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闹鸡瘟
然而,田青青是个天生闲不住的人。想不干事,事却找上门来。
第二天清晨,田青青刚做熟早饭,大伯母何玉稳便来了,进门就嚷:“兰欣,你听说闹鸡瘟了吧?”
“听说了。”郝兰欣边说便抱着田苗苗从屋里走出来:“昨天下工回来的时候,碰见杜金霞了,她说她家的鸡病了,还说他们九队上有好几家的鸡也都病了。”
原来,在麦穗将要发黄的这个时候,田家庄忽然闹起鸡瘟来。好好的正在下蛋的鸡们,忽然间一下子病了。先是拉稀屎,发蔫儿,一两天后,打个扑拉——死了。
在鸡屁股是银行的年代,庄稼农户死只下蛋的母鸡,真比剜心头肉还疼。
“我的天哎,可了不得了。”大伯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晨一打开鸡窝,有三只老母鸡赖在窝里不出来。我把它们抓出来一看,都站不住脚了,屁股上湿漉漉的。再一看庭院里,一片一片的干绿鸡屎。敢情传染上鸡瘟了。”
郝兰欣吃惊地说:“这么快?先时也没一点儿预兆?”
何玉稳:“没有哇。这两天赶着给孩子们做了两件衣裳,又推碾子,忙的头都大了。昨天还拾了三个鸡蛋哩,谁好好地往这上面想呀?你说说,一下子就来了个措手不及。再喂药也晚了。往前就要过麦,还指望着它们下蛋卖个钱儿,打理过麦呢。这可好,全泡汤啦!”
田青青听了也很心疼。大伯母家的鸡她见过,六只母鸡一只大芦花公鸡。快晌午的时候,庭院里“咯哒”“咯咯哒”的母鸡下蛋声不绝于耳。她曾羡慕的了不得。回来后就对母亲说买小鸡养。却被郝兰欣以各种借口拒绝了。
后来,在去看四叔的路上,田青青又提起来,郝兰欣倒是同意了,卖小鸡儿的却好几天没有来。到现在家里大、小还没一只鸡。
空间里能把濒临死亡的小黑狗救活,空间水有镇痛疗伤作用。对患瘟疫的成年鸡。很有可能也有医治作用。
可怎样才能把生病的鸡们送进空间里去呢?
田青青一边打扫着屋里的地面,一边飞速开动脑筋想着主意。
“妈妈,城里我大姨家那一弯儿里有个卖熏鸡的,也不知道他要不要病鸡?”田青青停住打扫,拄着笤帚对郝兰欣说。
“要是要就好了。”何玉稳赶忙接过话头:“哪怕卖个块儿八毛的,也比全吃了强。”
【这个时候生活困难,病死的家畜家禽都做做吃。】
“这个我倒不知道。”郝兰欣望着田青青问:“青青,你听谁说的?”
“上次去大姨家,守义哥哥领着我转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家的孩子还和守义哥哥打招呼来着。挺熟的。”
何玉稳一听有希望。又说:“其实这是两合着的事。咱把病鸡贱处理给他们。他们当好熏鸡往外卖。两合算。要不。青青再去扫面袋的时候,带着去问问。人家要,就卖。不要,再拿回来。反正是要死的鸡了。就是来回折腾青青。”
田青青仰着小脸儿,笑道:“没事,大伯母,你要是卖,我今天上午就去。要不等到下午,鸡死了,就不好说话了。”
何玉稳高兴地说:“这敢情好。只是……让你来回跑,还得做中午饭。”
田青青:“没事。道儿我熟,来回一个多点儿钟头。什么也误不了。”
见田青青说的很肯定。何玉稳也是处理病鸡心切。立马说:“那,青青,我这就回家把那三只病鸡拎过来。反正你家也没喂着鸡,传染不上。”
田青青点点头:“你去吧,大伯母。我家不怕。”
“这孩子,说话办事就是利索。”何玉稳对着郝兰欣夸赞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你还得带着小妹妹,这鸡怎么驮呀?再说了,你大姨要是和人家不熟悉,你巴巴地把鸡送了去了,是帮你卖还是不卖?”
待何玉稳走远了,郝兰欣不无责备地问田青青。她觉得大女儿揽的这事太大,一个病鸡,托人舍脸地卖给人家。人家愿意要还好,如果不愿意要,又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强收下,岂不是让大姐欠了一个大人情?!
田青青看出母亲的担心。但又不敢把事说明了,就笑笑说:“妈妈,没事的。这事我不去找大姨,直接去卖熏鸡的人家。人家要就要,不要就算。我也不提我是哪村的,不提和大姨的关系,不就行了。”
也不待郝兰欣答应,又对田达林说:“爸爸,你给我往自行车的后椅架上绑个小篓筐放鸡。吃了饭我就走。要是有来买鱼的,你就让他们等我一会儿。一个来钟头,我准回来咾。”
“行!前头驮妹妹,后头驮鸡,路上你可慢着点儿。”田达林说着,立马行动起来。
“妈妈,我盛上饭去四叔那里一趟!”田青青说着,三把两把扫完地,放上吃饭桌,给一家人连同自己盛上饭,又“呱哒”“呱哒”跑到东院儿里,对田达木说了闹鸡瘟的事,告诉他今天上午去给大伯母家卖病鸡,让他自己用昨天脸盆里的水和毛巾继续敷伤脚腕儿,继续集中精力舀大海碗里的水。
田达木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今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觉,我起来换了好几次毛巾。换一回就好受一会儿,过一会儿就不管用了,不如你换的顶得时间长。你要是今天还不在,我如何受得了?”
田青青:“你不是已经自己换过了吗?我不在的时候,你换的勤一点儿。不就行了?!再就是还要集中精力来回舀海碗里的水。我一回就奔这里来,耽误不了多少。”
田达木:“说的轻巧!来回三十多里路哩,你一个小孩子家,多危险。这个大嫂,早不病,晚不病,我正用人哩,她凑什么热闹?!”
田青青笑的“哏哏”滴:“四叔,你闹明白了,是大伯母家的鸡闹鸡瘟,不是大伯母病!”
田达木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一回事!总归耽搁的是我的病情。”
他真把田青青当成家庭医生了!
待田青青从东院儿里回来,何玉稳已经把三只奄奄一息的病鸡拎了来。往庭院里一放,对田青青说:
“如果这三只卖了,家里那四只我也不留着了。人家能要了的话,你再去扫面袋的时候,也给捎去。听人们说,这种温病,只要一只传染上,一窝鸡一只也甭想躲过去。”
“行,大伯母,我一定问好了。回来给你个准信儿。”田青青高兴地说。
吃过早饭以后,没等田达林和郝兰欣出工,田青青就前头驮着田苗苗,后头驮着三只病鸡,上路了。
走到村外背人处,田青青连同自行车、田苗苗,一同进了空间,把三只病鸡放进东跨院里,摘了两个又大又圆的发着紫红色的西红柿,在水管上洗了洗,一个给了田苗苗,让她坐在堂屋里的小板凳上吃。又唤来小黑狗,让它陪着她,自己则一边吃着,一边在空间里转悠起来。
西红柿是从队上的菜园里移栽过来的,还有茄子和青椒。这三种果菜都长的一串串地压弯了枝条,垂到地上去了。这些东西和篱笆墙上的丝瓜、黄瓜、扁豆角、南瓜……一样,都没办法拿出去。就让它们在棵上长着,任其老化。
只是西红柿便宜了她和田苗苗,每次进来,都要摘一、两个吃。熟透了的西红柿皮薄汁多,酸甜而不腻,味道十足,好吃的让人每次都差点把手指头吃下去。
田苗苗更是吃的满嘴满脸汁水横流。半斤多的一个大西红柿,她能吃下一多半儿去。吃的小肚子仄愣着,扔了手里没吃完的,还要去棵上摘囫囵的。出去时不让她带着,有时还会惹得她大哭。
庭院里的多种种植都已经收完了。田青青用付振海给的卖鱼钱,买了一些布口袋,把收获的小杂粮,以及油料如花生、芝麻、大豆、葵花籽什么的,都装了起来,排放在西里间屋里。
腾出来的地全部种上了谷子。谷种用的就是刚刚收获的那个。现在空间里粮食不少,谷子禁放,小米又是普通的粮食,好往外拿。
现在谷苗已经出土了。顺垄望去,已经看见绿呼呼的了。
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只是用芝麻和大豆换了点儿香油和炒菜油,还谎称是用郝兰欣给的零花钱买的。其他的还没有机会拿给家里人,守着东西受穷,这也是田青青的一块心病。
吃着吃着西红柿,田青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西红柿熟了就变红,这已经成为事实。而绿色的茄子老了应该是青白色,青椒老了则应该是大红色,可现在这两种果菜,仍然保持着青绿色!并且没有一个老脱了蒂而掉落到地上的。
田青青赶紧跑到跟前去看,并摘下一个自己认为老了的茄子,想掰开,掰不动,又到屋里用切菜刀切开。
啊,茄子里面的籽儿还嫩白嫩白的,一掐一股水儿,一点儿也不老!
怎么回事?
空间里有保鲜作用,难道对植株上长着的果菜也有保鲜不老的作用?
第一百零七章 空间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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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又赶紧去摘了一个大个的青椒,掰开来看,发现里面的籽儿也都是乳白色,一掐一股水儿。
老天!这是一个怎样的空间?它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发现?
田青青又急忙跑到篱笆墙那里,观看已经被她遗弃的置之不理的爬蔓瓜果,发现丝瓜和黄瓜、云扁豆,也都鲜绿鲜绿的,掐了掐丝瓜,很容易地就掐出一道印痕,里面软软的,一点儿也不老;掰开一根黄瓜,里面的籽儿也很嫩白,咬一口,脆生生地满口清香。
这些可是随着第一茬玉米播种的呀!第二茬多种作物都收了,按时间计算,这个早该老的枯了叶了!
哇塞!
原来空间还有让植物永远保持在收获状态的功能啊!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发愁这里的蔬菜与外面的蔬菜成熟不到一块儿了,让它们在植株上长着,什么时候适合往外拿了,一手取!
田青青高兴的手舞足蹈,差点儿把手里的半个西红柿掉在地上。
高兴了一阵子,田青青又来到南大门外面。
大门外已经有五亩黑土地:自留地一亩二分、新家庭院里的菜地一分多、封大肚开垦了三亩七分多的闲散地。真真实实的是外面有多少,空间大门外就向外扩展多少。
无目地里,出了一亩二分玉米外,其它的都是随着扩展随着种。播种的日期不同,作物品种不一样,小苗长的残差不起,一块高一块低的。田青青实在不敢恭维自己的计划能力。
田青青顺着田间小路转了转,感觉与过去有些不大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说不清楚。
猛然见把目光落在了那一亩二分地的玉米苗上。问题是不是出在这里?
麦子收了以后种的玉米。收麦子是在搬家前的那个晚上。算算日期。已经七、八天了。俺空间时间计算,就是五十来天了,玉米苗应该进入大苗期,植株要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可现在小苗还达不到自己的腰部。
其它的记不清播种日期,不好比较。不过。印象中比在庭院里生长的慢了很多。
又回头看了看庭院里的谷子。已经播种三天了,按照与外面七倍的时间算,少说也得长高三寸。可现在才长出两片小叶。还在垄里趴趴着。
是空间时间出了问题,还是地力跟不上?不能一茬紧跟着一茬地连着种?
地力不可能!
因为刚扩展出来的新土地上的小苗也是如此,长势并不比原来的老土地见好!
难道说时间上有了问题?
田青青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弄清情况,田青青决定再做一次时间对比!
田青青转回堂屋的时候,田苗苗已经吃了多半个西红柿。把没吃完的扔在一边,和小黑狗在地上玩儿的不亦乐乎。
田青青没去管她,推起自行车,在空间的笼罩下,回到了家里。
柴门上上着锁:郝兰欣出工下地了。田达林去了菜园子。田幼秋领着田幼春,不知哪里疯跑去了。家里没有人,田青青正好做自己的实验。
这次她在空间里和自己的小屋里同时各点燃了一炷香。当空间里的燃完了,就掐灭小屋里的,然后量长度算时间。
这一算不要紧,把田青青吓了一大跳:空间里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已经不是七比一。而是成了四比一!
怪不得肉眼能看得出来,原来少了七分之三的时间,差了几乎快一半儿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难道是自己保密不严,泄露了机密,上天依次来警告自己?
想想也不对呀!除了还不会说完整句子的田苗苗以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没带任何人来过空间!
难道是自己管理当,使用过量,空间之神灵在惩罚自己?
想想也不对!自己往外拿东西够小心的了,以至让瓜果蔬菜老在棵上——不,现在不能说老在课上了,因为它们虽然在棵上长着,但并未老,应该说挂在棵上——而不往外拿!
鱼虽然拿的多了一些,但那是自己从外面收进来的,只是借空间水池养大而已。而且拿的都有让人们能以理解的形式——从坑塘里往外钓。
再就是小麦和玉米了。但也有往外拿的理由:玉米家里原来就有,自己只是悄悄地添了些,小麦是以扫面袋的借口。父母可能有点儿怀疑,但都没说出口。
借给付振海的那两口袋玉米,只有付振海一个人知道,还是以亲戚的名誉借给他的。他至今也不知道玉米的来源。
至于封大肚,更是两头瞒:对封大肚说是家里的,而父母亲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并且她已经嘱咐下封大肚,不要对任何人说他们之间有雇佣关系。
那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难道说,是自己打开了南大门,往外扩展了空间,面积大了,让原有的空间能量(也可以说神力吧)变稀变薄,凝聚力小了,作物的生长期也就延长了。表现在时间上,就是缩小了与外面的比例?!
想想上次测试时间,是在发现空间之后。当时空间里只有三间北房和一个庭院,东侧门和南大门都关着。如果空间能量(神力)是固定的话,当时就是最原始的了,与外面的时间比是七比一。
现在打开了东侧门和南大门,土地也由一开始的一亩二分扩展成了五亩。把一个只有三分地的小庭院里的能量分散到东挎院和南大门以外,不稀薄那才怪哩?!
如果再继续往外扩展,或者打开了西侧门,难道还与外面持平了不成?!
不过那样也好,面积大了,收获也会相应增多,自己的收入不会减少,还省了算计与外面接轨的麻烦!
如此这么一想。田青青有些释然。心里也就舒畅了一些。
看看时间快到了,给已经打瞌睡的田苗苗洗了洗手脸,把她抱出空间,在自己的小屋里哄着了她。
又回去看了看那三只病鸡,虽然都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但全站起来了。看来生命又回到它们身体里。成活没问题。
田青青心里一高兴,把刚才因空间时间变化引起的那点儿郁闷全部打消。罩着空间来到大门口,看看胡同里没有人。打开门锁,收起空间,然后向东院儿跑去。
二奶奶、四奶奶和老五奶奶,都在堂屋里坐着。看来都是来看田达木的。田青青一一向她们打了招呼,便到西里间屋里去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田达木惊喜地说。他认为一个小孩子去一趟县城,少说也得半上午时间。
“一个小时零十分钟,还快呀?”田青青瞪着眼睛认真地说。
“苗苗呢?”田达木见田苗苗没跟着,不由好奇地问道。
七岁的田青青在家看孩子做饭,承揽了全部家务。已经成为田家庄的美谈。田青青无论到哪里,近在街上玩儿,远到县城,都带着田苗苗。哪里有田青青的身影,哪里就有田苗苗。姊妹俩几乎形影不离。今天田苗苗没跟着,所以田达木感到新鲜。
田青青:“睡着了。”
田达木:“病鸡卖了?”
田青青:“卖了。”
田达木:“多少钱一只?”
田青青:“一块。”
田达木:“这么少啊。还不如炖炖吃咾哩。”
屋外的二奶奶搭了腔了:“你小子就是知道吃。一只病鸡,一块钱还少?能买五只小鸡仔呢?喂大了又是一窝子。”
看来大家都知道田青青去卖病鸡了。
“青青,人家还要不要?”四奶奶挑开门帘问道。
“要,四奶奶。人家说了,只要不是死的就行。能放血,做出来与好鸡没区别。就是贱了些,才给一块钱。”田青青一副认真的样子,一边给田达木换湿毛巾,一边说。
“青青,四奶奶家的鸡也出现症状了,拉的满院子都是稀绿屎,要是人家要的话,你扫面袋的时候,给四奶奶捎去卖了。”
田青青:“行!四奶奶,要是真病了,我下午就送过去。人家说了,越早了越好。”
四奶奶:“那敢情好。四奶奶今天中午就把鸡逮起来。一共六只,全送到你家去。”
“行!”田青青高声应着。
二奶奶也站起身,凑过来说:“青青,把我家那四只也捎上吧,大公鸡昨天就病了,今天宰了炖了,四只母鸡还躲得过去?”
