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住出租房、读农民工子女学校、玩山寨手机、节假日发传单挣手机费、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周围同学都在谈恋爱、对未来的唯一思考是初中毕业后去那家店打工比较轻松有时间玩手机游戏……
这是原野初中毕业前的全部生活写照，然而一切在毕业这天改变了，命运来了一次一百八十度转弯，她的生活与原来的轨迹彻底背道而驰。
那天滨海城好像难得的阳光灿烂来着。
原野书包里装着新领的义务教育毕业证书，坐在奄奄一息的妈妈的病床边，接过妈妈哆哆嗦嗦递过来的一封信，妈妈微弱的声音在她脑中如同炸雷般轰鸣。
“去找你爸爸吧……”
“我有爸爸？”原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妈妈，“你不是说我爸爸早就死了，我是遗腹子吗？”
妈妈没有力气照顾女儿的震惊以及被欺骗了十五年的愠怒，自顾自地交待：“你爸爸家很有钱，他的家族是飘云城三大香玉世家的留香家族。爸爸会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一定会有许多兄弟姐妹，不要争，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好……”
做了十五年单亲女儿，这天，她突然知道自己是有爸爸的，而且还是一个豪门老爸。这不是看肥皂剧，这是现实。
一 初到飘云城
一初到飘云城
“欢迎来到未川明珠飘云城，这里有碧草蓝天的未川平原、白雪皑皑的流年雪山、花海无边的原野丘陵、瓜果飘香的沧浪谷……千万不能忘记的是传世瑰宝——香玉……”
在甜美的女声广播中，原叶疲惫地扯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向火车站外走去。
没错，原叶，料理完妈妈的后事，原野做的第一件事是改名字，把名字由妈妈强加给她而且不许改的原野改成原叶。她再也不要被人喊成小野、野人、野丫头。
“留香少爷！您这是去哪儿微服出行？”前面一肥胖男子向一年轻帅哥笑着奉承道。
听到那人喊留香少爷，原叶顿时留意起来，整个华夏国，只有一个家族姓留香，就是她这次要投奔的亲生老爸家。
“出去走了走，顺便找创作灵感。”留香少爷不冷不热地道，“冯老板这是去哪发财了？”
肥胖男子呵呵笑道：“我们这种小商小贩哪里谈得上发财，就是沾了你们留香家族香玉走俏国际市场的光，倒卖点儿低端石头，糊弄不懂行又跟风的土豪呗。”
留香少爷拿出手机对胖子道：“那我就不打扰冯老板发财了，我接个电话。”
胖子识趣道：“留香少爷请，留香少爷请。”说着主动匆匆向前走去，把空间留给留香少爷，直到远得听不到留香少爷接电话才放慢脚步。真难为他那么肥胖粗短的双腿能走出那么快的频率，还没把屁股上的肉给甩出来！
他识趣，原叶可没那么识趣，如果帅哥真是留香家族的人，看年纪没准儿跟自己是一辈，说不准就是自己那个堂哥，同父异母的亲哥也说不准，她便不紧不慢地拉着行李走在留香少爷身后竖起耳朵听他打电话。
“八哥，我到了，马上就出火车站……这次有收获……嗯……据说是从印度古婆罗奈国过来的，有诅咒……我办了托运，过两天就过来……离中秋还早，有这东西在，绝对不会让十七妹顺利通过今年的测试……八哥一百个放心，咱们这一辈的第一天才非你莫属……”
留香少爷的电话谈话断断续续传入原叶耳朵里，她似乎也明白了点点猫腻，自己这还没有正式投入家族，就遇上了豪门宅斗，还是两个男的在合伙陷害自己妹子，或许不是亲妹子，但至少是堂妹族妹吧。
走出车站，远目望去，盛夏的飘云城是两种颜色的，碧蓝如洗的天空和碧绿如翠的城区。
原叶的心如碧蓝天空上点缀的那几点白云，起伏不定。她其实并没有准备好去爸爸的豪门家族中寄养生活，为了财产权位、手足相残明争暗斗，那样的生活比做个简单的打工族更快乐，嗯，安全吗？或者再现实一点说，她这么一个没心没肺没心机的人，踏进那样一个大家族，最后能剩下点骨头渣子吗？
“大家去那边台阶上向西看，就可以看到飘云城内部的最高峰月光峰，像飘云城这样，市内有如此高的山峰的城市，在国内是独一无二的。”一群戴某旅行社的帽子的游客从原叶身边走过，打着小旗的导游边走边介绍。
飘云城是华夏国旅游名城，随处可见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原叶不是游客，她肩头背负的不仅是旅行包，还有妈妈的骨灰和生存下去的压力。
从旁边报刊亭买了份地图，顺便向老板打听留香家族在哪里。
“留香园就是了，你是要去碧玉街看香玉买玉器吧，都在留香园，去了就瞧见。”老板叼着老长的烟杆，眯着眼慢悠悠地道，竞不怕烟灰把报刊亭给烧了。
老板说的是“看香玉，买玉器”，而不是买香玉和玉器，原叶留意到他言辞的奇怪，但没多问，展开地图，一眼就看到几乎占了十分之一城区的留香园，从火车站到留香园的公交车多达五趟。
“谢谢老板。”原叶收起地图对老板道谢，转身走前忍不住提醒一句，“抽烟有损健康，还要当心你的书被烧了。”
老板满不在乎道：“我在飘云城抽一辈子烟都赶不上你们东部雾霾城市不吸烟者一年吸的烟多，不打紧，不打紧滴。”
原叶：……
一小时后，原叶在留香园东面的留香街下了公交车，展开地图，确认自己对面确实就是留香园。
透过留香街边郁郁葱葱的青杨木，望向留香家族的族地留香园，除了墙上爬满一种在其它地方从未见过的开着白色月牙状小花的绿色藤蔓之外，与一般城市的城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住宅小区、商店、超市、公厕、公园、小广场……这一切与想象中的豪门家族深宅大院大相径庭。
原叶带着深深的疑惑，沿着留香街边走边观察。
一条宽阔的河流穿城而过，河水碧绿清澈平缓，河上偶尔飘过一艘小船，这条河应该是从流年雪山流过来的雪山河，夏季冰雪融化，水量非常丰富。
过了桥再行一段路，街上的人突然多起来，有了举着小旗的各种旅游团队，还有背着大大旅行包各种肤色的外籍游客。
一条青石板街道出现在眼前，无数岁月的摩擦，青石板已经光滑可鉴。
“这条街就是留香家族的碧玉街，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就连我们脚下踩的这些青石板都是文物。街道两旁都是玉器店，也有各种原石毛料的店铺，运气好的话能淘到好东西，大家自由活动，一小时后在月光阁聚合。”一导游对着她的游客们讲到。
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原叶心中郁闷不已，本以为留香家族就是一个深宅大院，没想到却是这么大一块城区，这要去哪里找她的亲老爸？
难道要她一户户敲门打听：“请问你们家男主人姓什么？”
原叶信步走入一家小小的玉器门脸，小店太小了，墙上、柜台上、架子上挤挤挨挨到处是泛着各种光泽、各种材料的摆件、装饰、首饰、小配件……
二 自古香玉出香城
二自古香玉出香城
“小姑娘，想找点什么？玉镯、玉坠，我这里都是精品玉器，件件出自大师之手……”店里没人，店老头看到原叶进来就逮着不放，话痨个不停。
原叶摸摸嘴角道：“你这里有没有香玉？”
“香玉？”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当然有，香玉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正宗留香家族的碧翠香玉，人养玉、玉养人，香玉对人体的好处可是非常大的，而且能给主人带来好运的……”
“刘老爷子，又在忽悠人家小姑娘呢，你这种店能有香玉？你晚上睡得着吗？”一个清脆的女孩声从门口传来。
原叶回头，看到一个精灵可爱的女孩叉腰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年纪跟她差不多，十五六岁样子。
“臭丫头，又来坏我生意，没教养，你爹要没空管你，说一声，我替他管教姑娘！”店老头一双鼠目恶狠狠瞪着门口小姑娘。
原叶也看出这老头的不地道，拽着行李出了店门对小姑娘一笑：“香玉很珍贵吗？他这店里为什么不能有香玉？”
“珍贵？别说这老头的店里没有，就是整条碧玉街，除了月光阁，百分之九十九的玉器店铺都没有一块香玉，剩下那百分之一店铺就算有一块半块香玉，也是当镇店之宝供着，根本不可能卖的。”小姑娘有点酸涩的介绍道。
“哦，为什么呢？”几天之前，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进城务工农民子女，原叶对于香玉这种奢侈品一无所知。也就是妈妈死前告诉她爸爸家族是制作香玉的，她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玉叫香玉。
小姑娘对原叶也不禁好奇起来：“你到飘云城来旅游，居然不知道香玉？”
原叶皱皱鼻子道：“我可不是来飘云城旅游的，我是来投亲的，没有找到亲戚，无聊之下闲逛，就进了那老头的店，路上听人说起香玉，好奇心想看看。”两人边说边顺着街向前行去。
“这就对了，”小姑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飘云城又叫香城，自古就以出产香玉闻名于世。香城香玉古代一直是皇亲贵胄趋之若鹜的珍宝。现代不但在华夏国，在全世界奢侈品圈也是被争抢的宠儿。”作为一个飘云城市民，小姑娘充满自豪，这说辞原叶觉得耳熟，好像是从飘云城的宣传片里抄来的，“只是可惜，香玉的制作技术一直在三大家族垄断，而且每年的产量非常少，”她的语气有变得很低落，脸上表情更是六月天空一般丰富，“所以别说刘老头的店，就是我们老于家的玉器店都没有一件当镇店之宝。”
“哦，你家也是开玉器店的？”这玉器店在飘云城可真是一抓一大把。
小姑娘手一指：“喏，那边那个大门脸就是我家的玉器店，我带你过去瞧瞧。”
原叶跟着小姑娘进了她家的于记玉铺，铺子装修很上档次的样子，三间店面，各种玉器摆在玻璃柜子里的撒发着晶莹柔和的光。比刘老头的店不止上两个档次，难怪刘老头对小姑娘说话充满恶毒，典型的你过得比我好，我很不爽。
“这个是和田白玉，柔润柔和，光泽很饱满，这个是流场玉，颜色比较明亮华丽……”小姑娘热情地拿自己家的玉器给原叶普及知识。
自古有说，美人如玉、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被这满屋子的美玉熏陶，原叶彷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店里涌进一个旅游团队，小姑娘和另外一个店员忙着招呼客人，仍然忙不过来，原叶也现学现卖，帮着照顾生意。
“这个叫草长莺飞，你瞧，这绿色底子的玉坠上几点黄褐色，不正是草长莺飞么，象征生机勃勃，未来不可限量的美好寓意。”一块杂质较多、品质不高的玉被原叶东拉西扯忽悠，瞬间吸引的那个客人再也移不开视线。其实这玉坠根本就没有什么草长莺飞的名字，都是原叶临时胡诌的。
