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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捡贝拾珠     重穿农家种好田txt下载     重穿农家种好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姨表姐颐凤娇

    屋里靠南窗台垒着一条炕,西面放着一个迎门桌,桌前一把椅子,桌上摞着一摞书,看来,这便是颐凤娇的书桌了。北面则放着两个水缸和一些坛坛罐罐,上面堆着一些杂物。

    大姨家生活并不是很富裕。一个女孩子,能以有一间闺房(虽然兼做储藏室),已经很不错了。田青青羡慕的了不得。

    颐凤娇把田青青抱到炕上,自己也坐在炕沿儿上,一本正经地说:“青青,你知道吗,害你的那个巫婆,是牛鬼蛇神。你们村怎么也不说批斗她呀?你们村里的干部,jie ji 斗争观念也忒淡薄了吧,竟然让牛鬼蛇神跳出来为非作歹。要是在我们公社里,早让她游街示众了!”

    田青青一头雾水:穿越以来,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这件事上纲上线。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mao主席教导我们说:‘jie ji 斗争,一抓就灵。’放着这样明显的jie ji 斗争新动向,却放任自流。真是的!”

    颐凤娇说的同仇敌忾,表情也极为严肃起来:

    “青青,要不你把当时的情况说给我,我让通讯员写成稿件,送到县广播站去,让全县的人们都知道这件事,都来对那个巫婆进行批判,为你洗清冤屈。”

    田青青闻听吓了一大跳。暗想:大表姐这是怎么啦?怎么一见面就给自己上纲上线,这要是拿到县广播站去广播,还不拔起萝卜带出泥来?!牛鬼蛇神是被批斗了,自己这个穿越分子再给暴露了?!于是,赶忙说:

    “娇姐姐,你千万可别报道这事,不是人家胡半仙找上门来的,是我奶奶和二姑把人家叫到家里来的。要是人家上面追查起来,我奶奶和二姑也不一样跟着陪斗?”

    颐凤娇一脸惊疑:“你奶奶和你二姑把你害的这么苦,你还不记恨她们?”

    田青青摇摇头。说:“她们一个是我爸爸的亲生母亲,一个是我爸爸的同胞姐姐,如果她们挨批斗,爸爸心里一定不好受。我……记恨不起她们来。”

    “你呀,真是个小和事老,敌我不分。坏分子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顾及家人的情面!你这样姑息迁就,坏人把你害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牛鬼蛇神们每时每刻都在伺机蠢蠢欲动,发现了苗头。就得向上反映。把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青青。你这样做的后果,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不知道。”田青青嬉笑着说。她觉得大表姐的言辞过于激烈,而且有些不着边际。

    “还笑!真是个孩子!告诉你,这叫小洞不补。大洞受苦。你这么小,如果他们趁你一个人的时候对你下毒手,你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到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不会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二姑哩。她就是不喜欢我,看在她同胞弟弟份上,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颐凤娇点了田青青的小鼻子一下:“你呀,就是jie ji 觉悟不高。”说完,大概觉得不大妥当。又说:“当然,你还小,不懂这一些。过会儿我说给二姨,让她提高警惕。”

    “娇姐姐,你千万别说给我妈。我妈胆儿小着呢。我们住在场院屋里已经让她提心吊胆的了。你要再给她这么说,她一定会吓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甚至连工也不敢出了。”

    “要是出了事,不是更后悔了?”

    “不会的,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田青青见颐凤娇动辄上纲上线,心里说不上是佩服还是什么的,总之有点儿不大习惯。

    穿越以来,除了父母以外(惩治大舅那次不能算数),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年轻的成年人如此近距离接触,面对面谈话,而且也是第一次涉及到当前形势,第一次听到“jie ji斗争”这个名词。

    田苗苗现时才一周岁零两个月,到她记事时,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地、富、反、坏、右被平反,jie ji斗争也不再提起,田青青前世记忆里,这段时间是个空白。

    因为借体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父母又都是老实本分没有文化的农民,不关心政~治~运~动,田青青也就无从得知这方面的信息。对于姨表姐颐凤娇思想的激进,她也就评判不出对与错,心中暗想: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年青人对dang对she hui主义朴素的jie ji感情吧!

    为了多了解这个时代,田青青有意顺着话题说下去:“娇姐姐,你们也广播农村里的事呀?”

    “广播。越是当地的,越受人们欢迎。我可喜欢广播这类题材的稿件了。”

    “也广播农民家里发生的故事?”

    “广播。你这个如果写出来,不就是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典型反面故事吗?我们是全公社的喉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dang有利的我们宣传,对dang不利的我们批判。”

    “你们的稿件都是下去采访的,还是下边的人们送上来的?”

    “有采访的,也有送上来的。不过,吸引人的稿件,都是通讯员听说了以后,下去采访的。”

    “那,你们都广播什么故事呀,能给我讲讲吗?”

    “多了去了。哪方面的都有,你想听哪方面的吧?”

    “听故事。”

    颐凤娇笑笑,心中暗想:小孩子家,除了听故事,还能听什么呢?“好吧,我给你说个最典型的斗si批修故事吧。”

    田青青点点头,在炕上坐正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去年夏天,农村里一个妇女,干着干着活忽然想解手,便跑了两节地,到自己的自留地里去方便。哪知到了那里,只是放了一个屁,并没有解出来。回来后,她说给了一个一同干活的妯娌。这个妯娌便给她嚷开了,人们就把这事当成了笑话说起来。

    “传来传去,传到了那里的下乡工作组耳朵里。工作组想:这个人的私心也忒严重了吧,一泡屎,也要拉到自己的自留地里,还跑两节多地,无形中耽误了生产劳动。于是,便对这个人进行了批斗,号召大家斗si批修。

    “我们知道以后,整理成广播稿,在全公社广播,教育人们要大公无私,积极参加生产劳动。后来,这篇稿还被县广播电台选用了。”

    “就广播‘屁’呀?”田青青趴在炕上,笑得“哏哏”滴。

    “对呀,”颐凤娇依然一副认真的表情:“你想啊,要是人们都像她这样,放下生产劳动,跑到自己的自留地里去方便,那得耽误多少劳动呀?!再说了,私心这么严重的人,你还指望他(她)干好别的事情?!像这样,我们的she hui主义如何建设?gong chan主义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真有意思。”田青青笑着说,“娇姐姐,你再给我讲一个这方面的故事,真好听。”

    “好吧,我再给你说一个:

    “一个民兵连长带着几个民兵到地里去撒肥。见道上有摊牲口粪,这个民兵连长就用锨去除,然后扔到就近的一块地里。民兵连长刚除了一半儿,有个女民兵也抢着去除。她端着粪用责怪的口气对民兵连长说:“看你,胳膊肘子往外扭,偏偏把粪扔到人家三队的地里。他们打了粮食,又不给咱吃。”说着,她把粪端了老远,扔到他们一队的地里了。

    “可是,到了干活休息的时候,民兵连长办起了地头学习班,学习了mao 主席《纪念白求恩》这篇光辉著作。民兵连长学着著作里的话说:“白求恩同志……为了帮助中国的抗日战争,……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这个女民兵听了,说:“白求恩来到中国,中国让他吃饭。咱把粪扔到三队的地里,他们多打了粮食,也没咱的份儿。”

    “民兵连长说她这是受了“大公有私论”的毒害,是种田为革命还是为吃饭,在她的头脑里还不清楚。虽然是一摊粪的事,里边也有两条路线斗争。他们就这件事,很批了***的私字哲学。

    “通过这件事,那个女民兵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她说:‘mao主席教导我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可是我光想到咱一队这个小天地,没有看到整个集体和整个革命。今后我要下定决心去掉私字,走又红又专的革命路线。’

    “后来,这个女民兵根据自己的切身体会,写了一篇‘斗私批修’的文章,在生产队上的斗私批修会上发言。因为有实事,有理有据,发言很成功。工作组就把这篇稿子推荐到大队,让其在全村群众大会上进行发言。

    “从此以后,这个女民兵也被重点培养,成为学习mao zhu xi 著作积极分子,参加了公社、县学mao zhu 积极分子大会。回来后,被调到公社广播室当广播员。”

    听到这里田青青有种感悟,问道:“娇姐姐,那个女民兵是不是就是你呀?”

    颐凤娇点点头。赞许地说:“青青,你虽然年龄小,但对事物的认识能力却很强,和你谈话一点儿也不吃力。

    “你想啊,dang 对我这样关心,这样重视,我怎么能把精力集中到个人私事上呀?两年了,你大姨一天价逼着我去相亲、订婚。我都快烦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田苗苗进空间

    “可是,人到了年龄也得结婚呀?!”田青青插言道:“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有家庭稳定了,社会才能稳定啊?!”

    “你也这样说?”

    颐凤娇好奇地看了田青青一眼,那眼神,不是奇怪这句话出自一个七岁小女孩儿之口,而是因为她有这种思想,这个想法!

    田青青自知自己话说过了头,忙装萌扮嫩地“嘿嘿”傻笑了笑,又禁不住问道:“那,这婚又是怎样定下来的?”

    “咳,后来烦的我实在没法了,就对你大姨说:‘你们看着办吧,你们愿意我就愿意。’于是,你大姨就给我定下了这门亲事。”

    “怎么?你不满意?”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怔:都定下日子来了,大姨表姐还说这话,难道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不满意,是觉得为时过早!我是想等到实现gong chan主义以后,再结婚。”

    田青青被雷倒:这个姨表姐也太天真了吧?!实现gong chan 主义哪里是一代人的事情?!如果把凌媛媛时期的人欲横流、一切向钱看说给她,她不知道要昏倒几次呢?!

    “实现gong chan主义是一个远大的理想,我们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不过,眼下还得面对现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过自己的日子。”

    见姨表姐思想如此激进,田青青也顾不了很多了,十分委婉地劝导。

    “不行!就是结了婚,我也得等实现了gong chan主义以后,再要孩子。我们年轻人,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一定要全身心地参加到革命事业中去,不能让小家庭绊住腿脚。”

    田青青又一次被雷倒。三世为人的她,面对颐凤娇的单纯,也觉得词穷了。

    在田青青前世记忆中。颐凤娇一生没有生育,夫妻间缺少了感情纽带,后来她丈夫感情出轨,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她接受不了这一现实,一下疯掉了。为这,大姨不知向母亲郝兰欣哭诉过多少回。

    现在看来,颐凤娇的不生育,不是生理有问题,而是思想出了毛病——是自己刻意不要孩子的。这世里让自己知道了,一定要配合大姨说转她。让她步入正常的婚姻生活。

    从大姨家回来以后。田青青多了一样心思——姨表姐颐凤娇对婚姻态度的心思;同时也多了一种希望——扫面袋的希望。

    现在家里的粮食。除了玉米就是玉米面。姥姥拿来的两碗面粉,又做了一次疙瘩汤和面糊菜(注1 ),已经用去一多半儿了。

    对于做饭,如包饺子、烙盒子、蒸馒头、擀面条。田青青都会。是前世母亲在城里跟着自己时,手把手教的。学会以后,就亲手做给母亲吃。在那世,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家常便饭,在这世这时,却成了奢望。巧女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东西,自己再怎么想孝敬父母,也做不出好饭食来呀!

    那被倒空了的面袋。就像影子一样,一直在田青青的脑海里晃悠。整整一晚上,无论在空间里做花儿,还是在外面做饭、看小苗苗,都挥之不去。

    去扫面袋!!!!!

    田青青在心里不知命令了自己多少回!

    可是,从田家庄到县城十五里路,自己一双小短腿儿,走不快不说,还得带着田苗苗。

    田苗苗最近与自己十分亲近。只要不吃兜兜,就跟着自己。一会儿不见就哭。这也许就是两个阶段一个灵魂的缘故,——心心相印啊!

    可如果背着田苗苗,就更走不快了。还势必引起路人的好奇。

    如果把田苗苗放进空间里,也能省一些力气。空间随身带,却没有一点儿重量。自己还可以一边走,一边逗她玩儿。因为在空间里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而自己也能看到空间里的一切。

    对!田苗苗现在还小,不会对人说起。将来她懂事了,还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她毕竟是幼年的自己,自己对自己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了。

    田青青这么一想,心里豁然开朗。

    为了让田苗苗习惯空间里的环境,在没人的时候,田青青把她带进空间。

    小黑狗见主人进来了,撒着欢儿地跑过来,围着田青青又蹦又跳,不时还把小脑袋贴在田青青的裤腿上,做亲昵状。

    田苗苗还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小黑狗,一开始有点儿惧怕。趴在田青青的肩膀上不肯下来。

    “小黑狗,安静些,让苗苗摸摸你。”

    田青青喝住了小黑狗。

    小黑狗果然很听话地趴在地上,小尾巴撅着,一圈一圈地摇,眼睛友好地望着田苗苗,可爱极了。

    田苗苗喜得在田青青怀里撒了个欢儿,笑得“哏哏”滴。

    田青青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小黑狗的脑袋和脊背,对田苗苗说:“苗苗,它叫小黑(忽然间就起好了名字),是我们的好朋友。你用手摸摸它,可好玩儿哩!”

    田苗苗也被小黑狗的温驯吸引了,见姐姐抚摸,也迫不及待地下来,用小手指头捅了捅它的脊背,见小黑狗没动,还挺友好地望着她,胆子大了起来,也学着田青青的样子,抚摸起它的脊背来。

    小黑狗一副被宠爱的样子,美滋滋地眯缝着眼睛享受。

    没多大功夫,田苗苗就和小黑狗熟悉了。抱它,揪它的耳朵,抓它的毛发,小黑狗不但不急不恼,还一副讨好的样子,十分配合。

    田青青见田苗苗与小黑狗相熟了,又出来把田苗苗平时铺着玩儿的小褥子拿进去,铺在地上,让田苗苗坐在上面,和小黑狗玩儿。然后又出来,做自己的事情。

    田苗苗和小黑狗玩儿一会儿,就抬起头看看田青青,见她还在自己身边,又放心大胆地和小黑狗玩儿起来。有时还把小黑狗抱在怀里,冲着田青青笑,一副陶醉的样子。

    哇塞!原来小黑狗还能帮着看孩子!

    田青青被这一发现十分高兴:有小黑狗陪伴在田苗苗身边,自己就可以腾出很多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田青青在外面一会儿做这,一会儿做那。还故意在场院里跑来跑去,蹲下起来,可空间里的田苗苗一点儿晃动的迹象也没有。无论田青青在外面怎样折腾,她丝毫不受影响。

    这让田青青又十分高兴:今后没人的时候,就把田苗苗放空间里,那里空气好,一天等于外面的七天,田苗苗在里面,一定受益匪浅。

    安置好了田苗苗,田青青又在交通工具上动开了脑筋。

    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了。

    可自己家里没有,向人借,——也不可能!

    田青青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给父母亲,一来不知道人家面粉厂让不让扫(面袋)?没把握的事,田青青不想嚷的满城风雨。再说,就是告诉了,父母亲肯定不让去。

    没有大人出面,没人敢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一个还够不到车把的七岁小女孩儿。换位思考一下:就是自己有自行车,也不可能借给一个七岁的孩子——把车子摔坏了还是其次,要是把人摔个好歹,岂不是借车人的罪过——孩子不懂事,莽莽撞撞,难道大人也跟着犯迷糊不成?!

    思来想去,田青青决定动用11路——下步走——推着小木轱辘车和田苗苗,没人的时候,就全部收到空间里,自己轻装走路。

    那位要问:既然田苗苗能放在空间里,随身而带,为什么还要带着一点儿用项也没有的土里吧唧的小木轱辘车呢?

    回答:小木轱辘车一定要带。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背着一周岁零两个月、二十多斤重的小妹妹,来回三十多里路而不被累趴下的?!田青青和母亲郝兰欣曾经推着走过一个来回,轻省不少呢!

    十五里多的路,连走带跑,两个小时去,两个小时回,中间两个小时扫面袋。好在现在是春天,六点钟还不怎么黑,吃过午饭就动身,怎么也赶得回来!