田青青:“二奶奶,你怎么不喂点儿药啊?还没症状,保不住能躲过这场鸡灾。”
田青青空间里能容纳不少的鸡,但她也不是无原则的见鸡就收。二奶奶对她好,田薇薇是她最要好的伙伴儿。她不能把她们家的好鸡收进空间里。
“往常年,都是有一只感染上了,一窝子鸡一个也剩不下。恐怕喂药也不管事吧?”二奶奶犹犹豫豫地说。
田青青:“这样吧,二奶奶,我下午从县兽医站给你买点儿药回来,喂喂试试,要是躲过去更好,躲不过去,病的不行了,我立马给你卖了去。你看行不行?”
二奶奶:“这敢情好。青青,就麻烦你了。”
田青青:“没事的,二奶奶。”
“青青,我家那两只母鸡还没有症状,”老五奶奶也说:“你看老奶奶应该怎么办呢?你帮老奶奶拿个主意了。”
第一百零八章 被愁住
田青青:“老奶奶,我看你最好把鸡圈养起来,不让它们与外面的病鸡接触。我再给你买点儿药喂喂,预防着点儿,或许能躲过去。”
“那,老奶奶听你的了。”老五奶奶高兴地说。
“青青,要不……你也给咱家的鸡买点儿药来,奶奶先喂喂,看看能不传染上吗?”
田卢氏终于以笑模样对田青青说话了。
田青青闻听心里高兴,大声说道:“好的,奶奶,咱家的鸡就包在我身上了。谁叫你是我的亲奶奶呀?!”
说的二奶奶、四奶奶、老五奶奶都笑了。
田卢氏也跟着人们笑起来。
老五奶奶趁势说:“这么伶俐乖巧的孙女哪里找去?你要再不喜,就是脑子被猪油糊住了。”
田卢氏讪讪地笑着,低下了头。
在炕上来回舀水的田达木不干了,愠怒地对田青青说:“咱不是说好了,这几天你不去扫面袋了。怎么下午又要去?我的脚腕子怎么办?”
“还是和上午一样,来回一个多点儿小时。你还是自己换换毛巾,来回舀水,不耽搁治疗。”田青青说:“我今天下午还有买药的任务哩,难道你不想吃鸡蛋了?”
二奶奶也扶着门框说:“你小子就是自私,不就是别了一下脚腕子吗,骨头又没折,还让青青亲自给你敷。你知道下蛋的鸡在人们心里有多大分量吗?九队上老堂子家死了六只鸡,哭的‘哞儿哞儿’的,半条街都能听到。”
“就是。”四奶奶表情抑郁地说:“我一见家里的鸡病了,心疼得打扑拉。万不得已才卖的。从跟个大杏似的喂到大,容易吗?”
田青青闻听不由一怔。心想:现在人们在队上干活都是记工分。年底才结算分红。有那劳力少孩子多的人家,甚至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钱。平日里的油盐酱醋、日常花销,全指着卖鸡蛋的钱了。人们把鸡屁股称作“银行”,一点儿也不为过。
如今闹鸡瘟,危及的是人们的“银行”!赖以花销的“银行”倒闭了,不伤心落泪才怪呢?!
二奶奶说九队老堂子家因为死了几只鸡哭的“哞儿哞儿”的。“哞儿哞儿”的是指牛的叫声,虽然有些夸张,用词不当。但也是事实,把老百姓对鸡的重视表达了出来。
还有大伯母,今天早晨一进院儿,就呼天呛地地招呼,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田青青听得出来。大伯母心里在流泪。
前世里她曾听说过,也经历过,鸡瘟、猪瘟一旦闹起来。没有特效药可以挽救,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鸡们猪们死去。
后来科技发达了,发明了定期注疫苗,才控制了鸡瘟、猪瘟的蔓延。
但这个时候还没有疫苗,也没有特效药。偏偏又让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赶上了这档子事。
还好,自己有空间,有空间水。
今天上午那三只奄奄一息的病鸡,进了空间后,自己先给它们灌了点儿空间水。然后放到了东挎院里。一个小时候,就能站起来了。看来空间和空间水对鸡瘟有疗效。
就是刚才说给二奶奶买药。心底里不也是打的空间水的主意吗?
事情如此重大,老百姓们如此伤心和无奈,自己如何办呢?是借着这个机会大收病鸡,装备自己的空间,还是动用空间水,为老百姓谋一些福利。解救那些濒临死亡的鸡们?!
田青青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没了主意。
想起田苗苗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别再醒了找不见人大哭,便对田达木说:“四叔,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小妹妹。”
“小苗苗醒了你就把她抱过来。”田达木几乎是命令似的说。
田青青如遇大赦,高声答应着,和奶奶、二奶奶、四奶奶、老五奶奶一一打着招呼,“呱哒”“呱哒”跑回去。
田苗苗还没有醒。枕着小枕头侧着小身子睡得“呼呼”滴。还不住地“吧嗒”“吧嗒”小嘴儿,好像睡梦中在吃什么甘美的食物。
田青青望着自己幼儿时的俊俏模样,不由笑了。给她把滚到一边的小夹被重新盖好,看看还不到昨中午饭的时候,闪身进了空间。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病鸡。
从柴门的空隙里可以看到,东挎院儿里的三只病鸡比先时又精神了。虽然还缩脖耷拉翅膀,已经在草丛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刨食吃了。
这才多长时间呀?比小黑狗恢复的还快呢!
空间是宝物,这是事实。但空间水在这上面也功不可没!因为进来后,自己给它们灌了点儿空间水。
这让田青青对空间水信心满满。自己也喝了几口水管里的清水,坐在水池边琢磨起怎样给二奶奶“买药”来。
买什么药才能挡过这一关呢?
她前世没学过兽医,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兽医站在哪里。她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到了空间水。
可空间水怎么拿给二奶奶呢?
用碗?
一碗白水,什么药也没有,就能治住凶猛的鸡瘟?!
二奶奶肯定不相信。
不过这个也不要紧。只要鸡不病了,躲过了这场瘟疫,就是皆大欢喜。
关键是卖药的哪有让顾客用碗端着回来的?!
用玻璃瓶子?酒瓶或者罐头瓶什么的,自己家里没有不说,就是找了来,也是旧的,没有盖儿,用木塞或者玉米核盖住,一看就不是从药店里买来的。
还有四奶奶家那六只已经有了症状的母鸡,她也不打算收在空间里。
四奶奶对自己很好,每次和她打招呼,都是微笑着高声答应。尤其是刚被说成“扫帚星命”那阵,每次见了,都说让她去她家玩儿,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的迹象。
还有田冬景姑姑,那晚看电影,要不是中间出了那档子龌龊事,她和她的闺蜜们,一准会抱着自己看完电影。
自己虽然只有七岁,也有将近五十来斤重了,抱着一个五十斤的孩子看电影,那得多累呀!
可冬景姑姑做出来了。连带着她的闺蜜们,也争着抢着抱自己。这份恩情,田青青一辈子也忘不了。要是冬景姑姑的闺蜜们家里也有病鸡,自己一定要全力去救治。
还有大伯母家,已经收了她三只了,那四只说什么也不能再收了。别人的事情都在管,自己伯母的忙不帮,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还有奶奶家的……
这样,二奶奶、四奶奶、老五奶奶、大伯母、奶奶,就是五份。
还有,……听母亲说金霞姨家的鸡也病了,既然自己有医治病鸡的“良药”,何不也给她家送一份?
想到了这里田青青不由脸热起来:九队上好几家有病鸡,自己认识的也有,怎么偏偏就想起金霞姨来了呢?难道说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真的对温晓旭产生了情愫,关键时刻便会想起他们来。
啊呸!田青青你多大岁数了?且不说三世为人加起来,就是田苗苗那一世,也是一个二十九岁的老姑娘。现在穿越了,看上了人家九岁的小正太,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瘟疫猛如虎,稍一耽搁,鸡们就丢掉了性命。
关键是自己上哪里去找六个一模一样的新瓶子去???
还有,只要这五家见效了,消息一传开,还会有人来托自己“买药”。到那时,装水的器皿就更成问题了。
想到这里忽然灵光一闪:对呀,事情传开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的人来向自己打听“药”的出处,去什么地方买?自己必须编一个让人们信服的理由,说明这“药”只有自己才能买到。谁要想买,自己可以代劳,就从自己这里拿好了。钱多少是要收一些的,否则说不清楚。
“收钱?”一个田青青问:“你拿着空间水出去卖钱?”
“当然了。”另一个田青青回答:“对人说这是‘药’,是在别处里买的,你买人家的‘药’不得用钱?!不收钱反倒让人怀疑。”
“那,二奶奶、四奶奶、老五奶奶、大伯母、奶奶和金霞姨她们六家呢?也收钱?”
“对呀,你一个小孩子,又没有收入,拿什么给人垫付?当然,金霞姨家的就不要了,是自己主动送给人家的,怎好要人家的钱?!奶奶家的嘛……只要她给,就要,母亲不是还欠着她的钱哩嘛,要了她的再还她的账。”
“这事要是传嚷开来,收入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当然,商业契机吗,抓住了就赚一把。要是搁在前世现代,不知多少人动这个脑子呢!”
“…………”
哇塞!
这不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发财的机会吗?!
空间水有的是,无本万利!有利用的机会而不利用,那是傻瓜!
关键是来买的人越多,器皿越成问题!
总不能像代销点卖散酒那样,买两个提一个漏斗,让人们自带器皿来“打药”吧?
咳,都怪自己这具小身板儿,去哪里都不方便。要是找着一个玻璃瓶制造厂,从那里大批批发该有多好哇!
田青青yy一番,自我斗争一番,最后又回到现实上。
守着“良药”发愁容器!
并且还是关键的保密措施。
田青青真的被愁住了!
第一百零九章 亚腰葫芦
小黑狗见田青青坐在水池边上,撅着尾巴“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
其实,小黑狗已经是半大狗了。身长二尺多,高一尺半有余,是农村里比较常见的品种上乘的笨狗之类。它自被放到空间里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伴随着收了两茬农作物。按过去这里七天等于外面一天来算,它应该接近成年狗。之所以还叫它“小黑狗”,一是叫惯了,叫顺了口;而是到现在田青青还没有给它起别的名字,就让“小黑狗”代替了。
“小黑狗,你看你多么好哇,整天在空间里无忧无虑地玩儿!”
田青青愁得实在没法了,对着卧在自己身边的小黑狗自言自语起来。
“小黑狗,我被愁住了!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去哪里弄装空间水的瓶子?最好样式和容量一样,一看就是药店里卖的那种!”
小黑狗就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支愣着耳朵站了起来。冲着她“汪汪”叫了两声,顺着甬路向东侧门跑去。
这让田青青想起了它第一次向东侧门跑去的情景:那时它刚返过阳来,一走一趔趄。它就那样一路趔趄着一直走到东侧门前,然后冲田青青“汪汪”叫了两声,看意思是想让田青青给它开门。
也就在那一刻,田青青为了向小黑狗表白门是关着的,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一个新挎院展现在她的面前……
今天小黑狗又去那里干什么呢?难道说嫌自己把东侧门关上了?它要去里面?
东挎院儿里有狗窝,这边水池里有鱼。一个是小黑狗休息的地方,一个是它吃的食物。为了方便小黑狗,自从发现了东挎院儿以后,田青青就没关过东侧门。
今天上午把那三只病鸡放进去以后。田青青关上了。都说鸡、狗是冤家,现在鸡们正病着,不能跳不能跑,田青青怕小黑狗再难为鸡们。
难道小黑狗要去东挎院儿的窝里,这是让自己给它开门哩?
田青青觉得奇怪,起身走过去,摘下了那把挂在门鼻儿上的松锁。
小黑狗摇着尾巴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又冲着田青青“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在草地上向南奔跑起来。
田青青抬眼望去,发现南面和东面的篱笆墙上,长满了藤科植物,密匝匝,就像一道厚重的绿墙。
能是什么藤科植物呢?无非也就是野生的牵牛花、爬山虎之类的吧?!绿草地不能开发,东挎院儿里又只有一条通往通往敞棚的甬路。往南往东,都是绿草地,中间连个小路也没有。田青青也就没在篱笆墙那里种植什么。
再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发现了而没有利用起来。田青青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东挎院儿。除了晾晒粮食和存放秸秆以外,田青青很少来这里。
而晾晒粮食和存放秸秆,也都是在晚上。活动区域只是在甬路和敞棚之间。空间光线再亮,晚上看东西也不如白天。所以,田青青对这厚重的绿篱笆墙,几乎到了熟视无睹的程度。
见小黑狗向南奔去,田青青也踏着绿草地,向着小黑狗的方向走过去。
这一走不要紧,却惊得草丛里乱蹦乱飞。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些小蚂蚱、担丈、蛾子、蜂蝶之类的昆虫。怪不得那三只病鸡在草丛中啄食。原来有这么多好吃头哇。再放进十只二十只鸡来,饲料一定没问题。
转而又想:这些小昆虫都是害虫。要是蔓延到篱笆墙外面去,那里的农作物一定受到危害!
看来,该用来干什么的地方就得用来干什么,长期闲置着,不但是自己的罪过,还会向有害的方面发展。在这里放养家禽。已成为迫在眉毛的事情了。
这又让田青青稍微矛盾了一下:趁着闹鸡瘟往这里收病鸡,装备自己的空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错过了,很有可能就再也遇不见了!
可那样,又得有多少家庭“银行”倒闭呀!
三世为人,志在这次穿越中利用前两世的学识、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还要惠及亲朋好友的自己,关键时刻怎么掉链子了呢?
田青青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责备了一番。
小黑狗跑到篱笆墙前,回身冲着田青青“汪汪”又叫了几声,然后在绿草地上与蜂蝶追逐嬉闹起来。
田青青顾不得脚下的昆虫了,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忙来到绿篱笆墙跟前。
眼前的情景让田青青大吃一惊:
在厚重的绿色篱笆墙上的枝叶之间,长满了一嘟噜一串串的小亚腰葫芦,个头都在十五公分以上——就是前世现代电影电视画报上,神仙或者老者们拿的上下有两个圆肚的酒葫芦的那种。黄色的占大部分。看样子能盛半斤空间水。
田青青顺着绿篱笆墙向东望去,发现所有的篱笆墙上都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植物,一样的叶片下面,都藏着一样的小亚腰葫芦。
这不是很好的装空间水的器皿吗?这么多,用也用不完!
田青青摘了几个,赶紧回到堂屋,用切菜刀从蒂下面两公分处切下把来,用根筷子在葫芦里面搅了搅,一倒,“哗啦”,里面的种子和干枯的白瓤全部倒出来了。再用空间水涮涮,一个干净的容器出现在手上。
田青青试验了一下:把葫芦装满两次水,倒在一只能盛一斤水的大腕里,正好刚刚满。这么说,一个葫芦能装半斤空间水肯定无疑了。
哇塞!
正好合自己心意!就好像上天知道自己有这一用项,预先给自己预备在那里的一样!
现在还顾不得想这些,应该找个盖儿盖住才是!
切下来的葫芦把是平面的,盖上去正好,但不能动,一动就掉下来。这个时期还没卖透明胶带的,无法封口。
总不能让人们端着回去吧?!这很不符合“药品”经销原则——药品是有保质期的,开封了就意味着失效!
前世里看电影电视,见里面的神仙或者老者,掀开酒葫芦盖儿,“吱”喝一口酒,美滋滋地吧砸吧砸嘴,然后把酒葫芦盖严,往腰里一别,飞跳腾挪,一点儿也不碍事。
那葫芦盖儿是怎样牢牢地盖在上面的呢?导演为什么不给葫芦盖儿来个大特写,让人们看清楚了学习仿制,岂不更增强宣传效果,提高收视率?!
埋怨归埋怨,但那是人家导演的权利,何况还是前世的事情!田青青无法苛求。还是面对现实吧!
田青青找来一根粗细与葫芦把的内径基本相同的树枝,用切菜刀剁成两厘米来长的小段儿,将一头插进切下来的把里。含住一厘米,外面露着一厘米,盖在葫芦上,大小正合适,紧而拔着不费劲儿,无论怎么摔、倒立、轱辘,都洒不出水来。
哇塞!
成功了!
