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寻找最佳切入点
田青青继续说道:“不如现在就互相走动起来,两家互通有无,显得亲热,别人还不说闲话。”
郝兰欣:“现在是光咱给她走动。那次做了好吃的不给她送过去,你四叔自从崴了脚以后,经常来咱这里吃饭,也换不出她一个好脸子来。”
田青青:“是啊,我说的互相走动,就是让奶奶明白这个事理,让她也体谅体谅咱的难处,别光咱剃头挑子一头热。我刚才不是说了,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老了我们也得管她。不如现在就让她为咱付出一点儿,我们管着她还不至于心寒到底。”
郝兰欣苦笑道:“让你奶奶为咱付出?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个呀,你趁早别想。”
田青青:“妈妈,我现在就是这么想哩嘛!我说给你,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郝兰欣:“那,你说。”
田青青:“现在咱家最需要的就是房子,六个人挤在两间西厢房里,还让杨奶奶住在一间五平方米的小屋里。而奶奶家呢,三口人住着三间大北房,还有东、西厢房和两个耳屋。
“按说,奶奶应该先说话,让给咱两间房先住着,等盖好了北房再还给她。
“可她不明这个事理,还站在一旁看咱笑话哩。她家的房子又是咱最借劲儿的,咱要是舍近求远,当街的人们得笑话咱笨,不会处理事。
“我想给她做做工作,好言相劝,解决咱家里的燃眉之急。哄转了她更好,从此婆媳祖孙和和睦睦过好日子;哄不转,只要肯让咱用房子,就是胜利。比去别处里找房子强多了。这样,我们一家人还是住在一个院里。”
“住在一个院里?”郝兰欣不解:“你是说把西夹道的墙拆了?”
田青青:“我不想拆西夹道的墙。打算在那西厢房的西山墙上冲咱这里开个门,再把东厦子后面冲东开个门,两个门正对着。这样。咱出来进去,都走东厦子里,和老院儿还是各自门各自院落,谁也干涉不到谁。”
郝兰欣沉思了一下。苦笑着说:“这样倒不错,不过,闺女,我好像听故事一样。这样的事情,在咱这个家里能实现了?”
田青青笑笑:“妈妈,我们不会通过努力实现了呀?!”
郝兰欣:“可谁去做她的工作呢?”
“我去。”田青青一副成竹在胸地说。
郝兰欣吃惊道:“你去?她会听你的?”
田青青:“我考虑了,你和爸爸去都不行,她一说不,你们就没词了。叫外人更不行,毕竟我们是一家子。别人一参合,她抹不下脸儿来,再来个一口回绝,还不好说了呢。我是小孩子,可以给她磨叽。一次不行两次、三次。
“实在不行,还有四叔哩。四叔崴着脚的时候,我用凉水给他敷的不疼了。到现在,见了我显亲着呢。老远就喊我的名字。”
郝兰欣:“那是,三天两头到咱家来吃,再没个笑脸儿,他就不是人了。”
田青青:“好吃是四叔的软肋。爱财是奶奶的软肋,这一回不正好派上用场?!”
郝兰欣:“你要是许东西,你奶奶会老里给你要,那可是个无底洞,有多少也让你二姑给踅了走!”
田青青:“妈妈。我会掌握的,让她有吃有喝有花。难为不着她也就是了。”
郝兰欣点点头:“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儿,成就成,不成就算,咱再想别的办法。”
“嗯哪!”田青青高兴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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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家人都进入梦乡后,田青青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的笼罩下。来到庭院里。
“今晚你来晚了,快饿死我了。”
一见田青青的身影,黑妞就抱怨起来。
“今晚和妈妈多说了一会儿话,就把你急成这样!不是给了你两个馒头吗?”
“我没吃,给了小羊儿了。”
“这怨谁?”
田青青说着,给黑妞解开脖子里的铁锁链,给小羊儿解开绳索,把它们带进空间。
黑妞迫不及待地直奔水池而去,在那里捞取水池里的鱼们大快朵颐起来。
小羊儿放进西山区,让它在那里自由自在地吃青草,在丘陵上欢蹦乱跳地玩耍。
田青青再从空间里出来,在空间的笼罩下,走回西厢房,上到床~上。然后再进入空间。
之所以这样繁琐,一来不至于弄出响声,惊动家人;二来田青青可以在空间里观察外面的情况,一旦又动静,可以直接回到床~上,装成睡觉的样子——她在空间里无法移动位置,在哪里进去的,还得在哪里出来。自从把黑妞弄出来以后,每晚都是如此。
而每晚田青青都是在空间里度过的。天气热了,田青青不愿和两个小正太挤在一张床~上。这也是她迫切希望自己有一个单独房间的主要原因。
完成了每晚的例行公事:给付振海送了鱼,用异能收了东跨院里的鸡蛋,田青青则倒在堂屋里的沙发上,想开了心事:
买的那四十多个小鸡崽儿长大了不少,和大鸡也相熟了,已经把它们放进东挎院儿。那里的粮食都是散放着的,它们可以随便吃,这又省了一样心思。
半个多月没有做花儿了,还真有些手痒痒。要不是发生篮彩叶克扣花儿钱这一说,此刻早已做上了。
看来,姥姥家的分家之事还得快着落实!要不然,自己就无花儿可做。
不过,这个已经交给母亲郝兰欣去劝说了,自己静候佳音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把老院儿里的两间西厢房弄到手!那样,既缓解了家里的住房紧张,自己还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活动空间。
奶奶田卢氏的工作如何做呢?
田卢氏的软肋就是爱财——钱和物只要到了她手里,别人甭想要出来。甚至不惜在饭食上做手脚,让一家人饿着半截场子过日子。
今年麦里她家三口人分了一百五十斤麦子,据说还没吃过一次捞面哩。理由是田达林这边经常端过去一碗两碗的,尝尝也就行了。
像她这样的脾气,要是给她一口袋麦子,准能换出她的笑脸儿来。
空间里粮食有的是,一口袋麦子如同九牛一毛。
可外面凭空里多出一口袋麦子来,传嚷出去,一准引起人们的猜疑。
从家里的麦子缸里出,母亲郝兰欣心里一定别扭。因为大家都知道,田卢氏虽然舍不得让儿子媳妇们吃,却舍得给她的二闺女。只要田冬云在她面前一掉眼泪儿,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什么东西也舍得给。
给老人东西郝兰欣还能接受,何况是为了家里的百年大计。但要转转手落到二大姑手里,她一准一百个不同意。二大姑差一点儿要了她大女儿的命不说,还把个“扫帚星命”扣在大女儿的头上,让一个七岁的孩子,经受了不应有的孤独和精神折磨。
其实,田青青又何尝愿意让那个杀人犯揩油沾光!
可人家是亲娘亲闺女,这种事谁又当得了?
爷爷田金河图省心,一向不过问家事。就是看见了老婆子填换闺女,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四叔田达木!
对呀!
家里还有个四叔田达木。
田青青想到这里心中一喜,脑海里立时出现了田达木那一拐一瘸的身影。
田达木崴着脚已经有二十多天了。田青青给他用空间水冷敷,还让他喝了空间水,按说应该没事了。可他仍然还是一拐一瘸的,就像那只伤脚不敢着地似的。到现在还一直没出过工,整天在胡同口戳大街。
他的脚腕儿是田青青为教训他才给他弄伤的,没想到他却依此为借口,躲避起劳动来(最起码田青青是这么想)。
其实他这个人也不是不可就要,只是每天参加不见收益的劳动,调动不起他对生活的热情,为寻求刺激,才走上了赌博的邪路。
卖鸡瘟药的时候,为了一天两块钱的工钱,不是也曾经提出卖鸡瘟药吗,还说的可怜巴巴的。当时是怕他带着卖鸡瘟药的钱进了赌场,助长了他的赌博恶习,便以“是我们小孩子的事,你一个大人家,就甭参合了”为由,拒绝了他。
现在何不把他这个积极性调动起来,既能给奶奶家里创收,还能作为向田卢氏要房子的一个交换条件。再说了,他自己卖力气挣来的钱,就算给田卢氏掌管,过了一个人的手,田卢氏也不敢全给了闺女!
可又让他做什么呢?
还必须是不跑腿,不动地儿,守摊子的买卖?!
田青青一时又没了主意。
心情烦乱的她,便想到西山区去逛逛。那里还有很多秘密未探知,万一有个契机的话,也好解燃眉之急。
“黑妞,吃饱了没有?”
田青青走出堂屋,冲着还在水池边上蹲着的黑妞喊道——没外人的时候,她可以直接用语言表达。
“饱了,主人。我见你眯缝着眼想心事,就没打扰你,自个儿在水边上看鱼呢。”黑妞颠颠地跑过来,传音说道。
田青青:“我觉得很闷,咱到西山区里散散心去。”
“好来,一定奉陪到底。”黑妞高兴地在地上蹦了几个高。
第152章 一个灵魂两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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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人一狗出了西侧门,沿着门外的土路向西走去。
“主人,你给那个老太婆说一声,别让她给我刷锅泔水了,馊不拉几的,我闻都不愿意闻。”黑妞一边走,一边抱怨。
田青青乜斜它一眼:“你真是吃鱼吃高了口,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个时期人们的生活还很艰难,喂起狗的人家不多。街上的流浪狗饿的‘嗷嗷’滴,能以吃上泔水已经不错了。”
“嘻嘻,你不是有空间嘛,那么多的鱼,吃了还长,吃也吃不完。有好的,谁吃破的不是。”
“美得你!给我说,馒头是怎么回事?”
“嘻嘻,馒头也不如鱼好吃。我见小羊儿喜欢吃,就给了它了。”
“不是说让你做样子吗?哪有不吃食物的狗?”
“你家里的人不知道。放心,暴露不了秘密。还有,你嘱咐嘱咐那个小屁孩儿,别让她老是抠我的眼睛。扣得生疼,她一走近我,吓得我赶紧把眼睛闭起来。”
“嗯?小屁孩儿也是你叫的?”田青青把“嗯”拉的声音老长,沉下脸色嗔怪道。
黑妞一怔,立马醒悟过来,扬起前爪做打嘴状:“该打!该打!黑妞该打!忘了主人和小苗苗是一个灵魂了!”
田青青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废话,世上有两个人一个灵魂的吗?”
黑妞自知自己说错了,忙又改嘴道:“啊,不,是一个灵魂两个身体。”
田青青:“还不是一样啊!”
黑妞这次甘拜下风:“主人,我真的闹不清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了?好好的一对亲姐妹。却非说是一个人。你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着小田苗苗。可你们两个人的年龄、性格、脾气,又截然不同。亲姐妹之间有这份感情也不足为怪呀,为什么非得说的这么玄乎?让人费解。”
“不知道了吧!要不要我说给你听?”
“愿闻。”
“那。我就给你说说。”
田青青觉得有必要给黑妞说清这层关系了。
田苗苗现在已经跑的很利索,也能说出完整的短句子。并且越来越调皮,杨老太太一个不注意,就跑到大街上去了。吓得杨老太太赶紧把她抱回来。
但光在院儿圈也圈不住。待杨老太太与这一弯儿的人们相熟了,就会领着她到大街上去玩儿。
如果与奶奶田卢氏关系和好了的话,跟着她到老院儿里去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再碰上无良二姑,又赶上她良心丧尽的时候,要对幼小的田苗苗下毒手的话,田苗苗一点儿防御能力也没有。
对黑妞说知这事,让它不离田苗苗左右。也就多了一层保护措施。
田青青一改刚才的“嗔怪”,态度和蔼地说:“是这样的,我和田苗苗,其实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
黑妞一听与自己说的一样,自以为是地插言道:“还是得!不就是一个灵魂拥有两个身体嘛!”
“不是的。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和一个灵魂拥有两个身体截然不同。”
田青青说着拔起路边一棵莠子草,从中间掐断,对黑妞说:“比方说吧,这棵莠子草就是我们俩的灵魂,现在把它掐成了两截,就好比是现在的我们两个:根部就是现在的田苗苗。上边掐断的这一部分就是现在的我。我们原本是一个灵魂,现在被人为地分成了两个阶段。
“而根部的田苗苗,还没有长到被我掐断的中间位置;上一部分的我,却经历过了全过程。”
说着把两截莠子草并排起来:“由于穿越的缘故,我现在又回过头来,和幼小的自己生活在了一起。我知道她的未来。她却对我一无所知。你说,我们是不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
黑妞想了想,点点头:“是这么回事。要是一个灵魂两个身体的话,就知道对方的所有一切了。”
“对,你理解的很快。”田青青称赞道:“从这个角度讲。田苗苗也是你的小主人。”
黑妞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和你一样,也是我的小主人。”说完又问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虽说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阶段,原则上来说你们还是一个人。可你们的性格、脾气怎么这么不一样呢?”
田青青:“是生活阅历不同的缘故。”
“因为我比田苗苗多积累了四十二年的生活阅历。田苗苗现在还不到一岁半,生活阅历对她来说还是零。而我却有过两个二十九岁,两次进大学的校门,两次走上工作岗位的经历。
“人的性格和脾气,是能够随着知识面的扩展而改变的。而人的知识一是从书本上获得,一是从实践中获得。这两项我都经历了两遍,你说,我们两个能没差异吗?!”
“可是,两个二十九岁应该是五十八岁呀,你怎么说是四十二年呢?”
“哦,是这样的:田苗苗,也就是我的第一次生命,在二十九岁上被鬼差误抓丧生。到了阴司一查,我还有四十二年的阳寿。于是,崔判官便让我穿越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凌媛媛身上。
“在凌媛媛身上生活了十五年,二十九岁上,又被鬼差误抓身亡。为了补齐我的四十二年阳寿,在我的要求下,它们便让我穿越到我的同胞姐姐田青青身上,看着幼小的我一天天长大。”
“原来你是自己要求穿越过来,保护幼小的自己和家人的?”
田青青点点头:“所以,我希望我的家人幸福,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着田苗苗。
“现在田苗苗白天跟着杨老太太。不比过去那样,一刻也不离我的眼儿了。我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没有时间关照她,往后你就做她的贴身保镖,她上哪里。你就跟到哪里,远远地看着,有人欺负她,你就过去保护;摔倒了。哭了,你就过去哄哄,不要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是,是,主人。”
“往后,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有什么情况,好的,坏的,都要向我汇报。”
“是。是,主人。”
见田青青不再言语,黑妞又好奇地问:“主人,你这样用实物比着说,我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田苗苗,哦,我的另一个小主人,也就是幼年的你,如果长到被掐断的年龄,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就是一个灵魂两个身体了?!”
田青青:“世界上永远没有一个灵魂两个身体的人类。”
黑妞:“那,到了那时。你们两个人怎么办呀?”
田青青:“必去其一。”
黑妞:“啊,必去其一!?那不意味着你们两个要有一个……”
田青青:“是的,我们两个要有一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黑妞:“怎么会……”
田青青:“因为我的阳寿已经用完了。”
黑妞:“四十二年!”
田青青:“对。”
黑妞:“我还是不明白你这四十二年是怎么算出来的?”
田青青:“哦,可能是我还没给你说清楚。
“这样说吧:两个二十九是五十八,我穿越到凌媛媛身上是,她已经十四岁了。减去这十四岁。再减去我穿越成田青青时,田苗苗已经有的两岁,不正好是四十二年嘛!
“四十二年阳寿,减去在凌媛媛身上用的十五年,还剩二十七年。
“田苗苗现在两岁。二十七年后,正好是二十九岁,是她被误抓的年龄。到了那时,正好我的阳寿也用尽了。所以……”
“你是说,田苗苗她活不过二十九岁?”
“不一定是田苗苗,也可能是我。”
“你是说,到了田苗苗二十九岁上,你们两个人必去其一!”
田青青点点头。
黑妞:“啊!不能并存?”
田青青摇摇头。
“我的天!多么悲惨的结局呀!主人,怎么你就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我都受不了了!呜呜呜……”黑妞沮丧地低着脑袋,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不要忘了,我是经历过两次生离死别的人,都被磨成膙子了。”
田青青这一幽默,气氛缓和起来。
见黑妞依然抵着头子走路,田青青又用欢快的语气说:“没事的,还有二十七年呢!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死离别,此事古难全。既然知道早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就让我们抓紧眼下的时光,做一些对家人,对亲戚友人有意义的事情吧!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名扬天下,只要父母家人平平安安,过上幸福的生活就行。”
黑妞:“主人,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田青青:“嗯哪!怎么样?不对吗?”
