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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捡贝拾珠     重穿农家种好田txt下载     重穿农家种好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6章 田苗苗断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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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说,这样对孩子的发育不好,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下子断掉。她哭两晚上也就过去,以后就会好好吃饭。还说这是科学育儿法。

    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儿里怎么知道这么多。

    后来想想也许有道理:因为前三个,包括青青在内,断奶时都瘦的叮呤当啷的。老大田幼秋甚至瘦的都成皮包骨头了。于是,她便依了她。

    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如果接管小女儿的是姥姥、奶奶辈儿的,她或许还好受些。而青青只有七岁,她本身还是个孩子呀!

    郝兰欣越想越睡不着,支愣着耳朵倾听这边院儿里的动静。在田苗苗哭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强忍着没让自己爬起来。

    后来听着哭得实在急了,心里好像一下进来了一百只猫爪,挠的难受。才披衣起床,走了过来。

    田苗苗一见郝兰欣,哭着叫着,扎在怀里就吃开了,一边吃还一边抽囔,委屈的了不得。

    哭累了,吃完了,很快便睡着了。田青青又把小床铺好,让郝兰欣将其放在上面。

    哪知刚往床上一放,田苗苗就醒了,又哭。郝兰欣又赶紧把她抱起来,再喂兜兜,田苗苗再次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然而,再往后却怎么也不让放了,一放就醒。抱着就睡。

    “可能是怕了,怕我离开她。这样吧,我还带她一晚上,明天再说。”郝兰欣爱怜地说。

    田青青也只好答应。

    断奶的第一晚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天。田青青去县城卖鸡蛋的时候,去图书店买了一本《科学育儿》书,还到药材门市给郝兰欣买了三付回奶药。

    昨天晚上断奶没有成功,田青青发现郝兰欣有些犹豫。她知道母亲心疼女儿——心疼幼小的自己。但母亲没文化,不懂得延长哺乳期其实对幼儿的发育很不利。

    今天田青青下了决心,用书本知识说服妈妈,然后让她回奶,彻底断绝母亲和小苗苗两个人的念想。

    “妈妈,你把这个贴在兜兜上。”

    吃过晚饭以后,田青青把一条用水湮湿的大红纸递给郝兰欣。说道。

    “贴这个干什么?”郝兰欣边贴边问。

    田青青“嘿嘿”笑道:“一会儿,就给小妹妹说,你的兜兜破了,不能吃了,她就死了心。晚上很有可能就不哭不闹了。”

    郝兰欣无奈地一笑:“你呀,为妹妹断奶,还真动了脑子了。”

    过了一会儿,郝兰欣揭下红纸来一看,兜兜上一条大红色,灯影儿里,与血没什么区别。

    田青青抱过田苗苗来。指着郝兰欣的兜兜对她说:“苗苗,你看,妈妈的兜兜破了,流血了。好疼好疼哩,你千万别再去吃了。”

    田苗苗一见,扎在田青青怀里。“哇哇”大哭起来,看也不敢看兜兜一眼。

    田青青见田苗苗被吓着了,也可能是心疼妈妈,小心眼儿里难受。便又告诉她:

    “苗苗,没事。那是粑粑,不是血,不信,你捅捅。”

    田苗苗果然不哭了,抽囔着,却搂着田青青的脖子,再也不去看兜兜,也没有再要郝兰欣抱。

    郝兰欣心里却酸酸的,眼里转着泪花儿。

    最终,田苗苗在极度委屈的抽囔中,在田青青的怀里睡去。

    “妈妈,今晚保证没事了。一会儿你把回奶药热热喝了。我下午已经给你煎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带好小妹妹的。晚上你睡不着觉,就看看那本《科学育儿》书。”

    田青青说着,抱着田苗苗进了属于她姊妹俩的小屋里。

    田苗苗一觉醒来,夜已经很静了。田青青怕她再把母亲郝兰欣哭来,赶紧带着她进了空间。

    空间再好,也比过兜兜对田苗苗的诱惑。田苗苗果然又哭闹起来。

    “苗苗,不哭,妈妈的兜兜不是破了吗?你没看见?”田青青提醒道。

    田苗苗把两只眼睛一闭,哭得更厉害了。

    田青青忽然想起晚饭后的情景,又忙改口说:“苗苗,没事的。妈妈的兜兜上是粑粑。不疼,但好臭好臭,吃不得。你肚子饿,你说你吃什么吧,姐姐给你做。”

    小苗苗果然止住哭声,撇着小嘴儿掉眼泪儿。

    这一无声泣哭不要紧,把田青青的眼泪也给勾出来了——原来小时的自己也知道心疼母亲,一说兜兜破了,就哭,那是心疼母亲;听说没破,那只是粑粑,便改嚎哭为低泣。这与自己心疼母亲有什么两样呢?只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吃兜兜是婴幼儿的天性,小孩子一生下来,就知道逮奶吃。因为这个时期,奶水是婴幼儿唯一的口粮啊!

    现在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强行给她断奶。解释又解释不通,难道就这样让年幼的她——也是幼小的自己,在懵懵懂懂中受委屈吗?

    田青青一把把田苗苗抱在怀里,也不管田苗苗听懂听不懂,便哽咽着给她说起心里话来:

    “苗苗,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我,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我就是将来的你,你就是过去的我。咱两个人早晚会走到一起,成为一个躯体的。

    “我现在给你断奶,一是为了咱们的妈妈清闲一些,也是为了让你长得茁壮一些,聪明一些,独立一些。

    “可你和妈妈都不理解我,不懂我的心,更不懂我为了什么。

    “苗苗,你知道吗,前世的我——也就是你的将来。一直唯唯诺诺,人面前不敢吐露自己的心声。在决定自己重大事件的时候,总是左思右想,犹豫不决。

    “前世里我吃尽了这方面的苦头。这世里我不想让你重复我的履辄。我要你做一个敢作敢为,有着强烈自主意识的新青年。

    “苗苗,你知道吗,当你步入社会的时候,社会已经发展到人浮于事、竞争上岗的地步。几百个人去竞争一个公务员指标。你要不从小树立独立思考的能力,很难适应飞速发展的社会形势。”

    田苗苗坐在田青青的怀里,听着她的述说。虽然听不懂,却也不再哭了。用小手儿给田青青擦了擦流到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姐”。

    “哎!”田青青高兴地高声答道。

    总算有了效果!一个灵魂两个阶段,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田青青以为自己的说教起了作用。心里美美地想。

    “苗苗,你饿不?”

    想起小苗苗刚才要吃兜兜的情景,田青青问。

    田苗苗闻听,把小嘴儿一撇,又要哭。

    田青青又赶忙哄:“苗苗不哭。我抱着你去拿。你想吃什么都行。”说着把田苗苗抱到放食物的地方。

    可田苗苗对糖果、饼干、小点心什么的,不闻不问,看也不看一眼。

    这一回田青青傻眼了:这一大晚上,让她吃点儿什么好呢?

    猛然想起前天夜里自己在这里吃的烤鱼片,这个在外面没做过,而且也确实比炖鱼和煮鱼好吃的多。便说:“苗苗,姐姐给你吃烤鱼片。怎么样?又脆又嫩,可好吃哩。”

    烤鱼片田苗苗没吃过,但听说“可好吃哩”,加之一向信任田青青,对她也有很大的依赖感,便点了点头。

    “好来。姐姐这就去给你烤。”总算找到了哄她的方法,田青青高兴起来。

    又一想,到庭院水池里捉鱼,到东挎院儿里拿柴禾,以及到西山区烤鱼片。都得离开堂屋。带着小苗苗,势必不方便;把她一个人留在堂屋里,又一定会哭。想了想,便又在空间的笼罩下,来到庭院里,把黑妞和小羊儿也都带进空间堂屋。

    田苗苗和黑妞、小羊儿本就玩儿熟了的,见了它们便高兴起来。一人一狗一羊,很快玩儿成一块堆。

    田青青见状,便捉鱼拾掇鱼拿柴禾去了。

    又想起南大门外的玉米已经长出长长的穗子,不知玉米粒儿形成了没有。如果形成了,烤嫩玉米也是小孩子的最爱。

    记得前世凌媛媛时期,在野外吃了一回烤嫩玉米,那股带有些许焦糊味儿的清香让她久久难忘。后来就在集市上买嫩玉米回去自己烤。

    可高级别墅里没有柴草可燃,她便把一把闲置的藤椅拆了来烧。凌媛媛的父亲见到后,斥责了她一顿。

    后来才知道,那把藤椅是凌媛媛的父亲花一千多块钱在南方买来的。闲置着是因为暂时还用不着。

    两穗儿考嫩玉米吃出了天价,凌媛媛从此断绝了吃烤嫩玉米的念头。但那股有着些许焦糊味儿的清香,却永远留在了心里。

    今晚何不烤一回,既能找回前世吃考嫩玉米的感觉,还能哄田苗苗。

    田青青想到做到。急忙打开南大门,到玉米地里掰开一个玉米穗儿的顶部,想看看生长到什么程度。

    哇塞!

    一排排白中泛黄的玉米粒呈现在眼前。

    用指甲掐了掐,虽然有股白汁溢出,但玉米粒并没有瘪,此时烤着正好吃。

    田青青掰了两穗儿,和收拾好的鱼片一块儿拿到西山区,一同烧烤。

    青石板上面烤鱼片,下面考嫩玉米穗儿,一火两用,谁也不耽搁谁。

    不一会儿,鱼片和嫩玉米穗儿全烤好了。(未完待续)

第167章 一切顺利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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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以后,见黑妞和小羊儿与田苗苗玩儿的十分投入,不时把田苗苗逗得“格格”大笑,不由心生感激,给了黑妞和小羊儿每个两片烤鱼片,便把小羊儿放进西山区,让其自由自在地去吃青草;黑妞则主动跑到水池那里,吃它最爱吃的生鱼去了。

    烤鱼片和烤嫩玉米的香气,早已吸引了田苗苗。大概小孩子对大的东西比较敏感,田苗苗看了看烤鱼片,看了看烤嫩玉米,拿起一个嫩玉米就啃起来。

    田苗苗虽然长了两对大牙,但烤玉米比较硬,啃一口要在嘴里嚼半天才能下咽。那猴急的样子把田青青逗乐了。急忙用筷子夹起一片烤鱼片,放进她的嘴里。

    田苗苗很快吃出烤鱼片的香味儿。但烤嫩玉米又舍不得扔,便啃一口嫩玉米,张着小嘴儿让田青青往嘴里夹一块烤鱼片。一口嫩玉米,一口烤鱼片,吃得美极了,满脸都是笑。还直冲田青青纵鼻子,挤眼睛,做着各种怪样儿。

    “瞧你这点儿出息?”田青青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只要你不再吃兜兜了,姐姐每天晚上都给你吃烤鱼片和嫩玉米。”

    田苗苗嚼着嘴里香喷喷的烤嫩玉米,点了点头。

    哇塞!

    终于表态了!

    田青青高兴得无以复加。立马自己也拿起一穗儿烤嫩玉米,也像田苗苗一样,啃一口嫩玉米,吃一片烤鱼片。

    待姊妹俩把烤鱼片和烤嫩玉米都解决以后,喝了一些空间水,一个个把小肚子填得圆鼓鼓的。

    二人又在堂屋沙发上玩儿了一会儿。田苗苗便进入梦乡。

    田青青又把她带出空间,让她在小屋里的床~上睡。

    空间里有灵气,时间比外面也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田青青一般不让田苗苗在空间里。她希望田苗苗将来出类拔萃。但不希望她早熟。一个田青青已经让人们说道了,如果再出一个小神童田苗苗,父母就没有心静的时候了。

    她不希望自己的家庭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也不愿意父母为儿女的特异而担忧。自己是个穿越者。又想改变家里的贫困面貌,不得已而为之。

    但也仅此而已。她希望自己的哥哥、弟弟、妹妹——也就是小时的自己,在自己的庇护下,凭着个人的实力,到社会上去拼搏,去奋斗,去取得一席之地。

    断奶第三天,田苗苗便很乖很听田青青的话了。除了第一次醒来要吃一回烤鱼片烤嫩玉米外,其他时间睡的很好。即便睡醒了,翻个身又继续睡。再也没有闹腾没有哭叫。

    之后。更是一天比一天好。

    白天里,见了郝兰欣,田苗苗是想靠近又后退,然而又禁不住诱惑,上前掀起衣襟看看。然后后退,指着兜兜说“粑粑”“粑粑”。

    要不就上前摸摸,吧唧吧唧嘴,上去舔舔,然后就后退,一副害羞状,伸出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说:“丢丢丢丢。”

    田青青感到很欣慰很高兴。

    然而。郝兰欣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郝兰欣头三天里没敢抱田苗苗。因为她的兜兜涨得跟炸弹似的,只要一碰,仿佛马上就要爆炸一般。晚上睡觉都只能平躺着,腰累的跟断了似的。直到把三付回奶药全部吃完,才慢慢有所收敛。

    郝兰欣既腰疼也心疼:好好的兜兜却放着不让孩子吃。实在是妈妈的罪过。

    想想三个大孩子断奶的时候,何曾有过这样的体会?那时,都是没有奶水了,孩子吃不出来,哭几次也就断了。

    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也看过大女儿给她的那本《科学育儿》书。虽然字认不全,但也能揣摩个大概齐。书上写的,和大女儿田青青说的差不离儿。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当然了,小孩子总有断奶的那一天,只是或早与来迟。

    郝兰欣原谅了大女儿的横刀夺爱。

    第七天头上,郝兰欣的兜兜彻底回去了。一身轻松的她,把小脸蛋儿已经鼓起来的小女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问道:

    “苗苗,跟着妈妈好呀,还是跟着姐姐好?”

    田苗苗奶声奶气地说:“姐姐。”

    郝兰欣:“嗯?告诉妈妈,怎么个好法儿?”

    田苗苗:“姐姐、屋屋、有、肉肉、棒棒、狗狗、羊羊。”

    郝兰欣不解,把目光望向田青青。

    田青青大囧:没想到只有一周岁半的田苗苗,竟然把舌学的这么清楚!急忙脑筋急转弯,现编现说道:“白天吃鱼的时候,我留了一点儿,晚上给她吃了。她就说有肉肉呗。有一天晚上我买了一颗冰棍,没化,就给了她,她把冰棍叫成了棒棒。

    “至于狗狗和羊羊,我就不知道了。准是她做梦梦见的。屋那么小,我不可能把黑妞和小羊儿牵屋里去。”

    郝兰欣白了她一眼,笑笑说:“还不敢说实话?!一准是你怕夜里吵醒人们,抱着她在庭院里看小狗和小羊儿了?!”

    田青青“嘿嘿”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被说漏的秘密就这样蒙混过去了。田青青却吓了一跳:小苗苗有如此好的语言表达能力,往后带她进空间,还真的注意着点儿。

    田苗苗断奶以后,吃饭比之前能吃了,饭量大了,一天至少一个鸡蛋,有时候煎蛋、蒸蛋或煮蛋。面条、米汤一喝一大碗,为了给她增强营养,除了多吃鱼和鸡蛋以外,田青青还从黑市上买来猪肉、鸡肉,家里又有的是蔬菜,每天变着花样儿的做给她吃。

    断奶成功了,田青青要搬到西厢房的外间屋里去。好腾出小屋来随时可以拆除,为盖大房子做充分准备。

    杨金氏却不同意,非要田青青姊妹俩搬里屋里。理由是“你们人小,觉多。我出来进去会影响你们。如果你们在里屋的话,我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想怎样就怎样,比在里间屋随便。”

    田青青推辞几番无果,也只好照办。

    其实这样对田青青更有利。如果三更半夜被杨老太太发现不在床~上,还不得把全家都惊动起来!

    从此,田苗苗便每天晚上由田青青带着。白天只要田青青不出门,也把她带在身边。一有空,就教她数数,认字,对她进行启蒙教育。

    没办法呀!这时村里还没有幼儿园。倒是新设了一个学前班,但只招收六岁以上的少儿。就是五岁的田幼春,还得等到明年过了麦才能报名入学。

    这时,田达木的冰棍生意也趋于正常:每天上午,田青青送去一箱两百颗冰棍,傍黑就能卖完。轻轻松松,一天稳赚两块钱。

    这在工值只有一、两毛,两、三毛的时代,可不是一笔小收入。把田卢氏和田达木母子高兴的了不得。对田青青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远见了就打招呼。

    田青青同样每天收入两块钱的冰棍钱。但也仅此而已。冷库里冰棍虽然有的是,但她不敢多往外拿。保温箱只能盛两百颗,驮两箱或者换大箱子,都不是她这具小身板儿力所能及的事。

    细水长流,每天都有收入,就知足吧!保住空间秘密才是第一位滴!