这旅游团走后，算算原叶还做成了三笔生意。小姑娘很是开心的要请她吃午饭，原叶也没客气，两人越聊越开心，小姑娘还带她去见了自己制玉成痴的老爹。
老头胡子邋遢，一天大部分的时间呆在工作间里雕琢玉器，于记玉铺里的玉器全部是他和女儿两人亲手制作的。
“我老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能够亲手制作出一块香玉来，哪怕是最最下品的香玉也行，可是他试了无数的方法，无一次成功。”在老于的工作间，小姑娘于小柔惋惜地而不甘的向原叶介绍。
原叶摸着于老头雕琢的玉器道：“你爹制玉水平这么高了还不满足，那香玉究竟有多好？”
“香玉嘛，”于小柔眼珠一转，“百闻不如一见，我带你去月光阁看看真正的香玉，顺便去留香家族报名面试。”
“报名？”原叶疑惑。
“对了，你说过你是来飘云城投亲的，亲戚搬走了，以后有什么打算？留香家族招聘佣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报名应聘？”于小柔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原叶。
原叶心中思量，这次本来就是投奔留香家族的，火车站遇到那个合谋算计妹妹的留香少爷，这里又听到人们对香玉的推崇备至，她感觉留香家族水挺深的。再说自出生从未见过一面的老爸，会仅仅凭一封信就会认下她这个女儿吗？
不如采取迂回路线，去应聘佣人，混进留香家族探探水深浅再做决定。原叶当下对于小柔点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留香家族应聘。”
“太好了！”于小柔立刻拉着原叶出门去月光阁。
月光阁在碧玉街中段，路上于小柔向原叶介绍留香家族大致情况。
月光阁是留香家族对外经营的玉器店。
原叶现在所看到的这类似于一般城区的留香家族地，确实是留香家的地盘，这里通常被称为留香大园区。留香家族的普通弟子住在留香大园区。这里的街道房产商店都是留香家族的产业。
于小柔家的铺子也是从留香家族租来的。而掌握香玉制作技术的留香家族核心成员是居住在真正的留香园——留香外园和留香内园。
三 应聘家佣
三应聘家佣
街道前方出现一个大广场，游客熙熙攘攘。于小柔指着广场西边一座五层商铺道：“那个就是月光阁，我先带你去瞧瞧真正的香玉。”
月光阁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进入月光阁的游客，只有等出来一批游客，保安才放进一批进去。谁家玉器店有这排场？
于小柔说，夏季是旅游旺季，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排队看香玉的现象。
两人排了将近半小时才到了门口，一批十五人的游客从月光阁出来，将手中号牌交给保安，保安将号牌发给排队的前十五人，这十五人才能进入。
原叶和于小柔领了号牌进入月光阁。
一楼就是普通的珠宝店样子，各种金银珠玉饰品摆在柜台中。
于小柔拉着原叶直奔二楼：“香玉在二楼。”
与一楼的琳琅满目形成反差，二楼仅有聊聊几个展柜，而是是那种全封闭的展柜。每个展柜周围都围着许多游客，大部分在举着相机拍照，围观外星生物一般。
两人挤进一个展柜跟前，展柜中就孤零零放着一只白玉手镯，手镯旁的纸卡上写着“一叶知春”，估计就是手镯的名字，标价人民币198万。
在原叶眼中，这标价198万元的香玉手镯跟夜市地摊上五块钱一只的手镯没有差别，心中嘀咕，这留香家族怎么不去抢钱呢？
她忍不住道：“这就是一只普通的镯子嘛，看不出什么特殊来。”
于小柔指着一处道：“你看这里。”
原叶细看下发现，原本洁白无瑕的手镯那里居然有一点细细的翠绿色，难道是这一点翠绿让手镯值钱了？不是说白玉无瑕吗，这点翠绿不是让手镯有了瑕疵么？
于小柔没等原叶再问出什么幼稚问题便解释道：“这点翠绿的细线就是留香家族制玉的时候沁进去的香线，这香线会让手镯永远散发香味，香和玉的结合会让玉的养人功效翻倍，甚至增加新的功效，你看介绍。”
原叶看纸卡下的小字：一叶知春，前调：香柠、小苍兰、茉莉；中调：栀子花、青兰、柳树香；基调：三月白草芽、桃花、青杏。清新优雅，活泼跃动，缓解抑郁。
原叶忍不住嗤笑：“戴上一只小小手镯就能治疗抑郁症，唬人的噱头吧。”
在周围人一片白眼中，于小柔忙捂住原叶的嘴巴拉出人群。
将二楼的几个香玉展台看了个遍，198万居然是最便宜的，其它几个专柜都在百万以上。原叶还想去三楼，被于小柔一把拉下来：“三楼是vip展厅，我们上不去的。”
“这么说偌大一个留香家族就这么几块香玉对外出售？”原叶一副不信表情。
“你以为香玉是大白菜吗？据说制作十分困难。我老爹这么多年都没有研究出香玉的制作方法。”于小柔羡慕崇拜兼惋惜表情。
原叶不屑：“现在化学工业这么发达，给石头染色染香还不容易？”
“用化学方法处理的玉石已经没有价值了，失去了玉养人的效果，或许还有危害，但香玉不同，不但使玉更加漂亮，还有很好的保健功效。走吧，咱们去报名。”于小柔拉起原叶下楼。
原叶打心里依然对所谓的香玉不怎么信服，她觉得香城人对于香玉是一种迷信，因为迷，所以信。
广场西部花丛中的小亭子是留香家族招聘的报名地点，小亭子外排着比月光阁还要长两倍的队伍。
原叶和于小柔老老实实站在队伍末端排队。
原叶望望当空烈日道：“我怎么有种跟工商银行打交道的感觉，总是排队，排很长的队。”
于小柔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名，队伍已经够短了，前几天都绕广场好一圈！”
“留香家佣人的福利很好么？”原叶不禁有了一丝期待。
“当然，工资高、福利好，最重要的是，有机会学习香玉制作。就是很难被聘上，每次招聘的比例都很低的，听说这边面试通过了，还要测灵石。”
原叶奇道：“能学香玉制作？难道他们的制作技术不是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吗？”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留香外园的那堵围墙就像隔绝了两个世界一般，别看我们住在留香大园区，对留香园内部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真希望能够被录用，就选人家不让学习，我可以偷着学！”于小柔一边说，拽出脖颈上的一个玉坠，轻轻摩挲。
队伍虽长，速度倒也挺快，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便离亭子很近了。
报名程序十分简单，报名者走进亭子对坐在石凳上的中年女子简单介绍自己，如果面试通过，中年女子会从石桌上拿起一块小牌子递给面试者，面试者领了牌子去亭子后面的一个年轻女子哪里登记信息，如果没有通过面试，中年女子会伸手指指亭子侧边，示意面试者从那里离开，自始至终，她都不开口说话。原叶很怀疑这女的是个哑巴。
原叶发现，只要长得凑合的，不是看一眼就有清场效果的那种，都能通过面试。
轮到于小柔时，于小柔握了握拳头松开，换上一脸可爱的笑容踏上台阶。
于小柔走进亭子对着坐在石凳上的中年女子道：“您好，我叫于小柔，是碧玉街于记玉铺于师傅的女儿，希望能进入留香园工作学习。”
女子随意看了于小柔一眼，伸手……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于小柔屏住呼吸，生怕她伸手是指向亭子侧边。只见她终于打完长长的一个呵欠，然后手缓缓落在石桌上盒子里，取出了一块牌子。
于小柔大松一口气，接过牌子，欣喜若狂，回头冲原叶握拳一笑，转身走向亭子后边去登记。
明白了只要不是长得奇丑都能通过面试，原叶毫不担心地踏上台阶，走进亭子。
“我叫原叶，刚刚初中毕业，希望能进留香园工作。”自我介绍只是一个幌子，这一关那中年女子只看外貌的，明白了其中关键，原叶也不废话包装自己。
中年女子仍是洒了她一眼，伸手从盒子里拿了块牌子递给原叶。原叶接过牌子，向中年女子微微欠身，便出了亭子。
四 绿光
四绿光
于小柔正在填表，负责发表的年轻女子问原叶：“叫什么？”
“原叶，原来的原，树叶的叶。”
“身份证。”
原叶额角抽了抽，不情愿地取出身份证，女子接过看了看道：“怎么是野外的野。”
原叶心有不甘的呐喊：老妈，你又赢了！“嗯，名字是妈妈取的，我不喜欢这个野，可是她不准我改名字。所以我只好等都初中毕业，才申请改名字，户政管理处已经批准了，只是新证件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发。”（注：华夏国户籍法规定，所有公民初中毕业后就可以行驶自己的姓名权，可以持有效身份证明向任何一户籍管理处申请更改姓名。）原叶的确已经申请改名，不过因为自己居无定所，还没有填写固定收件地址，她打算在留香园安顿下来后再上网填写住址，寄回旧证件，请求邮寄新证件。
女子没再多问什么，给了她表格。
“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们的石牌去留香园北门。”女子道。
于小柔忙恭敬答应，原叶这才留意看自己手中的牌子，竟然是一块光滑柔润的石头，上面什么都没有，连个编号都没有。“这个能当凭证？”原叶问。
年轻女子看白痴般看了原叶一眼，没说话。
于小柔怕原叶再出丑，忙道：“这石牌都是留香家弟子练习制作香玉用的接近玉石的石头，虽然不是真正的玉料，但放到一般珠宝店，绝对是珍品。”
原叶心中嗤之以鼻，她算看出来了，留香家族放个屁，这些人恐怕会争先恐后站出来作证说好香好香。
在于小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九点，两人赶去留香园北门。
离北门老远，街道上就挤满了人，原叶踮起脚，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原叶和于小柔无法再向前靠近北门。据于小柔说，她们所在的外置离留香园的北门至少还有一百米。
“这些人莫非都是通过面试来参加测试的？”原叶问道。
于小柔点头：“嗯，留香园每次招人都这么壮观，不过最后能被留香园留下录用的，千分之一也不到。”
“居然比考公务员还难！”原叶感慨，“留香家测试考什么试题？申论，行政职业能力，还是厨艺、操持家务什么的比较实用的技术？”
于小柔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是考试，据说是用一块有灵性的石头测试，被灵玉石认可的人，就会被录用。”
原叶听得迷糊，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用石头招人的方法闻所未闻。
九点以后，开始不断的有人从里边挤出来沮丧地离开。随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原叶终于靠近了留香家的北大门，能够看到大门的全貌了。
留香园的北门非常普通，门口两扇大铁门，连台阶都没有，更没有寻常大户人家门口高大气派的石狮子守门。门口两侧种了几株浑身长满刺儿花椒树，树上正挂满青色圆溜溜的小花椒。并不高大的围墙上爬满了那种开月牙状白色小花的青藤，古朴葱郁。