黑妞:“守着这么一个丰厚的空间,难道你不想出人头地?”
田青青摇摇头:“经过了那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我觉得还是小富即安的好!种着几亩粮田,不愁吃不愁穿,手里常有钱,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比当神仙都快活。”
黑妞:“主人,那,空间里这些东西呢?”
田青青:“有备无患!”
黑妞:“主人,你真想得开。黑妞佩服你,今生今世跟定了你。”
田青青:“好的。从明天开始,再也不给你戴铁锁链了,还你自由之身。有时间去找找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你们一窝狗也好好团圆团圆。”
“黑妞谢过主人。”
一人一狗边说边走,不知不觉,推动着浓雾来到西边的冷库房前。
第153章 做冰棍
“主人,你打算去哪儿呀?再往前走不动了。”黑妞提醒道。
果然,那乳白色的浓雾就像编织成的一个雾网一样,牢牢地固定在了面前。
“哦。”田青青一拍脑门,后悔自己光顾了说话了,把路两旁的景物也给错过。
其实,她这次来也没有目的。只是想看看西山区里的景物,寄希望在观看中产生灵感,激发想象力,在现实中找到一条挣钱的门路而已。
既然景色都被错过了,并且走到了尽头,那就往回走,倒着再看一遍。
“我们先看看这冷库。”
田青青说着,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田青青第二次走进这个房间。
上次发现以后,由于不知道它的用途,漫无边际地yy了一番后,便把它撂在了一边。
紧接着,发生了杨老太太事件、家中被盗、过麦等一些重大事情,顾不了探究它了。也就没有来过。
冷库还是原来的样子: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左右。中间没有断间墙,整个房间一目了然。
在房子的北面,依然排着一溜方方正正的大冰块儿;南面则是货架子,上面摆满各种做冰棍的模具。有塑料的,有铁桶的;有单个的,也有四个、八个、十个的,各种型号的都有。
啊呵,这分明就是一个冰棍制作房间啊!
记得当时看到了这一切后,心里也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回去心里便存了这么一个念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亲自为父母亲做出比街上卖的还要好的冰棍来。
那现在条件正好允许:
一是麦收已经过去,农田里没有她的事情可做了;
再就是做花儿也暂告一段落,每晚上无所事事,正闲得难受。
往前就要进入暑期,天气炎热起来。如果每天晚上在这里做一些冰棍,满足家里人的需求后,再到外面买一些。岂不也是一笔收入?!
对呀!
自己不正是在为借老院儿里的西厢房寻找最佳切入点——为四叔田达木找工作发愁哩嘛!
因为他的脚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自己正在给他琢磨一项不跑腿,不动地儿。守着摊子赚钱的好买卖。因为一时想不起来,才到西山区寻找灵感来了!
结果,灵感在这里产生了!
那就牢牢抓住,开拓自己的事业吧!
凑巧的是,四叔田达木也在为如何才能赚到钱而想得眼蓝。卖鸡瘟药的时候,为了一天两块钱的工钱,还可怜巴巴地提出要给卖鸡瘟药呢。
一个想利用,一个想赚钱,这里又有一个冷冻房间!
那就在这里制作冰棍,然后拿出去让四叔卖。自己有收入,四叔有收入,还有可能作为借西厢房的一个交换条件呢!
哇塞!
一举三得!
田青青高兴的手舞足蹈,在冷库里又蹦又跳。
“主人,不就做个冰棍嘛。也把你高兴成这样。”
黑妞捕捉到了田青青脑海里的信息,不无揶揄地传音。
“黑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很有可能就是老院儿里的两间西厢房到手里了!你知道我多么希望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吗?梦寐以求哇!”
黑妞:“那也不能高兴的又蹦又跳呀?脑壳儿里装着那么丰富的阅历,渊博的知识,喜、怒、哀、乐,却用小孩子的方式表达出来。”
田青青一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自然地就这么做了。尤其是难受的时候,心里刚一觉得不痛快。眼泪儿就流了出来。我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黑妞:“是不是这具小身体生理机能的原因?”
田青青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可能是人的身体在不同时期有不同时期的生理机能,一遇喜、怒、哀、乐,便很自然地表现出相应的举动,不受大脑控制!”
黑妞:“那,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这里我也帮不上你的忙,我去外面看看去。叫我的话。你就传音。”
田青青:“嗯。去吧。看着小羊儿,别让它走远喽。”
“也是!”黑妞答应一声,窜出门不见了。
田青青则对着满室的冰块儿、冰棍模具苦思冥想起来:
对于做冰棍,田青青虽然不内行,但也懂得一些。
前世凌媛媛时期。家庭富裕物资丰厚,一到夏天,各种冰糕冰激凌便堆满了冰柜,她想吃什么样的都是一手取。
但前世里过惯了贫穷生活的田苗苗,对眼前的金迷纸醉很不适应。为了排遣寂寞,同时也为找回前世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就在家里自己做冰棒吃。
她最喜欢吃的是红小豆冰棒和绿豆冰棒。做法也很简单:
把适量的糯米粉与水搅拌均匀,倒入锅中加热直至煮沸;然后将红小豆或者绿豆馅儿倒入煮开的糯米粉水中,搅拌均匀成浓稠的豆汤;再根据自己的口味放一些红糖;关火晾凉后,倒入冰棒模具中,放入冷冻室冷冻4个小时以上至全部冻硬;吃的时候,从冰箱取出后,在室温中放置几分钟,一根色泽鲜艳的冰棒便呈现在眼前。
她也曾按照资料介绍做过一次老冰棍:把天然冰块敲碎了,放进一个大塑料桶里,加入适量的食盐,这样,塑料桶就成了一个“土冷冻室”。
然后往几个圆柱形冰棍模具里装满糖水,并插上一根木棍。把一个个装满糖水的模具放进“土冷冻室”——大塑料桶里,封闭起来冷冻。半小时后,模具里的糖水就冻结成了冰棍。
这里条件有限,做色泽鲜艳的冰棒需要糯米粉,还得在锅中加热煮沸,这个一时还解决不了。
那就做老冰棍:把方方正正的大冰块儿敲碎,放进一个容器里,做出“土冷冻室”……
冷冻室?
田青青想到这里一激灵:
这里不就是一个大冷冻室吗?还做“土冷冻室”做什么?
田青青对自己的这一发现又高兴地蹦跳了几下: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大冷冻室,一溜整齐的大冰块儿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大冰块儿排在那里一点儿也不融化,如果把冰棍模具里灌上水,放置在方方正正的冰块儿上。是不是也能冻结成冰棍呢?
答案是肯定滴!因为冰块儿那里的温度很低,一走过去,就有一种很冷的感觉。
一走过去……
是的,一走近了。就会感到很冷很冷。
而远离一些,比如站在房子的中间、站在货架子这里,就感觉不到那股凉凉的寒意。
在那一排冰块儿的边沿,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玻璃门一样,把冰块儿散发出来的冷气封闭在了里面。
否则的话,田青青穿着一身单衣在这里待了这么大半天,早已被冻成冰人儿了!
冷库里的冰冻室!
这一发现又让田青青高兴不已:一个室内两个温度,既是冰库,还是制作间!
有了冰冻室和制作间——那就是寻找水源了。
田青青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在东南角上。并排着两摞一米来高的牛皮纸袋。纸袋三十来公分宽,五十来公分长,鼓鼓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因为不显眼儿,上次来时又很匆忙。也就没走过去观看。
田青青走过去,首先为袋子后面的水龙头兴奋起来。
原来,就在牛皮纸袋子的后面,有一个与庭院和东挎院儿里一模一样的自来水管,下面有一个五十厘米见方的蓄水槽。水槽很浅,也就三十来厘米。此刻里面干干的,没有一点儿水。
田青青赶紧绕过牛皮纸袋走过去。拧了一下水龙头,便有清水“哗哗”流出。伸出手掬了一捧,发现水质清澈。试着喝了一小口,其清冽甘甜的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空间庭院里自来水管里的水。
“这也是空间水,”田青青高兴地想:“空间水有强身健体、祛病疗伤的作用。用它做冰棍。可以惠及大众,也算是积德行善的一个方面吧!”
又把牛皮纸袋子撕开一个边儿,一沓白纸展现在面前。二十公分见方,上面还有一层蜡质,手感润滑的那种。
再看袋子里面。装的全是这个。
这不就是用来包裹冰棍的内包装纸嘛!
这一摞是内包装纸,那里面的那一摞呢?用手摸摸。手感硬硬的,绝对不是内包装纸。
田青青也拽开牛皮纸袋的一个角,“哗啦”一声,一堆洁白的、光滑的、约有十来公分的小木棒掉落了出来。
啊呵,这分明就是插在冰棍里的小木柄啊!
这一发现让田青青分外高兴:水没有可以到空间庭院里去取,这内包装纸和小木柄,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哪里买去!
哇塞!
原来这里就是一个冰棍制作间!制冰棍的所有材料,这里都有!
只是没有糖。
做冰棍是要放糖的,这样冰棍吃起来口感才好。
可上哪里去弄糖去呢?
猛然想起在场院屋住着时,小朋友们抢着喝“甜水”的情景:对呀,空间水本身就带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自己喝惯了,不感觉怎么样,外人乍一喝,还真跟甜水似的。
那就先用空间水做一小部分,看看口感怎样。不行再加糖。
田青青从货架子上拿下几个现时正通用的长方形冰棍模具,在水管上冲了冲,再灌满水,然后排放到北边的大冰块儿上……(未完待续)
第154章 做冰棍(二)
由于她人儿小手儿小,一回也就能放四、五个。来回放了几趟,觉得很繁琐。
猛然想起在东挎院儿里用异能收鸡蛋的情景,那,用异能装冰棍模具是不是也行呢?
试试看。
田青青意念一动——
哇塞!
奇迹出现了:
冰棍模具就像接到命令一样,一个跟着一个地从货架子上跳下来,又一个挨着一个地排好队,向着自来水管的方向“飘”去。
之所以用“飘”,是因为它们根本就挨不着地。在它们的下面,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滚动的轮带一样,带着它们向自来水管的方向移动。
站在一旁看,它们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又像空气中漂浮的一条长长的冰棍模具组成的飘带。
更让田青青震惊的是:每个模具“飘”到水管前,用水冲一下,翻个身,倒掉模具里面的水,然后再直立起来,灌满,跟上前面的队伍。
每个都是如此,就好像自来水管前面有一只无形的手臂在操作一样,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田青青被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又一次感受到了空间的神奇,感受到了异能的威力!
田青青这里光顾了震惊了,却忘了收异能,直到大冰块儿上排满了冰棍模具,剩下的又排到了冰块儿下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了神儿。
事不宜迟,赶紧收异能。
意念一撤,长长的“飘带”一下落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田青青又赶紧用异能,把已经灌满水的模具排列在冰块儿下面,把那些已经下了货架还没有灌水的,又都跟头轱辘地收回到货架子上。
模具里灌满了水,但还必须把小木柄放在里面,这样。冰棍冻好以后,才能用手拿着吃不是!
田青青想到这里,又赶忙把刚才撕开一个角的、那个装有小木棒的牛皮纸袋子撕大一些,用异能将小木棒插在灌满水的模具里。
奇迹又一次出现了:小木棒也和冰棍模具一样。一根跟着一根地“飞”向大冰块儿上的模具里。直到把所有有水的模具放遍了,小木棒才停下。
田青青又赶紧用异能将“飞”出来的剩下的小木棒收回到牛皮纸袋子里。
田青青走到冰块儿跟前,目测了一下: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大几。
哇塞!
异能在这里这么好用哇!
田青青高兴的无以复加,不由自主地又手舞足蹈了一番。
忽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也不知外面到了什么时候?千万别让早起的父母亲发现自己没在床~上!
田青青想罢,赶紧撒丫子往回跑。
让田青青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那乳白色的浓雾并没有像第一次回去时那样,跟着她的奔跑往回缩。而是在冷冻库的西侧一动不动,仿佛固定在那里一样。
此刻田青青没有心情去研究浓雾的事。赶紧跑回空间堂屋里,在空间里往外一看——
哇塞!
原来外面才凌晨两点来钟。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在空间里休息,然后再看看冰棍冻没冻成。
………………………………………………
田青青睡醒以后,看了看外面的时间。离父母起床还有一个来钟头,她有充裕的时间去冷冻室。便赶紧爬起来。
一出西侧门,见小羊儿在石板桥这边卧着休息,知道它已经吃饱喝足,便把它送出空间。出去时省得再惦记着它了。为了保住空间秘密,各方面都得加小心不是!
黑妞却不愿意提前出来:“我不离你身边儿就是了。你一个小人儿在这么个大空间里,你不害怕。我还不放心呢!”
黑妞没理找词地传音道。
田青青也只好作罢。
不过,黑妞比小羊儿强多了。
小羊儿没有灵性,在西山区到处乱跑,出去时还得追着撵着才能逮住。气得田青青直想在空间里也限制住它。看着它在外面整天被拴着的份上,才没忍下心来。
黑妞则不然,能用传音呼唤。叫它怎样就怎样,还真有点儿仆人的样子。只是田青青独来独往惯了,总嫌它碍手碍脚。
一人一狗又沿着山丘小路向西走去。
“主人,这一回怎么浓雾不见了?”黑妞惊诧道。
田青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固定在冷库西边了。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跟着往回缩。”
黑妞:“是不是你启用了冷库的缘故?”
田青青闻听忽然心头一亮:
对呀!自己在外面开垦种植了属于自己的土地。空间里的黑土地就往外扩展。自留地、菜地、闲散地,都是如此。
难道说,在空间里也是如此,只要自己使用了、占有了,就属于自己的了!作为空间壁的乳白色的浓雾,也就不往回反弹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西山区还得赶紧利用起来,以防做冰棍不成功或者出现别的差错,浓雾再反弹回来。
田青青边走边想,一路疾奔。当她推开了冷库的门,不由喜上眉梢:
那冰棍模具就像开在大冰块儿的一层花朵一样,一个个都从模具里突出一个小鼓包,就像花朵的花托一样,倒扣在冰棍模具上。每个上面都有一段洁白的小木柄,又像是连接花托的花帝。
不用看,一定冻实着了。因为只有零点以下的各种状态的水,才会有热涨冷缩的现象发生。
田青青从冰块儿上掰下一个模具。还好,因为下面垫着一层有蜡质的白纸,没费多大劲儿。
从模具里往外取冰棍却有点儿难度。田青青稍微用了点儿异能,才取了出来。
一个长方形的冰棍呈现在眼前。咬一口,冰凉稀甜,比集上卖的口感还好。
随手扔给黑妞一颗。黑妞说声“谢谢”,叼着到一边享受去了。
田青青很快将一根冰棍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真的是很好吃吔!
比空间水又别有一番风味儿。
喝惯了空间水的自己都吃出了它的好吃,拿到外面去,一定很受欢迎!
田青青美美地想。
冰棍做成了,再就是盛放冰棍的保温箱和运输了。
保温箱这里没有,看来只有到外面定做或者租赁了。
最好是租赁,这样也好打着人家的名誉出售——货物虽好,保密要紧!
运输也是个不小的难题。从堂屋到这里,少说也得五百来米。就算用异能,也得身临其境啊!取一次货来回千数米,功夫小了还真不行。
猛然想起刚才黑妞的提醒:启用了冷库,就意味着这里已经是自己的空间了,那么,能不能也像东挎院儿、南大门外面那样,可以直接出入了呢?!要是那样的话,取货可就方便多了。
田青青心里这么一想,意念一动——
她整个人出现在了小床~上。那头的田幼秋和田幼春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田幼春睡觉不老实,还把一条腿压在了田幼秋的肚子上。
“两个小屁孩儿!”
