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派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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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明天得多做着两个人的饭。轮到咱家派饭了。”郝兰欣又对田青青说。
派饭就是工作组来家里吃饭。因为是队上派的,便笼统地叫“派饭”。
工作组就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工作人员,按规定都是要派到老百姓家吃饭的。这个时代生产队还没有食堂,吃派饭是这个年代特有的现象,村里来了公职人员,生产队领导按“轮流制”把饭派到农户家里。吃饭时,农户到工作组住的地方去领人。饭后,公职人员按规定标准,付给农家一定量的钱和粮票。
派谁家管饭那是政治任务,必须无条件完成,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不准讨价还价,而且去的人家都是贫下中农和中农,要是地主富农,还轮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由于是轮流坐庄,大家也心安理得,无话可说。况且吃派饭绝对不是白吃。尤其是粮票,虽然数量不多,对于没有任何外来收入的农村人来说,也是稀罕之物。
田青青为了粮票,春天在场院屋里住的时候,就盼着被派饭了。
其实,村里的工作组一直没断过。
郝兰欣在老院里与老人伙里着的时候,管过派饭。但那时田青青还没有穿越,没有印象。而工作组给的钱和粮票,也有田卢氏收着。所以,郝兰欣手里一点儿粮票也没有。
分开以后(确切地说是被撵出来后),先是住场院屋,又是在村外面,说起来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个家,生产队长自是不能让工作组到场院屋里去吃饭。
搬回来以后。六、七口人住在两间简易偏房里。工作组来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生产队长为了照顾他们,同时也是为了照顾工作组,也就没往这里派。
这一来。田青青的粮票可就没处里弄去了。因为这个时期买饼干点心等一些面食小吃儿,都得要粮票。
后来,姥姥郝徐氏给了五斤,田青青如获至宝,变换着花样儿地给田苗苗以及田幼秋小哥俩买零嘴儿吃。五斤粮票不长时间就用完了。
买顺了手的田青青望着柜台里的饼干儿小点心和鸡蛋糕,急得团团转。那时田苗苗刚断奶,每天都要吃。田幼春打磨(淘气,不听话)的时候,也要用零食来哄。田青青真的好想买回一些去。
但是,没有粮票人家不卖给。
情急之下。田青青想到了紧挨着面粉厂的粮站——那里每天都有非农业人口持着“城市居民购粮本”在那里买米买面。
“城市居民购粮本”可以买现成的米面。也可以支取粮票。田青青在一旁扫面袋的时候,经常听到一些人抱怨细粮给的太少,一个人一个月还不足十斤,抓挠不着。
对呀,他们一个月不足十斤。我一次就能扫十来斤。何不用我的面粉换他们的粮票?!一斤换一斤,双方都落实惠!
于是,田青青拎着自己刚扫的面粉,来到粮站门口,对在那里排队卖粮食的一个穿戴整齐的一看就是城里人的中年妇女说:“阿姨,你要面粉吗?是我刚从面粉厂抖面袋抖来的,干净着呢。一斤粮票给你一斤面粉。”
那妇女眼睛一亮。把田青青叫到一边,解开口袋口看了看,问道:“你家大人呢?”
田青青摇摇头:“大人没来,是我要卖给你的。”
那妇女说:“你这是多少斤?”
田青青:“不知道,咱到面粉厂取面室让阿姨给过过泵去。”
那妇女眼睛一眨巴,说:“还到面粉厂干什么?到粮站的取粮处称称。不就得了。这里近。”说着,拎着面口袋进了取粮处。
“十斤八两。我给你十斤粮票吧。你这是抖面袋抖来的,还不知道干净不干净,我认了。”中年妇女一副自认吃亏倒霉的样子说。
田青青心想:十斤就十斤,不就差八两吗。就凭这个顺当劲儿,也值。于是,便点了点头。
哪知,那中年妇女把面粉倒进自己的面口袋里,递给田青青十斤粮票,扭头就走。
“阿姨,你还没给钱呢?”田青青忙喊。
“钱?什么钱?你不是说一斤粮票一斤面粉吗?”那妇女瞪着眼珠子说。但田青青看出她脸上飘着一丝儿羞臊。
田青青:“是啊,我是说的一斤粮票给你一斤面粉。你要在粮站上买,一斤粮票才给你三两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在哪里买,不得掏钱呀?玉米面还一毛一分钱一斤哩。”
两个人这么一对一答,立时围上来三、四个买粮食的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说:“别看这么个小人儿,打听的还挺细,什么粮食什么价钱都知道。”
另一个人说:“口齿还很伶俐,像这样聪明的孩子,胡弄不了。”
先时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对中年妇女说:“你一斤粮票买一斤面粉,够幸运的了。知足吧,小孩子也不容易。”虽然没有直接让她给钱,但话里已经点明了。
那中年妇女脸红红地说:“她的面粉是抖面袋抖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吃?我一斤粮票换她一斤,已经是豁出去了。再给她钱,我何必不买好面去?!”
田青青一看她说出这话来,也不想与她纠缠,便说:“阿姨,我一开始就给你说面粉是抖面袋抖来的。我愿卖,你愿买,买了卖了才是买卖。既然你对这面粉不放心,你的粮票你拿着,我的面粉你给我,咱两拉倒。不要因为这点儿事,把人们都吸引过来看热闹好不好?!”
一个上了点儿岁数的老太太见田青青如此通情达理,便对那中年妇女说:“你用粮票买什么不都得拿钱?既然愿意多买点儿面粉,别的也就甭说了。”又对田青青说:“十斤面粉一块四毛七,让她给你一块四,怎么样?”
田青青点点头说:“只要把话说在明处,我不在乎那一星半点儿。”
人群中立时发出一片赞叹声:
“嘿,这小姑娘,话茬子真赶劲儿。”
“一点儿也不像这么个小孩子说的……”
“也就是七、八岁吧,别的孩子还充奶孩儿哩!”
“谁家的孩子,这么敢说话?”
“…………”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那妇女撂下一块四毛钱,拎着面袋急冲冲走了。
田青青望着那妇女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用面粉换过粮票。
后来这十斤粮票用完了,她曾想用原粮去换粮票。一打听,还得到大队部去开证明信。并且只有出远门才开给。这不是她小小年纪可以办得到的,让父亲去开,又没有正当的理由,也只好作罢。
田青青现在手里一点儿粮票也没有,一听说明天管工作组饭,而且还是两个人。这将意味着要有两斤粮票到手,田青青高兴的不得了。
原来,生产队长见田达林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再不派饭,社员们就到了咬扯的时候了。
通过温锅,队长也看出了这家的生活水平,又赶上田卢氏刚刚管过(派饭是按居住位置,一户一户往下传,不能跳跃。否则,跳过去的高兴,下一户就会有意见。),下一户自然而然该着田达林了。
“妈妈,工作组来了咱吃什么饭呀?”田青青高兴地问道。
平常的饭食都是她安排,变换着花样做给家里人吃。如今有外人,工作组又是吃百家饭,她想征求一下母亲的意见,也好把派饭管的更圆满一些。
郝兰欣:“咱的上家是你奶奶。我问过她了,她家早晨吃的是玉米面红薯粥,佐着老咸菜;中午热面条;晚上小米稀饭,素炒了一盘儿白菜。干粮是净玉米面窝头。”
田青青:“一天三顿都是窝头呀?”
郝兰欣:“家家都是这样。再穷的人家,也得蒸锅净玉米面干粮。要么蒸窝头,要么贴饼子。有的人家光给工作组吃净面的,自己一家子在一边儿吃掺了野菜的。都吃吃不起。就连稀饭白粥也是这样,给工作组盛出几碗来,再倒上箅子菜,烧一开儿,一家子吃。”
田青青:“家家都是这样?”
郝兰欣:“可不。说起来工作组也怪可怜的。虽然吃的是百家饭,却是一样的饭食。因为人们都是互相问着做的饭。上家做什么,下家也做什么,饭菜做的一模一样。有时候,十天半月不带变样儿的。”
田青青:“这还不得吃腻歪了呀?”
郝兰欣:“有什么法子?人们做什么,他们吃什么,又不能挑饭食。再说了,家家都是队里分的粮食,一个样,又都不富裕,也做不出别的花样儿来。”
田青青:“妈妈,咱家就吃馒头呗。咱一天三顿吃馒头,总不能单另给人家蒸锅窝头吧?!”
郝兰欣:“说的也是。不过,下一家就得挑咱的理儿了。到了这时,家家麦子就不多了,不可能有人舍得蒸馒头。”
田青青:“这怎么办呀?我还打算中午包饺子呢!”
郝兰欣:“包饺子改动忒大了吧!一村里也不见得有人做这样的饭食。”(未完待续)
第212章 管饭
田青青想了想,说:“妈妈,咱不管别人,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有人问你,你就把奶奶家管的饭说给他们。谁还去问工作组的人在咱家吃的什么呀?”
郝兰欣:“就怕时间长了传出去,咱不好做人。人们就怕你管的比她强了,让她在工作组那里落秕子,还埋怨你把档次提上去了。所以都攀着比着,谁管的好了,就在背后挖苦谁。”
田青青往床上一滚,打着扑腾嚷道:“哎呀,管个饭怎么这么难呀!管次了不行,管好了也不行。人家工作组又不是白吃,还给钱和粮票。总不能光叫人家吃一样的饭食吧?!”
停了一下,又说:“妈妈,你看这样行了吧:咱不往次里做,也不往好里做,咱平时吃什么,就让工作组吃什么。有人问起来,就说吃的是家常便饭。”
郝兰欣想了想,觉得大女儿说的在理儿,便点点头说:“青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咱把心放在正中间儿,谁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去。”
田青青闻听立马爬起来,趴到郝兰欣的后背上,搂着郝兰欣的脖子说:“妈妈,你真是个好妈妈。”
郝兰欣不解地问:“别人都躲着,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田青青凑近郝兰欣的耳朵,小声说:“妈妈,这一管饭,咱家里就有粮票啦。”
郝兰欣恍然大悟:原来女儿的小心眼儿在这里呢!想想也是,女儿断不了往家买小饼干小点心蛋糕什么的,哪一样不要粮票?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看来,自己这个母亲当得真的是不称职。
郝兰欣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很愧对女儿。把田青青从后背上拉到怀里,揽着说:“青青,你是不是给弟弟妹妹买吃头没粮票了,才这样盼着管饭的?”
田青青老实地点了点头。
郝兰欣叹了口气说:“指着这个也不行。就是咱愿意管,也得一个来月才轮到一天。要不。让你爸爸给你换点儿粮票去呀?”
田青青:“我打听了,还得到大队部去开证明信,说明自己有事外出。我爸爸又不出门,人家开给?”
郝兰欣:“你二大伯经常出门。要不让他给开一张?”
田青青:“你一去求他,我二伯母又得瑟起来了。我不愿意看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倒愿意天天管工作组饭。反正别人家都不愿意管,咱家的面粉有的是,吃着也不心疼。也能让工作组吃个差样儿的饭食。冬天里,我又没点儿事做,权当给人做饭挣钱。
“两个人,一天二斤粮票,六毛钱,比出工还上算呢。你们在队里劳动一天,八分工。今年咱队上的工值是两毛二。还挣不了两毛钱呢。妈妈,我觉得值。”
这个想法也是田青青猛然间产生的:空间里粮食有的是,自己这具小身板儿太小,没处里去粜,让人帮忙又没有理由。管工作组饭其实也是变相地往外捣鼓。一人一天三毛钱一斤粮票。两个人就是六毛二斤。虽然不多,也是进项。钱归母亲郝兰欣,粮票自己要。这样,以后想买什么吃头也就不受别了。
郝兰欣:“傻孩子,咱那东西不是钱呀?”
田青青:“咱的面粉不是白捡的嘛!”
郝兰欣脸一沉说:“这事队里安排,不是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一个小孩子家,往后不要这样说。好像咱家里的粮食多么多似的!”
田青青一撅小嘴儿。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说:“咱家里的粮食就是多嘛,人家都发愁怎么变成钱哩!”
第二天早晨,田青青做熟了饭后,田达林便到工作组住的地方,把两个人叫了来。
两个工作组都是男性。一个三十来岁,姓金。一个四十来岁。姓张。两个人虽然没在这里吃过饭,但与田达林和郝兰欣都认识,说说笑笑的倒也不拘束。
二人一进堂屋,都把房子夸赞了一番。说这样盖房利用率高,十年二十年不落伍。二人直夸田达林有头脑。
“不是我的主意。”田达林被夸的不好意地说:“是我大女儿在别处里看到过这样的。非让按照盖,没想到都说好。”
张工作组:“就是你那个会钓鱼的女儿啊?”
田达林:“嗯。”
金工作组:“今年几岁了?”
田达林:“七岁。”
张工作组:“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能想到这些,真神了哎。她人呢?”
正在这时,田青青端着一个大箅子进了堂屋,箅子上放着几个大白面馒头,一盘肉片炒白菜,一盘凉拌胡萝卜土豆丝,稳稳当当地放在吃饭桌上。
因为是新房子,田达林夫妇舍不得烟熏火燎,只生了蜂窝煤炉子在屋里取暖,大锅饭需要烧柴火,还是在偏房的厨房里做。
“这就是我的大女儿,会钓鱼的那个。”田达林指着田青青,对张、金二人介绍。又对田青青说道:“青青,这是张大大,这是金大大。”
田青青甜甜地每人称呼了一声。
这时,郝兰欣也用盖帘端来三碗玉米面粥,对张、金二人说:“张同志、金同志,家常便饭,你们可要吃饱了啊。”
张、金二人已经被饭桌上暄腾腾的白面馒头和香喷喷的炒菜震惊了,不由说道:“这个时候麦子都不多了,千万别为我们破费。我们把面全给你们吃完了,以后你们还吃什么呀?”
郝兰欣笑笑说:“不是单另为你们做的。我和孩子们吃的也是这个。虽然不在一张桌子上,吃的是一样的饭食。”
金工作组摇着头说:“我不信。别说你们村里了,就是我们非农业(人口),月月都供应几斤面粉,也舍不得蒸净面馒头。”
“金大大,妈妈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来看。”田青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是有心夸富,拽着金工作组的手去了东边杨老太太的屋里。
杨老太太的屋里也放着一张吃饭桌,是为郝兰欣、杨老太太和孩子们放的。家里来的是男工作组,妇女和孩子们都不上桌子。田幼秋上学怕迟到,便提前让他吃了饭。人走了,干粮箅子还在桌子上,田青青就是让他看的这个——吃剩下的才最有说服力呀!
金工作组一进屋,眼睛却停留在了杨老太太的脸上。试探着问:“您……是不是姓金?”
杨老太太被问愣了,半天才说:“是……是……您……”
金工作组:“您是不是杨林村的桂娥姑?”