    田青青如是想。

    在外人看来,田青青却是一个大忙人:晚上带田苗苗,上午去县城扫面袋、驮冰棍,隔三差五还要卖一次鸡蛋和鱼。下午则领着田苗苗,在村边儿给小羊儿割青草。

    而田青青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是很充裕。因为面粉不用扫,冰棍不用驮,只是三、两天到城里卖一次鸡蛋。其余时间都是在空间里休息,做出不在家的样子给人们看。

    一切都很顺利:盖大房子计划落实顺利;借老院儿的西厢房顺利;田苗苗断奶顺利;田达木冰棍顺利。如果再把充裕的时间用来做花儿挣钱,那就更是一顺百顺了!

    这让田青青心里又鼓满了春风。

    见一个星期过去了,估计姥姥搬家也消停下来,便对郝兰欣说,要带着小妹妹去姥姥家一趟,看看做花的事定下来没有?能不能拿料做花儿。

    郝兰欣想了想说:“你要带着小妹妹,就领着黑妞。你们两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田青青笑笑说:“妈妈,没黑妞以前,我不也是一个人带着小妹妹去扫面袋吗?带黑妞不带黑妞的吧,没事!”

    郝兰欣嗔道:“让你带,你就带。去县城都是大明公路,路上人多。去你姥姥家走的是庄稼道,偏僻,两边的庄稼棵眼看就起来了,还是多加小心为好。自己家里喂的狗护主,带着没亏吃。”

    田青青只好照办。

    吃过午饭略休息了一会儿,田青青便驮着田苗苗,领着黑妞,去了郝家村姥姥家。

    姥姥搬的新院儿在村东南角上,离着大妗子住的老院儿两百多米远。据姥姥说,是村里给安排的宅基地,所以两下里离着远。

    姥姥告诉田青青,花厂的事已经说妥了。可以随时领料做花儿。只是不知道田青青什么时候来,所以也就没给她领。(未完待续)

第168章 割尾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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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来了,咱这就去花厂。这事还得你自己亲自去。一回一个样子(图案),我怕回来学不清舌。”姥姥解释说。

    于是,田青青又用自行车推着田苗苗,跟着郝徐氏,一块儿去了花厂。

    黑妞也要跟着。田青青传音让它在家好实着看家,哪里也不许去。黑妞只好作罢。

    “你家的小狗真听话,”郝徐氏说:“让它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点儿也不乱跑。”

    “它是自己跑来的,准是怕乱跑再迷路回不了家了呗!”田青青笑着解释道。

    花厂里人不多,全都是来送货、拿料的。在姥爷郝福剑的协助下,田青青很快拿到了花样儿和花料。问清了要领和交货日期,又陪着姥姥回到家里,给姥姥说了说田苗苗断奶的事,便领着黑妞,驮着田苗苗。打道回了田家庄。

    然而,家里等着田青青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原来,上午村里来了工作组,中午召开各生产队政治指导员会议,主要内容是: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在“批lin 批kong ”掀高~潮的同时,对农村进行一次“割资~本~主~义尾巴”运动。

    其安排是:

    第一天全公社各大队召开群众大会,做好宣传发动工作;有资~本~主~义尾巴的农户,如果提前自己割了,就不再追究。

    第二天各大队部组成工作队,到各家各户去割还存在的资~本~主~义尾巴,割掉庭院、房前屋后所种的菜蔬、果树,捣毁地下工厂。收缴工具和产品,清理阶~级异己分子;

    第三天全公社召开群众大会,将各大队派送上来的资~本~主~义典型分子予以批斗,然后在全公社内游行。以儆效尤。

    前后三天,集中力量搞运动,停止生产。

    散会以后,生产队政治指导员便到菜园子里找了田达林,对他说:“你家庭院里的蔬菜种的太多,又没个院墙遮挡,太显眼儿,老远就看得见。工作组在会上点明了你家的情况,这‘尾巴’不割是不行的了。

    “今天是第一天,晚上就召开群众大会。明天就动手。

    “咱是一个生产队上的。我劝你最好自己在今天下午割了。如果留到明天,说不定就有各大队部组成的工作队来割。到那时,不但菜保不住,稍一差池,你就得被当成资本主义典型分子予以批斗。然后在全公社内游~街~示~众。”

    老实巴交的田达林闻听,早已吓得胆战心惊。但这些菜都是大女儿田青青种的,一直也是她管理着,自己就这样生生地拔了,于心不忍。便急忙忙到地里把妻子郝兰欣叫回来,两个人共同商量着如何办理。

    郝兰欣首先想到的是钱:这些菜正在卖钱哩,两、三天出一担。四块钱,是家里一笔不小的收入。就这样活生生地割了,实在让人心疼。郝兰欣刚一了解清了情况,眼里就掉下泪花儿来。

    “你先别哭哩,磨盘压着手,咱先说说怎么办吧!”田达林忧愁地说。

    “还能怎么办?”郝兰欣哭着说:“不割。再给拉去游街示众,难堪死了。割,菜正卖钱哩。再说,青青也没有在,是孩子种的。最好给她商量商量。”

    田达林:“我也是这么想。那,咱就两步走:咱俩先把该摘的摘下来,等青青来了,她同意割,咱立马动手;不同意的话,咱再想办法。”

    郝兰欣:“这么多菜,摘了一时也吃不了呀?不如现在把封大肚叫来,看看他还敢装一担走吧?剩下的再给邻居们分分。总比烂了的强。”

    “那,我这就去找封大肚去,你先摘着菜。”

    田达林说着,大步流星朝封大肚家走去。

    封大肚很快便来了,他说他不害怕:明天天不明就出发,半上午就能卖完。工作队根本见不到他。

    封大肚装了一担后,还剩下一大些。也只好等着傍黑人们都下工以后再送了。大清白日的,哪家不是铁将军把门?!

    田青青回来的时候,天已经蚂蚱眼儿。当她听父母亲说清情况以后,半天无语。

    前世里对这一段历史虽然记忆不深,但后来报纸、电台,都对“割资本主义尾巴”进行了批判。所以田青青前世里有印象。

    记得有一份材料上说:“割资~本~主~义尾巴”是人民公社时的一个怪现象,并且也不是由dang和g号召的全局性的问题。而是与机会主义的煽动和一些人的形左实右以及社会主义幼稚病有关。其恶果是严重脱离农民思想实际,挫伤了一些农民的积极性,破坏了生产力的发展。

    因为自己知道这个,才兴心开垦闲散地,大搞庭院经济的。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虽然是错误运动,但是后来才认识到的。自己是穿越者,知道了也不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躲是躲不过去的。不能因为这个把父母推向两难的境地。

    田青青想了一会儿,对田达林和郝兰欣说:“爸爸,妈妈,反正咱盖大房子的时候,也得把北房基地上的豆角、茄子、西红柿、黄瓜都拔掉。不就是早拔一些时候嘛,咱拔。

    “庭院里些韭菜、茴香、芹菜、根达菜,都有再生能力,咱割了它们,不几天又能长出一茬儿来。到时候咱还有吃的。运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也就完了,到那时谁还来看!今天咱也都割了。”

    田达林:“青青,你要是不别扭,那,咱就自己割了。省得明天工作队来了,问这问那的,说些气人的话。”

    田青青点点头,又说:“只要妈妈心里不别扭就行。我想开喽。”

    郝兰欣眼里含着泪说:“正卖钱哩,能不别扭吗?赶上运动了,又没别的法子。青青,你说,咱的韭菜、茴香、根达菜们,能保住了吗?”

    田青青:“咱现在就割了,他们来了什么也没有了,还能说什么呀?总不能把畦子给翻一个遍儿吧。就是翻了,咱也不怕,再栽上,浇浇水又活了。妈妈,有我哩,你甭怕。保证你今后还有吃不完的韭菜、茴香、芹菜、根达菜。”

    郝兰欣:“要是这样,我心里还好受点儿。一庭院菜,一下子一棵也不剩了,任谁不心疼?!”

    于是,一家子拔的拔,割的割,不一会儿就把“尾巴”割完了。

    北房基地那里,豆角、茄子、西红柿以及黄瓜等,扔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像刚打过仗的战场。

    庭院里倒是比较干净,割倒了的韭菜、茴香、芹菜、根达菜,都整齐地放在畦埂上,刀口处正往外淌着生命的汁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辣味儿。

    自己吃是吃不了的。也不能收到空间里去。因为空间里各样蔬菜都有,并且还指望着随着庭院里的这些去卖呢。于是,一家人又东家一抱,西家一抱,几乎送遍两条胡同,才送完。

    田青青又找到封大肚,对他说:“文爷爷,运动来了,割资~本~主~义尾巴呢。如果有人要割闲散地上青苗,就让他们割。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茬儿给割了,过去这个运动咱还种。你放心,到什么时候,我也供着你吃粮食。”

    封大肚感动地说:“青青,我也想了,一块儿两块儿的,我护得过来。这好几亩,真的不行。那,我明天一早担着菜出门,躲一天,他们愿咋滴咋滴!”

    “行,就这样。听说停产大搞三天,过了明儿,兴许就躲过去了。”

    田青青说完,又来到老院儿,对四叔田达木说:“四叔,你这个也算倒买倒卖,在被割之列。我考虑了,这冰棍咱不能停,明天我还是给你驮一箱去。让人们知道你家里不断冰棍,形成概念,要买的时候,自然也就家来啦。

    不过,从明天开始,你不要把冰棍箱子摆大街上去了,就在家里卖。有小孩子来买,就卖给他(她),卖不出去的,第二天我给你退了去。

    “要是工作队上家来,你就赶紧用棉被盖住。如果翻出来了,你也别给他们顶。你就说是我放你这里的。一切往我身上推。我一个小孩子家,他们能把我怎样?”

    田达木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又舍不得一天两块钱的收入,只有频频点头:“是,是,青青,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叔叔听你的。”

    一听说又来了运动,又见田达林一家把庭院里的蔬菜全都割的割,拔的拔,杨金氏吓得面如土色,说话办事也丢三落四的,一点儿也打不起精神来。

    “杨奶奶,没事,这次主要是割资~本~主~义尾巴。工作队来了,你就在屋里别处去,找不到你的。”田青青安慰道。

    杨金氏点点头,依然精神恍惚。

    原来在村里的时候,无论运动大小,碍不碍她的事,都要把她当活靶子,拉到台上进行批斗。她已经对“运动”二字有了恐惧症,一听说就害怕。

    这天晚上,田青青在她身上没少费口舌。

    田达林和郝兰欣在心痛和郁闷中,度过了一晚上。(未完待续)

第169章 割尾巴(二)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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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则在田苗苗睡着以后,躲到空间里做花儿去了。三世为人的她,把这个看的很透彻。不就是一庭院蔬菜和几块闲散地嘛!只要保住空间和异能,一家人就不愁吃不愁花。何况运动本就一阵风,过去了,还可以继续种。并且,这种情况也维持不了几年,七~八年十二届三~中~全~会以后,一切大变样。

    第二天上午,工作队果然来了。并且都是外村的。

    原来,工作队的成员都是各村里的大队干部。他们在公社分成若干小组,由工作组和公社干部带队,互相调换着分片包村,挨村挨户搜查,见有“资~本~主~义尾巴”就割。

    由于不熟悉情况,让本村各生产小队上的政治指导员领道,搜查哪个小队时,哪个小队上的政治指导员给指门户,报上姓名。

    工作队里的人都很积极踊跃。一是有公社干部跟着,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二是因为是互相调换着的,怕别的工作队在自己村里割的厉害,而自己在他人村里割的轻,两下里扯不平,自己不划算。

    在田家庄,工作队去的第一户,就是田达林家。

    据说,是因为他家里种的蔬菜太多,已经在工作组那里挂了号了。加之田青青又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名声,被当做钉子户看待起来。

    先难后易,杀一儆百,是他们这次运动的战略战术。

    工作队一行十多个人来到田达林家里。见已经拔的拔,割的割,庭院里干净异常,带队的先是一愣,随即又点点头,说:“这家觉悟不低。虽然种了资~本~主~义的苗。但自己把它割掉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忽然看到新割的韭菜、茴香又钻出多半寸来,就指着说:“‘尾巴’虽然割了,但根还在。快用镐头刨了!”

    田青青一看连几畦能再生的叶菜根都不给留,急了,站出来说:“这个不能刨!”

    带队的见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出来挡,不由好奇,用手势制止住就要举起镐头的工作队队员,以挑逗性的口气问:“为什么?”

    田青青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庭院里的蔬菜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按照你们的意思,昨天下午就割了。今天你们一进院儿,它们又长出来了。可见这个已经是无~产~阶~级的小苗了。你们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人,总不能连无~产~阶~级的小苗也割了吧!”

    带队的一下被问住了。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怎么知道它是无~产~阶~级的小苗?”

    田青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呢?”

    带队的:“凡是庭院里种的,都是资~本~主~义尾巴!”

    田青青:“是啊,正因为如此,我们昨天下午才割的。割了资~本~主~义尾巴,长出来的不就是无~产~阶~级的小苗了吗?”

    工作队里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见小姑娘如此伶牙俐齿,十分羡慕,便对带队的说:“组长,既然已经割了,也就算了。何必为几畦青菜费口舌?!”

    带队的见有人说了话,也觉得跟一个小孩子较真有*份,“哼”了一声。说:“看在你一个小屁孩儿的份上,不跟你一样。”说完挥挥手,和工作队员们一块儿出去了。

    韭菜、茴香、芹菜、根达菜保住了,田青青很高兴。

    见很多六、七岁,七、八岁的小孩子跟着看热闹,田幼春也喊不回来。田青青忽然也产生了想看看的念头。便领着田苗苗。跟在工作队后面看。

    工作队离开田达林家,直接来到了老院儿田卢氏家里。一进门,就逼问田达木冰棍箱子放在什么地方了。

    看来,田达木卖冰棍也被工作组汇报上去了。

    “我……我……没卖……”田达木战惊惊结巴着说。

    “你没卖?”带队的乜斜着眼睛,用一副轻蔑的口气说:“你每天在胡同口摆冰棍箱子。就连在这村上学的外村里的孩子都来买过,你能说没卖?!”

    田青青在小孩儿群里直给田达木使眼色,又指指自己,意思让他往她身上推。

    田达木会意,便说:“我……是替我的小侄女守着箱子来着。我脚腕子受了伤,走不动,干不了别的活儿。”

    带队的:“哪个是你的小侄女?”

    田青青往外一站,说:“我。”

    带队的:“怎么又是你?说说你是怎么卖冰棍的?箱子呢?”

    田青青:“我见天热了,集上有卖冰棍的,就批发了一小箱子来卖。因为我还要看小妹妹,还要做饭,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叔叔给我守一会儿。”

    带队的:“那,冰棍箱子呢?”

    田青青:“昨天你们不是通知要自查自割资~本~主~义尾巴吗?我早就给冰糕厂送回去了,不卖啦。”

    工作队哪里肯信?便在屋里翻找起来。当翻到田达木炕上的被子时,田达木吓得“啊”的一声,跌坐在他身边的板凳上。

    然而,被子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原来,田青青随着工作队一进门,就把冰棍箱子用异能收进空间里去了。

    一个工作队员看出蹊跷,就问田达木:“你怎么啦?好像挺害怕翻被子似的!”

    田达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哪里?刚才我没站好,又扭了一下伤脚腕儿,疼得我。”

    工作队走出屋子以后,田青青又用异能把冰棍箱放回原处。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看出蛛丝蚂迹来。

    事后田达木说:“奇了怪了,我明明把冰棍箱子盖在了被子底下,可工作队的人掀开被子后,里面什么也没有。等他们走了以后,我自己再去看,被子里又有了箱子。跟变戏法儿似的。难道真的有神灵在保护那箱子?”