田青青心中暗笑,悄悄把田幼春的腿搬开。然后又闪身进了空间冷库里。
这里也可以直接出入了,再也不用为取货和运输发愁了,这让田青青十分高兴。
冰棍就这样让它们先冻着,什么时候取,什么时候再给它们包裹上内包装纸。现在包装起来,也没地方放不是。
看看没有别的事情了,便把黑妞唤过来,用意念带着它一同出了空间。让黑妞在庭院里自由活动,她自己又回到床~上,躺在自己的小被窝里,考虑起如何做奶奶田卢氏的工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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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今天去姥姥家不?”吃早饭的时候,田青青问郝兰欣:“要去的话,我就不出门了。你好骑自行车去!我再钓两条大鱼,你给姥姥捎过去。”
郝兰欣想了想,说:“那,下午我就去,中午下工的时候,给队长请声儿假。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下步走。”
“妈妈,你何不骑自行车去呢?现在天热了,下午去下午回,再下步走,在姥姥家里能待多长一会儿?”
郝兰欣笑笑:“那,你要不出门的话,我吃了中午饭就动身,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了。你上午把鱼钓了来就行。”
她自是知道女儿让她在那里多待会儿的用意:让她去动员父亲母亲与哥嫂分家单过。昨天晚上大女儿已经把利害告诉给了她。
其实这也是她的心愿,老人与哥嫂在一块儿过得并不顺心,只是老父亲过于固执认老理儿,认为老人就得住老宅。而大哥大嫂又见这边房子多,不肯搬出去,这才别别扭扭地住在一起。
他们本就别扭,作为出了门的闺女,也不愿意去找这个别扭。每次回娘家,都是下午去,下午回,很少在那里吃午饭,为的就是躲开大嫂篮彩叶——那张脸比六月里的天变化的还快,一句话不入耳,或者想起什么事来了,轻则比鸡马狗,指桑骂槐,重则直接指名道姓,骂你个狗血喷头。
分开也好,老人顺心了,她们也能回娘家住个一宿两宿的。
田青青还有一层意思郝兰欣不知道:姥姥姥爷分家也就是这一、两年之间。前世里田苗苗记事时,姥姥姥爷已经被分开了。这世里说什么也要提前让他们与大妗子分开单过,以避免大妗子把两个老人分开。
第155章 去奶奶家
吃过早饭,杨老太太便主动刷起锅碗来。
这已经成了她的‘专利‘,任谁也不让动手,谁劝也不行。说“上了年纪,别的做不来,刷刷锅洗洗碗的,还做的动。这样我在这里住着也踏实。”
郝兰欣见她说的诚恳,也只好随了她。
田青青却落的一身轻松。便在这个时间里侍弄侍弄庭院里的菜,拔拔畦儿里的草,给菜喷喷水。
今天情况特殊,田青青摘了一篮子豆角、黄瓜和西红柿。提提太重,坠的仄歪着身子。又赶紧从东厦子里推出小木轱辘车,放在上面。
“弟弟,你在家看好小妹妹,我给奶奶送过去,一会儿就回来。”
田青青对正在拿青草逗小羊儿的田幼春说。
田幼秋去上学了,田幼春出去玩儿没了依靠,便在家里和田苗苗一起跟着杨老太太。田青青只要不出门,也和他们玩儿在一块儿堆,在少儿的游戏中,启发他们的智慧。
“姐姐,我也去。”田苗苗见田青青要出门,忙离开小羊儿跑过来,就要往小木轱辘车上爬。——她跟着田青青没少坐小木轱辘车,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见了岂有不坐之理!
“苗苗。今天姐姐有事,不能带你去。你在家里好实着跟着二哥哥,跟着杨奶奶。啊,听话!”田青青说着,把她抱下小木轱辘车,随手招来黑妞,又对田苗苗说:“苗苗跟狗狗玩儿。”
自从出空间一来,今天是黑妞第一次不在白天戴铁锁链。因为和家人已经相熟了,除了郝兰欣担心它跑没了以外,别人都表示赞成。“狗是忠臣,只要认了家,就不会乱跑。”田达林如是说。
这让田青青和黑妞十分高兴。
田苗苗今天却发起犟来,拽着小木轱辘车就是不肯松手。
“妹妹,不去。”田幼春过来帮着做工作:“奶奶可kou 哩。见了小孩儿,就会这样……”说着把两只手举起来做抓人状,然后把眼珠子一瞪,张着大嘴“啊”的大叫一声。整个一个东山狮吼。
田青青被逗乐了。同时在心中暗想:这就是田卢氏在孙辈脑海中的形象。看来,自己和她和好难,让一家人都与她和好更难。
田苗苗却不听这一套,依然不肯离开。
正在这时,老五奶奶进了门。她是来找杨老太太说话来了。两个老太太都没生育过,一个是养子,一个是继子,坐在一起有共同语言。杨老太太新来乍到,不愿出门,老五奶奶就常来这里坐坐。
“老五奶奶来啦。”田青青首先打了招呼。从屋里拿出两个小板凳儿,放在庭院里的荫凉儿里。
这时,杨老太太也用手巾擦着手走出东厦子。田青青便对两个老人说:“老五奶奶,杨奶奶,您们坐这里说话儿。我到奶奶那边儿去。”
杨老太太从衣兜里摸出两块儿糖果,给田幼春和田苗苗一人一颗,趁着田苗苗剥糖果纸的时候,把她抱了起来。
老五奶奶闹清怎么回事以后,望着小木轱辘车的菜篮子,高声说道:“隔着一堵墙,还要用车推菜。有这么孝顺的孙女,你奶奶真是烧了高香了!”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老五奶奶这是说给墙那边的田卢氏听呢:有这么好的孙女再不待见,脑子真的是被猪油糊满了!
田青青笑笑,嘱咐杨老太太,老五奶奶走时带些鲜菜走。推着小木轱辘车出了门。
田青青来到东院里的时候,田卢氏正站在北屋西窗台底下倾听西院儿里的动静呢!
“奶奶。我给你送菜来啦。”
田青青一进门,就大声喊了起来。目的是想告诉西院儿里的两个老太太:两个院儿里说话听得清清楚楚,说话注意着点儿。
“嗯,拿几个行了,还推着车子来?吃不了。”田卢氏不冷不热地说。
自从田青青给田达木敷脚腕子以后。田卢氏虽然还是不待见田青青,但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不排斥了。田青青一般情况下也不来这里找别扭。所以,来的次数并不多。送个菜呀饭的,一般都是田达林亲自来。
今天情况特殊,田青青觉得还是自己亲自来的好。因为有很多事情,别人说不清楚。
“我怕他们一摘,没好的了。这个都是刚摘的,禁放。奶奶,爷爷呢?”田青青边说边往里走。
“出工去了。”
“四叔呢?”
“他能干什么呀?在屋里躺着哩,脚又不行!”
田青青心中暗喜:爷爷田金河在不在不要紧,只要做通了奶奶田卢氏的工作,他自是同意。但四叔却是个不能缺少的人物,关键时候,还指望他帮腔呢。
“奶奶,我有事要给你和四叔商量,我想给四叔找个挣钱的门路。”
“行啊,你四叔整天在家里闲得五作六受的,工又不能出,你给他找了个什么门路呀?”
“卖冰棍。”
“咱是老百姓,也能卖冰棍?”
“卖冰棍的不都是老百姓吗?他们能卖,咱为什么不能卖。”
“那,你赶紧给你四叔商量商量去。”
在西里间屋里躺着的田达木,早把祖孙俩的对话听到耳朵里了。一拐一瘸地走出来。见了田青青,忙打招呼道:“青青,又给四叔送西红柿来了。叔叔可爱吃你家种的西红柿了。甜甜的略带点儿酸味儿,吃到嘴里,满口清香。”
田青青赶紧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大个的:“四叔,给,这是棵上最大的一个,都红紫了,保准起沙。”
田达木也不客气,用手在西红柿上一抹,便吃起来。边吃边说:“真好吃,真甜,真清口。”
田卢氏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滴!”
田达木“嘿嘿”笑道:“好吃就是好吃,你又不是没吃出来。”
田青青见状,怕田卢氏说出别的话来破坏了气氛,赶忙说:“那你就多吃些。”说着,把小木轱辘车上的菜篮子搬下来,放到他面前。
田达木脸上立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嗬,这么多呀,那,四叔真的要多吃了。哎,青青,你刚才说的冰棍,是怎么回事?”
田青青见他主动提了出来,心中大喜,便说:“咱到屋里说去,让人听见了不好。”
待祖孙三人在堂屋里坐定以后,田青青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哦,是这样的:昨天我去我大姨家,跟着娇姐姐去她的广播室里玩儿去了。娇姐姐婆家有个亲戚,昨天也正好有事去找我娇姐姐。说话中,我知道他在冰糕厂工作,还是个小头目。就问了问卖冰棍的事。
“他说很简单,交上一个保温箱的押金,就可以拿着保温箱去批发冰棍了。在那里批发一分二一颗,出来卖二分,一颗赚八厘钱。
“我觉得这是个好买卖,自己既可以吃便宜冰棍,还能挣钱,就问他:我批发行不行?
“他说:‘行。任何人都可以。只是要拿着大队证明信,证明不是地、富、反、坏、右就行。
“我娇姐姐一旁帮腔说:‘她人儿这么小,上哪里开证明信去?也没这么小的地、富、反、坏、右?你批给她不就得了!’
“娇姐姐的亲戚说:‘那都是例行公事。你的小表妹要批发的话,我给她全免了。还可以让她享受内部价格。’
“原来,他们对外是一分二,而内部人员则一分一颗。在娇姐姐的说合下,他同意给我按一分一颗。还说赶上阴天卖不出去的时候,让我退回冰糕厂,再重新冻起来。”
反正说大话不上税,田青青满嘴跑舌头,小瞎话说的一路顺畅。
“别看是二厘钱,多了就有了。”田卢氏不无向往地说 。
田达木也一脸高兴:“要是一天卖两百颗的话,就能赚两块钱!比别人多赚了四毛。你卖不?”
田青青:“我想卖,可没时间。你想啊,上午我得在家里盯着来买钓鱼的。现在虽然少了,可要是来个一、两个人,就是一、两块钱。还有,下午我还得去扫面袋。一下午能扫八、九斤、十来斤面粉呢。合起来,比卖冰棍还多。
“我个人干不了,可这又是个挣钱的好买卖,常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当时立马就想到了你。这不,来与你商量哩嘛!
“四叔,我觉得你*较合适。你的脚腕儿还没好,干不了重活。你就在胡同口摆个冰棍箱子,有来买的,你就卖给他们。只是开开箱子拿拿冰棍的事,你能干得了。”
田达木眼睛一亮,随着又不无担心地说:“可我的脚不能骑自行车,没法去批发呀?”
“不用你去。是以我的名誉批发的,还是我去的好。反正我每天去扫面袋,来回给你捎脚儿就行。”
田达木闻听高兴起来:“那好,赚了钱,咱俩分。”
田青青摇摇头:“我不要你的钱。”
田达木:“那你要什么?时间长了,我也不能光让你给我白捎脚儿呀?”
田青青笑笑,没有回答田达木,而是望向田卢氏,甜甜地说:“奶奶,要是四叔没空,或者脚腕儿好了到队上干活去以后,你还可以替他卖。”
(未完待续)
第156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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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卢氏已经听的动了心,脸上有了一丝儿笑模样:“我可从来没做过买卖,能行?”
田青青:“怎么不行?谁给你二分钱,你就给他(她)一颗冰棍,简单的很。又是在自家家门口,你怕什么?城里推着车子卖冰棍的,都是老太太们。
“时间长了,来买的人多了,一天不止卖两百颗呢。攒了钱,也好给我娶个婶婶不是。”
一提到娶媳妇,娘俩的脸上都放出光来。
田卢氏笑道:“卖个冰棍也能攒钱娶媳妇?”
田青青却忽闪着一对大眼睛认真地说:“怎么不能?你想啊,一天按卖两百颗算的话,能赚两块钱,十天是二十,一个月就是六十。
“要是时间长了,全村人都知道这里卖冰棍了,还不都来买。到那时,一天就不止卖两百颗了。要是卖上三百五百的,一个月就能挣一百多块钱呢。咱家有钱了,富了,来给叔叔说小婶婶的,还不得挤破门框呀!”
这话对娘儿俩本来就有吸引力,再加上田青青绘声绘色的夸张表情,把娘儿俩全逗乐了。
田卢氏:“你个小妮子,就会哄人儿。一个月挣一百多块钱,人们还不挤破脑袋去批发来卖呀?你也就不去扫面袋、卖鸡蛋了。”
田青青:“才不是这样呢。因为咱批发的比别人便宜。你刚才不是说了,‘别看二厘,多了就有钱了’。再说,我扫面袋也不少落,而且已经是轻车熟路,白捡面吃的事,我也舍不得扔下呀!
“卖鸡蛋是捎脚的事。也是为了让大伙儿多落个儿。我回的鸡蛋比代销点上贵五厘,到了城里我又能赚五厘一分的。这样,我家里就不用花钱买鸡蛋了。哎,奶奶。往后你家的鸡蛋,我按城里的卖价给你钱,你别对外人说就是了。”
“你家那么多麦子,你还扫面袋干什么呀?”田达木不解地问道。
其实他也是担心自己卖起冰棍以后,赚了钱,田青青自己再戳一摊儿。那样,自己肯定卖不过田青青,钱也就少挣了。
田青青如何看不透他的心思?!便解释道:
“人们不是常说嘛,省囤尖不省囤底儿,家里粮食再多。也是有数的了,吃一点儿少一点儿不是。我扫面袋,却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我去,就能扫回几斤来,一家人两天吃不完。就像卖冰棍一样。只要你卖,就能赚到钱。这钱也是无穷无尽的。
“叔叔你放心。我就给你自个儿批发冰棍。你想啊,我一个小孩子,能卖多少?一天三箱五箱地批,还不引起人家的怀疑呀?这是娇姐姐给说着情人家才批给的,我才不会让娇姐姐受埋怨呢。”
说着又面向田卢氏:“你说是不是啊,奶奶。”
田卢氏“嗯。嗯”了两声,点了点头。觉得孙女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话要是老二家的孩子,或者是外孙女们说出来,她一定夸奖的天花乱坠。但这个孙女她不待见,表扬就不是心里意思了,也就没说什么。
田青青继续说道:“奶奶。往后你也别省着吃白面了,也别动你的麦子,我扫面袋供着你吃。隔三岔五地给你送一次来,十来斤,还不够你和爷爷、四叔三人吃两、三天的呀?”
田卢氏面色一喜:“够。够,中午一顿白面饭食就可以了,吃不了那么多。”
在当时,十斤面粉可不是个小数目,有的人家能延津着吃一春天。
田青青一看娘俩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是时候说自己的事情了,便微笑着甜甜地说:“那咱说好了:我供着四叔卖冰棍,供着奶奶做白面饭食。我呢,也向你们借一样东西。这东西你们有,而且现在也用不着。
田卢氏和田达木同时一怔。
田卢氏:“你说借什么?”
田青青没有正面回答,却说道:“奶奶,我家要盖大房子了。”
田卢氏:“我听你爸爸对你爷爷说过。盖那么大房子干什么?那么多间,谁去住?”
田青青:“奶奶,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家子六口人挤在两间小西厢房里,坐没处坐,立没处立。我和哥哥、弟弟还得挤在一张小床~上,别扭死我啦。我做梦都想自己有一间小屋子,我这才想起盖大房子来。只有盖了大房子,才能有我自己的小房间。
“我听我爸爸说,连准备带盖待搬进去,得俩仨月的时间,往后热了,你也不忍心让你的孙子孙女挤在一张小床~上是不是?!
“还有杨奶奶住的那间小屋碍事,也得拆了。杨奶奶没处住,东西也没处放。
“奶奶,我想借你这院里的两间西厢房,等盖好了大房子,我们就搬进去,西厢房再还给你。就俩、仨月的时间。奶奶,行吗?”
田卢氏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却沉下脸埋怨起田青青:
“你说你把富农老太婆弄来干什么?还跟侍候祖宗似的,上顿白面下顿面饭地养着她。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田青青:“奶奶,是我把人家撞了,他们村里的人才给送家来的。赶上这样的事了,我有什么办法呀?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怎么着也得把人家伺候利索了呀!她家没有人,回去了也没人管她,怪可怜的。”
田卢氏:“一个富农分子,你可怜她干什么?能吃能喝了,又赶上盖房子没处住,还不赶紧把她送了回去?”