这人群聚得多，散得也快，不到中午，街道上的人已经很稀疏了。
原叶和于小柔跟随人流从右侧小门进入留香园，出示自己的凭证石头牌，留香家的工作人员检查确认后，收回石头牌。
门内是一条石板路，路两旁是一座座普通的小院子。进门后在留香家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排成一队，原叶在队伍中跟着缓慢向前移动，最终移动到一个院子里。
院中长着几株桃树，枝上挂着大桃子，有的桃尖已经粉红，即将成熟，空气中隐隐有了果香飘动。
队伍移动很快，不断有人沮丧的从正屋出来离开。于小柔和原叶很快进了屋子。
屋子正中放着一张桌子，桌上铺着乳白色绸布，上面放着一块青色石头，石头约莫一尺见方形似一座小山峰。队伍最前边的年轻男子的手正按在那石头上，十秒钟后，桌子后面坐着的两个中年女子中左边的女子道：“不行，下一个。”
那年轻男子失望无奈地将手从石头上收回，转身出了屋子。
下一个人将手按在那青色石头上，十几秒钟后，那女子又道：“不行，下一个。”她的嘴唇都有些干，看样子是说了一上午单调的“不行，下一个”。
原叶十分好奇，手按在石头上能看出什么，那女人根据什么判断？
就在原叶好奇地狐疑中，轮到她前边的于小柔。
于小柔将手放在石头上时，紧张地发抖。她的手按在石头上五六秒钟样子，那块青色的石头竟然隐隐散发出柔和的棕褐色光芒。
原叶心中惊奇，看起来很纯天然的一块石头，居然也是电子产品！若不是电子产品，怎么会发光？
幸好她这心里活动没有被于小柔知晓，不然又会笑她孤落寡闻，测试灵玉石怎么会是电子产品。
桌子后面捧茶喝水的两个中年女子同时脸上露出欣喜，放下茶杯。右边女子柔和地对于小柔笑道：“行了丫头，总算又找到一个有灵种的丫头，一上午测了近万人，有灵种的才这么寥寥十几个人，是不是现在这有灵种的人越来越少了？”
左边女子叹口气道：“这么下去，偌大留香园快没人打理了。丫头，别傻愣着了，你被留香园录用了，去，那边坐下歇着吧。”女子说着指了指屋子右面的沙发区，那里坐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多是年轻人。
于小柔欣喜地转过身冲原叶握了下拳，才去了那边沙发坐下。
原叶愣神，什么节奏？灵种？事情怎么越来越玄幻？
“丫头，把手按在灵玉石上。”左边女子对愣神的原叶道。
原叶依言伸出右手按在那块青色石头上，不过两秒钟，石头便散发出深绿色的光芒，桌子后的两女子脸上同时出现震惊表情。
原叶感觉从那石头上传来一股柔和清爽的力量顺着右手流入身体，随着那力量的流入，清爽舒服的感觉在全身扩散。
她整个人如同漫步在清新的田野，清风拂面、花香摇曳，就在她想要吸收更多的这种力量，脑中听到那青色石头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她的右手被石头传来一股大力弹开。
石头上原本深绿色的光芒暗淡消失不见。
桌后两个女子同时揉眼道：“我没看错吧，居然是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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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留香园（上）
五留香园（上）
“你姓什么，丫头？”右边中年女子望着原叶问道。
原叶回道：“原，原来的原。”
左侧女子对右侧女子道：“姐，你糊涂了，外姓出现绿光的也不是没有，三十年前的药老。”
右侧女子豁然：“对了，就是那个跟着老爷子种茶树的老头。”
“还有，我记得家族纪事里有提到，六十年前也有过两个绿光的外姓人，但是就算有绿色灵能，外姓人也无法制作出香玉来。”左侧女子有些遗憾道。
右侧女子笑笑：“是啊，不然这香玉制作也不会一直局限在三大家族手中。”她转而对原叶道，“丫头，你过去那边坐着吧。”
原叶也被录用了，在后边排队人一片羡慕中，走到右侧沙发区于小柔身旁坐下。
于小柔早激动的满脸通红，拉着原叶小声道：“太好了，没想到这千分之一不到的几率我们俩竟然都遇到了……”
于小柔碎碎念念地不停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原叶心中却还在狐疑刚才的事情，那石头发出的惨叫分明大的如雷鸣，可是其他人似乎都没听到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那丛石头上传来的舒爽的感觉是什么？
“小柔，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原叶终于忍不住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
“惨叫？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我测试的时候，声音很大的，震耳发聩那种。”
“没有啊，真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会听不到，你听到了？”于小柔一脸茫然。
原叶皱眉：“莫非我幻听？嗯，对了，你手按在石头上时，有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没觉得什么感觉？你有感觉？”于小柔托着下巴苦苦回忆。
“就是从石头上传来很舒服的感觉，很清爽的样子。”
于小柔摇头：“没有啊，跟摸我家铺子里的原料差不多的感觉。虽然那灵玉石手感不错，但显然不是一块玉料，什么材料，我也不清楚。”
原叶觉得从于小柔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边扭头看那边的测试。连续两个石头没有反应的之后，一个年轻女孩将手按在石头上，石头散发出谈谈的棕褐色光芒。这女孩自然被录用了。
之后又连续出现几个棕褐色光的，两个负责测试的中年女子脸上绽开了笑容，一上午才有十几个通过测试，这会儿不到半小时就又有了十几个，加起来三十多个了，这次是这几年来招聘到人数最多的一次了。
留香园太需要填充人手了。
整个测试结束，一共招到四十一人。
两个负责测试的中年女子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走到沙发区这边坐下。
左侧女子先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留香雨铃，这位是我姐姐，留香雨蝶，我们姐妹俩是留香外园的管事。从今儿起，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若不嫌我老，就叫我们一声姐姐，往后呢，咱们要一起在这院子里工作生活，大家相互之间要多友爱亲近，家和万事兴，留香家一直都是把亲情看得很重的家族，当然，因为人多，难免也会有摩擦和不愉快，我希望大家都有一颗和善的本心，多相互体谅。”
留香雨铃语气柔和平缓，不紧不慢，她周身都散发一种优雅祥和的气质。她旁边的姐姐留香雨蝶看起来要比她冷淡一些，姐妹两人都属于那种沉稳内敛的人，外表虽然算不上非常漂亮，却也别有韵味。
“一会儿给你们一张表，把自己的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填一下，我们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安排以后的工作。”留香雨铃说完，摆了摆手，旁边一个拿着一叠纸穿白衬衣的年轻男子便给这四十一个新招聘的人发表格。留香雨铃接着道，“你们填完之后，再交给小丁，然后由小丁带大家去吃饭，下午我们再做一些安排。”
安排完这些，留香两姐妹便先行离开。
原叶接过表格浏览一遍，越看越是糊涂，像姓名年龄性别学历等等，所有表格都有的一般项目自然正常，对工作时间的要求以及能否住在留香园的调查她也能理解，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表格中有许多项目，比如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香味、能分辨几种香味、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天气、喜欢什么风景、爱看的书、电视剧等等。原叶都要怀疑这是填明星小档案的节奏。
填完表格，白衬衣小丁带众人去留香外园餐厅吃饭。
出了这个桃树小院，向西走不远是一条河，河畔绿柳成荫，餐厅就在绿柳之间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没有刻意的仿古，只是依水而建，坐在餐厅，透过落地窗便可欣赏小桥流水以及河对岸姹紫嫣红的美景。
河水悠悠、蜂蝶蹁跹，生活节奏在这里一下子慢下来，时间的流速仿佛慢了十倍不止。
原叶心中暗叹，这留香家族的府邸只怕比红楼梦的大观园还要奢侈不止吧。
想象中，这样大家族的餐厅应该热闹的跟一大公司餐厅差不多，去了才发现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吃饭。他们四十一人才给冷清的餐厅增添了吃饭的氛围。
留香家的人莫非都不吃饭？还是这餐厅只是给家族佣人准备的？如此庞大的家族，佣人也该很多的吧？
原叶和于小柔各自领了一份饭菜找个座位坐下慢慢吃。
“这留香家族真是气派呢……不知道我们会被安排什么工作……那个留香雨铃和留香雨蝶就是留香家族的管家么？她们姓留香，也是留香家族的子弟吧……”一顿饭于小柔碎碎念念就没停下说话，真是吃饭也堵不上嘴的主儿。
原叶心中疑惑重重，时而想上午测试中奇怪事情，时而猜测这留香家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对于小柔的问题倒是没有心思听进去。
众人吃得差不多时，小丁道：“大家吃完饭还去桃花小院，大太太要见见大家。”
众人忙撇下碗筷返回上午测试的小院，走到院门口，原叶才留意观察，这小院的匾额上果然提了“桃花小院”四个字。这种园中院自然是不需要什么围墙门户的，除了正屋和两边的偏屋，就是一条稀疏的篱笆，篱笆上爬满牵牛花，，匾额是挂在两个高高的树杈做成的门框上。
六 留香园（下）
六留香园（下）
院子中，留香雨铃对众人说：“大太太就在里边喝茶，你们一个个排队进去，不用说话，进去后坐下即可。”
众人便开始一个接一个进屋子，原叶进入屋子，发现一进门的茶几后坐着一位中年美妇人，长发用一根白玉簪轻挽，不施粉黛却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这美妇人一边品茶，一边微笑着审视每一个进来的人。
待众人都落座后，美妇人放下杯子笑笑道：“好，这次进来的人我挺满意，大都挺年轻的。蝶儿、玲儿，你们要多费心教导他们了，小孩子难免贪玩儿、少规矩。”