葫芦有牢固的盖儿了!
可以用来装空间水往外拿!
田青青高兴地又蹦又跳又拍手。如果有个摄像机把她的动作录制下来,一定是一个十足的七岁小女孩儿的顽皮形象。
试验成功了。要是自己一个一个用手做,也是一番功夫。
忽然想起自己的异能在空间里好用,何不试试?
田青青如此一想,便坐在椅子上,集中意念,用异能摘来很多黄色的老葫芦;用异能切开盖儿并把里面的籽儿和干枯的瓤涮干净;用异能把树枝刮去皮,切成两厘米长的小段儿并插进盖儿里。然后用异能灌上空间水,盖上盖儿……
哇塞!
空间就是给力呀!异能就是好哇!比前世现代的机械化还快,一切都是随心所欲。
慢着,
随心所欲……
难道说自己在空间里可以随心所欲?
而那东跨院儿篱笆墙上的葫芦,也是随了自己的心愿,在一瞬间长出来的?——因为过去自己一点儿也没发觉。
想想也不对,当时自己还笨的没往这上面想。是见了葫芦以后,受到启发才这么做的!
那就是空间神灵早已把自己的人生安排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地预先种在了那里。或者说见自己被愁住了,便变化出葫芦来为自己解难。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难题解不开呢?
不论哪种情况,都对田青青有利!田青青又高兴地跳了两下。
“汪汪!”
小黑狗忽然冲着田青青友好地叫了一声,好像在显摆自己的功劳似的。
田青青猛然想起:是小黑狗把自己引向东挎院儿的篱笆墙,才发现了上面的亚腰葫芦。而在这之前,被愁住了的自己曾经向小黑狗诉说了自己的难处!
诉说?
对!确实是诉说!还要求小黑狗帮着想想办法,去哪里弄装空间水的瓶子来着!这才引起后面的一系列动作。
难道小黑狗长时间在空间里,身上已经有了灵气,能听懂自己说的话喽?
要不然,它的举动就无法解释。
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在空间里就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了。
田青青想得心潮起伏,忍不住俯下身子,抚摸着小黑狗的脊背,激动而温和地说。
“小黑狗,你要是会说话多好呀?!那样,我们就可以共同商讨开发空间了。也省得我像个瞎子一样,摸着石头过河了。”
第一百一十章 试验
【预告:今日双更,第二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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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小黑狗似回应田青青一样,又叫了一声。
“小黑狗,你是来这个空间的第二个生命。这个空间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揭开,有多少功能没有被启动,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久了,如果看出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噢。哦,你现在还不会说话,可以像今天这样,暗示给我。今天没有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小黑狗,真的很感谢你哦!”
“汪汪!”
小黑狗又叫了一声,眼睛眯缝着,像是在笑。一副信心满满,又自得其乐的样子。
“青青,青青,在家吗?”
柴门外传来喊声,田青青赶紧出了空间,走出小屋一看,原来是来买鱼的。
“叔叔,你先头里走,我拿了钓鱼竿立马就去。”田青青对来人说。返身将还在熟睡的田苗苗,抱进空间堂屋里给她预备的小睡床~上,——钓鱼功夫没有大小,她怕田苗苗醒来后找不见自己哭闹。
不过,把田苗苗放进空间是迫不得已的事。空间时间与外面时间有差异,她怕田苗苗在空间时间过长,成长成一个早熟少儿。
平平淡淡才是真,她不希望把幼小的自己,培养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穿越者就够人们议论的了,再添上个小神童,这个家里还有安生的日子吗?
田青青扛着钓鱼竿,机械地迈着步子。思绪却还在空间里。一边走一边想:今天空间里的事情太多了。出了时间缩短让自己小小郁闷了一下,其余的都是向好的方面发展。
这些日子,在外面忙的晕头转向,忽略了对空间的研究。尤其是东挎院儿,除了晾晒粮食和存放秸秆外,几乎置之不理。关键时候却给自己帮了这么大的忙。
看来,今后对空间还得多用些心,那可是自己赖以发家致富的法宝啊!
中午郝兰欣下工以后。考虑到大伯母也一定回来了。田青青送过去了三块钱。谎称卖熏鸡的是按一块钱一只给的。当时的熏鸡也就三块多钱一只,又是病鸡,这个价钱还算合适。
何玉稳高兴的不得了,激动地说:“没想到病成那样还能卖钱?!青青,多亏了你呀。人家既然愿意要,你再去扫面袋的时候。把家里的这四只也捎去给大伯母卖了吧。自己喂起来的,真狠不下心来宰了它们。”
田青青见这四只鸡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空间水虽然有疗效,她想亲自试验一下病鸡在外面的应用效果,自己好心中有数。
既然大伯母提供了试验品,那就从这四只开始吧。见效果以后,再给她送回来。别人的忙还帮哩,自己的伯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家的“银行”倒闭。
“大伯母,你要卖的话,一会儿就送到我家去吧。下午我去扫面袋。”田青青脆生生地说。
吃过中午饭,四奶奶田魏氏也把六只已经出现症状的母鸡送过来了。鸡们虽然都蔫儿蔫儿的。但眼睛顾盼之间还显示着精神,战惊惊吓得浑身发抖。
再看田魏氏。虽然言笑着与郝兰欣和田达林打着招呼,但眼睛里却湿湿的。田青青听得出她心里在流泪。
一块钱一只,就这么把家里的“银行”贱处理了,搁谁身上也不好受!
田青青不忍心让头发花白的四奶奶在痛苦中受煎熬,虽然很短暂,就一下午时间。她还是忍不住对田魏氏说:“四奶奶,你这鸡我先不卖,等见了兽医站上的医生以后,医生说还有救,我就把鸡和药拿回来;医生说没救了,我就卖给卖熏鸡的。”
田魏氏一听高兴起来,忙说:“这敢情更好!青青,四奶奶全听你的。你看着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说着,又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钱来,对田青青说:“孩子,这钱你先拿着,用的着就用,用不着你给小苗苗买点儿零嘴儿。”
看来,田魏氏有买药的念头,只是自家的鸡已经病了,这话不好说出口。
田青青忙摆手说:“四奶奶,不用。要是还能用药的话,钱我先垫着,用多少回来再给你要。”
郝兰欣也忙说:“四婶子,先别给她钱哩,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出门带这么多钱干什么?”
田魏氏哪里肯依,着急地对田青青说:“你一个孩子,哪里来的钱?总不能给别人买东西,给你母亲要钱吧?!拿着,你不拿四奶奶可就生气了。”
又对郝兰欣说:“这么小的孩子,办这么大的事,我心里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这孩子有心路,不会出什么问题。”说着,把钱撂在窗台上,“蹬蹬蹬”,一溜小跑儿着走了。
紧接着,二奶奶田李氏、老五奶奶田吴氏,每个人也都送过两块钱来。二人异口同词,都说田青青一个孩子家,哪来的钱?不能让孩子给别人买东西给家里要钱。
鉴于四奶奶田魏氏的情况,田青青很痛快地收下了。说:“花不完回来再给你们。”
两块钱在当时已经是不少的了。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去村医疗点看病拿药,也就花块儿八毛的。
等人们走了以后,郝兰欣望着庭院里的十只病鸡,不由皱起了眉头:十只鸡少说也得三十多斤重。大女儿才七岁,头里驮着小女儿,后头驮着三十多斤的鸡,路上出点儿事怎么办?
正要开口,却被田达林用眼神制止住了。
田达林是男性,看问题比郝兰欣透彻。他早已看出自己的大女儿与众不同来了:家里的水不用担,糁子不用磨,面常吃常有;庭院里的蔬菜用水喷喷就长;七岁的孩子担起了全部家务。让人省心的都不落忍!遇见这样的孩子是一家子的福气,孩子愿意干什么,就放开手脚让孩子干去!
郝兰欣心领神会,也就没再说什么。
当生产队上的钟声敲响以后,郝兰欣还是忍不住问道:“青青,你不是说要扫面袋去吗?还得卖鸡买药,怎么还不动身?”
“妈妈,上午去了一趟。我有点儿累。歇一会儿再去。”田青青响亮地回答。
“那,面袋就少扫一些,别回来的忒晚了。”郝兰欣嘱咐着,扛着锄出了门。
随后,田达林也去了菜园儿里。
现在菜园儿里的蔬菜长势很好,三、五天就分一次叶菜。有时是韭菜。有时是茴香,有时是芹菜,有时是根达菜。还有小油菜、生菜什么的。一次分两种、三种品种的情况也有。受到了全队社员的好评。一致称赞队长有眼力,选了个会种菜的能手,为大家谋了福利。
队长自是脸上有光,对田达林言听计从,把整个菜园儿撂给他打理,自己则一心扑在大田生产上。
只是在芹菜种植上,队长颇有微词:“你们说达林这小子,种什么才不好,偏偏要种这中看不中吃的破芹菜。一大抱才择一点儿叶儿,一焯更没多少了。一家人只尝了口鲜。”
“队长,你吃的方法不对吧?”有人说。
“怎么不对?你们不是光吃叶儿不吃梗儿呀?”
“我们家光吃梗儿没吃叶儿。”
“我们家连梗儿带叶一起吃。杠咾出菜哩。”
队长被说糊涂了。在一次集合出工的时候,截住去菜园儿的田达林,当着众人的面问道:“达林,你种的芹菜到底怎么着吃呀?”
田达林红了红脸,微笑着说:“我见我女儿把梗儿和叶儿分开吃。叶儿用开水焯焯,放上油盐调调吃。梗儿有时焯焯调调吃。有时炒炒吃,还蒸了一回芹菜馅儿的包子,味道很不错。”
“啊,原来芹菜有这么多吃法呀!”社员们惊奇地说道。
田青青闻听后笑得“哏哏”滴。对田达林说:“爸爸,往后再分新鲜菜,你就把吃法告诉给人们。”
田达林刮了田青青的小鼻子一下,笑道:“都是你,建议爸爸种些新鲜菜,惹得爸爸在人面前多说多少话?!”
“爸爸,你知道吗?口才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田达林“嘿嘿”笑起来。
从此,对菜园儿更加用心了。
郝兰欣和田达林一走,家里就剩了田青青和田苗苗了。
自从田青青扫面袋一来,上午如果不出门,田幼春就跟着田青青,下午则跟着田幼秋。这已经成了习惯。
今天中午一撂下饭碗,小哥俩就不见了踪影。田青青正好用这段时间做自己的试验。
田青青把东厦子放柴草的那间腾出来,外面挡上一道篓筐和破木板组成的屏障,然后把鸡们一只只拎过去,解开捆绑的绳索,让鸡们在里面自由活动——只有活动开了,才能分辨出好赖不是。
空间里是不能让它们去的。否则的话,鸡们好起来了,是空间起了作用,还是空间水起了作用?
中午已经喂了它们一次空间水(就是家里水缸里的,田青青早已换成了空间水),因为都被捆缚着,还没看不出效果。这也是田青青为什么要给它们松“绑”的原因。
鸡们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趴了一会儿,逐渐活动起来。功夫不大,便互相追逐起来,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显示着自己的活力。
看来空间水起了作用。这让田青青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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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治疗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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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又不能去东院儿陪四叔田达木了。要不要去给他说一声儿呢?
田青青望着没有一点儿声息的东院儿心里想:
上午田达木就命令:田苗苗醒了以后,立马抱过去。结果自己一去不复返。那个对自己已经有了依赖的“病号”,不知要怎样埋怨自己不守诺言呢?!
又一想:二奶奶、老五奶奶都拿钱来了。就连没有说准的四奶奶,也撂下了两块钱。唯独奶奶田卢氏没有动静。自己此时过去,是不是有给她要钱的嫌疑?
嫌疑就嫌疑!她真要是狗改不了吃屎,还像过去一样耍手腕儿巧使唤人,待母亲还她钱时,一定把这钱扣下。
何况那钱还是在伙里时自己住院用的钱,是她二女儿田冬云把原主田青青搧倒在三齿上扎伤了的医疗费,把账记在母亲头上本就不应该。人们都说不让母亲还她,可耿直的母亲一直当包袱背着。
钱是小事,关键是人心!你真要给我钱,保不住我还不要哩!
田青青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领着田苗苗,来到了东院儿里。
果然,田达木对田青青的行为极为不满,气呼呼地说,自己一个大活人,还不如几只鸡重要哩?!
田青青少不了把鸡瘟的凶猛又说了一遍。然后说:“现在要不去,大伯母和四奶奶家的那十只鸡就很危险。家里的这五只鸡。保不住明天就有症状了。到时候救不过来,世界上可没卖后悔药的。你的脚腕子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三天后,准能不疼喽。我在与不在,没多大区别。”
事情关系到自己家里的鸡们,田卢氏也在一旁劝说。田达木才稍微平静下来,让田青青快去快回。
田卢氏至始至终没提钱的事。这让田青青多少有些小郁闷。
回到家里后,从外面把栅栏门反锁上。又从空间里摘了一个西红柿,拿出来一个小亚腰葫芦,这样,田苗苗就有吃的有玩儿的了。田青青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做花,一边逗着田苗苗。
过半下午的时候,田幼秋、田幼春和温晓旭,从外面回来了。进门就舀水喝。原来是在外面玩儿渴了回来喝水的。
“青青,你怎么没去扫面袋?”田幼秋惊奇地问。
“回来了。”田青青一本正经地说:“没扫面袋。回来的就快了呗!”
“四奶奶和二伯母家的鸡怎么没卖?”田幼秋听到了东厦子里的鸡叫声。又问道。中午人们的举动他看的清清楚楚,还曾应为比自己小的田青青如此受人重用而小小地嫉妒了一把。
“医生说了,这些鸡病的不是很严重。还能医治过来。让回来喂喂药。这不,药都买来了。”田青青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六个小亚腰葫芦。
“哇!真好看吔。”温晓旭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冲过了去,拿起一个葫芦把玩儿起来。
“慢着。这里是药。”田青青嘱咐道。
温晓旭:“青青,有我们家的吧?我们家的鸡全病了。有两只都快不行了。”
田青青闻听一愣,忙说:“有!你拿着你手里这个,咱赶紧过去喂药去。”
田幼春望着桌子上的五个葫芦却不动,对田青青说:“姐姐,我也想要一个。”
田青青:“现在还不能给你。这样吧。我给老五奶奶和咱奶奶说下,等她们用完了。把葫芦给你和哥哥一人一个,好吗?”
田幼春撅起小嘴儿,没再说什么。
“小妹妹怎么有一个空的?”田幼秋掂了掂田苗苗手里的亚腰葫芦,问道。看来他也想要。
“我给大伯母和四奶奶家的鸡喂过一次药了。腾出来了这一个。要不你们去看看,大伯母和四奶奶家的鸡显精神了没有?”
田幼秋和田幼春的注意力被分散,和温晓旭一起,“呱哒”“呱哒”跑去东厦子那里看鸡们去了。
田青青暗笑,在心里把自己说谎话的能力称赞了一番。木有办法呀,一场大戏,自己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演砸了自己就没法在这一世里生活了!
“青青,真的好了,大公鸡在土里刨食儿吃哩。”温晓旭首先嚷了起来。
看来他家的鸡病的一定不轻,看见鸡在刨食儿、走动,就认为是好了。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这十只鸡。
“青青,真的,比中午的时候精神多了。”田幼秋补充道。
“那咱赶紧去晓旭哥哥家。给他家的鸡喂药去。”田青青说着,把田苗苗抱下~床,关好门,督促三个小正太赶紧走。
一行五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向着温晓旭家走去。
温晓旭家离着田青青的家并不远,过了老院儿的那条胡同,再拐进胡同里就到了。由于温晓旭和田苗苗手里都拿着一个亚腰葫芦,温晓旭又夸张地把葫芦举得高高的,引得街上闲坐的老人和孩子们,都投来羡慕的眼神。
原来,这个时候农村里都是种瓢葫芦,老了以后切开就能当家什用。这种亚腰葫芦并不多见。人们大都是从年画、画报和小人书里看到过。现在看见了实物,而且还是拿在两个孩子的手里,都觉得好奇。有和温晓旭相熟的孩子,便跑过来,要摸温晓旭手里葫芦。
“别动,这里头是给鸡治病的药。”温晓旭架势哄哄地说。
“给鸡治病的药?哪里买的?”一个老者听见了,急忙问道。
看来他家也有得瘟疫的病鸡!