田青青:“奶奶,你还不知道哇,过去的富农,不都是老实巴交的老农民。省吃俭用,置宅子置地。赶上运动了,划分成了富农。其实和咱们有什么区别呀。
“我听爸爸说,咱家就差点儿被划成上中农。要是划成了上中农,就是排斥对象。要是那样的话,你说你冤不冤啊?”
田卢氏:“你哪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来绕去,光往我头上扣。我怕什么呀,大老妈妈子一个,我是怕你们将来受影响。”
田青青:“她不是咱家里的人,又是他们村送来的,搞起运动来,我也有话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奶奶,你还没给我说西厢房借不借呢?”
见田卢氏半天不语,田青青又赶紧哄:
“奶奶,往后,我光供给你面吃。你也别动家里的麦子了,留着给我娶四婶婶的时候用。”
又对田达木说:“你说是不是呀,四叔。”
田达木闻听,心里又美得不行。“嘿嘿”笑着对田卢氏说:“妈,他们确实住不开。反正西厢房也闲着哩,借给他们吧,省得他们去别处里住去了。”
“就是。”田青青赶紧跟随:“奶奶,你这里的房子闲着,如果我们上别人家里住去,人家得笑话咱一家子不团结,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咱好好的一家子人家,干什么让人们说三道四,肠子让别人去捋呀!
“咱一家子团结的好好的,他们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名声好了,四叔连媳妇都好娶。谁家闺女不愿意往和睦的人家家里嫁呀。你说是不是呀,四叔。”
田达木红着脸点点头:“就是。”
田青青:“奶奶,只要你借给我西厢房,我保证四叔有卖不完的冰棍,你有吃不完的白面。你家的鸡蛋我也按城里的价格给钱。不出一年,你就富了,有钱了,四婶婶就能娶家来了。”
此话正对田达木心意,笑得“哈哈”滴。
田卢氏半天才说:“我好不容易清净了俩月,又要搬回来闹我。”
田青青忙说:“不搬回来。让爸爸在东厦子和西厢房后面,对着各开个门,我们来回走东厦子里,再把这边的门一堵,咱还是各自门各自院儿。等我们不用了,再让爸爸给垒上。”
田达木:“行喽,妈,这样和原来还一样,各自走各自的门,各自有各自的院儿,谁也不影响谁。咱还天天有白面吃,你还犹豫什么呀?”
田卢氏:“这么大的事,也得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呀。”
田青青一听有门,冲着田达木了挤眼睛,表示两个人已经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然后对田卢氏说:“奶奶,晌午爷爷来了,你给爷爷说一声。我也让爸爸给爷爷说说。”
又对田达木说:“四叔,卖冰棍的事咱定下来不?要是定下来,下午扫面袋的时候,我就给你捎回来。人家说了,保温箱能保持二十四个小时不化。卖一天,没问题。”
田达木:“那好,咱就这么定了。押金和批发冰棍的钱,你拿着不?”
田青青:“甭价啦。有我娇姐姐呢,咱先借用他一段时间。等你觉得可以了,愿意卖了,咱再给他们钱。实在不行,我让娇姐姐先垫着,下回给她。”
“也行。越快越好。”田达木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那,我回去了,啊,奶奶,你给爷爷说准了西厢房的事,傍黑的时候,我就把面连同冰棍一块儿送过来。往后哇,你就包饺子、烙盒子、擀捞面、蒸包子,每天不重样儿地倒替着做,让爷爷和叔叔吃的香香滴,美美滴。”
田青青说着,把篮子里的菜拾到堂屋里的小床~上,“哏哏“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出屋门,推着小木轱辘车回去了。
第157章 有情况
中午田达林和郝兰欣回来以后,田青青对他们说了上午做奶奶田卢氏工作的全过程。不过省去了颐凤娇婆家亲戚这一说,她怕母亲在大姨家说起此事,刨根问底儿漏了馅儿。
田达林高兴地说:“我正愁去哪里问房子呢。这样更好,既有了房住,还不出大门,又是各自门各自院儿的,没想到青青给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郝兰欣也高兴地说:“她对我说的时候,我总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还真办成了。这孩子,怎么就想到了卖冰棍?还真挺适合他四叔现在这个情况。”说着又问田青青:“青青,你批发冰棍有把握吗?”
田青青装作不耐烦地说:“妈妈,我早打听好了。原本我是想自己卖,又实在没时间,才给四叔说的。保证没问题。”
郝兰欣放心的笑笑,又对田达林说:“达林,你赶紧过去说一声,毕竟是孩子,这么大的事,大人不露面,好像我们拿着老人不当回事似的。”
田达林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见家里包了饺子,让郝兰欣赶紧煮熟,捞了两大碗,端着过去了。
田达林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郝兰欣忙问:“怎么样,同意了?”
田达林点点头,没说什么。
后来田青青才知道,田卢氏倒是同意了,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只允许儿子、媳妇、孙子搬过去,杨老太太和田青青却不能。理由是杨老太太是富农成分,住在一个院儿里怕影响到田达木以及其后代。
而对于田青青,她则一再表示:她已经不信“扫帚星命”之说了,但就怕老大家、老二家以及两家的孩子们嫌弃,别再因为这个闹起矛盾来。
其实田达林早听了她的弦外之音:她这是怕她的二女儿田冬云嫌弃,怕她来了闹气。
“那就咱俩和小苗苗、两个儿子搬过去,让杨老太太和青青搬这屋里。不就是来回倒腾倒腾嘛!”郝兰欣无奈地说。
田达林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赶明天咱俩请天假,把后门打开。前门垒住,拾掇好了就搬。”
郝兰欣:“嗯,宜早不宜迟,别再半路里反悔了。”
田达林摇摇头:“不可能。有老四卖冰棍和青青给他们面粉。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呢!”
咳,咳,知母莫如儿啊!
下午田青青是背着郝兰欣,借温晓旭家的自行车去的县城。她知道母亲的任务比她还艰巨,不忍心让她为自己分心。
田青青虽然不扫面袋了,但样子还是要做的。要不然,空间里小麦换的面粉,也没理由往外拿不是!
并且空间里还有鸡们随时下的鸡蛋,需要去卖;水池里的鱼也日见丰满,本村里人们买的少了。县城里却好卖。
为了招揽买卖,同时也为了省事,田青青依然按条卖鱼,一斤三、四两以上的,一律一块五毛钱。每次也不多带。五、六条,六、七条的,卖完走人。
这样,田青青进一次城,少说也能收获二十多块。不过并不是天天都去,一般两、三天一趟。如果天天去的话,鸡蛋供不上卖是一定的了。她也怕水池里的鱼长不了那么大。
田青青手里慢慢地又有了一些钱。
今天下午必须去。
她空间里有冰棍,却没有盛冰棍的保温箱。她得去买,或者到冰糕厂去租赁。
买她一时还找不到地方,便到冰糕厂花五块钱租赁了两个。一个给田达木,一个备用。
保温箱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一个泡沫箱里外都糊上塑料纸。下面做了一个木板托以便来回搬动的那种。根本不值钱。但这是唯一能租赁到的地方,田青青也只好如此。
卖完了鸡蛋和鱼,天色也到了多半过晌午。田青青闪身进了空间冷库,用异能取下三百颗冰棍,再用异能包上内包装纸。二百颗装进一个保温箱里。一百颗预备着往外拿。
做完这一些,田青青又闪身出了空间,然后再闪身进入空间堂屋里。
田青青虽然有异能,但在空间里也不会缩地术或者飞腾,路还是要一步步的走。
如果在外面的话,她可以用意念到任何地方。这样反复一下,她就可以一下到达了自己想去的堂屋,省去了在路上一步步走的过程。这是田青青发现冷库可以用意念进出以后,想到的这一“妙招”。
田青青来到堂屋后,用平时经常拿着扫面袋的小布口袋,盛了十来斤面粉,权当今天下午扫来的,预备着给奶奶田卢氏。
面粉就在西里间屋里的口袋里放着。自从空间里收了第一次小麦以后,田青青就没再扫面袋。而是把空间里的小麦换成面粉,预备在西里间屋里。每天取出一些来,装成是扫面袋扫来的,以遮人耳目。
今天自是也不例外。
预备好了这一切以后,田青青便在空间的笼罩下,骑自行车回到了田家庄。连家也没进,直接去了老院儿奶奶家。
田达木见了冰棍,拿起一颗便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冰凉稀甜,真爽,真解渴。”
田卢氏接过田青青递给她的面袋,掂了掂,不无高兴地说:“这都是今天下午扫来的呀?得有十来斤。”
田青青:“嗯哪,今天赶上换面的多,面袋一个接一个的扫。今天算是扫的比较多得了,不过少也少不了哪里去,哪天都在八斤以上。”
“嗬,这么多。”田卢氏嬉笑着,提着面袋颠儿颠儿地跑到堂屋里,倒进自家的面毛罐里。还在毛罐口上使劲抖了抖小布口袋。
“叔叔,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你还不赶紧摆出去,吆喝吆喝,人们就都知道了。要不,你拿着个凳子,我给你推到胡同口,你就算是正式开张了。”田青青催促道。
“这……这……也行。”田达木擓了擓后脑勺,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姑娘上轿,早晚有这一回,今天豁出去了。”
田青青心中暗笑,把保温箱推到胡同口,让田达木搬到他拿来的一个方凳子上。嫩声嫩调地招呼道:“冰棍,二分一颗,冰凉稀甜,败火解馋。”
然后对田达木笑笑,说:“四叔,就这样,你自己在这里卖吧,我还得赶紧回家。”
说完,上车走人。
田青青来到自家胡同里,见两头都没人,又赶忙闪身进了空间,把给自己家里准备的一百颗冰棍拿出来,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筐子里,盛不下,又放到后衣架上一些,然后闪出空间,推着自行车进了门。
田幼秋已经放学回来了。正在庭院里与田幼春和小苗苗玩儿。张老太太坐在一旁择菜。
田苗苗见了田青青,立马“姐姐”“姐姐”地叫着,跌跌跄跄往田青青身边跑。田幼秋和田幼春也随即跟过来,——田青青经常从城里给他们买好吃头,只要田青青一进门,没有不围上来的时候。
“哥哥,弟弟,你们看我买什么来了?”田青青指着车筐里的冰棍说。
“冰棍!”田幼春首先大声招呼起来。
田幼秋:“嗬,这么多。咱家一下吃得了哇。”
“别急,你们先一个人吃一颗,我有任务给你们。”田青青说着,每人给了一颗,还让田幼春给杨老太太送过去一颗。她自己则给小苗苗剥包装纸。
“真甜!”
“真凉!”
“真好吃!”
田幼秋和田幼春几乎同时说。
田青青把冰棍放在一个篮子里,对兄弟俩说。
“好了,你们一边吃着,一边去完成任务吧。”说着,指了指自行车筐里的冰棍,“这是温晓旭家的,二十颗,哥哥,你推着,连同自行车一并送过去。”
又指了指篮子里的冰棍:“这是薇薇家、翠翠家、晶晶家和四奶奶家的,这四家都是十颗。你们提着,挨家分分去。”
“干什么给他们这么多?”田幼秋有些不高兴地说。
田青青:“咱家还不少呢。这是批发的,贱着呢,让大伙儿都尝尝。哎,对了,你告诉他们,咱四叔卖冰棍哩,和这个一样。日后他们可以去四叔那里买。”
田幼春不放心地能能着脚扒着窗台,想看盆子里的冰棍。看不着,又问道:“姐姐,咱还有多少呀?”
田青青打了一下他的小手儿,笑道:“小气鬼,咱还多着呢,今晚让你吃的拉肚子。”
兄弟俩笑笑,一个人又拿了一颗在手里,才推着自行车提着篮子出了门。
田青青则在家里等着母亲郝兰欣。
一是家里有冰棍了,想亲自给母亲一个惊喜;再就是她心里也惦记着姥姥那边的情况。
昨天的战争虽然很快平息下来,但她看的出,大妗子篮彩叶不服气。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叫母亲郝兰欣去看看,劝说劝说姥姥,一是别生真气、大气,再就是动员他们分开单过。
母亲去了一下午了。骑自行车,路上也就用十来分钟,而且只是到那里看看,做做老人的工作,能耽搁多大功夫?按说应该回来了呀!
正在田青青心急火燎的时候,郝兰欣推着自行车进了门。眼睛红红的,眼皮肿起老高。
田青青一看有情况,赶紧接过自行车……(未完待续)
第158章 姥姥家事
正在田青青心急火燎的时候,郝兰欣推着自行车进了门。眼睛红红的,眼皮肿起老高。
田青青一看有情况,赶紧接过自行车,放到东厦子里。又打了半盆水,让郝兰欣洗洗脸,同时也洗洗前胸,给兜兜降降温。因为小苗苗已经等不及了,抱着郝兰欣的腿在“兜兜”“兜兜”地大叫。任凭杨老太太怎样哄,也不肯离开。
待郝兰欣洗完了,让急得“吱吱”大叫的小苗苗吃上兜兜,杨老太太又回到庭院里择菜后,田青青依偎在郝兰欣身旁,小声问道:“妈妈,你没劝说成?”
郝兰欣摇摇头,说:“青青,妈妈去晚了,根本就没有劝说的机会了。昨天晚上,你大妗子闹了一场大发的,非要分家不可。并且还非要把两个老人分开,要和你小舅一家一个老人,往后老人的吃喝拉撒、看病、送终,也各管各的。”
郝兰欣说着说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田青青赶忙拿了一条毛巾,给郝兰欣擦眼泪。
郝兰欣流着眼泪哽咽着说:“没想到老人拉巴了一辈子儿女,最后却让儿女给分开了。呜……”
“妈妈,你别哭,慢慢说。”
郝兰欣用手捂着嘴小声哭了一阵子,心情好受了些,慢慢说道:“我一想这样哪行?两个人在一块儿还能互相照顾着,要是分开了,两个院里住,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了,半宿拉夜的病了,谁给送个信儿。就找了院儿里的大辈儿,让他们来做你大舅大妗子的工作。
“谁知,说什么也不行。你大妗子还说我出了门子的闺女多管闲事,说你姥姥向着闺女,在一块儿住,你姥姥非得把家里的东西全填换了闺女不可。她这样一说,我更没法说话了。”
“我姥爷和姥姥同意了吗?”
“你姥姥不同意。她说。你姥爷当初的想法和她一样,说什么也不同意分开。可你大舅他们说的话很绝,说如果不这样分,两个老人就搬出去跟着你小舅去。他们再也不管老人了。你姥爷怕走到这一步,也只要答应了。”
“没说谁跟着谁里吧?”
“说了。你大妗子挑的。说她和婆婆闹不成一块儿堆,就要老公公,让你姥姥跟着你小舅。”
“难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没有了。今天晚上就摆阁司(酒席),请村里的人来写分家单。”
果然如此!
田青青心中暗想: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做花,姥姥说了几句公道话引起来的。自己想改变姥爷姥姥的命运,却没想到起了浇油助燃的作用。
“我姥姥呢?她怎么想的?”田青青问道。
郝兰欣又掉下眼泪来:“你姥姥光剩了哭了。明眼人谁看不来,这是把你姥姥从家里撵出去了。你小舅小妗子不经常回家,她得一个人在那边儿单过。我劝了半天。不管用。要不回来的这么晚呀!”
田青青:“你来的时候,姥姥还哭不?”
郝兰欣:“哭,那眼泪始终就没断过。我想在那里陪陪她,又怕你们带不了小苗苗。咳,守着也是陪着掉眼泪。不守着,更不放心。真怕你姥姥想不开,再气出个好歹来。”
田青青:“我姥姥不同意,就写分家单呀?”
郝兰欣:“你姥姥最后也勉强同意了。她是考虑如果两个人都搬你小舅那里去,待你小舅回来后,一定住不开。再有个不对付闹起别扭来,两个人就都没处去了。这样分开。最起码住着心里都踏实。
“再一个就是为你姥爷考虑。你姥爷思想守旧,不愿意离开老宅子。现在能挣工分,他们待见,争着要。往后挣不了工分的时候,或者有个病或灾的时候,他们就不能说什么了。我看你姥姥主要是为这个。”
田青青:“她就没为自己考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怎么过?“
“要不光哭呀!”郝兰欣说着,自己又流下眼泪来。
田青青想了想,说:“妈妈,今晚我姥姥心里一定不好受。要不,我去陪陪她。有个人给她说说话儿。分散分散注意力,也好一些。”
郝兰欣:“当初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可是,天就要黑了呀!”