“是，大太太。”留香雨蝶和留香雨铃一起躬身回答。
美妇人笑笑：“好了，我就不打搅你们做事了。”说着起身出门，她穿一件黑色蕾丝边的长裙，迈门槛的时候还用手轻轻提起裙子，这更让人有种古代大家贵妇的感觉。她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女子也跟着一起离开。
送走大太太，留香雨铃道：“好了，大太太对咱们这批招进留香园的人都很满意。刚刚趁你们吃饭的空，我和姐姐已经把各位填的表看了。从明儿开始给大家培训，以后的事情交给小丁负责，有什么事找小丁。”
然后留香雨铃姐妹也走了，留下那个穿白衬衣的小丁。小丁带着一男一女两个手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小丁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开始指挥两个手下干活，给众人发进出留香园的门卡，分配宿舍。
原叶和于小柔以及还有四名女孩被分到一个小院，小院不大，差不多被一个葡萄架给占满了，一串串即将成熟的葡萄垂下来，散发着诱人果香。六个女孩立刻被葡萄吸引了。
“好漂亮！可以摘着吃吗？”一个女孩问道。
带领她们的是小丁的男手下，一笑面男道：“这个小院分给你们，里面的一切就由你们负责，包括房屋和植物，你们当然可以吃这里的葡萄……”
“太好了！”几个女孩高兴的跳起来，就要冲上去摘葡萄。
“但是，我劝你们还是别忙着吃。”笑面男来了个大喘气。
“为什么？难道葡萄上刚喷了农药？”原叶不解道。
笑面男戏谑地笑道：“这个到没有，留香园各个小院的东西都有记录，会不定时的征用一些东西，包括新鲜果蔬，等征用够数目，剩下的归你们，如果你们在征用之前把葡萄吃光了，那就要等着接受惩罚的哟。”心中鄙夷，你们当现成的果实是那么容易吃的？
千军万马地刚刚闯过独木桥进了留香园，谁也不想因为贪嘴吃个葡萄又被撵出去，六人忍下口水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两层小楼，一楼客厅餐厅卫生间两个卧室，二楼四间卧室。
笑面男介绍完屋子的布局笑着道：“你们可以自行分配一下房间，今天的任务就是收拾自己的房间以及这个小院，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桃花小院培训。最好不要在园子里乱跑，留香园有很多地方是你们不能去的，惹了事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哟，美女们。”
其它五人早就跃跃欲试要去抢房间，在滨海城社会底层摸打滚爬这些年，原叶早学会察言观色，她发现笑面男在介绍房间时眼角的狡黠，知道这房间必然有古怪，当另四个女孩冲上二楼抢卧室时，原叶拉住于小柔没上去。
四人冲上二楼，自然又为阳面阴面房间一番争抢。
原叶看看一楼的格局，进门是客厅，客厅左右各一房间，穿过客厅分别是餐厅、厨房和卫生间，便对于小柔道：“两个卧室都是阳面，咱们一人一间。”
没有抢到二楼房间，于小柔虽然不忿，但也无可奈何地进了右边房间。原叶进了左边房间，房间里有床、衣柜、书桌简单家具。
一边检查房间一边感慨留香家的富有，连给佣人都住堪比别墅的宽敞房子！要知道，她和妈妈在滨海城的时候，是两人挤比这还要小一半的半间屋子，厨房卫生间是整个大院几十人公用的。
屋子很久没有人住，需要打扫，她去卫生间取了水刚要打扫，就听到楼上传来尖叫：“呀！这房子怎么设计的？二楼连卫生间都没有，这让人怎么过？”
原叶和于小柔很快收拾好房间、锁了房门带上门卡出留香园去于记玉铺取行李，留下楼上四人还在苦大仇深地下楼取水打扫房间。
于小柔的老爹于师傅知道女儿应聘入了留香园，十分高兴，竟放下手中的刻刀，亲自下准备了晚饭。于小柔去地窖取了一坛自己酿的葡萄酒，老爹一高兴多喝了那么三五碗，直到第二天一早原叶两人离开，老爹还宿醉在床上。
第一天上午的培训在桃花小院，由小丁给这四十一个新人讲解留香园工作人员常识。
“我叫丁默然，你们可以叫我丁师兄。留香园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家，祖辈相传，家里没有佣人，只有学工，我是比你们早进来几年的学工，学工之间不安年龄，只按进门早晚论，以师兄弟姐妹相称。”丁默然话中让这些新入园弟子叫他师兄，神态上却极傲慢自得，“我先给你们纠正一下对留香园的认识，看大屏幕，这是留香园的地图……”估计是丁师兄让他的两个手下连夜赶制的ppt。
听了他的讲解，原叶才明白，留香园分三部分。留香内园、外园和大园区。
留香大园区是留香家族普通弟子也就是不会制作香玉的弟子居住的地方，原叶之前所看到的，类似于一般城区，有小区、商店超市、街道、公园广场的区域就是留香大园区，这部分地方完全对外界开放，已经成了城市的一部分，任何人都可以进来逛街。
留香外园和内园被外人称为真正的留香园，围在高墙大院之内，是留香家族制玉弟子的居所，也是留香家族的关键所在。
原叶现在所处的区域是留香外园的北区，专供留香园学工居住的地方。
新进园的这四十一人试用期一年，头三个月是培训期，要居住在北区，非被带领，是不准进入留香园其它区域的。
如果原叶的老爹是制玉弟子，定然居住在留香内园或外园，三个月内，她是不会有机会见到了。如果老爹只是普通弟子，居住在大园区，原叶想想就头疼，那要差不多相当于在一所小型城市寻找一个人，而且是个自己既没见过又不认识的人。
七 姐妹情深
下午，四十一个新进人员被带去葡萄园拔了一下午草。没有干过农活的年轻人叫苦不迭，边拔草边埋怨为什么不用灭草剂。
大部分年轻女孩子累得连晚饭都没力气吃，直接回宿舍了。
原叶和于小柔在餐厅饱餐一顿回到葡萄小院。
楼上四个女孩听到她们回来，竟然像迎接一般都赶紧下了楼。走在前边一大眼睛女孩笑眯眯地对原叶两人道：“咱们六人住一个小院，就跟大学住一个寝室一般，以后咱们要像亲姐妹一般，相互照顾、相亲相爱。”
人家热脸贴过来，原叶两人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毕竟以后要生活工作在一起。于小柔立刻真心实意地迎上去：“是啊是啊，这园子大去了，试用期满，我们会被分到各处，到时候我们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六人很亲近地在沙发上坐下，相互介绍，很快就就根据年龄排出大小。楼上四个女孩，三个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是高中毕业大学无望，原叶是刚刚初中毕业，而于小柔只上到小学毕业就呆在玉铺给老爹帮忙。排名出现：
老大张紫林，飘云城美术学院的应届毕业生。
老二莫晶晶，就是大眼睛笑眯眯的那位。应届大学毕业。
老三秦逸，文学院的，鼻梁上一副厚厚眼镜片。
老四李秋雨，有点匪气，高中估计也是学渣。
老五于小柔。
不足十六岁的原叶荣登倒一。
六人看似亲热的聊了一会儿，莫晶晶道：“小柔，商量件事情好不好？”
“二姐你说。”于小柔入戏太深了，就差把莫晶晶当自己亲姐姐了。
“我晚上要去很多次厕所的，可我的房间在楼上，而且我还容易失眠，每天晚上上下楼梯那么多次，我就根本睡不成觉了，好小柔，你跟姐姐换换房间好不好？”莫晶晶的神情，一看就是大灰狼忽悠小白兔。
“这……”于小柔当真为难。
“好小柔，姐姐就求你这一件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姐姐提，不管什么事，姐姐都答应！”莫晶晶身段放得可真低。
于小柔终于架不住这攻势，答应了。
莫晶晶眉开眼笑地拥抱了于小柔，继而将目光转向原叶，刚要故技重施，老大张紫林不耐烦道：“不用那么啰嗦，原叶，跟我调换房间，你去二楼睡觉。”说罢，将自己房门钥匙丢给原叶。
“不换。”原叶也很干脆。
“你……你说什么？”老大张紫林怀疑自己耳朵不好没听清。
“不换。”原叶抛下这句话，起身去了自己房间。
“sb你说什么……”张紫林暴跳如雷追着原叶骂道。
回答她的是“呯——”的一声，原叶重重地关门声。
啪啪啪——张紫林狠狠拍着原叶的门叫道：“有种你一辈子别出来！”
房间内，原叶不屑撇撇嘴：“我又不是男人，当然没种。”
一场温馨的姐妹情深剧不欢而散。
原叶打开行李箱，整理安置自己的东西。其它整理完，最后捧出一个白色坛子，嘴里念念有词：“老妈，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告诉你吧，这里就是你日夜牵挂、做梦都想进来的地方——留香园！吃惊吧？激动吧？泪流满面吧？以前你还整天骂我没出息，那天你死了要去要饭吃。那是你太不慧眼识英雄，瞧见了吧，我当咱俩的家没几天就让你来到最想来的地方，实现了你毕生的愿望。不过呢，我刚进来，还不熟，我慢慢踩点，把这园子踩熟了，就把你偷偷埋在我亲老爸、你日思夜想的情人院子里，让你天天都能看到他。好了，现在呢，只能委屈你，先在柜子里住一段时间。”
说着，她打开柜子，将白色坛子放进最里边。
睡前洗漱，楼上四位轮流霸占卫生间，估计要轮到原叶就后半夜了。
原叶撇嘴不屑，洗漱么，不洗一样睡，她这个长期住贫民窟的人，还没什么成型的洁癖。
一觉睡到大天亮，原叶呵欠连连地从自己卧室走出来，却发现另五人齐齐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发青，不多不少，平均每人顶着俩黑眼圈。
与痞子耍无赖，这几位算是自取受罪。
无赖痞子混混原叶却分毫不自知，心里还琢磨：听说有人一换地方就会睡不着，估计这几位都有这种贵族病。
“原叶，你才睡醒？”于小柔怯怯问道。
“呃，对呀，我这不是一醒了就要出来放水吗？”原叶说着推开卫生间门。
看她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的样子，莫晶晶是在忍不住了道：“你昨晚一直睡觉？”
“啊，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原叶呯的关上卫生间门。
莫晶晶仍是不甘心追到卫生间门口：“难道你一晚上都没醒一次。”
“我从来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原叶坐在马桶上打着呵欠。
她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客厅只剩下于小柔一人。于小柔立刻上前碎碎念念哀怨道：“原叶你知道吗？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前半夜刚要睡着，她们就开始折腾：上下楼梯、摔门、唱歌、说话……见你没动静，她们就到你门口折腾，还踹你的门，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你难道真的一点儿没听见？”
原叶后知后觉道：“原来昨晚那么热闹，要今晚她们还那么卖力，我可得使劲儿顶着不睡着，观赏观赏，也不枉她们一番意思。”心中却冷哼，就她们那点动静，比起自己贫民窟大杂院的晚上，至少还差两位数的段位呢。
