗,总之不离一个‘斗’! 斗斗斗,拿出小怪兽斗倒奥特曼的精神,打倒一切敌人!楚王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楚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楚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