田青青:“没事。我骑车子出门惯了,这点儿道儿算不了什么。你要不放心,我带着黑妞去。这狗懂人性,会护着人。”
郝兰欣:“就是去了,你能说什么呀?”
田青青:“我什么也不说,光陪着姥姥。”又一本正经地说:“都摆阁司写分家单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你说呢,妈妈。”
郝兰欣:“你一个小孩子,我不放心。要不,去园子里把你爸爸叫回来,让他送你去。”
田青青:“妈妈,一耽搁天就黑了。我现在就动身,一个人骑自行车也快。一会儿就到了。明天一早赶回来吃饭。我常出门,路上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郝兰欣自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能耐,望了望有些发红的天色,说:“那,你去就赶紧去,要不越耽搁越晚。记住,到了那里什么也不要说,光陪着你姥姥。”
田青青点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一会儿你心情好了,吃颗冰棍。在桌子上的盆子里放着呢。我今天下午买来的。”说完,骑上自行车,叫着黑妞,急速向郝家村奔去。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太阳就完全落下去了。正是下工的时候,路上三一伙儿,五一群儿的社员们,扛着锄头,说说笑笑地往家走。
田青青怕被人认出来,在一个僻静处,带着黑妞闪进空间。然后在空间的笼罩下向前骑。这样,她就不用躲避路上的行人了,可以骑着自行车一路直闯,就是撞到人身上,也会像空气一样飘过。速度比原来快了很多。
来到姥姥房前的时候,田青青也没有下自行车,直接从大门口闯了进去。然后把自行车放进空间堂屋里,便在空间的笼罩下,各处里观察起来。
北房堂屋里已经把小床抬出来,正中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有一把大茶壶,是农村最常见的圆柱形的那种。茶壶旁放着十来个大茶碗。一大把竹筷子。桌四周摆放着四条长条板凳和几把木制椅子。
看来请得人不少。
大舅郝兰成、大妗子篮彩叶、表姐郝玲玲,都在厨房里忙活。案板上放着几盘切好待炒的时鲜蔬菜,母亲郝兰欣下午拿来的两条鱼也已经拾掇好,排放在一个小盆儿里备用。
灶台前,大舅郝兰成正在挥汗如雨地煎炒着什么。
看来,准备的还够丰盛的。虽然都不上档次,但在现在这个经济状况下,已经是上等的了。
田青青对这些不感兴趣。见没有姥姥姥爷的身影,又直接来到东里间屋姥姥姥爷的房间。
只见姥姥郝徐氏面朝北坐在窗台东侧的炕上,身子倚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不停地擦拭面颊上的泪水。
姥爷郝福剑则坐在靠西边的炕沿上,一口不撂一口地抽旱烟。俩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一会儿就开席了,你不快着出去呀?”黑妞见状,用传音催促道。
田青青也用传音说:“现在出去,只能添乱。我们就在空间里看事态的发展。”
“你姥姥哭呢,你不去劝劝?”
“现在不是劝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你耐心点儿,我想摸清姥爷的真实想法。”
“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你怎么摸清啊?”
“我们不是刚来嘛!”田青青望了望黑妞,见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立马想到了什么。传音说:“你是不是饿了,要去水池那里吃鱼呀!”见黑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又说:“那你去吧,反正你也不懂这里的尅口,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黑妞如遇大赦,传音道:“多谢主人!”飞跑着向空间庭院奔去。
没了黑妞,田青青活动更方便了。便一个人坐在姥姥和姥爷中间,观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只不过他们看不见她罢了。
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姥姥郝徐氏叹了口气,哽咽着说:“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儿。我们可倒好,老了老了,反倒被下辈人分开单另过了。不叫人们笑话呀?”
姥爷郝福剑猛吸了两口旱烟袋,吐出一团浓烟,说:“这样分的村里过去有,不是咱打头炮。二干棒两口子不就是这样分开的嘛!”
“人家二干棒两口子分开的时候,都个人伺候不了个人了。我们呢,我虽然不出工,你还一天挣八分哩,满能养活我。这样分着也不合理,明显着老大家沾光。要是老二家咬扯起来,我……我给人家说个什么呀?”
“不是已经对老二两口子说清楚了嘛:他哥哥四年级没念完,他是初中毕业。毕业后就在县城里给他找了工作,家里的事什么也没让他管过,都是依靠着老大一家子了。分家上,让他让着他哥哥点儿。他也点头答应了。你就别担这个心了。”(未完待续)
第159章 一定要阻止!
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怔:原来大舅不搬出老院儿去,还有这个弯弯理儿呀?!想想上辈子母亲就是供了自己一个大学生,要是按这个说法,自己欠家里的大发了!
只听姥姥郝徐氏又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分的这么急,都没个考虑的时候。过去的事人家老二家没见,现在明摆着人家吃亏。要是老二家叫起真儿,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郝福剑:“要是叫这个真儿,这家就没法分。混又混不到一块儿。真要把咱俩一撵,不管了,待老二家也嫌弃的时候,咱就没处去了。
“趁着他们现在还不了解情况,赶紧分开。这样咱俩都有个家,跟着他们名正言顺。什么享福受罪呀,活着有间房子住,死了有人给埋坟里去,也就行了。遇见这样的儿子、媳妇,你还想着享清福呀!气不死你就算好的。”
郝徐氏一惊:“你是这样想的?”
郝福剑:“不这样想怎么办?你以为我是为了享福才同意分的呀?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早晚落到他们手里。
“你没看出来呀,他们要说的时候,你不说,等你要说的时候,就没人凑你了。
“趁着现在还能动弹,给他们说起来,一个人跟着一个,将来没话说。”
郝徐氏:“我心里惶恐的很。总觉得一个人一处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孤寡老人有什么两样?!”
郝福剑:“老了,有人端给口子吃,端给口子喝,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两个人正说着,门帘一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田青青举目一看,男的是小舅郝兰顺;女的有些面熟。想必就是小妗子戴淑娟了。
戴淑娟田青青只见过一面,是在刚穿越时住院期间,他们夫妻俩跟着姥姥一块儿去医院看望的。虽然只待了一小会儿,但那两条黢黑油亮的大辫子。却给田青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妗子长得很是秀气,一米六的个头,明媚大眼睛,两条大辫子垂到腰际。要不是紧锁着眉头,很容易让人想到和蔼可亲。
听说他们结婚快一年了。田青青穿越过来才三个月,来了几次都没碰上,所以感觉着她还是个新人。更觉得这个家分的为时过早。
“爸,妈,人还没来齐?”小舅郝兰顺说着,一屁股坐在小炕炕沿上。把黑妞一下挤到了一边。看来他们已经来过。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亏着是在空间里。要不,还不把我坐死呀!”黑妞不高兴地传音:“哎,主人,这两个人是谁呀?”
田青青:“我小舅和小妗子。别言声儿,听听他们说什么。”
“还没呢!”郝徐氏有气无力地说。
戴淑娟也挨着郝兰顺坐下。从身后拽过一条大辫子,低着脑袋把辫梢在手指间绕来绕去。饶了几圈后,忽然抬起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爸,妈,回去后我考虑了考虑,觉得这事不大对头。说是分家。可宅子不分,老伙里的东西不分,这叫分家呀!还有,两个老人一家一个,表面上看是挺平均的。可爸爸现在每天还能挣八分工,还风雨无阻。都赶上一个整劳力了。妈却一分工也挣不了。这明摆着分到妈的一家吃亏。要是抓阄,我认命,像这样摊派,我心里别扭。”
郝徐氏一听,眼泪又“刷”一下涌出来:“是吧。是吧,我就知道有这一说。”说着又哭起来。
郝兰顺赶紧给戴淑娟使眼色,呵斥道:“到了这时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就是他们一个老人也不管了,咱还能让老人住到露天地里去?眼看着饿着、冻着老人!她愿意怎么分怎么分,愿意要哪个老人要哪个老人。不要的咱管。总比把两个老人都撵出去强。”
郝福剑也说:“我就是这么考虑的。不依着他们,我和你妈就得搬到你们的院里。等你们回来了,住不开,你说我们再上哪里去?一边一个,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戴淑娟:“那房子呢?这边房子多,那边房子少,这也不公平呀?”
郝福剑:“她还攀着老二上的学多,又给他找了工作哩。说不完的弯弯理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按两个家庭分了。别的不说了,”
戴淑娟撅起嘴,没再说什么。
看来这是个顾大局不坚持原则的人!
这时外面有了说话的声音——请的人们来了。
郝福剑赶紧小声对二儿子郝兰顺和二儿媳戴淑娟说:“兄弟俩早晚要分家,早分晚不分,一样的事。都出去帮着忙活忙活去。人们来了,全都高高兴兴的,别像人家欠你们多少似的。”
郝兰顺和戴淑娟出去以后,郝福剑又问郝徐氏:“你出去不?”
郝徐氏哽咽着说:“我不出去了。你就说我身子不大好,堂过去算了。”
郝福剑摇摇头,一个人走出去。
田青青走到堂屋里看了看,来了七个人,都是男性。其中一个是隔壁的三姥爷,一个是并不怎么熟悉的但知道叫其二舅的中年人,其他五个人就不认识了。
家中请客摆阁司,是不允许妇女上桌子的。七个人加上郝福剑、郝兰成、郝兰顺父子三人,正好十个,把个八仙桌围了个严严实实。
篮彩叶、戴淑娟和郝玲玲,则负责端菜摆碟子,然后在厨房里忙活酒后的饭食。
菜很快上齐了。大舅郝兰成又从西里间屋里拿出两瓶平时很少见的heng shui 老白干(后来听说是大舅托人特意买来的),和一摞酒盅,每人面前摆放一个,又亲自倒上酒,大家便开始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起来。
因为分家是个敏感的话题,大家大概也都知道这个家里的情况,酒桌上都说些天南地北的趣事,以及村里发生的搞笑的事件,没有一个涉及到分家的话题。
田青青对这些不感冒,又退回到东里间屋里。
此时郝玲玲已经在屋里了。她是上完酒菜后,见厨房里暂时没有她的事情,便来这里陪着奶奶说话。
田青青心里感动。心想:就凭着玲玲表姐这份孝心,也不能让他们把两个老人分开,大妗子因此(据说)得癌症死在大年三十,让玲玲表姐早早地失去母亲。——篮彩叶再不好,也是郝玲玲的生身之母不是,田青青爱屋及鸟啊。
田青青见郝玲玲陪着姥姥,自己便坐在炕头上想开了心事。
分家已经形成定局,吃完喝完以后,就要板上钉钉——写分家单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姥爷、姥姥分开吗?
听姥爷的话头,这样分并不合他的心意。之所以同意,完全是委曲求全:一是不愿意离开老宅;二是怕日后没人管了。把分家单看成了自己晚年生活的保障。
但田青青知道,这张分家单并没有给他带来幸福,而是毁了他和儿子两个家庭。
田青青前世记忆中,姥爷和姥姥是在两个院儿里孤独而终老的。这期间是怎样生活的,田苗苗那时还小,记忆不深刻。
但记得姥姥在病重时,含着泪对母亲郝兰欣和大姨郝兰格说过的话:“老伴儿老伴儿,老了就是个伴儿。不是生离死别,千万别分开。我和你们的爸爸,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时,母亲和大姨都哭了。田苗苗见人们都哭,吓得也哭起来。所以对此有印象。
后来听母亲说,分家没几年,姥爷就因中风摊在了炕上。大妗子本就是冲着老公公的八分工分,才执意要分家并留住老公公的,没承想反倒落了个病秧子。便圆乎脸儿一抹变长乎脸儿,对姥爷横加指责起来,整天比鸡骂狗,指桑骂槐,有时甚至还不给饭吃。
郝兰欣和郝兰格去伺候,一个好脸子不给不说,要给老父亲做点儿吃头,东西都要不出来。气得姊妹俩每次去都自己带着东西。可那时郝兰欣日子紧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姥姥过去看看,篮彩叶也不搭理。气得母女三人见面就哭。
姥爷不长时间就过世了。
姥爷过世没几年,大妗子篮彩叶就得了癌症。治疗一年无果,死在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去世时年仅四十七岁。
那年田苗苗已经上了初中,所以记忆深刻。
大妗子死后,大舅郝兰成又续了一个后老伴儿。由于双方都有孩子,经常因为经济问题大吵大闹。没过几年,便分了手。后来,再没续。
田苗苗去世时,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一次毫无人性的分家,造成了两代人的孤苦。这其中还包括始作俑者。
自己是穿越分子,知道前因后果,难道就眼看着悲剧在眼前上演吗?
田青青摇摇头:不!
一定要阻止!
阻止这次分家!
阻止分家单的形成!
还要做通姥爷的工作,让他搬到小舅郝兰顺的宅院里去住。
因为田青青知道:小舅郝兰顺和小妗子戴淑娟,后来都转成正式工,在县城按了家。姥姥过世后,那处宅院就一直闲置着。
三间北房一个饭棚,足够两个老人居住和使用的。
现在阁司(酒席)已经摆上了,吃喝完了就写分家单,怎样才能阻止他们呢?(未完待续)
第160章 闹动静
【预告:今天双更。第二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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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人家已经吃上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黑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它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看来吃饱了。望着发呆的田青青问道。
田青青摇摇头:“今晚我们不出去了,就在空间里看着他们。”
黑妞:“不出去你怎么吃饭呀?空间里可没有熟食。要不,我们去酒桌上悄悄拿一些,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们。”
田青青忙制止:“不要去,会弄出动静来惊动他们的。”
黑妞乜斜了田青青一眼:“要填饱肚子,不弄出动静怎么行?你的异能对人工制作的饭菜又不能遥控摄取?!”
田青青闻听心里猛然一亮:对呀,要填饱肚子,不弄出动静不行!那么,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不弄出点儿动静惊动惊动他们?!既不要让他们过于恐怖,又要把事情办成!!!
田青青冲黑妞一笑:“谢谢你,提醒了我。”
“那你赶紧去吃,再晚了就没菜了。”黑妞催促道。
“你在这里不要动,一切由我来。”田青青怕它没轻重,过于惊吓了人们,嘱咐道:“你要觉得这里没意思,就还回空间庭院里去。”
黑妞:“我还是在这里守着你吧。我见你今晚脑瓜儿怎么木木的,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似的。”
“事情太突然,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这里有老又有小的,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田青青说着出了一口长气:“现在好了,我有想法了。你也别打搅我了。”说着,起身向外面走去。
中午吃了不到一碗饺子,下午吃了两颗冰棍,再什么也没吃。经黑妞一提醒,田青青还真感到腹中饥饿起来。
看看八仙桌上的菜碟子。一只只都快见底了。再望望吃饭的人们,由于一边吃一边大声说着话,唾沫星子满桌子上飞。田青青顿时食欲全无。
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大叫。
田青青又来到厨房里,想在这里找点儿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哪怕一块儿干粮也行。
厨房里,小妗子戴淑娟在擀面条,大妗子篮彩叶则在灶台前打鸡蛋卤。妯娌俩谁也不说话,各干各的活儿,各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看来今晚吃捞面无疑了。
吃捞面最费,农村里的人一般都不吃。尤其是请客,吃捞面算是上等的饭食了。看来,一向抠唆的大妗子篮彩叶为分家,又打好酒又吃捞面的。今天是下了血本了!