温晓旭一指田青青:“青青买来的。这是给俺家的。”
“管用?”老者疑惑地问。
“管用。青青家的鸡吃了以后,都站起来了,大公鸡还刨食儿吃哩。”
温晓旭心里一得意,满嘴里跑开了舌头,把自己看到的全归功到“药”上去了。
“走,咱也看看去。”在街上坐着的一个老太太站起身,对老者说。
于是,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一群孩子,都跟着田青青他们来到了温晓旭家里。
温晓旭家的鸡病的确实不轻。三只母鸡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无精打采地立在西夹道里的窗台底下,有两只卧在鸡窝附近,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怪不得温晓旭说东厦子里的鸡都好了,那里的比这里的可精神多了。
“我妈说了,今晚我爸爸回来了,就把这两只宰了。我妈胆儿小,不敢动刀。”温晓旭指着鸡窝旁两只奄奄一息的母鸡说。
“你赶紧找一个小盆儿或者碗来,破点儿也不要紧,再拿一个小勺,我们赶紧喂药。”田青青说着,接过了温晓旭手里亚腰葫芦。
温晓旭很快从屋里拿来了一个有豁口的吃饭碗和一把小吃饭勺。
田青青把葫芦盖儿拔下来,把“药水”倒进豁碗里,又让温晓旭和田幼秋,去逮立在窗台底下的那三只好一些的病鸡。
“原来是白水呀,里头什么也没有。”跟过来的老太太望着豁碗里的“药水”,疑惑地对跟过来的老者说。
“这就是药。你没喝过(注1 )庆大霉素呀?那瓶里的药水也是清亮清亮的,跟白水没什么区别。不是挺管用的嘛!”老者对老太太解释道。
田青青感到好笑。这两个老人她不很熟悉,也就没有搭腔。全神贯注地给温晓旭和田幼秋抱过来的鸡们喂药。
鸡们先是挣扎,看看实在逃不过去了,也就老实地任人摆布了。
田青青用小手儿掰开鸡嘴,然后把盛满“药水”的小勺儿压住鸡舌头,把“药水”直接倒进鸡的嗓子眼儿里,只听得“咕噜”一声,“药水”灌下去了。那熟练程度,让两个观看的老人频频咋舌。
一只鸡喂上五、六勺,就进行下一只。三只病鸡很快喂完。
当喂那两只奄奄一息的病鸡时,却遇到了麻烦。不知是嗓子被粘液糊住了,还是没了吞咽能力,“药水”一灌进去,就顺着嘴角往外流。究竟有没有流进体内的,田青青也闹不清楚了。
看来,这两只病鸡如果不放进空间的话,用空间水很难救活。
“这两只鸡恐怕不大行了。”田青青对温晓旭说:“这样吧,金霞姨来了你给她说,这两只鸡你们愿意宰了吃就吃,如果不愿意吃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卖到城里去,一块钱一只。今天上午我已经给大伯母卖了三只了。”
温晓旭点点头:“嗯,我妈来了我给她说。”
田青青:“要是卖的话,最好今天晚上给我送过去,明天一早就我就走。死了人家就不要了。”
温晓旭:“嗯,嗯,要是我爸爸来了还有商量头,我爸爸不来,我妈妈一准给你送过去。她不愿意鼓捣这个。”
田青青:“这葫芦和碗里的药你放好喽,傍黑金霞姨来了再喂一次。明、后两天每天都喂三、四次,大后天可能就好了。”
田青青之所以这样说,她是根据大伯母和四奶奶家的鸡推算来的。她觉得明天一天就能好,多打一天富裕量,把握还大不是。
待温晓旭放好了豁碗和葫芦,一伙子人前呼后拥,离开了温晓旭的家。
…………………………………………………………
(注1 :当时农村里流行一种土洋结合的办法:谁要拉肚子或者闹肠炎,就买几瓶庆大霉素喝,效果还是不错。所以这里用了“喝”字。)
第112章 杜金霞的心思
【感谢好友落叶舞秋风5香囊打赏支持。作者捡贝拾珠在此表示衷心感谢!!!顺便和大家打个招呼:拾珠新书 ,求首订及各种票票!谢谢!
预告:今日双更,第二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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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给二奶奶和老五奶奶送“药”了。
田幼秋和田幼春有想头,表现的特别积极。温晓旭和在温晓旭家看过热闹的孩子们也都跟着,像打狼的一样,一去一大伙子。
二奶奶家四只,老五奶奶家两只,每家都给她们一葫芦。两家都预先给了两块钱,留下一块,再退回一块去。
其实,老五奶奶家的鸡根本就不会传染上瘟疫。空间水对鸡瘟有预防和医治作用,她家的水缸里,田青青已经偷偷地给灌上了不少空间水。因为田达林担负着她的用水,水缸里水少了,他就会担了送过去。
当时田青青是因为心疼父亲,尽量减轻父亲的劳动强度,才在老五奶奶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偷偷往里灌的。鸡饮用的也是水缸里的水,浓度虽然低,对鸡瘟也能起预防作用。
但这事只有田青青知道,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的话,别人家的鸡都病了,唯有老五奶奶田吴氏的鸡不病,似乎说不过道理去。
田青青每到一家,和在温晓旭家一样,让人把鸡逮住。她亲自喂“药”做示范。然后告诉她们,一葫芦“药”一块钱,一天喂几次,喂几天,之后退给她们一块钱。
二奶奶和老五奶奶都不接,说这一块钱是给田青青的跑腿钱。田青青“咯咯”笑着,放下钱撒丫子就跑。惹得老太太在后面紧喊两嗓子,追几步。叹息几声,然后捡起钱来装进衣兜里。
不过田幼春却如愿以偿。当他向老五奶奶提出自己的要求时,老五奶奶在征得田青青的同意后,将亚腰葫芦里的“药水”倒进碗里,把空葫芦给了他。喜得田幼春一蹦老高,眼馋的别的孩子直想上去给他抢。
四奶奶和大伯母家的鸡是通知他们自己来逮的。鸡们都精神起来了,田幼秋和温晓旭他们,根本逮不住。
四奶奶望着欢实起来的六只鸡,高兴地直抹眼泪:“青青。你可帮了四奶奶的大忙了。这一春天里,油盐酱醋,全仗了这伙子鸡下蛋卖钱买了。”
“四奶奶。你把这药拿回去。明天再喂它们几回。就像刚才那样,让它们自己喝,喝完为止。这药一块钱,你给了我两块,我再给你这一块。”田青青脆生生地说着,把一块钱递到田魏氏的手里。
四奶奶哪里肯要。说辞和二奶奶、老五奶奶一样:“你又耽搁功夫又跑腿的,拿着去买点儿吃头去吧。”
田青青笑着说:“四奶奶,小孩子的功夫不值钱,腿儿跑跑更结实。该要的我留下了,是你的就得拿着。你要是不拿。往后我就不管你的事了。”
“你敢?要是不管四奶奶的事了,看我不打你屁屁。”
田青青笑得“哏哏”滴。
四奶奶指挥家人把鸡逮走。把一块钱放到西厢房窗台上,“蹬蹬蹬”,小跑儿着走了。
老太太跑的再快,也比不过小孩子。田青青拿起钱,“呱哒”“呱哒”追上去,把钱放在田魏氏面前,“咯咯”笑着,又“呱哒”“呱哒”跑回来。
田魏氏拾起钱,望着田青青的后影叹息了两声,转身走了。
何玉稳见自家的鸡缓过来了,激动地抱起田青青亲了又亲:“青青,你知道大伯母多么心疼这几只鸡吗?整整一天,大伯母就像掉了魂儿似的,脑子里想的全是鸡了,……青青,你说你喜欢什么吧,大伯母给你去买。”
“我什么也不要。”田青青说。
“那,这个你得要吧?”何玉稳说着拿出一块钱。
“嗯,这个我要。这是买药的钱。”田青青说着,接了过来。
杜金霞下工回来的时候,温晓旭已经做熟了晚饭。
杜金霞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温晓旭最大,今年九岁。大女儿温晓梅六岁,二女儿温晓惠三岁。丈夫叫温庆良。
温家在田家庄是独姓。据说温庆良的爷爷年轻时在这里开过作坊,便在这里娶妻生子,落户下来。怎奈三代单传,人丁一直不兴旺。
温晓旭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又是温家的独苗苗,从小就受宠。从来没做过家务,更甭说刷锅做饭了。
田青青一家搬到场院屋里以后,因为下午要去扫面袋,田青青教会了田幼秋做晚饭。
温晓旭那时整天长在场院里,有时玩儿“做饭儿饭儿”也添上做饭的内容。见田幼秋会做饭了,羡慕的了不得。便对杜金霞说自己也要学会做饭。
杜金霞既心疼儿子又担心发生事故,一开始还不同意。温庆良说:“不就一把米一抱柴禾嘛,孩子愿意做,让他做去。”
后来见温晓旭做的像那么回事,逢人就夸:“真是近朱者赤,俺小旭跟兰欣家青青在一块儿玩儿,都学会做饭了,也知道心疼大人了。青青这么个小孩子,影响力真大!”
家里有儿子给做晚饭,下工以后,杜金霞便不忙着回家,与家里有给做饭的年轻媳妇或者姑娘们,一块儿寻寻野菜或是在一块堆唠唠嗑什么的。
今天杜金霞回来的时候,天就蚂蚱眼儿了。
温晓旭对她说了下午的情况。并强调说:“妈妈,青青说了,这两只病鸡可能救不过来了。咱要是宰了吃就吃,要是不愿意宰。今晚上给她送过去,她明天一早送到城里,卖给一家卖熏鸡的。一块钱一只。”
“咱那三只轻点儿的确实见好了?”杜金霞忙问道。
“嗯,做晚饭的时候,我见它们在庭院里溜达了。”
杜金霞赶紧找出手电筒,跑到鸡窝跟前去看。温晓旭、温晓梅和温晓惠,也都跟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三只鸡都在鸡窝里卧着。见有亮光照进来。眯缝着眼儿,一动也不动。
“妈妈,它们不动,看不出来。”温晓旭说。
“你确实见鸡有好转?”杜金霞也只好停止观看,又问道。
“嗯哪。人家青青她四奶奶的和她大伯母家的鸡,喂了药以后都会跑会刨食儿吃了。”
“葫芦里的药多少钱?”
“我没问。青青每家要了一块。”
杜金霞站起身,领着孩子们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小旭,我把钱和那两只病鸡给青青送过去。你在家里看着两个妹妹。一会儿你爸爸可能就回来了。”
“你不等着爸爸来了商量商量?”温晓旭提醒道。
“还商量什么呀?一个病鸡,我看着就恶心,宰了我也不愿意吃!”
“妈妈。我也想去。让两个妹妹去奶奶家待一会儿。不行啊?”温晓旭央求道。
杜金霞和婆婆住在一条胡同里,斜对门,平时两个女儿都跟着婆婆。
“不吗,妈妈,我也想去。”六岁的温晓梅撅着嘴说。
“谁也不许去了。都去,像打狼似的。我一个人。快去快回。”
杜金霞发母威制止住孩子们,一个人拎起两只病鸡,拿着一块钱,向田达林家走去。
功夫不大,杜金霞抱着一抱根达菜和生菜回来的。见丈夫温庆良已经在家里。进门就嚷:“你说青青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我给她钱。说什么也不要。说那两只鸡卖了的话,还得给我一块哩。小算盘儿算的倍儿清。”
“要是死了呢,人家岂不是赔了?”温庆良说道。他已经从温晓旭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梗概。
杜金霞:“我也是这么说来着。可青青就是不要,推搡着说什么也不让撂下,这不,钱白当又拿回来啦。青青这孩子,可对我的心思了!”
温庆良笑道:“要是要了你的钱,就不对你的心思了?”
杜金霞:“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让青青给咱小旭做媳妇对我的心思!”
温庆良:“哦,这事你想的早了些吧?”
杜金霞:“早倒是不早,可能高了些。现在的青青,可不是两年前和小旭手拉着手走姥姥时的青青了,说话办事,跟大人似的。现在兰欣家的事都是她料理,兰欣两口子都快成甩手掌柜的了!
“我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吃完晚饭了。兰欣两口子正坐在庭院里说话哩。人家庭院里的菜长得那个好,都赶上菜园子了,一家子都吃不完。这不,让我抱了一大抱来。
“听说这菜都是青青要种的,青青每天都从村南坑塘里推水浇。达林要给她担水,说什么也不让。人家兰欣怎么这么有福气,遇见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羡慕死我了。”
温庆良:“我看你是把病鸡处理了,高兴得过了头了吧!”
杜金霞:“咱家那三只轻点儿的也保住了。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兰欣她四婶子去代销点买东西。老太太说,她家的六只鸡,中午还蔫儿蔫儿的哩,下午青青喂了两次药,傍黑就欢实了,逮都逮不住。
“青青已经给咱的鸡喂了一次药了,明天、后天再喂几次,就能全好。一葫芦药才一块钱,救三只鸡。你说,咱这不是遇见活神仙了?!”
温庆良:“孩子这么小,别瞎叨叨。”
杜金霞:“你光在城里上班,听不见村里的事。我一说,你又嫌我絮叨。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评价青青的吗?”
温庆良:“嗯?怎么评价的?”(未完待续)
第113章 忙的团团转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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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金霞:“先是说她是小神童:一个七岁的女孩子,把鱼线往水里一抛,一会儿就能钓上大鱼来。一天能卖五、六块钱。村南的坑塘有些年头了吧,你听说谁钓鱼钓的这么快,还是一水儿的大鱼?!
“后来又说她是神仙转世。自己还是个孩子哩,连看孩子带做饭,包饺子、擀面、烙饼、蒸包子,什么好吃给家里做什么,好几天不带重样的。”
温庆良:“那东西总得有来处吧!”
杜金霞:“面是青青自个儿扫面袋扫来的。天天下午去,还带着二妮儿。来回三十多里路,傍黑准能带回十来斤面粉来。现在人家家里天天吃白面饭食。蒸的包子跟小团子(注1)似的,真不像她的小手儿包出来的。”
温庆良:“你是眼馋人家吃的好吧?!”
杜金霞:“谁眼馋了?!我是说青青这孩子知道孝顺大人,心疼大人都不解缝儿。家务事一点儿也不让兰欣操心。兰欣给我说,还要让兰欣给二妮儿断奶,晚上她带着。兰欣心疼大的又心疼小的,没同意。
“兰欣过去像个闷葫芦似的,只知道低着头子干活,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现在可好,有说有笑,高兴了,还哼小曲儿来着!人嘛,日子顺了心情就好!你说,这不都是青青给带来的福气!!!
“你说。咱要是娶个这样的儿媳妇来该有多好!又孝顺又知道过日子。脾气还好,准没有婆媳干仗吵架之类的事。咱老了,?着享清福去吧!”
又对温晓旭说:“小旭,你一定要把青青给我追到手,将来娶她做你媳妇。”
温庆良笑笑:“你想人家闺女想疯了。”
杜金霞:“你知道多少人家想着青青吗?人们说起来,除了羡慕以外,就是恨自己孩子不争气,配不上青青。我看青青对咱家印象不错。也喜欢咱小旭。趁孩子现在小赶紧建立感情,要不长大了不好说喽。”
“妈妈,青青不让我当着人们的面叫她媳妇。”温晓旭认真的样子,把温庆良两口子都逗乐了。
“什么时候说的?”杜金霞笑着问。
温晓旭:“在场院屋住着的时候。”
杜金霞:“当时还有谁在?”
温晓旭:“没别人,就我们俩。”
杜金霞轻轻搧了温晓旭后脑勺一下:“好哇,儿子,这是青青默许了你了呀?!她怕你小子愣冲子一个,当着人们的面喊她让她难为情,所以才偷偷告诉你的。你想啊。要是她不愿意,就会躲着你或者骂你,还会给你说这个?!小子哎。好兆头。开足了马力给我追!一定要把青青追到手。”
温庆良:“越说越不像话了!孩子才多大点儿,就灌输这种思想。”
杜金霞:“等长大了再追,人家青青早跑没影儿”
“…………”
第二天,杜金霞一放开鸡窝,鸡们就出来刨食儿吃。高兴得她对着丈夫温庆良又是一番絮叨。惹得温庆良冲她说:“你都成了青青迷了。干脆认青青做干女儿吧!”