    工作队从田达木家里出来后,便在八队前街挨户转,见到菜秧,就割,就拔。就是在户外也是如此,也不问是谁家的,一律齐没。社员们大眼瞪小眼,气得咬的牙“嘎巴”“嘎巴”响,也不敢言语。

    田青青见温晓旭的大妹妹温晓梅也在孩子群儿里看热闹,想起她家庭院里有几颗南瓜,还是她和温晓旭一块儿种的。便把温晓梅拽到一边,对她说:“你赶紧到家里,让霞姨把南瓜秧用柴草埋起来,别让工作队的人看见咾,兴许能躲过去。快着跑,一会儿就到你们队了。”

    温晓梅赶紧跑回家,对母亲杜金霞说了。杜金霞赶紧照办。同时,让温晓梅通知了平时要好不错的姐妹。

    果然,查到杜金霞家里的时候,见庭院里没有一点儿绿色,扭头就出去了。

    其他被温晓梅通知到的几户,也是如此。这几户就像劫后余生一样,高兴的了不得。

    在十队上却出了事。

    十队上有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人送外号“二老别”。他认准的理儿,三头黄牛也拉不回来。

    二老别在自家门前的一块儿闲宅子上种了一畦儿茄子,一畦儿豆角,一畦儿黄瓜,此时正长得提溜嘟噜的。生产队政治指导员给他说了当前形势,要他自己拔了。二老别把脑袋一别愣,说:“我在自己的闲宅儿上种几棵菜,管的着吗?”说什么也不拔。

    工作队来到他家门前,对他说:“这几畦菜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今天就是来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你自己不割,那,我们就动手了。”

    带队的正说着,十多名工作队员自动分成两伙儿,一伙儿拿着镰刀就把豆角秧黄瓜秧齐土割了;另一伙儿则把茄子连根拔了。

    二老别的母亲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见自家的菜全被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诉说着:“我的老头子是饿死的,队里发的口粮太少,接不下秋来,还指望着这些菜填饱肚子里。你们也忒狠心了吧,这不是要我一家人的命吗!”她哭得摇头晃脑,可怜巴巴的。

    二老别的妻子三十来岁,也倒在地上大哭大嚷。她在地上哭得直打滚,一双鞋掀去老远,头发滚得象一捆乱麻。

    二老别八岁的女儿见奶奶和母亲都哭,吓坏了,也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哭得伤心极了。

    二老别既心疼自家的菜,又见一家人哭得这么悲惨,顿时火冒三丈,别劲儿也上来啦。他壮起胆子,破口大骂道:“我ri你祖宗!老子在自家闲宅子上种畦儿菜,碍着你妈x疼了!砍老子的饭碗,还让不让老百姓活呀?”

    带队的说:“你骂人,明天让你戴高帽子游街,后天让你进学习班。”

    转完十队,要到后街一队,得出村路过一个坑塘。一行人正走间,见一个妇女赶着一群养了二十多天的小鹅回家。当中一位“割尾巴”十分积极的队员立即清点了一下鹅群的个数,竟是12只。问那妇女为什么超过规定多养了2只。

    妇女回说:“我和我的邻居一块儿买的小鹅崽儿,一家买了十只。邻居的鹅崽儿让老鼠咬死了8只,剩下的2只不想养了,就送给了我一起养。”(未完待续)

第170章 批斗会上

    原来,当时有规定:在养殖上,一个家庭最多只准养10只鸡(或者鹅、鸭)、一头猪(或者一只羊);在种植上,最多可以种2棵果树,多出的就是“资~本~主~义尾巴”,必须“割掉”。至于蔬菜,上面没规定。但为了“割”的干净、彻底,见绿秧儿就拔,就割。

    “别人送的也不准多养!”那个队员边说边抓住其中两只,手起刀落,那两只小鹅便尸首分家了。

    妇女心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低下了脑袋。

    带队的指着那把沾着血迹的刀,对妇女说:“这就是不按规定饲养的结果!看在是邻居送给你养的份儿上,态度也还可以,你写个检讨就可以了。要不,就报到公社去批斗!”

    田苗苗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坏了,摽着田青青的胳膊说什么也要让她抱。然后就再也不肯下来。

    田青青见去一队还要走一大段路,田苗苗又不肯下来自己走,自己这具小身板儿抱着她走路还真费劲儿。便打消了继续观看的念头,背着田苗苗回家了。

    田青青下午听说,村边上她让封大肚开垦的闲散地,全给割了。离村远的几块,因为工作队没走到,到安然无恙。这让田青青多少心安了一些。

    第二天,也就是运动的第三天,全村的男女社员,包括半劳动力,都到公社去开批斗会。田达林和郝兰欣也不例外。

    有小道消息说:这次全公社抓了十多个典型,要在会上进行批斗。十队上的二老别曲治仁也在其中。

    田青青前世里对批斗会印象不深,有的也是从电影、电视里见过的一鳞半爪。这世赶上了,便想亲临现场去看看。不为积累资料,只是为了解这个特定年代里的特殊状况。

    郝兰欣却不让。说:“什么好事?又喊口号又批判的,吓着你们喽。”

    田达林也说:“还得排队入场,工作组发现了也得往外撵,别去了。”

    田青青只好点头答应。但又不愿错过这次了解农村现状的机会。便给杨老太太说,她带着田苗苗去扫面袋。让她自己在家里好好歇儿歇儿。

    杨老太太还没有彻底摆脱“运动”的阴影,脸色黄黄的,吃不好也睡不着,懒洋洋的像病了似的。田青青不忍心把田苗苗撂给她。并嘱咐田幼春。哪里也不许去,在家里好好陪着杨奶奶。

    都料理完了以后,田青青便骑着自行车,驮着田苗苗出了村。在没人处闪到空间里,然后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向批斗会场奔去。

    批斗大会会址设在跃进公社中学的操场上。用课桌在北面冲南搭了一个临时讲台,贴着用白纸写的横幅:批斗资本主义大会。

    台后,公社的武装部长带领着二十多个基干民兵在忙碌着。他们的任务是把各大队送来的典型分子整治、打扮一番,好随时上场。

    学校也停了课,老师和学生们同社员们一起参~加~批斗大会。得天独厚。老师和学生们都按年级,排坐在会场的前面。

    各村都是基干民兵在头里排着队,打着红旗,喊着口号入场。本村的社员群众紧跟在队伍的后面,鱼贯而入。数千民众一个个都阴沉着脸。丢魂落魄似的,如丧考妣。

    可不是?昨天全公社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中,他们几乎都是不同程度的受害者。在吃大锅饭的年代,口粮指标低,家家都是半年糠菜半年粮的。种几棵南瓜,两畦儿蔬菜,既吃着方便。还能省不少口粮呢。叫人们怎么说笑得起来?

    田青青把田苗苗放进空间堂屋里,摘了两个西红柿,洗洗干净,还预备了一盘儿花生米和小点心,让田苗苗自己随便吃。自己便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像个幽灵一样。在人群中穿梭起来。哪里有人议论这次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事,她就在哪里停留,倾听所发生的新鲜事,以及人们对这次运动的看法。

    很快她就了解到,几乎村村都有典型事例发生。

    杨家庄杨庆棣在门前栽了两沟大葱。工作队带队的对他说:“大葱也是整顿吃的?你在门前栽这么多,分明是秋后去卖的。这是资~本~主~义尾巴,今天我们要割掉它。”

    一名工作队员正要去割,带队的又说,“割掉还会长,拿镐头挖掉它。”另一名队员从杨庆棣家里拿来一把镐头,把大葱一棵一棵地挖起来扔了。

    带队的抬头一望,见杨庆棣家小房的房顶上,用瓦盆栽了几株青翠欲滴的辣椒秧,大嚷道:“你家房顶上还有资~本~主~义哩。”

    杨庆棣争辩道:“我家小房上栽的是朝天椒,是观赏植物,又没占公家的土地,这不能算是资~本~主义。”

    带队的说:“房顶上的空间,哪一处不是公家的。再说,所有土地都是集体所有制,那瓦盆里的土,你能说不是公家的?!保不住你还是从公家的大田里偷来的呢?!”说完,他拿起一根晒衣服的竹竿,把瓦盆戳了下来。瓦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几块碎片。

    带队的又对领道的该队政治指导员说:“记下他来,他是最典型的资~本~主~义,明天用网兜背起这些碎片,去公社大会上进行批斗。”

    王家洼到没有抓住资本主义,却发现了反革命。

    原来,工作队在挨家挨户割资~本~主~义尾巴时,发现一家的土砖墙上用粉笔写着“mao 主席刀夕”五个字。带队的就问领道的生产队政治指导员这是谁家,并让把家主叫来。

    家主王小七很快被喊来了。带队的对他说:“王小七,你家出现反动标语了。”

    王小七吓得战战兢兢,颤抖着声音说:“我家哪有反动标语?”

    带队的说:“你看你家这墙上,mao 主席刀夕,不是反动标语是什么?”

    王小七一看,原来是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写的,把三笔的万字写成了两笔的刀字,岁字没写山字头,只写了个夕字。就解释说:“是我读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写的。他成绩差,写错了字。看在他是无知的孩子份上,原谅了他吧!”

    带队的说:“儿子写了反动标语,是父亲教的,父亲就是反革命。这是阶级斗争,没有原谅与不原谅这一说。”

    王小七的妻子赶紧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把字迹擦得干干净净,对带队的说:“同志,我把字迹擦干净了,我丈夫就不是反革命了吧。”

    带队的回答说:“反动标语擦掉了,反革命的帽子擦不掉。明天他要挂黑牌子,以牛鬼蛇神的身份,参加公社批斗大会。”

    王小七的妻子一听,“嘭”的一声,把水盆扔出老远,坐在地上大哭大嚷起来:“我家是贫农,凭什么把我家打成反革命?天地良心啊,我家可没做对不住dang ,对不住man 主席的事……”

    她哭着喊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从柴堆里抽了根红荆条子,赶着儿子,连声骂道:“叫你乱写乱画,我打死你这不争气的儿子……”

    两个邻居急忙把她拉住了。儿子吓得跑着邻居家躲起来。王小七的妻子没有打着儿子,又坐在地上哭起来……

    在群众中,田青青还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叼着旱烟袋,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满脸自豪地小声对身边的人说:“咳,咳,说到底,这些人啊,都是吃了心眼儿太死的亏。

    “这个年代,只要你敢说大话,奉承着说,就什么事也没有。

    “我家养了十四只小鸭子。昨天工作队非说我超过了规定的指标,一定要给我杀死四只。

    “我说:‘这我知道,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知道多出来的四只小鸭子,是给谁喂的吗?’

    “工作队带队的摇摇头。其他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一个说话的。

    “我一看有门,指着小鸭子对他们说:‘这多出来的四只,是给mao 主席喂的!等它们长大了,我就送到北京去,给伟大领袖mao主席吃!

    “mao 主席领导我们闹革命,推翻了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难道我们就不能表达表达我们的心意吗?所以,我就多养了这四只小鸭子,长大了送给mao 主席去。

    “谁要是想把我的鸭子杀了,那他就是发疯了,就是要反对mao 主席!!’

    “你说结果怎么着,他们听了,乖乖地走了。一只也没敢动。”

    “秋后小鸭子长大了,你真的送去?”他身边的一个人乜斜着眼睛问道。

    中年男子似有察觉,眼珠一转,说:“那当然,只要大队部敢给我开证明信,我就敢去!”

    他身旁的一个人用手捅了捅他,声音小的田青青刚能听到:“这事你自己知道算了,千万别当经验往外说!”

    “………………”

    田青青还想继续听,大会开始了。

    武装部长走上讲台,拿起广播筒,带领群众呼了一阵口号。随着口号声,民兵们把经过打扮的典型分子一个接一个地引到台前,面向群众站成一排。

    他们一个个戴着高高的用色纸糊的帽子,胸前挂着写有大字的木牌子,背上背着他们罪恶的产品。(未完待续)

    ps:

    告知跟读的亲们:

    169章做了修改,添上了二老别的真实姓名曲治仁,别的内容没动。

第171章 批斗会

    【感谢好友狡猾的老鼠粉红票支持!作者捡贝拾珠在此表示衷心感谢!!!顺便和大家打个招呼:拾珠新书,求首订及各种票票!谢谢!】

    ………………………………………………………………………

    他们共有十个人,通过胸前的木牌子田青青知道,他们是:资本主义尖子曲治仁,背上背着几枝茄科秧和豆角秧;典型资本主义杨庆棣,背上背着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瓦盆碎片和一株辣椒秧子;牛鬼蛇神王小七,背上背着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一条死蛇;卖柴的资本主义赵秉义,背上背着一捆柴;缚笤帚的地下工厂厂主焦万盛,背上背着两把扫地笤帚;缚炊帚的地下工厂厂主焦万里,背上背着几把炊帚……

    口号喊完,公社革委主任走上讲台,拿起广播筒念了一通稿,着重讲了资~本~主~义的危害性,搞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是长期性,动员广大社员群众,一定要擦亮眼睛,认清阶级斗争新动向,坚决把资~本~主~义的尾巴消灭在萌芽状态。

    最后公布了这次运动取得的巨大胜利。

    革委主任讲话结束,武装部长又走上台前,领着群众呼了一阵口号。接着,武装部长宣布:现在大会批斗开始。

    第一个上台发言的是赵家屯大队的陆主任,他说:“我大队送来一个资本主义的典型分子。名叫赵秉义,他是卖柴的资本主义。

    “他半夜起床,乘着月光,把柴禾担到二十里路外的白庄瓦窑场去卖,回来时天还没亮。村里没有一个人看见,都不知道他卖柴。

    “生产队长发觉他劳动时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便反映到大队部。第二天夜里,大队派了两个基干民兵,在离他家不远的路上把守着。结果抓了个正着。

    “抓住他时,他还强辩说,自古以来卖柴不犯法。他的柴不是在公家的树林里偷砍的,他是利用休息日去远处的乱岗子上的野树林里砍回来的。那是集体之外的野土岗子。大家知道。现在是土地国有制,哪里的野土岗子不是公家的?他是尾巴最粗、嘴巴最硬的资本主义。”

    第二个上台发言的是焦村大队的焦主任,他说:“我大队送来了两个资本主义分子,一个叫焦万盛,一个叫焦万里。他们俩是亲兄弟。

    “焦万盛是缚笤帚的地下工厂厂主,焦万里是缚炊帚的地下工厂厂主。

    “说到这里我给大家啰嗦两句:焦万盛的爷爷就是缚笤帚的手艺人。传到焦万盛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方圆十来里,可能都知道焦家的笤帚。

    “哦,哦,我所说的焦家。是指焦万盛的家。本人虽然也姓焦,我的爷爷与焦万盛的爷爷是一爷之孙。但我早已与他们划清了界限。今天上台来批判,就是一个例证。

    “话又说回来,他们祖祖辈辈虽然是缚笤帚的能手,但他们靠缚笤帚并没有致富。土改时被划为贫农。

    “可恨焦万盛和焦万里,生活在红旗下,却对过去的苦日子念念不忘,留恋过去的手艺。他两人利用生产队的休息日,起大早到各处里收买打下籽粒的高粱穗芯儿,趁天黑村子外面没人时,偷偷地带回家。

    “夜晚。他们在自家院子里,一个缚笤帚,一个缚炊帚。缚好了,起个大早挑到供销社去卖。自以为做得干净,没有人知道。

    “当我们去收缴货物时,他们还强调说。他们的高粱穗芯儿是买来的,不是偷来的,又没有耽误白天出工,夜里找点盐钱能犯法吗?他们还百分之百的有理呢,是顽固的资本主义。”

    田青青听到这里猛一怔:焦村离着田家庄也就四里路。地界与地界相邻。焦村的笤帚她前世里也有印象。三中全会以后,这个村里几乎家家都缚笤帚,产品销往全国各地。是乌由县最早的单一经营专业村。也是全县最先富裕起来的村庄。上过电视,被县~委县政~府通报表扬过,还被当成先进典型到处演讲。

    没想到,缚笤帚的祖师爷,却在此时此刻受到大会批斗。

    田青青心中感慨万千。

    接下来发言的是田家庄、杨家庄、王家洼……

    待所有的大队干部都发完言、批判结束后,武装部长宣布:现在游行开始。

    基干民兵们又是一阵忙碌。他们给每个戴高帽子的典型分子发一面锣和一个棒槌,令他们一边敲锣,一边叫喊自己的罪行。

    群众走在后面,组成一支长长的队伍,高呼着口号,委蛇而行。

    武装部长发现走在前面的典型分子只敲锣,不叫喊。他紧跑一阵,赶到最前面,对走在最前面的曲治仁说:“怎么不喊。”

    曲治仁敲了两下锣,高喊着:“割掉我家门前茄棵豆角黄瓜,哭杀我老娘老婆娃娃。”

    武装部长骂道:“谁让你这么喊,重喊。”

    曲治仁又敲了两下锣,高喊:“人民公社好,就是肚子吃不饱。”

    武装部长朝曲治仁的屁股踢了一脚,怒道:“你这个刁民尽捣蛋,我给你戴上坏分子的帽子,让你象地主一样,管制劳动,终生不能做人。”

    曲治仁只得重喊起来:“大家不要跟着我学,我骂工作队就是资本主义。”

    部长见曲治仁喊得差不多了,就盯着第二个。

    第二个是典型资本主义杨庆棣。他见曲治仁被踢了一脚,他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敲着锣,高喊:“大家不要跟着我学,我家房上栽了一瓦盆资本主义的朝天椒。”

    这个人还老实,部长默认了杨庆棣的叫喊,对他说:“就这样接着喊。”

    第三个是是牛鬼蛇神王小七。他敲着锣,高声喊着:“我娃娃写错了字,把我打成反革命,冤死我了。”

    部长骂了起来:“你这个反革命分子,还要喊冤,放老实一点。”

    王小七重新喊道:“我儿子把万字写成刀字,写岁字忘了写山字头,我有罪。”

    部长见王小七喊得差不多了,又盯住后面一个。

    后面的是卖柴的资本主义赵秉义。他敲着锣,高喊道:“我家没煤油点灯,我媳妇给孩子喂晚饭,喂到孩子鼻子里去了。我卖了一担柴,买了一斤煤油,把我划为卖柴的资本主义。”

    部长听了,吼道:“谁让你罗嗦这么多,重喊,喊你的罪行。”

    赵秉义敲锣重喊:“我是卖柴的资本主义,大家不要跟着我学。”

    接下来是缚笤帚的焦万盛和缚炊帚的焦万里。焦万盛喊道:“我家没盐吃,缚了两把笤帚卖了,买了两斤盐,把我家划成缚笤帚的地下工厂。”

    部长说:“不许叫苦,重喊。”

    焦万盛又喊道:“我缚笤帚,我家是地下笤帚工厂。大家不要向我学习!”

