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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捡贝拾珠     重穿农家种好田txt下载     重穿农家种好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狗为什么‘汪汪’叫》

    黑妞抬起脑袋看了田青青一眼:“你真的不知道?”

    田青青点点头。

    黑妞:“其实,这是很远古的一个传说,不说也罢。”

    田青青模样一沉:“我想听。”

    黑妞眼睛看向别处,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其实,这是我……还是从你的脑海里捕捉到的信息呢!”

    田青青怒道:“胡说八道!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你如何获取得了?”

    黑妞又收回目光,眯起眼睛:“因为那是被你遗忘在脑海一隅的东西,我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又正好开启了这方面的思维,我便捕捉到了。不过,这个故事流传的很广,我一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田青青“哼”了一声:“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说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主人你原谅。”

    “但讲无妨。”

    于是,黑妞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据说,开天辟地,天造万物时,我们狗们是会说话的。

    “人是万物之灵,我们狗们也愿意依赖人类生活。只是,那时狗们不肯认主,今天跟了这个人,就在这人家里吃;明天跟个那个人,就在那人家里吃。谁支也动,谁喂也吃,在我们狗们眼里,人都是一样的。

    “一次,我们的祖先跟上了一个叫汪的人。

    “汪有个朋友,在朝中做官。不知为什么得罪了顶头上司,被打入了死牢。

    “眼看就要开刀问斩了,这可急坏了众亲朋好友。汪就出主意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让狗去办此事了。’

    “大伙儿一想,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么做了。

    “汪把我的祖先叫来,对它说了此事。并说:‘此事危险性较大,待事情办成功了,我可以多给你一些报酬。’

    “我的祖先说:‘不必,你只要每天管我一顿肉汤就行。’说完,就去救人了。

    “我的祖先来到监牢的墙外,围着墙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墙根的石头有几块活动了,找准地方,扒了半夜,终于扒出一个洞。钻进去把汪的朋友叼了出来,让他逃跑。

    “可是,他已经被折磨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哪里还跑得动?!我的祖先只好把他驮到汪家里去了……”

    “那时,窝藏凶犯是要判杀头之罪的。汪见我的祖先把他朋友驮回自己家里来,害怕极了。生怕我的祖先嘴不严,把这件事给张扬出去。就在招待我祖先的肉汤里,放了一块用肉伪装起来的骨头。

    “我的祖先救了一夜的人,正饿的发昏,见端来了肉汤,一头扎到里面狼吞虎咽起来。

    “由于它太饿了。吃的急了些,竟然把那块骨头囫囵吞进嘴里去了。

    “骨头大,又有肉伪装着。一下子横着卡在嗓子眼儿里了。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下去。它想请汪给它请个医生,一张嘴说话,嗓子就疼痛难忍,而且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呜呜’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一些时候,那块骨头竟然长在嗓子眼儿里了。由于骨头的障碍,我的祖先只会发出‘呜呜’‘呼呼’的声音,再也不会说话了。

    “从那以后,我的祖先们接受了这个教训。就找好人家住了下来,给人看家护院。而且,除了自己的主人。谁的话也不再听了。

    “又一次,我的祖先在主人家里见到一个陌生人,觉得他很像那个忘恩负义的汪,就想骂他。可哪里骂得出来!也是一时气盛,猛一用力,忽然发出‘汪’的声音。

    “于是,‘汪汪’地冲着那个人高叫起来。

    “从此,我们狗们一见到陌生人,就总是冲着他‘汪汪’地高叫。

    “再以后,‘汪汪’就成了我们狗们的叫声了。”

    “噢,原来是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呀?我还以为是我没听说过的新鲜的呢?!不过,你把这个故事断章取义了?”

    黑妞一愣:“没有哇?!我捕捉到的就这些!”

    田青青:“在我的印象中,这个故事还有上半部分,要不要我把那一部分讲给你听?”

    黑妞:“主人请讲!黑妞洗耳恭听。”

    于是,田青青讲了下面的故事:

    “正像你说的那样,开天辟地一来,狗是会说话的,并且是独立生活。狗的性情傲慢,谁也瞧不起。

    “一天早晨,狗在田边见到了黄牛,就问黄牛:‘你个子比人要大两、三倍,力气比人要大十多倍,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人拉车、犁田,任人们使役呢?’