于小柔：“……”
白天培训依旧进行，上午在桃花小院学习礼仪，下午去菜园除草。
晚饭后，原叶于小柔回到葡萄小院，张紫琳四人正围坐在沙发上悠然嗑着瓜子。昨天下午果园劳动回来她们好像累得要死，今天下午劳动强度一样，这四人怎么这么轻松写意？
嗑瓜子的四人没让原叶于小柔狐疑多久，便自己解开答案，老四李秋雨笑嘻嘻地大声对老大张紫琳道：“大姐，你真行，几句话就把那笑面男哄得屁颠屁颠的，不但安排我们在瓜棚休息一下午，还切西瓜给我们解渴！”声音故意那么大，显然是专门讲给原叶两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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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句话得罪顶头上司
莫晶晶接话道：“老四你错了，不是大姐的几句话厉害，是大姐的美貌厉害，同样那几句话，要是你我说了，那笑面男不定肯搭理我们呢。”
李秋雨及老三秦逸连忙附和。
张紫琳一脸冷艳嘚瑟，眼角斜眯了原叶两人一眼，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人负责葡萄小院所有公共卫生，包括客厅、卫生间、楼梯、外面小院。”
于小柔顿时一脸委屈：“可是，大姐……”
原叶就跟没听到张紫琳的话一般，径直去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回自己房间，根本不管急得跳脚的张紫琳。
四人嗑完瓜子，各自回房后，于小柔小心地敲了敲原叶房门。原叶开门请她进去。
于小柔一脸委屈愤怒：“原叶，咱们不能这样被她们欺负，咱们去找丁师兄理论！”
原叶懒懒躺在床上道：“这种小事，丁师兄不会管的。”
“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给她们当保姆？”
原叶不屑道：“你傻呀，她们让你打扫你就真去？咱们也不管，就脏着，反正也不是光我俩住。”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星期，葡萄小院变成垃圾场，垃圾筐溢出、还散发异味、满地瓜子皮……
原叶神情惬意地穿行与垃圾之中，因为就这样也比她以前住的大杂院干净十倍，她实在是太适应杂乱差的居住环境。
另外五人就没有她住得如此写意，再也没有在客厅沙发其乐融融聊天的心情，每天匆匆穿过公共区逃回自己的房间。
这种情况持续一周后，留香雨铃姐妹逐一小院看望新进人员，进入葡萄小院，将六人训斥一番，并指定张紫琳负责后，六人相互妥协，达成轮值协定，葡萄小院才像个女生住的地方。
三个月培训都是如此，上午各种培训讲座：房间布置、插花、厨艺、园艺、化妆、历史、宗教、医疗……几乎包罗万象。下午是体力劳动。晚上呢，又是几个女孩在葡萄小院较劲儿。
培训结束后，休息两天。第一天上午，葡萄小院的四姐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逛街去了。
原叶在被窝里睡到中午自然醒，抠着眼屎打开门，就看到于小柔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客厅走来走去。
“原叶你没睡死啊？我就差砸门进去抢救了。”于小柔又气又急又无奈道，她擂鼓般拍了一上午门，胳膊还酸疼。
原叶自然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也不恼，反而道：“谢谢小柔关心，我这人睡觉就这个习惯，很踏实。”
您这叫踏实，您这简直假死的境界！于小柔一阵风中凌乱。“她们四人一早就出去了。”
“你怎么没一起？”
“我……”于小柔语结。
原叶心里明白，那四人没叫她，虽然于小柔极力想交好她们，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际关系不是你想交好，别人就接受的。很明显，这葡萄小院分成两派，原叶于小柔被称为一派。
“她们出去不是去逛街，是请丁师兄和笑面男吃饭。这会儿恐怕除了你和我，所有新人都在找关系，能够分个好工作。大家挤破头进留香园，其实都是奔着学习留香家的制玉技术来的，如果能分到小姐少爷们的院里做学徒佣工，就有机会学习。如果被分到厨房、清洁区、菜地、果园……那还学什么制玉啊？”于小柔急得冒汗。
“你怎么不让你老爹帮你找找关系？”
“我老爹就知道闷在屋子里琢玉，根本懒得费时间应酬。要不咱俩去找贺男，请她吃饭，帮我们融通融通。”
贺男是跟着小丁打杂的女青年。
原叶本不欲去，她没想学制玉，进留香园就为混口饭吃，如果能够顺便找到那个便宜老爹，敲一笔抚养费更好。但是想到于小柔进来就是为学制作香玉的，不忍她失望，原叶陪着她去找贺男，无奈早被人拉去请客拉关系了。
找了一圈下来，没找到一个认识又能说上话的人，送礼都找不着人收。所以结果不难猜，原叶被分到厨房、于小柔被分到果园打杂。
留香园的厨房其实还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伊香轩。对原叶这样一个没文化的人，这名字实在拗口的紧。
原叶准时赶到厨房报道，刚走进后厨就遇到一个满身油烟味地矮胖子。
“喂，师傅，轩主在哪儿？”来的时候，贺男还叮嘱她，不要管伊香轩的负责主管叫大厨、或师傅，要叫轩主。
矮胖子瞅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新来的？”
“嗯。”原叶点头。
矮胖子一指地上两大袋子葱头：“拖到后面园子剥干净。”
“剥干净？”原叶冷汗兼鸡皮疙瘩向外冒，待看到拐角处两大袋子葱头，冒一半儿的冷汗鸡皮疙瘩卡在汗毛孔里。
两袋葱头剥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个刚刚放进筐子，矮胖子的声音从一扇窗户传出：“搬进后厨，洗干净，切成细丝。”
“全切了？”
“废话！”矮胖子恶狠狠地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屋内，矮胖子旁边的秃顶胖男道：“王轩主，这丫头刚来，咱还不清楚底细，可别惹到什么人？”
“哼，有背景的人能分到厨房？”矮胖子一脸怨恨，“小蹄子，一来就把我当成普通厨子，张口喊我师傅，找死！”
“就是，这蹄子有眼不识泰山，难道她看人不会看气质吗？像王轩主这么有气质、有修养、器宇轩昂的人，怎么会一眼看不出来。以后有她好果子吃！”秃顶男低头哈腰谄媚。
后厨原叶，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刚进伊香轩，就因为没有认出这位轩主大人，误认成一个普通师傅，就把顶头上司给得罪了。她还在认真的、流着眼泪、红着眼睛、切着葱头。
剥葱头、切葱头，整整一天，原叶都跟葱头打交道。
晚上原叶刚刚躺床上，就听见卫生间传来秦逸的尖叫：“原叶，你把满是葱头味的衣服扔洗衣机里又不洗，想害死我吗？”
有洁癖的秦逸无法忍受自己的衣服与原叶满是葱头味的衣服混在一起洗，事先没检查洗衣机就把自己衣服扔进去，已经开洗了才手忙脚乱往出捞原叶的衣服，之后的半个月她都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衣服散发出淡淡地令人作呕的葱头味儿。
九 小戏
九小戏
原叶在厨房工作的第二天是搬运，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的那种劳动量的搬运。回到葡萄小院，原叶的骨头都散架了。
噩梦并没有结束，第三天依旧是壮年男子劳动量的搬运。原叶估计再这样搬一天，自己这正发育的童工身体就得被压成驼子。得想办法，可是王胖子是她顶头上司，且小鸡肚肠，摆明了要整她，她又在实习期，可以说王胖一句话就可以终结她的实习期，被赶出留香园。三个多月来，她一直在北区活动，对于真正的留香家族依然没多少了解，不能就这么被撵出去。
原叶决定试试运气，肩上扛着一大袋洋白菜在北区转悠起来。显然她运气不怎么好，一上午没碰到一个有点同情心的管事人。中午王胖子看到她一上午只背了两袋子的洋白菜，咬牙切齿地吼她，下午必须将一车菜全部背进厨房。
原叶反驳道：“王轩主，为什么不把菜车开进来，还要跑去大门外一袋袋扛回来？”
一句话换来老胖子的终极暴怒：“你tm懂什么？外面车辆能开进留香园吗？背不完那车菜，你今天就别想下班，哼！”
哼！原叶心中也是冷哼，大不了我不干，出了留香园你还能管得着我？
下午，原叶直接背了一袋子菜在北区一十字路口等，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了救命稻草，留香雨铃撑着一把伞缓步走来。
原叶赶紧将菜袋子扛到肩上，向着留香雨铃走去。可是留香雨铃似乎在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大声气喘吁吁的原叶。无奈，原叶只好身子一斜，装作不堪重负的样子连人带袋子踉跄着冲到留香雨铃伞下。
留香雨铃终于惊觉有人从自己对面走过来，并且要摔倒，赶紧扶住原叶。
“丫头，大中午的，不午休，扛着菜做什么？”留香雨铃实在不解这瘦瘦地小姑娘为何要肩扛一大袋子洋白菜在北区转悠。
原叶抹一把急出来的汗水，一副累死累活的疲惫：“王轩主要我一下午必须将大门外那车菜背进厨房，就是伊香轩，不然就不准吃饭下班。”
“岂有此理！”留香雨铃一脸愠怒，“这王胖子越来越不像话，丫头，你先坐到路边石凳休息会儿，这事儿我处理。”
原叶乖巧坐到路边梧桐树下的石凳上，一副无辜且可怜兮兮之态。在进入留香园之前，她混迹于城市最低层市井之间，老实巴交的进城务工农民、职业骗子、专业乞丐、混混、流氓、地痞、小姐……看惯市井百态，演处小戏还不成问题。
留香雨铃给王胖子打了电话，然后坐到原叶对面，和蔼笑道：“丫头，几岁了？”
“十五。”
“嗯，年纪这么小，倒是鬼精灵，从北门到伊香轩，你走这里，应该饶路很远吧？”留香雨铃作为外园管事，岂能看不出原叶这点小九九。
原叶一副被人识破的窘相，吐吐舌头冲留香雨铃笑笑：“谢谢雨铃姐姐救我，扛完那车菜，我骨头非散架不可！”
留香雨铃冷哼了一声道：“小丫头，这次耍小聪明，我救了，下次呢？我可不会在类似的事情上救人两次，因为我不喜欢救蠢人。”
原叶郑重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再扛菜这么低级的事情上让雨铃姐姐救。”
留香雨铃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这小姑娘，秀丽静雅，眉宇间却有股倔强之气，到似自己少年时，可是，这又如何，身在这留香家族，不会制作香玉，终究是没有出路的。这些外姓孩子进入留香家族，很多都是抱着嫁给留香家族子弟，或者娶留香家族的女子的目的，可是，即使嫁给留香家族子弟又如何，大多都沦为他们衍生子孙的工具，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哟，姐姐，你这大中午的，不小憩会儿，怎么有着闲情在北区溜达？”王胖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抬着粗短腿不紧不慢走来。