杜金霞说:“认干女儿不如当儿媳妇。媳妇是婆婆的接班人,要是把青青娶进门。我把整个家撂给她管。”
杜金霞是个放不住话的人,又是个热心肠。见自己家的鸡有好转,在队上敲钟集合社员出工下地的时候,有鼻子有眼儿地把田青青给她家医治鸡的事说了一遍,嚷的一队上的人们都知道了。
昨天跟着田青青看的孩子们和那两个老人。回去后,也都对家里人说了。再经过田魏氏、何玉稳。和杜金霞一证实,田青青能买到治鸡瘟的特效药,便在整个田家庄里传开了。人们纷纷来打听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田青青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手,含糊其辞地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医生是哪里的。他只给我说他有药,让我卖一块钱一葫芦。五只和五只以下的,卖给一葫芦;五只以上的两葫芦。让我按照去卖。”
脑子灵光的人一听就明白了:人家孩子这是在保守商业机密,自己从中赚取利润哩!”
于是,家里有鸡的人家,不管鸡们病不病,纷纷前来购买。
田青青一边卖“药“,还一边宣传:”要是鸡病得厉害,灌不下药去了,不愿意自己宰的可以送到她这里来,一块钱一只,来了立马付钱。
“你要病鸡干什么?”有人疑惑地问。
“我和城里卖熏鸡的熟,送给他们去。不过,一定要带着气儿送来。死了人家就不要了。”田青青有板儿有眼儿地说。
快死的病鸡还能卖一块钱,人们觉得合算,纷纷把奄奄一息不能吞咽的病鸡送了来,卖上一块钱。
有的人家图省事,拎着一只并不太重的病鸡来,换回一葫芦“药”去,两不找。
当人们证实了葫芦里的“药水”确实能医治好病鸡后,又告知自己的亲朋好友。嫁过来的媳妇回娘家宣传;嫁出去的闺女们在婆家念叨。四周八村的人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来买田青青的“药水”。
一时间,来田青青家买“药”的人络绎不绝。
这一来可忙坏了田青青。她既要装样子去城里卖病鸡、取药;又要应付来买鱼的人;庭院里的菜每天浇一次水也是她的例行公事;田达木脚腕子疼了,也派人来喊;田苗苗更是不离身……
田青青没有分身术,忙的团团转,也还是顾此失彼,庭院里常常堆着来买“药”的人们。
“青青,要不我告两天假,在家里帮帮你呀。”郝兰欣见大女儿实在忙不过来,便以商量的口气对田青青说。
经过几次事件以后,郝兰欣彻底改变了对自己大女儿的看法:这孩子有心路,有主见,什么事上都比自己看的远。遇事先给孩子商量商量,别再打击了孩子的积极性。
其实,郝兰欣骨子里性格懦弱,是个没主意的人。潜移默化中,把田青青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田青青想了想,说:“妈妈,你要一参与,队上的人们还不知道说什么哩。别再割咱的资~本~主~义尾巴。我看这事你们大人谁也别参合了。真要有人找上门来,我一个小孩子,能把我怎么着啊?!
“再说了,我看你在队上干活也挺顺心的,一大伙子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心里不闷得慌。你就甭请假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郝兰欣想想女儿说的也对,便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于是,田青青喊过田幼秋和温晓旭,对他俩说:“我给你们俩每天每人两块钱,你们在家里给我卖药,哪里也不许去了,行吗?”
其实两个小正太也没少帮忙。就是心性不长,说不定哪一会儿就跑出去了。
也难怪,八、九岁的男孩子正是贪玩儿的时候,要把他们绑在一件事上,还真有点儿困难。田青青这才想起“高工资”诱惑来。虽然这是雇童工政策不允许。但童工雇童工,就成了游戏了不是。
“青青,一天给两块钱,行吗?”温晓旭疑惑地瞪着眼睛问道。
田青青:“怎么,你嫌少?!”
温晓旭:“不是嫌少,而是嫌多。我怕你合不着!我爸爸在厂子里干活,一个月才发三十块钱。”
两块钱的日工资,在当时来说确实够高的。且不说温晓旭的爸爸一天才合一块钱,当广播员的大姨表姐颐凤娇,一个月才拿十五块钱的工资。社员们在地里劳动一天,也就一、两毛钱,还得秋后才能拿到。
不过田青青有自己的想法:反正这钱来的容易,调动起积极性来为原则。就田幼秋来说,钱在他手上与在自己手上有什么区别?多了还不都得交母亲管理?!
至于温晓旭,田青青总觉得他不是外人,给他多少也不心疼。
想到这里不由脸红起来,在心里狠狠“呸”了自己一口:往哪里想呢?!要知道你还是个小布丁!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就向起来了!
“没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只要不乱跑就行。”田青青眼睛看着别处说。心中暗想:亏着人的脑子不是透明的,想法别人看不出来,要是看出来了,糗大发了!
田幼秋问:“跟你一样,一块钱一个葫芦?”
田青青:“嗯哪。”
温晓旭:“得拿个笔记着点吧?像代销点里一样,卖一个记一个数?”
代销点里为了盘货方便,卖出的东西都登记。温晓旭心细,看在了眼里。
田青青:“不用!我把取来的货点给你们,有葫芦没钱,有钱没葫芦。如果有人拎着病鸡来,一只病鸡换一个葫芦,算一块钱。如果人家不要葫芦要钱,就算一个葫芦。只要钱和物对起来就行了,错不了。”
“行!”田幼秋首先拍手称赞起来。
紧跟着,两个小“雇工”走马上任。
田青青一下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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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团子:当地一种饭食。把和好的玉米面拍成饼子,然后把调好的馅儿包进去,团圆了,放在箅子上上锅蒸。个头大的直径有十二、三公分,小的也有十来公分。)
第114章 劝戒赌
“青青,我听说你给小秋儿和小旭每人每天两块钱?”
田达木假借脚腕儿疼,让老父亲把田青青叫过来,问道。
“嗯,哄着他们干活呗。”田青青笑着说。
“青青,你看叔叔脚这样,什么也不能做。要不,你也给我拿过点儿药来,我给你卖。也像小秋他们一样,卖了钱给你,你一天给我两块钱。”
田青青没想到田达木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一时没了主意。
拒绝他,他现在正无所事事地坐在炕上,卖药不需要行动,一手交钱,一手交药,这个工作还真挺适合他的。
答应他,他一个赌徒,外面有多少赌债还不知道。万一毒瘾上来了,一拐一瘸地去了赌场,把卖药的钱全输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赔了钱不说,还助长了他的赌博恶习。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这一番辛苦岂不白费了?!
现在父亲田达林又接过了爷爷的水挑子,给老院儿里担起水来。要是不把这个四叔教育过来,父亲的水挑子什么时候才能撂下?
再说了,把他教育过来了,正像他要求的那样,让他做一些事情,给他一部分钱,也是自己的一个帮手不是?!
见田青青半天没有言语,田达木又说:“你一天给我一块钱也行。只要让我有事做,不感到寂寞就行了。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的脚腕儿也不怎么疼了。这来回舀水的差事也该停下来了吧?!你总不能让叔叔光数着房顶子上的檩条过日子吧。”
田青青笑笑:“叔叔,你要做事可以,以后有的是。这一回是我们小孩子的事,你一个大人家,就甭参合了。”说着爬上炕,观看起桌子上的三只大海碗来。
此时,那三只大海碗里的水已经发生了变化:中间的那只空海碗,一勺也没往里倒。却有了上半碗水。左边或右边的,只剩了一少部分。
“叔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田青青指着中间的海碗问道。
“这是来回舀水时落下来的水珠儿,聚少成多呗。”田达木不以为然地说。
“对,确实是这么回事。”田青青说着,话锋一转,还有些委屈地撅起小嘴儿,皱着小眉头说:“叔叔,我这三天里光往这里跑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赌博真的很好玩儿吗?”
田达木沉思了一会儿,说:“其实。赌博一点儿也不好玩儿。赢了的时候。高兴,输了的时候,就懊恼,后悔自己不该走上这条路。”
“可你为什么还总是去呢?”
“叔叔以前输了,总想把输的钱捞回来,然后再赢他一把。就洗手不赌了。”
“你们这伙儿赌博的人里面,有靠赌博富起来的吗?”
田达木想了想:“还没有。大家都是有输有赢的,打了这二、三年牌了,还没显出谁是大赢家。”
“你们显不出来。”田青青一改刚才的小模样,一本正经地说:“十赌九输。赌博的人没有一个是赢家。就像这大海碗里的水一样,”说着指了指中间的那只海碗里的水。“你也说了,这里的水是来回舀水时落下的水珠,聚少成多形成的。事情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什么事情都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想把水从一边舀到另一边,结果却有一些落进中间的空海碗里。
“这也好比赌博。赌博,都有输有赢。你从海碗里往外舀水的时候,那么,这只海碗就是输家;反之,你把水倒进的那只海碗,就是赢家。
“凡是去赌博的人,都是想着去赢钱,没有一个是想着去输钱的。可牌桌上总会有输有赢不是。
“今天你赢了钱,你就会高兴,觉得应该庆贺一下,于是就请客下馆子,抽好烟喝好酒,花天酒地一番。明天别人赢了钱,同样也会花天酒地一番。
“如果我们把你们花掉的钱比做掉在中间这个海碗里的水,时间长了,参与赌博的人实际上都没有赢家,而是那些饭馆酒家,小卖部,棋牌室,等一些娱乐消费的场所得到了好处,他们才是最终的大赢家。这就是所谓十赌九输真正的含义!叔叔,你说对吗?”
田达木“嘿嘿”讪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其实,一晚上才给棋牌室两毛钱。”
田青青:“对一个人来说,两毛钱不算多,可每个参加赌博的人一晚上都给他两毛钱,他的钱就像中间这个海碗里的水一样,聚少成多了。而你们的赌资,无论输家或者赢家,也像这两边海碗里的水一样,越来越少不是。”
田达木只是“嘿嘿嘿”地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田青青在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难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这一番心思白费了?
前世记忆中,四叔田达木就是一个赌鬼。结过一次婚,还有了一个女儿。后来输得家徒四壁,还欠了一身的赌债。经常有债主拿着欠条上门讨要。四婶子只要劝说,就挨一顿毒打。四婶子实在熬不下去了,和他离了婚,带着女儿走了。
田达木仍然不思悔改,只要有一点儿钱,就去赌。没钱了,就去偷。闹得四邻八家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他。有一次母亲丢了一瓮麦子,怀疑是被他偷走卖掉了。
田苗苗参加工作以后,只要回家,就追着借钱。田苗苗见他一人一口的可怜,就给他三头五十的。母亲却说:这种人不欠可怜,你给他多少钱他也输掉了。
田苗苗去世的时候他还不到五十岁,人已经猥琐的像个小老头。后来怎样,就不知道了。
田青青这次挽救他,一是想让他承担起老院儿里的家务事,解放父亲田达林的劳动力;再一个就是看在亲情的份上了。前世的记忆在里面起着很大的作用。
二姑田冬云欠着原主姐姐一条人命,这辈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
奶奶田卢氏向着闺女,偏听偏信,虐待了母亲,伤害了自己。念在她是父亲生身母亲的份上,不给她一样。
四叔田达木刚刚成年,对自己和家人的态度表现的比较中立。所以,才把他列入团结对象。花费了这一番心思去挽救他。
田青青不死心,又心生一计,把他的后世比作一个远古的故事,讲给他听。
“四叔你听,外面树上有无影哇叫了。”
“瞎说。这还没过麦哩,哪来的无影哇叫?过了麦才有哩。”
“我听着好像是。还有杜了在叫。”
“越说越离谱了,杜了比无影哇出来的还晚哩。”
“你知道为什么杜了比无影哇出来的晚吗?”
“这个谁知道?大自然里的虫虫鸟鸟,该什么时候出就什么时候出呗!”
“我知道,你想听不?”
“那你说吧。”
于是,田青青给他讲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新婚夫妇,丈夫勤劳能干,在地里劳作耕种;妻子温柔贤惠,心灵手巧,在家中纺线绩麻。
“妻子做得一手好针线,尤其是鞋,密密的麻绳纳底儿,掰都掰不动。拿到集市上去卖,供不应求。
“两口子夫唱妇随,小日子过得滋润又甜蜜。
“可是好景不长,丈夫在一班狐朋狗友的撺掇下,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从此再也没心思下地干活了。
“他们家的地荒了,杂草比庄稼还高。妻子苦口婆心地劝说,丈夫都当成耳旁风,当面答应得很好,转过身来依然去赌;起初还有所顾忌,虽然阳奉阴违,但是对于妻子的话语还是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后来陷得深了,妻子再规劝时,丈夫轻则厉声斥骂,重则拳脚相加。
“妻子说又不听,打又打不过。在那个‘三纲五常’的旧时代,妻子不能像现在的妇女一样,可以选择打离婚,而只能逆来顺受,尽量多做鞋,拿到集上卖了补贴家用。
“妻子的容忍退让,换来的是丈夫的变本加厉,妻子只能把苦水吞到肚子里,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支撑着令她心碎的家。
“妻子在心里幻想着,她的丈夫有朝一日良心发现,幡然醒悟,和自己重新做恩爱夫妻,过幸福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丈夫的赌瘾越来越大,终于入不敷出,变卖家具器什还赌债。妻子伤心欲绝,含着泪水日夜不停地干,也还是供不上丈夫赌。
“后来,他们家徒四壁,妻子拿出了自己陪嫁的首饰,变卖成钱,准备买麻做鞋。不曾想一不小心,被丈夫偷了出去当了赌资,很快便打了水漂,并且欠下了不少的赌债,还将妻子当作赌资押了上去输掉了。
“债主们拿着欠条和卖身契上门逼债。
“妻子问丈夫:‘我卖首饰的钱呢?’
“丈夫说:‘赌了。’”
“妻子说:‘没有麻,你叫我拿什么做鞋?’说着说着,一下子就疯了,她悲戚地喊着:“没有麻!没有麻!”跑到一棵大树下上吊身亡了。
“丈夫此时醒悟了,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羞愧不已,大叫三声:“赌了!赌了!赌了!”来到妻子上吊的树下,也自缢而死……(未完待续)
第115章 卖菜
“他们死后,冤魂不散,变成了蝉,一个叫着‘没有麻’,一个叫着‘赌了’,告诫后人----不要赌博,否则死路一条。
“后来,人们传来传去,传成了谐音,就叫成了现在的‘无影哇’和‘杜了’。
“因为妻子是喊着‘没有麻’先死的,丈夫叫着‘赌了’后死的,所以,无影哇出来的早一点儿,杜了出来的晚一些。”
田达木听完又是“嘿嘿”一乐:“你还是挺会讲故事。”
田青青内牛满面,心想:这可是你后半生的写照哇!怎么就一点儿也不动心呢?
又一想:他一个平常人,哪里知道自己的将来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是穿越者,知道了,那就尽量挽救,不让他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见田达木对故事无动于衷,田青青也不好再往那上面引。想起七六年国家就恢复高考制,田达木如果这时候抓紧学习的话,四年后正好赶上。人只要有了知识,看事就透彻,恶习说不定不攻自破。
“叔叔,你才十八、九岁,应该去读书,将来上大学。”
“青青,你打趣四叔吧。四叔初中都没念完。”田达木苦笑了笑:“初一的时候,赶上停课闹革命,学校放了假。后来就再也没去过。”
“你可以在家里自学初中课程,然后去读高中。”
“学的那点儿东西,全就着饭吃了。现在连小学里的数学题都不会做了。这个。四叔可干不了。”
看来这个不是读书的料!
又想起七九年以后,农村实行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们农忙时在地里干活,闲暇时各自施展自己的手艺,挣些钱补贴家用。到那时田达木已经二十五、六了,很可能已经成家当了父亲,现在学会了,那时正好应用。
“那。你就学一门技术。常言说:裁缝一把尺子走遍天下,会计拿着算盘就能找到饭吃。有手艺的人,什么时候也能挣到钱喽。”
“学什么也得有本钱呀?”田达木摊着两只手说:“四叔现在除了身上这些青紫於痕外,什么也没有。想给你卖点儿药挣个钱儿吧,你又不让。”
田达木又绕回去了。看来他急于筹钱,说不定就是为了去赌博!狗改不了吃屎哇!
长期养成的恶习,不可能凭一次说教就能改掉!田青青倒也有这个思想准备。于是,又说:“叔叔,你只要不再去赌博。我一定给你找个事做,让你挣到钱。但如果你再去赌,我就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田达木讪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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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晓旭和田幼秋对自己的“工作”十分上心。一会儿也不出庭院。有来买“药”的,高高兴兴地收钱、递“药”;
没人来买的时候,两个人还到胡同里去瞧。看看有超这里走的没有。
如果有人进了胡同,两个人就高兴地又跳又蹦,大声嚷道:“来了!来了!又给送钱来了!”好像知道这“药”不是用钱买的一样。
田青青见状,又嘱咐他们:“你们别这样说。让人听见了,怀疑咱的药是假的,糊弄人家哩。”
温晓旭擓着脑袋想了想,说:“那就说‘买药的来了’。”
田青青“噗嗤”一笑:“你们不会沉住气,在家里等着哇。看不看的。该来的还不照样来?!”