    “黄牛说:‘你不知道,人的各自虽然小,但主意多,谁也斗不过他。’

    “狗说:‘我才不信哩,要是我,叫他不敢动我一根毛。’

    “黄牛摇摇头,说:‘是你还没领教国人的厉害,等领教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狗说:‘还不是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缘故,待我问问别的去。’

    “狗在马厩里见到了马,就对马说:‘你个子比人要大两、三倍,力气比人要大十倍还多,为什么让人骑在你身上,供他们使役呢?’

    “马说:‘你可别小看了人,人各自虽然小,但他们的智慧广,谁也斗不过他们。’

    “狗说:‘我才不信哩。要是我,叫他们不敢动我一下。’

    “马摇摇头,说:‘是你还没领教过人们的厉害,等领教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狗说:‘还不是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缘故。’

    “马说:‘不信,你可以来试试看。’

    “于是,狗去问人,说:‘人啊,牛说你主意多,马说你智慧广,是真的吗?’

    “人说:‘是真的。’

    “狗说:‘把你的主意和智慧拿出一些来让我看看行吗?’

    “人说:‘行!不过,我都把它们放在家里了,我马上回家去取,你在这里等着看。’

    “狗说:‘我等你,你要快去快回。’

    “人说:‘不行,等我走了,你也跑了,岂不是让我白跑一趟。我信不过你。让我把你拴在这个树桩子上。不然,你跑了,让我上哪儿去找你?’

    “狗说:‘就依你。’

    “于是,人就找了个铁锁链子,把狗拴在了树桩上。

    “人回到家后,并不急于去见狗,却忙起别的活计来。从早晨忙到中午,吃午饭、睡午觉,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才拿着鞭子来见狗。

    “再说那狗,在毒毒的日头下晒了一天,又水米没沾牙,早已是头昏目眩,瘫软无力了。它见人来了,也顾不得看人的主意和智慧了,就急急地说:‘渴死我了,饿死我了。请你快放开我吧!’

    “人说:‘那不行!我们约好看主意和智慧的,怎好不让你看呢?!这回让你看个明明白白。’

    “人说着,抡起手中的鞭子,就向狗打去。一边打,一边说:‘这就是人的主意,这就是人的智慧,这就是你挑拨离间得来的好处。’

    “狗被打得‘嗷嗷’叫,哀求说:‘哎哟,哎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请你饶了我的命吧,下次再不敢了。’

    “人说:‘饶你可以,不过,我们人也有一条规矩:凡是屈服于我们的,都必须为我们效力。你肯不肯呢?’

    “狗说:‘但凭主人吩咐。’

    “人说:‘你个子这么小,拉不动车,犁不动田,让你干点儿什么呢?’想了想,又说:‘这样吧,我身边也没个跑腿的,你就跟在我身边,当个跑腿的吧,遇见什么差使就干什么差使。’

    “狗欣然同意,就跟着人回家了。

    “后来,狗果然接受了这次教训,把人当成自己的主人,向黄牛和马那样,心甘情愿地为人跑腿,叫上哪里就上哪里。

    “从此,人们给狗起了个绰号:狗腿子。”

    黑妞听完讲述,羞臊地用前爪捂住眼睛,哀求道:“主人,别说了,别说了,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们不说这个好吗?主人。”

    田青青却一反常态,厉声喝道:“黑妞,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学来的这些知识?”

    黑妞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真的主人,是从你的脑海里获得的。”

    “一派胡言!”

    田青青用力一拍茶几,站了起来:“告诉你黑妞,我三世为人,两次进大学门,民间故事听的、读的都不少。你和我讲述的,是一个民间故事,题目就叫《狗为什么‘汪汪’叫》。

    “难道说,你从我脑海里获取信息的时候,光获取对你们狗们有利的、赞扬的部分,而把不利的,贬低的部分全部漏掉?!

    “我想,这样的智能恐怕在你们狗们身上永远也做不到。

    “说吧,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根基?是谁叫你来的?你说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

    黑妞见田青青叫起真儿来,知道再搪塞不过去了,头一低,眼里“啪嚓”“啪嚓”落起眼泪儿来。

    田青青正在气头上,也没管它,继续呵斥道:“说吧,你自己露了马脚,怨不得别人。如果说的清楚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说不清楚的话,你立马给我滚出去。”

第137章 过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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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主人,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黑妞见田青青发火,知道自己没把谎言圆圆了,露了马脚,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便流着眼泪,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的母亲和你一样,是一只有灵性、有异能的穿越狗。它不知得罪了那方妖怪,被算计了,一胎生下十二只小狗崽儿,并且当时就压死了三只。