留香雨铃眯着眼，瞅都没瞅王胖子一眼，缓缓道：“王轩主，原叶是我们外园今年新招弟子，如今还不满十六周岁，分她去伊香轩的时候，这些资料都调给你的。要求你当学生培养教导，而不是当童工使的。你怎么给我解释北门口那车菜的问题。”
显然，留香雨铃不喜王胖子，而这王胖子也没把留香雨铃这位外园管事放在眼里，按说，留香雨铃可是王胖子的顶头上司，事情有内情。原叶不声不响在旁边看门道。
“雨铃大管家，”王胖子鼻孔朝天地不屑，“十五六岁的孩子，就算是跟着父母，帮着做点家务也是正常吧？这丫头好吃懒做，不服管教，我这么安排，是锻炼她，好给留香园培养出个能做事、会做事的人。你这位留香园的外园大管家，不按院子里的规矩办事，拿外面的法律来压我，是不是你对处理留香外园的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可是**裸的挑衅啊！原叶脊背绷直，心道，这戏是不是扯得有点大了？
留香雨铃淡淡道：“留香园再大，也打不过华夏国，园规第一篇就明明白白写着，留香园的一切人和事，都要先遵守华夏国法。王轩主也是留香园的老人了，这点规矩总该烂熟于胸吧？你要真坚持锻炼这孩子，不但违反国法，还犯了家规，要不要我动动家罚？”
王胖子依然一副不酸不凉的表情：“既然大管家把家罚都搬出来了，我只能遵守，菜我来背，我来背。”说着将地上一袋子菜扛到肩上，短腿迈大步走了。
原叶一脸莫名其妙，看看走远的王胖子，再看看对面一脸疲惫的留香雨铃，一时不知所措。
留香雨铃冲她挥挥手道：“走吧，以后在厨房做事小心点，支持不下去，就离开留香园吧，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原叶发自内心诚恳道：“谢谢雨铃姐，我会小心的。”说着转身，远远跟着王胖子向厨房走去。
十 从天才到废材的十七小姐
十从天才到废材的十七小姐
下午，王胖子果然没有再安排原叶背菜，也没有让她干切葱头、炸臭豆腐、剁大葱等刁钻的工作，她难得清闲了一下午，按时下班吃晚饭。
一回到葡萄小院，就听到屋子里叽叽喳喳分外热闹。
“大姐，快，给我们讲讲八少爷！据说八少爷是留香外园年青一代天分最高、而且长得最帅的少爷。大姐能被八少爷选中做事，真是太幸运了！我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一听就是老四李秋雨在叫唤。
原叶走进客厅，正好看到莫晶晶眼角带笑，一脸羡慕道：“我们不但没有大姐的好运，更没大姐的才貌，大姐可是飘云城艺术学院的校花，国画专业的高材生，被八少爷选走，名至实归！”
原叶听到她们谈论八少爷，一时想到初来飘云城，在火车站偷听到那个留香家少爷与八哥的电话，他们似乎在合谋陷害一位被称为十七小姐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八少爷是否就是那位八哥，那位十七小姐是否已经被陷害了？心中思索着，脚下忘了迈步，就一脚里一脚外的站在客厅门口。
坐在沙发角落的于小柔看到原叶似乎不在状态，赶紧走过来拉住她问道：“原叶，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工作量又很大？”
老四李秋雨讥讽道：“她呀，肯定是听到大姐成为八少爷的人，羡慕得都傻了，连迈步都忘了。”
原叶也不在意李秋雨的话，只看到于小柔一脸关切，笑笑道：“没事，今天下午比较轻松。”说着拉于小柔一起坐在沙发上，转而问老大张紫琳，“老大，你被八少爷选中正式进了留香外园，能够去外园任何地方？”
张紫琳还没说话，老四李秋雨抢着揶揄道：“废话，大姐现在的身份比你高多了，能够随意离开北区去留香外园其它区域，哪像你，一个厨房小学徒，永远只能呆在这个佣人住的北区。羡慕吧、嫉妒吧、恨吧？”
原叶没搭理李秋雨，接着问张紫琳：“你在外园除了八少爷外，有没有见到或者听到其它少爷小姐，比如十六，嗯，十七小姐之类的人？”
张紫琳看了看原叶，心中不明白这个十分难对付的小丫头为什么关心什么十六十七小姐，想了想道：“十六十七小姐没有听说过，留香家族青年一代，八少爷是天分最高的，已经是一品香玉师，也是青年一代中唯一一个一品香玉师；其次就是十二少爷，不过还是初品；然后就是六少爷、十四小姐，二十七少爷这几人。你说的十六十七小姐，应该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至少我没听说过。”
原叶一时想不清楚，她在火车站明明白白听到那位留香少爷在跟一位八少爷的人合谋陷害十七小姐，能让排名第一的八少爷感觉到威胁的，应该也是很优秀的人物，怎么会没名气？
这时候莫晶晶开口道：“十六小姐我没听说过，但是十七小姐我到知道一点。”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李秋雨还催促道：“二姐快讲，豪门轶事什么的，我最爱听了。”
莫晶晶也不吊大家胃口道：“这位十七小姐，据说是在周岁测灵的时候，测得非常有天分，引起家族的关注和重点培养。十七小姐也不负众望，自小聪慧过人，对于香料和玉料都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很早就成为一位调香大师和技艺高超的玉雕师，而且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打断一下，二姐。”李秋雨又按耐不住了，“据我偷偷观察，这留香家的人都很漂亮，男的风流倜谠、女人温柔美貌，这是不是血统原因？”
莫晶晶笑道：“有这个说法，据说留香家族人常年与玉为伍，人玉相得益彰，世世代代人玉相伴，人也越来越如美玉般漂亮。”
老三秦逸道：“然后呢，那个十七小姐然后怎么样？”
“然后十七小姐的表现越来越普通，逐渐就暗淡下去，也就没有人再关注她了。据说，现在仍然没有成为初品香玉师，二十岁仍然没有成为初品香玉师的留香家族子弟就会被移出留香园，家族不会再浪费资源培养，只能在大园区自己谋生路、自生自灭了。”莫晶晶道。
“那么这位十七小姐今年多大了？”众人忙追问。
“没有二十，也十九了。”
李秋雨嚷嚷道：“二姐你真厉害，知道这么多？”
秦逸不屑道：“老四你知道什么，二姐家学渊源，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做玉石生意的，跟留香家族是世交呢，当然知道的多！”
除了原叶，其他人脸上都流露出羡慕，李秋雨更是激动道：“真的吗？二姐你竟隐藏这么深！”
莫晶晶强压脸上的的得意神色：“没有秦逸说的那么厉害，我爸爸妈妈只是和留香园几位大香玉师关系不错。”
原叶没心情再去细听几人后面的嘚瑟，心中狐疑，莫非那位十七小姐真是被八少爷等人给陷害了，从第一天才掉落为就要被撵出留香园的地步。这豪门家族的饭，果然不是好混的，幸好自己没有冒冒失失找过去认爹。她心中默默计划，如果有适合的工作，还是要离开的留香家族，甚至离开飘云城，去过自己自由悠闲的生活。继承权、财产什么的固然诱人，但也得有那本事和命去拿呀。
“原叶，别装迷糊，要问的也问完了，今天你值日，别总想偷懒。”张紫琳冲靠在沙发中犯迷糊的原叶大声斥道。
原叶冲张紫琳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站起来去找笤帚。
葡萄小院这几位女孩子虽然天天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但原叶觉得，本质上，她们都不坏。虽然也想时不时欺负她和于小柔，但在两人反抗下，也基本维持着平衡，并没有用过激的、或者更阴险的手段。要在原叶以前处的那种环境中，没人废话，先把弱势力打成猪头再说，坑蒙拐骗、阴人、损人更是毫无心理负担。
十一 眼睛异变
十一眼睛异变
在留香家族打工，福利的确不错，工资也还行，只是原叶的顶头上司王胖子太让人恶心，如果能换个上司，也不用急着离开，反正她是混日子，哪儿混不是混？
那个让人恶心的王胖子果然没有再让原叶干苦力，但分给她的工作却非常憋屈——熬药。
每天在一个单独的小灶房，用木炭小火慢慢熬药，一熬就是一整天，还必须守着煎药罐寸步不离，每隔十分钟要搅动一次药液。
原叶瞅着煎药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天下来，不知道眯了多少小觉。揉揉犯困的眼睛，眼睛却有隐隐地灼痛感，或许是到了秋燥的时候，眼睛干疼难免。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样熬了三天药后，原叶发觉自己的眼睛真的出了问题，两眼灼痛，视力模糊，面前的东西变得若隐若现。她用凉水洗了洗眼睛，灼痛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疼得难以忍耐，眼前事物飞速变得模糊，光线逐渐暗淡。
她摸索着想要走出小灶房，向人求助，奈何那种灼痛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她的心颤抖起来，莫非自己要变成一个瞎子，从此以后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就在恐惧无边无际压向原叶就要变得黑暗的世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有一股清凉冰爽的清流缓缓上升，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身体，这清流便如汪洋大海一般向着双眼处的灼热包围而去，慢慢将其吞噬，就像大海淹没一座着火的小岛，那清凉与灼热在一处勾缠争斗，同时悄无声息地改造着原叶的双眼。
大约持续两个小时，原叶感觉眼睛的灼痛全部消失，代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暖清爽感觉。她睁开眼睛，眼前事物似乎比以前更加清晰，若说以前她用眼睛看到是一百万像素的景物，现在似乎提高了一点点，可能是一百一十万，虽然只是一点点差别，但确确实实是清晰明朗了。
之后的三个月里，王胖子除了每天要求原叶在那个小屋子里煎药，并没有再为难她。这让原叶十分不解，按说王胖子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因为原叶在留香雨铃面前吃了那么大亏，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原因来，只好每天煎药。
所幸这煎药并不枯燥。