    田青青主意打定,找了块干净布单和一把小笤帚放进空间里,预备着扫面袋时用。便提前做好午饭,以便田达林和郝兰欣下工后进门就能吃。

    为了安慰母亲,郝兰欣一进门,田青青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已经做成了的花来,让郝兰欣看。

    郝兰欣正着看了看,反着看了看,无论反面和正面,都十分洁净,针脚也很整齐。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刚学会做活的小孩子做的。没想到自己闺女的手这么巧,喜得郝兰欣在田青青的额头上亲了好几口。兴奋地说:“闺女儿,你做吧,等分了钱(这时候的东西、钱、粮都是靠生产队分发。一来郝兰欣说顺了口,二来也确实得等着娘家嫂子篮彩叶给分,因为挂靠的是她的名字),妈妈给你单另攒着,买自行车。”

    一听说自行车田青青眼睛一亮。立马笑着说:“妈妈,我就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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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一种吃食。把菜叶(白菜叶、根达菜叶、蒲公英叶等)切碎,加水在锅里烧几开,待菜叶熟了的时候,放进一点儿用面粉稀释的糊糊,略加点儿火就行。)

第七十八章 去面粉厂路上

    和往常一样,田达林、郝兰欣吃过午饭后,便到自家的宅基地上去忙活一晌午,直到队上敲钟的时候,夫妻二人才匆匆跑回家,拿起工具去出工。好在田苗苗能吃一些饭了,下地时郝兰欣就不给她喂奶了。

    郝兰欣出门时,田青青悄悄对她说:“妈妈,我一会儿去薇薇姐姐家里一趟。她上午没来,我去问个字儿。你出工时找不见我就别找了。”

    郝兰欣点点头。二伯母一家为人和善,对自己家也很好,青青和薇薇从小就能玩儿成一块堆,去薇薇家里,郝兰欣放心。

    田达林和郝兰欣走后,田青青又对田幼秋说:“哥哥,我带着妹妹去村里。你一定看好咱的家,千万不要离开场院。”

    田幼秋点着头答应了。自己要到别处里玩儿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嘱咐田青青嘛!

    一切准备妥当,田青青把田苗苗放进小木轱辘车上的篓筐里,推着走出场院。(昨天回来后篓筐没有解下来,田苗苗也很乐意在里面坐,田青青人小抱着吃力,用小木轱辘车推着,既逗孩子又轻省,很合时宜。),下了北坡后,看看四周没有人,把小木轱辘车连同田苗苗,一同收进空间里,自己一个人快步走出村庄,向着乌由县城跑去。

    田苗苗人小觉多,午饭后常常睡一大觉。在空间里玩儿了没多大会儿,就打起瞌睡来。田青青赶忙闪身进去,把两个沙发对起来,给她支了个小床放到里面,以免醒来后掉下来摔着。又拿过东里间屋里的被子给她盖上。等田苗苗睡实着了,赶忙闪身出来,继续连走带跑地赶路。

    阳春三月下旬,气候转暖,又是正中午时候,太阳光照在身上,还有股火辣辣的滋味。田青青上了公路没多大会儿。就出了满头满脸大汗。

    大中午的,路上行人不多。但偶尔路过一个,无不对这个单身走路的小女孩儿投来怜悯而又奇怪的眼神。一个个在心里发问:谁家大人这样狠心,大中午的,让这么小的女孩子单独出门?也不怕被坏人掳走了?

    不过,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素不相识的,看看也就罢了。每个人都照常走自己的路。

    这是田青青希望的结果。如果有人停下来相问或者提出帮助,一定会让田青青无所适从而产生反感。

    然而,事情偏偏烦什么来什么。

    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在田青青面前下了自行车。问道:“小姑娘。你要去哪里?”

    田青青多了个心眼。一指路旁不远处的村庄:“那村里。”

    “还得有一段路呢,看你跑的满头大汗,我带你一段儿吧。”来人说着,拍了拍自行车后椅架。意思是让田青青坐到上面去。

    田青青一边走一边摇头说:“不啦,一会儿就到喽。”心里却在琢磨:如果他要强行把我抱上去,我是先咬他的手臂呢,还是先踹他的下身……

    来人可能看出田青青面有愠色,自嘲地笑笑说:“你个小姑娘,人不大,警惕性还挺高。告诉你,叔叔不是坏人,是见你跑的累了。想帮助帮助你。既然你快到了,那我就不学雷锋了。小姑娘,你慢些走。”说完一偏腿,骑上自行车走了。

    看来这个人没有恶意,是自己多想了!

    田青青心里想着。扭回头看了看,见有一辆马车向这边飞奔而来。

    田青青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也许这个骑自行车的人用心不良,改变主意是因为有马车过来……

    如果赶马车的人也起了恶意,强行把自己抱到车上,漫敞野地里,就是喊“救命”也没人听到。自己遇难到不要紧,空间里还有个田苗苗,——那个幼小的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活活被困在空间里……

    看来,真的是千虑必有一失,自己光想着怎样瞒着家里人了,却忽略了路途的安危,忽略了这具小身体的承受能力!

    莽撞啊,田青青,你三世为人,怎么连这一点儿也考虑不到呢?

    田青青一边跑着,一边责怪自己。不知不觉,马车从身边驶过去了,赶车的中年人只是投过来一抹不解的眼神。

    看来这个时代还是好人多!

    田青青暗笑自己多虑。

    笑归笑,田青青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煞风景:

    大晌午的公路上,行人稀少,一个不足一米二身高的小萝莉,在没有同伴儿相随的情况下,跌跌撞撞的一会儿走,一会儿跑。任谁看见了,不得在心里打一个大大的“?”号?!不得用怀疑的眼光望上几眼?!

    田青青忽然有种被脱光了衣服展览的感觉。

    怎样才能把身子隐蔽起来呢?

    田青青一边走,一边想。

    如果把身子隐在空间里,脚在外面走,这样目标还小些。

    试试看!

    田青青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影,便闪身进了空间。然后把两条小腿儿伸到空间外面,让一双小脚儿踩到真实的土地,用意念把上身连同膝盖隐在空间里,继续赶路。

    田苗苗在堂屋沙发上睡觉,田青青在空间里的位置,选择在了堂屋后门的外面。如果田苗苗醒来的话,一定会看到田青青用手扶着后门框,两条腿在后门下面的地上走动。

    在田青青看来,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出:露在空间外面的那两条小短腿儿,会给路人造成怎么的恐慌——如果有人走近了,只看到一双小脚儿在地上迈动,准以为是妖邪,还不吓得尿了裤子?!

    这怎么行?

    如果自己的脚站在真实的公路上,然后让空间把自己全罩起来,外面岂不看不见了?!

    试试,如果行的话,可就解决大问题了!

    田青青试着用意念把空间往下落,直落到与地面接近到一、两公分的高度。这样,田青青整个身子就隐在了空间里。而空间壁就像一个半透明的纱布帐幔一样,罩住了田青青和整个堂屋。

    四周是半透明的纱布帐幔,脚下是坚实的土路,田青青带着大帐幔罩往前走。整个人真得隐蔽在了空间里。

    哇塞!

    成功了!以后出行方便多了。

    田青青高兴得又蹦又跳。

    空间里氧气充足,温度适宜,就像在前世现代的空调室里一样。田青青脸上的汗水很快干了,而且再怎么走,也感觉不到热了。

    哇塞!

    这是给自己支起一个遮阳伞啊!

    而且自己在里面想跑就跑,想跳就跳,丝毫不用考虑路人的存在。

    田青青高兴的在公路上直蹦高。

    小黑狗也被吸引过来,在田青青的脚前脚后来回窜,跟着一块儿走。还很不听话地一会儿往前跑,一会儿往右跑(左边是堂屋)。

    让田青青惊诧的是:半透明的纱布帐幔能够随着小黑狗的奔跑而延伸,小黑狗跑到哪里,帐幔就延伸到哪里;小黑狗回来了,帐幔也紧随其后收回来。小黑狗永远也跑不出帐幔去。

    这让田青青十分放心。

    田青青心里高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前行。

    田苗苗睡了一会儿,醒了。见姐姐就在身边走动,扎撒着两条小胳膊要田青青抱。

    田青青停住脚步,走过去把她抱下来,放到地上的小褥子上。喂她喝了点儿空间水,给了她两块儿小饼干,并招呼来小黑狗,对田苗苗说:“苗苗,姐姐还要赶路,你和小黑在这里玩儿。”

    田苗苗随即把小饼干放嘴里一块儿,听话地点点头。

    田青青赶紧走到后门外面,一边逗着田苗苗,一边继续赶路。

    也是田青青忽疏大意,光顾了走路和逗田苗苗了,没看清路旁有一条田间小道拐向公路。此时,田间小道上正有一辆自行车在飞快地冲向公路。田青青发现后,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正好与自行车撞了个正着。

    田青青两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不被撞死,也得重伤!

    哪知什么感觉也没有。

    田青青睁开眼一看,自己和空间、田苗苗、小黑狗,都完好无损。那辆自行车也已经越过他们,在前面的公路上飞快地向前奔去。看情景一点儿也不知道撞了人。

    怎么回事?

    空间是以虚体的形式存在,这个田青青知道。就算虚体不怕碰撞,自己可是站在真实的公路上的呀?!那辆自行车,就是从自己脚下的路面上过去的!

    难道说自己的身子隐在空间里,也成了虚体,不怕任何碰撞和碾轧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田青青故意向路旁的一棵大柳树撞去……

    哇塞!

    田青青发现,自己就像空气一样,直接穿过了柳树树身,从一侧来到了另一侧,一点儿撞头的感觉也没有。

    这一发现让田青青无比高兴。这样就不担心路上发生车祸了。就是拥挤、堵车的时候,自己不一样如履平地,穿身而过嘛?!

    哇塞!

    又能节省出好多时间来着!

    【啊呸!田青青你真是转不过弯儿来!也不想想,你穿越的这个时代,村里来辆小吉普车孩子们都追着看,能有堵车事件发生吗?是不是你的脑筋还停留在开着宝马车到处兜风乱跑的凌媛媛年代?】

    田青青心情大好,继续一路奔跑。用了大约两个来小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乌由县面粉厂。

第七十九章 抖面袋、惹麻烦

    【感谢好友框孔和壬女吉祥香囊打赏支持。作者捡贝拾珠在此表示衷心感谢!!!顺便和大家打个招呼:拾珠新书刚入v ,求首订及各种票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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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之前,田青青又给田苗苗喝了点儿空间水,又把一小把饼干放在她拿到的地方,对她说:“苗苗,你和小黑狗好实着玩儿,姐姐就在你身边扫面袋。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要叫姐姐,也不要哭,在屋屋(田青青对小苗苗说的空间代名词)里哭的不是好孩子。”

    田苗苗有过饥饿的经历,对食物有着特殊的敏感。见姐姐一下拿出这么多好吃的,心里已是喜欢起来。像懂事似的,冲着田青青笑笑,拿起一块儿小饼干放进嘴里,便去抱小黑狗。

    小黑狗有了鱼吃以后,对粮食食品已经不感兴趣,看也不看饼干儿一眼。这让田青青很是放心。

    安顿好了田苗苗,田青青找了个避人的地方,闪身出了空间。

    面粉厂里换面的人依然很多。取面室门口堆满了人。有拎着面袋出来的,有往自己口袋里倒面的,还有进去交条领面的,和交回空面袋找零的。在外人看来,乱糟糟的分不出那是你的我的。

    其实取面室里秩序井然:只要把取面条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就会根据条上的数量,说给你袋数,让你搬到外面装口袋,然后交回空面袋找零。由于取面条上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也差不了。

    田青青在取面门口的一侧铺好单子,走到有空面袋的人面前,根据人的相貌,男的就称呼叔叔、大伯、爷爷;女的就称呼阿姨、奶奶,然后用甜甜的声音说:“我再抖一抖您的空面袋,行吗?”然后又肯定地说:“立马就还给您。不会误事的。”

    人们见她年龄这么小,说话落落大方机灵又客气,还以为是哪个换面的带孩子来了呢。反正空面袋是要交回去的,让孩子抖抖又何妨?!既满足了孩子的好奇心,还哄喜欢了大人!便都慷慨地把空面袋交给她。也正像田青青说的那样,只一瞬间功夫,空面袋又回到了手里。

    再说田青青一拿到空面袋,便急忙走到单子旁边,将面袋口朝下,两只小手儿捏着空面袋的两个底角。暗地里悄悄用点儿异能。轻轻一抖。粘在面袋上的面粉便纷纷落在铺着的单子上了。由于异能的作用,甚至连布丝儿(经纬之间的空隙)里的面粉也掉下来了。一个空面袋能抖下二、三两面粉。

    哇塞!发财了吔!

    田青青心里高兴,也不管人们投来的羡慕、赞美和嫉妒的眼光,脚勤手勤嘴勤。把手里有空面袋的人哄了个倍儿高兴,都愿意把面袋给她抖。于是,她一个接一个地抖了起来。

    田青青心里高兴,抖得起劲,哪里还记得起来时的计划?!当单子上的面粉堆起小堆儿来的时候,田青青抬头看了看太阳——妈吔,太阳已经发红了,到了做饭的时候了。

    田青青赶紧收起单子,背起来就往回跑。在避开人们的视线后。闪身进了空间,仍然像来时一样,身子隐在空间里,双脚踩在坚实的路面上,大步流星向家里奔去。

    ……………………………………………………………………………………

    家里却乱了营。

    郝兰欣下工回到场院里。不见了田青青和田苗苗。摸了摸锅盖,凉凉的一点儿热气也没有。知道还没做饭,便问田幼秋:“秋儿,你大妹妹和小妹妹呢?”

    田幼秋不高兴地撅着嘴说:“不知道。中午说是去村里,一下午也没回来。”

    “中午她给我说带着苗苗去找薇薇。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郝兰欣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又问道:“薇薇今天下午来过吗?”

    田幼秋摇摇头:“没有。”

    郝兰欣的心一下放下来:青青再懂事,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保不住在二奶奶家玩儿住了,就对田幼秋说:“兴许在你二奶奶那里。秋儿,你赶紧去把她们叫回来,我做饭。”

    田幼秋“嗯”了一声,“呱哒呱哒”向村里跑去。

    郝兰欣一边做饭,一边想:“这孩子从来没有误过做饭。今天这是怎么了?天黑了也不知道回来,小苗苗还不饿的哭?!

    正心急火燎的时候,田达林回来了。郝兰欣赶紧把情况告诉了。并说:“你赶紧去老院儿里、五奶奶那里去看看。这孩子从来没这样过,一定有别的事。这里又离不开人。我边做饭,边看家,你赶紧去找。”

    田达林闻听心里也是一怔,急忙放下铁锨,急急忙忙向村里走去。

    “我也去。”田幼春见哥哥和爸爸都去找姐姐和小妹妹,也待不住了,撒丫子就去追田达林。

    “春儿,回来!”郝兰欣喝住了田幼春,“你人小儿,跑不动,在家里给妈妈作伴儿。”

    田幼春很不情愿地撅着小嘴儿往回走。特殊的环境让孩子早熟!因为父亲母亲一天到晚嘱咐他们:场院屋里不能留一个人看家,要不坏人来了打不过。他要一走,就剩了妈妈一个人了,没人给妈妈作伴儿怎么行?

    再说田达林。在去老院儿的胡同口上遇见了大儿子田幼秋,忙问道:“秋儿,你大妹妹和小妹妹在你二奶奶家里没有?”

    田幼秋一脸鄙夷地说:“人家薇薇今天跟着她妈妈去走姥姥家了,快黑才回来。中午青青根本就没来二奶奶家找薇薇。她说的全是谎话!”

    田达林一听慌了神:青青这孩子一向听话,从来不撒谎,今天这是怎么啦?

    “噢,你再去你们一块儿玩儿的小朋友家里找找,我问问你老五奶奶去。”

    于是,爷儿俩分头找起来。

    田达林来到田吴氏家里,见田青青没在,便对田吴氏说了情况。田吴氏说:“青青这孩子挺懂事的,不是没有准头的孩子呀?!这时还不回去,一定有事耽搁了。”

    “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呢?”田达林皱着眉头说。

    “你赶紧问问你妈去。看看你二姐来了没有?!我也到各处里找找,各户里问问。”田吴氏着急地说着,掩上门,迈着一双小脚,各家各户地找起来。

    田吴氏对她这个堂叔伯孙女——田冬云,是一百个不放心。

    田达林急忙来到老院儿里,见只有母亲田卢氏和父亲田金河在家里,并没有二姐的影子。心一下放下很多(看来他也对这个二姐不放心),问道:“妈,我二姐今天下午来过没有?”

    “你二姐才走两天。哪里来的这么勤?!”田卢氏话像吃了枪药。满脸不高兴。

    因为田冬云经常带着孩子住娘家。大、二儿子和他们的媳妇,对此都有微词。见三儿子也这样问,田卢氏还以为是在查究二女儿呢。

    田达林听母亲口气不对,便对父亲说:“爸。青青和苗苗不见了,一大中午就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回去。”

    田卢氏一听不耐烦了,瞪了三儿子一眼,气哼哼地说:“你孩子不见了,问你二姐来不来干什么?难不成你二姐还把你的两个赔钱货藏起来不成?”