两个小正太这才稳住势,不再大呼小叫的了。
来买“药”的人大都是在工余时间。早、午、晚来的多。在田青青的建议下,温晓旭一天三顿在这里吃。晚上不送不回去。当然啦,回去的时候都是带着两块钱进门。
这让杜金霞十分高兴:儿子这么小就能挣钱了,当然是好事。最主要的是儿子可以一整天和田青青在一起了,给他们从小培养感情创造了一个大好机会。好兆头!看来老天爷也在暗暗成全他们呢!!!
田青青见两个小正太卖的很认真,钱、物从来没错过。也很高兴。早饭和午饭变着花样儿的做(晚饭还是田幼秋的事。因为田青青还要去城里“卖病鸡”、“买药”和“扫面袋”——虽然不是真的,但样子还是要做像了不是)。还把空间里熟透了的西红柿和黄瓜拿出一些来。除了半晌不乏几个孩子当零嘴儿吃以外,饭桌上还增加里凉拌黄瓜和糖拌西红柿。
黄瓜倒是好说。因为队上的菜园儿里和自己庭院里的黄瓜架上,开满了鲜艳的小黄花,小黄瓜也有一手指头长了。别处里种的再早些,能买来似乎合乎情理。
西红柿就不行了。菜园儿里的和家里的,都才开花。有个果儿也跟杏核似的。要熟还得一个多月。
“青青,哪里买来的西红柿,这么大,还熟的这么好?人家是什么时候种的呀?”郝兰欣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见有卖的,就买来了。”田青青低着脑袋,一边吃饭一边说。
“挺贵的吧?”郝兰欣又心疼起钱来。
“妈妈,哥哥和晓旭哥哥一天卖好多好多的钱呢(啊呵,把功劳归到两个小正太身上了。),你还心疼这点儿鲜菜钱呀?”田青青小嘴儿一撅,不高兴起来。
见丈夫田达林给自己使眼色,又想起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票子递给自己,郝兰欣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庭院里的蔬菜也到了收割的时候了。根达菜、生菜、小油菜,郝兰欣以间苗的形式拔了送人了不少。但菜畦儿里看不出来。仍然密匝匝地插手不下。
“爸爸,妈妈,咱的菜到了卖的时候了。再不卖,韭菜和茴香就老了。”田青青对田达林和郝兰欣说。
“你打算怎样卖呢?”田达林问。
庭院里的菜是大女儿雇人种的,又一直是她管理着。田达林不好做决定。
田青青:“我自己驮不了集上去,你们又没功夫。我看,咱批发给封大肚,让他担到集上去卖得了。”
“这样最好。”田达林笑眯眯地说:“且不说我和你妈没做过买卖,就是做过,也不能去卖。让工作组知道了,又开批斗会割咱的资~本~主~义尾巴了。工作组拿封大肚没法,让他去卖最合适了。”
郝兰欣:“咱又不知道价,怎么批发给他?”
田青青:“这个好说。按担算账,一担五块钱,他随便装,愿意装多少就装多少,只要担的动就行。”
田达林:“你要的这个价有根据吗?”
田青青:“有啊。我在集上打听了。咱家里的这些菜,有二、三分钱一斤的,有四、五分钱一斤的,有六、七分钱一斤的。按平均四分钱一斤算,他一担子也就能担二百来斤。卖八块钱。咱落四块,他落四块。多装或者少装,都是这个价。”
田达林:“嗯,倒也行。两家说起来,吃亏沾光在明处。”又问妻子郝兰欣:“你说呢?”
郝兰欣没做过买卖,不知道批发和零售的差价会这么多。但这是大女儿提出来的,必定错不了。叶菜是一茬一茬的收,要是每次都能卖四块,收入也不少。便高兴地点了点头。
田青青:“你们要是同意了,我明天就给他送信儿去。”
田达林:“嗯。价钱上你再跟他商量商量。都没意见最好。”
田青青:“好的,爸爸。要是他同意了,咱就把庭院的菜包给他,长起来了就通知他卖去。省得再为这事操心了。”
田达林:“嗯,行。”又对妻子郝兰欣说:“孩子考虑的真长远。”
第二天,田青青就把封大肚叫来了,对他说了卖菜的事,并让他说个价,想听听他的意见。
封大肚:“这个么,我不好说。一担菜,如果我贱处理了,卖的时间就短,落得钱也少;如果我扛着价,卖的时间就长一些,落得钱也会多。
“这样吧,我给咱两家端个价,行与不行,咱再商量。
“这庭院里的菜,有二、三分钱一斤的,有四、五分钱一斤的,有五、六分钱一斤的。按平均四分钱一斤算,一担子我能装二百来斤。卖八块钱。我落四块,你们落四块。货一半儿,工一半儿,你看怎么样?”
田青青一听与自己说的不谋而合,高兴起来。说:“行!这菜你随便装,愿意装哪个就装哪个。能担多少就装多少。”
封大肚笑笑说:“要装我就全装走。光装好的,剩下破的你们也没法处理。我担了走,能卖个钱我就多落个儿,比烂在你们手里不强多了。”
田青青高兴地说:“行!还是按咱原来说好了的,只要长起来了,我割了就喊你去。”
封大肚:“我来割。你一个小孩子,割着手指头喽。”
田青青:“不会的。我在这里守着哩,早起一会儿就行了。你的事情也不少,还得管理着闲散地。”
田青青之所以要这样说,一是她在外面割菜能用异能,这个已经试验过了;二是还可以把空间里相同的菜拿出来。一分多点儿地,还有茄子、青椒、西红柿没有长起来,她怕封大肚装不够载儿。
“你这孩子,忒实在。那,我明天一早来装。卖青菜必须赶在上午,才好卖。”封大肚说完,笑着走了。
第116章 钱的惊喜与忧愁
卖鸡瘟“药”轰轰烈烈地忙了五、六天后,渐渐消停下来。
因为这“药”是一次性的,无论病鸡还是还没有染上鸡瘟的鸡,只要喂了“药”,便告别了瘟疫,根本没有回头客。
人们听说以后,又怕“药”没了,都争先恐后地来买。所以时间比较集中。
清净下来以后,郝兰欣把藏在棉被里、包袱里,以及玉米缸里的钱全拿出来,等孩子们都进入梦乡,郝兰欣用单子把窗户遮了个严严实实,和田达林一起,在煤油灯底下数起钱来。
村里虽然通了电,却经常停,有时能停五、六天。煤油灯仍然是主要的照明设备。
钱都是纸币,一块的居多,两块的也有,五块的极少。五角、两角、一角的也不少。郝兰欣和田达林数了大半夜,摆了一炕钱,数了三、四遍,最后才统一起来。
两口子不由都惊呆了:
不算田幼秋上缴的十块钱工钱,一千零六块。
“怎么会这么多?”郝兰欣吃惊地说。
“一千零六块?”田达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千块在当时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当时的物价很低,以一斤的重量来说:面粉一毛七分、玉米面一毛三分、猪肉七毛九、青菜二——五分、火柴二分一盒、食盐一毛五分、酱油醋八分、水果一般五分到一毛五。
到本村的理发店理一次发,也就花一毛。
一个整劳力一天挣十分工。工值一、两毛,两、三毛,很少有达到五毛钱的时候。还得等到秋后决算完了才能分到手。
农村里人们都很少花钱, 衣服平均几年甚至十几年更新一次,小孩子的衣服,更是“大穿新,二穿旧,老三穿着补丁裤。”
五、六口人的家庭。家里要是有个三头五十的,就算是有钱户了。
过去一文不名至今还背着外债的田达林夫妇,忽然之间成了超级有钱大户了。
“这钱都是咱的?”郝兰欣疑惑起来。
“不去买药了,能不是咱的?”田达林猜测道。
“不行,我得问问青青去。”郝兰欣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三更半夜的,你惊动孩子干什么?明天早晨再问!”田达林制止住了妻子。
两口子又赶紧把钱包到一个包袱里,放到炕头上,用被子盖好,然后熄灯睡觉。
可哪里睡的着!两口子又商量起还账和放钱的事。
别人的账用大女儿钓鱼的钱都还清了。光剩老院儿里那五十块钱了。因为还的不情愿,也就一直拖着。现在有钱了,还了她!
再就是怎样放这钱了。藏在哪里才保险……
兴奋一阵子。愁一阵子,一夜没合眼。
亏着郝兰欣没去叫田青青,要是去的话,穿越的田青青就会露出马脚。
这一夜,田青青是在空间里度过的。
这一次鸡瘟让田青青收获颇丰:给了家里一千来块钱。作为买“药”的“本钱”,自己还留了二百来块。不留不行啊。从人家手里买不得花钱不是!
让田青青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收了三十七只鸡:三十二只母鸡,五只公鸡。平均一只公鸡带六只多一点儿母鸡,正好公、母搭配合理。
鸡们在空间里一天就能完全康复,母鸡们病前又都正在下蛋。病好以后,下蛋功能随之恢复。
因为空间时间现在还是外面的四倍。外面一天,鸡们在空间里最少产二至三枚蛋。在东挎院儿的草丛里、敞棚里,到处都是一堆一堆的白花花的鸡蛋。
这又给田青青找了一份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在东挎院儿待上一段时间,给鸡们撒点儿杂粮,喂喂它们,拾拾鸡蛋,堆放到一个角落里。
鸡蛋多了,轱辘的到处都是。田青青又就地取材,用异能把干树枝截成一段一段的,在敞棚里扎了一圈儿篱笆,小圆囤似的,然后把鸡蛋放到里面。
一开始,她怕把鸡蛋碰坏了,不敢用异能。后来实在累的不行,试了试,还行!鸡蛋一个也破不了。在心里感叹一番异能的奇异,便使用起来,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
空间虽然有保鲜作用,但光在这里面放着也不是个办法呀!自己家里没有养着鸡,拿出去吃都得找理由?
怎样把鸡蛋弄出去卖呢?
田青青又多了一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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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田青青刚一开门,就被郝兰欣喊屋里去了。
“青青,你给我的卖药钱,都是咱们家的了吗?”郝兰欣也没有开场白,劈头就问。
“嗯哪。”田青青点点头,肯定地回答:“买‘药’的钱先是一拨压一拨,后来咱有了钱,我就当场点清的。一点儿也不欠人家。”
“你知道卖了多少钱吗?”
田青青当然知道。因为都是她经手的。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没算呢。”
“一千快还多六块!一小包袱。”郝兰欣说着,掀开被角让田青青看。
田青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大堆。不过也难怪,一块钱买一葫芦药,人们便都拿着零钱来买了,何况十块钱在当时已经是最大的人民币了,恐怕村民们手里也没几张。
“多少年能攒这些个呀?”
“妈妈,这不是攒下了吗?”田青青推了推母亲的胳膊,提醒道:“你先别这么高兴哩,快着想想这钱怎么放吧。”
“昨天晚上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想好放哪里。埋在地下怕霉了,放在家里怕丢了,你说往哪里放好呀?”
田青青看到母亲的脸上爬上一抹愁云,不由笑道:“妈妈,咱没钱的时候,你发愁,现在有了钱了,你也发愁。你说,咱是有钱好呢,还是没钱好?”
郝兰欣“噗嗤”笑了:“当然是有钱好了。不过,要是让贼偷了去,比没钱伤的还厉害。”
“你不会放的牢靠一些呀?”
“怎么个牢靠法?你快说说,我和你妈愁了一晚上了。”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田达林插言道。
田青青:“把它们存到储蓄所里,又保险,又有利息。”
“存储蓄所?”
郝兰欣和田达林同时说道。并互相对望了一眼。
对储蓄所他们并不陌生。每年分红的时候,储蓄所里的人员就来村里做宣传,让人们把一时花不着的钱存到储蓄所里。好处讲了一大堆,什么对国家对自己都有好处,保险,国家还给利息,用大钱挣小钱。
不过人们私下里议论说,把钱存进去就被国家管起来了,别再取不出来喽。都不敢去存。
当时还跟着老人,他们不主事,也没钱,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听听也就罢了。
现在女儿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两口子感到特别意外。
“国家会不会收了走不给了呀?”田达林问。
田青青:“不会的,存了储蓄所以后,人家储蓄所会给你一张存款单,到期取去就行,不但不收你的,还给利息。用大钱挣小钱。”
怎么和储蓄所里的人说的一模一样?
郝兰欣惊奇地问:“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田青青一时还真想不起人选来。飞速琢磨了一下,觉得也只有大姨家大表姐颐凤娇胜任了,便说:“听大姨家娇姐姐说的。”
大外甥女是公社广播员,见多识广,知道这个不新鲜。郝兰欣首先点了点头。
两口子又商量了商量,决定听从大女儿的建议:把钱存到储蓄所里去。
“可是,怎么存呀?谁会呀?”田达林又发起愁来。
田青青前世里会。尤其是凌媛媛时期,家里的钱堆着手花,身上哪天不带着几张银行卡?!用银行卡支付,自动取款机里取钱,运用的倍儿熟,但是她不能说。
“这个好办,听娇姐姐说,你拿着钱到储蓄所里去,营业员会教给你的。人家都是国家工作人员,不糊弄人!”田青青只好往颐凤娇身上推了。
“要不,让青青她娇姐姐给咱存起来?”田达林对郝兰欣说。
郝兰欣摇摇头:“不行,咱一下存这么多,人们一准认为咱很有钱,传嚷出去,亲戚朋友都来借,你不借给谁?”
田达林点点头:“那,你和青青一块儿去吧,你比我还多上一年学哩。”
郝兰欣:“不行,来到你们家里以后,光看孩子做饭出工了,你见我什么时候拿过书本?学的那点儿,早忘得干干净净的了。要不,你和青青一块儿去。我骑车子利巴,不敢驮着她。”
两口子都看出来了:大女儿对存钱的事了解的比他们还多,人也机灵,这事非她莫属!
田达林:“我三年级毕业,一开始就没学会,现在更不记得了。去了还不是两眼一抹黑。”
郝兰欣:“青青会认好多字了,让她给你看着点儿。”
此话正合田青青的心意,忙说:“没事的,爸爸,你只要看着上面的数字对了就行。你要不知道地方,我指给你。”
田达林被搞得头有斗大。不过想想也确实只有这样了。好在大女儿识数,爷俩绑在一处,还存不了这些钱?!
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第117章 郝兰欣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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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青青的建议下,郝兰欣把一千块钱分成两份,分别包在两个包袱里。并且商量好,分存到乌由县城里的两家储蓄所。要不然一下拿出这么多钱,让人猜疑。
吃过早饭以后,田达林向队上请了半天假。把自行车后椅架外侧绑上了一个大篓筐,将包钱的两个包袱放到里面,上面盖上青草。前头驮着田苗苗,后头驮着田青青,提心吊胆出了门。
先去了城关镇储蓄所,存上一份。然后是县工商储蓄所。
一个土了吧唧的农民,带着两个小孩子,一下存这么多钱,引得营业员们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好在存款自由,没有被盘问。田青青在心里大喊“侥幸”。
要不然,她自己就得出马,把卖鸡瘟“药”的事说给人家。像这类平异能办的事,影响面越小越好。
不过,每存一次款,田达林都要出一身大汗,灰色褂子前胸后背都是湿的,比受一次刑也强不了哪里去。
这让田青青十分心疼,心中暗想:父母没文化,强逼着他们干这些事还真是受罪。往后有了钱,就放在空间里,用时再找理由拿出来。
只是苦了田苗苗。坐在小木椅子上只蹲屁股,嚷嚷着“屋屋”“狗狗”“柿柿”,又哭又闹。田青青给她买了好几回吃头。都哄不喜欢。
田青青自是知道她为什么闹:平时跟着她出门,都是把她放在空间的堂屋里,有小黑狗陪伴着,吃着熟透了的甜西红柿,惬意又舒坦。
“看你这个没出息样儿?”田青青斥责了她一句,同时也是对自己幼儿时的不满。
田苗苗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被姐姐的凶相给吓着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这是闹什么哩?”田达林问田青青。
“她可能是……想去扫面袋的那里,面粉厂里的机器……响的‘呜呜’的,一个扫面袋的老太太……常带着一只小黑狗……人们来来往往的,她可能……觉得那里好玩儿呗。”
这一次的谎话说的吞吞吐吐,驴唇不对马嘴——怎么也圆不起来了。
同时心中暗想:在田苗苗不懂事之前。还是不能光让她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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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包袱钱换成了四张纸,郝兰欣多少有些失落感。但大女儿说这就是存折,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去取,并且取的比存进去的还多。心里又踏实了很多。
存钱的事她听说过,总认为那是有钱人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没过多地想这方面的事。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原来是这种感受!莫非自己家里也成了有钱的人家?!