开始是每三天，原叶的眼睛就会出现灼痛症状，然后丹田溢出清流与那种灼热斗争纠缠，共同改造眼睛。后来变成四天一次、五天一次……十天一次，她的视力随之直线飙升，看东西不但非常清晰，特别是对一些有天然纹理的东西，居然能够模糊看到其内部纹理。这个……x光片都未必能看到的吧？
原叶认为，自己眼睛出现的状况一定与每天熬制的药材有关。她想，可能是给某位留香家的少爷、小姐熬制的养眼睛的药，用来提高视力，雕琢玉石的时候方便看清纹理。她不过是顺便沾了点光。
腊月二十五，留香家的佣工们愿意回家的，都放假回家了，留下的都是像原叶这般，各有各的原因。
既然无家可回，原叶也没偷懒，仍然天天去伊香轩上工，每天的工作自然是熬药。
除夕早晨，原叶早早就被鞭炮声吵醒，往年这天，妈妈会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要她去放鞭炮。妈妈也是挺怪，明明不敢放炮，每次过年都买那么多炮，逼着她去放，其实她也挺怕怕的，可是没办法，谁让家里就她们娘俩。
今年第一次没有了被妈妈从被窝揪出的除夕，原叶竟然也睡不着。以前那些年，她一直都认为，如果不被妈妈从被窝里揪出，她能够睡到中午甚至晚上，当这一天真的来到，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听着外面的喧闹的鞭炮声，一个人的除夕真的很孤寂。整个葡萄小院静悄悄的，五位舍友都回家了，于小柔邀请原叶跟她回家一起过春节的，原叶拒绝了，在别人家和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内心都是孤独的。
从柜子里取出老妈的骨灰坛子擦了擦，放在桌上，摆上几块点心，拜了拜道：“老妈，过年了，以前我总以为就算过年不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想你，可是现在，我们仍然在一起，我还是想你了。总让你住在柜子里也不是事儿，我先把你埋到葡萄架下，让你入土为安一段时间，等找到老爸了，再送你去见他。”
原叶在葡萄架下挖了个坑，暂时将坛子放进去埋上土。看看天还早，洗漱之后往伊香轩走。
她很是不解，王胖子这几个月来，竟然没有找她茬，按说以他的心性，一定会对留香雨铃帮助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的。
这几个月，原叶慢慢了解到，这留香外园也分了许多派别，留香雨铃和王胖子就分数不同派别。每个派别的背后都有留香家族重要人物的影子，也正印证了那句大家族内部写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现在去伊香轩，虽然还不到饭点，至少那里能看到人影，以解原叶内心的孤独之感。
到了伊香轩，也是冷冷清清。伊香轩大多时候其实是只给北区佣人做饭的饭堂，留香家族的子弟根本不来这里吃饭，别说那些少爷小姐不来，就是少爷小姐身边的用工们也不回来，他们都有自己的院落和厨房。
伊香轩旁边的河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岸边垂柳长长的柳条冻在冰里。左右无事，原叶跳下河里，在冰面上溜冰，拽着冻在冰里的垂柳，一路滑过去。
正玩得起兴时，被冰面上冻着的一块石头绊了一脚，摔滑出去老远，被甩到了一扇靠河的窗户下。原叶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刚要爬起，听到那扇窗里传出王胖子若有若无的声音，那窗户没有关严实，留了条缝隙，向外跑烟味，王胖子是个大烟鬼，平时手不离烟。若非这样，她是不可能听到窗子里的声音的，飘云城冬季严寒，窗户都是双层而且十分严实的。
十二 迷眼花
十二迷眼花
听到窗户内王胖子的声音，原叶瞬间留了心，偷偷贴近窗户下的墙壁，听王胖子与秃顶胖子的对话。
秃头胖子：“轩主，我真没骗你，我亲自用猫做的试验，迷眼花熬制时的药气，猫的眼睛都受不了，最多三天，猫就变成瞎子。为了这事儿，我都熏瞎了三只猫了。何况我还在药材里加入了雪山五毒草。”
王胖子：“你怎么解释那野丫头熬了三个月的药，眼睛还好好的？”
秃头：“这……莫非人和猫的眼睛不一样？可是我专门咨询过老中医的，他们都说流年雪山的迷眼花对眼睛绝对是至毒，若在加上雪山五毒草，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兴许是药量不够，要不我再加大药量？”
王胖子：“去吧，如果再不行，就给我想别的办法，我已经忍够了那个不长眼的野丫头了！”
秃头：“好，好，我这就去办。”
王胖子：“等等，那个留香雨蝶最近没出来吧？”
秃头：“没有，那娘们，都四十多岁人了没有制作成一块香玉，竟然还不死心，天天闷在院里白费工。留香雨铃最近恍恍惚惚，出了好几次错，估计过完年，她俩的外园总管也就当到头儿了。我在这儿提前恭喜王轩主马上要晋升王总管了。”
王胖子的声音非常得意，但还故意拿捏着：“也别这么高兴，我们的对手还好几个，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轻视对手。行了你去吧，先把那野丫头的事情给我做干净点儿。”
原叶使劲儿将冻粘在冰上的裤子拽起，蹑手蹑脚地离开这扇窗户。
流年雪山的迷眼花，她再清楚不过了，小时候在流年雪山山麓放羊，羊看到迷眼花都是饶路走的，生怕碰到那花。妈妈多次警告她离那花远点。听说邻居瞎眼老婆婆的眼睛就是年轻时候让迷眼花给害的。
这王胖子果然歹毒，竟然用流年雪山的迷眼花来害她！这种小鸡肚肠又歹毒的人当上外园总管，她的日子估计更没法过了。这留香家族是要提早离开了。留香雨铃人挺好的，可惜也被这王胖子给惦记上了，唉，果然是好人没好报。
原叶爬上岸去餐厅等吃饭，整个一楼餐厅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后面大厨还正忙碌着。
原叶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思考，既然已经知道熬制的药有问题，今天究竟还要不要去熬药？可是也奇怪，她熬了这么久的迷眼花，眼睛不但没有受到一丝损害，视力反而越来越好，难道传说是错误的，迷眼花不会损害眼睛，反而有保护眼睛提高视力的功效？
也不对，那秃子说他用猫试验过了，确实是损害眼睛的。原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每次眼睛疼痛烧灼的时候，丹田处会升起清爽的清流，与灼热疼痛做斗争，眼睛就是在斗争时被改造得更加明亮。看来是丹田处的那清流起了重要作用，可是那清流究竟是什么呢？
知道自己眼睛不会有事，原叶胆子放大，决定今天继续熬药。
想到王胖子和秃头胖子煞费苦心，不但没有害到自己，反而让自己得到了不少好处，原叶的心情就特别好。顿时消解了大半除夕的孤独之感，连吃三大碗饭。
吃过早饭，她照例去了小灶房，秃头胖子果然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要熬制的药，分量果然是昨天好几倍，连煎药的罐子都换成最大号的。这丫的，是真想一步到位要了她的小命儿。
原叶拿筷子从药罐里夹起被弄烂的药材仔细辨认，大半药材都是一种淡青色很碎的小块，果然很像流年雪山特产的那种迷眼花，还有一些色黑根茎，原叶看不出是什么。以往熬药都是这两种药材，这次除了这两种外，还有一种红色碎花瓣，辨不出是什么花。把三种药材都捞出一点儿，放在一个塑料袋子里收好，放到自己口袋，以后找人帮忙看看，这三种药材熬出的药有什么功效。
做完这些，原叶取出木炭，开始点火熬药。大火烧沸，转小火慢炖。秃头胖子时不时会从门外偷偷看她是否认真熬药。
慢炖十五分后，迷眼花的香气开始弥漫出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似有若无的香气，应该就是那那种黑色不知名的根茎所发出的。
一个小时后，原叶发现两种香味开始融合成一种香味，又过一个小时后，两种香味完全融合，形成一种奇特的香，香味清奇无比，闻所未闻，却让人有种欲罢不能，忍不住想要大口呼吸，吸入更多的这种香味。
又两个小时后，原叶感觉随着自己的呼吸，这种奇怪的香气已经随着血液遍布全身，这气味像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全身各处随着血液缓慢流动，说不出的舒爽，以前熬药从没有这种感觉，莫非这次加了那种红色花瓣造成的？
难道是毒品？原叶心中惊疑，吸毒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她正狐疑时，门被推开，伊香轩的一个大姐端着餐盘进来道：“原叶，秃子让我给送饭来，要你认真煎药，就不用去餐厅吃饭了。也不知道你煎的这是什么药，不但得煎整整一天，还要寸步不离！”大姐说着放下餐盘：“什么药，这么香？你快吃饭，吃完我将餐具收走。”
“大姐，帮忙看一会儿火，我得去趟厕所。”原叶道。
“去吧。”大姐挥挥手。
去了厕所，吃过饭，大姐走后，原叶继续守着药炉感觉自己体内变化，体内流动的暖流越来越密集，温度似乎也在升高，从微微的温和到温暖到暖烘烘，就像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又过了两个小时，原叶感觉那种温热开始向热发展，以前的灼热只是在眼睛，今天的热却是遍布全身各处，会不会有危险？原叶心中有些发怵，若是全身炙热，丹田处流出那点清凉能对付了吗？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但眼睛被烧坏了，再富贵还有个屁用！
原叶果断冲出小灶房，却与一直在外面偷偷监视她的秃头胖子撞个满怀。
十三 能量种子
十二能量种子
秃头胖子叫道：“丫头，不许出来，进去进去！”
原叶感觉身体的灼热直线上升，怒道：“死秃子，让开！”她用力推开秃头胖子，想冲到凉水龙头前。
秃头哪能让她如愿，用肥胖的手掌狠狠抓住她的胳膊，恶毒地说：“进去，进去！”
这一会儿功夫，原叶感觉自己的体内血液变得滚烫，似乎要沸腾起来，连喉头都像着了火，她使劲儿挣扎叫嚷，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秃子平时养尊处优，极少锻炼，这会儿被原叶拼命挣扎，竟然有些招架不住。眼看要被原叶挣脱时，王胖子从外面跑来，两人一起将原叶扭进小灶房。
“轩主，怎么办？这丫头恐怕不肯再熬药了。”秃头狠狠捂着原叶的嘴问道。
王胖子眼中闪烁着狠厉：“灌，把那些药都给她灌下去！”
“可……可是，那样会出人命的！”秃子的嘴唇有些抖。
“怕什么？最多是变成瞎子、聋子、哑巴，死不了的。”王胖子恶狠狠盯着原叶，“我让你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我看你还怎么找留香雨铃那死娘们给你撑腰！我让你一辈子在伊香轩做条狗，一辈子爬着！让你知道冒犯我——王轩主的下场……”王胖子碎碎念念，目露疯狂。
这得有多偏执疯狂暴虐的人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置人于死地！