杨老太太又是一愣神,忙点头说:“我娘家是杨林村,我叫金桂娥。您是……”
金工作组:“桂娥姑,我是杨林村金桂清的二小儿金凤阳,小名儿二虎子啊。”
一说老人和小名儿,杨老太太记起来了,眼里立刻转起泪花儿,说:“是二虎子呀,我记得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比划了一个一米五的高度),瘦瘦的。现在一点儿也认出来了。”
原来,金凤阳是杨老太太娘家门上的一个远房侄子。金凤阳成年后在县城参加了工作,不经常回家。杨老太太娘家没近亲,也不经常在那里住。所以不记得了。
但金凤阳对她却有印象。一是她的遭遇,二是成年人变化不大。前二年她回家上坟时远远地见过,因为她的特殊情况,所以多看了几眼。
杨老太太被养子虐待,后来又被一个小姑娘接走的事,他在老家也听说过。但不知接到哪个村里,杨老太太又从来不出门,没碰见过,所以也就不知道在这个村里。
“你怎么上这屋里来啦?”杨老太太有些发闷地说。
金凤阳:“我见这家端上饭桌的是白面馒头,就说不要为我们太破费了,这个小姑娘说她一家人吃的也是这个。这是领我来证明她说的话哩。不承想在这里遇见了您。”
杨老太太说:“这家人心眼儿好,待人特实在。我在这里也是天天吃面饭。都是这孩子(说着抚了抚田青青的头)扫面袋扫来的。你们也甭不好意思吃,这是他们的家常饭。”
金凤阳不无惊讶地说:“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在家里也从来不吃净面馒头。”
来叫金凤阳回去吃饭的郝兰欣知道了怎么回事,高兴地说:“既然和杨大妈是亲戚,往后就常来家吃顿饭,和大妈说说话。大妈一个人在这里,也怪闷的。今天早晨先说到这里,张同志还等着你呢。”
金凤阳才不无感慨地离开,回了堂屋。
中午饭田青青没敢包饺子,而是吃的炸酱面。
农村里管工作组饭吃热面汤很普遍,却没人家做炸酱面。因为炸酱面必须是锅里挑,实打实的一碗面条,一点儿汤水也没有,是面食里面最费的一种吃法了。
张、金二人进门后,非要让一家人连同杨老太太,都在堂屋里吃饭。说既然吃的是一样的饭食(他们也知道在农户里吃的不一样),在一块儿吃,显得热闹。
杨老太太首先反对。说:“我成分不好,你们是工作组,传出去你们受影响。”
郝兰欣也说:“孩子小,太吵。还是让他们在他杨奶奶屋里吃吧。”
争执了半天,郝兰欣最后把田青青留下了,让她负责给饭桌上的人们添饭。(未完待续)
第213章 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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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人吃到炸酱面的时候,舌头都差点咬掉了,直夸郝兰欣的手艺好。炸酱味儿正香浓,面条粗细韵称,比饭馆里的好吃多少倍。
田达林笑笑说:“你们夸错了。我家做饭都是这孩子(一指田青青)的事,她妈都成了甩手大掌柜的了。”
张、金二人闻听不由一怔,同时在心里想到:自己家的孩子七岁时还充奶孩儿哩,人家孩子做饭的水平都达到厨师级别了,天下竟然有如此聪明的孩子!
如此这么一想,便对田青青产生了一种好奇之心。
两个人每人吃了两大碗,田青青还要给他们往碗里倒。金凤阳拿起碗,说什么也不让了。张工作组虽然也说“不吃了”,眼睛却看着田青青手里的碗。
田青青见状,忙给他倒上一碗,说:“张大大,你不要看金大大。你比他个儿高,饭量一定比他大,一碗面条,饶也饶进去了。”
张工作组有些吃惊地对田达林说:“你是怎样教育的孩子?真会说话。她的一张嘴,能呛你十张八张。”
田达林“嘿嘿”一乐:“这个孩子懂事早。”
张工作组看了看碗里的面,又不好意思地对田青青说道:“我吃这么多,你们还够了呀?”
田青青:“够喽。锅里还多着呢。熟的不够,还有一轴生面条哩。您尽管放心地吃。”
于是,张工作组也不再推辞,舀上炸酱,拨了一些菜码儿,调匀了,又大口小口地吃起来。
吃完第三碗后。张工作组抚摸着肚子说:“老长时间没吃过这么饱了。今天是既解了馋,还吃饱了肚子。青青,全亏了你呀!”
田青青也不谦虚,笑眯眯地说:“张大大。金大大,你们要是吃着我做的饭顺口,就给队长说一声,天天在我家吃饭。反正我也没事,添上你们俩,不就多放两双筷子两只碗嘛!”
张工作组说:“天天来你家吃饭,你不嫌麻烦?”
田青青小脸儿一仰,说:“你们不来,我不也一样做饭吗?又不是单另给你们做。”
张、金二人笑着互相望了望,谁也不再说什么。
饭食好。屋子宽敞,加之田达林没架子,不拘束人,两个工作组也心情舒畅,便一边喝着面汤。一边拉起家常来。
田青青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捡耳朵。
原来,张工作组姓张名志武。也正像他的名字一样,从小就喜欢舞棍弄棒。八、九岁上的时候,就跟着院里的一个叔伯爷爷学武功,后来凭着一身硬功夫进了体校。毕业后就在学校里任体育老师。
三年困难时期,到处都吃不饱。他是个大肚汉。整天饿着多半截场子。实在坚持不住了,便辞职回了老家,依靠农村中的瓜菜活了过来。
他有晨练的习惯,无论条件多么困苦,从未间断过。一次晨练时,被路过的四清工作队队长发现了。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便通过关系,让他到县体委当了一名合同制工人。两年后赶上了一个机会,转成了正式工作人员。
但县里并不重视体育事业,县体委成了闲散单位。他便年年被抽调到下乡工作队中,在农村中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负责组织和监督斗、批、改运动。
闲谈中张志武还流露出一种无奈:由于他的饭量大,而农户又是按正常人的饭量上的饭菜,他便与同事吃个平等。即便箅子上还有干粮,也不好意思再吃了。但胃里还差着一大截子。也只好忍着等下一顿了。下一顿又是如此。他便借故常回家补充营养。
在一旁捡耳朵的田青青听得心里酸酸的:没想到让人敬仰让人惧怕的工作组,也有这许多无奈。
说起来他们也是平民百姓一个,割资~本~主~义尾巴、斗私批修,批lin批孔,都是上面的指令,他们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就是在田家庄,他们上面还有工作队队长不是!
想起人们的攀比和一边倒的饭菜,田青青有些同情工作组了。
“就是这样,老张还是每天早起坚持练功。有时候,我就故意把干粮泡到他碗里,让他多吃些。”金凤阳说。
张志武叹了一口气说:“老百姓也不容易,我们给的又少。多一半儿还是不忍心。”
田青青忽然眼前一亮,问道:“张大大,你带徒弟不?”
张志武一怔:“带什么徒弟?”
田青青:“我有两个小哥哥,今年都九岁,我想让他们跟着你学几套防身的本事。既锻炼了身体,将来还能自卫。不知道你收不收?”
张志武闻听不由心里一动。
原来,田达林一家在田家庄已经成了街谈巷议的风云人物:从住场院屋到搬进全村最大最先进最好的房子,仅仅八、九个月的时间。
他的大女儿死而复活、把手伸进滚烫的油锅里毫无损伤、钓鱼卖钱、卖鸡瘟药治住鸡瘟、扫面袋、倒卖鸡蛋,都成了人们百说不厌的话题。
尤其最近温锅,买了一只整羊宰了,满桌子上都是肉菜不说,大雪天里还喝鲜桃汁、吃大西瓜,人们在交口称赞的同时,也对这个家庭产生了神秘感。
工作组吃百家饭。这些新鲜事,便成了消息闭塞、没有多少外来话题的庄户人家,在饭桌上最丰富的谈资。从工作组一进门,到出门,谈的几乎全是这方面的内容。
张志武和金凤阳天天都能听到这样的话题,耳朵里都灌满了。心里早已对这一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今天在这里一吃饭,果然不一般。
尤其是田青青的谈吐,更让他们震惊和佩服。便有心结交这一家人,培养他们的孩子们。
张志武想罢笑笑说:“就凭你中午这顿面饭,我也不能说别的。不过,带徒弟不敢当,他们愿意学,我可以教他们几招。”
又问田达林:“你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田达林擓了擓头皮,不好意思地说:“没有。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
田青青忙抢过话头:“另一个是我金霞姨的儿子,叫温晓旭。他和我哥哥是好朋友。金霞姨和我妈妈是一个村里的闺女,我们经常做着伴儿走姥姥家。我想让他学会了,走姥姥时好保护我。”
张志武:“好!既然是你们的亲戚,就让他跟你哥哥一块儿学。晚上吃饭的时候让他们见见我,我给他们定个时间,明天就开始。”
田青青闻听,高兴地拍着小手在屋里跳着双脚喊道:“嗷,嗷,嗷,我哥哥和晓旭哥哥有师傅喽,可以学武功喽!”
那副天真幼稚可爱劲儿,把一个小女孩儿的本性演绎的惟妙惟肖。在场的人们都乐了。
晚上吃的是小米粥,馒头。田青青炒了一盘土豆片,凉拌了一盘粉丝菠菜,还切了一盘羊杂碎。这又让张、金二人感慨不已。
这天晚上温晓旭是在这边吃的饭。听说让他们跟着工作组学武功,一开始还有点儿胆怵。当田青青对他们说了学武功的好处,以及张志武的平易近人,两个小正太才打消了顾虑,都表示愿意学。
见张、金二人吃完了饭,田青青便把田幼秋和温晓旭领过来,互相做了介绍。然后让田幼秋和温晓旭郑重其事地给张志武磕了三个响头。
张志武见两个男孩儿都精精神神,体格也健壮,很是高兴。当时就定下了学习时间,让他们到时去他那里,学会了要领后,然后早起再自己练习。毕竟工作组的住处不是教练场,而且还得秘密进行。
临走,两个人都掏出了一斤粮票和一块钱。田达林说什么也不要。说:“金同志和杨大妈沾亲带故,两个孩子又认了张同志师傅,这个我说什么也不能要。”
张志武说:“亲戚归亲戚,不错归不错。但这是我们的规定,你不要我们就得犯错误。”
田达林想了想说:“既然你这样说,为了不让你们犯错误,我就收你们规定的数。这样到哪里都说的过去。”说着把多给的钱又递给他们。
田青青见两个人要回去了,而田达林还没有说明天的事,忙给田达林递了个眼色。田达林这才想起还有任务没有交代,忙说:“青青今天下午逮了一只野兔,挺肥的。明天你们还在这里,中午咱吃烙饼炖兔子肉。”
两个人可能很长时间没吃过大饼炖肉了,眼睛随之亮了一亮。略一沉思,张志武说:“可能队长已经派好饭了,别啦,今天就够丰盛的了。”
田达林:“派好了也不要紧。一会儿我问问队长是谁家,往后错错,这个好说。”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金凤阳说:“那就不客气了。在这里改善一回。老长时间没吃炖肉了,还真怪馋滴。”
张志武闻听,“哧”笑了,说:“那就讨劳了。”
田达林郑重其事地声明:“明天可是我请客,与派饭不是一回事,不能说粮票和钱。”
张志武:“也好,回头你去了城里,我做东。”
第214章 田达木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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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只要张志武在田家庄,田幼秋和温晓旭,便在晚饭后去他那里学一会儿,然后回来锻炼。
张志武和金凤阳,也隔三岔五在田达林家中改善改善。不过,钱和粮票非要给。田达林不收,两个人便说这是制度,不给就犯错误。何况这只是象征性的,吃的东西远远超过这个价值。“你要不收,我们就不来啦。”
田达林为了让他们吃的心安理得,也就不再坚持己见。只有在田青青声明“请客”的时候,两个人才不再给。
从此,田青青手里的粮票富富有余:不仅张、金二人给,张志武听说田青青想用原粮换粮票而无法开证明信后,便从大队部开了几张,盖上公章,田青青想什么时候去换,写上日期就可以了。
郝兰欣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这真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管工作组几顿饱饭,还有这些便利条件。
尤其是儿子田幼秋和小女婿温晓旭(这时她已经默认“娃娃亲”了。),跟着工作组学武功,更让她高兴。她虽然不知道武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但跟着工作组学的,一定差不了!
“只要对孩子们好,我们就全力以赴去争取,咱们活着不也是为了孩子们吗!”郝兰欣如是说。
正当田青青沉浸在与工作组的关系越处越好、温晓旭和田幼秋的武功也有长进的喜悦中时,老院儿里传来了一个让人惊喜、猜疑和发愁的事件:
田达木要订婚了!
告知三个儿子和三房儿媳妇、商量此事,是在田达林的堂屋里进行的。一是这里宽敞,坐的开。有利于商量事;二是避开田达木,人们要是有个不同意见什么的,免得他难堪。
田金河没有参加。他对这事持中立态度,成也可。不成也可。
因为是在自己家里,田青青便充当了沏茶倒水的小跑堂。不过,也给她一次捡耳朵的机会。
据田卢氏讲,女方是南方s省山区里的一个女孩儿,今年十九岁。家里很穷。其姐姐在五年前嫁到了薛家庄(田冬云婆家的村庄)的邻村杜家庄,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孩儿见她姐姐这里比她们老家富裕,也愿意嫁过来和她姐姐作伴儿。
杜家庄离着薛家庄也就一里多地,两个村里的人都很熟悉。田冬云跟这个女孩儿的姐姐也认识。听说以后,就托人给自己的弟弟田达木说合。女孩儿一听很愿意,田冬云就把田达木叫了过去。让二人见了见面。
田达木见女孩儿长得还可以,也便同意了。
女方说,只要给女方父母亲六百块钱,就可以结婚。
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一桩买卖婚姻——花六百块钱给田达木买一个远方山区里的女孩儿做媳妇。而促成这件事的。正是田达木的嫡亲姐姐田冬云。
买媳妇在当时私下里很普遍:家庭条件不好的、有残疾的、年龄大过了坡儿的男子,就花钱买个外地的女孩儿,闪电结婚——交了钱就可以领家来拜堂成亲。由于相距甚远,除了极少数是投奔亲戚经人介绍外,大多数都是由媒人先领了来,然后再找男家。
这又滋生出了很多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上当受骗的也大有人在。
兄弟仨妯娌仨听了田卢氏的介绍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人言语。
“这事说的很急紧,就这两天的事,又不知道愿意不愿意,也就没给你们说。”田卢氏辩解道:“没承想刚一见面,那边就催着定。只要咱这边没意见了。女家就上门看家,相中了以后,交了钱,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今天咱商量商量,这门亲事行不行?如果行的话。让人家哪一天来?咱这里怎么预备着?都叫谁参加?这不是个小事,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女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老大田达树问道。
田卢氏:“听说有哥哥弟弟。因为穷,哥哥快三十了,还没寻上媳妇。说是指望着这个钱送彩礼呢!”
“别再被人骗了。这么远,打听不了去!”田达森也说。
田卢氏:“女孩儿的姐姐在这里待了五、六年了,都有两个孩子了。她要是骗咱,不想想她在这里还能过得下去?不可能为了几百块钱,就把自己的家毁了吧!”
“是不是嫡亲姐姐,我们也不知道啊,还不是光听她们的一面之词?!过后一退六二五,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也没处里打官司去呀?”王红梅撇着嘴说。
“不是和李庄的谈着哩嘛,怎么好好地兴心寻外地的了?这个可不保险。”何玉稳也说。
田卢氏叹了一口气,说:“咳,当地的说了好几个了,谈谈就不愿意喽。李庄这个谈的时间还长,女方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抻起来没完了。去一次拿一次东西,也没少花钱。到现在还没一点儿眉目。”
原来,田达木卖上冰棍以后,媒人见他天天有进项,也不再去打麻将了,便上门给他说媳妇。怎奈他从十四、五岁就迷恋麻将,已经名声在外了,一打听就吹。
有的在媒人的撮合下见了面,又因为田达木满口粗话,讨不了姑娘的欢心。交往一段时间,也拜拜了,把田达木搞得心灰意冷。
李庄这个女孩儿倒有意,就是她母亲嫌田达木娇生惯养,不知道过日子。万一婚后再旧病复发打起麻将来,女儿可就有罪受了。就是不吐口。
正在这时,田冬云给他介绍了这个远方的女孩儿。并说只要交上钱就可以成亲。被谈对象搞得焦头烂额的田达木也想速战速决,便听了姐姐的话,同意了这门亲事。
田卢氏见儿子媳妇有怀疑,便说:“考虑到不是外人说的,又有女孩儿的姐姐先在,比光一个人还保险。这不叫你们来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成?”