    田金河白了老婆子一眼,说:“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找孩子要紧。”说着和田达林一同出了门,各处里寻找起来。

    田幼秋、田吴氏挨家一问,四邻八家都知道了。也都走出门帮着找起来。

    一时间,人们纷纷走上街头,一边帮着找,一边议论,一边出着各种主意。

    人们仨一伙儿。五一群儿,把前街上小孩子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个全。

    没有!

    又把磨坊、碾坊、闲棚子,柴禾堆,也都看了一个遍。

    还是没有。

    有人就从家里拿出手电筒,把吃水井和坑塘边上,都照了照。

    还是没有孩子的影子。

    “会不会钓鱼时被大鱼拖水里了?”有人猜想。

    “钓鱼竿还在场院屋里放着呢!”田达林哭丧着脸说。

    “也许是……在坑边上玩儿……不小心……”

    说这话的人小心翼翼,唯恐一言成箴。

    于是,便有人从家里拿来了长木杆子,打着手电筒,站在坑塘边上,用长木杆在水里来回搅,以期碰到不明之物。

    坑塘边上围满了人,

    “这样不行。挑不起来的话,还很有可能推向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说。

    “要不,找几个水性好的小伙子,喝两口烧酒后下水去摸。”

    三月底四月初的水温还很低,又是在傍黑,喝口烧酒能解寒气。

    “也只能这样了。”

    “谁家有烧酒?度数越大越好。赶紧拿出来。”

    “我家还有半瓶哩,你们先做着准备,我这就去拿。”

    一切都是在无组织的情况下,人们自发地行动起来的。

    田达林两条腿发抖地站在坑塘边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郝兰欣已经站不住了,坐在坑塘边潮湿的土地上,不言不语,任凭那两行眼泪涌流。她的身边围着平时要好的姐妹妯娌们。不过大家也都是默默地守望着,谁也不做声,有的还陪着掉眼泪儿。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就在这时,田青青一身面粉、满头大汗、推着小木轱辘车、篓筐里坐着小田苗苗——出现在通往八队场院里的大道上

第八十章 两脚血泡

    “来了!都来了!别下水了!”有一个人看到了田青青,冲着坑塘方向大喊起来。

    郝兰欣一听说“都来了”,条件反射地一激灵爬起来,跑过去,也不管田苗苗张着小胳膊要她抱,一把把田青青掳到怀里,“啪、啪、啪……”照着田青青的小屁股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哽咽着说:“你个死妮子,也不言一声儿,害得一前街的人到处找你……”

    田青青见坑塘边这么多人,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闹了半天,这都是因为自己呀!知道自己闯了祸,慌忙双腿跪在地上,抱着郝兰欣的腿说:“妈妈,我错了,再出门一定给你说。”

    这时她们母女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人们见田青青跪下认错了,便劝郝兰欣说:“孩子已经给你认错了,你就消消气,别打了。”“是啊,孩子回来了,比什么都好,你就认万福吧!”

    杜金霞干脆抱起“哇哇”大哭的田苗苗,把她塞进郝兰欣的怀里,拉起了还在跪着的田青青。

    “看,跑得这一头大汗。”杜金霞心疼地用手把田青青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流海儿拨道一边,让她凉快一些。

    田达林见女儿回来了,两手抱拳,作着揖对大家说:“孩子不懂事,有劳大家!孩子虽然回来了,今晚上的事,我田林子记一辈子大家的好!”

    田达亮在一旁帮腔说:“没事了,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吃晚饭吧。”

    见人们都往回走,田达林走到郝兰欣身边,推起小木轱辘车,对还在傻愣着的郝兰欣说:“走吧,回场院去,好让人们回家吃饭。”

    郝兰欣这才回过神儿来,拍了拍怀里哭闹的田苗苗,没好气地对田青青说:“走!回去再给你算账!”然后又冲着身边的人们说:“你们也都回去吧。劳动了一天,怪累的。快着回去吃饭去吧!”

    说完乜斜了一眼田青青,抱着田苗苗走了。

    “青青,我陪着你回去。”

    温晓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田青青身边,拉住她的手,关切地说。

    田青青的眼泪本来是浸在眼里的,一见温晓旭,不知为什么竟然“哗哗”地涌流了下来。

    田青青流着眼泪扬起小脸儿,对身边的人说:“霞姨、伯母、婶子,你们都回吧。我……没事的。”说完和温晓旭手拉着手。向场院走去。

    “这孩子真懂事!”

    “是啊。今天一定有特殊情况,要不然不会来这么晚?!”

    “二霞子,将来娶青青做儿媳妇吧,你看两个孩子多般配。”

    “从小就知道知冷知热地疼。”

    “我倒想哩。不知道人家兰欣愿不愿意?”

    “不愿意就叫小子抢……”

    “嘻嘻……”

    “哈哈……”

    “…………”

    身后传来女人们的说笑声。

    ……………………………………………………………………

    当郝兰欣见到那十来斤面粉,问清来源后,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孩子这是背着家人,跑了三十多里路,到县城的面粉厂抖面袋去了呀!自己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是一顿痛打……

    “青青,妈打疼你了吧!”郝兰欣流着眼泪,揽过田青青,解开她的小裤腰带褪下裤子一看。悔的肠子都青了:田青青的两个小屁股蛋子红红的,鼓起老高。

    “孩子,妈……对不住你。”郝兰欣哽咽着说。

    “妈妈,没事,不疼。”田青青顺势趴在郝兰欣怀里。把头抵在她的胸口上,喃喃说道:“我怕给你说了你不让去,所以……就……对你撒了谎。”

    “你知道惊动了多少人吗?一前街的人都出来找你。连井里和坑边上都照了。再晚一会儿,就下到水里去了。咱欠了一前街人的人情!”

    田青青点点头,懊悔地说:“妈妈,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多抖几个面袋,把时间给忘了。再往后,我就抖一个多点儿小时,早些回来。只是晚饭得晚些时候吃。”

    “还去?”郝兰欣闻听,脑袋一炸:“你一个小孩子,还推着小妹妹,来回三十多里路,大人也吃不消。咱不去了,啊,路上出点儿事怎么办?”

    “妈妈。面袋上的面多着呢。一抖‘哗哗’掉。再用笤帚一扫,一个面袋能落一小捧面粉哩。”田青青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郝兰欣:“你怎么知道的?”

    田青青:“昨天守义哥哥领我去过面粉厂。我看见的。”

    天!这孩子这是什么心性啊?一眼就能看出门道!为了这个家,自己吃着苦头去做。孩子今年才七岁呀!自己七岁的时候做什么来着?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恐怕只知道吃饭、玩了!

    郝兰欣这么一想,把田青青抱的更紧了。

    田青青闻到母亲怀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还有一点儿腥气。她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奶腥味儿,是每一个奶孩子的妇女都有的气味。自己小时候——不,前世的自己,现在的小苗苗,不正是吃着衣服里面的两个兜兜,闻着这股味道长大的吗?!

    田青青一下觉得与母亲更加亲近了。又是在母亲的怀里,胆子忽然大起来,扬起小脸儿,望着郝兰欣的眼睛说:

    “妈妈,咱先用卖鱼的钱买辆旧自行车吧!那样能省出好多在路上的时间,抖的面多,回来的也早。”

    郝兰欣半天无语。心里却在想象着一个没有自行车把高的小女孩儿,骑着辆大自行车,上面还带着个一周岁多点儿的小孩子……马车来了……飞速骑自行车的半大小伙子来了……小女孩儿躲闪不及,一下被撞进路边的沟里……

    郝兰欣被自己的想象下了一跳,打了个寒战。

    田青青感觉出了母亲的变化,又说:“妈妈。你是不是担心我路上会出事呀?”

    郝兰欣又是一怔:这孩子能猜到你的心里去,什么事也瞒不过她!人们都说自己的大女儿像个小神童,这么小就给操扯起家务来。这难道……是真的……

    “妈妈,没事的。我骑车子熟着呢。给小妹妹绑上个小木椅子,腰里用围巾或者绳子拴住,摔不下来。”田青青又说:“再说了,我做起花儿来以后。送花拿料的,也得经常往姥姥家跑。有车子一会儿就能打个来回,下步走得半天功夫。”

    “这孩子光琢磨省时间了。”田达林在一旁插言道。

    “你说怎么着呀?”郝兰欣望着田达林问。

    “这……”田达林擓了擓脑袋,不知如何回答。

    “爸爸,买辆自行车吧。像我这么大有自行车的,人家都会骑了。我连推还推不稳哩。”田幼秋也在一旁拱火。

    “买了来咱没地儿放呀?就这一间场院屋。要不等咱搬回去以后再买,放庭院里都行。”田达林面对现实起来。

    田青青:“不会白天放在外面,晚上搬进屋里呀?!”

    田达林:“那可真成了插脚不下了。”

    田青青:“人们睡觉以后,谁还下地走动?”

    田幼秋:“就是嘛,谁最后睡觉。谁往屋里搬车子。”

    田青青自告奋勇:“你们谁也甭管。往外推和往屋里搬。都是我的事。”

    田达林咧咧嘴。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买,也没有说不买。

    吃过晚饭以后,田幼秋想偷懒。说今天情况特殊,学习就免了吧。田青青不干,说再特殊,也不能耽误功课。时间可以减半,但必须把该学的学会,会写。

    田幼秋和田幼春,同时吐了一下小舌头,还是听话地学了起来。

    当郝兰欣脱下田青青的一双小鞋儿要给她洗脚时,又一次忍不住流起眼泪来:田青青的一双小脚底板上。磨得净是血泡。

    试想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跌跌撞撞跑三十多里路,到了后还脚手不闲地抖面袋,就是一个成年人也吃不消啊!

    郝兰欣心疼的像被刀子扎一样:这孩子是忍着怎样的疼痛回来的呀?进家门后还一声不吭,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自己真是太委屈这个孩子了。

    “没事的。妈妈,不疼。睡一晚上觉就好了。”田青青给郝兰欣擦了擦眼泪,微笑着说。

    田青青说的是实话。其实昨天她脚上就起了血泡,只是没有被郝兰欣发现。她用空间水洗了洗,又在空间里待了一夜,今天早上就全下去了。但是这话她不能说。

    “孩子,再不许下步走了去了!啊!你看这一脚底血泡,能不疼?!”郝兰欣哽咽着说。

    “妈妈,没事的。我会照顾自己。”田青青在郝兰欣怀里撒了个娇,亲吻了她的脸颊一下。终于把郝兰欣哄笑了。

    洗完了脚,见田幼秋和田幼春还在做作业,田青青爬到里面的床~上,对田达林说:“爸爸,咱家还没有案板和擀面杖呢, 我不能擀面条、蒸馒头。”

    田达林想了想说:“咱那宅基地上有一棵枣树,盖北房时碍事。明天我把它刨了,干了后能做两块案板,大树枝刮两根擀面杖。”

    “哎呀,那得等多长时间啊?!”田青青不依不饶:“我想明天就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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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买了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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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有了一点儿面粉就想吃捞面,有了一块砖就想盖北房。”田达林刮了田青青的小鼻子一下:“好不容易有了这些面粉,延紧着吃,还能多吃些日子。就像以前那样,拌疙瘩不是也都吃的挺香的。”

    “不嘛,我就要擀面条。给你,给妈妈,给哥哥和弟弟擀捞面吃。”田青青撒着娇说:“爸爸,要不你到木匠那里找这么大的(比划了个一尺的长度)一块方木板来,再找个这么粗的(比划了个核桃般大小的圆圈)干木棍,削平了,我就能用。”

    “你真能想办法。”田达林嘴里说着,心里却高兴的了不得:这么个小人儿就能想出这种因陋就简的土办法来,真是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啊!

    “行!爸爸明天就找去。”田达林高兴地说。

    第二天吃早饭时,田达林果然拿回来一块一尺半见方的刨平了面的小木板,和一根干榆木树枝削的小擀面杖。

    中午,田青青用抖来的面粉,在七印锅里烙了三张大饼,炖了一炒锅上午钓的没卖出的小鱼,一家人美滋滋地吃了一顿面饭食。

    郝兰欣望着外焦内嫩一层层分开的大饼,直夸田青青烙饼的技术一点儿也不在自己以下。田青青扬起小脸儿,笑着说:“妈妈,这饼是用炒菜的油烙的,要是用香油,还好吃。”

    “嗯,嗯,妈以后打 半斤香油,给你的手艺添光彩。”郝兰欣笑着说。

    田幼秋抚摸着鼓起来的肚子,不无陶醉地说:“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还管够。这一回可真吃饱了。”

    田青青笑眯眯地说:“哥哥,好吃的饭不能白吃。”

    田幼秋:“怎么了?还要钱啊?“

    田青青:“不要钱。我要你晚上帮着我做饭。”

    田幼秋:“烧火可以。我不会搅糁子。”

    田青青:“我教给你。”

    搬场院一来,做饭时田苗苗要是哭闹,田青青就让田幼秋帮着烧火,已经把他训练的会烧火了。

    田幼秋一听田青青要教给自己做饭,有些不高兴。乜斜了田青青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就吃了顿烙饼吗?这么多事!”

    田达林在桌子旁边笑着说:“这就叫‘端谁的碗,属谁管’,面是青青抖来的,饼是青青烙的。你就得听青青的话。帮着她干活。”

    田幼秋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爸爸向着大妹妹说话。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叫我学做晚上的饭可以,你得每天中午让我吃白面饭。”

    田青青回答的更干脆:“行!只要你包下晚上的饭来,我就包下中午的白面饭!”

    郝兰欣闻听,扭头瞪了田青青一眼。想要说话,田青青赶紧抢着说:“妈妈。你还不让人家嘴上痛快痛快呀?!”说完白愣着眼睛做了个怪摸样。

    饭桌上的一家人,全被田青青逗笑了。

    只是苦了田苗苗。她手里拿着一大块烙饼,用前面的两对小牙,像蝈蝈一样,一点儿点儿地咬。郝兰欣嚼了一口要喂她,被田青青挡住了:“妈妈,别给她嚼,大人嘴里有火。着上她咾。”

    其实她是嫌这样不卫生。她不愿让小时的自己吃别人嚼过的馍。

    “苗苗,明天姐姐给你蒸发面馒头,那个暄,好嚼。”田青青对着吃的不亦乐乎的田苗苗说。扭头又问郝兰欣:“妈妈,咱给谁家要块儿酵子去呀?我发点儿面。给小妹妹蒸馒头。”

    郝兰欣听得心里激动:这孩子什么也考虑到了,连做酵子都想着。成了真正的小大人儿了。高兴地说:“一会儿去拾掇宅子时,我给你老五奶奶要点儿。她老了,牙齿不好,一定光吃发面的。”

    当生产队上的下地钟声敲响以后,郝兰欣果然拿回来一把酵子。是发起来的玉米面和麦麸晾干后掰碎的那种。田青青赶紧用水泡上,等开了以后和面用。

    看来就是老五奶奶,也舍不得用白面留酵子。

    晚上饭是田幼秋做的。田青青领着田苗苗,在一旁看着。告诉他锅里放多扫水,用多少糁子。糁子在水瓢里用凉水搅成粥状,开锅后倒进去,用勺子搅匀了,烧开后,把锅盖卸开一条缝儿,防止粘粥溢出锅。然后小火儿慢慢烧,一袋烟功夫,粥就熟了。

    蒲公英叶田青青提前洗好了,让田幼秋在锅里焯了一下,晾凉了放上盐拌拌,中午炖地鱼还有,和干粮一块儿放在箅子上,粥快熟时放锅里,用余热把它们热透,掀开锅连饭带菜全有了。

    “就这么简单呀!”田幼秋爬起灶火,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田青青说。

    “记住了吧?!简单的很!要不各家的孩子都会做饭呀?!”田青青可不在乎打赌的事。只要把这个懒虫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就行。

    第二天中午,田青青果然蒸了一箅子发面馒头,暄腾腾地散发着小麦的清香,让每个人的食欲大增。就连小田苗苗,也吃了少半个。

    “咱这不是过年哩呀?!”田达林吃着白面馒头,佐着清炖鱼,喝着蒲公英叶汤,高兴地说。

    “比过年还痛快。”郝兰欣喝了一口汤,冲下嘴里的馒头,说:“那个吃了头一个,再拿第二个的时候,就得看看脸色。高兴的时候,敢拿;脸一挂搭,就得忍着。”

    “妈妈,往后咱天天过年。”田幼春手里拿着馒头,筷子夹着一块鱼肉,望着郝兰欣说。

    “甭价。你不要姐姐了,我还要闺女哩!”郝兰欣瞪了二儿子一眼,又对田青青说:“再也不要一个人去了,啊!等种完了地,农活就不忙了,妈向队里请两天假,陪着你一块儿去。”

    田青青望着郝兰欣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吃过中午饭后,田达林和郝兰欣依旧去宅基地上干活。

    等夫妇俩都走了以后,田青青把田幼秋叫到一边,问道:“哥哥,馒头好吃吗?”