厨房里除了生面条和一些用剩下的生菜外,什么也没有。田青青忽然想起干粮可能在西里间屋里放着,因为过去她曾经看见姥姥从那里拿出来过,便又转回,去了西里间屋里。
郝建国、郝建营和郝璇璇三兄妹都在这里。大概为了封住他们的嘴。管住他们的腿,篮彩叶在窗台上给他们放了一个油炸花生米盘儿和两个炒菜盘儿,里面的东西都是从酒桌子上的盘子里预先拨出来的。
还有一小包糖果,和田青青家里的一模一样。看来是今天下午郝兰欣拿来的,篮彩叶当时没舍得给孩子们分,留在晚上哄他们,以免小璇璇缠着大人不让干活。
不知是篮彩叶教给的还是郝建国自发的。花生米他们分着吃。一人一个,谁吃完了也不许去拿。就是小郝璇璇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小手儿,也会被“无情”的大哥郝建国打回去。小璇璇自知理亏,还“嘿嘿”地傻笑。
糖果也是如此,一人面前摆着一颗,纸包里已经没多少了。
此方法正合田青青心意。她还怕自己闹出动静后。吓着三个年幼又无辜的小表哥小表妹们呢。
尤其是郝璇璇,现在才三岁。篮彩叶去世的时候,她还未到成年人,趴在灵箔上哭的死去活来。让比她小一岁的田苗苗没少陪着掉眼泪。
想到这里,田青青善心大发。同时也怕他们吃完了再出去受到惊吓,便跑到空间堂屋里,拿了一些自己预备在那里的糖果和油炸花生米,——此时花生米已经成了田青青家里的一道常菜,为了吃着方便,田青青在空间里预备了一些,此时正好可以拿出来。
兄妹三人正在一人一颗地分吃着花生米,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盘子里。田青青在一旁等啊等,怎么也没机会把手里的糖果和花生米放进去。
忽然灵机一动,把小璇璇平时玩儿的一个小布娃娃,从迎门桌上弄到地上……
“啪。”
“什么响?”郝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扭头朝发出声响的地方望。
郝建营和小璇璇则“噌噌”爬到炕沿边儿上,趴着往地上看。
“布娃娃,掉地上了。”小璇璇指着地上自己的布娃娃大声说。
“咳……,”郝建国长“咳”一声,“甭管它,咱还是继续吃咱的。”
田青青赶紧趁这个机会,把糖果放进纸包,把花生米放进盘子里。
不想花生米放多了,比原来多出老些。再拿起来已经没机会了,因为三个人已经回到了窗台前。
田青青赶紧用空间壁遮住一边,让他们先看到一部分,然后逐步增多。
毕竟是小孩子,好糊弄,注意力又全集中在吃上。三个人谁也没说什么,继续一人一颗地分着吃。
田青青觉得好笑。
在屋里看了看,也没发现干粮箅子。只好作罢。
可饥饿难忍。剥了一颗糖果放进嘴里,嚼了几颗花生米,仍然不解决问题。又赶紧跑到空间庭院里,摘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还拿了一双筷子,才回到酒桌子跟前,边看便琢磨边吃起来,寻找着“闹动静”的机会。
田青青这一回是真的饿了,两个大西红柿不大工夫就被她吃进肚子里,还感到意犹未尽。
这时,酒桌上的两条鱼已经被吃光了上面的鱼肉,两条洁白的鱼脊刺,连同一根根的长肋刺摆放在上面。而下面的鱼肉还有很多。有人要吃,就用筷子到鱼刺下面去掏。
田青青猛然想起当地有这么一种习俗:如果是盖房上梁、商量重大事件,或者举行送行宴,人们忌讳把盘子里的鱼翻过来吃。要吃就得用筷子去鱼刺下面掏。究竟为什么,田青青不知道。好像有点儿像在船上翻鱼会招致翻船的说法一样,是不吉利的象征。看来这几个人都知道这个习俗:上半片吃净了,能以用筷子掏着吃,也不将鱼翻过来。
今天何不利用一下?!——田青青心里想。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桌子上的菜上,如何才能完成这个动作呢?
动静!
对!应该弄出点儿动静来!就像用布娃娃引开郝建国他们的视线一样!
田青青想罢,用眼在堂屋挨着扫视了一个遍。发现头顶上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圆形的面锣,便站起来,用手把面锣往上一顶,然后松开了手。
那面锣脱离了钉子,“啪嚓”一声,掉落在灶台上,然后“骨碌”“骨碌”滚下灶台。
响声惊动了桌子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有声响的方向。
田青青赶紧趴到桌子上,用事先预备下的那双筷子,将两条鱼都翻了过来。
“面锣掉下来了。准是孩子们没挂好。“郝兰成自嘲的说着,将“骨碌”到脚下的面锣拾起。重新挂在了原来的钉子上。
当人们再次把视线集中到桌子上的时候,不由都惊呆了:两条已经吃了上片身子的鱼,此时下片身子都朝上摆着,油汪汪的鱼肉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所有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心里猜测着是谁趁面锣掉地的一瞬间,把两条鱼都翻了一个个儿。
郝兰成则皱起眉头,没好气地望着弟弟郝兰顺,说:“你把鱼翻过来啦?”
郝兰顺也把眼珠子一瞪,有些气粗地说:“面锣一响,我就拿着筷子站起来看了。根本就没动鱼!不信你问问爸爸和二哥(挨着他坐的是那个田青青只知道叫二舅的男人)”
“行了,行了,翻过来就翻过来。这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传说,谁见过真出事的?”郝福剑息事宁人地打圆盘。
老爷子说了话了,又是本主,也就没人再说什么。大家又继续喝酒吃菜,大快朵颐起来。
这一翻过来,更有利于人们食用了。不一会儿,两条鱼便被吃的只剩了鱼刺。
鱼的事没有引起多大震动,田青青有点儿心不甘。见始作俑者郝兰成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不由气往上撞。
田青青心中暗想:团悠着老人玩儿你就这样得瑟呀!岂不知害人者也害己,分开老人,你们夫妻就会阴阳两隔。今天让你吃点儿苦头,为的是日后你不孤独。这样没人性的败类本不该救你,谁让你是我的大舅、我妈妈的同胞哥哥呢!看在你们兄妹这份血缘关系的份上,今晚我就拯救拯救你,但愿你接受这次教训,从此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田青青想罢,便劈手夺下郝兰成手中的筷子,扔向堂屋的东北角上。(未完待续)
第161章 调换分家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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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兰成一怔,张着大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脑子一片空白。
“你怎么啦?好好地扔筷子干什么?”坐在他身边的三姥爷郝福矛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手一抖,筷子就扔出去了。”郝兰成战战兢兢地说。
“老二,你到厨房里给你哥哥再拿一双去。”郝福剑瞪了一眼大儿子,对二儿子说道。二儿子正坐在东北角上,他怀疑这是大儿子在为鱼的事报复二儿子呢,忙掩饰说。
筷子很快拿来了。可刚一递到郝兰成手里,“啪”,又扔了出去。这一次还是扔在了东北角上。
“你……”郝兰顺气得咬着牙,恨恨的说:“你对我有意见就说,干什么拿筷子出气!”
旁边的三姥爷郝福矛看出了蹊跷,对郝兰顺说:“他喝高了,甭给他一样。你再拿一双去。顺便给你大嫂说上饭,饭后还有事做呢。”
郝兰顺气呼呼地又回到厨房,传达了三叔的指令,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又回到堂屋里。
这一回,郝兰成让郝兰顺把筷子放到面前,再没敢动。
饭很快端了上来。果然是鸡蛋打卤锅里挑捞面。每人面前摆放了一大碗。
田青青有两个大西红柿入腹,已经不饿了。但闻到香喷喷的打卤面,仍然食欲大振。
将心比心,猛然想起姥姥今晚还没有吃饭。中午吃了没有还说不清楚,一定很饿了。灵机一动,端起大舅郝兰成面前的那碗面,进了东里间屋里。
而在在坐的人们看来,那碗面就像有灵感一样。稳稳当当地在半空中飘飞着,飘飞着……,慢慢地飘飞到东里间屋里。不由一个个都惊呆了,看的眼睛一眨不眨。
此时郝玲玲已经被唤去端面了。屋里就郝徐氏一个人。并且又正在闭目休息,没有看到这一切。
当她闻到面香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碗面已经放在她的面前了。她还以为是郝玲玲给她送来的呢!不免心里一阵感慨:多好的孙女呀,可自己眼看就要离开,无福享受哇!
心里这么一想,又流下眼泪来。
堂屋八仙桌上的郝兰成,却目瞪口呆,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在后面又端了几碗来,是准备给人们添第二碗用的。郝福矛手疾眼快。赶紧又给郝兰成面前放了一碗。
然而,刚才的那一幕,却在人们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赶也赶不走。要不是难得一见的打卤捞面的诱惑,很有可能这顿饭也免了。
郝兰成再无食欲,筷子也不敢动一动。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面条发愣。听着人们“噗噜”“噗噜”吃面条的声音。
人们再无心情说笑。一个个只顾低着脑袋,吃自己碗里的面条。
事情虽然诡异,被贫穷煎熬的人们还是禁不住美食的引诱,该怎样吃还是怎样吃。一碗不够,吃两碗。那个田青青叫二舅的中年汉子,可能很久没吃过捞面了,竟然吃了三大碗。心疼的篮彩叶只嘬牙花子。
酒足饭饱。到了说正事的时候了。待篮彩叶和戴淑娟撤去八仙桌上的空盘子空碗,沏上茶叶水以后,八仙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郝兰成也一扫刚才的愣怔,忙从西里间屋里拿出一杆毛笔、一瓶墨汁、几张裁的整整齐齐的白~粉~连纸,放到八仙桌的正中央。
“老三叔,你写。”一个穿戴整齐的年轻男子对郝福矛说。并把笔、墨、纸张推到他面前。
“不行。主任,还是你写吧。我老长时间没动过笔墨,都提笔忘字了。又上了几岁年纪,使不得。”郝福矛摆着手推辞道,又要把笔墨推到“主人”面前。
“主任”一把摁住。说道:“这分家单是有格式的。谁不知道你是老笔杆子了?!还是你来,我们还年轻,跟着学着点儿。”
郝福矛见说,便不再推辞,说了句:“想不起来的字儿,你们可要提醒一下。”便提笔润墨,边思考边写起来。
几次闹动静,都没能阻止住。现在到了板上钉钉的时候了,田青青心急如焚。
怎么办?
总不能摁住人家的手不让写吧!
写了就给他们毁掉!
也不行,那样势必会吓到也有五十多岁的三姥爷的。三姥姥对她很不错,每次见了,老远就打招呼。
这时,其他人见郝福矛拿起笔来,知道写出来需要一段时间,便都相继离开八仙桌,到庭院里乘凉去了。桌上只剩了郝福剑父子三人、执毛笔的郝福矛和那个叫“主任”的年轻人。
“你们谁也不许走,”“主任”冲门外招呼道:“一会儿写完了,还得摁手印儿哩。”
“不走。到庭院里凉快凉快。”那个田青青叫他二舅的中年男子说。
不知是郝福矛上了年纪提笔忘字,还是原本文化程度就低,写了两行,便问道:“哎,你们谁知道严父慈母的‘慈’怎么写呀,给我提示一下。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了。”
“主任”擓了擓脑袋,说:“我也一时想不起来。”
“查查字典。”郝兰成说着,起身向西里间屋里走去。
郝兰顺抿着嘴笑了笑,站起身,递给郝福矛一支大前门卷烟,说:“三叔,别急,抽支烟。”说着,划燃火柴就要凑过去点燃。
田青青见他们文化程度有限,文化高的又藏而不露,心里便有了主意。见坐在八仙桌北面的小舅站起来给坐在八仙桌东面的三姥爷点烟,而八仙桌南面又正好没人,忙走到北面。用手一抬八仙桌。桌面倾斜,上面的笔、墨、纸张,一下全出溜到下面去了。
田青青怕把玻璃墨汁瓶打碎,自己的目的不能实现。又赶紧用异能,接住墨汁瓶,让其缓慢落到地面上。这样,墨汁虽然洒了一半儿,墨汁瓶并没打碎。
说时迟,那时快。围坐在八仙桌周围的四个人,见桌面倾斜,桌上东西全往下出溜,赶忙扶正。
但为时已晚,毛笔、墨汁和纸张。还是掉到了地上。又赶忙去地上捡拾。
墨汁被离得最近的郝福矛拾了起来。纸张则被“主任”捡起。却怎么也找不到毛笔了。
“咦,能掉到哪里去?怎么找不见了?”
“灯影儿里呢?”
“看了,没有!”
从屋里拿字典出来的郝兰成问清情况后,说:“一个毛笔,又骨碌不了。是不是被你们用脚踢到角落里去了?”
于是。郝兰顺又赶紧到两个门后里去找。
“没有。”郝兰顺摇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奇了怪了,一杆长长的毛笔,怎么掉地上就没有了呢?”
“…………”
就在人们心急火燎地找毛笔的时候,田青青在空间的笼罩下,趴在八仙桌上,用刚才的那杆毛笔。蘸着剩了半瓶的墨汁,在一张白~粉~连纸上,“刷刷刷”写着什么。
一个双科大学生,要用笔表达自己心中所想,那还不易如反掌?虽然模仿郝福矛的笔迹费了点儿劲儿,还是三下五去二。一篇一百多字、能够说明问题的文字很快写了出来。
大家还在找毛笔。并且都在桌面倾斜的南面寻找。田青青灵机一动,把毛笔扔在了八仙桌北面的灯影儿里。
五个人都找的心里起急,把门口处的没个角落都找了不下两、三遍。每样东西都拿了起来观看其下面。郝福矛甚至“毛笔”“毛笔”地直喊,就像呼唤孩童一般。
但就是找不见。
五个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的惊疑。
郝福剑联想起今晚的种种怪异现象。忙对大儿子郝兰成说:“叫你家里赶紧在灶王爷那里烧三炷香,愿为愿为(祷告祷告)。”
他之所以说“灶王爷那里”,是因为灶台上面的墙上根本没有贴灶王爷神像。只是有个放香炉的木板而已。这也是当时的形势使然,家家都如此。
郝兰成正要去,复归原位的郝兰顺忽然喊到:“在这里。”说着紧走两步,弯腰将毛笔拾了起来。
“咳,我们光在南面找了,没想到蹦到北边儿来了。”郝福剑如释重负地说。
“有钱不买死物,喊了这半天,也不答应一声儿。”郝福矛不无风趣地幽默了一句。
每个人都恢复了自然之色。又都复归原位,看郝福矛书写。
黑妞一只狗在屋里待得不耐烦了,走到田青青身边,问道:“怎么,你还没吃饱呀?”——在它的印象中,田青青一直在外面找吃的呢!
田青青摇摇头:“吃饱了,我在做一件事情。你来的正好。”
说着,把黑妞领到堂屋电灯开关处,指着垂下来的拉线,对黑妞说:“等会儿听到我的传音,你就用嘴叼着这个线坠儿往下拉一下。我说行了,你再拉一下。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黑妞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郝福矛写完以后,自己先字斟句酌地默念了一遍,然后对“主任”说:“主任,你给大伙儿念念吧。”说着,把写好的分家单递了过去。
就在“主任”的手就要触到而没触到的时候,电灯一下灭了。(未完待续)
第162章 三姥爷解释
“怎么回事?”
“停电了?!”
“不对,厨房和东、西里间屋里还亮着呢!”
“电灯泡坏了呗。”
“…………”
人们议论和猜测着。
郝福剑见状,赶紧对大儿子郝兰成说:“老大,家里还有没有灯泡?赶紧换一个。”
郝兰成还没动身,“啪”,电灯又亮了。
“见鬼,电灯也抽疯。”有人骂了一句。
“准是接触不良了。”郝兰成自嘲地解释了一句,算是做了最好的回答。
人们的情绪又稳定下来。
勿用作者解释,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田青青见三姥爷郝福矛把写好的分家单,就要递给“主任”的时候,立马传音黑妞,让其拉灭了电灯。然后在黑影里把自己写的那张与郝福矛写的那张调换过来。为了渲染气氛,还故意让电灯晚亮了一会儿。见姥爷郝福剑要大舅郝兰成去拿灯泡,才又传音黑妞,拉亮了电灯。
“外面凉快的,屋里来,念分家单哩,来听听,摁手印儿。”“主任”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外面的五个人很快来到堂屋里。
一听说念分家单,篮彩叶、戴淑娟也凑了过来,想亲自听听分家单是怎么写的。
“主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对大家说:“分家单写好了,我现在给大家念一遍,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各人都签字画押——摁手印儿!
“大家都听着,下面我就念了,啊!”