“这种事,就像隔山买老牛一样,碰打子劲儿。”田达树嘬了嘬牙花子,说:“就拿咱村来说,买外地媳妇的不少。在这里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有,跑了的,被骗的也有。还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事。不如让他们处一段,了解了解,看看脾气合得来合不来,然后再定。”
田卢氏一听着急起来:“人家娘家好几个人在这里等着这事哩,哪里还容得了解?他们的意思明天就上门看家。”
“这么紧急?”田达森吃惊地说:“不是说她姐姐是杜家庄的吗?要是有诚意,在她姐姐家里待一段时间也行啊?一辈子的事,三、两天就定,忒急紧了吧?”
何玉稳也皱着眉头说:“四弟年下才二十,这么着急寻个外地的干什么?李庄的女孩儿不是有意嘛,让他们再处处,不行了再说。这个忒急紧,万一再是骗子。”又对身边的田达林说:“你说呢,三弟。”
田达林和郝兰欣一直静静地听着,还没说过一句话,这也是多年跟着老人,没有经济主动权不被重视养成的习惯,家里的事一切都听之任之。
听见何玉稳这么一问,田达林才猛然醒悟过来:如今自己已经是单门独户过日子了,老院儿里的事,自己也应该发表意见了。
田达林还不习惯在父母哥嫂面前表态,擓了擓脑袋,拧了拧眉头,说:“我觉得还是寻个当地的好,家里什么情况,打听了去喽。”
郝兰欣见丈夫说的也正合她的心意,便点着头说:“我也是这么个想法。”
田卢氏见三个儿子媳妇都不同意,脸色立时一变,说:“这桩婚事不是外人说的,小四也同意,我这做母亲的也不能说别的。把你们叫来,一是给你们说一声,听听你们的意见。再一个就是商量商量怎么办着。
“实话给你们说吧,我现在手里只有三百多块钱。卖冰棍随挣随花,现在剩了二百多块了,队上分红分了九十多块钱。六百块钱只是给人家娘家的,过事还得花钱。你们每家先凑上一百,把这事挡过去。过事的时候,不够再说。”
说着说着露骨了:这哪是在给商量,纯粹是要钱啊!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事是田卢氏和田冬云的主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把大家集合了来,一是通知一声,二是让大家给他凑钱。——六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任谁家也一下子拿不出来。
王红梅一听说要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我家比你们分的还少呢,才七十多块。全给你都不够。要是正道来的,给你借去也心甘情愿。像这样没根基的事,打了水漂,害得我们也没法过日子。”
田卢氏闻听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掐着腰指着三个儿子说:“都给你们成了家了,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就不管你们的弟弟了不是!啊,你们哪一个不是用老人的钱娶的媳妇?现在老人老了,手里没钱了,给你们要个儿钱儿就这么难啊?咹!”(未完待续)
第215章 远嫁的大姑
田达树见母亲急了,忙解释说:“妈,你先别急,这不是钱的事。我觉得四弟岁数不大,最好还是在当地找。现在骗子很多,咱不知根知底儿,别再被人骗喽。”
王红梅何曾受过婆婆的抢白!见田卢氏借自己的话题对三个儿子发威,心里更是不高兴。何况这些日子田卢氏与三妯娌郝兰欣走的特别近,人面前经常夸赞郝兰欣孝顺,知道心疼老人。
尤其是今天在这里商量田达木的婚事,觉得这是田卢氏有意显摆郝兰欣。一进院子,心里便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一直压着忍着。见田达树如此一说,便趁机说道:
“是啊,有的就是专门出来骗钱的。新媳妇结婚没几天就跑了。再一打听娘家住址,全是假的。有几个像这家里的闺女,见个男人就亲的不行,连生身父母都不要了。”
田卢氏闻听,立时气得脸色发白,指着王红梅吼道:“你……你……你胡说!”
田达森见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推了王红梅一把,没好气地说:“说小四的婚事哩,你说这个干什么?”
王红梅被田卢氏一吼,又被丈夫当众推了一把,更来气了,站起来说:“怎么啦?怎么就不能说那件事了?你们做都做出来了,难道还不让人们说吗?还不是觉得自己的闺女在那里一心一意侍候人家的男的,才兴心寻外地媳妇的。也不想想,天下哪里光有你们这样的大傻逼。”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田达森一看老婆子说了粗话,觉得脸上无光,骂了句“chou娘们”,也站起来走了。
田卢氏见自己平时最顺着敬着的二儿媳妇说出这样的话来,何况这事还由她而起,不由伤心至极。又见三股走了一股,钱的事还没说起来。更是别扭的了不得。气得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磨叨:
“我一辈子就是做了这一件错事,后悔的我只想撞墙自杀。我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怎么还往我的心窝里捅刀子呀!啊……
“你们知道冬梅一开始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那真是以泪洗面呀,啊……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还吵吵闹闹的。这个家里本来就亏欠着她,再看不到个好脸子,她能愿意回来吗?啊……我苦命的女儿啊,啊……”
田达树见母亲又提起旧事,不由皱着眉头劝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呗,再后悔也挽不回来了。再说冬梅的孩子都十多岁了,往后也好过啦。咱还得赶紧说眼下的事,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早些定下来,也好给人家个话。”
田卢氏一听还有希望。忙停止哭泣,哽咽着说:“人家这两天就要来看家,你们说怎么着办吧?”
田达树:“我觉得咱还是多一些把握的好。万一再像红梅说的那样,结婚没几天,人跑了。咱不白落一咳。”
田卢氏:“二云打听了,是这么回事。两个人又见了面,咱还上哪里打听去?”
何玉稳想了想,说:“她姐姐不是在杜家庄嘛,咱可以通过人到她姐姐那里看看,给她姐姐说说话,砸磕砸磕是不是真的是姊妹俩。再见见那闺女。要是姊妹俩长得真的有一样的地方。再和二云说的一样,兴许就没事。”
田达林擓着脑袋说:“要是她们是一伙儿的,说的自然一样。我看这么办也不大保险。”
在一旁捡耳朵的田青青闻听忽然心生一计,插言道:“大伯母说的对,要是两个人长得有傍附的地方,说明真的是姊妹俩。再给那个女孩儿说说话。她要是真心跟着四叔,是一种表情,要是骗子,又是另一种表情。通过察言观色,说不定就能看出她们的内心活动来。”
一席话说的田达树和何玉稳只咂嘴。何玉稳笑着说:“别看青青小。琢磨出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田达林也笑着说:“只可惜咱没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里孙猴子那两下子,看不出是人还是妖来。”
田青青小嘴儿一撅,说:“不会多去个人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她们再狡猾,也有露破绽的时候。看看去总比不看的好。”
田达树夫妇和田达林、郝兰欣四个人全都笑了。
五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补救了。
田达树:“那你们仨妯娌明天就去,回来咱再定夺。要是看不出什么来,咱就一家凑一百块钱,后天让人家来看家儿。”说完又对田卢氏说:“妈,你看这样行不行?”
田卢氏见大儿子说出给凑钱,心里已是高兴起来。脸上带着笑模样说:“就依你们吧,越快越好。”
何玉稳临出门对郝兰欣说:“赶明儿带着青青一块儿去。别看她人小,转弯儿不少。兴许比咱大人还能看出事来哩。”
郝兰欣摇摇头说:“听她的呢?小孩子家家的,想起什么来说什么。哪有准头!”
何玉稳一瞪眼说:“明天一定要让她去。你不带着我带着。”
都走了以后,郝兰欣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对田达林说:“这一百块钱咱可上哪里弄去呀?我手里现在就剩了六十多块了。还差三十多块哩,再说,这一冬天可就没个零花钱了。”
田青青一旁说:“妈妈,还不知道怎么样哩,你先发下这个愁干什么呀?不是还没看去哩嘛?”
郝兰欣:“你没见你奶奶这个态度呀?这是人家娘仨商量好了的板上钉钉的事了,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通知一声要钱哩。看又怎么样?人家做好了局,看也看不出来。
“你大伯母也是一时猪油糊了脑子,想出了这个歪主意,你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倒好,把你也卷进来了。你说明天你是跟着还是不跟着?”
田青青:“跟着怕什么呀?他们还把我吃了呀?!”
郝兰欣:“我是怕被你二姑知道喽。要是成了,皆大欢喜。要是成不了的话,你二姑得记恨。我寻思,她这样积极,保不住还吃着媒人钱哩。”
田青青:“她还要她娘家亲弟弟的钱?”
郝兰欣:“她这种人,谁的钱不要。见了钱和东西,比她亲爸都亲。”
田青青笑笑,转移话题问道:“妈妈,奶奶说她这一辈子做了一件错事,她做了什么错事呀,这么伤心?”
郝兰欣:“你大姑的婚姻。嫁出了几百里地,几年也回不了一趟家。为这,你奶奶没少流眼泪。”
“大姑?我还有个大姑?”
田青青惊奇地想。穿越以来,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家里还有一个远嫁的大姑。她还曾经想过,之所以叫田冬云“二姑”,很有可能在姊妹行里她排行老二。老大不知什么时候夭折了。别人不说,她也就没问过。
现在突然间出来个大姑,反倒觉得很新鲜。
“我大姑是怎么嫁出去的?听二伯母的意思,好像是与四叔寻外地媳妇有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田青青又问。
郝兰欣:“我光知道好像是被媒人骗了。嫁的男人比她大一旬,十二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真说不清楚。这个得问问你爸爸。我结婚这十多年了,就见过她一回。”
田青青一心想知道王红梅话里的意思,便找到田达林,磨着他给她讲了大姑田冬梅的故事。
原来,田冬梅在家排行老三,比田达森小两岁,是田卢氏的大女儿。
田冬梅性格倔强,别看排行老三,因为是头大的女儿,十二、三岁上,就与母亲分担了家务,给兄长弟妹们做针线活。成了家里既干活又管事的小公主。
王红梅结婚以后,由于与田冬梅性格相似,二人谁也不让谁,经常发生一些口角。
有一次,为了一点儿不值得的小事,两人又吵了起来。后来发展到破口大骂,继而推推搡搡。
王红梅比田冬梅大一岁,个头也比田冬梅高。力气却没有田冬梅的大。推搡中,王红梅摔了个大跟头。
王红梅又气又恼,回到家中和田达森又哭又闹,非要田达森去打田冬梅不可。
一边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田达森左右为难。一生气一着急,背过气儿去了。挺在庭院里人事不省。
王红梅结婚前没听说过田达森有这个毛病,结婚后也没赶上过,吓坏了。待闻讯赶来的田金河夫妇给田达森掐人中救醒后,王红梅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回了娘家。谁叫也不回来了。并扬言说,这个家里有田冬梅,就没有她王红梅,有王红梅,就不能有田冬梅。
还说她两个经常抬杠拌嘴,一致发展到推推搡搡,就是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梅”字的缘故。两“梅”相处,必有一伤。
田卢氏听说了以后,认为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不能因为女儿不要媳妇。便托人给田冬梅说婆家。并且说的越远了越好。
田卢氏的意思是不嫁在附近村里,出去个十里二十里的,省得整天价回娘家,给她“惹事生非”。
哪知这话被一个人贩子听了去。便假惺惺地上门来提亲。说t 市郊区j县是远近闻名的富裕县,很多外地姑娘都愿意往那里嫁。过门后,妇女都在家里拾掇家务,做饭。男人们才 出工劳动。
田卢氏动心了,便让田冬梅跟着媒人,去了五百里以外的t 市j县去寻婆家。(未完待续)
第216章 打听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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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是被骗了。男家很穷不说,男的还是一个小儿麻痹症后遗症患者。有残疾的那条腿就像短了一截儿一样,走路一拐一拐的。俩人虽然是同一个属相,男的却比她大着一轮。
田冬梅不干了。再找媒人,早没了踪影。想跑,一家人就像看守犯人一样,看守着她,大门都不让出。
田冬梅本来性子就刚烈,一看跑不成,就以死相逼。上吊、割手腕、扎水缸……能以自杀的办法都用了。怎奈家人不错眼珠地看着,哪里办得到!一次次又都被救活过来。
男家告诉她,她是他们花五百块钱买来的媳妇。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自从交了钱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连大门都没出过的田冬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去哪里求救!慢慢地,她的刚烈性子被磨下去了。只好以泪洗面,和那个瘸腿大龄男人过起了日子。
田冬梅记恨娘家父母狠心把她卖了,一气之下,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后来知道了事实真相,原来自己是被人贩子拐卖到那里的,父母并未要到一分钱。才原谅了父母,抱着一岁多的儿子回了娘家。
这时农村里封建思想还很严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女孩儿只要嫁了,就是男家的人了。如果离婚,就会被人耻笑。
田冬梅这时已经有了孩子。男的虽然残疾,年龄大。但待她还算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又有那个老观念束缚着,也就默认了这桩婚姻。住了一段时间后,又回到婆家去了。
也是田冬梅命运多舛。儿子在四岁上的时候,忽然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条腿也落了残疾,走了一拐一拐的。父子俩一个左腿,一个右腿,一个往这边晃,一个往那边晃。父子俩要是一块儿走路,便成了村里独一无二的一道让人伤感的风景。
田冬梅的眼泪都哭干了。但也只好面对这个现实。
一晃又是四年过去了,田冬梅领着残疾儿子、抱着一岁多的女儿,第二次回了娘家。
王红梅见田冬梅的儿子残疾了。可找到了攻击她的目标。一见田冬梅的儿子,就“小瘸子”“小瘸子”地喊。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竭短”,田冬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当着儿子的面喊他“小瘸子”,给儿子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让儿子失去生活的乐趣。于是,姑嫂二人又争吵起来。
争吵中,王红梅出言不逊,骂田冬梅没干好事,心术不正,是上天报应,才让她寻残疾丈夫和生残疾儿子的。还咒骂道:“你就作罢。生的孩子一个个都是残疾儿。”
田冬梅丈夫小儿麻痹症后遗症,儿子又患小儿麻痹症,便认为是遗传,正担心下面孩子们的健康呢。听了王红梅如此咒骂,仿佛在心窝里捅了一刀一样,疼痛难当。
田冬梅本来是极要强的人。见自己各方面都不如王红梅,已是心灰意冷。又见王红梅说出这样的话来,没住多长时间,便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又回去了。
从此,再也没回过一次娘家。
田卢氏想念闺女,就在秋后到田冬梅那里住两个月。今年是因为田达木的婚事,没有去成。
别说田青青没有见过田冬梅,就连郝兰欣,也是在田冬梅第二次回娘家时见过。还没相熟,田冬梅就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回去了。所以,对这个大姑姐陌生的很,也从来没对孩子们说起来过。田青青也就无从知道了。
“我奶奶也是的,自己有过一次骨肉分离的经历,怎么还给四叔找个外地的?这不是又要制造一个骨肉分离的杯具吗?”田青青愤愤地说。
田达林:“人都是为自己着想。很少有人翻过个儿来考虑对方的。又有你二姑在中间参合着,你奶奶也犯这个毛病。”
田青青:“我奶奶怎么这么相信我二姑?”
田达林:“你大姑离得远,这边又和媳妇们说不上来,你奶奶就把你二姑当成唯一信赖的亲人了。诸事都听她的。我看,这里面有你二姑很大的作用。”
郝兰欣说:“我怀疑她二姑在这里面有什么图头!要不怎么非得让自己的亲弟弟中断了和李庄女孩儿的来往,去愿意一个外乡女孩儿!”
田达林嗔怪道:“没见影儿的事,不要这样瞎猜疑。这个家里够乱的了,在添上猜疑,还乱的有法儿收拾呀!”
田青青:“爸爸,猜疑不见得是坏事。我们多考虑几个方面,对解决问题有帮助。
“我总觉得这里边儿有事。人生一辈子,三、五天就把婚事定下来了,也忒快了吧!就算买卖婚姻,也得让双方互相了解了解,看看性格合得来合不来。这个可倒好,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就像买个物件似的。这哪是结婚呀,纯粹是买卖牲口。
“还有,万一再像二伯母说的那样,结婚没几天,女方就跑了,我们丢了钱,还得丢人。”
田达林和郝兰欣没再说什么,同时都在心里想:这孩子说话越来越像大人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何玉稳早早地就把王红梅叫到郝兰欣家,对她说了昨天的最后决定。
王红梅撇着嘴说:“人家要是做好了局儿,会告诉咱?我看去也白搭。”
何玉稳说:“要是不去的话,我们就得乖乖地拿出一百块钱来。要是打了水漂,你心疼不?”