    田幼秋点着头,说:“当然了,比净玉米面的好吃多多了。”

    “那天抖来的面粉已经不多了,你要还想吃面饭,就给我保密:你和弟弟在场院里看着家,我带着妹妹再去抖面袋。晚上的饭就拜托你了。妈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到别处里去了,一会儿救回来。吃晚饭时我保证回来咾。”

    “要是妈妈来了非要见人呢?”田幼秋有些为难。

    “没事,没事。妈妈多会儿也是等队上敲钟以后才回来。光忙着拿工具下地了,不会叫真。你随便编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你逼着我说谎呀?”

    “明天我给你擀捞面吃。”

    “什么叫捞面呀?”

    “就是从锅里用筷子直接往碗里挑,不带汤的面!”

    这个时期生产队上的小麦都上缴,一家分不了多少。捞面的面条必须硬,又是直接从锅里往碗里挑,筋道,人们都喜欢吃,吃的也多,属于最费粮食的饭食。人们一般都舍不得吃。一般的家庭,过个夏天,一家人吃上一顿,解解馋,也就不错了。

    田卢氏抠唆,哪里舍得吃锅里挑面?所以田幼秋没印象,也不知道“捞面”为何物!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美食的向往,田幼秋早把打赌的事忘到耳朵梢子上去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田青青如遇大赦,赶紧推起小木轱辘车,带上田苗苗,还偷偷往空间里放了一个大馒头,预备田苗苗饿了给她吃,便匆匆上路了。

    生产队上的出工钟敲响以后,郝兰欣匆匆忙忙回到场院屋里,见大、二女儿都没在,问在碌碡上玩儿的田幼秋:“秋儿,你大妹妹和小妹妹呢?”

    田幼秋:“我和二春出来玩儿的时候,她们还在屋里。现在没在呀?”

    “没有。去哪里啦,快把她们叫回来去。”

    “噢,那会儿小旭来了,是不是去他家了?我去把她叫回来去。”田幼秋说着,“呱哒呱哒”就要往村里跑。

    “你别去了。在这里好实着看着家,让二春去。要是找不到她们,就去地里给我说一声。我就在南边岗子上拉耢,不远。”说着,拿起绳和垫肩,急急忙忙走了。

    田幼秋吐了一下小舌头:总算蒙混过去了。

    田青青晚上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社员们下工。郝兰欣一见馒头大汗、一身面粉的大女儿,立时就什么也明白了。瞪了一眼田幼秋,抱过田苗苗,一边喂兜兜,一边掉眼泪儿。

    家里穷,父母没能耐,逼得孩子们铤而走险,合起伙儿来欺骗父母。像这样下去,连个实话也听不到了。

    孩子们追求美食没得指责,何况还是为了这个家。遇见这样的孩子,做父母的应该支持?!还是阻挡?!

    郝兰欣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吃过晚饭以后,郝兰欣把田达林叫到场院南边,夫妇俩坐着碌碡,商量了一晚上。

    第二天,田达林请了半天假去赶了个乌由集,花二十块钱,在自行车市场里买了一辆旧男式二八自行车(那时农村的自行车大都是男式二八,坤车很少。),骑了回来。

第八十二章 收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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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有了腿,真如同鸟儿有了翅膀。几乎每天下午都去抖面袋。来回用一个小时,在那里抖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准能到家。

    为了带田苗苗,找了个小木椅子绑在大梁上,让田苗苗坐在上面,自己掏梁骑带着她。没人的时候,就把她放到空间里,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赶路。

    上午则在家里,有来买鱼的就去钓一会儿鱼,没来买的,就鼓捣着给家里人做饭。包饺子、擀面条、烙大饼、蒸包子、烙盒子……变换着花样儿做给家里人吃。

    郝兰欣见女儿经常去县城,身上没个钱儿也怪难为孩子的。便给了田青青两块钱二斤粮票,让她给田苗苗买点儿小零食,哭闹时好有个救手。个人再愿买点儿什么就买点儿什么。

    田青青空间里有玉米,每天还能抖十来斤面粉,家里粮食已经没有问题。所以也就不再省着,饼干、江米条、蛋糕、水果糖,各样都买了一些,放在空间里,预备着哄田苗苗。不时的也拿一些出来,犒劳犒劳在场院里看家的哥哥弟弟。

    为了充分利用空间时间,田青青还给郝兰欣要过自己和田苗苗的鞋样子,让郝兰欣教给她做鞋。经过四天时间(晚上在空间里做),终于给自己和田苗苗各做成了一双。虽然不怎么滴,穿在脚上倒也舒服!正像民歌里说的那样:“别嫌俺做鞋丑,俺穿上跑三遭。笑掉了你的牙,还盛着俺的脚。”

    田青青对此很不以为然,还多少有点儿小成就感。因为这是三世为人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做针线。而且这具小身体才七岁,一个“小”字全挡过去了。正像温晓旭的母亲杜金霞说的那样:“孩子这么小,能把鞋底儿和鞋帮儿绱到一块儿就不错了。”

    能为母亲分担担子。是田青青最大的心愿!

    田幼秋也落实了自己的诺言,承担起了做晚饭的任务。并且熟练程度一天比一天见长。

    田达林夫妇见女儿、儿子都这么能干,乐得合不拢嘴地笑。

    舒心的日子过得快,不知不觉,搬进场院屋已经半月的时间了。

    当空间里的玉米创了白皮的时候,下了一场春雨,生产队里开了楼——春播开始了。

    郝兰欣每天的劳动,不是拉楼,就是拉砘子,跟麻绳和垫肩算是摽上劲儿了。

    田达林在菜园子里也忙起来。播种各种蔬菜如茴香、根达菜、芹菜……。移栽黄瓜、茄子、青椒、西红柿……。忙的跟头轱轮。

    空间里的玉米也到了收的时候。

    玉米长得很好:棒穗有一尺多长,比田青青的小腿都粗。田青青用了一晚上,用异能把玉米收了,脱了粒。晾晒在东跨院里的敞棚里。看那一大片,估计得有六、七百斤。

    哇塞!

    一亩地合两千多斤呀!都赶上前世现代的丰产田了!

    田青青望着那黄澄澄、金灿灿的玉米粒,高兴地直蹦高——家里粮食得到彻底解决了!

    玉米秸秆长得也挺旺,都达到窗台上面的过木了。估计得有两米多高。这个要是晒干了拿出去,一定很好烧。再加上先时收进来的干树枝,一春一夏不用拾柴禾了。

    把玉米秸秆拔起来,堆放到东跨院里,然后用异能把土地翻了翻,平整好了。准备播种。

    地虽然少,田青青也不想再单一种植。她想凡是农村里有的,都种上一点儿,让家里吃什么有什么。尤其芝麻、大豆、花生,这些油料作物。她想每样种一些,收了后好换油吃。

    没有油,做什么也受限制不是。

    可是,上哪里弄这些作物的种子去呢?自己只有玉米!

    买?!

    田青青摇摇头。一是不知道哪里买去!二是得需要钱!田青青想的脑袋疼,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给母亲郝兰欣要钱的理由。

    借也没处去借。个人不种地,谁家放着这些种子?!

    再说了,空间是她的秘密,她要明着向人去借,岂不引起人们的怀疑?!

    最好的办法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种子。

    现在唯一有种子的地方,就是生产队了。

    听老五奶奶说,他们上岁数的辅助劳力,都在队上的办公室里剥花生种。如果能蹭一小把,哪怕十粒儿八粒儿,种到空间里,半月以后,就能收不少呢,从此空间里就永远有了花生种子。

    田青青想的心里高兴,带着田苗苗,来到八队队部门外,以期遇到良好的机缘。

    这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孩子在玩儿了。原来他们也和田青青一样,是来“蹭”花生的。只不过他们是为了吃。

    “去,去,上一边儿玩儿去!今天这里不让小孩子进。”

    带班的妇女队长见孩子越聚越多,便出来撵。她也怕哪个老人忍不住,偷偷塞给孩子们一把。毕竟这是种子,少种了秋天就得少收不是。

    田青青闹了个大红脸。虽然是孩子身体,灵魂却是成年人,被撵的滋味很不好受。

    这条道被彻底切断了。

    田青青背着田苗苗,又回到了场院里。

    望着遍地的播种人群,田青青仿佛听到了种子落在楼斗里的“哗哗”的清脆的响声。

    怎样才能弄到种子呢?各种种子,不需要多,只要有点儿就行!哪怕几粒儿!

    在田青青想的脑袋疼的时候,猛然想起前世里跟着母亲下地时,见地头上有一撮一撮的小苗,密匝匝地挤在一起,与大田里均匀的植株很不相衬。就问母亲:“怎么地头上的都有一撮一撮的小苗呀?还这么密。”

    “哦,这是楼到了地头上,一顿一抬,楼斗里掉下来的种子长出来的。这个长不起来。早晚除了去。”郝兰欣说着,把多余的小苗都拔掉,让其和大田里一样稀密。

    对呀,楼到了地头上,势必抬楼拐弯儿。一顿一抬间,楼斗里没有漏下去的种子,就全掉在地头上了。就算能发芽长出来,也得被拔掉一大部分,最后剩一、两棵。

    自己何不把这多余的种子捡起来,种到空间里。反正也用不多。

    田青青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高兴。

    可是转而又一想:一个小姑娘背着一个更小的小姑娘时而满地跑。时而蹲在地头上捡拾种子。也不是个事呀。让人看见肯定笑话。

    要不还和去县城抖面袋一样,把自己和田苗苗隐在空间里,让空间罩着,哪里有楼耩地就往哪里去。只要是自己需要的种子,就蹲在地头上捡拾露在地面上的,或者用异能收也可以。只要种子裸露在外面,异能肯定能起作用。

    田青青想到这里心里一亮,于是,把田苗苗放进空间里,自己也隐身到里面,在大田里转悠起来。凡是播种过的地块,她都要在地头上蹲下看一看。只要是自己没有的,就用异能收一些。

    哇塞!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高兴了!这个时期的生产队,比前世现代还讲究多种种植。玉米、高粱、谷子、黍稷、豆子、花生、芝麻……全都有。光豆子就有黄豆、黑豆、青豆、绿豆、红小豆等六、七种。把田青青高兴的不得了,也累得够呛——她就像个幽灵一样。在空间的笼罩下,几乎跑遍了田家庄十个生产队的所有地块,见到没收过的种子,就骨丢下捡拾,需要的多的,就用异能。

    这时的生产队已经用方田种植了,一个方田种一种作物。要是几个生产队的方田连在一起,又同时种相同的作物,有时一上午也碰不到个差样儿的。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努力,还是让她收集到了自己想收集的和没有考虑到收集的各种种子。

    相比较起来,收集蔬菜秧儿和蔬菜种子,就省劲儿多了。在钓鱼的时候,见到蔬菜种子,就收一点儿点儿,见到菜秧儿,也每种收几棵。好在空间面积有限,有生产队里的菜园子,她也不准备种过多的蔬菜。

    剩下的就是播种了。她用异能把庭院分成若干块,筑上畦背儿,每样都种一畦或者两畦。头一次种这么多样,不期望大丰收,有家里吃的,有留种子的就行。

    等播种完了,田青青才发现,原来用不了多少种子,收进来的富富有余,剩了好些。

    这些种子做什么用呢?就让它们在空间里白白放着?

    春种一粒子,秋收万颗粮呀!

    田青青想来想去,想到了他们家的自留地。

    “爸爸,咱那自留地里种什么呀?”田青青问田达林。

    搬场院以来,田达林和郝兰欣光顾了忙活宅基地了,从来没提过自留地的事。田青青更是忙于眼前的生活,一次也没有问过,更没有去过。自留地在哪里,种的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自留地里种的麦子,收了以后再种夏播作物。这会儿什么也不用管。”田达林回答。

    “爸爸,咱家的麦子长得怎么样啊?我想去看看。”

    “能长什么样?和一般麦田差不多。能收二百多斤麦子呢。”

    “才收二百多斤呀?不是一亩二分地哩嘛!”

    “旱地,收这些就不错了。队上的不也是这个产量嘛!”

    “爸爸,我想去看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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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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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爸爸用自行车带着你,就在南边儿,不远。”

    于是,田达林推起自行车,把田青青抱到大梁上,带着她奔向场院东边的大道,向南骑去。

    “到了。这里就是。”

    过了杏林不远,田达林在一片麦地边儿上停下来,边说边把田青青抱下自行车。

    啊!原来八队的自留地就在杏林南边儿。田青青他们家的在中间位置,距离杏林也就一百多米。在杏林玩儿的时候,田青青曾经跑到过这里,只是不知道这就是自留地。

    自留地里大部分都是种的麦子。也有少数已经平整好的白茬儿。据说是因为去年秋天没有倒过茬儿来,今年种春玉米,秋后再种麦子。

    其实自留地每人只有二分,是让社员们种瓜果蔬菜什么的。因为这个时候粮食紧巴,人们便都种上了粮食作物。

    让田青青吃惊的是:这个时期的田家庄,还沿袭着古老的耕种方式:宽垅大背、一尺四寸二脚楼播种。都四月上旬了,还垅是垅,背儿是背儿,一看老远。

    在田青青前世的印象中,那时的小麦是一尺二寸三脚楼播种,最大的背儿也只有六寸。过了三月十五以后,麦田里几乎看不见地皮了。

    “从这里到这里,是咱们家的,北边是你奶奶的,南边是你二伯母家的。”

    田达林指着地头上的标记,对田青青说。

    “不是说‘三月十五没老鸹’吗?这都四月了。还盖不住地皮。”田青青挑剔起来。

    “怎么没没老鸹?麦苗比老鸹高多了。”

    “不是指老鸹飞进麦田里,就看不见了呀?这个还一看老远,来个老鸹根本藏不住。”

    “你横着看,不就看不见了!”

    “农谚里没说横着看竖着看呀?”田青青故意和田达林抬起杠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认死理儿。”

    田青青笑的“哏哏”滴。

    “爸爸,这么稀,咱这地里能打多少斤麦子呀?”

    “二百来斤吧!”

    “啊,才二百来斤呀?”

    “二百来斤就不错了。这是麦子,你要打多少?”

    田青青无语。

    原来。这个时期还是靠天吃饭,旱地种植。肥料全靠播种前施进去的自己沤制的农家基肥。又是宽垅大背种植。小麦产量普遍都很低。亩产也就一、二百斤。有的卫生田才打几十斤。所以。面粉被称作细粮。自古以来,都是饭桌上的上上品。这个时候你要把前世现代的小麦密植情况和亩产一千多斤说给人们,说人们天天吃精米白面,蔬菜比肥肉受欢迎。简直是天方夜谭。

    面对现实,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一点儿点儿改进吧!水浇地虽然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但自己有空间水,就让这一亩二分地发挥出前世现代的作用吧!

    见田达林被问住了,田青青笑得“哏哏”的。笑完后又说:“爸爸,这么宽的背,咱套种上玉米吧。春玉米生长期长,产量高。”

    记得前世现代的麦田。到了这个节气已经是绿油油一片麦海了。就是那样,人们还在那个六寸宽的小背儿上套种玉米哩。一亩地,麦子收一千多斤,玉米收一千多斤,双丰收呢!

    只不过前世现代有深井。地干了有水浇灌。

    可这世里自己有空间水呀!比深井水又强多了。

    田青青对套种信心满满。

    “要是雨水跟不上,玉米苗要么出不来,要么出来了也给旱回去。拔了麦子还没法拾掇地。上面倒是提倡套播,只不过太麻烦。队上都不实行。”

    “他们不套种咱套种。这活你就交给我和哥哥,我们在垅背儿上点种上一行玉米,收的一定比拔了麦子再种多的多。”

    “这活不是小孩子干的。我和你妈妈商量商量,要种的话,就用早晨的时间,我和你妈妈一块儿来。”

    “你们还得拾掇咱那宅子,那是力气活,我们人小干不来。这个用挖勺挖个坑儿就行。我们干得了。爸爸,就这么决定了,啊!回去告诉妈妈一声,我们利用下午的时间来种。”

    自从抖面袋以后,田青青就光在上午钓鱼了。人们摸清了规律,也就都在上午来买“现钓活鱼”。下午就成了田青青的自由安排时间。

    吃午饭的时候,田青青又对郝兰欣说起自留地套种玉米的事。郝兰欣说,队上也套种过一、二年,收了麦子以后,没法管理,后来就不种了。

    “队里地多,人心不齐,越省事越好。我们就这一亩二分地,多收了可是我们自己的。”田青青继续做郝兰欣的工作。

    郝兰欣闻听心里一暖,对田达林说:“这孩子看事透彻,要不,就依着孩子算了。”

    田达林也说:“这有什么?干死了,大不了扔二斤棒种。”

    郝兰欣:“那,我们利用两个早晨的时间,去点种。”

    田青青:“爸爸,妈妈,只要你们同意了,点种你们甭管。我和哥哥有看家的,有去自留地的。离这么近,这还算个活儿呀?!”