    “民间有种说法:狗生十二崽儿,已经是凶胎了。如果再压死三只,剩下的九只,就是鬼崽儿。对狗主人一家很不吉利。破除的办法,就是全部处理掉。

    “当时的主人自是知道这一民俗,又不敢对我们下毒手。连母狗带狗崽儿,一块儿弄到集上去卖。

    “卖了几个集,没卖出去。于是,在喂养到我们自己能吃食以后,就蒙着我们的眼睛,把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一个分别带走了。据说是扔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就是被蒙着眼睛出门的。走了好长时间的路,才把我扔下。

    “我举目无亲,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投奔哪里,就站在路边上‘吱吱’叫,想引起路人的可怜,把我带走。

    “哪知命运多舛,正好碰上一伙儿小孩子从那里路过。有个小孩子往我身上投了一个坷垃。于是,别的孩子也效仿起来。坷垃夹杂着砖块,像雨点儿一样,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拼命地向有房子的地方跑去,结果,被截在了麦秸垛那里,之后。你就看到了。再之后,你就把我放在了这个空间里。

    “主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好处。我无以为报,只有老老实实地做你的仆人,听从你的调遣,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恐吓贼子时候,我听你说要让他吃点儿皮肉之苦。我怕你把他弄伤后血液溅到你身上,坏了大事。于是就提醒你:异能作用于同类的时候,不能让同类的血溅到自己身上。否则,异能就会减弱,或者消失。”

    “谢谢你提醒了我。”田青青插言道:“要不是你这句话,我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人。”黑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田青青:“我再问你:你的兄弟姐妹都被扔到哪里了?你知道吗?”

    黑妞摇摇头:“我出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五只。我们是一个一个被送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谁在什么地方。”

    “你后来和它们,哦。你的母亲,联系过吗?”

    黑妞:“自从进了空间,我哪里也没去过。我自己出不了空间。”

    田青青点点头,心想:也许确实如此。在第一次去县城扫面袋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小黑狗无论怎样跑,也跑不出空间去。空间壁就像一个松紧带,它能顶着往前走,却撞不破。

    “那,你这些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们小时候淘气,母亲为了不让我们到处乱跑,就一边喂奶。一边讲故事。记住的。”

    “也讲玄幻故事?”

    “不,只是我们听得懂的民间故事。哦,你是说异能的事吧,我母亲可能给我们说过。不过,那时太小,很朦胧的。确实是后来从你的脑电波里获取的。也许因为我母亲有异能,我们也对这方面敏感的缘故吧?”

    “如果我现在把你放出去找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你还能找得到吗?”

    可能同是穿越的缘故,田青青开始同情起黑妞母子一窝狗来了。

    黑妞摇摇头:“难度可能很大。我们狗们和你们人类不大一样,不把血缘关系看的很重。如果是群居,就只认首领;如果跟了人家,就只认主人。兄弟姐妹见了面,惹恼了,也会互相撕咬。”

    这点儿田青青倒有共识:有亲兄弟姐妹掐起架来了,人们就笑话说:“像窝子狗一样,一点儿亲情也不顾!”

    “主人,请你相信我,除了隐瞒了鬼胎,别的,我对你绝对忠诚!”

    “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个呢?”

    黑妞:“我……我怕你知道了实情以后,你……嫌弃我!”

    望着黑妞虔诚的样子,田青青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多疑了!

    自古以来,人们一直认为猫是奸臣,狗是忠臣。猫谁家吃的好,就跟着谁家;狗则不然,主人家再穷也不离不弃,对主人绝对是忠心耿耿。《聊斋》里就有关于义犬的描写。

    如此这么一想,田青青便释然了。

    ……………………………………………………

    第二天,热火朝天的割麦正式开始了。

    这时候的田野里,到处是一片一片割麦子的人群。基本上一片就是一个生产队上的,场景十分壮观。

    不过,田青青现在还是小孩子,参加不到割麦大军里面去,也就没有什么故事可写。

    但过麦又是农村中的大事,这个时期还一律是人工劳作,过个麦天能叫农民背上掉层皮。与现代的用联合收割机,几十亩小麦,一两个小时就能收割完毕比起来,大相径庭。为了让读者了解一下生产队时期的劳动风貌和过麦习俗,现把过麦过程介绍一下:

    其实,“过麦”不仅是割麦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并且一过了“小满”,生产队就开始准备了。如添置一些杈把扫帚,安装碌碡、备齐大车小辆。扎好拉麦车架、杠场(把原来的场院重新轧一遍)。