郝兰欣也说:“今天不来,明天一准来。保不住来了就不走了。”
何玉稳:“不是保不住,而是一准。其实,这‘看家’就是把女孩儿送过来,家人拿钱走人。这一百块钱只是给女方娘家的。往后,请客吃酒席、给新媳妇买衣裳、被褥、嫁妆,还不知道给我们要多少钱哩。
“该拿的我们也不是不拿,最起码拿着心里踏实,要是这个被骗了,跑了,下一个还得给我们要。
“我们一块儿过去看看,砸磕砸磕她们是不是亲姐妹。然后再察言观色,看看是不是真心跟着他四叔。”
王红梅:“察言观色?就咱这水平,还会察言观色?生人看生人,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何玉稳:“青青说了,人的表情能透露心声。愿意是一种表情,不愿意又是一种表情,能看得出来。”
王红梅自是知道,只要一“看家”,就得往外掏钱。她本是铁公鸡一只,什么时候也甭想从她身上拔根毛走。但这三股平摊的事,她是跑不了的。心里如何不疼得慌?!
见何玉稳说出这一番话来,心想:去看看也行。看不出来就给他们闹一场子,搅黄了算。
不过,这种事人越多了越好。既然大妯娌提到了田青青,那也把她捎上。就说:“去就去。既然青青说了,咱就带着她。这个孩子贼机灵,兴许她能看出问题来喽。”
何玉稳:“这个昨天就说好了,是要带着她的。”
郝兰欣:“你们就别夸她了。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深浅。带着她也是去看热闹。这事还得依靠二嫂。你能说会道,我们笨嘴拙舌,一到场合就不知说什么好喽。”
王红梅受到夸奖,脸上立时阳光起来。又问道:“还通过二妮子(田冬云)不?”
何玉稳:“我们商量了,最好避开她。这是她说的,我们去,她已经不高兴了。守着她再问这问那的,显得多不好!如果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的话,我们问,她准挡,让你什么也问不出来。”
郝兰欣有些担心地说:“事后她一定知道喽。”
王红梅:“这个自然。女家一定对她说。不过,那时就不怕她了。成了,皆大欢喜;不成,咱有把柄在手里,她还能闹到哪里去!”
郝兰欣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其实她从内心里不愿让女儿参与此事。这是摆明了往田冬云眼里插棒槌的事,她怕田冬云再报复田青青。见何玉稳和王红梅都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妯娌仨又设计了一番进门的办法:先是自报家门,然后就说路过薛家庄时,没见着田冬云。别人又不认识,就直接来了。还以为田冬云在这里呢!然后再看看他们家人的反应。
妯娌仨统一了思想,便带着田青青,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向杜家庄出发了。
杜家庄在薛家庄的正南方向,要去杜家庄,必须通过薛家庄。
通往村里的路都化通了,不经常走的路和地里还有些积雪。
妯娌仨虽然不愿意穿过薛家庄,怕在村里碰见田冬云。但由于村外的路不好走,绕不过去。三个人也只好低着头子穿过去。
还好,一路畅通。一个熟人也没遇见。
杜家庄何玉稳有个亲戚,一行四人,先到这个亲戚家,打听从s省嫁过来的媳妇。这样的情况一个村里并不多见,很快就打听到了。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四个人一进门,不由都惊呆了:田冬云正在北屋堂屋里坐着与人们说话呢!(未完待续)
第217章 异能探试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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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冬云见自己娘家的两个嫂子和弟妹、侄女来啦,也很惊讶。忙走出来迎道:“你们怎么打听了来了?”
王红梅嘴快,首先说道:“我们去你家里找你去了,没找到。寻思你一准在这里,就打听着来啦。结果还真在这里。”
田冬云:“你们来有事?”
何玉稳忙说:“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咱妈把这事全给我们说了。说让俺三个做嫂子的给四弟参谋参谋。便让俺去给你商量,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没见到你,这不就上这里来啦。”
田冬云脸上飘过一丝儿惊慌,说道:“那,这,要不咱回我家吧,一里多点儿路,近的很。”
与田冬云同时出屋的,还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她通过几个人的对话,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便说:“既然来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看这个孩子,小脸儿冻得通红。”
田青青一见田冬云在这里,心里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愿面对田冬云,也不愿称呼她。便装作小孩子害怕的样子,拽着郝兰欣的衣角,躲在了她的身后。
年轻妇女这么一提醒,田冬云才向田青青看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青青也来啦。”但依然站在那里,并没有往屋里让的意思。
妯娌仨见状,便都摘下手套,搓起手来。王红梅还一边搓手一边跺脚,说:“天真冷,冻得手脚生疼。”
何玉稳如何不知道王红梅的用意,就对王红梅和郝兰欣说:“要不,就依着这位大妹子,咱到屋里暖和暖和再走。天儿真的怪冷。”
田冬云闻听,也只好闪开身子,顺情说道:“那先到屋里取取暖,等会儿再回。”
随即把四人让到北屋堂屋里。
堂屋里还有两个妇女在坐着。她们这一进来。也都站了起来。
堂屋里可以活动的空间很小:这家也和各家一样,东南角上垒着一个七印锅灶台,北面放着一张小木床存放盆盆罐罐和案板。西南角上放着一个大水缸和一个洗脸盆架,西北角上有一个碗橱。
如此空间,八、九个人,根本坐不开,何况还没有供人们坐的椅子、板凳。
东里间屋里的门帘撩着,里面坐着三个男人,每人点着一支烟,满屋已是烟雾缭绕。
西里间屋的门帘落着。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田青青拉着郝兰欣的衣角,穿过众人,来到西里间屋的门外。田青青偷偷把门帘撩开一条缝隙,往里瞧了瞧,屋里没有别人。只在炕上的被卷上斜倚着一个年青女子。面朝窗台,看不见模样,从身量上看,估计年龄也就十六、七岁。
难不成这个就是给田达木说的媳妇?田青青心想。
八、九个人就这么在堂屋里站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坐下。
“妈妈,这屋里没人。有坐的地方。”田青青又一次撩开门帘大声说道。反正是小孩子,看见了就说,管你愿意不愿意——童言无忌嘛!
抱孩子的年青妇女听田青青如此一说,忙说:“堂屋里坐不开,那,你们就上西里间屋里坐吧。反正也没外人。你们今天不来。 明天我们也会去你们那里。”说着,撩起门帘来往里让人。
田青青和妯娌仨,相继走了进去。
抱孩子的年轻妇女和田冬云也跟了进来。
“这是我妹妹。”抱孩子的年轻妇女随即做了介绍。
原来,她就是那个女孩儿的“姐姐”,炕上依着被卷坐着的。就是她的“妹妹”——田达木的未婚妻子。
田冬云也随即给女孩儿介绍了妯娌仨,大嫂、二嫂、三嫂,挨着指了一个遍。最后又指着田青青说:“这是你未来三嫂的大女儿,叫田青青,今年七岁。”
没想到她对田青青的岁数记得这么准。这让田青青多少有点儿意外。
女孩儿从炕上站起来,把脸冲着大伙儿,田冬云介绍到谁,就冲谁点点头。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西里间屋里也没有多少活动空间:南边靠窗台垒着一条土坑,西边冲门放着一个迎门桌;北边靠西北角放着两个大瓮,估计是盛粮食的。瓮东边放着瓦罐水桶簸箩什么的。
屋里并没有供人们坐的椅子板凳。
女主人见人们都立着,忙让堂屋里的人搬来两条长条板凳,放到北面。
于是,妯娌仨与田冬云,都坐在了板凳上。女主人则抱着孩子,倚在门框上。
田青青没处坐,灵机一动,趴着炕沿儿上到炕上去了。先是坐在炕沿儿边上,搭拉着两条小腿,一会儿听听人们的说话声,一会儿望望同样坐在炕沿儿上的低垂着眼睛的女孩儿。
这一回田青青看清了女孩儿的模样:上宽下窄的瓜子儿脸上,鼻梁挺直,柳叶眉,丹凤眼,嘴唇不点自来红。
怪不得四叔田达木对她一见钟情,女孩儿长得确实不错。如果再梳妆打扮一番,不能说出类拔萃,也是四妯娌中的佼佼者。
再看这家女主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这个女孩儿所谓的“姐姐”,一张大圆盘脸,眉毛秃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细小,鼻子像蒜头,嘴大而且咧着,怎么看都不像一母所生。
说是十九岁,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目光中,一点儿也没有成年人的成熟,倒有小姑娘的水灵。
田青青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心中有了底儿,便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在屋里东张西望起来。
发现窗台上有一本很旧很破的小人书(连环画),便爬过去拿了过来。又慢慢移到那女孩儿身边,说:“姐姐,你看小人书吗?”
田青青这一问不要紧,把坐在板凳上跟仨妯娌说话的田冬云惊的一激灵,忙说:“青青。不能叫姐姐,差辈儿了。她是你未来的小婶婶。”
“她才不像小婶婶呢?”田青青白了田冬云一眼,倔强地说道。
“那你说,小婶婶是什么样子的?”王红梅不失时机地问道。
“小婶婶得有小孩儿。”田青青装傻充愣地说:“二奶奶家达方婶婶就有小孩儿。”
人们不由笑了起来。
郝兰欣见田青青说的如此幼稚。有些尴尬地说:“咱院里就她方婶婶小,她以为小婶婶就跟她方婶婶一个样呢?”
田冬云撇了撇嘴,心里话:还聪明呢:连人生的基本常识都不懂,聪明个屁!
“你几岁了?”见女孩儿没有言语,田青青又问。
“十九岁了。”女孩儿终于开了口,轻轻地说。不过,她说的是一口流利的s省话,北边坐着的妯娌仨都没听清。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探寻的样子。
田青青虽然听清了。也装做听不懂的样子,咧着嘴望着长条板凳上的人们笑。
“她说的什么呀?”田冬云故意问田青青。
田青青咧着嘴“嘿嘿“一乐:“她说她要吃知了。”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田冬云脸上立马露出欣喜之色,心中暗想:她说的是s省话,自己与她相处了好几天了,才听个大概齐。她们刚一与她接触。自是听不懂。更何况田青青这个小妮子,哪里也没去过,还不跟听外国话一个样。这样也倒好,将意味着她们无法交流。自然,也就不会泄露秘密了。
田冬云心中这么一想,便放松了对田青青的监视。又与仨妯娌说起话来。
田青青见田冬云的注意力从她这边转移出去了,知道是“吃知了”起了作用。便头冲南脚朝北地趴在炕上。看起小人书来。
看了一会儿,又把女孩儿也拽过来,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两个人就都成了头冲南,脚朝北,脑袋挨在一起看书的了。
“你给我念。”田青青对女孩儿说。
女孩儿摇摇头:“我念不来。认不全字。”
看来文化程度不高。
“那我念给你。”田青青说着,念了几页。念到高兴处,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女孩儿的手腕儿,同时用了点儿异能,让女孩儿处于半睡半醒精神恍惚之中。这样。她就能随着施异能者的提问,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这也是田青青通过与黑狗探讨才知道的。黑狗告诉她:异能无所不能,只要用意念掌握着,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这样得需要消耗自己的精神力,一般情况下,有异能者都避免使用。
但今天情况特殊。田青青为了让与父亲一奶同胞的四叔田达木婚姻幸福,为了不让母亲及两个伯母的钱打水漂,也只好一试了。
田青青看见女孩儿困得眼皮打架,便小声问道:“你到底多大了?”
女孩儿一激灵,看了田青青半天,才小声说:“十九岁。”
田青青:“对,就这样,小声对我说话,他们听不到。能摇头或者点头说明的,就摇头或者点头。不能表达清楚的,就小声说,不要害怕,他们不敢怎么样你!”
女孩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田青青:“这里是你亲姐姐的家吗?”
女孩儿摇摇头。
田青青:“你来这里,你父母知道吗?”
女孩儿摇摇头。眼里已经涌上泪花。
田青青:“你愿意这么小就嫁人吗?”
女孩儿摇摇头。
田青青:“我把你解救出去,送你回家,行吗?”
女孩拼命地点点头。泪水已经“哗哗”流了下来。
田青青:“你小声给我说说事情经过好吗?
女孩儿点点头,声音小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田青青说了自己的遭遇……(未完待续)
第218章 女孩儿?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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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女孩儿姓史,名兰花。是s省山区里一户农民家的孩子。家里穷,只读了二年小学,就在家里帮大人干活。从来没出过山区。
山区里也有一个小集镇,不大,人们可以在那里买点儿油盐酱醋和生活用品,卖出自己攒的山货。
这日,史兰花带着自己晒的干蘑菇到小集镇上来卖。一个中年妇女说她的蘑菇好,全要了。但她身上带的钱不够。说自己就在附近住,让史兰花跟着她去家里拿。
史兰花跟着她去了。
哪知,那中年妇女并不在附近,走了很长一段山路,才到了她家。
中年妇女到了家后,并没有立即给她拿钱,而是很客气地给她到了一杯热水,对她说:“走了这半天路了,可杯水解解乏。”说着,把盛满水的杯子递到史兰花面前。
水杯是那种直上直下光溜溜的那种,没有柄,史兰花只好用双手去接。
那杯水太烫了,史兰花接在手里,就如同接住了一块刚刚熄灭火焰的火炭,烫的钻心的疼痛。史兰花没忍住,“啊”的大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啪”,水杯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那妇女见状,立马把脸一沉,瞪着眼珠子埋怨道:“你这孩子,我好心用我的玉石杯给你倒水,你怎么把它给打了?你知道这个杯子多少钱吗?五百多块!是玉石中的珍品。倒上热水后,不出二分钟,杯子上就会飞起一只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
“我见你是一个老实孩子,卖的蘑菇又好,就想与你分享我的宝物。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给打了。你说,你怎么赔吧?!”
史兰花闻听吓傻了。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家里就是砸锅卖铁,把值钱的东西全卖了,也赔不了十分之一。史兰花的眼泪立时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看你这身穿戴,想你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看我这么贵重的物件,让你给毁了,你怎么也得补偿我些吧。”
那妇女见史兰花吓得只是哭,说不出一句话来,又进一步说道:
“这样吧。你家里没钱,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身子去挣钱,来赔偿我。”
史兰花虽然没出过大山,也没多少文化,但也知道用身子挣钱是怎么回事。立时吓得脸色苍白。央求道:“大姨,我回家让我父母卖粮食卖东西,给你凑钱,不够的,我每天给你送山货来补偿。”
那妇女闻听,恶狠狠地说:“那你还不得补偿到猴年马月呀!我要你尽快给我钱。你也不用害怕,我不让你去卖yin 。你只要配合我们做一件事情,挣够了钱,就让你回家。”
史兰花听说不是那回事,只是配合他们做一件“事情”,便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妇女就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让她当做中年妇女的女儿。去外地假成亲。只要钱到了手里,她就瞅空子跑出来。他们的人会在大门外接应她。然后逃之夭夭。
史兰花知道这是让她去假结婚骗钱,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
那妇女说,不同意就拿钱。不拿钱甭想出这个大院。
史兰花一看把她软禁起来了,也只好答应了她的条件。
于是。她跟着中年妇女,还有两个男的,一行四人走出山区,来到比较富裕的大平原上,干起了假结婚真骗钱的勾当。
那两个男的有一个是大平原上的人,他负责联系找“婆家”。
骗了四家以后,史兰花不干了,说这样忒害人。当初说好挣够了杯子钱就让回家,现在远远超过了那个数目。
在史兰花的哭闹下,他们妥协了,说这次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让她在这里过日子,他们拿着钱走人,再也不来打搅她了。
史兰花不同意,一定要回家。他们却不干,说只要她回去,就把她嫁了四次人的事传嚷出去,让她无法做人。
史兰花深知这伙人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便假意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自己也想假结婚一次,等摆脱了他们以后,自己再找机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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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刚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感觉头“嗡嗡”炸响,眼前金星乱转,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筛糠似的抖动起来。猛然想起那次在空间里催熟桃果时就是这种感觉,知道自己异能用过头了,精神力消耗太大,体力不支。便赶紧收起异能。
哪知由于异能使用时间过长,精神力消耗太大,即便收起了异能,身体一时也难以承受。田青青身子一软,一下失去了知觉。
被长时间使用异能的史兰花也因体力不支,“呼呼”的真的睡着了。
在北边坐着的郝兰欣见田青青忽然趴下不动了,忙过来查看。见田青青脸色蜡黄,眼睛紧闭,一点儿知觉也没有了。吓得赶紧抱起来,大呼道:“青青,青青,你怎么啦?”