    郝兰欣和田达林都被逗乐了。

    郝兰欣笑着说:“你还没有挖勺柄高哩,刨得动坑儿?”

    田青青小嘴儿一撅,不高兴地说:“钓鱼之前,你也说我还没钓鱼竿一半儿高哩,不是也钓上大鱼来了!”

    郝兰欣一怔,望了望同样表情的丈夫田达林,抿着嘴笑了。

    郝兰欣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女儿有多大能耐了:

    说了个钓鱼,真得就钓上来了。家里顿顿有鱼吃,还能天天卖钱。

    看了看面粉厂,就去抖面袋。一下午,来回三十多里路。还能带回十多斤面粉来。家里不但有了白面吃,原本算计着吃不到秋的玉米,现在也不用发愁了。

    听见说做花能挣钱,就磨着去学。拿来了材料,也没见她正儿八经地做,活儿就做完了。

    要了鞋样子,三天就穿出新鞋来。

    这可都是占功夫的活计呀?

    还有家里的吃水,自从搬场院屋一来,丈夫田达林只担过两、三次水,家里的水缸里总是满着。怎么用也不见下。还比在村里时好喝了不知多少倍。跟放糖了似的。怪不得孩子们说是甜水。

    为这事。夫妻俩背着孩子不知说过多少回。因为觉得蹊跷,也就没敢点破(郝兰欣多少还有些迷信思想)。

    现在自己的日子仿佛一步登天了似的,真是舒心的没法说:家务不用管,饭不用做。就连正疯着手的小女儿,除了吃兜兜和晚上睡觉跟着自己,其他时间几乎不沾自己的身儿。小苗苗对姐姐比妈妈都亲。

    难道真像人们说的那样,自己的大女儿是个小神童。是老天爷爷见自己太受委屈,派下她来给自己撑腰壮胆,暗中资助,让自己过好日子的。

    郝兰欣心里这么一想,便对田达林说:“孩子愿意种,就依着她吧。”

    田达林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想的和郝兰欣差不多。认为大女儿就是家里的福星,凡事依着她,准能让家里得到好处。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咱那自留地种好的。”田青青高兴地表态。

    “嗯,嗯,随你。”郝兰欣笑着对丈夫说:“我又省了一份心思。”

    田幼秋看了田青青一眼,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你在爸爸妈妈面前逞能吧!过后又得号着我和弟弟去帮忙了。

    然而,这次田青青没有动用田幼秋兄弟俩。拾柴禾那是做样子给父母看,这个父母既然知道了,自己又做的来,还是依靠自己的好。自己三世为人,重复度过了青少年时代,她不想过多地剥夺哥哥和弟弟的童真童趣。

    吃过中午饭,田青青预备好了挖勺和玉米种子,陪着田苗苗小憩了一会儿,待田达林和郝兰欣都出工以后,便对田幼秋说:“哥哥,你和弟弟在场院里看着家,和小朋友们玩儿好了,我带着小妹妹去咱那自留地里看看去,能种我就种上点儿。”

    “小妹妹在地里不哭呀?”田幼秋关心地说:“要不,咱们全去?”

    前一句说的很干脆,后一句有些拖长音,田青青听出了里面的不情愿成分。

    “甭价,你们还是看家吧!小妹妹要哭,我就回来。又不远儿。”

    此话正对田幼秋心思,连忙点头答应。

    田幼春却不干,非要跟着去。他对姐姐比哥哥亲。

    田青青劝了半天劝不住,忙从空间里拿出两个糖火烧,放到迎门桌上,说:“这个你和哥哥一人一个,半过晌饿了吃。地里没水没吃头,你去那里干什么?!”

    “小妹妹怎么去呀?”田幼春哭着说。

    “小妹妹还小,不会看家。妈妈不是嘱咐我们了吗,这里不许留一个人。哎,我问你,四个人分两下里,一下里几个人呀?”

    田幼春眨巴眨巴含着泪花儿的眼睛,想了想:“两个。”

    “对呀。你和哥哥一拨,在场院里看家;我和小妹妹一拨,去地里。两下里都是两个人,你说对不对?”

    田幼春撅着嘴点了点头。

    田青青又拿出两颗水果糖,塞到他的小手里,小声嘱咐道:“别让哥哥看见咾。”

    田幼春如获至宝,赶紧放进衣兜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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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打开了南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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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安顿好了家里,用小木轱辘车推着田苗苗和挖勺,拿着玉米种子,来到了自留地里。

    挖勺柄确实比田青青的个头都高,也粗,田青青的小手还有些攥不过来。用它刨坑点种,田青青确实有点儿吃不消。

    空间里也有一个小挖勺,用那个。

    田青青把田苗苗连同小木轱辘车,一同带进空间,把田苗苗放在堂屋里,唤过小黑狗,让它给田苗苗玩耍。自己带了空间挖勺,便急忙忙想出来。

    哪知空间挖勺却带不出来!

    田青青试了好几次,每次明明攥在手里的,出来后,手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又试着拿了拿别的物件,如椅子、被子、沙发、茶几……一样也带不出来。

    看来空间里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往外拿的。水可以,粮食可以,自己带进来的可以……唯独里面原有的固体物件不可以。

    怎么办?

    田青青忽然想到去抖面袋时,让空间罩着自己走路的情景。

    如果也让空间把自己罩起来,脚踏着真实的土地,身子却在空间里,这样,空间挖勺或许能用!

    试试看。

    田青青站在麦背儿上,用空间把自己罩起来,然后用空间挖勺在地上刨了一下,一个小土坑出现在面前。

    哇塞!果然能用。

    田青青心里高兴,把玉米种子放在堂屋后门口,紧挨着自己的身体,用空间挖勺刨一个坑儿,放两粒种子。然后用脚把土再驱回到坑里,踩一下,——一棵玉米就点种好了。

    田青青受到很大鼓舞,一鼓作气地大干起来。

    空间里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如同在空调室里一样。这让田青青干劲大增。挖坑、撒种、驱土,就像一个小机器人儿一样,忙碌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各道工序又有条不紊。

    实在累得坚持不住了,就到堂屋里给小苗苗玩儿一会儿。给她喝点儿水。喂她两块儿小点心。歇过劲儿来了。再继续干。

    田青青干的多,歇的少,不知不觉,一亩二分地一下午就让她点种完了。当她推着小木轱辘车回到场院里的时候。田幼秋刚好把晚饭做熟。

    田达林夫妇听说大女儿一下午就把自留地点种完了,惊讶的合不拢嘴巴。郝兰欣赶紧抓起田青青的小手儿,一看,果然磨了好几个血泡。

    空间家什再好用,禁不住田青青的小手儿嫩呀!

    “没事,妈妈,歇一晚上就好了。”田青青安慰郝兰欣。

    “你这孩子,干起活儿来不要命。不会歇歇着,干几个下午啊?”郝兰欣心疼地说。

    上午田青青钓鱼、做午饭。一般不出去。这已经形成了规律。所以郝兰欣如此说。

    “妈妈,你女儿还不是和你一样,看见活儿了,就把个人给忘了。”

    田青青的幽默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吃完了晚饭,完成了每日的教学课程。待一家人都进入梦乡以后,田青青闪身进了空间。

    庭院里的各种作物已经出苗了,绿油油的,展示着各自的风采。

    移栽的茄子、青椒、西红柿,都长高了不少。豆角、黄瓜、丝瓜、云扁豆、南瓜、北瓜……这些爬蔓儿的植物,都种在了庭院周围的篱笆墙下面,一材多用,就不用单另给它们支架子了。此时小苗儿已经沿着篱笆往上攀爬。

    田青青看的心里高兴。不知不觉,来到南边大门口。见大门两侧的南瓜也长出来了,舞动着须子要往篱笆上攀爬,心想:要是南瓜秧疯长起来,还不得爬到柴门上来呀!别再把大门给封住了?!

    心里这么一想,便不自觉地用手推了柴门一下。谁知只是轻轻一推,柴门竟然“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田青青心中大喜,连忙一用力,整个柴门被大敞开来。

    哇塞!

    南大门被打开了!

    田青青高兴得心跳一阵加速。

    大门外,映入田青青眼帘的,竟然是一片平整的黑土地,其他什么也没有。

    在黑土地的东、南、西,依然是白色的浓雾。中间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向南边的浓雾里,把黑土地分成东、西两块。

    田青青顺着小路,往南走到浓雾跟前,想穿过浓雾,看看外面是什么情景。

    谁知,那浓雾就像编织成的雾网一样,看着雾蒙蒙的,就是走不进去。用手拨拉拨拉,搅动浓雾变化出各种怪异的形状。

    看来自己没有缘分过去,或者说缘分还没有到。

    再看看黑土地的面积,估计也就一亩多。为了弄清确切数据,田青青步量了步量,在头脑中一换算,竟然是一亩二分。

    一亩二分!

    这数字怎么这样熟悉?!

    想起来啦:自留地不就是一亩二分吗?!

    难道是巧合?

    还是有什么机缘在里面?

    田青青想了半天不得其解,看看大门外也实在没有事情可做。便又掩上柴门,转身回了堂屋,一边做花,一边想心事去了。

    上次那把绦做的花送回去后,受到了大表姐郝玲玲的极力夸赞。郝玲玲对郝徐氏说:“奶奶,别看青青年龄小,做的花儿一点儿也不亚于我。大小正好,平整干净,针脚又小,哪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做的?”

    姥姥郝徐氏也喜的眉开眼笑,对郝玲玲说:“那你就多拿给她一些,省得来回跑了。”

    这一次拿给了她一整套的花样,整个做下来,有盖帘那么大。数量也多。并说从这次开始,给她计件算工钱。

    啊呵,原来那一把绦是让她练手儿的呀?!

    这让田青青生出很多感慨:这具小身板儿太小,要想让人们信服,必须做出实事来。人们永远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送花是下午骑自行车去的,大舅大妗子都没在家。姥姥和大表姐也都没提那晚上的事,这让田青青少了很多尴尬。

    三世为人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她,不是出于无奈,谁又愿意自毁形象,去报复他人呢?!

    而且这个人还是与自己有着旁系血缘关系的亲娘舅!!!

    田青青一边做花,一边想心事。想了一会儿做花的事,又琢磨起南大门和大门外那一亩二分地来。

    是什么机缘让自己打开了南大门呢?大门外为什么只有一亩二分地?难道那浓雾就是空间壁,自己的空间就只有这么大了?

    也不对呀?大门为什么以前用力推也推不开,这回只是无意识地轻轻一推。就开了。这里面好像有什么说道似的?!

    东侧门是被小黑狗引着打开的。难道说自己救治了一只生灵。上天便给自己打开了东侧门?!

    那南大门呢?最近没有做什么救死扶伤的大事呀?

    钓鱼、做花、抖面袋。这些都是为了贴补家用。而且做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为什么今天忽然心有灵犀地走到大门那里去了?还鬼使神差地推了推柴门?!

    心情!

    对,是心情!

    今天因为在自留地里点种完了玉米,心情大好。才想到庭院里去走走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里。担心两旁的南瓜秧把柴门封住了,才推了推的。

    而引起好心情的又是自留地!

    一亩二分自留地,自己一下午就点种完了……

    慢着,一亩二分……

    啊!

    自留地是一亩二分,这里也是一亩二分!

    自留地是今天白天看到的,这里是今天晚上看到的!

    难道说这与外面的自留地有关?

    难道说自己在外面种多少地,空间里就会拓展出相应的地亩数,鼓励自己开垦土地。种好粮田?!

    可是,现在是集体所有制,一切都是集体的。而且社交运动一个跟着一个,你要是开垦土地,哪怕是生产队不种不管的闲散荒芜的盐碱地。都以挖社会主义墙角论处。小里说对你进行斗私批修,大里说保不住就得挨批斗。

    猛然又想起十年后就要进行土地改革,把农田分给农民,实行联产责任制,包产到户。集体的山林也可以承包给个人;个人开垦的小面积闲散地,也让开垦者继续耕种……

    再往后几十年,实行土地流转……

    如果真的是外面有多少土地,空间里就有多少土地的话……

    哇塞!自己岂不成了大地主了!

    田青青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仿佛不这样做,自己的想法就会从嘴里飞出来,被人听去一个样!

    又一想,自己的设想虽然很前卫,但前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呀!只因那时自己没有空间和异能,思想又保守,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以至生活不如意,处处碰壁。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被鬼差钻了空子,两次误抓,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祸兮福兮,田青青对第二次穿越很满意,最起码回到了父母亲身边,看着幼小的自己一天天长大。那就利用前两世的学识和经验,摸准社会发展的脉搏,在土地上动动脑筋,多种和种好凡是能争取到手的粮田吧!

    田青青信心满满。

    啊呵,南大门的打开是给自己提了个醒,让自己朝着这方面发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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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移栽麦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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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为自己的领悟高兴的不能自己,在沙发上又蹦又跳。——要是有外人看见的话,准认为她是在发神经!

    目标是远大的,蓝图是宏伟的。可脚下的路,还得一步步走不是?!

    空间里多出来的这一亩二分地,又种些什么呢?

    收进来的种子,每样都种到了庭院里一些。剩下的种子倒是不少。但土地有限,田青青不想过多的重复种植。

    这个时期玉米是主粮。并且外面正在播种。可空间里有六、七百斤放着,外面的一亩二分自留地里,也全套种上了玉米。家里粮食已经富富有余了。

    那么,明天再到地里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品种再说。实在不行,就让玉米接着。

    田青青心花怒放地在空间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整个人就像被上足了发条的钟表一样,精神百倍。

    上午是钓鱼和跟小朋友们玩儿的时间。

    钓鱼用不了很长的时间。正像姥姥郝徐氏说的那样:“那鱼就好像在坑塘里给你们预备着一个样,说钓就钓上来啦!”只要有人来买,田达林在菜园南头冲着场院一喊,田青青就扛着钓鱼竿,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来到坑塘边上进行钓鱼。

    看田青青钓鱼,又成了孩子们的一大乐趣。

    田青青把鱼线抛到水里,不大一会儿,就钓上来了。而且大的多,小的少。只要钓够了卖的。有自己家里吃的,田青青就收竿,绝不多钓一条。

    下午则是田青青的自由活动时间。

    自从抖面袋以来,田青青与田幼秋已经达成默契:上午田青青除了钓鱼外,就在场院里看家,做中午饭,田幼秋可以自由活动;下午田青青带着田苗苗,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田幼秋带着田幼春,在场院里看家,做晚饭。

    待田达林和郝兰欣出工以后。田青青对田幼秋说。她要领着田苗苗(田苗苗此时走路已经很稳了)到地里转转。因为是要去找种子。她没有推小木轱辘车,田野里有很多沟沟坎坎,推着车子很不方便。

    田青青领着田苗苗,避开人们的视线后。带着田苗苗进了空间。依然让空间罩着自己,一边逗田苗苗,一边看着田野里,哪里有楼耩地,就往哪里去。

    东洼子里有一群人在走动,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再后边,又有两个人推着什么,看样子像是耩地的。田青青急忙赶过去。

    可不,不是耩地的又是什么!!!

    前面一伙儿人拉楼。后面一个人扶楼,还有一个抓种子的。再后面的两个人是在砘地,推着木棍以保持砘子平稳地走在垅儿里,把耩过的垅眼压实,以利种子发芽生长。

    让田青青惊讶的是。他们是在麦田里播种,并且还不是套种,是那种直接把麦苗挑起来——毁种的那种。

    再看还没播种过的地方,麦苗稀稀拉拉,不足三成苗,麦苗也很矮,也就成年人一扎来高,上面顶着个蝇头小穗儿。不毁种的话,连种子也打不出来,还白瞎着土地。毁种确实是英明之举。

    在播种过的地里,部分麦苗被楼脚拱的根朝上,连踩带晒,蔫儿巴巴地躺在土上,已经到了生命的临界线。

    毁苗种植虽然是为了获得更好的收成,田青青还是很为那些麦苗伤心:经过了一冬的冰霜雪冻,好容易熬到了春暖花开,孕育子嗣的时候了,却被无情地抛弃。麦苗如果有灵感的话,一定会埋怨世道不公——长成这样是我们的罪过吗?