    焦万里也喊道:“我家没肥皂,老婆子洗衣服洗不干净。我缚了几把炊帚卖了,买了两块肥皂。把我划成缚炊帚的地下工厂。炊帚也有工厂啊,我没听说过。”

    部长又喊:“不许啰嗦,重喊。”

    焦万里又喊道:“我缚炊帚,我家是地下炊帚工厂。”

    ………………

    武装部长一个一个地纠正,强令戴高帽子的人必须喊出自己的罪名。这些人走在最前面,紧跟在身后的是他们的妻子儿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的。

    绵延约一里路长的游行队,口号声惊天动地,此起彼伏。

    田青青在空间壁的笼着下,骑着自行车,在游行的队伍中横冲直闯。她不用担心撞到人,因为空间和空间里的她,对外面来说,是无形透明的,行走起来,就像风一样在人群中刮来刮去。

    田青青借着空间优势,一会儿来到队伍的前面,看武装部长强行更正着“资本主义”者们的言行,一会儿又来到队伍的后边,倾听人们的声音。

    人们谈论起来,都十分小心。唯恐一句话说错了,就会引起祸端。

    不过,在两个交头接耳的中年男子中,田青青还是听到了人们对这次运动的议论:

    一个中年男子说:“这次运动,比起一九六八年来,除了没丈量自留地以外,其他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个中年男子说:“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疯,一春天也没点儿动静,茄子黄瓜都下来了,南瓜也坐了小瓜儿,偏偏这个时候搞起运动来,这不是明摆着剜社员的心头肉吗?!你说,人们能没抵触情绪?!”

    第一个中年男子又说:“咳,运动就是这样,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硬顶着哪有不吃苦头的?”

    第二个男子又说:“就是,就是,避一避,也就过去了。何必非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六八年是个什么情况,田青青不知道。但这次对田青青触动很大,也感到好笑。别的村里她不知道,整个田家庄,除了她自己种菜是为了卖钱,其他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农户,大都是种来自己吃着方便,或者是为了填饱肚子节省粮食的。

    戏剧性的是:为卖钱且有收入的自己,却安然无恙,而那些种来自己吃的,却挨了批斗。

    看来,除了自己乃一穿越分子,知道前因后果外,正像那个中年男子说的那样:要想在这个特定时期好好生活,还得学会避风头。

第172章 会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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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先是八队政治指导员来通知:田青青不许再在村南坑塘里钓鱼卖钱了。原来这也被列入这次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对象。是对干部连求情带解释,对工作队说:“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钓鱼也上纲上线的话,那,光屁股在大坑里摸泥鳅的小小子儿多了,我们割的过来吗?”

    工作队说:“听说她还卖钱!”

    指导员说:“一块钱一条,给就要,不给就不要。还不是哄小孩子哩嘛。一斤多重的鱼,一块钱,哪里买去?”

    工作队又问了其他队上的指导员,都说确实如此,跟送的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有意给田青青隐瞒)。于是,工作队便表示不再过问,但队干部必须通知本人,以后再不许钓鱼卖钱。因为坑塘是集体的,在集体的水里钓鱼卖钱,就是损公肥私。

    付振海也给田青青送来了信儿,说王军食堂里的鱼不能送了。那里在办“斗私批修”学习班,有人反映说,食堂里放着供应的肉食不买,去黑市买高价鲜鱼,用来拉拢腐蚀革命干部。还一再追问鱼是从哪里买来的。

    付振海的拐弯儿亲戚精明,说,黑市上卖鱼的也不是一份儿,今天买这个的,明天买那个的,况且都是付完钱拿鱼走人,不问姓名,哪里知道卖鱼的是谁?!

    瞒是瞒住了。鱼却不能再送了。

    “咳,本指望攒个钱儿,秋后把你亲戚那两口袋玉米还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付振海沮丧地说。

    田青青:“大伯,这是运动,过去也就没事了。咱避一避风头再说。”

    “哎,大伯听你的。青青,这些日子,你可帮了大伯大忙了。”

    付振海走的时候,眼里潮潮的。

    第三个是来自郝家村花厂的消息:

    原来,这次运动也波及到了花厂。工作队说,做花给现金,是变相私分。是资本主义的又一表现形式。撤销了花厂一位负责主管财务的干部,责令大队革委主人做深刻检查。并规定:往后做花,一律记工分。超出部分,可以给予工分奖励。

    田青青却不以为然:“没事的,妈妈。我做花儿给姥姥挣工分,养活姥姥姥爷,让姥姥姥爷过上好日子,不是一样吗?”

    姥姥却不同意:“我们老了,没奔头了。有你姥爷(每天)这八分工,满够喽。你还是看好小妹妹,给你妈妈多做些家务吧。”

    郝徐氏说什么也不同意田青青再做。

    这一连串的事情。把一向规规矩矩、谨慎胆小的田达林夫妇吓坏了。尤其是郝兰欣,是既害怕,又心疼。

    害怕的是:改变自己家庭经济状况的卖鱼、做花儿和卖菜,原来都是资~本~主~义尾巴!亏着女儿当机立断,把危险的菜们提前拔了、割了;队上的干部说好话,把卖鱼给瞒住;闲散地队干部装作不知道户主。上面的青苗是割了,但没有找到头上来。要不然,那被批斗的人们中间,保不住就有自己家里的人。后怕的郝兰欣只打寒战。

    心疼的是:庭院里的蔬菜没了,鱼不能卖了。做花儿挣不了钱了。这将意味着家里从此没了收入。

    万般矛盾的郝兰欣,还是选择了顾眼前,对田青青说:“青青,要不,咱还是把庭院里的这几畦儿青菜掘了吧。别再来给割一回,定个罪名!”

    望着母亲战惊惊的样子,田青青感到无比愧疚。她之所以要到批斗会现场上去,就是想亲自体验一下那里的气氛,感受一下父母,尤其是母亲的承受能力。

    果然还是让她猜中了:母亲被吓坏了。

    “没事的,妈妈。”为了缓解郝兰欣的心情,田青青笑着说:“我不是已经给工作队说好了嘛,割了资~本~主~义尾巴以后,长出来的,就是无~产~阶~级小苗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郝兰欣:“可是,人家不让卖。咱队上园子里分的也够吃,这菜怎么除消呀?”

    田青青:“还让文爷爷去卖。”

    郝兰欣:“那可不行!批斗会上,有个卖柴的,起五更去,天不亮就回,还是让基干民兵堵在路上了。咱这菜,你文爷爷还得在集上摆摊儿卖,被人抓住,挨了批斗,岂不是咱的罪过。”

    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暖,差点儿落下泪来:善良的母亲,在危难的时候,不但考虑自己,同时还为他人着想。

    “妈妈,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咱就和文爷爷商量着办。他觉得能躲开工作队,愿意卖,咱就让他去卖。

    “如果他不去,等这些菜都长起来了,咱就送人。大伯母、奶奶家、二奶奶家,还有金霞姨家。咱让他们帮着吃。

    “哦,我还没给你说哩,金霞姨家的南瓜秧,也从柴禾底下扒出来了。九队上好几户的青菜,都在露天地儿里呢,没事的,妈妈。”

    郝兰欣:“青青,好孩子,咱再也不去钓鱼了,啊。你没听队干部说嘛,这个也是资本主义。”

    田青青:“妈妈,我不钓,他们也不捞了给大家分呀?钓鱼又不是我兴起来的。我没钓之前,就有老人们在那里钓了。”

    见郝兰欣皱起了眉头,田青青又忙改口说:“妈妈,往后我钓鱼不卖钱了。光自己吃,给亲戚朋友们送,总可以了吧!”

    郝兰欣点了点头,又说:“还有,你再别教给二春儿写字了。他还忒小,理解不了。万一写错了,被人发现喽是会被打成牛鬼蛇神、反革命的。就是用水洗了、用铲子铲了,也不行。反革命的帽子多会儿也摘不下来了。”

    田青青一时无语:妈妈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把家里的大事小情,一律与批斗会上的对号入座起来。

    “妈妈,我嘱咐嘱咐弟弟,不让他往墙上乱写乱画,行吗?”田青青想了想,用商量的口气对郝兰欣说。

    田幼春正在启蒙教育时期,村里又没有幼儿园,错过了这个阶段,大脑发育会受到影响。

    郝兰欣:“他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这耳朵听,那耳朵冒,哪里会记住你的话喽。干脆不教给他,他想写也写不成!”

    田青青:“可是,那个写错字的孩子,都上一年级了。是因为学习不好,才写错的呀!弟弟如果全会了,不就写不错了。”

    郝兰欣一惊:“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上一年级了?”

    田青青一看自己说漏了嘴,瞒不住了,便“嘿嘿”一乐,说:“妈妈,其实……我……今天上午去了会场。我只是在边上远远地看着了。大喇叭那么响,听得真儿真儿的。批斗一结束,我就回来了,所以你没有看到我。”

    郝兰欣爱怜地望了田青青一眼:“没吓到你吧?”

    田青青摇摇头:“一个批斗会,有什么可怕的?”

    郝兰欣手抚着胸脯说:“可把我吓坏了。批斗的那些事,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出现在咱家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上午。你看那些挨批斗的,哪一个不是老百姓?自己敲着锣喊自己的罪名,哎呀,难堪死了!这样的事千万别落在咱家里。”

    田青青:“妈妈,这样的事在农村里多了去了。被抓住了,就是典型。抓不住,就躲过去了。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妈妈,运动就是这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郝兰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

    “那,青青,要不,咱不盖大房子了,还和人们一样,打坯盖泥坯房。咱盖的忒大忒好了,人家再说是资~本~主~义尾巴?”

    田青青又满脸堆上笑:“妈妈,这和割资~本~主~义尾巴是两回事。咱一家六口人,住在两间西厢房里,是全村最困难的住房户。盖房子是必须的。只不过是大点儿小点儿,砖木结构还是土木结构的问题。盖砖木结构的咱村里有的是,你怕什么呀!

    “再说,盖一般的房子住不开。杨奶奶带来这么多钱,盖三间坯房用不了,咱总得给人家一间像样的房子吧!既然盖哩,咱就一步到位,等把大房子盖好了,咱一家人,全都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谁也不妨碍谁,多好哇。”

    郝兰欣一脸愁苦地说:“你光知道好了,咱那些钱如果不够的话,要是借了账,可没指项儿还!”

    “妈妈,不会的。常言说: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开开一扇窗。会找到挣钱路子的。妈妈,你甭担心。”

    田青青又依偎在郝兰欣的怀里,翘翘着小嘴儿,说了一些让郝兰欣高兴的事。连说带劝,终于让郝兰欣的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妈妈,你在家里看着小妹妹,我到村边上给小羊儿拔把青草去。一会儿回来做晚饭。”

    田青青见母亲高兴了,从炕上爬起来,说。

    “嗯,别去远喽,拔一筐头就回,小羊儿够吃的就行了。”郝兰欣懒懒地说。

    参加了一上午批斗大会,精神也高度紧张了一上午,中午一点多钟才到家,郝兰欣确实感到累了。(未完待续)

第173章 摸知了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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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背着小筐,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心思。

    哄喜欢了郝兰欣,她自己却愁住了!

    砍去的这四项,除了付振海的鱼钱外,其余三项,都是明着给家里钱的路子。现在全堵住了,她空间里再有,手里的钱再多,也没有理由往外拿呀!

    再找个什么样的挣钱路子呢?既与“资本主义”沾不上边,割不着“尾巴”,还得每天给家里钱?

    钱、钱、钱!!!

    怎么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钱呢?

    难道自己穿越了三个多月,来到了亲人身边,而在灵魂深处,还在留恋着凌媛媛时期那种物欲横流、金钱堆着花的时代,企盼着自己手里拥有很多很多的钱,再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生活吗?可是,当时自己是厌恶那种日子的呀?

    梁媛媛时期,她确实是在金钱堆里度过的。但那种生活并没有带给她幸福,她常常手里拿着大把的人民币,脑子里却想象着田苗苗时期的贫穷——想象着那张无奈的、愁苦的、无助的面容。

    是的,就是现在也是如此,那张让她两世都不能忘怀的面容,经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为之奋斗,为之拼搏。

    那是前世田苗苗时期,田苗苗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中午,田苗苗要交两毛五分钱的书费还是学杂费,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家里没有。母亲郝兰欣就去借,但回来时手里却空空的。

    田苗苗一见没借着钱,便抹起眼泪儿来。因为下午还要交给老师。

    当田苗苗含着满眼泪花儿望母亲的时候,她惊呆了:母亲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满脸的愁苦、无助和无奈,仿佛就要撑破皮肤,争着抢着往外挤似的。

    田苗苗吓得扑进母亲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从此,那张脸便烙印在了田苗苗的心里。

    郝兰欣拍了拍田苗苗的后背,把她推到一边,又走了出去。

    回来后,递给了田苗苗两毛五分攥湿了的纸币。

    后来田苗苗才知道:母亲第一次出去的时候,一连走了三家,见人家关着门。几次抬起手来想敲,又都把手放下了——老实巴交的母亲,是怕因为给人家借钱而打搅人家的午休!

    回来后见到了女儿的眼泪,才一咬牙二番出去,敲开了大伯母家的大门……

    这件事对田苗苗触动很大。每次回忆起来,母亲那顶着正中午的烈日,站在人家门前,举着手想敲又不敢敲的样子,便浮现在脑海里……

    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这张脸,让田苗苗第二次穿越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的少儿时期。选择了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田青青。

    两毛五分钱!

    母亲为了两毛五分钱,三次站在邻居的大门前,想敲门又不敢敲,一只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也许正是因为这两毛五分钱,因为那张愁苦的面容。在田青青的潜意识里,便产生了让母亲拥有更多的钱、天天见到钱的想法!

    要不然,田青青的执著,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

    现在母亲手里有三千块钱的存折,但她一分也舍不得花。因为那是盖大房子的专用款项。而且还不够。

    盖大房子是自己提起出来的,并且现在还在坚持。要想不让母亲发愁,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让母亲经常见到钱的门路。

    就像春天里卖钓鱼那样,每天也不多,四、五块,五、六块,既不显眼,母亲每天还能见到钱,每天脸上都有笑容。

    这个时期的庄稼人,不奢望大富大贵,只希望吃饱肚子,手里有零花钱,办事不受别就行!

    她真的很想念春天那段时光。

    田青青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开垦的——严格说是封大肚开垦的——闲散地边儿上。

    这块地有五分来的,上面中的是谷子。昨天已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谷苗也不翼而飞——不知道被哪个勤劳的社员,背到生产队的牲口棚里去了。谷苗是上好的饲草,过过秤,就能挣几分工。

    田青青心里酸酸的,再无心去看第二块、第三块……她知道,在村边儿上的闲散地无一幸免,看也徒增伤悲。

    田青青又转到葫芦沟边儿上,这里有苇子草和墩子草,她准备在这里完成任务——反正砍得草再好,小羊儿也不感兴趣,空间里的草又鲜又嫩,那个才是它的最爱。每晚吃一顿,白天在外面基本上不怎么动嘴儿。

    砍着砍着,忽然看到一棵苇子草的草尖儿上,趴着一个整齐干净的知了皮。

    这一发现让田青青眼睛一亮,又急忙望了望不远处的一墩红荆,发现那上面也有三、四个。再望望身旁的梧桐树上,树身上也趴着不少。

    哇塞!

    原来已经到了知了出土的旺季了呀!