何玉稳和王红梅闻听,也赶紧凑过来。何玉稳摸了摸田青青的额头,发现滚烫滚烫的,忙说:“孩子发高烧了,这是被烧的。”
王红梅也用手试了试,说:“今天太冷了,准是路上冻着了。”又问田冬云:“这村里有大夫没有?孩子都不省人事了。”
田冬云还有些不相信,斜眼看了一眼史兰花,见她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呼呼”的,甚觉奇怪地说:“刚才还见两个人念的很好的,怎么一下子会这样了呀?”说着,看也不看田青青一眼,就去推史兰花:“兰花,醒醒,青青是怎么回事?”
王红梅白了她一眼。着急地说:“现在还管她干什么,还不快找大夫给孩子看看。”
田冬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村里有没有大夫,在哪里?要不,咱赶紧到俺村里去。我知道俺村的大夫在哪里。”
郝兰欣见田冬云说出这话来,又见田青青怎么摇晃也摇晃不醒,吓得“嘤嘤”地哭泣起来。
外面堂屋里的人们听到屋里的动静,撩开门帘向里观看。这家的女主人走过来,看了看田青青,说:“这村子挺小,没有大夫,我让他们套辆小驴车拉着到薛家庄看看吧。”
这时候,田冬云已经从东里间屋里叫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对女主人说:“你赶紧找辆小驴车。让他拉着去我们村找大夫。”
女主人和中年男子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小驴车套来了。人们七手八脚,有抱着田青青的,有扶着郝兰欣的。让郝兰欣先在车厢里坐好,然后把田青青放到她的怀里。
田冬云也上了小驴车。坐到了郝兰欣身旁。
经过这一折腾,时间也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田青青恢复了一些精神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脸色仍然蜡黄蜡黄的。
郝兰欣见女儿醒过来,一颗悬起来的心才落到胸膛里。何玉稳和王红梅也松了一口气。
郝兰欣不认识那个拿着鞭子等着赶车的中年男子,又对田冬云有戒备心理,便说:“多走几里路。把我们送到田家庄吧。我也好给她爸爸商量商量。”
何玉稳听郝兰欣这么一说,自是知道郝兰欣心里想什么,也说:“孩子醒过来了,那就去我们村里吧,那里的大夫了解这孩子的毛病。冬云,你自己下步走回去。把兰欣的自行车放到小驴车上,我和红梅骑着车子跟着,这样,我们就能一块儿回去了。”
“也好。”田冬云脸一红,跳下来。
人们又七手八脚把郝兰欣的自行车绑到小驴车上。
中年男子坐在车前板上赶着小驴车。何玉稳和王红梅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一行五人,向田家庄奔去。
只因这一送,又让田青青遭遇了一场磨难。此是后话。
待到了田家庄以后,田青青已经恢复了精神力,脸上也有了红润。在田青青的坚持下,她们没有去村里的卫生站,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赶小驴车的中年男子一走,何玉稳和王红梅可就把田冬云骂了个烂酸梨,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二人正骂着,田达林和田达树一前一后进了门。郝兰欣忙给二人摆摆手,说:“别骂了,碍事的来了。”
田冬云再不好,人家也是一奶同胞亲兄妹、姐弟,当着他们的面骂,也等于打他们的脸不是!
田达树一进屋就问:“看的怎么样?这事能不能成?”
何玉稳乜斜了丈夫一眼,没好气地说:“还问哩,一进门你二妹妹就傍上我们了。拽着我们说这说那,根本不给你机会与那女孩儿说话。看,看个屁。”
王红梅笑笑说:“倒是让我们进屋见了见那女孩儿。青青问她几岁了,她说的是南方话,青青听成了‘吃知了’,我们也没有听清楚。要是把这种人娶家来,南腔北调的,连个话都没法与她说。”
田达树:“这不是主要的。他们两口子在一块儿过,时间长了,也就听懂了。关键是能不能成?不是让你们看看她们是不是亲姊妹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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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报案
【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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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稳撇撇嘴说:“我看不像。一个是上宽下窄的瓜子儿脸,一个是大北瓜似的圆圆脸,眉眼鼻子什么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王红梅:“我觉得她们的口音也不对,好像不是一个地区的。最起码,她姐姐说话咱能听清喽。”
田达树:“这个倒不能为准。她姐姐在咱这里待了五、六年了,也许改过来一些。那表情呢?你们不是说看表情也能看出来吗?”
王红梅:“没说话上哪里看表情去?我倒看着你二妹妹比她姐姐对女孩儿还上心。女孩儿枕着胳膊睡着了,你二妹妹上去推了推她。她姐姐连看她一眼都没看。”
田达树:“合着你们白跑了一趟,什么也没看得出来?”
何玉稳:“还不是因为你家的闺女?!要不是她在那里参合,我们怎么着也给那女孩儿说几句话吧!”
“…………”
在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郝兰欣简单地对田达林说了田青青的情况。田达林先是吓了一跳,见田青青面色正常地坐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烧了,才放下心来。问田青青:“青青,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咱去看看医生。”
田青青摇摇头说:“没事了,全好了。”田青青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好了,还站起来,在椅子上跳了几下,又说:“我可能是在路上吹了一点儿风,又赶上有火,看着看着小人书,忽然觉得脑袋一下子大了起来,随即身上就发冷,打摆子。接着。就不知道了。醒过来以后,感觉身上很轻松。”
“你可把人给吓坏了。”何玉稳见田青青说话,便搭话说:“哎,青青。你和那女孩儿看了半天小人书,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田青青笑笑说:“没有。那女孩儿没多少文化,念小人书还不如我呢,磕磕绊绊的。不过,我看她们不像姊妹俩,一点儿傍附的地方都没有。”
正说着,田卢氏进了门。她也是听到仨妯娌回来了,不放心过来看看的。
当田卢氏听了看的情况后,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沮丧。反倒有些兴奋地说:“那,明天让不让人家来看家呢。人家还等着咱的回信儿哩。”
来看家就意味着每家掏一百块钱。
仨妯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什么。
田达树说:“既然这样,那就叫人家来看呗。不过,我总觉得这样不保险。小四自己愿意的。能不能保得住,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王红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反正我们就拿这一回钱。要是跑了的话,再寻媳妇我们可就不管了,啊!”
田卢氏一看钱有了着落,眉眼儿一顺,没再说什么。
田青青觉得田卢氏也挺可怜的。为了小儿子的婚事。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三个大儿子、三房儿媳妇。更何况这些钱只是过过她的手,然后打了水漂。
待人们都走了以后,郝兰欣便发愁起钱来。和田达林商量去谁家借,借多少来。居家过日子,手里没有一分钱也不行不是。
田青青心里可就翻开了波澜:这伙儿人就是骗子,而且骗了好几家了。女孩儿史兰花虽然被操控着。身不由己,但这次她却有自己的主意:借婚姻摆脱那伙儿骗子,然后自己再逃离。实际上,她也充当了骗子的角色——当初她被骗了,最后又成了骗人的人。
可这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又如何向人们说呢?
不说,明天他们一来,就得乖乖地把六百块钱交给他们,促成骗婚的事实。
六百块钱在这个时候决不是一个小数目:它是四个家庭一年的血汗钱。何况母亲郝兰欣正在发愁去哪里借呢!
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伙儿骗子得逞!
但自己这具小身板儿,又如何开口?先说给谁呢?
在家里是不能公开的。田卢氏和田达木,有一个知道了,很快就会传进田冬云的耳朵里。看田冬云与他们这么相熟,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如果田冬云知道内情,又一心想促成这件事的话,她一定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对方。对方也势必怀疑女孩儿史兰花泄露了秘密。那么,史兰花可就有罪受了。
猛然想起曾听大伯母说过,田冬云和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刑满释放分子好上了。那个刑满释放分子是不是又复操旧业,参与了进来?
如果参与了进来,那么,田冬云知道了,其实也就等于骗子团伙知道了。然后把史兰花带到别处,或者卖掉,或者杀掉,除却他们的心头之恨。
田青青想到这里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忽然觉得史兰花是无辜的。她虽然也参与了诈骗,但她是被胁迫的。最后的骗婚再逃,也是为了摆脱骗子们的管制。
史兰花的遭遇获得了田青青的同情,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遭到他们的毒手!
怎样才能既能保护史兰花,又要抓住那伙儿骗子呢?
田青青想的脑仁儿疼,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妈妈,今天下午我去扫面袋。”吃中午饭的时候,田青青对郝兰欣说。
经过上午这一场,郝兰欣对田青青看护有加。不经过她的允许,田青青不敢出门。
“不行。”郝兰欣果然一口回绝:“上午差点儿把人给吓死,再去扫面袋,出点儿事怎么办?今天哪里也不许去,在家好好给我歇着。”
田青青:“没事了嘛。妈妈,你看,我吃了一大碗面条,身上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其实,此时田青青身上还酸软无力。这样的用异能法,最消耗精神力和体力了。平常用异能,自己心里想怎样,意念一动,就行了,对身体伤害不大。
这次却是必须从始至终,要用意念控制着异能,在对方身上起作用。大了不行,会被人们发现;小了也不行,达不到目的。时间长了,她就会吃不消。而恢复精神力则需要时间不是。
但事情又容不得她往后错。
在田青青的再三保证和要求下,郝兰欣最终勉强答应。说:“扫一会儿就回来,咱家里的面还不少哩。”
田青青很听话地点点头,并保证一定早点儿回来。
吃过午饭,田青青就领着黑狗,骑着自行车上路了——这也是郝兰欣给她定的规矩:只要出门,就带着黑狗。否则,不许出门。
田青青在村外趁没人时,闪身到空间里。在堂屋的桌子上,把史兰花对她说的一切,以史兰花的口气,原原本本地写在一张纸上。不过,把这次骗婚后逃跑的事,改成了“急切与父母家人团聚!”
考虑到史兰花文化程度不高,小学二年级毕业,故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还写了一些错别字。不过,并不影响理解内容。
田青青写完以后,把纸张折叠了几个来回。一张挺括的白~粉~连纸,变成毛毛糙糙的后,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县公安局,找那个二十年后当了公安局局长的女jing cha 郭邦静去了(后来知道了她的名字)。
“这是那个女孩儿写的?”女jing cha 郭邦静听了田青青的介绍后,又看完了信,问田青青。
“嗯哪。我和她趴在炕上看小人书时,她偷偷塞给我的。她还说,一定要给她保密,千万别让人知道是她写的。哪怕骗子们被抓住以后。她怕他们出狱后再对她进行报复。”
郭邦静点点头,说:“这个一定。这也是我们的工作纪律,——保护举报者的人身安全。尽管举报者是当事人。”
“那,在我们家里也不要说我来过这里。因为只有我近距离接触过她。要是人们知道我来过这里,一准怀疑是我透露出来的。他们自然也就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郭邦静抚了抚田青青的头,笑着说:“小机灵鬼儿。放心吧,我们一定为你保密,行了吧!”
田青青高兴地在郭邦静的办公室里蹦了一个高。又重复嘱咐了一遍,然后才离开。
太阳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田青青回到了家里。
这时,大伯母何玉稳和二伯母王红梅,都在她家里坐着。
田青青进屋听了一会儿她们的谈话,才知道妯娌仨在商量什么时候给老太太——田卢氏钱呢!
郝兰欣:“要不这就给她去。在咱手里一晚上,也生不出小钱儿来不是。”
王红梅:“我总觉得这事忒憋屈,也不愿让他们忒痛快喽。你们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前前后后就是三天的功夫,一年的血汗钱全没了。叫谁谁不心疼。”
何玉稳:“今晚不给她,她一晚上也别合眼了。明天一早准上门去要,还不知道说什么难听的话哩。早晚的事,人家儿子都答应了,我们挡也挡不住。”
原来,王红梅铁公鸡一只,一说拿钱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拿吧,又怕大、三妯娌拿了,孤立起她自己来。
于是便心生一计,把大妯娌何玉稳愣拽到郝兰欣这里,商量着怎样别扭老太太田卢氏。事情一旦传出去,因为是在老三家这里商量的,老太太自是要恨郝兰欣,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220章 田冬云的如意算盘
郝兰欣自是知道王红梅的用意,一改过去听之任之沉默不语的习惯,首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何玉稳也看出王红梅用心不正,便把责任推到男人身上,借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王红梅一看两个妯娌都不顺着自己说,心里已是有了火。但这种事又不能明着发出来,就问坐在一旁静听的田青青:“青青,你说你奶奶要的钱,是这时候给她好呢,还是明天上午等人们来了再给她好?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给伯母们拿个意见吧。”
田青青笑笑说:“给了奶奶钱,等他们走了以后,奶奶还给你们不?”
“傻孩子,人家走时就把钱拿走了,你奶奶拿什么还给我们?”何玉稳解释道。
田青青:“我是说,如果他们拿不走呢?比方说,有人把他们打跑了,他们不就拿不了钱了嘛!”
何玉稳笑道:“谁这么大能耐,把他们打跑?”
田青青也笑道:“咱们呀!赶明天咱们拿大棍子把他们打跑了。然后奶奶再把钱还给你们。”
人们都笑起来,知道田青青这是小孩子无知妄说,谁也没当回事。
王红梅却听话听音儿,不高兴地说:“你是说现在就给她把钱送过去?”