原叶没空想王胖子受过什么刺激或压抑才这么疯狂，她当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逃出这两人魔抓。
“王轩主，药罐太烫拿不起来啊！”秃头胖子额头全是汗。
“你是猪脑子吗？你就不知道垫上块毛巾再拿吗？”王胖子死死按着原叶，冲秃子喊道。
秃子慌忙拽了条毛巾垫着，从药炉上端下药罐，王胖子一只肥胖的腿跪在原叶身上，两只手使劲儿去掰原叶的嘴巴。尽管原叶紧紧咬着牙齿，滚烫的药汁还是从牙缝里流进口里，滚烫的药汁和药渣倒了她一脸一脖子，干净光洁的皮肤上立刻起满了烫伤泡。
但这表层的烫痛远没有她体内的灼痛更让人撕心裂肺的癫狂，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里已经不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油，丹田处虽然也有丝丝清凉散向全身，但远远解救不了身体的灼痛。
原叶完全陷入疯狂，体内丹田处的清凉与血液中的灼热斗争使得她的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有时候看到的竟然不是实物，而是各种飘动的能量。当一阵清明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眼前晃动着一只胳膊，而那胳膊中分明流动着一种清凉的能量，原叶本能地抓住那胳膊一口咬上去，竭力吮吸，一股清凉果然顺着那胳膊传入自己口中，清凉入口后顺着经脉直入丹田，被丹田处改造融合后加入了对灼热血液的战斗。
这下子，原叶哪里还肯松口，咬得更紧，吸得更加疯狂。
秃子惨绝人寰的惨叫从小灶房传出，整个伊香轩及外围百米都可以听到。附近的人顺声赶过来。
随着不停的吸食，原叶的意识逐渐清明，她的眼睛看到神奇的一幕，秃子的丹田有一颗棕褐色豌豆大小的种子在微微颤抖，那种子却并不像实体，而是类似能量的团。那颗能量种子正颤抖着被向外抽出能量，抽出来的能量顺着经脉流向胳膊，再经过胳膊上的经脉流向原叶死死咬着的地方，然后流入原叶的口中。随着能量被抽走，秃子丹田处的能量种子由棕褐色变成深棕褐色、再到黑色，体积也逐渐缩小，豌豆、绿豆、芝麻、消失不见。
秃子丹田中的能量种子消失，原叶感觉到不再有清凉流入自己的口中，便松开秃子的胳膊。
秃子的惨叫声在空气中消失，身体像丢了灵魂一般滑落在地上。
原叶感觉自己体内清流的力量明显壮大，正在改造着血液中沸油般灼热的能量。但是似乎还不够，还差那么一点点。
她的目光从秃子转向王胖子，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清清楚楚看到王胖子的丹田处有一颗棕色能量的种子在颤抖，随着王胖子眼神中的狠厉加重，那种子也变得扭曲颤抖，似乎要散开一般。
王胖子对上原叶的眼神，此时的原叶满脸烫伤水泡，狰狞可怖，王胖子竟然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绵羊，身体猛然打了个冷战。王胖子强作镇定地冲秃子喊道：“你，快起来，和我把这丫头关到地窖里去，让她毒发变成瞎子聋子哑巴，现在她这样子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秃子却是一动不动，眼睛空洞地坐在地上发呆。
小灶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听到刚刚秃子惨叫的年轻厨师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先是吓了一跳，才问道：“王轩主，这……这是怎么了？”
王胖子怕事情败露，情急之下指着原叶道：“这丫头狂犬病发作，咬伤了副轩主，快，帮我先把她拖到地窖去，先关起来。”
年轻厨师一听狂犬病发作，又看到原叶满口鲜血，也是害怕，但王轩主发话，又不好不办，也不能立刻离开，站在原地道：“轩主，狂犬病发作该送医院，关到地窖只怕……”
王胖子目露癫狂：“我说关到地窖就关到地窖！”
王胖子在伊香轩作威作福惯了，年轻厨师不敢违拗，勉强着向前走向原叶。
原叶看到年轻厨师的丹田处有一颗棕褐色能量种子再缓缓转动，体内灼热着实难当，看到他靠近伸手要来抓自己，猛地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张口就咬。
但是这次情况似乎不同，任她怎么吸，那能量也不往自己口里流，徒吸了一口咸咸的鲜血。她只好松开口，吐出恶心的鲜血。
年轻厨师却吓得惨叫：“王轩主，这……这下我怎么办？我被狂犬病咬了，我也要得狂犬病了！”
原叶想咒骂王胖子，你才的狂犬病，你全家都是狂犬病，奈何，喉咙被灼烧得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十四 风华绝代的十九爷
十四风华绝代的十九爷
如果这样灼烧下去，她的喉咙、眼睛、耳朵真的可能被烧坏，变成聋子哑巴瞎子。必须要再吸入一些那种清凉的能量，支援自己丹田处清凉对灼热的战斗。原叶看向王胖子，只见他的丹田处那颗能量种子仍然在颤抖扭曲、变形。她记得，刚刚吸秃子能量种子的时候，那种子就是这样，颤抖扭曲、似乎想要散去。而那个年轻厨师的能量种子不能被吸，是因为他的能量种子有规律而且稳定的在转动。
原叶明白了，要救自己，必须吸王胖子，王胖子这会儿害怕自己咬他，躲得远远的，要如何诱他来呢？
有了，他不是怕自己现在这样子被人看到吗？原叶想到办法，立刻挣扎着撒腿往门外跑去，夺门而出。
王胖子见她要逃出去，果然吓得紧追而出。
门外，伊香轩的这个侧院子里，正有听到刚刚秃子惨叫的声音赶来的好几个厨师。
王胖子在后边大叫：“快，快抓住这丫头，她得了狂犬病，已经咬伤两人！”
那几位厨师一听狂犬病，又看到原叶满嘴鲜血，立刻吓得后退，哪里敢上前，而他们从各个方向来的，又把原叶出去的各个方向堵住。
原叶眼睛一扫，便看到每个人的丹田处都有一颗颜色暗淡的种子在缓慢而有规律的转动，与年轻厨师情况相同，种子稳定，这些人种子都无法吸出来。
她假装要夺路而逃，向着其中一人跑去，王胖子果然上当，一边大叫“抓住她”一边猛追过来。
等他追到原叶身后，就要伸手抓原叶时，原叶猛地一个转身，一把搂住又矮又胖的王胖子的脖子，咬在他脸上的肥肉上，使劲儿一吸，那种清凉的能量果然顺喉而下，虽然鲜血也溢了满嘴，但是，起码她得救了。
王胖子顿时如杀猪般惨叫起来。
周围的几个厨师吓得傻在原地，这……果然是狂犬病啊，王胖子那么恶心的肉，她也下得了口！
王胖子一边惨叫，一边用肥胖的手捶打原叶，想要让她吃痛松口，可是原叶哪里肯松口，体内灼热的血液给她的痛苦可比王胖子这两下的捶打痛得多。
王胖子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才想起周围的人，吼叫道：“快，帮忙啊，把这疯狗给我拉开！”
周围几人才从吓懵的状态回过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拉扯原叶，奈何，原叶怎么可能松口，死死咬住王胖子脸上的肥肉，任别人拉扯捶打。
清凉的能量顺着经脉飞速流入原叶丹田，被丹田中的能量种子改造后，参与到打击燥热血液的战斗中。
院子里的脚步声嘈杂起来，似乎有很多人走进了伊香轩，应该是被刚才的惨叫吸引来的人。
“住手！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一个清雅低沉的男声如一剂清场剂在嘈杂杂乱的各种声音中响起，其它声音全部暂停。
“十九爷。”
“十九爷。”
……
院子里的各路人纷纷向清雅低沉男声低头恭敬问安。
被称为十九爷的男子从众人分开的路走向院子中央，便看到了五六个壮年男子在抓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却死死咬着王胖子的肥脸，任由王胖子怎么捶打，都不放开。
这一幕瞬间将他的记忆带回十七年前的流年雪山之西的原野平原的原野小城，第一次遇到她，她也在跟人打架，她也是咬了别人，被人围殴。
“你们住手！快放开这女孩！”十九爷狠狠对那些抓着女孩的男人道。
“可是，她得了狂犬病，逮着人就咬的。”一个抓着原叶的男人弱弱地说，但还是立刻放开了原叶。
王胖子脸上肥肉被原叶咬着，忍痛放开掐着原叶脖子的手，痛苦万状道：“十九爷，她……她还咬着我……”
十九爷风淡云轻道：“她咬够了自然会放开你，再说，你长成这样，有女孩子愿意咬你，你还不好好享受！”
周围人一片哄笑，王胖子痛苦且羞辱，脑中怨恨值飙升。
如十九爷所说，一会儿，原叶果然放开了王胖子，浑身脱力地滑坐在地上，呕吐着吸入口中的鲜血。体内的灼热已经缓解了不少，丹田流出的清流明显占了上风，灼热被压制，被融合改造只是时间问题了。
原叶这才顾得看自己丹田内的能量种子，那是一颗黑绿色豌豆大小的，正缓慢有规律的转动，同时释放出丝丝清流，流向全身各处。
等她吐干净吸进的鲜血，才抬起头，发现与自己一样坐在地上的还有王胖子，这家伙此时一脸萎靡，与秃子被吸走能量种子后的神情差不多。他的丹田中已经没有了能量种子，那感觉就如镀金的手表，那层镀金被磨掉，失去了光华。人体内那颗种子莫非就是人的精华所在？
周围还围站着许多人，大多是厨房的员工，他们丹田的能量种子几乎都是棕褐色的。只有一个女人的能量种子和原叶一般是黑绿色的，再看那女人的脸，哦，原来是留香雨铃。
当初进留香园测试灵玉石的时候，原叶的手按在石头上，石头发出绿光，她和留香雨蝶很吃惊是绿光，还说什么外姓人也有绿光，莫非留香家族的弟子灵种都是绿色的？
留香雨铃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的丹田里竟然是一颗已经发芽并长出两片嫩绿叶子的能量种子，他的种子颜色已经不是黑绿色，而是墨绿色，体积也比别人大，差不多一颗杏子大小。
原叶惊奇无比，人的身体里边竟然都有一颗种子，而且有的人的种子还能发芽！她震惊于自己的眼睛所见，这事情不但越来越玄幻，还越来越灵异了。
接着她还发现，每个人体内的种子都在与身体互动，散发出丝丝能量，流入身体各个部分，使身体更有活力、更加灵动。而已经丧失灵种的王胖子身体看起来明显就跟一个不会发光报废的灯泡一般，暗淡无光无灵性。
原叶目光上移，看到那个种子发芽男子，目光就是一呆，这男人……风华绝代！尽管她这学渣词汇贫乏，也忍不住想到这么一个词。
他站在那里，如暖阳、如美玉、如春风、儒雅似月，飘逸俊朗，旷世美人！
原叶就这么呆呆望着他，如迷似痴。
十九爷看清地上那小姑娘脸，心中竟是一阵恶寒，那脸、脖子、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长满紫红色水泡，狰狞可怖，把自己对十七年前美好画面的思念打乱碎得不能再碎。偏执地热爱所有美丽的东西，厌恶一切丑陋的东西是所有留香家族子弟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