    顾名思义,知了皮就是知了幼虫脱的最后一次皮,也叫蝉蜕。

    知了的幼虫又叫知了龟,当地人叫它“知了鬼儿”也叫“知了爬儿爬儿”

    对知了田青青并不陌生,前世里凌媛媛就是学的昆虫学。

    知了是蝉科昆虫。

    每年六月末,幼虫开始羽化为成虫,最长寿命长约六十到七十天。七月下旬,雌成虫开始产卵,八月上、中旬为产卵盛期,卵多产在四至五毫米粗的枝梢上。

    小小的幼虫从卵里孵化出来,呆在树枝上,秋风把它吹落。一到地面,马上寻找柔软的土壤往下钻。钻到树根那里,吸食树根液汁过日子。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才由幼虫成长为成虫。

    从幼虫到成虫。要通过五次蜕皮,其中四次在地下进行,而最后一次,是钻出土壤爬到树上或者高棵植物上。蜕去干枯的浅黄色的壳(这就是知了皮、蝉蜕),才变成成虫。

    知了皮是中药材,有很好的抗惊厥、镇静作用。还可疏风解表,利咽止咳,治疗咽喉干痒和咳嗽。并且价格不菲。不知道这个时期有没有收购的,明天去县城问问。

    知了鬼儿的营养价值也很丰富,性寒、味香,干基蛋白含量在百分七十以上,脂肪约百分之七。维生素及各种有益微量元素,均高于一般肉类食品。并且知了蛋白质的优质程度非常高。极易被人体所吸收利用。

    前世凌媛媛时期,已经把知了摆上高档餐桌。对吃食十分挑剔的凌媛媛,没少大快朵颐。

    回忆到这里田青青眼睛一亮:现在是六月底七月初,正是知了鬼儿出土的旺时,何不在知了鬼儿和知了皮上作作文章。缓解一下家里的气氛呢!

    猛然又想起春天吃螳螂卵块儿的时候,父亲田达林曾许诺说,等过了麦有了知了鬼儿,他要领着他们去摸,回来做做吃。这些日子忙的团团转,把这个也给忘了。

    对!今晚就磨着父亲来!

    田青青心里高兴起来,急忙砍满一筐头杂草。把草尖和红荆上的知了皮摘了,拿着回了家。

    “爸爸,知了皮脱的到处都是了,你还没有领着我们去摸知了鬼儿呢?”

    吃晚饭的时候,田青青对田达林说。

    田达林一拍脑门,“哦。我把这茬儿给忘了。这样吧,今天晚饭早,都快着吃,吃完饭咱就去,怎么样?”

    田幼秋闻听。高兴地“嗷”了一声。父亲领着去摸知了鬼儿,这在这个家里还是头一回。

    “爸爸,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咱家里就一个电棒子,你拿着,我去借四叔那个去。”田幼秋说。见田达林点了点头,高兴地三口五口喝完了碗里的稀饭,起身出去了。

    小苗苗听出话来,吃完饭,拽着田青青的手,一步也不肯离开。

    不过,走的时候还是被郝兰欣糊弄着抱开了。据说,小孩子三周岁以前眼尖,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而被吓着,晚上最好不到村外去。

    田青青则叫上了黑妞。她知道黑妞对这个准有帮助。因为狗眼在晚上能看清东西。

    父子父女一行四人,每人拿着一个罐头瓶,很快来到村南坑塘南边儿上。这里有一个小树林,里面全是湿润暄腾的土壤,非常适合知了的繁殖。

    已经有人在摸了,但大多都是孩子。

    父子四人一到小树林里,立刻都兴奋起来,田幼秋和田达林,各自拿着手电筒在地上、树上乱照起来。

    别看草上、红荆上、树身上脱的知了皮到处都是,但真要摸起来,却不是都能手到擒来。因为知了鬼儿并不是一个时间段出洞,且出来后到处乱爬。你正好走到了它也正好爬出来,或者正好往树上爬,这样的时候有,但不是棵棵树都如此。

    而且现在天刚黑,严格来说,还应该算是黄昏时刻,大部分的知了鬼儿还没出来,但它们已经距离地面不远了,正在为到达地面而挖着洞呢!

    这个时候找知了鬼儿的人,可以找一把铲子,或者铁锨,漫无目的地轻轻地把地表挖起来,应该就能看见地上大大小小的洞了!

    而洞里,一准有知了鬼儿。你可以找个小棍儿,或者是直接用手指头,伸进洞里,等知了鬼儿抓紧后,轻轻一提,它也就出来了。

    然而,田达林他们只拿来一个装知了鬼儿的罐头瓶,根本没带挖掘工具。是名符其实的“摸”知了鬼儿。(未完待续)

第174章 生产队开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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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发现一个。不过知了皮却找到不少,而且刚开始发现的时候,还以为就是知了鬼儿呢,四个人都非常激动,不过抓的时候一使劲,突然就碎掉了,这才知道已经金蝉脱壳了。

    “咱分开找。”田幼秋建议。

    于是,四个人分成两组:田幼秋兄弟俩一组,拿着一个手电筒;田青青和父亲田达林一组,拿着一个手电筒。

    “汪汪!”就在这个时候,黑妞突然叫了起来。

    听到黑妞的叫声,田青青脸上一喜,连忙拿过父亲手里的手电筒走过去,用传音问道:“在那里?”

    “就在这棵树下的一块砖头下面。”黑妞也传音道。

    田青青忙将那块砖头轻轻搬开,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田青青在砖头与树的缝隙中,发现了一个小孔洞。伸手在那个小洞上轻轻一抠,就感觉那个小圆洞的边缘特别薄,田青青还没怎么用力,一个成~人拇指般大小的洞口就出现了。

    然后就见在那洞里闪亮着两个大眼睛。看到那对大眼睛,田青青忍不住喊了出来“知了鬼儿!”

    “在哪儿呢?让我看看!”田幼秋大声嚷道。

    田青青这一喊,田幼秋和田幼春哥俩也都激动起来,一起跑过来观看。

    “别靠近,我把它抓出来!”

    田青青说着,将自己的小拇指慢慢放进了已经被挖大的洞里。不一会儿,她就感觉知了鬼儿抓住了自己的小拇指。趁势猛的一提,一只黄亮的知了鬼儿就被田青青从地下带了出来。

    这是今晚找到的第一个知了鬼儿。

    “太好了!”看到知了鬼儿,田达林也高兴起来。

    田幼秋兄弟俩更是欢呼雀跃。

    “好样子的!”田青青拍了拍黑妞的脑袋,眼睛里全是赞赏之色。

    “这里又有一个。”功夫不大。黑妞传音田青青。

    田青青走过去,果然,草丛里有一个叶片在摇动,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知了鬼儿爬上来了。

    “再发现了你还是像第一次那样叫,别光告诉我一个人。”田青青传音黑妞说。

    “汪汪。”黑妞果然很听话地叫了起来。

    田幼秋和田幼春两人拿着一个手电筒,正一棵树一棵树地照。两个人见田青青找到了,有些心急,一见没有就往前跑,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听见黑妞的叫声,知道又有情况,便急忙赶过去,一看,在黑妞面前的树身上。正有一个知了鬼儿往上爬呢。

    田幼秋刚把这个装进罐头瓶里,黑妞又叫起来了。忙跑过去,又是一个知了鬼儿……

    兄弟俩找到了窍门,再也不离开黑妞半步。

    此事正合田青青心意。

    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让黑妞在家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好让家里人信任它。依赖它,逐步建立起感情来。

    田青青手里也有一把手电筒。是田达林给她的。田达林自己则在田青青附近,用眼睛寻找。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仔细瞅,眼睛还能看得见。

    田青青也没摸到几个。心急的她,悄悄用了一点儿小异能,她的身边立时出现了十大几个蠕动着的小东西。仔细一看,不是知了鬼儿又是什么!

    田青青赶紧一个一个拾起来,正好装满一罐头瓶。

    正在这时候,生产队上的钟声敲响了。

    “准是开会哩,咱回去吧。”田达林大声说。

    “爸爸,我们还没摸满罐头瓶哩。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再找会儿。”余兴未尽的田幼秋招呼道。

    “天黑了,没大人陪着,你们的妈妈又不放心了。赶明天晚上再来。”田达林下达了命令。

    爷儿四个凑到一起一看:田青青摸了一罐头瓶。田幼秋兄弟俩多半瓶,田达林半瓶不到。

    田幼秋一看自己摸的比父亲还多,高兴起来。大概是想回家向母亲炫耀,再也没提要留下来。

    “越小的眼越尖。”

    田达林自嘲地说道,领着三个孩子回家了。

    田达林和郝兰欣都去生产队参加会,收拾知了鬼儿的任务,自然落在了田青青身上。

    郝兰欣可能也没怎么收拾过知了鬼儿,走时一句话也没嘱咐,这让田青青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这个时期家家的食用油都很少,炒菜还不够,根本舍不得用来炸知了鬼儿。人们去摸大都也是摸着玩儿。回来后用碗或者盆子一扣,第二天,知了全都蜕皮了,黑黑的,只能喂鸡,或者拿给孩子玩儿。偶尔有孩子摸来以后,点起一堆火烧烧,黑炭似的,也只有孩子们自己吃,大人并没有食欲。所以,这个时期,还没有形成吃知了鬼儿的风气。

    郝兰欣也就无从嘱咐田青青了。

    田青青搜索了一下前世记忆,还好,记忆中有这方面的片段:

    知了鬼儿是要腌的,但腌的方法很讲究:不杀,不剥,先用清水清除泥土。清水洗净后,再放入水盆中,里面洒上一些盐,既可以了。

    知了鬼儿不会游泳,过不了多大会儿就死了!但是,必须当晚摸了回来就腌上,要不然,它晚上还是要蜕壳的。

    但是,如果有人不喜欢吃知了鬼儿,却喜欢吃刚蜕变了的知了的话,那就把知了鬼儿放在一个盒子里或者扣在盆子底下,晚上三四点钟起来,这个时候的知了鬼儿大概都蜕变完了,然后再把它腌上。

    刚蜕变了的知了全身都是白色的,稍微有点绿,因为翅膀太软,还有身体很虚弱的原因,所以它还飞不起来。甚至连走路也很缓慢!这个时候的知了很嫩,吃起来别有风味!

    但如果你忘记了,那么你就等着看明天盒子里(或者盆子底下)爬着的一堆全身发黑的成年知了吧!

    知了鬼儿腌好以后,油炸或者直接蒸着吃就行。

    相比较起来。田青青还是喜欢吃油炸知了鬼儿。酥酥脆脆的,很有嚼头!

    田青青数了数,今晚一共摸了三十四个。见田苗苗看的蛮有兴趣,便拿出一只来,扣在一个小碗儿下面,让其蜕变,明天给她玩儿。

    剩下的三十三只,田青青将其泡在一个洗菜盆里,加上少量食盐,让它们吐出肚里脏水。待全部淹死后,再清洗外面的泥土。

    这期间需要等一段儿时间。田青青想起今晚生产队上的会议,一定与今天的批斗会、割资~本~主~义尾巴有关。便串通田幼秋、田幼春,带着田苗苗,四个人一块儿到生产队上看开会。

    八队生产队队部。就在田青青家的胡同南头道南,离着也就一百多米。四个孩子手拉着手(田苗苗已经跑的很利索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这里已经有很多孩子了,大都是跟着父母亲来的。这时候农村还没有电视电脑,晚饭以后,孩子们满大街跑是常有的事。今天生产队有会议,岂有不凑热闹之理?

    因为是夏天。又没有风,会场设在了庭院里。门口放了一张办公桌,上面拉着一盏电灯。社员们都坐在桌子前面。有的从家里拿来了马扎、小板凳儿,有的则把窗台底下的木头搬到庭院里,当了座位儿。

    田达林和郝兰欣,就分别坐在木头上。

    社员群儿里还坐着不少小孩子。身边是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田青青看到田幼虎和田幼利也来了,各自坐在他们的母亲身边。

    会议已经开始了。有一个基干民兵在桌前的电灯底下念发言稿。

    田幼秋兄弟俩一到会场外围,很快跟一群小男孩儿玩儿成了一块堆,一会儿就跑的没影儿了。

    田青青一心想听会议内容,见前面边儿上的木头上还有空地儿。便揽着田苗苗坐在上面,听人们发言。

    原来会议是围绕“批lin 批kong 掀*,斗私批修查自己”展开的。先是由基干民兵发言,进行批lin 批kong 。政治指导员点到谁的名字,谁就到前面的桌子那里,在电灯底下念发言稿。看来是事先写好了的。

    田青青听了两个人的发言,不由心中暗笑:句子磕磕巴巴不说,还错别字连天,把“混淆”念成“混yao”、别墅念成“别ye”、“炮打”念成“bao 打”,比比皆是。中国汉字念半边,在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奇怪的是,下面的人们没有一个发笑的。

    想想也不奇怪:这个时期的农民文化程度都不高,根本不知道这些字念什么,更别说听的了。能以“汉字念半边”,敢于发言,已经不错了。何况发言稿都是从报纸上抄下来的,也就没人仔细倾听。

    下一个发言的人是田青青认识的田桂柳,几次接触,田青青已经对她产生了很好的印象。不知道这个平时很和蔼的柳姑姑文化程度怎么样,便认真地听起来。

    一开始,田桂柳念的很顺畅,错别字也明显比前两个人少。

    田青青心里正赞美着,忽然听见她磕巴起来:“舌……不……舌……”“舌”了半天,也没念出下面的句子来。

    田青青根据她念的文章内容,知道她是念到了“恬不知耻”这个成语,因为不认识“恬”字,念半边“舌”又觉得不妥,也就磕巴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田青青急中生智,以田桂柳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别‘舌’了,念‘恬’吧!”

    田桂柳会意,立马念出了“恬不知耻”。

第175章 生产队开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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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桂柳解了围,人们却把目光投向了田青青:想看看她怀里的小女孩儿在吃什么。

    由于田青青说的声音不大,又是童音,奶声奶气的,人们听成了“别吃了,你舔吧。”

    田桂柳发完言后,接下来是“斗私批修”。

    这个不用到前面桌子那里去,只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行。并且愿站着站着,愿坐着坐着。

    大家发言之前,政治指导员首先做了引导性的讲话,他说:“这次割资~本~主~义尾巴,大队部和工作组,原定的典型是咱队的田达林。因为他家种的菜才最多,又没有院墙,老远就看得见。虽然没抓住,但怀疑他们有出去卖菜的情况。

    “我想,怎么也不能把坏典型落到咱队的头上啊!散了会以后,我就找了田达林,把这次运动的精神传达给了他。

    “值得表扬的是:田达林思想转过来的很快,一下午,就把庭院里种的蔬菜拔的拔,割的割,全除消了,一棵也没剩。

    “工作队进门后,庭院里光溜溜的,一棵菜也没有了。工作队再想割资~本~主~义尾巴,也就割不成了。

    “就这样,田达林躲过去了。咱村的典型落在了十队上的二老别头上。

    “这也充分说明,田达林同志政治思想觉悟高,领会上面的精神透彻,并能勇于改正自己的错误。

    “这件事对我们是个很好的正面教育。充分说明了不怕犯错误,犯了错误只要能改正,就是好同志。大家要向田达林学习,斗私批修。把自己所犯的错误说出来,积极改正,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指导员说完后。生产队长就动员大家,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联系批lin 批kong ,进行斗私批修:“下面大家主动发言,要把自己身上的资~本~主~义批深批透。私心一闪念也要说出来,彻底清除灵魂深处的私字,全身心地投入到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共~产~主~义上来。”

    见人们没人发言,指导员又说:“田达林,这次你表现不错,给大家说说你的感受吧。”

    田达林擓了擓脑袋,一脸窘态地懦懦地说:“春天的时候没有搞运动。见庭院闲着也是闲着,就种上了菜。现在人家不让种了,咱就割喽呗。”

    他话说的很慢,那字好像一个一个往外蹦似的,再加上他懦懦的口气。刚一说完,就引起人们一阵轰笑。

    指导员忙用手势制止住大家,又对田达林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不行,再说的深刻一些。”

    田达林想了想,又说:“春天种菜的时候。是我的私心在作怪。资~产~阶~级的‘私’字是社~会~主~义的祸根。队干部跟我说了以后,我很斗了头脑中的私字,然后把菜给拔了。”

    “好,好,说的很好,认识的很深刻。”指导员首先鼓起掌来。

    田青青在心里也很为父亲高兴。没想到平时慢言细语、从来不谈论政治的父亲。关键时候,还能说几句时髦词儿!