田青青:“送过去怕什么呀,让奶奶欢喜一晚上。明天钱又回到你们的手里了。权当哄奶奶高兴高兴。”
王红梅剜了田青青一眼:“你呀,现在就哄我们高兴哩。”
田青青只是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女方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来到。和史兰花一块儿的,只来了三个人:史兰花和一男一女。女的就是当初骗她的那个中年妇女,今天的角色是史兰花的“母亲”;男的则是她的“父亲”。另一个“媒人”没有来。
杜家庄村里的那个女主人,也就是史兰花的“姐姐”,陪着来了。
田冬云以主管男家的媒人和领路的身份,也与他们一块儿来的。
原来。田家妯娌仨和田青青昨天上午一去看,骗子们起了疑心。虽然有田冬云掺和着,妯娌仨谁也没跟史兰花说一句话,史兰花说“十九岁”。小孩子田青青听成了“吃知了”,仍然没有解除他们的怀疑。
尤其史兰花仄躺在炕上和田青青一块儿看小人书,那个中年妇女,也就是史兰花的“母亲”角色,一直从门帘缝里密切关注着她。唯恐她做出什么动作来,走漏了风声。
后来见史兰花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田家妯娌一行走了以后,军中诸葛亮——也就是那个“媒人”——把史兰花好一顿讯问。史兰花一口咬定说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困倦了。并且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小孩儿在念。自己只是听着,听着听着就睡着的。尽管如此,史兰花还是被怀疑了。
为了稳妥,“军中诸葛亮”便没有来。让其余人也来的晚晚的,完成形式拿了钱后。赶紧撩丫子走人。
不能一网打尽,这让田青青很是遗憾。
田家庄陪坐的,男的是金字辈儿上的一奶同胞三兄弟。老四田金江不在了,他的大儿子田达福代替。
女方这边是金字辈儿上的仨妯娌,老四田魏氏寡居不便来,由她的大儿媳窦艳娥代替。
“看家”是女方第一次上门,伯母婶婶们是不能白看的。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因此,每个人的衣兜里都带着一些零钱。
但这个也有行情:先时你给了人家多少,这次人家就给你多少,一还一报。一般情况下见了面就给。但今天情况特殊,因为女家来晚了。田青青悄悄告诉郝兰欣,让她背着人告诉三个奶娘和达福伯母,让她们吃完饭后,与田卢氏一块儿往外掏钱。
郝兰欣白了田青青一眼,说:“就你事多。”但还是照办了。
再就是田达树仨兄弟和仨妯娌及孩子们了。他们既是陪客的。又是打杂的。
因为时间紧,人员尽量压缩,也开了四大桌。老院儿里窄巴,自然又是在田达林这边办的。
大冬天里,农村人闲在,又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一听说田达木买了个外地媳妇,今天来“看家”,便三一伙儿,五一群儿地相约了来看“准新媳妇”。庭院里就像走马灯一样,这拨来了,那拨走了,来来往往地没有断人的时候。
人们谁也没注意到,在来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陌生的青年男女,在田青青的悄悄暗示下,在两个酒桌子上看了一遍,记下了“准新媳妇”和“娘家人”的模样。
当一辆吉普车驶进村里后,屋里的抓捕行动开始了。史兰花的“父亲”“母亲”,都被戴上了手铐。史兰花和其“姐姐”也被“请”进吉普车里。
人们哗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互相大声询问起来。
女jing cha 郭邦静向大家挥挥手,宣布说“我们是公安局的jing cha ,这几个人触犯了法律。大家不要惊慌,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这事与大家无关。”说完,上了吉普车,急速向杜家庄驶去。
田冬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抓捕吓得三魂丢了两。待清醒过来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孩子都不顾了,从老院儿里推出一辆自行车,飞速向薛家庄奔去。
后来听说,与史兰花一块儿来的那个“军中诸葛亮”,在史兰花“姐姐”家里被抓了个正着。参与此事的薛家庄里那个刑满释放分子薛家驹,外号薛二狗子的,由于田冬云送信及时,被他逃脱了。
一场热闹的“看家”盛宴嘎然而止。
田金河望着吃的还剩一半儿的酒菜,对大家说:“吃,大家继续吃!不能因为吃出个虫子来,就把饭菜全扔了。”
田达木猛喝了两大口酒,回家蒙上被子睡觉去了。
田卢氏抚摸着衣兜里的六百块钱,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颤抖着手,给了每个儿媳妇一百块钱,然后领着田冬云的三个孩子,回家去了。
“青青真神了嗨,她说这钱还能回来喽,真的就回来了。”王红梅点着手里的一百块钱,兴高采烈地说。
郝兰欣沉着脸看了她一眼,不无责怪地说:“她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呀?瞎说你也当真。”
郝兰欣想起了那一千块钱的悬赏钱、女儿的公安局编外画师的身份,还有昨天下午非要去扫面袋——感觉这里面好像与女儿有某种关联似的。
最纳闷的要算田冬云了。
田冬云知道这伙人是出来骗婚的。之所以要说给自己的亲弟弟,是因为听信了相好的薛二狗子的话,相信这一次是真的给女孩儿史兰花找婆家。
虽然要钱多了点儿:六百块。但这里面有薛二狗子的四分之一——一百五十块。她知道,薛二狗子的钱全花在了她身上,薛二狗子有了钱,也就等于自己有了钱。何况,这钱还有两个兄嫂、一个弟妹给凑。
当她听说母亲田卢氏给每房要了一百块钱后,只埋怨母亲心太软,要少了。这钱应该让她们妯娌平摊。自己的钱留着举办婚礼时用才对。
那样,薛二狗子——确切地说是她——拿着这钱,就心安理得了。
怎么会走漏风声了呢?
这事做的够机密的了!
为了保住秘密,她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术:头一天送信,第二天让他们考虑一天——也就是给他们个凑钱的时间。第三天上门看家。然后拿钱留人。三天时间,就把弟弟的婚姻大事解决了。
自从定下这事来,她就一直陪在女孩儿史兰花身边,和她套近乎。
她之所以要这样做,一是史兰花已经被卖了四家,已经厌倦了这个游戏,哭着叫着要回家。是她给参与此事的薛二狗子出了这个主意:给史兰花在这里找一个条件好、小伙子精明能干年龄般配的人家,让其安下心来过日子。
她深知,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全身心地去爱,去为他做出牺牲。尤其有了孩子以后,更是死心塌地地营造自己的安乐窝。
大姐田冬梅就是这样。当初也是被骗到婆家的。婆家不但穷,男人大她十二岁,并且还有残疾。一开始也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等有了孩子以后,便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十多年了只回来过两次,而且还是匆匆来,匆匆回。
自己的娘家可比姐姐的婆家强多了。弟弟田达木虽然不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但绝不是歪瓜裂枣。年龄也正相宜。把正在难处的史兰花介绍给他,史兰花一定会对自己感恩载德。将来自己走娘家,也好看到一个笑脸儿不是!
不是吗?现在自己与娘家的哥嫂、弟妹,一个也合不来。他们见了她,不是躲着走,就是吐唾沫,没一个理的。自己走趟娘家,就像避猫鼠一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如果史兰花做了自己的弟妹,自己又有恩于她,年龄又小,对自己一定远接高送。
不仅如此,如果再挑起史兰花与那妯娌仨闹起矛盾来,自己也好借史兰花之手,出出这口不被重视的恶气。
是谁破坏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呢?(未完待续)
第221章 合谋
“哎,你说,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田冬云,推了推面朝里睡觉的薛二狗子,问道。
书中暗表:薛二狗子并没有走远,而是藏在了大街上一户人家的玉米秸里,逃脱了公安局的抓捕。
原来,正在酒桌上吃喝的田冬云,见jing cha 忽然闯了进来,逮捕了史兰花的“父亲”“母亲”,还把史兰花和她的“姐姐”也一并带走。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当稳定下来以后,猛然想起这事与自己的相好薛家驹薛二狗子有关,担心薛二狗子也被逮走,忙回到老院儿里,也不管是谁的了,推起一辆自行车,向薛家庄飞奔而去。
她骑的再快,也撵不上四个轱辘的吉普车。当她气喘吁吁地骑到薛家庄,找到薛二狗子的时候,吉普车的引擎声已经在村头响起。
逃出村庄是不可能了。刑满释放又有着多年反侦探经验的薛二狗子,看看四周没人,“哧溜”一下,钻进了街上的一排玉米秸里。
这个时候农村里还不兴秸秆还田,收秋以后,农民们就把队里分的或是自留地里拉回来的玉米或者高粱秸秆,戳在向阳的墙头上,让其自由风干。
为了风干的快,捆也不打,均匀地摊戳着,像一堵秸秆墙。
这样的秫秸墙几乎家家都有,形成了秋后农村里一道独特的街道风景。
由于高粱秸秆或者玉米秸秆都很高,要戳成一定的坡度,才能立的牢稳。这样,在秸秆和墙的底部,就形成了一个小空间。是孩子们捉迷藏最爱光顾的地方。
薛二狗子就藏在了临街一排秫秸墙的后面。因为他是迫不及待、就近取之,钻进的这排秫秸墙又窄又稀,刚能容开他的身躯不算,空隙也很多,有的大的能伸进成年人的一只手。但由于在向阳面。正午的阳光又很明亮,里面的能看见外面的,而外面的却看不清里面的。
常言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因为他藏的地方根本不像能藏住人的地方,连小孩子捉迷藏都不可能利用。所以也就没人注意。
薛二狗子在里面吓得半死,jing cha 却往里看也没看。翻了几排大的秫秸墙,看了几家他可能去的地方。见没有人,以为闻风而逃了,也就打道回府。
也是薛二狗子不该有这一难。要是搁着平时,这样的吃喝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只因与田冬云的特殊关系,他不便在田冬云的娘家人面前过多露面。这天连杜家庄也没去,在家里睡起懒觉来。
吉普车拉着史兰花和她的“姐姐”、“父亲”“母亲”,来到其“姐姐”家里后。逮捕了“媒人”。
jing cha 们见逮捕的都是外乡人,知道像这种情况,都有本地人参与。便对三个外乡骗子进行了临时审讯。于是,骗子们交代出了本地薛家驹薛二狗子。
只因这一审讯耽搁了时间,才给了田冬云机会。让她骑到薛家庄并找到薛二狗子,把他藏了起来。
“还是有相好的好!”
jing cha 走了以后,薛二狗子爬出秫秸墙,对田冬云如是说。
田冬云白了他一眼,揶揄道:“往后你怎样报答我吧?”
薛二狗子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弄来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买漂亮衣服,漂亮首饰。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行不行?”
田冬云抿嘴一笑,抛去一个yin荡的眼神。
二人回到田冬云家里,云yu一番后,薛二狗子朝里睡去了,田冬云却一边回忆事情经过。一边猜测怎样透露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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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困死了。jing cha 不是走了嘛,你这样着急干什么?”
薛二狗子打了个大舒伸,一下又把田冬云揽在怀里,一只大手很不老实地在田冬云身上摸起来。
田冬云一把推开他。坐起来说:“你是搬着不疼的牙儿,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不为我想想,是我给我亲弟弟保的媒,在‘看家’的酒桌子上,把女家娘家人给拷了走了。
“守着我们一大院里的人,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扎?往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回田家庄?要是不找出泄密者来削我心头之恨,我这一辈子也平静不了。”
薛二狗子闻听忙坐起来,说:“那你说说,是谁走漏的风声?说给我,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大不了我与他同归于尽。”
田冬云白了他一眼:“甭价说的这么邪乎,你也做不到。就是做到了,我也不允许。你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了,我后半辈子指望哪个!”
薛二狗子“嘿嘿”一笑:“逗你哩,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说着又一本正经地说:“你回忆回忆,我帮你猜摸猜摸,看看是哪个?”
于是,田冬云把昨天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薛二狗子:“你这不是说的天方夜谭嘛!没人给史兰花说话,史兰花也没给人说话,和一个小孩子趴着看了一会儿小人书,就能泄密喽?这根本不可能!”
田冬云:“就是这样嘛!自从她们进了门,我就没离她们的身儿。为了不让她们给史兰花说上话,我没话搭拉话地光给她们说话了。
“直到田青青那个小臭妮子昏过去,我才站起来。这之后就光忙活小臭妮子了,这个你也看到了。还是你把她们送回去的。从始至终,她们没跟史兰花对上一句话。”
薛二狗子:“你怀疑是你说的那个小臭妮子泄露出去的?”
田冬云:“整个过程,就小臭妮子接触史兰花了。还问史兰花几岁了,史兰花说十九岁,小臭妮子还听成了‘吃知了’。看小人书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几乎头挨着头。不过,我倒光听见小臭妮子磕磕绊绊地念了,没听见她们对话。”
薛二狗子想了想,说:“假如说史兰花为了宣泄被骗的私愤,把一次次的经过写在一张纸上,趁你们不注意塞到那个小臭妮子的手里,然后由小臭妮子送到公安局去,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田冬云撇撇嘴说:“你高抬史兰花吧!我试过了,她没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怎么会写出文字材料来?”
说到这里田冬云猛然一怔,又道:“我听我妈说,小臭妮子昨天下午还真去了县城。说是扫面袋去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上午病的人事不懂,没看医生也没吃药,下午全好了。还跑十五、六里路去扫面袋!这里头好像真有说道似的。”
薛二狗子笑着摇头说:“刚才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就是假设,是我想象的。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你想啊,即便是史兰花写了纸条,给了你的侄女,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小臭妮子。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会有能耐送到公安局里去?很可能连公安局的门朝哪里,都不知道哩!笑话,给你个棒槌就认针(真)。”
田冬云:“你可不要小觑那个小臭妮子,鬼机灵着呢!她们家春天从我家搬出去,先是借住在场院屋,过麦时搬进她们宅子上的两间简易西厢房里。跟气儿吹的一样,秋后就盖了全村最好的砖木结构的大房子。这不,一家子都搬进去了,还富富有余。
“就凭我三弟那个德行,一辈子他也盖不起这样的房子。村里人们都说,这是沾了那个小臭妮子的光。”
薛二狗子:“光说也不为凭,得有事实依据呀?”
田冬云:“怎么没有?你听我一样样给你说:
“先是钓鱼。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愣从村边上的坑塘里钓上来一斤多重的大鱼。听说还钓上过一条三斤多重的,卖了四块钱。这都是大家眼见的。
“后来一斤多的鱼就卖一块钱一条。一天能卖五、六条,六、七条。时间长了,也卖出钱来了不是。”
薛二狗子点了点头。
田冬云继续说:“后来村里闹鸡瘟,一窝子一窝子的死。她不知从哪里淘换来了一种药,鸡喝了,很快就会好。一块钱一瓶,最严重的时候,一天能卖好几百瓶子。听说赚了不少钱。”
薛二狗子:“这个得刨出成本来。别看卖的火爆,要是进货贵,就赚不了多少钱。”
田冬云:“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人们说没少赚。还有,你听说过杨家洼玉米地里那桩强jian 杀人案了吗?”
薛二狗子点点头:“嗯,听说了。”
田冬云:“主家为了捉拿凶手,为女儿报仇雪恨,悬赏一千块钱寻找目击证人。人们私下里议论说,那个小臭妮子揭了悬赏令,举报了罪犯,得了一千块钱。”
薛二狗子一激灵,问道:“有什么根据没有?”
田冬云:“没有。只是谣传。但是,你不要忘了:无风不起浪!这么多人人们不说,为什么单单说她一个小孩子?我不待见她,难道人们都不待见她,无事生非地造她的谣不成?”
薛二狗子点点头:“要这么说,这个小孩子还真有点儿说道。咱得好好地琢磨琢磨她。”说完又问田冬云:“你一口一个小臭妮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哩,你怎么就这样对她恨之入骨?”(未完待续)
第222章 被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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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狗子见田冬云一口一个“小臭妮子”,不由问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哩,你怎么就这样对她恨之入骨?”