    猛然想起空间有让生命复苏的功能。如果把这些麦苗都移栽到空间里……

    对呀,自己不就是为那一亩二分地寻找种子来的吗?把这些麦苗移栽到那里面,再浇以空间水,说不定能成活!甚至丰收!

    反正是人们不要的,试试看!

    田青青走到播种过的地里,试着拔几棵麦苗。发现凡是被挑起来的,都很好拔;没有挑起来的还长在地上的,就拔不动,必须用铁锨掘,或者镐头刨。

    想起异能可以把砍断根的蒲公英收到空间里,想必被楼挑起来的麦苗也可以。于是调整了一下心情,集中精力驱动意念……

    意念一动,满田里凡是被挑起的麦苗,“噗噜噜”,都争先恐后地跑到空间里来了。

    田青青一阵惊喜。立马又用异能,按照前世现代一尺二寸三个垅儿的密度,把麦苗移植到大门外那块新扩展的土地上。

    东洼子里有十来亩这样的麦田,是九队上的。——因为田青青看见拉楼的人群里有温晓旭的母亲杜金霞。——田青青来的时候,已经毁种了一多半儿,天不很黑的时候,全部播种完毕。

    人们走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播种过的地里没了被挑起的麦苗。那稀稀拉拉还长着的麦株做了很好的掩护。

    麦苗本来就稀,空间里又是密植,被挑起来的麦苗远远不够用。田青青又用空间里的铁锨掘——反正这个寿命也长不了哪里去,豆苗(田青青发现播种的是黑豆)一出来,就得被锄掉不是!——然后栽种到空间里。

    白天没干完,吃完晚饭后,待完成了每日的教学计划,一家人都进入梦乡,田青青又在空间的掩护下,来到东洼子里继续干。累了就休息,歇过劲儿来再继续。忙活了多半晚上,终于把大门外的一亩二分地全部栽上了小麦。用异能浇了一遍空间水,才拖着筋疲力尽的小身子,到东里间屋里的床~上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田青青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跑去看麦苗。

    哇塞!

    麦苗全部成活了!都精精神神地朝上支愣着叶片,绿油油的,一点儿也看不出移栽的痕迹!

    不知是叶片舒展开来了还是密植的缘故。田青青觉得比在大田里高了不少。

    如果这一亩二分地的麦子丰收了的话,家里就有足够的麦子吃了,自己也不用去面粉厂和老太太们抢着抖面袋去了!

    田青青高兴地想。

    这里补充说一下:

    就在田青青第三次抖面袋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老太太紧步她的后尘,在那里扫面袋了。后来又来了两个。两个取面门口,三老一小,各守着一侧,争着抢着向换面人要空面袋,然后在自己的单子(或者包袱)上扫面袋上粘的面粉。只不过老太太们是扫,而田青青是抖。田青青的速度是她们的两、三倍。这让三个老太太羡慕嫉妒恨的了不得。

    “怎么你一抖就全掉下来了?比扫的还干净。”

    一个老太太最终没能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出来。

    田青青笑笑。说:“我没带扫帚来。”

    “又不是第一次,哪能回回忘了?你一定有绝招。”老太太不满意地说。

    “我没有背着您呀?”田青青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就在您的眼皮底下,您不是全看见了!”

    田青青下一次来的时候。那个老太太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老太太指着正在抖面袋的田青青,对小姑娘说:“你看这个小姐姐,抖得多快,多利索,你也学着点儿。将口袋口朝下,一只手攥住一个口袋角,像小姐姐那样,使劲儿往下抖。”

    田青青抬头看了看那个小姑娘,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少说也比自己大两岁。

    “难道年龄也跟着能力往上长?!”田青青心中暗笑。

    只见那个小姑娘把面袋倒过来,两只手各攥着一个面袋角使劲儿来回抖。面粉飞得到处都是,小姑娘更是满头满脸都是一层白。

    田青青觉得自己误导了人们,再后来她就用扫帚扫了。——做样子给人们看。

    如果能以结束这既耗费时间,又与人争抢的差事。那是再好不过了。与世无争是田青青永远的信条。

    …………………………………………………………………………

    在东方发亮的时候,田青青出了空间。装作刚刚醒来,打了一个大舒伸。听见布帘那边有了动静,赶忙穿衣、起床、做饭。

    在东洼子地里,却让好几个起早的人目瞪口呆:谁这么勤勤,一晚上就把麦苗全拾走了。本以为小羊儿会吃几天好饲草,结果还是让人抢了先。

    一整天,田青青的心情特别好。时不时看一看空间里的麦苗,见其一会儿比一会儿精神,一会儿比一会儿油绿,心里就像装了一罐蜜,从里往外甜。耳朵里也好像听到了小麦“嘎巴”“嘎巴”的拔节声。

    昨天队里分了韭菜,中午包的韭菜猪肉饺子。下午田青青没出门。——昨天晚上太累了,她打算犒劳犒劳自己:给自己放半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田青青领着田苗苗,慢悠悠来到菜园子里,看父亲田达林种菜。

    那几畦绿油油的韭菜昨天刚割了,此时畦里光秃秃的。

    栽的茄子、青椒、西红柿,都返过秧儿来了,精精神神地在春风中抖动着嫩绿的叶片,显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活力。

    点种的豆角、黄瓜,以及播种的茴香、芹菜,还没有出土,菜畦里干干净净的,一棵杂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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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鱼卖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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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面井洞上有一头老牛在慢腾腾地拉着水车。车出来水不急不缓,“汩汩”地流进移栽着菜苗的畦里。

    田达林杵着锨站立在畦口,前面的畦浇满了,就把后面的畦口掘开,让谁流进去,然后把前面的畦口挡住。如果水在畦里流的不顺畅,他就高出里平平,低处里垫垫,让水畅通无阻地流满整畦。

    田青青领着田苗苗来到垄沟边上,教田苗苗把小手儿伸进水里玩儿水,自己则借着这个动作,偷偷往水里滴了几滴空间水,以促进小菜苗茁壮成长。

    不过,她不敢用多了。今年的韭菜已经割了两茬,而且株高叶宽厚,产量是过去的一倍还多,时间却缩短了一半儿。往年,一春天也就吃上两、三次。今年刚到立夏,就分了两回,而且数量是过去的一倍还多。

    “林子,你小子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啊?种的韭菜这么好,又高又嫩。”

    出工集合的时候,田永生一边剔着牙缝里的韭菜叶,一边调侃田达林。

    田达林“嘿嘿”一笑:“咱俩从光着屁股的时候就在一块儿玩儿,我的能耐你还不清楚?”

    “常言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谁知道你瞒着我们多少才能呀?”

    田达亮一旁插言道:“你看他这个老实样儿,还会瞒东西?”

    “那你给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亮哥,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叫我说呀,是林子肯卖力气。浇的水勤。水菜水菜,有水就长得快。”

    “不见得。往年园子里的水车也没怎么停过。”

    “要么就是林子天生是种菜的料,队长慧眼识珠,安排对了人。”

    队长在一旁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经常不断地有顿肥美的鲜鱼吃,还落了个“伯乐”的美名。是哪阵风把这么好的运气刮到自己头上了?!

    田达林正年富力强,是上海河出民工的料。当初安排他去菜园子,自己也有过思想斗争,怕社员们攀比。考虑了一晚上,最终还是冲着那两条鱼和一家人住在场院屋里的缘故,答应了他的要求。打算等他盖了简易房搬回去以后。就调离。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给自己壮脸面。半月多一点儿。就割了两茬韭菜。别的菜苗也长得新鲜水灵。既然社员们都赏识他,自己何不就着箅子蒸窝窝,把这事定下来?!既送了人情,又满足了社员们的心愿。自己还落个会用人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队长赶忙凑趣说:“你们要愿意让林子给咱队里种菜,种好菜,我就让林子常年在园子里干活,发挥他的种菜专长。”

    “行!我同意!”大多数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说老队长,你要是让林子干别的活儿,一队上的人都会对你有意见。”田达亮叼着旱烟袋,笑眯眯地说。之后又对着众人说:“大家说。对不?”

    “对!就是这么回事。”人们又都纷纷说道。

    田达林什么时候被人们重视过?当众夸过?早把一张脸红得像猪肝。

    “林子,别在那里傻愣着了,表个态。”有人提议。

    “对呀,林子,大家这么信服你。好赖你也说几句。”

    “其实,我……我……真的不会……”田达林结巴起来,猪肝似的脸更红了。

    “不会什么呀?那韭菜该不会是你用神气儿吹起来的吧?”

    “林子,说说看。队长都表态了,没人抢你的饭碗。”

    “其实,我……就是多浇了两水,没让畦儿干过。”

    “…………”

    田青青从父亲嘴里听到人们的议论和队长的决定以后,也很高兴。暗下决心:一定要帮父亲把菜园子种好!社员们多分了蔬菜,父亲落了好名声,自己家里最落实惠。

    人嘛,就是这样,有能耐了才能被人瞧得起不是!

    在菜园子里玩儿了一会儿,田青青看看没事可做了,便领着田苗苗又回到场院里。见小朋友们都在一拨一拨地玩儿,也没言语,领着田苗苗又走到场院东边儿。她想仔细看看东坡下面的盐碱地。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前天晚上发现空间向外拓展以后,这片盐碱地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东坡下面的盐碱地是一个长三角形状,北宽南窄。北边最宽处有二十多米,南北有七、八十米。随着大道和场院、杏林的排挤,最终成一个锐角形消失。

    盐碱地上很不规则地散步着一些红荆疙瘩,红荆疙瘩周围,长着一些野蒿、青麻桃之类的植物。儿没有红荆疙瘩的地方,地面就像蒙了一层白醭,皱巴巴的什么也没长。

    由于寻找种子的缘故,田青青几乎踏遍了田家庄的土地。发现像这样边边沿沿的闲散地块有的是。都这样让位于红荆、野蒿、杂草,荒芜着。

    如果自己把它们开垦出来,种上农作物,再用空间水改良改良,一定有收成。要是也能像自留地那样,自己种了,空间里也能拓展出相同数量的黑土地,那自己可就赚大发了!

    又一想,这都是集体的,是生产队上的地。闲着可以,要是个人开垦了,会不会被说成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而被斗~私~批~修,或者挨批斗?

    田青青前世印象中,好像有种闲散地这一说。但也是在田苗苗记事以后的八十年代初了。不知从哪个年代开始的?

    这个回去问问父亲再说。

    田青青一边想心思,一边领着田苗苗在东坡下面的盐碱地上采摘苦菜花玩儿。

    “青青,领着妹妹在这里玩儿?”

    付振海扛着一把挖勺来到田青青身边。

    “嗯哪。大伯,今天没有赶车?”田青青扬起小脸儿,甜甜地问道。每次在这里见到付振海,都是赶着牛车路过。田青青觉得他不赶车有点儿奇怪。

    “粪运完了,大伯从此改干别的了。”

    付振海说着,把挖勺扔在地上。人则拣了块什么也不长的有着白醭的地方坐下来,一边掏出旱烟袋装烟,一边说:

    “今天下午大伯请了半天假,在自留地里点种了点儿玉米。”

    “大伯,你也在麦子地里套种玉米啦?”田青青高兴地问。她套种玉米可是费了好多口舌争取下来的。

    “没有。去年我种了一块红薯,刨的晚,没种上麦子,今年改种春茬玉米。”

    “大伯,你也在麦背儿上点种玉米吧,春玉米生长期长。收得多。”

    付振海摇摇头:“不行。要是赶不上雨水的话。全干死喽。白浪费种子。”

    田青青闻听。方想起他家里粮食紧缺,自是一把种子也舍不得扔。猛然又想起他在大队部作证时说的返销粮,不由问道:“大伯,今年的返销粮下来了吗?”

    “没有。”付振海点着烟袋锅里的旱烟叶。猛吸了两口,“其实,这二年的返销粮少得很,星星点点的,不指望也罢。”

    “那,你家……”田青青忽然打住话题,一个小孩子家,问这个是不是有些出格儿?

    “青青,你今年可帮了大伯的忙了。”付振海拿出嘴里的旱烟袋。微笑着望着田青青,无限感慨地说:“青青,你送大伯的大鱼,大伯一条也没舍得吃。全卖了换成粮食了。大伯从心里感激你,又感到愧得慌。几次想对你说。不让你给大伯送了,可就是开不了这口。咳,大伯穷啊,还真指望着你这鱼贴补呢?!”

    田青青想否认,见付振海把话说到这份上,又改了主意,忙说:“大伯,那,我再多给你两条。”

    “不,不,今天大伯就是来给你说这事哩。青青,你知道吗?你的鱼在村里可是少卖钱了!一条一块钱,一斤二、三两的,一斤半靠上的,都是这个价,论条卖。可在黑市场上,一斤鱼能卖到一块一或者一块二。一斤半的鱼,能卖一块六、七毛。你说,你不是少卖钱了不是?”

    “大伯,那鱼是我从大坑里钓上来的,又不是自己养的,那钱还不是白捡?”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这是平能耐挣钱。哪个又能像你这样,说钓就能钓得上来?”

    “再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卖呀?”

    “我有个拐弯儿的亲戚,在王军镇上的食堂里做饭。那晚你给我的两条大鱼,你伯母舍不得吃,说卖了能换好几斤玉米呢,就让我拿到王军集上去卖。正巧碰上我的这个亲戚在集上采办。他见了那两条鱼,眼睛一亮,说这么大的鱼很少见,让我拿到食堂里去卖。

    “结果,人家按一块二一斤给的钱。两条鱼,三斤还高高的,人家给了我三块六毛,大伯用这钱在黑市里买了十斤玉米,背了回来,喜得你伯母咧着嘴笑了一晌午。

    “从那以后,你每次给了鱼,我都送到那个食堂里去。他们高兴,我落实惠。就是心里总觉得亏欠了你。几次想开口说明了,咳,咳,大伯的私心在作怪呀!”

    “大伯,鱼是给你的,你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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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帮人显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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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闺女,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你大伯还真指望着你的鱼度春荒呢。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说明了,往后我不白要你的鱼了。你按你现在的价钱卖给我,多卖我两条,我也按一块钱一条给你钱。然后我送到王军食堂里去卖,我落中间差价。这样,我不少落钱,你也不白送我了。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田青青闻听心中一喜,忙问:“他们一天能要几条呀?”

    “我问过他们了,他们一天也就要四、五条,五、六条来着,多了也就不要了。”

    田青青想了想,说:“那,我每天给你五条,都是一斤半靠上的,怎么样?”

    “行啊。”付振海脸上一喜:“这样,我一次也有三块多钱的进项。心里也好受。”

    “不过,”田青青又说:“我一钓鱼,人们就围上去了。要是当着大家的面给你留鱼,肯定不行。这样吧,大伯,还是和先前一样,我把鱼送到你家门口,拍拍栅栏门,你就出来拿。别叫你的东邻听见了,你也别对别人说,你知我知,也就算了。”

    “那咱说好喽,一手交鱼,一手交钱。”付振海一脸认真地强调。

    “也行。如果你手里没现钱的话,就一拨压着一拨。”

    “一拨压着一拨?”

    “就是第一次你不给钱,第二次你给第一次的,以后依次类推。”

    付振海笑了笑:“你算把你大伯的脉号透了。家里还真没多余的现钱。行,咱就这么说定了。啊!”

    见付振海又装了一锅子旱烟抽起来,没有走的意思。田青青想起他在杂树林里哭着说的那些语无伦次的话。常言说酒后吐真言,那一定是他最关心也最难办的事。既然达成了买卖上的协议,人家帮了自己的忙。自己也该关心一下他的疾苦不是!

    在这里说了半天话,田苗苗有点儿不耐烦了,拽着田青青的小手儿往坡沿儿的方向拉,看来是要回去。

    付振海不走,田青青也不好意思就此而别。便装作掐花,来到付振海身后避开他的视线,伸手到空间里拿了两块儿小点心,给了田苗苗。一边哄着田苗苗玩儿,一边问付振海:“大伯,那天你说二白粥家用净玉米面的大稠白粥招待客人。是怎么回事?”

    “我哪天说的?”

    “就是你喝高了酒的那天。”

    “在北边杂树林子里?”