    同时要抓紧种植秋粮作物、管好春播作物,因此又将这个季节称“三夏”大忙季节,意指“夏收、夏种、夏管”三项农活必须同时进行。

    在生活中,哪个单位遇有集中大的活动或哪个家庭过大事,人们也俗称这个单位或这家正“过麦哩!”可见“过麦”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

    “过麦”时间很短,只有10天左右,农谚有“秋仨月,麦十天”之说。“芒种”前后,天气炎热,经常刮“干热风”,促使业已灌浆的小麦熟得很快,有时出现昨天还是绿油油的一片,今天再看已是满眼金黄了,故谓之“麦熟一晌”。

    麦子一旦达到九成熟,必须抓紧收割,否则会造成减产,因为成熟的小麦被风一吹,很容易掉粒儿,方言称之为“饶了地里”,当地有“十成熟,九成收;九成熟,十成收”的说法。

    另外,冰雹、暴雨、连阴天都会对小麦产量造成影响。

    割麦是重头戏,也是技术活。为了减少因干燥造成麦粒脱落,割麦要起早,天朦朦亮人们就急忙往地里赶。夏天的早晨还有点凉意,“麦杆不倒,离不开棉袄”,人们磨镰擦掌猛干一阵,也就驱走了凉意。

    割麦的队伍最庞大,男壮劳力都要参加。先在地头一字排开,然后每三人分成一组,每人两垄,“头镰”人(割的最快最好的)在当中,负责打“要子”(又称之为“挑趟子的”),其余两人在两边,割麦后放在“头镰”人打好的“要子”上,并负责轮流捆捆儿。

    “要子”是用割下的一把麦子做成的,左手攥住麦穗下的麦子颈部,右手将其分开后用力一拧,顺垄平放在地上即成。

    实际上,真正干开活儿后,分工就不那么严格了,谁割到前边去谁就负责打“要子”,人们往往是争先恐后,都想去带头。

    割好的小麦捆成了捆儿,就等着往场里运了。

    拉麦子也是个技术活儿,一般都安排老成持重的中老年男性。套着牛车,把“麦个子(成捆的小麦)”排上去,一层一层的向外向高垛,必须压好茬,否则,上大下小很容易翻车,甚至造成伤亡事故。如果是个“力巴头”,排的麦车往往是还没出地头就“秃噜”了。

    打麦子分五步:摊场、轧场、翻场、轧二遍场、起场。这道工序也需要很多人共同完成,尤其是摊场、翻场、起场的工作量很大,人少就会拖延时间,但活儿不是很累,生产队就派一些半劳力(老人、学生等)到场里干活儿。

    摊场或翻场的时候,人们拿着杈,排成队,一个跟着一个地操作,这样摊成的场才平整,好晒透、好碾轧。

    轧场一律用牲口拉碌碡,一圈儿一圈儿地、一遍一遍地轧,轧遍麦场的每一个角落,尽可能多地把麦粒从麦穗中挤出来。

    起场就是用杈把麦秸挑起并垛成垛,剩下麦粒儿。其技巧是不断抖动手中的杈,尽量多的剩下麦粒儿,以实现颗粒归仓。

    但是再怎么抖动,也难免有麦粒被带走,堆进了麦秸垛里。为把这部分麦粒清理出来,在全部小麦打完之后,要对麦秸进行“捞扬”——打二遍。

    其实就是把所有麦秸摊在场里轧两边,这样绝大部分的麦粒被找了出来。

    剩下的“漏网之鱼”还有两道工序:“过杈”和“过箔”。

    说白了,“过杈”就是再用杈将麦秸抖动一遍,让麦粒掉出来。

    “过箔”的目的跟过杈一样,无非是让麦秸在秫秸箔上走一遍,把麦粒漏下来。

    打完场之后,麦粒还和麦糠掺在一起,必须将它们分开才能入库,这就需要“扬场”这道工序了。(未完待续)

第138章 拾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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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场是个技术活儿,有“会扬的一条线,不会扬的一个蛋”的说法。扬场前,要看好风向和风力,风力过大,连麦粒带麦糠一块刮走了;风力过小,麦粒和麦糠一块落下来。

    一般在早晨或傍晚选择风力2~3级、风向较为稳定情况下由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垂直风向的方向上进行扬场作业。