但不管怎样说,那一炕钱确实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四张存折“嘎巴嘎巴”响。上面的数字,在大女儿的指点下,自己也看的清清楚楚——自己家里确实有了一千块钱存进了储蓄所里!
一千块钱盖三间北房不够,盖两间却富富有余。再奋斗一年。转过年来盖北房!结婚十多年了,一直在西厢房里住。这一回,一家人也搬到宽敞明亮的北房屋里去享受享受。
郝兰欣如此这般一想,心里便高兴起来。决心也犒劳犒劳自己——去赶一个王军集。
吃过早饭以后,给队长请了半天假,换上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背着一个草筐。郝兰欣高高兴兴地走上了通往王军的田间大道。
其实,王军离着田家庄才六里路,半天准能打个来回。但郝兰欣却很少来。
过去跟着婆婆过日子,根本用不着她买卖。现在个人过了,大女儿田青青又承担起了家务。买东卖西,都是她的事,郝兰欣连心都不用操。
人们都说她有福气,遇见了一个知道心疼爹娘的好女儿。她也很满足,渐渐地就不过问家里的油盐酱醋盐了。
今天她来赶集,一是想给家里添两把镰刀。过麦期间,丈夫田达林也会被调离菜园子,参加的割麦的大军里去。家里的那两把,都用了好几年了,没了钢性,割几把麦子就发钝。
二是想给大女儿田青青扯几尺小花布,给她做身新衣裳。孩子整天这里去那里去的,一直穿着一身旧衣裤。难为谁也不能难为这个孩子:一场鸡瘟,给家里挣了一千多块钱。简直是家里的小福星啊!
再就是给大儿子买二尺蓝斜纹布,做个书包。过了麦就上学了,没个书包怎么行!
到羊市里转转,如果看见合适的,就买回只小羊羔去。大女儿在场院屋里住着的时候就说过,有了钱买只羊羔喂。那时没有钱,也没地方圈,也就没兴这个心。
现在有钱了,也有家了,何不满足孩子这个心愿?!
最主要的还是想给自己买条卫生带,再买一包卫生纸。过去都用破布垫了,又难洗又不卫生。
开春时和刚结婚的二柱媳妇一同去方便,见人家换纸,她不知道那叫什么。人家对她说了,还把便捷和好处介绍了一番,羡慕的她了不得。但她没钱买,当时也用不着,听听也就算了。
后来有了大女儿的钓鱼钱,手里不那么紧了。便想给自己买一条。去村代销点买,都脸儿熟,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口:毕竟是女人的*,怎好拿到台面上去说?
现在家里有了存折,饭食上在当弯儿里数得着,她又想起了这回事:何不到王军集上去买:交钱。拿货,走人,再见了面,谁也不认识谁,少了很多尴尬不是!
说来也怪,有前边那三个孩子的时候,孩子两、三岁了也不来。来一次。就又怀上了。很少有侍候这个的时候。
今年田苗苗才一年零四个月,就来了两次了。难道生活好日子顺了,这个来的也早?
郝兰欣一路走,一路想,不大一会儿。便来到王军集上。
王军集上人很多。上面虽然不允许倒买倒卖,但自己做的手工,针头线脑,编制的筐蒌篮子,铁匠们打的锄头锨镐镰刀什么的,还是允许卖的。只要村里没反应。工作组不抓就行。
郝兰欣在铁器摊儿上花一块六毛钱买了两把镰刀,便直奔了供销社。那里是公家的,不用讨价还价。买卖公平。
供销社里人也不少,妇女居多。大多数都是买油盐酱醋。
郝兰欣这才想起,过两天就要收麦子了。这两天无论谁请假赶集,队长都会痛快答应。争秋夺麦。一收起麦子来,就像打仗一样,没有十天半月过不去。油盐酱醋等一些生活必须品,得让社员们筹备筹备不是。
怪不得今天早晨队长答应的这么痛快,自己怎么把这个茬儿忘了?
郝兰欣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也和人们一样,买点儿油盐酱醋回去呢?想想又不知道家里缺什么,多买了也是占着钱。过麦忙大人不忙孩子。还是撂给青青算了。
来到卖布的柜台前,买了自己相中的绿地小红花市布,又扯里二尺蓝斜纹。
又走到卖零碎的柜台那里,羞答答向一个女售货员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卫生带和一包卫生纸。
布是没有包装的,可自己背着草筐,如果买了羊羔的话,回去时还得拔一些青草什么的,别再把布弄脏了,鼓了鼓勇气,向女售货员要了张包装纸,把布连同卫生带、卫生纸一同包裹起来,放到筐头里。
然后一路打听着,向羊市奔去。
“冰棍,冰凉稀甜,二分钱一颗。”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年人,推着一辆有四个小轱辘的手推车。手推小车的上面,放着一个用棉被盖着的四四方方的箱子,一边走一边吆喝。
走了大半上午,郝兰欣感觉嘴里有些干渴。一个大人在大街上吃冰棍,如何张的开嘴?郝兰欣摇摇头,摈弃了自己这个想法。
忽然又想起去年领着大儿子田幼秋走姐姐家的情景。
那天比今天还热,好像是小暑节气。她领着田幼秋去看生病的姐姐。回来时,在东关村边儿碰上一个买冰棍的。也是推着四个小轱辘的小车,一边走一边吆喝。
田幼秋拽了拽她的胳膊,要买。
二分钱能买一盒火柴呢,用好几天。她摸了摸衣兜里的三毛钱——那可是当时他们家仅有的家当——没舍得买。
田幼秋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一边吮手指头,一边咽唾液……
大儿子那渴望的眼神,从此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今天有钱了,何不给孩子们买回几颗去,了却自己和孩子们的心愿。
“买四颗。”
郝兰欣递过去一张毛票。
又想起温晓旭经常在这里玩儿,自己孩子吃,人家孩子干看着,也不像话。何况这个孩子还与大女儿有点儿扯不清的联系。
“别找了,给五颗吧。”郝兰欣十分气壮地说。
卖冰棍的老者脸上浮出一片笑,立马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颗,与那四颗并放在一个纸袋里:“您拿好。”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郝兰欣。
冰棍入手很凉,还有点儿湿漉漉的感觉。郝兰欣怕湮湿了刚买的棉布和卫生纸,在路旁的坑沿儿上揪了几片大青麻桃叶,把冰棍和另一个纸包隔开,背着奔了羊市。
第118章 谋划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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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市里人并不多,且卖的多,买的少。
有羊的人家想卖只羊打理过麦,而人们为了筹措过麦,又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买羊。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郝兰欣庆幸自己今天来对了。便在羊市里物色起来。
很快,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母山羊羔映入她的视线。赶紧奔过去,一番讨价还价后,五块钱成交。
筐头里有棉布、卫生纸和冰棍,是不能把小山羊羔放进里面的。郝兰欣只好给小山羊羔拴根绳儿,抱一会儿,牵一会儿,一步步往回走。
一片苇子草吸引了郝兰欣的注意力。
毋庸置疑,有羊就得准备青草。
然而,这个时期并不像田青青前世现代一样,遍地都是青草。因为各村生产队上的牛饲料不够,春、夏天里,都是靠青草填饱肚子。生产队上的一些辅助劳力、辍学在家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未成年人,都背着草筐各处拔草,回来后交给生产队,按斤记工分。
因为这个拔草“大军”十分庞大,能以走遍整个田野。无论是田间、地头、坟场、树林、沟壑、河渠岸边,到处都有拔草人员的身影。路边的青草,更是首当其冲。被捎脚也给捎没了。所以,要想在路上拔到青草很是不容易。
老天酬勤。正好有一片鲜嫩的苇子草被郝兰欣看到了,岂有不捎着之理?!
郝兰欣赶紧把小羊羔拴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上,拿起刚买的镰刀,“噌噌噌”,把鲜嫩的苇子草割了一大抱。装在筐里,然后解开小山羊羔,又开始往回走。
写到这里,童鞋妹纸们大概知道郝兰欣为什么要背着草筐去赶集了吧!
现在如果还有人背着草筐去赶集,一定会贻笑大方,其实那个时代很普遍。勤劳的庄稼人为了在路上寻点儿野菜、拔把青草、拾点儿柴禾什么的有地方放,往往背着草筐去赶集。买的捡的都能装在里面背回家。
再说郝兰欣,背着草筐牵着小山羊羔一进栅栏门。对着西厢房里就喊:“小秋小春青青苗苗你们都来。”
见“呼啦啦”跑出来的是五个孩子,郝兰欣在心里很是庆幸自己做对了:多买了一颗冰棍。
田苗苗一见到郝兰欣,就“妈妈”“妈妈”跑过去,扬起小胳膊要她抱。
其他四个,则齐大呼地围着小羊羔观看起来。
田青青一边看小羊,一边心里想:怪不得母亲今天一进门就这么高兴,原来是因为家里添了新成员。
“小羊儿是咱们家的了,你们先别紧着看哩。猜猜妈妈给你们买什么好吃的来啦?”郝兰欣抱起苗苗,美滋滋地对身边的四个孩子说。
“妈妈,买什么好吃的来啦?”田幼秋最先反映过来。
“先不给你们说。”郝兰欣很少幽默地卖了一个关子:“都站起来。背朝我站着,我喊一、二、三,你们再回头,不过,要小心着别把下巴笑下来。”
四个孩子闻听,很快面朝外站好。期盼着母亲(姨)给拿出出乎意外的好东西。
“咦,怎么没了?”
身后传来郝兰欣惊疑的声音。
田青青赶忙回过头,只见郝兰欣一只手抱着田苗苗,一只手举着五根竹签,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田青青觉得奇怪,忙问:“什么没了?妈妈。”
“冰棍!”郝兰欣抖动着手里的五根竹签,向孩子们证实着:“我在集上买了五颗冰棍,包的严严实实的,怎么会没了?”
其他三个孩子一听说冰棍,立时转过身来,眼睛里放着绿光。
“妈妈,你是不是放错地方了?”田幼秋提醒道。
郝兰欣对着大儿子晃了晃手里的小木棍儿:“没有,签子还在我手上呢!”
“妈妈,冰棍化了。”田青青笑着说:“冰棍就是一块冰,天气热,时间长了就会化掉的。”
郝兰欣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呢?!”见小儿子田幼春仍然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又自嘲地说:“行了,今天妈妈欠你们的。再赶集,我带着你们去,每人买两颗。”
说完,抱着田苗苗进了西厢房。
田青青心里却酸酸的。
冰棍在常温下会快速地溶化。
生活窘迫的母亲,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巴巴地从集上买了来,引出了孩子们的馋虫,尴尬了她自己。
联想到昨天存钱的事,她觉得,要让父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舒心、愉快,任重而道远啊!
“妈妈,咱买点儿鸡蛋吧。”
吃完中午饭,田青青依偎在喂田苗苗“兜兜”的郝兰欣身边,小声说道。
郝兰欣一愣神:对呀,割麦子体力劳动强度大,是得准备点儿禁饿的硬食品。过去在伙里,老婆婆还在头两天里,每人一天给一个煮鸡蛋呢。现在生活好了,不用自己做饭了,怎么把这个茬儿也忘了呀?
“我光想着油盐酱醋有你准备了,没往这里想。这样吧,青青,我给你三块钱,你去扫面袋的时候,从城里买来吧。”
“妈妈,我不想花咱的钱。爸爸说,存起来的钱将来盖房用。你又还了奶奶五十块钱,你手里的钱一定不多了吧。”
“妈妈手里还有十几块钱哩。”郝兰欣扭头看了一眼大女儿,笑道:“买鸡蛋不花咱的钱,花谁的去?”
“我想给咱家里赚鸡蛋吃。”
“怎么个赚法?”
田青青爬起来,趴到郝兰欣的身上,神秘地说:“妈妈,我听说闹鸡瘟闹得城里黑市场上的鸡蛋贵了,一个鸡蛋卖到五分五到六分。代销点上还是原价,一个才合四分多点儿。我想用五分钱一个收大伙儿的,然后拿到城里去卖,一个赚五厘或者一分,十个就能赚五分或者一毛,要是卖上一百两百的话,我们家的鸡蛋不就赚出来了?!”
这次郝兰欣坚决不同意。扫面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批发药只对一个人或者一个门市,而且都是田青青先斩后奏,也就罢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带着一个一周岁多的幼儿,单独到城里去摆摊卖鸡蛋,岂不是开玩笑?让人糊弄了打了,被坏人给拐跑了怎么办?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就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再说,黑市里并不平静,不知哪一会儿就被城管撵的跟头骨碌。万一要是被街管员(工商所管理员的简称)抓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妈妈,别看我小,小有小的优势。我是小孩子,谁来抓我啊,而且我把鸡蛋一收,他们也没证据不是。要是遇上了拐子坏蛋,我不蒙他们就算便宜他们了。”
郝兰欣“噗”笑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蒙人家?打过了还是骂过了?!”
田青青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笑笑说:“妈妈。你放心吧,我小心着点儿就是了。”
郝兰欣见田青青的话说的情真意切,连想到她以前的作为,深知自己的大女儿确实与众不同。便退一步说:“青青,在外面做买卖可不像在家里,人生地不熟的,出点儿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也没有。要不,你到东关给你大姨说一声,让她先陪着你点儿,以后熟悉了在一个人。”
田青青:“妈妈,各家有各家的事,咱做买卖,让大姨陪着算怎么回事?我往城里跑了这么长时间了,一回事也没出过。难道你还信不过?”
郝兰欣觉得大女儿说的是事实,也就没再说什么。
田青青赶紧趁热打铁:“妈妈,就要过麦了,卖鸡蛋的事宜早不宜迟。今儿下午干活的时候,能把愿意卖的户定下来,下工后咱就去买。”
“以什么借口呢?总不能说你拿着人家的鸡蛋赚钱去吧?”
这个时期不让个人做买卖,小商小贩儿被说成是“投机倒把”,所以郝兰欣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搁在现代,再正常不过了。
“怕什么。人家封大肚不就是按批发价买进,以零售价卖出,赚取中间错价吗?做买卖的都是这样。”
“人家代销点上是用秤,按斤算。你论个儿收,要是人家把大个儿的挑出来,光卖给你小的,你岂不赔了?”
外面的被说服了,郝兰欣又担心起家里的来。
“不会的,妈妈。黑市上的鸡蛋也是论个儿卖,他们的就大了哪里去?就算都是小的,还能赚五厘钱哩,不就少赚一点儿吗?!”
郝兰欣半天无语。
自己的大女儿真的是掉到钱眼儿里了,时时处处都想着赚钱。
闹鸡瘟了,她就从外面往家批发药,大赚了一把;现在又要把鸡蛋往外倒。利润虽然没有卖药大,多少也能赚个儿不是。
只是苦了她这具小身板儿。来来回回一个人不算,还要带着小苗苗,连看孩子带做买卖,还捎带着管着家里的米面油盐酱醋,遇见这么个能干又懂事的孩子,自己享大了福了,可是却苦了孩子。
“青青,你又要看孩子,又要扫面袋,再添上卖鸡蛋,你吃得消吗?咱自留地里的麦子长的不错,收了就有面吃了。要不,咱不去扫面袋了,行不?”(未完待续)
第119章 打开了西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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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都是捎脚的事。卖鸡蛋功夫大了,就不去扫面袋。功夫小,就去扫一会儿,我自己会掌握的。这么长时间了,哪天不是在傍黑儿的时候回来?!”
郝兰欣抚了抚田青青的头发,躺着点了点头。
“妈妈,你同意我去卖鸡蛋了?”田青青见郝兰欣点了头,高兴地问。
“嗯。我女儿提出来的,我敢不答应吗?!今儿下午在地里给没闹鸡瘟的人家打个招呼,看看有人愿意卖给咱不?”