    接下来,在指导员的点名和催促下,人们一个个发起言来。

    一个说:“我在翻红薯秧的时候,把翻断的薯秧拿回家蒸拿够(一种吃食)吃了。通过这次会议。我认识到这时私字在作怪。红薯秧是集体的财产,我拿回自己家里不对,拿的越多,私心就越大。我要好好斗私批修,今后不犯这样的错误。”

    一个说:“我在麦里割麦子的时候,见麦垄里有一颗还没熟的绿麦穗儿,就用手搓搓吃了。麦子是生产队里的,要做到颗粒归仓。

    “我吃队里的麦子,就是私心在作怪。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今天我把它说出来,公布于众,从头脑里彻底清除私字,轻装上阵,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共~产~主~义。”

    一个说:“我见咱队上菜园儿里的垄沟两旁很干净,没草也没菜。就想:如果在上面栽上几棵根达菜,平时劈着吃,既实惠又方便。

    “转而又一想:这是队上的菜园子,垄沟是集体的,我在上面栽菜,岂不是私字在作怪!种的菜越好,长的越大,我的私心就会越重。于是,便打消了种根达菜的念头。

    “这虽然是我的私心一闪念,但通过今天的斗私批修,让我认识到:资~产~阶~级的‘私’字不倒,资~本~主~义尾巴就割不掉;只有把资~产~阶~级的‘私’字斗倒,社~会~主~义的‘公’字树牢,才能永远走社~会~主~义的道儿。今天把它说出来,在脑海中彻底清除私心。以绝后患。”

    后面的发言也越说越牵强,田青青无心再听下去。想起家里还没收拾好的知了鬼儿,又担心田苗苗功夫长了睡着,便起身回了家。

    田青青把田苗苗哄睡着了,腌制好了知了鬼儿,便坐在外间屋里的凳子上,陪着杨老太太唠嗑说话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老太太脸上已经有了笑模样。队上一敲钟开会,又紧张起来了。见田青青从会场里回来,便问这问那,想打听打听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在杨家庄里的时候,只要开批判会,都会让她到台上站着,当靶子批判。她真担心村里人再来把她接回去。

    “没事,杨奶奶,我看纯粹是走过场。批判稿都是从报纸上抄的,斗私批修上纲上线,都是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放宽心吧!”田青青安慰道。

    “没事就好。我就怕联系上我喽,村里再把我揪回去。”杨老太太惊魂未定地说。

    “你放心,这联系不到你。就是联系到了,他们来叫你回去,我也不干。我就说你的伤还没好哩,不能离开我。”

    “你真是个好闺女!我哪辈子烧了高香,今生让我遇见了你。青青,说实话,杨奶奶一会儿也不愿意离开你。”

    “那您就踏踏实实在这里住着吧!杨奶奶,这里就是你的家。”

    一老一少正说着,田幼秋兄弟俩回来了。田幼秋递给了田青青两个大青杏。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大青杏?”田青青惊奇地说。

    场院南边的杏林好几天前就下果了。那是大队上的杏林,杏果快成熟的时候,看守的十分严密。杏果成熟后,也没给本村社员分,听说全拉到集市上卖了。

    杏树下果后,经常有人去里面找拾落脚。都好几天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青杏。

    “我们几个男孩子在大道上玩儿的时候,正好碰上小旭他们队上的一伙子。本来是去摸知了爬儿爬儿的,却走到了杏林里,大家便找起杏果来。我找着七、八个呢,都是青的。你想啊,要是红的早让人们找走了。青青,这两个是留给你和苗苗的。”田幼秋一口气说道。

    田青青闻听心里一热:哥哥怎么知道惦记起自己来了!前世里这可是个光说大话不做事,光知道考虑自己的人。

    “谢谢哥哥。”田青青赶紧说。

    望着青杏,田青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哎,哥哥,你前几天吃的杏核呢?还放着哩嘛?”

    田青青知道田幼秋和温晓旭他们,没少偷摘杏林里的杏果。温晓旭还当成经验向她炫耀过。有一次田幼秋还拿家来一衣兜。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并警告说,再去偷杏果,就不让他吃饭。自此后,再没往家里拿过。

    田幼秋:“你要这个干什么?”

    田青青:“种呀。在咱庭院里种上一棵,长大了,我们就有杏果吃了。”

    “对呀,哥哥,把你的杏核给姐姐,让姐姐给咱种上吧。”田幼春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田幼秋擓擓脑袋,有点儿恋恋不舍地说:“那,就给你吧。不多,就是五颗,是我留着来四颗子儿(一种棋子游戏)用的。”

    田青青:“来四颗子儿用什么不行啊?我给你五颗鹅卵石,行不?”

    “你有鹅卵石?”田幼秋闻听眼睛一亮,忙问道。

    田青青摇摇头,说:“现在手里没有。明天我扫面袋的时候,给你去捡。城里建筑队上的砂石料里多着呢,我看见过。”

    田幼秋高兴起来:“青青,你要看见了就多捡点儿。胖墩一大把哩,什么形状的都有,得瑟的他不行。我要有了哇,非气气他不置。”

    “好来,哥哥,那我就捡的仔细一些,好看一些。保管你的是最好的。”田青青也高兴地说——这个她能办得到,空间水沟里有的是!

    田幼秋喜得一蹦高,立马去了老院儿西厢房,把五颗保管的好好的大杏核拿来,递给了田青青。

    这时候,田达林和郝兰欣散会回来了。二人情绪大好。

    尤其是郝兰欣,脸上的阴霾换成了笑模样。见田青青和两个儿子,以及杨老太太都没睡,高兴地对田青青说:“青青,亏着你前天让把咱庭院里的菜全拔了。你听见说了吗?咱家被大队工作组定成典型了。工作队进家一看没了菜,才没坚持原来的说法。要不,你爸爸就是二老别的角色了。”

    说着又把田青青搂在怀里,继续说道:“这一下好了,你爸爸倒成了正面典型,指导员还表扬你爸爸来着。”

第176章 赶集

    原来,郝兰欣见自己家里好几样与“割尾巴”挂上号了,大会上虽然没被批斗,小队干部也有意给瞒了瞒,但大会过去以后,小队都要再开会,让人们提高认识,检查自己的错误。

    别看小队干部在工作队面前为本队社员护短儿,但到了自己队上开会的时候,可就不管这一套了。当着大伙儿大面,该怎么批评还是怎么批评。自己家里有这么多短处在人家手里,在小队会上,还不作为重点着重批评?!保不住还得在全队社员面前做检查呢?

    她心里猜测了一下午,也忐忑了一下午。队上钟声一响,她的心里就像一下子钻进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地难受。

    但不去又不行,田达林摸知了鬼儿一进门,她连与孩子们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跟着丈夫去了队部。

    这也是田青青为什么没有听到母亲吩咐拾掇知了鬼儿的原因。

    待会开到一半儿以后,她才如释重负:原来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们家不但没被当成典型批评,丈夫田达林还因为提前拔菜受到了表扬。别的事一概没提。看来,在小队干部那里,自己家还是能吃得开的。

    过去一直跟着老人过,也没注意过这方面。现在自己过了,这一感受让郝兰欣十分高兴。

    田青青笑道:“妈妈,二老别是因为骂工作队,才被当成典型的。这种事,我会处理。往后,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到时候你就去队上干活,和社员们一起说说笑笑的,也不闷。”

    郝兰欣笑着刮了一下田青青的小鼻子,高兴地说:“你呀,都把我惯成甩手大掌柜的了,再要惯,我都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了。”

    杨老太太一旁插言道:“侄媳妇。你这不是在福窝儿里生活哩嘛!”

    郝兰欣笑得“格格”滴。

    家里的郁闷气氛,一下全扫光了。

    田青青见母亲转忧为喜,自己也高兴起来。待郝兰欣领着田幼秋兄弟俩去了东边西厢房、杨老太太也躺下休息以后,便进了里间屋。给田苗苗往肚子上加了一条毛巾,盖住裸露的小肚子,自己拿着田幼秋给的五个杏核,闪身进到空间。

    然后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到庭院里又把小羊儿和黑妞也放进空间。

    西侧门没关,小羊儿一进空间,便直接去了西山区。黑妞奔了庭院里的水池。

    现在已经形成规律:俩动物只要一进空间,就各奔自己的食物点儿,谁也不打扰谁。

    田青青则去了南大门。

    外面的蔬菜被毁,闲散地被割。田青青担心因其而扩出的黑土地缩再回来。

    还好,南大门外还是原来的样子,上面的庄稼一点儿也没少。这让田青青十分庆幸。

    什么原因呢?

    难道说黑土地只要扩展出去了,就再也不往回缩了?!与外面土地的去留和多少没有了关系?

    还是因为只割了上面的作物,而土地还在。所以里面的地也就没动?!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外面被毁的闲散地还得再种上点儿什么,不为别的,就为保住空间里的黑土地!

    可是,这样就是顶着风头行事。会不会再给父母亲惹来麻烦,惊吓到他们呢?

    “割尾巴”又能持续多久?

    可惜啊。自己三世为人,两次进大学的校门,历史学过,现代史也学过,就是没有好好地研究自己当时置身的这个时代。又因田苗苗太小,还不会记事。这才造成了记忆中这段时间的空白。

    偏偏此时此刻又正好用的着!

    运动以后肯定还会有,这个毋庸置疑。但“割尾巴”也不会太长久。在前世记忆中,母亲郝兰欣不止一次流着眼泪对她说,父亲生前开过几块儿闲散地,父亲一没。全让二伯母和四叔给抢了。

    父亲过世时田苗苗七岁,也就是七七年。

    父亲是七七年春天没的。但闲散地绝不是这年开的,也不可能是七六年。因为父亲由于常年卖血,那时身体已经很虚弱。肯定是七五年或者是七四年开的了。

    这么说,七三肯定没有搞过“割尾巴”运动。人们不可能今年被割了尾巴,明年还犯同样的错误。隔上一年、二年,伤口愈合了,为生活所迫,再兴心开垦闲散地。等形成潮流了,才能把父亲卷进来。

    是的!老实巴交的父亲开垦闲散地,一定是形势允许,“割尾巴”也不再提起。否则,就不会有父亲开闲散地这一说。

    对,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秋后风声如果不紧的话,就在闲散地上种上冬小麦。以保住外面的闲散地、空间里的黑土地。

    田青青遐想了一阵,猜测了一阵,又来到西山区。

    西山区里的浓雾边沿已经固定在了冷库西边,一看老远,显得十分空旷。偌大的西山区,就一只小羊儿在吃青草,太浪费空间了吧!

    田青青忽然有种要开发利用的冲动。

    开发利用?

    是的,在一开始面积只有三十多亩的时候就想过。只不过那时有钓鱼、做花儿和庭院里的蔬菜,家里进项还可以,也就没有动手。

    现在外面的进钱渠道几乎全被堵住了,只有冰棍和卖鸡蛋还在暗中做,可这两项又都不能直接给母亲钱。一时又找不到别的挣钱路子,那就先发展里面的,把里面的基础打的牢牢的,什么时候需要,瞅机会就往外拿。

    那发展什么呢?

    种果树是必须的了。现在自己手里就有五颗杏核,土丘上又是栽种果树的最佳位置,各样的果树都栽上几棵,让家里一年四季不断新鲜水果。

    再就是买几只羊放养在里面,让它们自由繁殖、发展,由几只变成十几只、几十只,成为一大群。用钱的时候,赶出几只卖了,岂不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还要收几只野兔进来,让它们在里面繁殖。经常不断弄出一、两只,丰富家里的餐桌。多了还可以卖钱。以后人们的生活提高了,野味儿成了高档菜肴。

    小水沟也不要让它白白流淌,放进一些鱼虾,让它们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也能让人赏心悦目不是!

    想起了小水沟,便想起了给田幼秋捡鹅卵石的许诺。赶紧掐了水沟边上的一个大青麻桃叶,下到水里,拣了一些色彩鲜艳的适合摆四颗子儿的小鹅卵石,放到青麻桃叶里预备着,用时就拿出去。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兑现,并且还是用来换杏核的交换品。田青青很看重这个。

    拾完鹅卵石,田青青又来到土丘上,把带来的五颗杏核种上四颗,留着一颗明天种到庭院里——这是田幼春的提议,也是田青青的心愿——庭院里种棵杏树,空间里的杏果也有理由往外拿不是!

    做完这一切,感觉时候不早了,田青青便赶紧闪出空间,来到田苗苗身边。

    自从田苗苗夜晚跟了她以后,她就没再在空间里过夜,把该办的事办完就出来。小苗苗还小,夜里离不开人。

    第二天早上,田青青炸了两大盘子酥酥脆脆的知了鬼儿。给爷爷田金河、老五奶奶田吴氏、温晓旭家,三家分了一盘子,自己留下一盘子。

    “真香,真好吃。”田达林边吃边说。

    “爸爸,今天晚上咱再去摸。”田幼秋嘴里吃着一个,筷子上夹着一个说。

    田达林:“嗯,嗯,一定,一定!”

    郝兰欣也吃了好几个。望着那油油亮亮的油炸知了鬼儿,不管伙食的她还是问了一句:“青青,这得用好多油吧?”

    田青青笑笑:“妈妈,用不多。咱家里又不是没有油,你尽管吃好啦。”

    郝兰欣笑笑,没说什么。

    一家人吃得都很香,一大盘子吃了个罄尽。就连田苗苗,也吃了好几个。

    吃过早饭,田青青例行公事——去县城扫面袋、驮冰棍。其实是去卖鸡蛋、询问知了皮的收购情况。

    值得庆幸的是,轰轰烈烈的“割尾巴”运动搞了三天,田达木的冰棍还是一天卖二百颗,天天卖完。

    田达木之所以能顶风坚持下来,一来是每天两块钱的收入实在具有诱惑力,再一个就是,他觉得好像有种神力在帮助自己。要不然,怎么把冰棍箱子藏在被子底下了,在工作队翻找的时候,却不翼而飞。而工作队一走,自己再去看时,就有了呢?这不是神灵帮助又是什么?!

    也许,自己命里注定是卖冰棍的。自己命运的转折,也在这冰棍上。

    有神灵帮助,还怕运动干什么?何况还有小侄女田青青给挡着。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那才叫傻子!

    田达木这么一想,加之赚钱心切,每天早饭前,就把冰棍箱子和昨天卖的应该给田青青的两块批发冰棍钱,给田青青送过来。

    田青青更是坚持不懈。因为这是一冷库冰棍唯一的卖点。虽然这钱不能直接给母亲郝兰欣,发展西山区也需要资金不是。

    今天是乌由县大集,赶集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别看田青青经常来县城,却很少赶集。每次来,都是直奔目标,办完事就回。就这,时间还感觉不够用哩。

    今天时间还早,卖完鸡蛋,田青青决心在集上逛逛,顺便找找药材公司,询问知了皮的收购情况。隐约中,记得药材公司就在集市这条街上。(未完待续)

第177章 遭遇跟踪

    集市上人很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摆小摊儿的大多是卖针头线脑、小孩子衣服鞋帽的,都是手工制作。这时候百货商店不卖诚意,市场上倒允许个人卖。这样,不会做针线活儿的妇女,就可以花个钱,买回去给孩子穿了。真的是关起一扇门,就开开一扇窗,你只要肯努力,日子就能过下去。

    卖青菜瓜果的,大都是赶着小驴车,或者套着大车来的。一般都是三个人:一个称秤,一个收钱,一个记账。一看就是生产队上的。这个都有证件,工商所不管。

    也有担担或者推着自行车来卖的。卖主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睛骨碌碌光瞅着管街的工商所人员,一见了就赶紧收摊子走人,再到别处里去卖。

    有动作慢的,或者没眼色的,逮住了就罚钱,有的还被撵的到处乱跑。

    由此田青青想到了封大肚。如果今天他担着青菜来卖的话,岂不也是被撵之列?!一个五十多岁了老人,被撵的叽里咕噜跑,实在有失尊严。庭院里的蔬菜没了也就没了吧,反正有自己供着粮食吃,饿不着他。

    “鲜桃,甜鲜桃,一打两开,好吃不贵,一块钱三斤。”

    一声吆喝打断了田青青的遐想。放眼望去,一个大车上装着一满车厢红红白白地鲜桃。有的上面还带着翠绿的桃叶。

    一块钱三斤。比起前世现代的十元三斤来,倒也不算贵。猪肉可是相差十大几倍呢。

    “老爷爷,种桃核儿能长出这样的桃子来吗?”田青青走上前,问记账的那个五十多岁六十来岁的老者。

    老者摇摇头:“桃核儿长出来的桃树,只能结毛桃。嫁接以后,才能长出这样的鲜桃来。

    “水蜜桃也是嫁接的吗?”田青青又问。

    老者:“是的。那个品种比这个稍晚几天,比这个好吃多了,过几天就能下果。”老者一边传授技术,一边推销产品。

    “爷爷。如果我回去吃了桃子,把核儿种下去,明年春天能不能嫁接呀?”田青青问。

    她真后悔前世田苗苗时期为什么不学林果学,害得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空有满腹的财经理论。却用不上。

    “能,能。现在种下去,明年春天能长一手指头粗,正好嫁接。”老者挺热情地说。

    “那,爷爷,你们是哪村的?”