田冬云脸色一沉,恨恨地说了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
“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女儿爱美和爱丽在她姥姥家的庭院里,与小臭妮子和她的弟弟田幼春玩儿。因为一个小皮球,田幼春和爱丽发生争执。小臭妮子上去把小皮球抢了过来,给了她弟弟。
“爱丽受了委屈,大哭起来。爱美就上屋里把我叫了出来。我本想教训她一下,就搧了她一巴掌。不承想她正好摔倒在三齿上,把脑袋给扎破了,昏了过去。
“她们家的人非说我把她打死了,不依不饶。后来醒了过来,才没事了。
“其实,我真的没想把她打死或者打伤,只是赶忖了,她倒在三齿上才扎伤了。按说她醒过来了,也就没事了。
“谁知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小女孩,瞪着眼睛要我还她的命。
“梦中的那个小女孩儿每次都这样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是躲过法律的制裁,也躲不过良心的谴责。’
“醒来满身冷汗,把被子都凐湿了。白天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没有办法,我便去田家庄找胡半仙给我除邪。
“胡半仙说,小臭妮子是个扫帚星,命硬。凡是接近她的人,包括嫁出去的闺女。娶进来的媳妇,都得被她克死。像这样的孩子,要是搁在旧社会,早送到姑子庵里当姑子。或者卖到妓院里当妓女去了。’
“胡半仙还说,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恶鬼扑在了她的身上。扫帚星加上恶鬼,邪气更重了。我做恶梦就是她在冥冥之中用梦来恐吓我,让我神魂颠倒,生不如死。把我的精神彻底搞垮,达到她克死我的目的。
“为了不让我做噩梦,必须先除去她身上的恶鬼。于是,胡半仙把黑狗血、油锅,都用上了。
“在用油锅炸恶鬼的时候。胡半仙拿着镇着恶鬼的小布人,连同自己的手,一同伸进滚开的油锅里。炸死了恶鬼,胡半仙的手却一点儿也没受伤,赢得了人们的赞扬。
“哪知。小臭妮子为了给胡半仙作对,也把一双手伸进了滚开的油锅里,而且待的时间比胡半仙还长,得有半分钟。是她爸爸把她抱起来以后,才离开的。结果,也没被烫伤。
“胡半仙法术被比了下去,觉得很没面子。不知是人们信不过她了。还是她的法术确实不行了,去她那里看事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几乎没有了。据说,从那次以后,胡半仙再也没出门给人看过邪祟病。‘胡半仙’也很少有人提起。
“胡半仙是我请来的,小臭妮子如此给人家难堪。砸了人家的饭碗,我觉得很对不住人家胡半仙。
“我的遭遇比胡半仙也不强:本来是给小臭妮子除恶鬼的,人们却把我看成了恶鬼,见了面理都不理。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就连我带着孩子住娘家,两个哥哥嫂子都说三道四。就像我不是那个家里的闺女,不该在那里住似的。
“那个小臭妮子更是可恶,见了我从来没正眼儿瞧过,更甭说叫声‘二姑’。有一次,还堵着大门口不让我过去,非让我给她赔礼道歉不可。不赔礼道歉就不让进门。
“春天里钓鱼最兴盛的时候,我们院里家家都吃过她送的鱼。那时我也经常去那里,她连个鱼刺儿都没给过我。我好赖是她的亲姑哩,在她眼里,连个街坊邻居都不如。
“就拿昨天来说,见了我,牵着她妈的衣角躲在身后,也不喊个‘二姑’。我一看见她就来气,恨不能搧她两巴掌。
“你说我能喜欢她,叫得上她的名字来吗?实话对你说吧,她就像扎在我眼里的一根刺,每时每刻都想拔掉她。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
薛二狗子听了田冬云的述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何不拔了她?!省得自己折磨自己了。”
田冬云忙问:“怎么个拔法儿?”
薛二狗子阴笑着说:“这还不好说?外地人往咱这里卖媳妇,我们不会往外地卖孩子呀?”
田冬云惊道:“你……你想重操旧业?”
薛二狗子:“什么重操?这不一直在干着嘛!有了这一次,公安局里一定通缉我。我想远走他乡,躲一阵子。手头又没钱,捎上她,不正好是一笔!也除却了你的心头之恨。”
田冬云摇摇头说:“这个恐怕不行。她都七岁了,又很机灵。家是哪里,叫什么名字,都知道。当孩子卖,太大;当成年女性卖,又太小。你往哪里卖去?”
薛二狗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区里穷人家多着哩,他们怕儿子长大了寻不上媳妇,就买一个小女孩儿养在家里,大了给儿子做媳妇。有的儿子多,寻不上,就让他们共妻。只要弄出去了,好出手。”
田冬云:“她都这么大了,万一跑到jing cha 那里,告了状,说出家乡地址,我们谁也免不了蹲监狱。”
薛二狗子:“你当山区像我们大平原呀?那里几十里地一个小村庄,几户人家。看得紧了点儿,跑不出来。”
田冬云:“她要是给人家说了实情,再遇见个好心人,把她送出来呢?”
薛二狗子想了想:“弄服药,把她药哑喽,叫她说不出话来。”
田冬云点点头:“这还行。不过,她要是写纸条呢?”
薛二狗子:“你瞎掰吧!一个七岁的孩子,认几个字还可以。要是能写成句子。得到三年级。”说完又问:“哎,你见过她写的东西没有?”
田冬云摇摇头。
薛二狗子:“还是得。你就把心放在肚里吧!这事准能给你办好。”
田冬云:“你千万别露出我来。要是那样,我可真没脸回娘家了!”
薛二狗子:“这个你甭嘱咐。”
“…………”
然而,田青青并不是好绑架的。
薛二狗子正在被通缉中。白天不敢出来,晚上田青青又不出门。薛二狗子在傍黑和熄灯前,在田家庄转悠了几次。要么见不到人,要么见到人了又不是田青青一个儿。要么只有田青青一个人出来了,大街上又有别人。总也没机会下手。
田冬云告诉他,田青青经常去城里扫面袋,到居民区里卖鸡蛋。
他便在从田家庄通往县城的路上来回转,希望碰上骑着自行车的田青青。但是,田青青就好像插翅从高空飞过去一般,一次也没碰到。
他去了县城。在面粉厂取面室门前转悠了一天。也没见到田青青的身影。
倒是在一个居民小区里看到田青青正在卖鸡蛋。但她的身旁总有一条黑狗伴随着她,她卖鸡蛋,黑狗就在一旁卧着;她走,黑狗不离左右地跟着她。
田达林家家狗厉害,把下院子的贼子咬得爬不起来。他也有所耳闻。他不想事还没办成,自己先让狗咬了,便放弃了在外面劫持的念头。
如何才能把田青青劫持到手呢?
薛二狗子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
在一个刮着西北风的漆黑的夜晚,薛二狗子点着了田达林家西北方向的一户农民的柴禾垛。
大冬天里,柴禾已经干透了,再加上“嗖嗖”的西北风。火势很快着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一个冲天火柱,照得半截村子通明。
“着火啦!”
“快来救活呀!”
“…………”
村里很快想起了呼喊声和嘈杂声,有的生产队还敲响了钟声。
田达林和郝兰欣闻听,赶忙撂下手里的活计,田达林提着水桶,郝兰欣拿着铁锨。跑了出去。
临出门,郝兰欣对在堂屋里做作业的田幼秋和温晓旭说:“你们谁也不许出去,碰着你们喽。”
自从搬到北房屋以后,堂屋里宽敞了,温晓旭为了让田青青给他辅导作业。几乎每天晚上在这里吃饭,饭后做作业,然后再回去。
今晚也不列外。
两个小正太一听说着火了,哪里还坐得住?把郝兰欣的嘱咐也给忘到耳朵梢子上去了。把作业一推,温晓旭拉着田青青就要出去。
田青青也想到外面看看。现在农村里到处是干柴,又刮着西北风,要是火势蔓延开来,大火卷了村子,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到火场附近悄悄用点儿异能,从空间里取些水出来,偷偷扑灭火焰。也就跟着温晓旭他们跑了出来。
火势依然不小,但救火的人也很多,几乎半截村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两个小正太一见,撒丫子就往前跑。
田青青怕田幼秋和温晓旭跑到人群里被踩着,便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就用异能保护他们。
两个小正太跑的太快了,一会儿就与田青青拉开了一段距离。
当田青青独自一人走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忽然从胡同里窜出一条人影,“噗”一下子,用一条棉被把田青青裹了起来,抱着躲进胡同里。
而田青青与温晓旭他们的距离,超不过两丈远。
田青青在棉被里大声喊叫,踢腿,都无济于事。
由于有被子捂着,火场那边又人声嘈杂,没有一个人听到田青青的呼救声。
第223章 被劫持(二)
田青青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
劫持自己的这个人够大胆的。田幼秋和温晓旭刚刚离开自己连半分钟都不到,相距也就五、六米。他二人的前方还人来人往,喊声鼎沸。
难道是有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而恰恰田幼秋和温晓旭往前一跑,让他(她)获得了机会?
容不得田青青多想,她已经被包裹着放到一辆自行车的前大梁上。像绑包袱一样,用绳子将田青青绑在车把上,然后飞快地骑起来。
此时,棉被里就是一个小空间。田青青要想逃脱,只要闪进空间,就可以获得自由。虽然还被他(她)带着走,最起码不受颠簸之苦,也能逃离他(她)的魔掌。
田青青飞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不能这样做。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劫持自己的是谁?是男是女?但凭着他(她)对时间掌握的这个准确劲儿,一定是有备而来,也一定知道自己是谁!如果在他(她)的眼皮底下消失的话,自己一定会被说成“妖异”。
穿越还不到一年,生活刚刚开始,就背上一个“妖异”的浑名,往后为人处事,都会受到影响。
不到万不得已,田青青不想暴露自己的异能。
那就先听之任之,看看到底是谁,为什么劫持自己?
田青青被绑在自行车前大梁上,随着自行车越骑越快,颠簸的越来越厉害,小屁股被硌的生疼。脑子里却不断思考着:
为什么要劫持自己呢?
想想现在这个时候,物资虽然缺乏,人们普遍贫穷,但还没有听说绑架劫持、勒索钱财这些事。因为这个时期信息业很不发达,家家连个电话都没有。他们又如何通知家人,索取钱财呢?
难道是遇上了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
难道这事与近期破获的胁迫史兰花骗婚一案有关系?
可是,那伙外地骗子全部抓获了,逃脱的本地人薛二狗子。又与田冬云有着扯不清的关系,看在田冬云的份上,他不可能对她的娘家人下毒手哇!
但不管是谁,如果劫持自己就是为了去卖钱的话。倒不要紧。无论把自己卖到哪里,自己也能回来喽。保不住还能帮公安局抓获一批犯罪分子。
往坏里想,如果是为了报复杀人,把自己劫持了走是为了杀害!扔井里、活埋,用刀砍死……也不要紧,在他们行凶的前一刻,自己闪身到空间里,然后借助异能,用他们的方式将他们杀害!
用异能杀同类是不允许的,但为了自卫。为了活命,同时也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自己也只好铤而走险!大不了丢失异能和空间。
在生命和异能之间,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当然要选择生命了!
可是。父亲田达林老实厚道,母亲郝兰欣一家庭妇女不问世事,自己一个小孩子也没有死对头,又有谁会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但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况,自己都有办法对付。那就走一步说一步,看看事情往哪里发展吧!
田青青如此一想。心里便踏实下来。决心不动声色,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与他(她)周旋,看看他(她)到底是什么用意。
田青青先是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会儿,“呜呜呀呀”招呼了几句,觉得无济于事。便安稳下来。不断在大梁上调整着坐姿,尽量减轻小屁股被硌的疼痛。
骑了大约十多分钟,自行车停住了。田青青听到了开锁和开门的声音。随即,给她松开了绑缚,并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走动了几步,很快放到了一个平面上。
被子揭开后,田青青看见自己已经被放到一间屋子里的床上。一张很破旧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头上戴着大棉帽子,嘴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大衣。
看来就是这个人把自己劫持到这里的。
看不清他的面容,根据身材和穿戴,田青青断定他是一个男性。
“好好地在这里待着。暖壶里有水,箅子里有干粮,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困了就睡。”那个人恶狠狠地对田青青说。
“这是哪里?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田青青“战惊惊”地问。
“不许问,也不要叫喊。出声我宰了你。”那人说着亮出一把尖刀,在田青青面前晃了晃:“这是个闲院,四周也没邻居,你喊也没人听到。我就在外面,只要你有动静,我就上屋里来整治你。”
那人说完,转身出去了,然后把门在外面锁上。
屋里就剩了田青青一个人了。她活动了一下坐的麻木了的双腿,便观察起屋子来。
屋子不大,也就七、八平方米。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桌子占了三分之一。床的对面放着陈旧的杈耙扫帚和农具,还堆着一堆短木棍。
田青青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床是放在北面的。屋里只有一窗一门,门冲东,窗户安在北边,南面是一堵墙。奇怪的是,窗户上钉着一层厚厚的黑色帆布,一点儿缝隙也没留。
看来这是一间小南屋,而且还有里外间。
而且,还是单为自己准备的。因为田青青发现,地面上的土很松软,不像经常有人踩踏的样子。
床和桌子虽然都很破旧,上面并没有灰尘,一看就是才搬进来的。
屋里没有拉着电线,没有生炉子,床上也光秃秃的,只有裹她来的这床棉被可以用来抵御寒冷。
这是什么地方呢?
田青青听了听外面,没有一点儿动静。知道那个人没在外间屋里。心想:反正门锁着,他要进来,也得耽搁点儿功夫,何不趁着这会儿没人,到外面看看,也好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邻居?如果有的话,大声呼叫把人引来,也许自己能获救!
田青青想罢,闪身进到空间,在空间壁的笼罩下,穿墙而过,来到外间屋里。
外间屋里没人,屋门也锁着。田青青又来到庭院里。
这是一处十分荒芜的院落。庭院里到处是干枯的杂草。房子的格局与农村中大多数一样: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都黑着灯,好像没有人住似的。
而她待的那两间小房,果然是两间南屋。
大门朝东南,门上也上着锁。
田青青来到大门外面。
让田青青大吃一惊的是:在大门对面的墙根下,站着一个个头高大、穿着棉大衣、带着棉帽子的男子。看不清面目,从个头和穿戴上看,分明就是劫持自己来的那个男的。
“天气这么冷,他为什么不去屋里呢?”
田青青正自纳闷,就见那个男的调转身,顺着一条土路,大步向东走去。
田青青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发现那个男的站的地方原来是一堵影壁墙。影壁墙的后面是一望无垠的农田。而这处院落的周围,也没有房屋,孤零零地待在黑夜里。
果然正如那个男的所说:这是个闲院,四周没有邻居。
看清了环境以后,田青青想看看那个男的去哪里,便跟在他的后面尾随着他。
田青青一边走路,一边观察着地形,因为一会儿她还要回来,免得走错了路找不到住处。
看来,这处院落在这个村子的最西南角。往东走了两处宅子的距离后,人家便稠密起来。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这时农村里还没有电视、电脑什么的,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了。但那个男的似乎怕被发现似的,专拣僻静的胡同和黑暗的地方走。
三拐两拐,走了大概三、四分钟时间,那个男的来到一处临街的大门前,很熟练地用钥匙打开了大门上的小窗户,伸进手去,抽开了里面的门闩,推门走了进去。
庭院里的小狗听见动静,“汪汪”叫了两声儿,当看清来人后,又乖乖地卧下了。
看来此人不是这家的主人,也是经常来这里的常客。这让田青青心里不由一阵激动:终于见到他的老窝了!
接下来可就让田青青瞠目结舌了:从北房屋里迎出来的女人,她竟然认识!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又恨又讨厌提起来就觉得恶心的亲姑姑——田冬云!
她怎么在这里?
难道这是她的家?
田青青没有走过姑姑家——最起码穿越以后没走过——只知道田冬云的婆家是薛家庄,不知道田冬云的家在哪里。但她知道,劫持她的这个男人绝不是田冬云的丈夫——她的二姑夫。
田冬云的丈夫是一个中等个,瘦弱,十分猥琐的男人。田青青虽然没走过姑姑家,但见过他一次。
那是夏天的时候,田冬云的大女儿薛爱玲住姥姥家不愿走了,但又到了上学的时候,薛运来——也就是田冬云的丈夫,骑着自行车把她接了走的。因为当时田青青正在和薛爱玲一块儿玩儿,薛爱玲走时还掉了两眼泪,所以记忆深刻。
那,夜深人静又能用钥匙打开田冬云的家门的这个男人又是谁呢?(未完待续)
第224章 如此窝囊废!
“怎么样?带来啦?”田冬云一见那个男人,第一句话就问。
“我办事,你放心。别说一个小孩子,就是只活蹦乱跳的老虎,我也把它调出洞来喽。”那个男人说。
【空间里的田青青闻听心里猛一沉:调出洞来喽!什么意思?难道说村里的大火是这个男人放的?而放火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调出家门而劫持?】
那男人边说边往屋里走。田冬云随即跟回去,帮他解扣子,脱棉大衣。
那个男人自己动手摘下了棉帽和口罩。
【“啊,怎么会是他?”