    “嗯哪。”

    “咳。说起来大伯丢人啊!”付振海脸上飘过一丝儿尴尬。一丝儿无奈,但还是打开了话匣子:

    “咳,都说小子好,小子好。年轻的时候,攀着比着,拼了命地生小子。把‘半大小子,吃煞老子’,全忘耳朵梢子上去了。等小子们大了,要吃要穿要娶媳妇,才体会到生小子的难处。

    “闺女,你大伯就是被这五个小子给吃穷了的呀。这还不算,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了。不给它们娶个媳妇,又觉得对不住他们。为这,把你大伯我逼得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想用酒浇愁,个人买不起,遇到场合就猛喝。想一醉方休算了。

    “哪知醒来以后,照样还是愁。都把你大伯愁得快成哑巴了。只有喝了酒以后,才不由自主地说话。絮絮叨叨的,醒来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闺女,让你见笑了。”

    “不是这个意思。大伯。我只是想知道二白粥家怎么会用大稠白粥招待客人?客人来了,最起码也得打个汤,吃窝窝头吧?!”

    “你问这个呀?!”付振海笑了笑:“不是二白粥家用大稠白粥招待客人,而是二白粥他娘,用一顿大稠白粥给二白粥娶来了二白粥家。”

    田青青更加纳闷了,忙说:“这是怎么回事?大伯,给我说说吧。”

    “咳,说起来还是被穷逼的。”

    付振海又装了一锅子旱烟叶,点着,猛吸了一口,便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是前几年的事了。那时家家都没粮食吃,靠稀粥野菜过日子。吃完了菜,碗里就是稀汤儿汤儿了,一点儿也不黏糊。

    “二白粥原先不叫二白粥,叫二干棒。媒人给他说了个媳妇,女家来相看宅子时,家里穷,二干棒的母亲没得招待,就做了一锅净玉米面的白粥。做的挺稠,能用筷子夹起来。那闺女的母亲吃了两大碗。回去以后,对家里人说,这家可有粮食哩,做的白粥夹着吃。闺女过门后一定饿不着。于是,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后来,这话传到咱田家庄来了,于是,人们就给二干棒的媳妇起了个外号,叫‘二白粥家’。二干棒也就被改叫成了二白粥。

    “人们每说起这事,都有笑话人家的意思。其实,大伯很羡慕也很佩服二白粥他娘。愣是靠一顿大稠白粥,引来了儿媳妇;咱给人家蒸箅子净玉米面的窝窝头好吧!可也得有女家上门来看呀?!”

    “你是说给哥哥们说媳妇?”田青青问道。

    付振海点了点头:“我大儿子今年二十三岁,再不订婚,就过了坡了。咳,我心里急呀。”说着又看了看田青青:“青青,你这么小,按说大伯不该给你说这个。可我心里憋屈,又不敢向人们倾诉。你不像一般的小娃娃,能理解大人的话,和你说话心里很轻松。”

    “那你就说吧,大伯,我也愿意听。”田青青笑着说。

    付振海受到鼓舞,又说了起来:

    “咳,现在大伯就是发愁儿子们的媳妇了。老大二十三,老二二十,都到了成家的年龄。老三今年十七岁,紧挨脚。愁啊,想起来就睡不着觉。真羡慕人家二白粥他娘,一顿大稠白粥,就把媳妇娶来了。我对你伯母说,要是媒人领着女家来相看,咱给她们蒸一箅子净玉米面窝头。你伯母也同意,可就是等不来媒人上门。”

    看来,这个时期人们注重物质,只要有粮食吃,就是好人家。

    田青青想了想,说:“大伯,你也显显富,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明处,引媒人来给哥哥们说媒。”

    付振海咧了咧嘴,尴尬地笑笑:“闺女,大伯要是有值钱的东西,还能到了这地步呀?!前几年倒是赞了几个钱儿,又借了一部分,给大儿子盖了一处任务房。现在还欠着一屁股账。

    “咳,穷啊,都穷的掉了……”想到面对的是一个小女娃娃,又赶紧打住,没把那个“腚”说出来。

    田青青心中暗笑。转而又想:像他这样的人家,穷名声已经被传嚷出去了。光靠他自己,还真难给儿子们寻上媳妇。

    一个穷困却又敢于得罪上层人物,为自己说实话做铁证的大好人,自己此时不帮,又待何时?

    可这事自己又怎么帮呢?

    猛然想起空间里那六、七百斤黄澄澄、金灿灿的玉米。家里已经吃不了,何况又播种了别的作物,还有那一亩二分小麦。在那里放着也是放着。付振海有恩于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不给他一些,帮他度过这一关。而对他的儿子而言,很可能是一辈子的大事。

    可那是自己的秘密。连父母亲都不知道。又怎样给他呢?

    像送鱼一样,偷偷给他,不言声儿吃了,可是,这样别人也不知道哇?!

    关键是还得让人们知道他家有粮食,确信他家富有,吸引媒人来说亲。

    眼见为实!

    对,人们最信奉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只要看见了,就信以为实!

    田青青回忆起前世田苗苗青少年时期,年轻人都喜欢戴手表,还攀比谁的好谁的是名牌。除了看时间以外,其实也有一种显富心里在里头。不是有个顺口溜这样说嘛:“镶金牙的咧嘴笑,留分头的不戴帽,戴手表的挽袖子,穿高跟鞋的走高道。”把人们的显富心里描述的淋漓尽致,惟妙惟肖。

    显富!

    对!

    让付振海把玉米摆在大明处,以显示自己富有!

    媒人的耳朵尖着呢,听说了,一准来提亲。

    怎样才能让那玉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家里,还能让大家都能看得见呢?!

    田青青见付振海一锅子不撂一锅子地抽烟袋,知道他这是确实被愁住了。对自己说这些,其实是排解心中郁闷的一种方式——小孩子不会笑话人,哪里说了哪里了!

    偏偏遇上了自己这个穿越分子——小身板儿里装的是成年人的灵魂!

    田青青想了想,对付振海说:

    “大伯,要不,你借一些粮食,拿出来晒,就说天暖和了,怕生虫儿,晒晒好放起来。人们看到了,知道你家里有粮食,还不争着抢着来给哥哥们提亲呀?!”

    付振海苦笑了笑:“闺女,大伯穷成这样,哪个敢把粮食借给我呀?就是借个三升半斗的,还值当得晒?!”

    “多借呀。借上两口袋,不就值当得晒了吗?”

    “咳,青黄不接的……,打趣我吧你,闺女。”

    田青青一看,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把表情表演的神秘了一些,凑近付振海,小声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付振海晒粮

    【今天两更,第二更在晚上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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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凑近付振海,神秘地小声说道:

    “大伯,你要愿意借,我可以帮忙。我有一个亲戚,比较富裕,我向他给你借两口袋玉米。秋后你有了再还。

    “你就把这两口袋玉米扛到大街上去晒。哪里敞亮,哪里人多,你就去哪里晒。今天用这样的口袋装,明天再用那样的口袋装,天天口袋不重样。让人们认为你是在倒替着晒家里的粮食。让人们羡慕你,嫉妒你。媒人听说了,一准颠儿颠儿地跑来给哥哥们说亲了。

    “不过,只是这样一折腾,你的返销粮就得泡汤——支书不会给一个整天晒粮食的富裕家庭批返销粮的。”

    付振海闻听眼睛一亮,“真要能给儿子寻上媳妇,我要那点儿返销粮干什么?闺女,你的鱼钱比返销粮多多了。大伯早就不指望那行子了!闺女,你要真能给大伯借来两口袋玉米,大伯一准照着你说的去办。这样的好事,大伯求之不得呢!”

    “那好。我一定帮你办成这件事。”

    又想起空间里没有口袋,也没有理由向母亲要,就又说:

    “大伯,这事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喽。要不人们说你是骗子,我这个借粮食的也成了同案犯。关键是你儿子的婚事也得泡汤。”

    “那是,那是!往我嘴里摸蜜,我还能咬人家手指头呀!闺女,我一定保密。”

    “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也不给我那亲戚说是给谁谁借的。你也不要对我父母说,也不要对家里人说是我给你借的。秘密一旦说给了第三者,就不是秘密了不是?!”

    “对,对!我一切冲你。你父母那里你去说,我家里的人我去对付。”

    “那,你从家里拿两条口袋给我。用你家的口袋装。”

    “行。这是个好主意,省得给人家送空口袋了。”

    “还是和鱼一样。我让我亲戚在晚上把口袋放在你家门口。他走后,我推推栅栏门,你就出来扛家去。我的亲戚是外村的,他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家。”

    “行!行!我一切听你的。”

    “你可不要让别人来门口!”

    “行!行!不瞒你说,自从你送鱼以后,我光惊醒着大门口呢。保证不让任何人去。”

    “那好吧,就这样定了。你回家拿口袋去吧。我还在这里等你。要是顺利的话,今晚上就能送到。”

    “好!好!多谢你啦!青青,大伯真是烧高香了,观音菩萨显灵了。让我遇见了你这个热心肠的好闺女。”

    付振海说着爬起身。连裤子上沾的碱土也没顾得拍打拍打。颠儿颠儿地向村里奔去。

    …………………………………………………………………………

    晚上吃饭的时候,田青青说起了东坡下面盐碱地的话题。

    田达林摇着头说:“不行。那地碱着呢。种什么也长不起来,白折腾。”

    田青青解释道:“爸爸,我是说队上让不让开垦。如果让的话。我打算开一小块儿试试,多浇一点儿水,看看能不能长好。”

    郝兰欣说:“现在咱住在场院里,离得近。你管的过来。要是搬回去了,你跑大老远来管理呀?”

    田青青小嘴儿一撅,不高兴地说:“不是说试试嘛。你还没告诉我人家队里让种不让种哩!”

    田达林:“倒是有人在葫芦沟沿儿、树林边儿上开闲散地,种一畦儿两畦儿的瓜菜,个人摘着吃。队上干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没事。不过。东坡下面离着大道忒近,太显眼儿,要是开地也不能在这里。”

    田幼秋眨巴眨巴眼睛,仰着脸说:“让工作组知道了,又割尾巴了。”

    田幼秋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田达林用筷子点着他说:“你知道什么叫割尾巴呀?”

    田幼秋“嘿嘿”笑着。说:“村里开批斗会的时候,不是说要割……割……尾巴吗?”

    “那叫割资~本~主~义尾巴!”田青青补充道。

    “反正叫割尾巴。”田幼秋一副不服输的劲头。

    “行了,行了,别说了。管他割什么尾巴呢。”田达林制止着兄妹俩拌嘴,又对田青青说:“青青,等咱盖好了房子,搬回去了,爸爸领着你,和你一块儿开闲散地。种上点儿芝麻、豆子,等收了换油吃。现在顾不了。”

    田青青:“爸爸,我是说我自己干,不让你们动手。就是工作组追究起来,我一个小人儿,他们还能怎么着我。”

    郝兰欣和田达林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田达林:“青青,你钓鱼可以,点种玉米也可以。这开闲散地,又掘又平的,不是你一个小人儿干得来的。啊,听大人的话!”

    郝兰欣随着说:“你看孩子,做饭,扫面袋,还要做花儿,已经够忙的了。别再想这些事了。把你累着了,爸爸妈妈也心疼。”

    田青青撅着小嘴儿,低下头来吃饭,没再说什么。

    不过,心里已经有了底:闲散地可以小不留丢儿地开一些,最好在背旮旯里。

    只要让开,就有希望。

    田青青又信心满满。

    这时期的农村,没有电视,没有娱乐活动。人们还沿袭着古老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习惯,一般人家睡觉都比较早。

    田青青怕让付振海等久了,吃过晚饭,便催着田幼秋和田幼春学习。当他们都学会了各自的课程后,而时间还未到。田青青便推说自己困了,让他们在吃饭桌上写作业,自己则依着被窝卷闭着眼睛休息。

    郝兰欣见状,忙走过来,用手摸了摸田青青的额头,不发烧。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说:“准是昨天下午累着了。今晚早些时候睡觉吧。”又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也别写了,剩下的时间赶明天晚上补回来。青青困了,你们也早些睡吧。要不吵得青青睡不好。”

    两个秃小子正不愿意做作业哩,听母亲这么一说,立马收起写字本,拾桌子铺床,钻进被窝里去了。

    田达林夫妇干了一天农活,早晨、中午和晚上,还在自家的宅基地上忙活一趁子,这时也早困了。一家人提前二十分钟进入梦乡。

    田青青见人们都睡着了,赶忙闪身进了空间。连南大门外的移栽麦苗都没顾上看一眼,便在空间壁的笼罩下,步行来到付振海家的大门口。

    胡同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一个人影儿。

    田青青把付振海给的两条布口袋,放在栅栏门两旁的门框下面,把盛着玉米的西里间屋(田青青已经把玉米收藏在这里面),调到正对栅栏门,用双手撑着口袋,用异能让玉米“哗哗”流进口袋里去。

    待两条口袋都装满后,田青青又用从家里拿进来的两段布条,扎住口袋口。然后拍响了栅栏门。

    付振海在北房屋里,正支愣着耳朵听着呢。见有动静,慌忙跑了出来。

    大门口的门框上,各有一条比田青青个头还高的布口袋,鼓鼓地就像两个大圆木桩子,竖在那里。

    看口袋上的补丁,不是自家的又是哪家滴?!!!

    付振海望望胡同里,和先时送鱼一样,依然没有人影。不由嘟囔了一句:好歹也照个面呀?!大黑天的,让大伯送送你。

    田青青在空间里暗笑。

    她怕的就是这个。无论说话还是相送,不沾亲不带故的,让人看见徒生嫌疑。

    见付振海把口袋挪进庭院里了,田青青罩着空间,跑了回去,然后在空间里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第二天,付振海果然把两口袋玉米扛到大街上,在九队的队部门外,找了个平整敞亮的地方,晒了起来。

    在农村,晒粮食本来很平常。然而,付振海却轰动了半条前街。人们走到那黄澄澄、金灿灿的玉米粒旁,无不驻足行注目礼,脸上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老海子,哪里弄来的玉米?这么多。”路人问。

    “嘿嘿,大春天的,上哪里弄去?!自己的呗。”付振海嬉笑着回道。

    “你自己借的我还信!”

    “借什么呀?!天暖和了,晒晒不不生虫儿,好放。”

    “你小子还真有蛰货?”

    “儿子们大了,不存着点,拿哪样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

    “你过去哭穷,都是假的?”

    “嘿嘿,不是有句老俗话嘛:‘好哭的孩子多吃奶’!谁让咱穷啊!”

    “你穷?你是穷人里挑出来的我还信!!!”

    “嘿嘿……”

    “真没看出你小子还有这个心眼儿?”

    “嘿嘿……”

    让人们没有想到的是,付振海一连晒了好几天玉米。而且每次都是用不同颜色的口袋扛出来,扛回去。

    人们当面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在背后纷纷议论:

    “他能有多少粮食呀,晒起来没完了?除非是借的?”

    “不可能。谁大春天里一下借他这么多粮食,一准是自己攒的。”

    “看他平时稀里哗啦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这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老海子真成了深不可测的海水了!”

    在付振海晒粮还没结束的时候,媒人找上门来了。要给他大儿子介绍对象。

第八十九章 封大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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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振海自是高兴。还装了二升玉米,让媒人带回去。说:“家里没别的,就是有玉米。”

    啊呵,既然已经打肿了脸,这个胖子就得充下去不是。

    媒人自是高兴!来回跑的颠儿颠儿的。三说两说,很快定下一家来。

    订婚前,女家到男家来相看,已经成了没有明文规定的法定程序。付振海也免不了这一关。女家来的头一天,付振海找到田青青,要她给钓两条鱼,做菜用。

    “大伯,女家来了后,要是掀你的粮囤、看你的大缸怎么办?”田青青很老道地说。

    “这……哪里就赶上这么挑剔的了?”

    “有备无患呀!”

    “这……”

    付振海表现的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家里的粮囤是空的,缸里盛着野干菜。

    “要我说,你把空囤填上多半囤柴草,上面铺上个单子,再把玉米放在单子上面,不就显多了?!缸里也是如此。”

    田青青说完,忽然觉得自己有种犯罪感:骗子——把三世的学问用来欺骗同样是女性的姐妹身上了!

    付振海两手一拍,高兴地说:“哎呀,闺女你真有办法。行,大伯回去一定照办。”

    “那,你准备做什么饭菜招待女家呀?”田青青又问。

    “蒸一箅子净玉米面窝头,清炖鱼。”

    “那哪行啊?大伯,你家这么有粮食,难道连个面星儿也没有?不得让人产生怀疑?”

    田青青在心里却在骂自己卑鄙:既然知道在帮人行骗,却要把戏继续演下去,而且还力求逼真!!!

    “这……大伯家真的是没个面星儿!”