只听“主任”大声念道:
“‘今证明:
“‘郝兰成与郝兰顺,乃一父母所生亲兄弟。二人团结,孝敬父母,众人有口皆碑。日月可鉴。
“‘两兄弟念父母年事已高,喜欢清静,现决定让父母双亲搬到郝兰顺的宅院里居住,以享晚年清福。
“‘考虑到父亲郝福剑现在还有能力挣工分。二老另立户头,单独结算。不足部分,以及日后生病、送终,兄弟二人共同负担。不得以任何借口怠慢二老。
“‘特此证明。’”
“主任”一念完,在场的人们都愣住了。
堂屋里安静的很。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划根火柴就能点燃起熊熊烈火;掉根针也能听到落地的声音。
“哎,主任,我写的不是这个呀?你怎么给篡改了?”
片刻之后,郝福矛首先打破了宁静,厉声质问道。
“黑字白纸在这里。我手里又没第二张,你能说不是你写的?!”“主任”扬着手里的证明,有理有据地分辨道。
“根本就不是我写的!一句也不是。”郝福矛说着,又拿过来自己亲自看了一遍。
立时傻了眼:
可不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与“主任”刚才念的一摸一样。
再看字迹,不是自己又是哪个写的?!
“奇了怪了!我明明不是这样写的,怎么会变成这个了呢?”郝福矛手抚额头,一脸窘态,百思不得其解。
“那字迹呢,是不是你的?”
篮彩叶一听不是按自己的意思写的,早已怒火胸中烧。但她脑瓜儿转的快。见郝福矛理直气壮地争辩,便想到了是不是有人给调换了。强忍着问道。
“字迹倒像是我的。”郝福矛尴尬地回了一句,之后又拍着胸脯说:“凭良心说话:这绝不是我写的。我写的大意是:两兄弟分家,二老一人管一个。老大管父亲,老二管母亲。各负责饮食起居,养老送终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了呀?!”郝兰成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郝福矛自知百口难辨,用手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咳”了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无以复加。
田青青见自己的这一举动。给无辜的三姥爷带来如此难堪,很是自责了一番。
想到他们是东、西邻居,又是亲叔侄,此误会不解,日后必难相处。想了想,便上到八仙桌上面,用空间壁遮住手,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众目睽睽之下,飞笔在桌子上的白纸上写道:
“此乃天意,与他人无关。欺负老人,折福折寿;善待双亲,和家承欢;二子照办,福寿绵长;略有差池,家破人亡。”
然后用毛笔,在郝福矛写的那张分家单上,打了一个大大的“x”,之后把毛笔连同那张分家单,一并抛在桌子上面。
众人一见毛笔自己立起来写字,早已吓得惊恐万状。又见写出如此文字,一个个确信确实是神灵在下旨意,哪里还敢怠慢,都就近跪下,在地上磕起头来。
郝兰成和篮彩叶还一边磕头一边祷告:“神仙爷爷饶恕,小的再也不敢兴心分老人了。让老人双双在一起,共享晚年清福。”
众人磕罢头,站起来一看,八仙桌上赫然摆放着三张写有不同文字的纸张:一张是刚才写的“天书”;一张是村主任念得那个证明;一张是郝福矛写的分家单。
让众人再次目瞪口呆的是:分家单上面,赫然打着一个大大的“x”。
“这就是我写的那张,你们看看。因为是按你们的意思写的,违背了神灵,被打上了大x。可见我刚才没有说假话,你们误会我了。”
郝福矛如获至宝,急忙拿起自己写的那张分家单,举着对众人说,以洗白自己的不白之冤。
“事已至此,什么也别说了。”村主任战惊惊开言道:“常言说:‘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晚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亵渎了神灵。被罚也是应该的。今后说话办事,都要把心放正喽,神灵自会原谅我们的。郝兰成,郝兰顺,有天书在此,你们就按着办吧。”
村主任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来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相跟着向外走。
郝福矛见人们都走了,也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对郝福剑说:“二哥,天色不早了,你们一家子商量商量……我……回去了。”
“三叔,你再坐一会儿。”郝兰成起身阻止住了就要转身的郝福矛:“今晚事情太多蹊跷。你是你们兄弟中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个,你得给我们解释解释,要不然,今晚上的觉没法睡。”
郝福矛乜斜了他一眼,心里话:“现在你知道睡不着觉了!早干什么去了?”
其实,郝福矛并不同意这样的分家法。今天下午,二侄女郝兰欣哭着找了他,要他劝劝郝兰成两口子,别把两个老人分开。他劝了,但一点儿作用没起。
今天晚上他也不想来,架不住郝兰成猛拉硬拽。自己又经常参与这样的事件,凡有写分家单的,几乎都是他执笔。碍于情面,也只好来了。
今晚事情蹊跷。尤其是那一碗带卤的捞面,怎么会好好地飘飞起来?还稳稳当当地飘进了东里间屋里。那碗面分明就是冲着二嫂去的。
大家都看呆了,他也吓得没法。要不是人多,他早已跑出去了。
后来又出现了自己写的分家单变内容的事,更觉得这是不公平的分家引起来的,便想尽快离开。
但见郝兰成留自己的态度很诚恳,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亲叔侄,一扎没有四指近,能以劝说还是劝说劝说,改正了岂不更好。也就没再坚持,又坐回到自己原先坐的椅子上。
篮彩叶也做贼心虚地连忙逢迎巴结道:“是啊,三叔。你老走过的路,比我们走过的桥都过。听说你年轻时经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又是老一辈儿里文化最高的。你给我们念叨念叨这‘天书’里的意思,还有,村主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的吗?”
郝福剑也看出了今晚的问题,知道一定有“神灵”在暗中相助。并且“天书”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的了。这种事,在家人当中,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大儿子、大儿媳非得要问,无非是想听听别人对这事的看法。就对弟弟郝福矛说:
“老三,孩子们问哩,你就就你知道的(其实真实意思是“拣你能说的”),给他们说说,解解他们心中的疑惑。”
郝福矛如何听不出二哥话中的含义?点燃了一支大前门香烟,抽了两口,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其实我也没读几年书,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既然你们愿意让我说,我就就事论事地给你们说说吧。
“大侄媳妇问村主任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不是真的?我可以这样给你说:这是咱中国的一句老话。自古有之。
“‘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以理解为:不要以为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不说给别人听就过关了。在每个人的头顶三尺处,时刻有神灵在看着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在干,天在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诫我们:不要去干坏事,或者干了坏事企图蒙混过关。神灵无时无地不在,你或许可以骗得了人,但你骗不了神灵,而且或迟或早会遭到一定的报应。
“这句话还可以引申为:‘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对于这方面,还有句至理名言:善念刚起,福虽未至,祸已远离;恶念刚生,祸虽未至,福已远去……”(未完待续)
第163章 心愿实现
【预告:今日双更,第二更在晚上七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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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福矛继续讲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刚一兴善心的时候,好事虽然还没有来到,但祸事已经远离了你;如果你想发坏,想欺负人,念头刚刚一产生,对你不利的事虽然还没发生,但好事却远离你而去了。
“‘天书’中所说的‘欺负老人,折福折寿;善待双亲,和家承欢’,也是这个意思。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既然你们问,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欺负老人会折福折寿的故事吧。
“在唐朝的时候,有一个叫杨大年的人,他二十岁就考上状元。
“状元是什么?全国第一名啊!是从秀才、举人、进士,一步步考取过来,经过皇帝亲自殿试,才被御笔亲点的呀!
“那时候都是通过科考进入仕途。很多人考到五十岁、六十岁都没考中进士。《三字经》有“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是说梁灏考到八十二岁才考上进士。结果他二十岁就考上了状元,真正的是少年得志。
“杨大年考上状元以后,觉得自己不得了,不可一世,便得意忘形起来。
“跟他在一起工作的是两个老人,周翰跟朱昂。他常常用言语轻慢侮辱这两个老人。说他们这也不行,那也干不了,甚至还要上奏折罢免他们。
“跟他共事的其实都是很有学问的人,都是当官的,都是靠着实力考上去的。这两个老人也是如此。于是就连劝带挖苦他。
“周翰说:‘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们,你也会老的。如果你老了人家也这样轻视你、侮辱你,你心里高兴不高兴。’”
“朱昂也说:‘欺负老人折福折寿。黄泉路上无老少,你可以飞扬跋扈,你可以颐指气使。但你不可以说你一定活到多大多大岁数才去世?我们都六十多岁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样对待我们。难道你就不怕折了你的寿限?’
“结果,杨大年活到四十岁左右就死了。按说他考上状元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人们说这是因为他轻慢老人,不尊重别人,折了福寿的结果。这个在历史当中都有记载。给了后人很大的启示。”
在坐的人都静静地听着,谁也不说话。尤其郝兰成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坐在西南角灶台上的田青青却高兴地了不得:三姥爷,英明啊!不露声色地引经据典。旁敲侧击,却说的正是大舅大妗子的未来。但愿你再解释的透彻一些,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拿着老人不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只见郝福矛猛吸了两口烟,又说:“现在不兴说神啊鬼的了,不过呢。这因果报应的事,确实有。
“远的不说,就说老常年家发生在咱村后街上的事。
“那时,后街上有叫大保伏和二保化的兄弟俩。兄弟不和,分家时把两个老人分开了,一家管一个。父亲跟着老大,母亲跟着老二。
“后来。母亲有病摊在了炕上。二保化媳妇就抱怨分家不公,说一家子的病人让她一个人伺候,太欺负她了。对老人也逐渐冷淡起来。
“一次,二保化有事出了远门。他媳妇又赶上娘家有事,在那里住了一晚上。由于两家子不合,走时也没给老大家说。老婆婆便没人管了。回来后,老婆婆连病带饿带冻,已经不懂人事了。当天晚上就咽了气。
“街坊邻居不干了,说他们遗弃老人,让他们披着孝衣拉着灵柩游街示众。
“出殡时。没人凑。二保化两口子就挨家磕头,请人们来给抬棺材。那头磕的海了去了。后来人们看在死者的份上,才出来把棺材抬到坟上,让死者入土为安。
“老婆婆死了没二年,二保化媳妇连愧疚带腌臜,得了一种怪病。哪里看都看不好,一年不到就死了。人们说,她这是因为虐待老人,被折了寿限。
“老大保伏也没得好,把老父亲伺候老了以后,他自己也中风摊在了炕上。不几年也死了。人们说,这是他母亲的阴魂找的他。
“你们这次分家,一开始我并不同意,也劝过二哥和大侄子。后来看着你们吵过来吵过去的,长久下去也不是个法儿,才勉强过来的。
“今晚的事确实蹊跷,当时我就想:一准是老祖宗的阴德感动了神灵,在你们刚一进入迷途的时候,用‘天书’来指正你们,以免以后酿成祸事。
“往后,好好待承你们的父母。他们把你们兄弟姊妹四个拉巴大不容易。”
郝兰成、篮彩叶、郝兰顺、戴淑娟四个人,都频频点头。
郝福剑则低着脑袋抽烟,谁也不看。脸上洋溢着一抹欣喜之色。
郝福矛:“你们要是没事了,今晚就说到这里。”
郝兰成、篮彩叶又是一番点头。脸色却红红的。
郝福矛见状,如何不知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便站起来说:“天不早了,你们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分家的事,有‘天书’在这里,你们商量着办吧。我的这张分家单已经没用了。”
说完,把自己写的那张分家单撕得粉碎,然后走出门去。
而坐在西南角灶台上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田青青,却高兴得无以复加:姥爷和姥姥没被分开,她的心愿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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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大家都坐下,咱一家子商量商量怎么办?”
郝福剑为了缓和气氛,语调欢快地招呼家人。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烟卷,猛吸了两口,又冲东里间屋里喊道:“老婆子,我们不分开了,这回随了你的心愿了。你也出来坐坐吧。”
屋里的郝徐氏,早已把外面的情况听了个一清二楚。尤其听了村主任念那篇证明书后,见不把老两口分开了,还指明让住到老二的宅院里去,已是高兴的不得了。有心出来,有碍于面子,便在屋里坐着倾听外面的动静。当听到老头子喊自己时,立马起身走了出来。
篮彩叶人kou ,孬心眼儿不少,但人却机灵,心眼儿转的快。见婆婆出来了,忙讨好地问道:“妈,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郝徐氏摆摆手阻止道:“不知是谁给我端过去一碗面,我就吃了。不饿了,大家坐着说说话儿。”
其实她是听说不让分家后,心里痛快了,也感觉肚子饿了,才吃下那碗面的。
“那就全别动。有‘天书’在这里,你们三叔又给你们说了不少。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吧。”郝福剑继续说。
“按着‘天书’办,我一百个愿意。”郝兰顺说:“我和淑娟经常不回家,那里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爸和妈搬过去,经常开开门窗,房子还不受潮,持年数呢。”
郝兰成也说:“要是你们回来喽住不开,爸妈搬我这边也行。就是这边孩子多,吵得慌。”
“既然你们兄弟俩都这样说,那我就说两句。”郝福剑猛吸了一口烟卷,吐着烟雾说:“咱这么着:两家的东里间屋,都是老人的。允许你们用和住人,但老人要是需要的时候,必须给老人腾出来。
“暂时先按‘天书’上说的,我和你们的妈妈,先搬到老二家的宅院里去。老二两口子要是回来了,我们或者搬回来,或者两边各住几个月,或者你们哥儿俩凑钱给我们盖两间简易土坯房。我们也不要求高,就像张大帅家的一样就行。人家张大帅老两口在里头住着滋润着呢。”
郝兰顺说:“这个以后再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你们搬出去的。听说厂子里以后每年都有转正指标,我们正努力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转正呢。如果这个愿望实现了,在城里按了家,那房子就闲起来啦。爸,妈,你们就踏踏实实在那里住着吧。”
戴淑娟也说:“是啊,爸,妈,有你们在那里住着,我们回来时,还有个家的感觉。现在可倒好,进门冷冷清清的,刚来就想着走。要不不愿意回家呀。”
篮彩叶也赶紧表白:“我这里孩子多,实在吵得难受。其实,我很愿意让老人住在这里。有老人给守着家,出门进门也不用锁门开门了,省了很多心。人们不是说么:家有一老,胜过一宝。要是房子再宽绰一间,我也不让老人搬走。”
郝徐氏高兴地说:“大家都这样说,我心里挺痛快。这样,无论在谁家住,心里都踏实。又不是隔着山隔着海的,谁家有事,喊一声儿,我们就过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手指头有毛病,也心痛。”
郝福剑:“要这样,咱就口头定下来,不写分家单了。”
郝兰成:“有‘天书’在这里,还写什么分家单呀?!这个比分家单强一万倍。”
郝福剑笑道:“那今晚就到这里吧,天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说着,掐灭了手里的烟卷,自己先自去了东里间屋里。
郝徐氏见状,也起身跟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164章 没话儿答拉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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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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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淑娟说:“大哥,大嫂,今晚上让你们破费了。日后我们一定补过来。”
篮彩叶:“哎呦,咱妯娌,还说这个干什么?!什么你的我的,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好。”
“那,大哥,大嫂,你们累了一晚上了,早些休息,我们回去了。”戴淑娟说完,拉着郝兰顺的手,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待人们都走了以后,郝兰成和篮彩叶对坐在八仙桌两边,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说一句话。心里就像三伏天吃了一把红尖辣椒,火烧火燎地难受。
“爸爸,妈妈,你们睡觉不,我都困死了。”郝玲玲打破了堂屋里的宁静,眼皮打着架说。
篮彩叶:“那,喊着你的两个弟弟,一块儿去歇着吧。”
郝玲玲:“还喊呢,他们早睡的像死猪一样了。”
原来,姐弟三个睡在西厢房里。郝玲玲是女孩儿,睡在里间屋,两个男孩儿睡外间屋。
小璇璇吃了面后,就在西里间屋里的炕上睡着了。小哥儿俩怕吵醒她,也都回到自己的睡屋。由于没有玩儿头,加之天也晚了,不大会儿也都睡着了。
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篮彩叶自是不知道,还以为都在西里间屋里玩儿呢。
篮彩叶对郝玲玲说:“那好,你赶紧睡去吧,我和你爸爸再坐一会儿。”
“你说,这个放哪里?”
郝玲玲走了以后,郝兰成望着八仙桌上的“天书”和“证明书”,问妻子篮彩叶。
篮彩叶沉思半天。说:“放在抽屉里,锁起来,不大好吧?”