“妈妈,你真好。”田青青在郝兰欣朝上的半个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八字还没一撇哩,就高兴成这样!成不了可别哭鼻子!”郝兰欣微笑着刮了一下田青青的小鼻子。
晚上下工回来,郝兰欣果然带回了好消息:有好几家没闹过鸡瘟的人家,愿意把鸡蛋卖给她们。
“妈妈,既然人家愿意卖给咱,那,咱就拿着零钱去人家家里收吧。别再让人家送上门来了。”田青青建议。
郝兰欣想了想说:“也行。因为这事咱有利可图,是得上门去买。”
于是,在喂过田苗苗“兜兜”以后。郝兰欣对田达林说:“我和青青出去看看,你们要饿。就先吃,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喽。”说完母女二人带着零钱,提着一个大篮子出了门。
第一家去的田桂柳的家,这还是田青青第一次过来。
田桂柳家住的是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标准的农家小院儿。
正在庭院里洗衣服的田桂柳看到母女俩进门了,赶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跑过来说:“林嫂,你来啦。我妈已经准备好了,打算吃了晚饭给你送过去呢。”说着抱起听田青青,在脑门上轻轻亲了一口。
田桂柳有种预感,觉得看电影那晚上,臭liu mang 身上的蝎子。与田青青有某种联系。当时自己正抱着她看电影,感觉出来后,便对身边的田冬景说了。
也就在这时,感觉田青青身子一僵,随之,身后发出一声惨叫。
她怕田青青被吓着,赶紧用另一只胳膊搂住了她。探照灯亮了以后,她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神。那哪里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眼神?咬着小牙儿,等着两眼,分明就是一副只有成年人才有的深恶痛绝的样子!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当田青青注意到自己在看她的时候,立时又换成了一副余惊未消的孩童面孔。
当时她感到很惊讶,后来又怀疑自己看错了,也就没敢对任何人说,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秘密。
也就从那晚开始。她对田青青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只要见了她,总有一种想抱抱的冲动。
“青青,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又长高了,比先前更精神了!”田桂柳抱着田青青说。
“桂柳姑姑,我也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田青青脆生生地说。此时有求于人,拍拍马屁还是有必要的。
田桂柳一脸沾沾自喜地笑着说:“你个鬼灵精,我再漂亮也比不过你。明媚大眼睛,一笑两个小酒窝,把人羡慕死。”
田桂柳母亲看到母女俩来了,赶紧的招呼她们过来坐下:“侄媳妇,鸡蛋我准备好了,不多,二十个。等过了麦我再多攒点儿。”说着进屋用一个小簸箩端了出来,并要求郝兰欣过过数。
郝兰欣数了数,正好是二十个,按照说好的五分钱的价格,将一块钱递给了她:“婶子,我还得去别人家拿一些,我们就不多坐了。”
田青青正跟田桂柳逗嘴呢,听郝兰欣这么一说,赶紧离开田桂柳,跟着郝兰欣往外走。
田桂柳恋恋不舍地给她摆手说:“青青,有时间领着小妹妹来我家玩儿。”
母女二人又走了三家,就收了整一百个。田青青看看篮子快满了,便和母亲打道回府。
“妈妈,这一百个鸡蛋,卖好了,能赚一块,最少也能赚五毛,咱家有鸡蛋吃了。”田青青兴致勃勃地对郝兰欣说。
“这个可好坏,碰一个就是五分钱,路上你可得加小心。”郝兰欣嘱咐道。
田青青却信心满满:“没事的,妈妈,把鸡蛋里灌上沙土不就解决了。往后,你就?着吃鸡蛋吧!”
其实田青青要的是这个形式,做样子给人们看:提着一篮子鸡蛋在街上走,势必有人看见。问起来,就对人们“实话实说”,虽然落个“倒蛋”不大好听,只要传开了,人们知道自己在收鸡蛋去卖,价钱又比代销点的高,往后一准有人送上门来,就省得母亲挨家问了。
再一个就是只要有了第一回,就万事大吉。即便再没人卖给自己也不怕:各自门各自院儿住着,谁知道谁卖谁没卖?!谁家卖的多?谁家卖的少?!
这样,空间里的鸡蛋就能往外拿了。自己吃也好,卖也好,都有了正当的理由。
哇塞!
空间鸡蛋有销路了!!!
这让田青青十分高兴。
吃过晚饭,完成了教学任务,待一家人都进入梦乡后,田青青抱着小羊羔儿进了空间。
小羊羔儿自进了家门后,就被拴在了东厦子里。看样子是刚断奶不久,一没人守着,就“咩咩”大叫,横冲竖撞的要挣脱缰绳的束缚。
田青青心疼小羊羔儿。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庭院里种着蔬菜,解开它一定会把菜们踩踏的不成样子。
晚上她可不想再让小羊羔儿受委屈。
“小羊羔儿。跟着我到空间里舒服舒服去。”
田青青解开小羊羔儿脖子里的绳索,抱着进了空间。
小黑狗对新来的伙伴儿还算友好,“汪汪”叫了两声以后,闻了闻小羊羔儿身上的气息,便变得温和起来。围着田青青转来转去。
小羊羔儿则吓得浑身发抖。
“不怕。它是小黑狗,以后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田青青双手抱着小羊羔儿,用下巴蹭了蹭小羊羔儿的脊背,抱着来到东挎院儿。
鸡们有的在敞棚里卧着,有的在草地上觅食,草丛里又有了一窝一窝的鸡蛋。
田青青用异能将鸡蛋收起来,然后把小羊羔儿放到草地上。
小羊羔儿对绿草地有着天生喜爱,一放下。就啃了几口青草,然后抬起头,冲着田青青“咩咩”叫了两声,好像在感激让它回归了大自然。
小羊羔儿啃了几口青草后,就在草地上撒起欢儿来,蹦蹦跳跳地到处乱跑,吓得鸡们“咯咯咯”乱叫,东藏西躲。
田青青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还是不能把小羊羔儿放在这里。鸡们害怕倒不要紧。过不了一晚上就熟了。农家院里鸡、羊混养比比皆是。
关键是鸡们下蛋没有规律。她在敞棚里倒是给它们搭了几个下蛋的窝儿,还把一个鸡蛋作为引子放在里面,可鸡们仍然在草丛里下。如果走路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就能踩破一窝儿。
小羊羔儿可不管这一套,蹦跳起来,说不定哪一窝儿鸡蛋遭殃。
给鸡们撒了一些杂粮,田青青又把小羊羔儿抱出东挎院儿。
放在庭院里也不行,谷苗已经出了垅儿,正是小羊羔儿的上好饲料。
还有各种菜们。只要踏进去,就会面目全非。
“小羊羔儿,你这样不老实,我把你放在哪里呢?”
田青青抚摸着小羊羔儿的脊背,自言自语地说。
“汪汪!”
小黑狗突然对着田青青叫了两声。
“小黑狗,莫非你知道哪里能放你的新朋友?”田青青问道。
她觉得小黑狗能够听懂她的话,所以加上了“新朋友”这个词。意思是在告诉它:你自个儿在空间里怪寂寞的,我这是给你找了个朋友来陪伴你。
“汪汪!”
小黑狗又叫了两声,然后撅着尾巴朝西侧门跑去。
有了打开东侧门的经历,田青青心头一亮,立马跟着跑过去。
用手轻轻一推,西侧门果然开了。映入田青青眼帘的,是一片缩小了的半丘陵似的地带,有水沟、石板桥、丘陵……面积足有三十多亩。地面上有一条用石子铺成的通往西面的小路,路两旁除了鲜嫩的绿草外,什么也没有。
丘陵上也是长满了低矮的青草,不见一棵树。
看来,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放牧场了。
而在放牧场(暂且先叫它放牧场吧)的西、南、北三面,与南大门一样,也是围着一圈乳白色的浓雾。浓雾外面的情景,一点儿也看不清。
田青青放下小羊羔儿,沿着石子儿路向西走去。
小黑狗也撅着尾巴,颠颠地跟在田青青身侧。
走了也就三十来米,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水沟呈现在面前。潺潺的流水清澈透底,水沟两旁和底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让田青青感到奇怪的是:水里竟然没有一条小鱼小虾。
水沟上搭着一条宽度不足一米的石板桥,两边还有密密的栏杆,就是小羊羔走上来,也不会从小桥上掉下去。看来造物者一开始就考虑到这一点儿了。田青青又为空间的神秘感慨了一番。
小桥不长,田青青几步便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120章 关于冰棍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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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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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沟西面的地势高低不平,似丘陵地带,一条羊肠小路贯穿其中。
在羊肠小路的两侧,生长着很多苇子草,荻子之类的植物。不过都鲜嫩鲜嫩的,做饲草正合适。
也有小片小片的杂草,如香香草、蔓子草、三棱草什么的。杂草丛中长着很多野菜,种类很多。田青青叫得上名字的有蒲公英、苦苣菜、青青菜、野玉谷米(野菜的一种,有的地方叫野银英菜)、兔子菜(野菜的一种,有的地方叫麦杂菜)和徽菜。无论杂草和野菜,都长的茂盛肥嫩。
“哇塞!往后想吃野菜不用去别处寻了,直接来这里拔就行!” 田青青心里高兴地想。
小黑狗这次十分乖巧,一步也不离田青青左右。并且还有意无意地往后撤着半步,像个很懂规矩的跟随。
这让田青青十分省心,如果它乱跑乱窜,说不定给捅出什么娄子来。
顺着羊肠小路,一人一狗很快登上一座小山丘。
山丘上生长着墩子草、马连草之类的耐旱植物。也有野菜,青青菜和蓬棵居多。由于没有树,在山丘上往下看,更像一个大土岗子。
不过。那道与外面隔绝的浓雾,就在这小山丘的上面。
一人一狗继续往前走。
田青青想看看这里的浓雾是不是也和南大门外的浓雾一样。就像编织成的雾网一样,看着雾蒙蒙的,就是走不进去。用手拨拉拨拉,搅动的变化出各种怪异的形状。
然而,这里的情景却与南大门那里迥然不同:无论田青青怎样走。就是接触不到浓雾的边缘。她与浓雾的距离,也总是保持在两米之间。
田青青觉得奇怪,回头看了看,发现院落并没有随着她的不断前进而跟过来。而是放牧场的面积扩大了很多。
哇塞!原来西侧门外的面积可以人为地往外延伸啊?!
田青青心里高兴,更加急于想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情景,便加快了步子走起来。
小黑狗也迈快了步子。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人一狗便下了小山丘。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地带。羊肠小路也变成了鹅卵石铺成的人行道。而在人行道的两侧。不时出现一、两个供人休息的双人靠背椅。这让田青青回想起了前世现代的临街公园。田苗苗时期,乌由县城里已经有了多个。晚饭后,她经常陪着母亲在公园的双人靠背椅上歇息,所以印象深刻。
往里走了也就二十来米,在人行道的北侧,出现了一片宽阔的水域。水面很平静,因为有空间壁挡着,看不见水域的北岸。不知是河湾还是湖泊。碧绿的水面再加上乳白色的空间壁。给人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捡起一个石子投向水里,只听发出“咚”的声音,估计水浅不了。
在人行道的南面不远处。有一个面积足有二百来平方米的水池。水池的池壁上镶着五颜六色大小不等的鹅卵石,四面都砌着一道供人上下的台阶。
在水池的南面,有一个黄绿相间的大遮阳伞,遮阳伞的下面,放着一个木质躺椅。似供沐浴后休息用的。
看到池水涌动,上面似有弥漫的水气。田青青觉得奇怪。沿台阶走下去用手一摸,水很温热,至少也有四十度。
“温泉!”
田青青心里一阵高兴:温泉水含有极其丰富的矿物质元素,有利于强身健体。以后劳累了,就来这里泡泡温泉澡。”
过了温泉,一所房子出现在面前,红砖红瓦,是厂房式的建筑,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比起庭院北边的那三间北房宽绰多了。
田青青觉得奇怪,快步走了过去。
门上没有上着锁,田青青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田青青打了个冷颤,本能地站住。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一探究竟的心理儿占据上风,还是带着小黑狗走了进去。
哇塞!
原来这里是个大冷库!
房子中间没有断间墙,整个房屋一目了然。
在房子的北面,排着一溜方方正正的大冰块儿,冰块儿与冰块儿之间,都垫着一张雪亮的白纸,往下搬动,绝不会出现粘连的情况。
而在房子的南面,则有一个货架子,上面摆满各种做冰棍的模具。有塑料的,有铁桶的;有单个的,也有四个、八个、十个的,各种型号的都有。
田青青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了探知空间的大小,很快出了房间,继续往前走。
然而,这一回她却走不动了。那乳白色的浓雾,就像南大门外面的一样,编织成一个雾网固定在了那里,任凭田青青怎样推,也不移动半分。
怎么回事?
难道空间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尽头了?再也不往外扩展了?
猛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别再错过了出去的时间,让父母知道了担忧不说,空间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田青青赶紧集中意念,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时间。
然而,却不起作用——她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异能在这里不能运用?
不对呀,自己的异能在空间里最好使了,无论在庭院还是东挎院儿、南大门以外,只要意念一动,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在外面也是如此。想看空间的哪一部分,意念一动。那一部分就呈现在眼前。并且还可以略过堂屋和庭院,身体直接到达东挎院儿或者南大门以外。
现在怎么不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
没办法,唯一补救的措施就是赶紧往回跑。
田青青想罢,撒开丫子“呱哒”“呱哒”跑起来。
小黑狗见状,也撒开四蹄跑起来。领路似的。在田青青头里总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跑着跑着,田青青无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不由得惊得立马站住,同时张大了嘴巴:
那浓雾就好像有根绳子拴在她身上一样,她跑,那浓雾也跟着往回缩。她跑的快,那浓雾缩的快,她跑的慢。那浓雾缩的慢。与她总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这又让田青青及困惑又不解!
不管怎样,总算有了一次推动浓雾的经历,相信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田青青心里想着,又“呱哒”“呱哒”跑起来。
一路奔跑着过了石板小桥,田青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回头看了一眼,那浓雾没再跟来,而是固定在了打开西侧门时看到的位置。水沟西面是丘陵,西侧门外依然有三十多亩地的开阔地带。
看来这里才是自己的真实空间。刚才推动浓雾去过的地方,保不住还不完全属于自己,怪不得异能在那里不能应用。
笑话!这是自己的空间呀。不属于自己又属于何人?
田青青自我否定着,疑惑着,见小羊羔儿还在水沟东面吃草,把它抱起来,一同来到堂屋里。
还好,外面时间是凌晨两点多钟。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在空间里思考。
是得好好思考一下,今晚遇见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
整个放牧场——不,既然有了水域、温泉和厂房(冷冻房),就不能单纯地叫放牧场了。
那,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叫“西山区”?
对!有山——虽然是丘陵,也与山挂上钩了不是!——有水域,有温泉,有厂房,叫“山区”比较合适。由于在西侧门以外,那就叫西山区吧。
西山区里没有一棵树,没有一个生物,水里连条小鱼儿也没有。看来与庭院和东挎院儿一样,也是一个等待开发和装备的空间。
如果光丘陵和草地还好说,自己买些羊,或者以后允许个人喂牛了,再买些牛放进来,让它们在里面繁殖、成长,用钱时拉出去卖也就是了。
可那片不知多大面积的水域是干什么的?
那个温泉难道仅仅是供自己洗澡用?
最奇怪的是那个冷库,排着一面墙的大冰块,还有做冰糕冰棍的各种模具。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开冰棍厂?
等等,暗示?
不,自己确实想过开冰棍厂来着。
昨天中午,见母亲郝兰欣举着光秃秃的冰棍签儿尴尬的样子,在心里突然萌生了开冰棍厂并让母亲当厂长的想法。不为别的,赚钱不赚钱无所谓,就是为了弥补母亲这一次的缺憾!
做冰棍田青青不外行。穿越成凌媛媛时期,家庭富裕物资丰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零用钱堆着手地花。一到夏天,各种冰糕冰激凌便堆满了冰柜,她想吃什么样的都是一手取。
前世里过惯了贫穷生活的田苗苗,对眼前的金迷纸醉很是不适应。为了排遣寂寞,同时也为找回前世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就在家里自己做冰棒吃。
她最喜欢吃的是红小豆冰棒和绿豆冰棒。做法也很简单:
把适量的糯米粉与水搅拌均匀,倒入锅中加热直至煮沸;然后将红小豆或者绿豆馅儿倒入煮开的糯米粉水中,搅拌均匀成浓稠的豆汤;再根据自己的口味放一些红糖;关火晾凉后,倒入冰棒模具中,放入冷冻室冷冻4个小时以上至全部冻硬;吃的时候,从冰箱取出后,在室温中放置几分钟,一根色泽鲜艳的冰棒便呈现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