    “这样吧。我给你几升面粉。你让伯母给他们烙两张大饼,大饼佐鱼。一定很有风味。再把剩下的也和玉米一样,装到面毛罐儿去,下面最好放些玉米面垫着。访着人家掀面毛罐。”

    “这不行。你家里也不多。”付振海一口回绝。

    经过那一晚上地寻找,田青青去县城面粉厂扫面袋的事,第二天就在前街上传嚷开了。人们在惊叹田青青的过人之处的同时,又都羡慕田达林夫妇有这么一个懂事又能干的好女儿。

    付振海自是知道田青青的面粉是怎么来的。孩子来回跑三十多里路,辛辛苦苦弄来的面粉,自己怎好无功受禄!

    田青青笑笑:“大伯,戏既然开场了。我怎么也得配合你演到底呀。几升面粉成全一桩婚事。你说哪个重要?”

    付振海尴尬地笑了笑:“这……真是太辛苦你了。”

    “这样吧。大伯,鱼你也别等着拿了。还和往常一样,晚上我连同面粉,一块儿给你送过去。”

    “哎。哎,真是太谢谢你了。青青,你真是个好闺女!”

    付振海一边往回走,嘴里一边嘟囔道:“真是遇见好人啦,观音菩萨显灵啦!我往后的日子好过啦!”

    田青青却骂自己彻底堕落了。

    第二天,付振海的老伴儿果然在七印锅里烙了两张白面大饼,做了两条鱼。让媒人和女方的母亲美美地吃了一顿。婚事就定下来了。并约定过了麦就结婚。

    真是幸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大儿子这里刚定下来,又有来给二儿子说媳妇的。这家女方提的条件很特别:只要给一口袋玉米,就让女儿过门。

    付振海自是高兴。因为田青青借的玉米期限是秋后。也就一口应承。

    结果,二儿子倒比大儿子早结婚一个多月。

    一下子了了两桩心事,付振海美的了不得。当然,也没忘了提高自己的待遇:经过讨价还价,老婆子允许他每次从卖鱼的钱里提出九分来。到村里的代销点上打一两散酒。

    付振海把这一两散酒喝的十分有风度:拿着九张一分钱的纸币(有时是钢蹦),往柜台上一摆,指指散酒桶,然后把随身带的一个小扁酒瓶放到柜台上。

    售货员自是懂得他的意思,也不说话,把漏斗放到小扁酒瓶上,打开酒桶,用最小的提打一提,灌进去,再把柜台上的零钱收进钱匣里。

    付振海拿起酒瓶,盖上盖儿,冲售货员笑笑,扭头走人。

    有时候实在馋极了,就让售货员把一两散酒打在柜台上放酒提的小碗儿里,“吱”一口喝了,摸一摸嘴,依然冲售货员笑笑,然后昂头挺胸,走出代销点门口。

    关于付振海的小故事还有很多,今天就说到这里。

    时间在紧锣密鼓中,又过去了七、八天。当自留地里点种的玉米苗舒展开两片叶片的时候,空间里栽种的那一亩二分麦田,已经到了成熟期。

    空间真是给力呀!栽种时那一扎来高的小麦苗,后来发育的都达到田青青的胸脯了。蝇头小穗儿也长成了两寸多长的大麦穗。沉甸甸的,一个个都弯着脖颈,向下低垂着头,一派丰收的架势。

    经过二十来天的早、午、晚拾掇和筹备工作。田达林夫妇向孩子们宣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他们的房子就要动工修建了!

    自此,饭桌上的话题,无一不是房子。

    “妈妈,咱盖房管饭不?”田青青问道。

    现在田青青是家里的大厨。要是管饭的话,她这个大厨不得早做准备不是!

    自从搬场院屋里一来,郝兰欣几乎不管锅灶了。甚至连烧把火的机会都挺难得。郝兰欣不止一次向人们吹嘘:“我成了家里的甩手大掌柜的了!”

    “管!中午一顿饭。光管叫的人,院里帮忙的就不管了。各家都是这样。”郝兰欣回道。

    田青青:“多少人呀?”

    郝兰欣:“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就叫五个人,两天就完了。不过,封大肚可能来。”

    田达林:“甭可能了,就算他一个吧。整个一前街,修房盖屋的,他没漏的时候。”

    郝兰欣:“要是他来了,饭就得多做一些。这个人饭量大。”

    田青青却不以为然的说:“饭量大能大到哪里去?还能吃肚子外面去呀?”

    郝兰欣:“青青,你是不知道,这封大肚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夫妇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孩子们说起封大肚的故事来。

    原来,封大肚姓封名世文。没儿没女,夫妇俩相依为命。

    封世文从小饭量就大,也很有力气。蹬爬上高打架抡锤,一样也少不了他。六、七岁上和人搬半儿(注1)。搬遍全村无敌手。唯一不足的是。就是不爱学习。一拿起书本就打盹。父母看他不是念书的料,一年级没上完,就让他辍学了。

    年轻的时候和人打赌,曾吃过一筷子大饼(注2 )。还吃过一扁担外加两扁担钩子馒头(注3 )。从此,封大肚代替了他的大名。

    公社化以后,由于他饭量大,分的粮食不够吃,有出民工的事,如上海河、修路、挖渠,只要集体管饭,他都争着抢着去。

    他饭量大,力气也大。二百多斤的麻袋。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一个胳肢窝里夹着一个,从大门外头扛到屋里,走路仍然畅畅滴。

    这个时期盖房都是用土打坯,一个土坯二十来斤重。并且没有吊车。全靠人工往上扔。垒到半截里的时候,就得支架子,打节节高往上传递。

    封大肚则不然,扔个土坯就像扔块儿薄木片儿一样,“嗖”一下就上去了,甭管多高,总能扔到上面接着的人面前。

    人们好奇地问他:“看你扔的这个轻松劲儿,你到底能扔多高呢?”

    “你想看看不?”封大肚笑笑说。

    “看看就看看。你说吧,往哪里扔?”

    封大肚指了指刚刚垒起来的山墙尖儿,说:“你站那里去,我保证扔到你面前。接住接不住,可就看你的能耐了。”

    那人也是一心想看看他的底细,又被将了军,便真的站了上去。

    封大肚用两只手掐着一个完整的土坯,一只腿跪在地上,轻轻往上一扔,土坯连个仄愣也没打,直直地飘向那人的头顶上方。

    那人一激灵,忙向上伸出胳膊,像够枣一样,在头顶上接住了土坯。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封大肚不怕卖力气,最怕的就是和社员们一起大鞭赶干活,那样,他会闲的难受。

    锄地的时候,他能左、右手各拉着一张锄,并且锄的既细又匀,还比别人快一大截子。他到了地头了,其他的人还在半截地里。

    为此,他向队长要求,把地块按工眼儿合给他,甭管他干多长时间,到时交工就行。他则用节省出来的时间去倒卖青菜、粮食、水果等农副产品。以批发价买进,零售价卖出,赚了钱,就买几斤大饼或者便宜的饭菜,填饱肚子。然后给老伴儿带一点儿回来,老两口这一天就算过去了。(未完待续)

    …………………………………………………………………………………

    (注1 :一种游戏,甲、乙双方各伸出左手或者右手,握在一起相互搬,谁被搬倒谁输。)

    (注2 :把直径五、六十公分的大饼一张张摞起来,用筷子立着从上往下插,直到把筷子全插进去算一筷子。)

    (注3 :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平放在地上,把馒头一个挨一个地往上排,直到把扁担和两个扁担钩子都排满了为止。)

第九十章 封大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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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卖东西也很有特色:担着二百多斤重的担子,能一气儿从田家庄走到乌由县城里,中间只是走着换两次肩。绝不撂担子休息。天蒙蒙亮的时候去,卖完了,午后还能赶回来。然后下午去地里干活。买卖、挣工分两不误。

    如果没有东西倒卖,也没有去帮工,这一天很有可能就会饿肚子。

    对封大肚来说,一顿饱饭简直就是上天最好的赏赐。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一辈子,就光为了一张嘴奔波了。”

    队长对此也有看法,怕社员们都学起他来,生产就没法安排了。后来见社员们并不攀比他,也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毕竟饿死社员队干部也有责任不是!

    对于他的倒买倒卖,工作组曾经要割他的资~本~主~义尾巴:组织民兵对他进行批斗。封大肚放出话说:“谁批斗我,我就上谁家吃饭去。不管饭就饿死在他家门口。”

    人们都知道他说的出也做得出——割了他的“资~本~主~义尾巴”,他挣不了钱就得挨饿。人饿极了的时候,是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的——吓得谁也不敢写发言稿了。再加上队干部的说情和解释,工作组也只好作罢。

    然而,他的货源并不固定,得挖空心思到处去找。也并不是天天都能找到。所以,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于是,听说当弯儿里谁家修房盖屋,就舍脸凑过去,到了那里拼命干,中午吃一顿饱饭。后来还扩展到整个前街。

    其实,主家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因为他只会搬坯端泥。是个小工,拿不起瓦刀来。小工预备的再多,大工也得一个坯一个坯地垒不是?!主家怕窝工,一般不主动叫他。去了,多添箅子干粮,不去更好。

    ………………………………………………………………

    “这个封大肚多大岁数了?”

    听完夫妇俩的介绍,田青青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心理——忙忙碌碌奔波就为了一张嘴,给人卖力气还落不了好。这个人活的也太悲催了吧!这么奇特的人物,自己前世里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难道说田苗苗记事以后,他就不在人世了?

    田达林:“五十来岁吧!说不准。也就这一弯儿里。”

    现在五十来岁。田苗苗还得再有六、七年才能记住小时候的事。难道说他真的没熬到三中全会以后的土地改革?

    田青青对他的怜悯有增进了一步。说:“咱去叫他。不就管顿饭嘛?人家还给干活哩。”

    郝兰欣看看田青青。一脸不解的神色:“现在他上了岁数,吃不了那么多了。不过,一个人也得呛三、四个人吃。”

    田青青想起空间里的玉米,和那即将收获的一亩二分麦田。不由脱口说:“怕什么呀?咱家又有粮食。”见父母都投来惊奇的眼神儿,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又“嘿嘿”一笑,忙补充道:“反正咱的面粉是白捡来的。我多去扫几回面袋全有了。”

    田达林:“咱和他不是一个生产队的。叫不着人家。他凑不凑过来,是他的事。”

    一家人边吃边说边听,封大肚的故事说完了,一家人也都撂下饭碗。

    田达林站起身,走到北边床边,依着被窝卷卷起一头拧来。

    田幼秋例行公事。开始刷锅洗碗。

    田青青还沉浸在故事中,坐在饭桌旁一动不动。心中暗想:父母没有叫封大肚的意思。这样的事,自己也只能点到为止。再多说,就与这具小身体不相符了。

    “妈妈,咱做什么样的干粮啊?你定下来。我好做准备。”田青青又把话题引向饮食。

    “听说别人家都是蒸净玉米面窝头。咱也做这个吧。省个人不能省人家干活的。”郝兰欣沉了一会儿,回道。

    田青青:“蒸净玉米面的还不如蒸两合面的呢。发发,又喧腾,又好吃。”

    田青青现在给家里做的就是两合面窝头。一半儿玉米面,一半儿白面。将白面发开,然后把玉米面用开水烫烫,待不烫手了,就揣进发开的面团里。略醒一会儿,捏成窝窝上锅蒸。很受父母哥弟的欢迎。

    郝兰欣首先拒绝:“得蒸两、三锅干粮哩,那来那么多白面?!”

    “咱家有一大毛罐哩。”田幼春奶声奶气地说。

    田幼春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傍黑的时候等田青青从城里扫面袋回来。每到这时,他就会得到几颗块糖,或者一把江米条、几块饼干。有时候,还能吃到香喷喷软绵绵的鸡蛋糕。他一边美滋滋地吃着,一边看着姐姐把扫来的面粉倒进面毛罐里。

    今天他见面毛罐满了,尖尖的。田青青用手摁了摁,才盖上盖儿。所以记忆清晰。

    “真的吗?”官僚的郝兰欣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立马起身走到毛罐那里,掀开盖子看了看。果然满满滴,上面还有一层小手儿摁过的痕迹。

    最近这十多天里,正像郝兰欣自己打趣自己的那样,她几乎成了真正的甩手大掌柜:对做饭不闻不问,孩子做什么就吃什么。糁子面子没了,孩子说了她才知道。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因为田青青早已装好玉米,或她自己,或让田达林去磨了,根本经不了她的手。

    面粉她更没在意。反正是女儿扫来的,每天做着吃就做着吃呗,孩子有这个孝心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再查克多少,那就太没有意思了!所以,面毛罐里的面粉,她从来没看过。

    “青青,这些面全是你扫来的?”郝兰欣惊讶地问。

    “妈妈,除了我,咱家里还有谁去扫面袋呀?”田青青笑着反问道。

    “真没想到。攒了这么多。”郝兰欣一脸幸福地对田达林说。

    田达林也一脸幸福:“那就依着孩子,蒸两合面的窝头。反正吃什么也是吃。”

    郝兰欣笑眯眯地望着田青青:“闺女儿,妈不管了,你想做什么饭,就做什么吧!”

    夫妇俩的话,就像从蜜罐儿里蹦出来的一样,甜丝丝美滋滋,听着让人舒服。

    家里有现成的酵子,田青青把它放到和面盆里,晚上端到空间里去发。等面发起来以后。再端出来。等到天明了再揣上烫过的玉米面蒸窝头。

    其实这是田青青自创的多吃白面的一种方式。这个时期人们生活水平普遍低。多数人家都是以玉米为主粮。少数贫困些的如田青青家这样的人家,还得掺上一半儿的野菜。猛然间换成了白面馒头,不让人们议论才怪呢?!

    两合面的窝头里虽然有一半白面,但是窝头的形状。黄色的玉米面又显形。如果不亲口尝,很难知道还有面粉在里头。

    一上午,田青青蒸了三锅两合面发面窝头。两锅放到空间里,一锅留着郝兰欣过目。告诉她干粮已经准备出来了,想哪天动工都可以。还指着半盆子发面对郝兰欣说:“等干起活来了,我再现蒸现吃。”

    郝兰欣又是一阵惊诧:“我还打算让你二奶奶、四奶奶、老五奶奶帮着蒸呢。这一来,连帮忙的都省了。”又对田达林说:“这孩子,让我省心省大发了。”

    “青青,那中午让人们吃什么菜呀?”郝兰欣趁势又问。这一回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了。

    “妈妈。全村的人都知道我会钓鱼,要是不给人们做顿吃,不得说咱家小气?!”田青青撅着小嘴儿小大人似的说。

    郝兰欣笑笑:“行,就依你。你说叫谁来帮忙,我去送信儿去。”在心里却感叹:悲催呀。做母亲做到这份上,真觉得对不起孩子,尤其是大女儿。

    “不用。妈妈。我一个人能行。不就多了几个人几双筷子嘛。”

    郝兰欣这回是彻底服了。刮了田青青的小鼻子一下,欣喜地说:“你都快成大厨师了!行,我不管了。只要不给我落一鼻子塔灰就行。”

    “你放心吧,落不了。”田达林一旁插言道:“她平时做惯了,手熟。”

    田青青心中暗喜:一个人可以充分利用空间时间,有别人参合,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势必不方便不是!

    开工这天,封大肚果然来了。有女儿那一毛罐面粉垫底,而且以后还会有。田达林夫妇很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说了一些客气话。封大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封大肚一米八的个头,长乎脸,高颧骨,细身条,属于中等偏瘦的体型。由于穿的衣服薄,胸脯一下瘪瘪的,与封“大肚”这个绰号一点儿也不相称。

    田青青直发闷:那一筷子大饼、一扁担外带两扁担钩子馒头,吃到哪里去了?

    封大肚一进工地,就脚手不失闲地干这干那,担水、和泥、搬坯、扛檩条,什么活重,他主动抢着去干。田青青趁送饭的功夫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这是个不惜力气的大实在人。

    他为了一顿饭奔波,我有的是粮食。要是把这个人利用起来,就解决了自己小短腿小身板儿没力气的弊端。

    可让他做些什么才显得名正言顺呢?

    田青青又存了一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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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农家种好田介绍:
田苗苗两次被鬼差误抓,崔判官允许她自由选择,重穿到同胞姐姐田青青身上,孝敬父母,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1972年的农村,生产队时期,虽然物资贫乏,凭着异能和空间,让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亲戚朋友也都沾光富裕起来。
温馨种田文。经商的不要,妖魔鬼怪的不要,圣母的不要。至始至终围绕种田展开情节,描写农村青年的爱情故事,带你领略生产队时期的农村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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