    “怎么,你去要扦插枝条?”老者一眼看透了田青青心思,同时在心里疑惑: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田青青抿嘴一笑:“集上见不到你们的时候,我好去你们村买桃呀!”

    老者往东南角上一指:“出城往东南走十五里路。打听杨家洼就行。”

    田青青点点头,赶紧买了一块钱的鲜桃。

    又往前走了几步,见路北的一个门洞上面,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药材

    想必这就是药材公司了。

    田青青顺着门洞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儿,北房和东、西厢房都有。开着好几个门,各门口上方,都写着牌子。

    田青青看了看,发现一个牌子上写着“药材收购”四个字,便推门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有着里外间的小房间,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柜台里面打毛衣。

    “阿姨,收知了皮吗?”田青青踮着脚尖朝柜台里问道。

    “收。”那妇女见是一个小孩子。没好气的冰冷冷地说

    每年暑期知了鬼儿出土旺季,都会有小孩子来卖知了皮,十几个、几十个,百儿八十个,根本秤不着。不收,这又是常用药材。何况小孩子们又巴巴的拿了来,只能耐着性子收下,态度却好不了。

    “多少钱一斤?”田青青又问。

    “七块。”那人看了田青青一眼,奇怪她还知道问价。一般小孩子来了,把知了皮往柜台上一放。就怯怯地等着拿钱了。

    七块!这也忒便宜了吧!

    田青青闻听心里一冷:记得前世现代一百多元一斤呢!有的地方甚至收到两百元。

    想想也差不离:前世现代物价飞涨,一身小孩子衣裳就是几十元甚至上百元,而这里才一块多钱。

    正在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条空口袋,边走边说:“不上算,捡拾了两天多,仰的脖子疼,才卖了一块多钱。忒便宜。”

    “好几年了,都是这个价。”妇女冷淡地解释道。

    听口气,老者说的就是卖知了皮了!

    咳,公家的买卖就是这样,做成做不成,照样发工资,工作人员才不在乎你卖不卖呢。

    但整个乌由县城就这一个药材公司,独家经营,离了这里还没处卖去!

    五块钱就五块钱!虽然比预想的少了很多,但这是公家的买卖,不能讨价还价。一天能卖个两、三块钱,也就行了。

    田青青心里这么一想,也就高兴起来。

    出了药材公司,溜溜达达,田青青又来到牲口市。

    这里有卖牛、羊、猪、鸡、兔……的,总之,凡是家里养的,能卖的,这里都有。牛是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买卖,这个自不必说。其它的只要开有证明,证明确实是自己家里喂养的,不是投机倒把就行。

    田青青相中了一对半大羊羔儿,要二十块钱。田青青讨价还价,最后落到十五块钱。田青青想母亲买小羊羔花了五块钱,这个比那个大了不少,价钱还算可以。

    正打算买,一个年轻妇女对田青青说:“你要是打算繁殖,不如要我这只母羊,怀羔两个来月了。我是家里等着用钱,才处理的。二十五块,怎么样?”

    那是一只大母羊,得有三十多斤小四十斤,有怀有羊羔,二十五块钱确实不贵。

    又见那妇女与自己母亲差不多年龄,眉头紧锁,脸上漂浮着一丝儿愁苦,想必家中一定遇到难处。

    “行,那,我就要你这只。”田青青说着,递过去二十五块钱。惹的那对小羊羔的主人剜了那年轻妇女好几眼。

    田青青把母羊牵到僻静处,放进空间西侧门外,又闪出来,回去花十五块钱,买了那对小羊羔。

    “咦,你把羊放哪里了?”卖小羊羔的人问。

    “我爸爸在那边呢。”田青青回答。

    “怎么你爸爸不来买?”那人更加奇怪了。

    “我爸爸那里比这里重要得多。”

    田青青笑着说,牵着两个羊羔走了。

    围观的人们都看的目瞪口呆:谁家的大人这么大胆,让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儿拿着这么多钱来买羊,要是让人给骗了呢?

    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见田青青人实在太小,一对小羊羔把她拽的一仄愣一仄愣的,便避开众人,尾随田青青而去。

    田青青感觉到身后有人,斜眼看了一眼,见此人贼眉鼠眼,不像好料,赶紧走到一个僻静处,闪身进了空间,把小羊羔放进西侧门后,在空间里观看起中年男子来。

    中年男子走着走着不见了小女孩儿,心中疑惑。由于自己用心不正,也没敢声张。

    田青青看出他心怀叵测,便记住他的模样,尾随着他又来到集市上。

    跟随了一段儿时间,见那人在集市上转悠起来,并没有下手的样子。自己还有十五里路要走,便离开那人,骑上自行车,向城东奔去。

    在路过东关老桥头的时候,向北饶了一段路,来到环城路东北角上的坑塘边上,往空间西山区的水沟里收了一些小鱼小虾。田家庄村南的坑塘已经让她连收带钓的没多少鱼了,总得给村里的钓鱼爱好者们留一些不是。

    刚收完鱼,一抬头又见坑塘边上的大树上有好多知了皮,心中高兴,用异能悄悄收到空间里。只一瞬间,空间里就堆了一大堆,足有两大簸箕还多。

    原来收知了皮这么简单呀!要是这样的话,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天还不收它十斤八斤的。

    田青青心中高兴,一路走,一路收,待到到家时,空间堂屋里已经有了小坟头般大小一堆知了皮了。

    那就让它们在空间里待着吧!每天卖个三块五块的,全给母亲。让母亲的笑脸多维持些日子。要不然,一下子全拿出去,或者一天拿几斤,乌由县城不传出一个爆炸性新闻那才怪哩!

    田青青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不误做中午饭。

    “青青,拣鹅卵石来了没有?”

    田幼秋放学一进门,就嚷了一嗓子。

    “拣来了。弟弟和妹妹在我屋里玩儿呢!”

    田青青边说便从厨房走出来。见温晓旭也来了,忙进屋拿出冰棍给了两人一人一颗。

    自从田达木卖冰棍一来,田青青就没让家里断过冰棍。并嘱咐温晓旭,想吃的时候就家来拿。放学的时候路过胡同口,就跟着田幼秋家来。有时还让他给温晓梅姊妹俩带两颗回去。

    温晓旭更是照办不误。这样,既有冰凉稀甜的冰棍吃,还可以见到田青青,何乐而不为呢。每天中午放了学,必定过来拿颗冰棍吃。

    对于温晓旭的这份感情,连田青青自己都不明白。想想自己乃是两世二十九岁成年人的灵魂,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产生感情。

    也许这就是小女孩儿的生理反应吧!过去接触的多一些,又有“娃娃亲”这一说,于是便有了纯真情感的自然流露!

第178章 知了皮

    “哇塞!这么多!”

    “嘿!真好看!”

    里屋里响起两个大男生的赞叹声。

    鹅卵石确实好看。有红、黄、白、墨绿、黑五种颜色。并且每样五个,形状不同,大小一致,是田青青在一大包(青麻桃叶包着)里头挑选出来的。

    鹅卵石是经历了千万年前的地壳运动后,由古老河床隆起产生的砂石,在经历了山洪冲击、流水搬运过程中不断的挤压、摩擦,失去了不规则的棱角而形成的。平原地区很少见,一般都是随着建筑用的砂石料运进来,当做石材使用。

    这个时期的农村建房大都是土木结构,很少用到砂石料,孩子们也就很难见到混在里面的鹅卵石。好看的更是难得一见,所以都很喜欢。

    “哥哥,姐姐说了,给我五颗。”田幼春怕田幼秋一下全拿走,一见面就传达了田青青的指令。

    “你又不会来四颗子儿,要这个干什么?”果然,田幼秋十分霸道地说。

    “我会。”田幼春不服:“姐姐说了,教给我。”

    田幼春说着,抓起五颗自己最喜爱的红色鹅卵石。

    “放下!”田幼秋厉声喝道:“人家还没砍哩,你就收起来。快放下!”

    “就不嘛,姐姐说给我的。”田幼春也别愣着脑袋说。

    田青青听着屋里起了“战争”,忙跑过去,说:“哥哥,我没想到弟弟也喜欢。这样吧,晓旭哥哥也来了,干脆,给弟弟、小妹妹、晓旭哥哥他们一人一副,你要两副。明天我再给你们多拣一些来。行吗?哥哥。”

    田幼秋虽然不高兴,但田青青说出话来了,又是她拣来的。何况自己还落了两副,也只好同意。

    “青青,这鹅卵石这么好看,你在哪里拣的?”温晓旭摆弄着自己的那五颗。问田青青。

    “在城里建筑队上的砂石料里。明天拣来后,还给你。”田青青甜甜地说。

    温晓旭:“好拣吗?”

    田青青:“好拣!”

    温晓旭:“多吗?”

    田青青:“多!”

    温晓旭:“青青,要是多的话,咱拿去卖也行啊!这个准好卖。胖墩那个比这个粗糙的多,同学们还羡慕的不行哩。”

    哇塞!

    近朱者赤啊!

    自己光一门子想着挣钱了,怎么这个小正太也想到这里去了?

    田青青闻听却摇了摇头,说:“你们现在是学生,应该集中精力学习,不应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田幼秋却也来了兴趣,说:“没事的。又不是大张旗鼓地卖。上学、放学的路上,课余时间,拿给他们看看就行了呗。买就买,不买就算,耽误不了学习。”

    田青青:“这个可不像卖鸡瘟药。那是大人们掏钱买。这个你们是卖给孩子,哪个孩子手里有零钱啊?”

    温晓旭:“你甭担心这个。想买的自是弄到了钱。我想啊,他们能以不吃冰棍喽,也要买这个。”

    啊呵,竞争到一块儿了!

    田青青心中暗笑,又说:“那好,我拣了来。你们愿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行了吧?”

    温晓旭:“只要卖,咱就得说起来,我们应该怎样分给你钱?”

    嘿!还挺有合作意识呢?!

    田青青:“我是拣的,不花钱,也不要你们的钱。你们谁卖了归谁。”

    温晓旭:“这……不大好吧?”

    田青青:“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定了。”

    温晓旭要走的时候,田青青又给了他两个甜桃、四颗冰棍。

    “青青,我妈妈说了,吃你的冰棍记着账。往后给你钱。”温晓旭举着冰棍说。

    田青青:“我是批发的,便宜着呢,给我钱干什么?”

    温晓旭:“我妈妈说,便宜也得花钱呀,天天吃,多了就有了。我妈妈可能要给你送过来。”

    “别,别,别……”田青青一着急,说话也有些磕巴起来:“真的花不了多少钱。你千万别让金霞姨送来。”

    经温晓旭这么一提醒,田青青忽然想到:自己的冰棍不花钱,这个只有自己知道。而在别人眼里,却都是花钱买来的。就连母亲郝兰欣,不是也心疼地说:“你让他们这么可这劲儿地吃,一天得吃多少钱啊?”

    温晓旭的母亲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自己孩子常吃人家的,总得给人家回报不是。

    可这事又不能说明,总不能自己一家子吃,也掏钱买不成?

    田青青脑筋一转,对温晓旭和田幼秋说:“你们不是要分给我卖鹅卵石的钱嘛,这样吧,卖鹅卵石的钱我也算一份儿,咱三个人分。无论你们卖多卖少,卖不卖钱,我保温箱里的冰棍供着你们吃。但对大人说,就说是用卖鹅卵石的钱买的,不让大人再给钱了。怎么样?”

    温晓旭想了想,说:“也行。可是,如果我们卖不了钱,你用什么去批冰棍呢?”

    田青青:“这个我有办法,只要咱三个人说好了,大人不追问了,就行。”

    田幼秋闻听高兴起来:“行喽,小旭,咱和青青合作卖鹅卵石,白吃她的冰棍,大人也就不心疼买冰棍的钱了(他也看出郝兰欣心疼来了)。咱还能天天有冰棍吃。”

    温晓旭想了想,说:“咱把卖鹅卵石的钱全买成冰棍,也行喽呀,省得青青再用别的钱了。”

    田青青忙说:“甭价,只用我那一份吧!你们只管吃冰棍就行。”

    温晓旭还要说什么,田青青从玻璃窗里见郝兰欣扛着锄头进了门,忙对温晓旭说:“我妈妈回来了,咱别守着大人说这个。就这么定了,你赶紧把冰棍拿回去,要不,一会儿就化了。”

    温晓旭笑笑,拿着冰棍和桃,走了出去。在庭院里与郝兰欣打了个招呼,跑回家去了。

    ………………………………………………

    “妈妈,知了皮七块钱一斤。”

    吃中午饭的时候,田青青对郝兰欣说。

    “七块钱?哪里要?”郝兰欣好奇地问。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司空见惯的知了皮也能卖钱!

    田青青:“县药材公司就收。”

    郝兰欣:“人家要这个干什么?”

    田青青:“这是中药材,据说能治疗小儿惊厥,疏风散热什么,药用价值大着呢。”

    郝兰欣:“那,多少个儿能秤一斤呢?”

    田青青:“我打听了,一千个儿到一千五百个儿。因为知了皮有大有小,有厚有薄。”

    “不多。我们昨天晚上,一会儿工夫就摸了三十多个知了鬼儿。要是不开会,还不摸它一、两百个呀。”田幼秋也说。

    “要是真能卖钱,咱一家子都去摘。地里的红荆上、草棵上,树上,有的是!就是咱家的篱笆墙上,也有好多呢。”田达林也高兴地说。

    田青青:“爸爸,你们看见了,就摘来,看不见,也别耽搁出工。你给我在长竹竿上绑个扒钩,高处里好够得着。”

    “你一个人能摘多少?我和你爸爸除了出工、吃饭、休息,有时间就去摘知了皮。”、郝兰欣说着,又对田幼秋兄弟俩说:“你们两个臭小子,没事了也去摘,摘了来让青青去城里卖。咱一家子全动手。”

    “晚上摸知了鬼儿也行。不腌,用盆扣起来,第二天就全蜕皮了。”田幼秋的心思还在知了鬼儿上。

    “也行。”田青青忙说:“知了鬼儿摸多了,咱就吃一部分,让它蜕一部分。积少成多,就能卖钱。”

    饭桌上,一家人一致通过了摘知了皮卖钱的决议。

    吃过了饭,田达林果然找来了两根长竹竿,都在上面绑上了一个小扒钩。

    自从以后,田达林夫妇,只要一有空,就背着背篓,拿着长竹竿,到村外的树上,红荆墩上寻找。

    田青青一有空,也背着小背篓,或者提着篮子,满村跑着摘知了皮。

    田幼秋和田幼春,则每天晚上带着黑妞去摸知了鬼儿。田青青当然也不错过这样的机会,稍稍用点儿异能,再有黑妞帮忙,兄弟姊妹三个,一晚上能摸二、三百个知了鬼儿。早晨炸上一大盘子,其余的,全让它们蜕皮。知了有的放飞,有的送给小孩子们玩儿。知了皮则由田青青拿去卖。

    田青青照例上午去县城,卖鸡蛋、卖知了皮。还要装出扫面袋、批发冰棍、给田幼秋、温晓旭拣鹅卵石的样子,忙的不亦乐乎。

    让田青青满意的是,由于她每天都要卖两多半袋子知了皮,挣三、四块钱,引出了药材公司那个女工作人员的笑脸。只要田青青一去,老远里就打招呼。这让田青青很有自尊感。

    回来后全部交给郝兰欣。由于有全家人的行动,倒也没引起郝兰欣的怀疑。每天笑呵呵地收下,笑呵呵地嘱咐田青青:一定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而她自己却越干越欢,一有空,就到处去摘知了皮。

    田青青心疼父母,几次劝说不让他们去,田达林和郝兰欣谁都不肯罢手,田青青也只好由他们而去。

    田青青知道他们摘不了多长时间。

    因为知了皮是有定数的。一个知了蜕一个皮,田青青用异能收过一遍后,再摘,就只有头天晚上爬出来,早晨蜕皮的了。而且数量越来越少。田达林和郝兰欣摘不着了,自然而然偃旗息鼓。

    田青青的脚步却越走越远。

第179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感谢好友剑魂倾天下打赏支持。作者捡贝拾珠在此表示衷心感谢!!!顺便和大家打个招呼:拾珠新书 ,求首订及各种票票!谢谢!】

    ……………………………………………………………………

    为了收到更多的知了皮,田青青的脚步越走越远。她不但在自己村里的地里摘,还骑着自行车,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到外村的地里去摘。

    因为这个时候药材收购的宣传力度很小,农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知了皮的用项,更不知道还能卖钱,摘的人很少。

    田青青每到一处,稍一用异能,知了皮就会“哗哗”地收进空间里。这让田青青十分高兴,收的积极性更大了。

    田青青家在田家庄前街,出门一般都是往南去。当收过南面的邻村文登庄时,忽然产生了要到杨家洼去一次的冲动。

    买来的十个甜桃,给了温晓旭两个,剩下的八个,一家七口(包括杨金氏),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一个,留给了田苗苗。

    甜桃在这个家里还是稀罕物——最起码田青青穿越以来,家里人还没吃过。田青青当机立断,愣“逼”着人们当时吃下去。说稀罕东西必须人人有份,大家都尝尝鲜。以后多了,什么时候吃,吃多吃少,再由个人。

    感动的杨老太太眼里只转泪花。

    七个桃核儿,田青青当晚就全种在了空间西山区里的土丘上。

    此时,西山区里已经有了四只常驻山羊——为了将来母山羊再次怀羔儿,田青青又买了一只成年公山羊放在里面——家里的小羊儿晚上也放进来。

    田青青怕它们把刚出土的小树苗吃了,用异能在每颗桃核儿的周围(还有先种的那四颗杏核儿长出来的小杏树),都扎了一圈篱笆。

    空间里没有天灾,羊们破坏不了,那么,小桃树很快就会长起来。空间时间是外面的三、四倍。也就是说,到不了明年春天,小树苗就可以嫁接了。到时候,也只能去杨家洼弄嫁接枝芽。

    桃树是种在空间里的。不能明着去要。那么,就只能暗着去“偷”了。

    可是,在田青青这个外行人看来,桃树都是一个样子,根本分不出品种。何不趁现在还挂着果,到那里看一下,认清地块,到时候就不用问人了。

    据老者说,杨家洼在县城东南十五里处。田家庄也在县城正东偏南十五里处。看来两村相距不远,顺着田间路一直往南走。一定能找到。

    田青青想到做到。骑上自行车,在空间壁的笼罩下,一边收知了皮,一边往南走。

    哇塞!