田青青在空间里不由惊叫了一声。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那天赶着小驴车,把她从杜家庄送回田家庄的那个人。田青青虽然当时身体不适,没有听到过他说话的声音,但那一对卧蚕眉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就想:这个人长得够凶相的,别再与骗子们是一伙儿。
但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当时田冬云没说,她们也没问(最起码她清醒时没问,昏迷时就不知道了),赶车的更没做自我介绍,所以也就不知道了。
听说田冬云的相好外号叫薛二狗子,但没见过面。难道说这个人就是他。】
“你把她锁到那个小屋里了?”
二人来到东里间屋里,田冬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他面前的吃饭桌上。又问道。
东里间屋里垒着一条大炕和一条小炕。大炕上放着一张吃饭桌,饭桌上什么也没有。
小炕上睡着一个孩子,是田冬云的四妮儿薛爱俊,今年三岁,晚上还跟着田冬云。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田冬云:“黑更半夜的,别再吓出毛病来。”
“怎么?你心疼了?”那个男人乜斜田冬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田冬云:“心疼倒不心疼。只是考虑到她一个小孩子,一定害怕,别再吓傻喽。”
“吓傻了不更好嘛。什么也不知道了。还省得我花钱买哑药了呢。”那人说。
【什么?哑药!田青青闻听一激冷:难道他们要把自己药哑了不成?】
只听田冬云又说:“别价,你千万别舍不得花这点儿小钱儿,坏了大事。让她说出来,我们可就全完了。”
【最毒不过女人心!好一个蛇蝎心肠的田冬云!田青青气得咬的小牙“咯嘣”“咯嘣”响。】
“她不知道我是谁。那天送她们的时候。我没给她们说我的名字。扯不到你身上。”
田冬云:“二狗哥,千万别露你的名字。咱俩这种关系,一扯上你,我就跑不了。”
【这人果然就是薛二狗子。田青青恨得牙根疼。】
薛二狗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对田冬云说:“拾桌子,我们睡吧。”
田冬云皱了一下眉头,说:“你不再吃点儿什么?”
薛二狗子:“不啦。现在一点儿也不饿。睡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我还得走五十多里路赶汽车去呢。”
【赶汽车?看来今晚就把自己送出去。又送到哪里去?】
田冬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点儿情绪也没有。”
薛二狗子把饭桌戳到地上,解着自己衣扣说:“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总得告别告别吧!别想那么多了,平时提起来‘小臭妮子’‘小臭妮子’的,恨得咬牙切齿,关键时候又良心发现。像你这样,什么大事也办不成。”说着。把田冬云揽在怀里。
田青青见他们要做龌~龊事了,便去了西里间屋里。
西里间屋里靠南窗台下面有一条大炕,薛爱玲、薛爱美、薛爱丽姊妹仨头冲西并排睡在上面。薛爱玲在最外边儿。雪爱美在最里边儿。薛爱丽在中间,与薛爱玲在一个被窝里。
此时三姊妹都睡得正香,对东里间屋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田青青待了一会儿,心想这边也就这样了。那边那两个狗男女已经进入狂热,再也不可能说起自己的事。便想离开。免得沾污了自己的耳目。
心里刚这么一想,便听到大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动。田青青忙到庭院里一看,只见薛运来——田冬云的丈夫——踢踢踏踏地走进了庭院。
东里间屋里正在激情燃烧!
却来了一个不是第三者的第三者!
这一回可有好戏看了!
田青青在心里小小地庆幸了一下,又退回到堂屋屋里,想看看这场戏如何演下去,演到什么程度!
只见薛运来撩开门帘后。一脚门弦里,一脚门弦外,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了那里。
屋里的动作嘎然而止。
时间窒息了!
空气凝固了!
整处房子静的掉根针也能听得到。
须臾之间,只见两条长满黑汗毛的手臂伸到薛运来面前。一只手抓起薛运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塞到里面一些东西,说:“拿着这钱,再玩儿一会儿麻将去吧。”
薛运来的身子松弛了下来,抽回了迈在门弦里面的那只脚,说了句:“你们忙着,我出去。”转身向门外走去。
随即,庭院里响起由近而远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空间里的田青青那个气呀!真恨不能追上去踢他几脚,搧他几个耳刮子!
如此二姑夫!
如此窝囊废!
真怪不得田冬云如此嚣张、如此大胆、与薛二狗子如此的明铺夜盖!
田青青一下理解了在没薛二狗子之前,田冬云为什么三六九地住娘家的原因了!
那次见了薛运来,田青青从他那踢踢踏踏的走路和吞吞吐吐的言谈中,就看出这是一个没有阳刚之气的男人。她问母亲郝兰欣,为什么给田冬云(在背后里田青青也不称呼田冬云二姑)找了这么个窝囊男人。
郝兰欣说,她听田达林说过,当初说的时候,薛运来的家庭条件在薛家庄来说,属于最好的户了。薛运来的父亲,从土改时,就在村里当干部。合作化时期,由于薛运来的父亲有脑子,善处理事,他们组的人们最团结,打的粮食最多。薛运来的父亲多次被选成劳动模范,多次参加县里的劳模大会,后来就在村里当了党支部书记。
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农村女孩儿,能以找个党支部书记的儿子嫁了,那真是高攀了。媒人一介绍,田卢氏也没怎么打听,就愿意了。
结婚后才知道,原来这个薛运来一点儿也不随他父亲,松松垮垮不说,还爱玩儿钱,麻将牌九都会,一天到晚长在牌桌子上。
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再说什么也晚了。田冬云只好和他过起了日子。
好在家境富裕,又有一个能当里当外的老公公支撑着,倒也没显出怎么样来。
也是田冬云命该如此,结婚没二年,老公公忽然得急病死了。
薛运来没了管束,更加变本加厉地玩儿起来。没二年,连吃带输,就把家底倒腾光了。从那以后,田冬云就经常带着孩子住娘家。
怪不得两人感情这么冷淡,原来是冲着家庭寻的婆家!
这时,田青青倒有一丝儿丝儿可怜起田冬云来。
东里间屋里又继续激情燃烧起来。
田青青实在不愿在如此龌~龊的地方待下去了,便推动着空间壁,按原路,又返回到村西南角上那间小南房里。
房子虽小,也很简陋,在田青青看来,比那个龌~龊的地方强了百倍。
小南屋很冷,光秃秃的床板上,只有那床棉被可以御寒。田青青便一直躲在空间里,一边在堂屋的沙发上休息,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旦发现薛二狗子的身影,再立马闪身出来。
田青青此刻是安全了,田家庄里却乱了营。
那把火本来烧的就是一个柴禾垛,加之人们发现的及时,采取的措施得当,很快就扑灭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没有引燃别的房屋。
待一切都安静下来以后,田达林和郝兰欣回到家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田青青了。
温晓旭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着对回家来的郝兰欣和田达林说:“我们没听兰欣姨的话,想到边上看看。出门时,我和青青还牵着手哩。
“出了胡同,一看见火光,我就松开青青的手,和幼秋一块儿跑起来。跑了一小段路,我回头一看,不见了青青。我怕她一个人害怕,就回来找她,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我又赶紧把幼秋叫回来一块儿找。家里外头,就是找不见。我们甚至连我家里,老五奶奶家里,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
田达林问道:“这么说,你们没去火场?”
温晓旭:“没去成。光找青青了。”
田达林点着头对郝兰欣说:“没去就好。就怕把她碰一下子,她一个人不言声儿躲到一个地方,再出什么事。
郝兰欣眼里已经涌上了泪花:“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到哪里去呢?”
田达林拿起手电筒,对田幼秋和温晓旭说:“你们两个人赶紧睡觉去,明天还得上学。青青的事你们再不要管了。”说着,就要送温晓旭回家。
温晓旭还想坚持留下来继续寻找,被田达林连说带劝,强送回家去了。(未完待续)
第225章 异能自救
“放心吧,我们青青机灵,不会有什么事的。”
送温晓旭回来后,田达林对郝兰欣说:
“很可能遇见同样出来看着火的小女孩儿了,做着伴儿到人家家里玩儿去了。咱到她常玩儿的几个小闺女家里看看去,保不住在那里玩儿住了。”
郝兰欣想想也很有可能:入冬以来,夜间长了,田青青断不了在晚上的时间到小朋友家去玩儿一会儿。用田青青的话说:这叫联络感情,增强友谊。便于田达林一起,打着手电筒,挨家找起来。
最先到的是晶晶家。晶晶说,她是跟着姐姐和哥哥一块儿出来看着火的,没看见青青。
又到了翠翠家、薇薇家,有的说出来看火了,有的说没出来,但大家都没见到田青青。
待把常给田青青玩儿的小女孩儿都找遍了以后,田达林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家都没见到田青青。
这时,寻找田青青的队伍已经壮大到二十多个人,因为田达林和郝兰欣每问一家,之后就会跟出来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大人,一同帮着寻找。
“火场那边看去了吧?”有人问。
田达林:“没有。晓旭他们说,他们根本没走到火场那里。”
“万一青青一个人跑过去了,场面很乱的,再踩着她……”
于是,一伙子人又急忙奔向火场。旮旮旯旯儿找了一遍,也没见到田青青的影子。
后来,整个八、九队上的人都惊动起来了,人们把井里、柴草棚子里、柴禾垛里……凡是能藏住孩子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有发现一点儿迹象。
郝兰欣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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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知道自己“失踪”以后,家里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但她又不敢离开这里。
现在知道劫持自己的是谁了。幕后操纵者也基本明了,但劫持的目的还不太清楚。
听薛二狗子的口气,一会儿要把自己送出去,而且要到五十多里以外去赶汽车。这是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呢?
五十多里以外。那就绝不是乌由县城。田家庄到乌由县城十五、六里路,从田家庄到薛家庄六里多里路,加起来才二十多里,再甭说还有直道可以缩短距离。
那就一定是到相邻的外县了。
想想也有这种可能。因为乌由县公安局正在通缉薛二狗子,他去汽车站坐车等于自投罗网。
一个刑满释放又作案在逃的犯罪分子,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把自己药哑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下涌上田青青心头:
拐卖少年儿童!
薛二狗子不就是拐卖妇女儿童被判入狱而刑满释放的吗?
那他今晚上一定是带着自己坐汽车,很有可能还要搭乘火车,到很远的地方把自己卖掉!
为了不让自己说出事情原委和家乡地址。用毒药把自己药哑!
天!
这是怎样的两个衣~冠~禽~兽啊!
而且里头还有一个是自己的亲姑姑!
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难道说解救史兰花一案走露了风声?
或者是他们猜想到了是自己报的案?
或者是由于没有捞到那笔骗婚钱,要卖掉自己在自己身上找补?
而且还是药哑了以后再卖!
哼!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就这样任凭你们摆布?!
逃回去是一定的了!而且越快越好。早回去一会儿,母亲和院里的人们就少担心一会儿。这会儿说不定就像第一次扫面袋那样,把半截村子里的人都惊动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田青青便产生了下步走回去的冲动。
想想又不行:薛二狗子已经把自己锁在这里了。一个小女孩儿,不可能打破三道门锁而逃走?
并且,就算自己逃出去了,也不能将薛二狗子绳之以法。待自己抱了案来捉他的时候,他早已逃之夭夭。说起细节来,自己也难免不被猜疑——一个小女孩儿无论如何不敢在漫敞野地里走夜路的。
对!既要保住自己的秘密,还要捉住薛二狗子。一举两得!
至于田冬云,看在四个未成年的小表姐小表妹身上,先放她一马。
田青青这么一想,倒急切地盼着薛二狗子回来了。
大概凌晨光景,薛二狗子打着饱嗝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木椅子和一件灰色棉上衣,小木椅子是放到自行车大梁上带小孩子的那种;棉上衣是成年人的。里头还夹着一顶棉帽子。
看来,他是怕田青青坐在大梁上坚持不了五十多里路而准备的小木椅子。在这一方面,无论薛二狗子还是田冬云,还算有一点点儿人心眼儿!
薛二狗子打开门锁来到小屋里后,便给田青青穿戴起来。
棉上衣太大了。穿在田青青身上,就像一件宽松的棉大衣。底部达到脚脖子那里,胸围能装的下两个田青青。而且油渍麻花的,呛鼻子味儿。
棉帽子也是成年人的,是农村里最流行的棉布帽。平戴上,帽檐达到鼻子那里。
不过这样的装束让田青青很满意。最起码比被棉被包裹着强多了。她可以从深深的袖筒里把手伸出,把帽子往后推,让眼睛露在外面。只要看清了眼前的实物,她就可以用异能不是!
薛二狗子给田青青穿戴好以后,便把她抱到绑在自行车前大梁上的小木椅子上。可能怕她摔下来,还在她的腰际拴了一根绳子,与小木椅子的扶手捆在一起。
然后把自行车连同田青青推出大门,又回身锁上,便骑上飞奔起来。
由于先前观察过环境,田青青知道他们在的位置是村子的西南角。要去乌由县城,必须往北或者往西北或者往东再往北骑。
而薛二狗子往正西骑了一段路后,却拐向了正南方向,这明显不是去乌由县城的路线。
田青青凭着前世记忆,知道正南偏东的邻县是故县,距离田家庄六十来里路。薛家庄在田家庄的东南方向,相距六里多。那么,从薛家庄到故县,不正好是五十多里路嘛!
看来,薛二狗子要带着自己到故县乘坐汽车,再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到了故县自己就能逃脱。甚至连薛二狗子也能抓获。因为自己鼻子底下有张嘴,可以求助车站的jing cha 叔叔或者执勤人员。而且合情合理,一点儿也不暴露自己。
想想又不行: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家。颠簸五十里路把小屁股硌的生疼不说,家里的父母双亲和温晓旭以及他的父母,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
万一他不进车站先买哑药的话,他一个大男人要灌自己药,还不轻而易举?不使用异能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的魔掌!
而使用异能又暴露了自己!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故县!
田青青琢磨了一下有了主意:望着前面的虚空,意念一动……
忽然间,天地间刮起了一阵大旋风,刮得枯草飞扬,旋的自行车站立不稳,“噗”的一声,自行车连同薛二狗子和田青青,一同倒在地上。
也就在薛二狗子站立起来的那一刹那,田青青又用异能,将轱辘还在转的自行车转了一下方向,让它前轱辘冲了北。
被摔晕了的薛二狗子,大风中也辨不清方向了,把还在“哇哇”大哭的田青青抱离了自行车,然后扶起,又把田青青从新抱在小椅子上,在风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风小了,薛二狗子又骑上飞奔起来。
这一回的方向却是向北,之后又向西北,然后顺上了去田家庄的那条路。
田青青心里一阵窃喜。
当走到快到田家庄的时候,薛二狗子忽然清醒过来,发现走的路线不对了。忙跳下自行车,手扶着车把立着观察起来。
“妈~的,走错了!”薛二狗子嘟囔了一句,调转自行车就要往回骑。
眼看就要到家了,田青青岂能让他再回去?!
已经有了一个旋风了,再用风就不大合情理:旋风不能光跟着一个人转是吧!
想想现在田野里的活物也就兔子和黄鼠狼之类的了。黄鼠狼稀少,不见的附近有,那就驭两只兔子来吓吓他。
田青青心里想象着兔子,意念一动,两只灰色的野兔,蹦蹦跳跳来到路边。田青青没容它们跑近,又忙用异能把它们催大,两只兔子瞬间便增大到小牛犊子般大小,四只眼睛里发出荧荧的红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十分耀眼。并且每只都是悬起两只前腿,面向自行车的方向站立着。
薛二狗子哪里见过这个,吓得“啊”的一声,双腿一软,出溜在了地上。自行车也随之倾倒。
田青青不知是“吓得”还是“摔”的,也“哇哇”大哭起来。并且是嚎啕大哭的那种,扯着嗓子,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其实田青青的用意是想闹出动静来,给村里的人们送个信儿。家里和院儿里的人们一定都在惊醒着,一旦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定会前来寻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