郝兰成摇摇头:“不虔诚。我们已经做错了,不要再惹事。”
篮彩叶想了想说:“要说虔诚的话。放在神龛里最合适了。可咱家里的神龛头四、五年就毁掉了。要放,只能放在灶王爷那里的香炉底下了。”
郝兰成:“墙上也没灶王爷神像,能行?”
篮彩叶:“这时候,谁还敢供香神像啊!只要我们心里有,也就行了。平日里,遇到孩子吓着,或是什么事,不也是在那里(指贴灶王爷神像的地方)的香炉里点燃三炷香,愿为愿为(祷告祷告),就好了。墙上虽然没有神像。香炉还在。把这两个压在香炉底下,抬眼就能看到,对我们也是个警示。”
郝兰成:“嗯,那,现在夜静了。人们也都睡了,你再点燃三炷香,在那里愿为愿为,然后把这两个叠好,压在香炉底下去吧。今天的事忒蹊跷,我们只能以虔诚相待了。”
篮彩叶点点头:“你别动。就在这里坐着,给我做伴儿。我……真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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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见事情圆满结束。自己的心愿已了,便带着黑妞来到空间堂屋里,倒在沙发上回味起事情的经过来。
“咕咕”“咕咕”。肚子却不听话地响个不停。
虽然吃了两个大西红柿,但那毕竟是水果,且汁多肉少,不禁消化。田青青又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空间里能生吃的只有黄瓜、西红柿,再就是花生米、糖果。
本来空间里常放着干粮,只因这两天忙着商量盖房、做奶奶田卢氏的工作,又连着往城里跑了两趟,少蒸了一锅。也就没往空间里放。没想到反倒bie 住了自己。
田青青捏了几个花生米放进嘴里,又到庭院里摘了一根嫩黄瓜。相比之下,黄瓜比西红柿有嚼头,也就比西红柿扛饿了。
“怎么?你没吃饱?”黑妞不解地问道。
“我根本就没吃饭。”田青青苦着脸说:“各个屋里都找遍了,连一块干粮也没找到。真不知道大妗子是怎样过日子的?”
“你找不到。”黑妞眯着眼睛笑道:“他们做着酵子哩,估计明天蒸干粮。”
“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
田青青笑道:“这个我倒忘了,狗鼻子,尖呀?”
黑妞:“你先别讽刺,说说怎样解决你的肚子问题吧?”
田青青:“我吃点儿花生米、糖果,再吃根黄瓜,就行了。一顿饭不吃,饿不死。”
黑妞:“那哪行啊?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不上是会影响发育的。不如咱赶紧回田家庄,到了家里就有吃头了。”
田青青摇摇头:“不能回去。我的事情虽然圆满解决,但我还没见我的姥姥,回去后怎么给我妈妈说?”
黑妞:“实话实说呗。”
田青青:“不行。要是日后妈妈和姥姥说起话来,姥姥说没见着我,岂不露陷!明天早晨我出去,就说妈妈不放心,让我一早过来看看。姥姥肯定会对我说今天晚上的事。就是日后母女俩说起来,我来过了,妈妈也就不会问我是晚上到的还是早上到的。”
黑妞:“既然这样,那就先解决你的肚子问题。”
田青青:“不是给你说了嘛,不吃了。”
黑妞:“那哪行?!你何必不把他们的锅灶拿进来,自己做鱼吃。鱼是空间里最好吃的食物了。”
一句话提醒了田青青:
对呀!反正时间有的是,何不在空间里试着做一回熟食?!以后有个出远门的时候,也饿不着自己。
那做什么呢?
蒸鱼、炖鱼,已经吃的不耐吃了。再说,又是锅又是灶的,也忒麻烦。
忽然想起凌媛媛时期,和同学们在野外吃过一次石板烤鱼。那鱼肉烤的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清香,经久难忘。
对呀。水池里有鱼,西山区有薄石板,东挎院儿里有干树枝。何不宰条鱼烤烤吃,找回前世凌媛媛时期那次吃烤鱼的感觉。
田青青想到便做。立马到西山区找了一块二尺见方的青石板。在西侧门西边的小水沟里洗洗干净,又找来三块圆石摆成“品”字,再将青石板放在上面,烤灶就算按好了。
从东挎院儿里拿来一些干树枝和引火。发现没有火柴,又来到大妗子家的厨房里,拿了一盒,并嘱咐自己用完一定送回来。
然后从庭院水池里捞了一条一斤来重的鱼(根据自己的饭量),收拾干净,再用刀把鱼肉与鱼刺分离,切成片。鱼刺赏给黑妞。鱼片拿到“烤灶”那里烧烤。
干树枝点燃以后,青石板很快热了,田青青用筷子把预备好的鱼片一片片摆放在上面。鱼片立时发出“咝咝”的响声。
当空气中飘起肉香的时候,田青青又用筷子将鱼片翻过来。
这时,被烤的一面已经发出微黄的颜色。
待这一面也“咝咝”响过以后。田青青将鱼片夹起来,看看也有了微黄色,再翻个个儿……
如此反复两、三次以后,颜色金黄、外焦里嫩的鱼片便烤好了。
咬一口,鱼香中带着淡淡的植物香,还有青石板的气息在里头。三种味道一综合,果然清香无比。与前世梁媛媛时期吃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青青大快朵颐,一条鱼的鱼片不一会儿便吃个罄尽。吃的小肚子鼓鼓的,连腰都弯不下了。
“上你当了。”田青青向黑妞抱怨道:“像这样吃,非吃成大胖子不可。”
“你还饱了口福哩。”黑妞揶揄道。
“今晚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休息。”
田青青说着,打着饱嗝。把火柴送回厨房后,便倒在了东里间屋里的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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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兰欣听了女儿的述说以后,高兴的了不得:“没想到小农户里一次不公正的分家,也感动了神灵。真的是人在干,天在看。老天爷爷不亏待每一个老实人。青青。往后咱也注意着点儿,对别人不利的事,坚决不做。”
田青青笑笑,说:“妈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昨天晚上我还对姥姥说:我妈妈知道了,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结果被我说中了。”
郝兰欣笑得“格格”滴:“你个小鬼灵精!”
田青青:“妈妈,我已经给姥姥说好了,让姥姥在花厂开个账户,领花料,然后我拿回来做。姥爷说这个办法最好了,谁也说不出话来。
“姥爷还说,姥姥是辅助劳力,队上只让交整劳力的四分之一工分钱。妈妈,什么是辅助劳力呀?”
郝兰欣:“辅助劳力就是不算劳动力,但还能帮着生产队干活的人。十六岁以前的未成年人,六十岁以后的老人,都是。你姥姥今年六十二岁,自然是辅助劳力了。”
田青青:“既然已经不算劳力了,干什么还让交工钱呀?真是的。”
郝兰欣:“准是村里怕不交钱,向你一样,乱往辅助劳力身上挂靠呗!”
田青青大笑。然后又说:“姥爷还说,我交的钱买的工分,等秋后结算完了,按双份钱分给我。你说,姥爷是不是在哄我呀?”
田青青故意没话儿答拉话儿,装萌卖嫩扮幼稚,来掩饰昨晚的真实情况。
郝兰欣笑道:“自己的姥爷,较什么真?姥爷给你,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不要。哎,青青,说这话的时候,没让你大妗子听见吧?”
田青青两眼一瞪,嗔着脸说:“我们都傻呀!守着她说?”
田青青的表情与语调,又一次把郝兰欣逗乐了。
第165章 田苗苗断奶(一)
田达林和郝兰欣果然都向生产队上请了假,在家里拾掇起老院儿里的西厢房来。开后门,堵前门,忙的不亦乐乎。
田金河也没去出工,在家里帮着做这做那。
田卢氏则表现的既热情又主动,并且脸上一直挂着笑。虽然不到西边儿院里来,在东院里帮着抬东西、打扫西厢房,一刻也不停闲。
明眼儿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变化来自其四儿子冰棍生意的红火。
田达木的冰棍箱子,在田家庄是蝎子巴巴——独(毒)一份(粪)。小孩子们听说本村里有卖冰棍的了,便磨着大人要上二分钱,过来买一颗。加之空间水质量上乘,做出来的冰棍,甜中略带清香。
第一个来买的是一个叫“臭蛋儿”的小男孩儿。“臭蛋儿”夸张,买了以后,在大街上小心翼翼的掀开包装纸,伸出小舌头,轻轻地在冰棍上舔来舔去。表情专注神圣的让围观的孩子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待冰棍的头部渐渐融化,被舔得像个火箭头,便用嘴含住它,忘情地吮吸。他身边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了,流着口水说:“让我舔一下,行吗?就一下。”
“臭蛋儿”洋洋得意,很大方地将冰棍伸出去,让小伴儿们舔。你舔一下,他舔一下,那凉凉的甜甜的感觉,立时调起了孩子们的食欲。便纷纷跑回家,向大人要钱来买。
田达木冰棍箱周围,围满了六、七岁,七、八岁的小孩子。
没想到冰棍生意这么好做,一晚上就卖出一百多颗。这可是一块多钱呀!
让田卢氏高兴得还不仅仅是一晚上一块多钱的收入,关键是四儿子务正了。说了几次媳妇,都因“吊儿郎当”“好玩钱”而告吹。这要是给传个“能挣钱”的好名声,来说媒的还不挤破门框?!
田卢氏越想心里越美,如何又不知道这一切变化,是那个自己不待见的小孙女田青青给带了的。自己不待见人家。人家却给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昨天真给了十来斤面粉,还说往后供着吃,不让动家里的麦子了。心里便有了一丝丝愧疚,一丝丝感激。也就表现在了行动上了。
一家人一天就把两个后门打开。并把西厢房安上后门。东厦子则让其敞着,作为来往的通道。
通了一天风后,第二天傍黑,田达林、郝兰欣和田幼秋兄弟俩,便搬了过去。
这边则把杨老太太安排在了西厢房的里间屋里,也就是郝兰欣夫妇原来住的那一间。外间屋让田青青住。
这时,田青青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妈妈,给小妹妹断奶吧。往前到了暑期,天气炎热,就更不好断了。
“小屋也晚拆几天。等小妹妹断利索了奶,我再搬到西厢房里住。要不,也是吵得杨奶奶睡不好觉。”
郝兰欣一愣:大女儿这是怎么啦,三番两次提到要给小女儿断奶。春天提时,被自己一口回绝了。她无法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带着一个一周岁多点儿的孩子,如何度过漫长的夜晚。
现在小苗苗才一周岁半,也还什么不懂。夜里把不到就会尿床。便委婉地说:“断的这么早干什么?一般家庭的孩子都是吃到两周到三周岁,有的老小儿,都吃到站着就够着兜兜喽。小苗苗这么小,过了秋再说吧。”
田青青则想:自己和田苗苗虽然是两个躯体,但毕竟是一个自己。累着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自己既然穿越回来了,目的也是为了让母亲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那就自己管好自己,不要再给母亲和家人造成任何负担。
再者说,无限期地延长哺乳期,对婴幼儿的发育也不利。田青青前两世虽然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没有过做母亲的体会。但耳闻目染。也知道一些科学育儿的常识。一般情况下,前世现代的人们,都是在幼儿一周岁左右的时间断奶。据说如果这个时间段儿不断的话,幼儿就会不好好吃饭,反而营养跟不上。影响各方面的发育。
田青青虽然不奢望幼年的自己多么出类拔萃,但还是想改变前世的自己。要知道,前世的她,在高中里复习了两年才考上大学的。
“妈妈,你不给小妹妹断奶,她就不好好吃饭,这样反倒会营养跟不上,影响发育。断了奶以后,我晚上带着她,你还能多休息。”
郝兰欣:“你白天够累的了,晚上哪能还带着她?就是断了奶,也不能跟着你。你心疼妈妈,妈妈也舍不得累着你呀!”
“那就先断了,她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田青青说:“再一个,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这几天姥姥忙着搬家,肯定顾不了去花厂开账户拿花料。我正好有空。要是做起花儿来再断奶,我怕到时完不成活儿。”
在田青青耐心地做工作和毫不动摇的坚持下,郝兰欣终于同意。
田苗苗的断奶计划落实了。
为了让杨金氏睡个安稳觉,田青青提出:自己带着田苗苗,暂时住进那间五平方米的小屋里(其实也是田青青为出入空间方便选择的),等田苗苗彻底断了奶,不哭不闹了,再搬到简易西厢房外间屋里,也就是田幼秋、田幼春原先住的那间。
盖大房子得需要备料,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小屋暂时还不用拆除,田达林和郝兰欣都没有异议。
杨老太太却不愿意。说既然是这样,还是自己住在小屋里好。青青姊妹俩,在大屋里还凉快些。执意要再搬回去。
田青青则说:“我们虽然是两个人,但人小个儿小;小屋空间小,严实,晚上不害怕。比住在两间大屋子里心里踏实。”
杨老太太见说,又已经搬过来安顿好了,也只好作罢。
让田青青没有想到的是,给幼儿断奶竟是如此艰难。
第一晚上,田青青带着田苗苗,很早就开始睡觉了。
田苗苗一觉醒来,就开始到处乱摸,乱翻身乱动弹。见目的达不到,便睁开眼睛,坐起来喊“妈妈”要吃“兜兜”。
睡梦中的田青青醒来。一摸身边没了小人儿,赶紧拉亮电灯。
田苗苗见身边只有姐姐,没有妈妈,便到处寻找。见小床~上有被子,还以为妈妈藏在被子里呢。掀开看看,没有。又望望小屋里,再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妈儿“一声,大哭起来。
田青青赶紧拿过预先预备的糖果、饼干、小点心、西红柿什么的,摆到田苗苗面前,说:
“苗苗,我告诉你,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再吃兜兜不好实着吃饭,会影响你发育的。妈妈因为带着你,也会休息不好。
“往后,你就跟着姐姐,我给你买的有糖果、饼干、小点心,还有西红柿,你如果饿了的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别哭,会吵醒杨奶奶和妈妈他们的。”
田苗苗一心一意想着吃“兜兜”,哪里听得进这些说教,何况糖果、饼干、小点心什么的,平时就经常吃,已经不是稀罕物了。见姐姐不让找妈妈,更是冤得了不得。扯开嗓子“妈妈妈妈”“兜兜兜兜”地大哭起来。
“看你这点儿出息?”田青青怒道。
同时心里想:怎么自己就摆弄不了小时的自己呢?前世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断奶的?听母亲的口气,小孩子都是吃到两、三岁,或者吃到又有了小弟弟小妹妹。那,自己在这个家里最小,那得吃到多大呀?
怪不得前世的自己性格优柔寡断,以致让亲侄女抢走了男朋友。很有可能与小时候吃奶吃的时间长有关。
田青青心里越是这么想,越坚定了给幼小的自己断奶的信心。
哪知田苗苗见姐姐责备自己,更加伤心地大哭起来。任田青青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田青青没辙了,赶紧把田苗苗抱起来,又拍小脊梁,又溜达摇晃,百般讨好起来。
田苗苗依然不认账,闭着眼,张着嘴,舞扎着小胳膊,“兜兜”“兜兜”大叫着,“妈妈” “妈妈”哭个不停。
哭声惊动了睡在老院儿西厢房里的郝兰欣。
其实,郝兰欣根本就没睡实着。
这一段时间,小女儿田苗苗确实不大爱吃饭,一见了自己,就要吃“兜兜”,吃个没完。每次都是吃着一个摸着一个。那个馋相,就好像几天没吃过一样。
她从来没想过给小苗苗断奶。在春天的时候,大女儿田青青就提出来过,被她一口回绝了。
虽然已经生育了四个孩子,但喂奶时的幸福感、亲密感、依赖感,始终感觉无与伦比。觉得给孩子喂奶就像是脐带一样的,是母亲与孩子间紧紧相连的唯一牵系。
在出生的时候剪断脐带,宣告着一个小生命将作为一个独立的小人离开母亲,来到世间。现在断奶,意味着和母亲的最后一点连系也将切断。
前三个孩子都没有刻意断过奶。都是在怀了下一个小生命之后,奶水没了,孩子慢慢服下饭来,也就不再吃了。只不过这个过程很漫长,孩子的小身板儿也会瘦下一圈儿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