    知了皮真的是遍地都是,越往南走。密度越大,收的越多。把田青青高兴得在空间里又喊又叫。

    田间路的两旁都是庄稼地,玉米、高粱都长的比成年人还高。人在里头站着,外面看不到头顶。人行在道路上,就像是在深深的胡同里一个样。

    要不是有空间壁笼罩着,田青青感觉自己一个人行走在寂静的田间路上,还真有些胆怯。

    一阵说笑声传来。田青青循声望去。在一块高粱地头上,聚集着一伙儿男女社员。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锄。脑袋上的头发里都落着三三两两的高粱花儿。看来是在锄高粱。

    男社员们几乎都光着上身,脖子里搭条汗湿的毛巾。有的还用毛巾擦着汗湿的光脊梁。

    女社员们穿着小褂儿,有的脖子里也搭着毛巾。有的则把毛巾捆在手腕儿上。身上的小褂汗湿的没一块儿干地方,估计一拧能拧出水来。有的妇女不知是热极了还是湿的难受,拽着衣角抖着小褂扇风。

    这个时期,庄稼地里的杂草都是靠锄头解决。从小苗出土到成熟,不知要锄多少遍。这最后一遍(看高度估计是最后一遍了)。就得在高高的庄稼棵里进行。又正值暑期三伏天,其劳动强度和艰辛,可想而知。

    由此田青青想到母亲郝兰欣:每天扛着锄头出去,扛着锄头回来。那一身衣服,一天不知要湿透几遍呢?!

    想到这里田青青心里酸酸的。但又没有办法。自己所能做的,只有把家务做好,把妹妹——也就是小时的自己带好,让母亲在劳动之余,好好休息。

    回去以后,说什么也不再让母亲摘知了皮了!

    田青青心中感叹着,继续一边收知了皮,一边往前走——由于地暄,路两旁的知了皮一点儿也不亚于村边上。

    路两旁的庄稼不断变换着高度。走在花生、红薯地边儿上的时候,田青青的心情就好些,安全感多一些。

    过去一个人去县城,走不着这样的田间小路,夜晚在村外转悠的时候,又都有黑妞陪着,也没感觉过害怕。这一出远门,还真的有些胆怯。要不是有空间壁罩着,田青青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走下去。

    又走到两边都是高棵玉米和高粱的路段儿,田青青又置身在深深的“胡同”之中。

    “救命!”

    一声微弱的刚刚能以听到的呼救声,从高高的玉米地里传来。

    有情况!

    田青青一激灵,忙跳下自行车,推着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有空间壁笼罩着,高高的玉米棵如同虚设,田青青就像空气一样,从玉米棵上直接穿过去,推着自行车如行走在平地上一样。

    空间给力呀!

    田青青穿过玉米地五十来米,一幅只有在电影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场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高高的玉米地里,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正和一个年轻女子扭打。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年轻女子已经受伤,膀子上往下流着血。看来好像是扭打中被扎伤的。

    扭打中,女子挣脱了男子的纠缠,正要跑,一下被男子从后面抱住,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厉声说道:“不许喊叫。乖乖地从了我,饶你性命,否则,我一刀割破你的喉咙。”

    田青青一看那男子的相貌。不由得眼睛喷火,金牙咬碎:这个男子她见过,就是前几天在乌由集上跟踪她的那个中年男子。

    原来是个禽兽!

    田青青愤愤地想。

    再看那年轻女子,脖子虽然不敢动了,身子依然在扭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田青青一看要出人命,立马用异能挪开横在年轻女子脖子里的匕首,然后驭起地上的泥土,“噼里啪啦”,向那男子的脸上打去。

    禽兽男也许是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震惊了。也许是眯了眼睛,放开那女子,闭着眼睛,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毫无目标地猛砍起来。

    那女子也被突然飞起的泥土惊呆了。禽兽男已经松开了她,却不知道逃跑,傻了一般怔怔地望着眼前。

    “快逃。”田青青在空间里大声喊道。

    她知道自己的异能不能杀死同类,又不知道这个禽兽男疯狂到什么程度。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异能控制着他,让女青年赶紧逃离,然后再说对付这个禽兽男。

    哪知,她在空间里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外面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是救人心切,田青青把这个也给忘了。此时此刻情况危急,田青青也顾不了许多了,急忙闪出空间,对那女子喊道:“快跑。”

    那女子猛然惊醒,也顾不了多想。捂着受伤的胳膊,踉踉跄跄跑起来。

    禽兽男仍然一边揉眼睛,一边挥舞手里的匕首。看来眼睛已经被眯的看不见,挥舞匕首是为了防身。

    田青青却大吃一惊!

    因为她发现,就在她出来的一瞬间。地上的泥土便不再飞起,她再用异能,仍然无动于衷。想闪身进空间,空间也没了。

    田青青震惊的无以名状:异能没有了,空间不见了,留在身边的,只有她还攥着把的那辆自行车。

    怎么回事?

    田青青又试了一回,仍然毫无效果。

    异能消失了!空间不见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跑,逃离这个凶残的禽兽男。

    田青青知道,现在禽兽男的眼睛还被泥土眯着,一旦恢复视力,要想对付自己,还不如同老鹰抓小鸡儿。

    田青青顾不得多想,调转自行车,使出吃奶的力气,“噼里啪啦”,一路轧倒着高高的玉米棵,向着路边奔去。

    田青青出了玉米地,回头看了看,禽兽男虽然没有追上来,但听声音,他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追过来了。赶紧骑上自行车,顺着田间路向着来时的方向猛蹬,逃离了现场。

    猛骑了一段路,回头看了看,禽兽男没有追来,田青青松了一口气。想想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以致导致异能和空间同时消失?

    那就静下心来再试一试。

    田青青放慢车速,集中精力推动意念……

    不行!异能仍然不能恢复,空间一点儿影像也没有。

    田青青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在这大深庄稼棵的田野里,自己一个小女孩儿,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件,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快骑!

    田青青命令自己。

    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骑!快骑!快些回到家里,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田青青一路飞奔。一会儿掏裆骑,一会儿跨梁骑(一个姿势累呀),整个人就像被粘在自行车上一样,从远处看,就仿佛自行车自己行走一样。

    当望见田家庄村杨树尖儿的时候,田青青就像被拔了气门芯的皮球一样,一下瘫软下来。有气无力地跳下自行车,坐在路边大哭起来。

第180章 原来是血惹的祸

    异能没了,空间没了,田青青感到天都塌了下来。

    空间里有她的黑土地、有她赖以让家人吃饱喝足的粮食和空间水、有给母亲零花钱的鱼、鸡蛋,还有冷库里的冰棍……

    田青青沮丧到了极点!心底的震惊,比当初发现异能更加厉害,无异于一场海啸。当初发现异能,很惊讶,却带着浓郁的喜悦;如今突然之间没有了,在惊讶的同时,却是重重的失落。

    这两种感情加在一起,令她面色苍白,身子一直在发抖。小小的她除了异能以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来改变这个家庭的经济状况。

    可是生活还远没有到达她预想的结果——小康水平,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而温饱物资的来源,又都在空间里,自己是用一点儿往外拿一点儿啊!

    最迫切需要的是盖北房,盖大房子,让一家人都有住的房间,有一个整洁的、像样的农家小院儿。

    而母亲手中的钱还不够,还指望通过异能再筹措一些,让母亲放放心心、欢天喜地、心甘情愿地去盖自己理想中的、也是后世八、九十年代农村最普遍的那种房子。

    为啥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之间异能就消失了呢?

    最措手不及的是,今天中午,不,此刻回去就应该立马拿出来的十斤面粉和一箱冰棍!还都是拿给老院儿奶奶那边的,拿不出来,如何交代四叔田达木?对人们说个什么?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些一进门就该在自行车上驮着的东西,去哪里弄去?

    异能来去都不受自己的控制,突然之间就来了,突然之间又都没有了。是一时没有了还是永远没有了——异能永远离开了自己,从此自己将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一切从零开始!

    倘若知道异能会消失,应该把空间里的东西多弄出一些来呀!如今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而很多事和人,还在指望着自己。此时的境况,还真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若是一直都没有。自己也不会有这很多的奢望,也不会让很多人期盼和等待,自己也不会如此难堪!

    田青青越想越难过,又不甘心地试了几次,依旧没有用,心里的失望渐渐变成了绝望,哭声越来越大。

    幸好没有人路过。如果有人看到,一定认为这个小女孩儿是掉水里了,爬上来后被吓哭了。

    日头很毒,由于急速骑车。再加上歇斯底里的痛哭,她的衣服全湿透了。齐耳短发一缕一缕的,几乎要往下滴答水珠儿。

    田青青哭了很久,心中的痛苦减轻了少许,摸了一把眼泪。吸吸鼻子,心中暗道:事已至此,光哭也不解决问题呀,还得想办法怎样面对。

    怎样面对呢?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症结在哪里,让异能和空间快快恢复。

    那就想想异能是怎么消失的吧!

    记得自己进玉米地的时候,还推着自行车如走平地一般。当看到禽兽男把刀架在年青女子脖子上的时候,自己用异能驭起地上泥土。向那个禽兽男脸上打去,——这个时候异能还在!

    接下来是自己出了一下空间,对着受害人喊了一句“快跑”,再之后,异能就不起作用了。

    对,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里。

    难道说自己做错了?不应该出空间?不应该多管这个闲事?!

    难道这是闲事吗?

    穿越以来。自己还没遇见过类似事件。所做之事,大都围绕自己的切身利益。只有这一次是路见不平挺身而出。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是《好汉歌》里的一句名言!别说自己是一个穿越者,就是一般老百姓,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挺身而出拔刀相救!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凡是有社会公德的人应该做的事情,绝非“闲事”!

    就是在自己穿越的时候,崔判官不是也明确告诉自己:“广积阴德,多做善事,以自己的行动感动上苍”,就能突破“命数的限定”,自己和田苗苗,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就可以保住一个肉身,继续留在人间孝敬父母吗?

    自己之所以千方百计多做对人们有好处的事情,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那么,自己路见不平,惩恶扬善,救助弱小,岂不是在做善事?!

    那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难道是在收知了皮中,自己贪得无厌,使用异能过度,导致了异能消失?

    想想也不对!

    知了皮是中药材,散落在田间的高棵植物上、树上。经过风吹日晒雨淋,不久就会风化,掉在地上化为泥土。收起来,是对人类做了一件好事啊!

    田青青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起自己错在哪里!

    但现实还得面对,光哭解决不了问题!

    猛然又想起家里的黑妞,对!黑妞是一条有灵性的狗,知道很多东西,问问它,或许它有办法给指出症结所在。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异能和空间最好了。

    田青青想罢,忙站起身子,擦干眼泪,骑上自行车奔了家里。

    “黑妞,我的异能没了,空间不见了。”

    田青青一进家门,便传音黑妞。

    可是,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传不出去。

    而黑妞也像不认识她一样,冲着她“汪汪”大叫。

    直到这时,田青青才意识到:传音也是异能。没有了异能,也就不能与黑妞交流了!

    田青青沮丧地扔下自行车,跑过去抱着黑妞的脖子,“呜呜呜”又大哭起来。

    田青青的这一行动,把在西厢房里与田苗苗一块儿玩儿的杨老太太吓坏了。忙走出来,把田青青抱到西厢房里。

    “青青,你怎么啦?掉水里了?”杨老太太见田青青浑身水湿,头发也打成了缕儿,心疼地问道。

    田青青扎在杨老太太的怀里,依然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孩子,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我给你打盆水,你洗洗,上~床~上歇儿歇儿。要有事,我就到园子里喊你爸爸去。”杨老太太扶起田青青的头,说道。

    田青青摇摇头,依然还是哭。

    田苗苗见状,也凑过来,牵着她的手,“姐姐。”“姐姐”地叫,吓得撇着小嘴儿只想哭。

    “你看,小妹妹都要被你吓哭了。好青青,不哭,啊,杨奶奶给你打水去。”

    田青青只好点了点头,离开了杨老太太的怀抱。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己的湿头发把杨老太太的衣襟湮湿了一大片。

    洗了澡以后,田青青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觉得舒服了很多。

    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浑身乏力。在杨老太太的劝说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睡着了。

    田青青确实太累了。没了异能,她就是一个只有七岁的普通小女孩儿。在烈日下骑了七、八里路,又哭了两阵子,再加上心里着急,能不累倒了吗?

    “你感觉怎么样了?”

    睡梦中,田青青感觉有谁给她说话。而且好像是黑妞的传音。

    田青青一骨碌爬起来,也用传音说:“黑妞,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

    “不是我还有谁?”黑妞传音。

    “难道说我又能传音了,又能与你沟通了?”田青青高兴地一个猛挺从床~上站起来。

    “不能你会听到我的传音了呀?!”黑妞揶揄道。

    田青青还有点儿不大相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忙用意念看了看空间,发现空间就在自己身边,而且里面什么也有,与过去一模一样。

    哇塞!

    异能又恢复了!空间又回来了!

    田青青高兴得在床~上又蹦又跳。

    她的举动把外屋的杨老太太又吓了一跳:这孩子今儿这是怎么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蹦又跳。难不成在外面撞上了什么邪祟,疯魔了!吓得赶紧跑进里屋,拽着田青青的手,惊恐地问:“青青,青青,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听懂我的话了吗?”

    田青青见自己吓到了杨老太太,忙说:“没事的,杨奶奶。我刚才是累了,歇了这一会儿,好了。我还得赶紧出去一趟。”说着,跳下床来找鞋穿。

    杨老太太赶紧给她拿过一双干净鞋,却又不放心地拉着她的胳膊说:“青青,告诉杨奶奶,你是不是摔跟头了 ?把哪里摔破了?啊,严重不严重?要不要让杨奶奶给你抹点儿药水儿?”说着抬起胳膊检查起来。

    田青青:“没有啊,杨奶奶,我没摔跟头!”

    杨老太太:“没有?”

    田青青:“嗯哪!”

    杨老太太:“没摔跟头怎么袖子上有血呀?”

    有血???

    田青青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有血???

    难道是……

    田青青忽然想起来:在玉米地里的时候,看到女青年的胳膊上流了很多血,自己当时还想到,一定是在扭打中,碰到禽兽男的匕首划破的。

    难道说那血蹭到玉米的长条叶上,又通过长条叶蹭到自己衣服上了?

    对!

    很有可能!

    就在自己闪出空间,对她喊“快跑”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玉米叶蹭上的!!!

    田青青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的异能消失,空间不见,原来是血惹得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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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农家种好田介绍:
田苗苗两次被鬼差误抓,崔判官允许她自由选择,重穿到同胞姐姐田青青身上,孝敬父母,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1972年的农村,生产队时期,虽然物资贫乏,凭着异能和空间,让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亲戚朋友也都沾光富裕起来。
温馨种田文。经商的不要,妖魔鬼怪的不要,圣母的不要。至始至终围绕种田展开情节,描写农村青年的爱情故事,带你领略生产队时期的农村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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