    扬场要用木制的扬锨,端起一锨麦糠和麦粒的混合物,向着风来的方向扬出一道弧线,到了上空,被风一吹,麦糠吹走了,麦粒落下来。

    为了把落在地上的麦粒和麦鱼(未脱壳的麦粒)分开,需要有一人与扬场者配合,站在中间,手持扫帚向外扫麦鱼和未刮走的麦糠,此人的职责习称“打潲”,打潲的人不能随便动地方,乱动会导致麦粒与麦鱼掺在一起。

    分离出的麦鱼要经过进一步晾晒、碾轧,将麦粒脱出。

    扬好的麦粒堆在场里,习惯上要估估产量,都尽量多估,忌讳少估。

    麦粒要经过三天以上的烈日暴晒,晒干的麦粒才能装入口袋,然后入库、送公粮、给社员们分。

    过完麦以后,还要刨麦茬儿。

    这个时期烧柴紧张,割了麦子后的麦茬儿,要刨回来当烧柴。一般情况下,都是待麦子收割完了以后,或集体刨了按堆分给社员,或按垄分到户里自己刨。等把麦茬儿都刨完以后。队里再播种夏茬作物。

    夏播并不是想播就播。如果麦田商情不好,就要看老天爷爷给安排的时间早晚了。

    这个时期水浇地甚少,大部分还是靠天吃饭的旱地。因此还有“四十天晒麦茬”之说。也就是说。麦子割完以后,四十天之内如果下了透雨(大雨)。当年还有收成。

    当然越早越好,春争日,夏争时,晚一宿,赶一秋嘛!

    为了应对老天爷爷,生产队时期还保留着老辈子流传下来的作物种子。如夏玉米有“六十天还家”,也就是说。从播种到收获,六十天完成。一扎来长的小棒穗儿,玉米粒是圆形的,像小奶牙儿。产量很低。一亩也就一百多斤。不过品质却很好,无论煮粥还是蒸窝头,一掀锅,满屋清香。

    麦茬山药(红薯)却是越早越好。农村有“伏里药,瞎胡闹”之说。伏天栽种的山药。光长蔓儿,不长薯块,秋后一刨一个空棵。

    山药是插秧栽种,无论干旱还是有商情,都要担水凐窝。使秧苗与土地亲密接触,容易成活。麦收以后,生产队长就安排社员们用扁担担水栽种。

    薯秧则是从春茬山药上剪下来的,不需要计算成本。每个生产队每年都要栽种一些夏茬山药。既能与老天爷爷争时间,还能给社员们多解决一些口粮——山药产量高,不上交。

    说远了,回过头来说田青青。

    因为家中有田青青做饭,田达林和郝兰欣,都参加了生产队上的割麦运动。

    为了减少干燥引起的麦粒脱落,人们天不亮就起床下地,早饭由各家送到地里吃。饭后接着干,直到中午。午饭后稍事休息接着忙场里的活——打麦子。最忙的时候要到晚上10点才回家吃晚饭,

    早饭是田青青亲自送的。她怕田幼秋毛手毛脚把饭洒了让父母亲挨饿。

    让田青青没有想到的是,田冬莉竟然和田达林、郝兰欣一组。田达林是“头镰”,在头里开趟子,她和郝兰欣一左一右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把割下的麦子放到田达林打好的“要子”上,两个人轮流捆捆儿。

    割麦子每三人一组,为的是让割在手里的麦子好放好捆,麦个子均匀,好装车。

    在分组的时候,如果一个家庭里的成员能组成一个组,如夫妻、父子、兄弟姐妹等,往往就在一个组里。谁累了,割的慢了,快的就在垄里给割几把,让其跟上队伍,不至于一落半截地,脸面上不好看。

    凑不成组的就自由结合了。一般情况下,排队的时候相挨着的,就形成一个自然小组。或者说句“咱仨挨着”,一个小组就形成了。

    并且一旦形成了自然组,这一麦就坚持下去了,中间一般都不调换。

    田达林和郝兰欣两人都去割麦子,排队的时候自是要站在一起,分在一个组里了。田冬莉只要跟在他俩身侧,一个自然小组也就形成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田达林和郝兰欣自是不知道,但田冬莉却明白,也知道田达岩偷的谁家的。她这样做,无非是在与郝兰欣套近乎,洗白昨天下午的失窃事件与她家无关?!

    再一个可能就是田冬莉想沾田达林的光。田达林割麦子快是出了名的,一般一个组里的人都互相照顾,不在垄里帮着割,到了头也得往回接。因为谁在最后谁捆麦子,光让一个人捆麦子有些不公平不是!

    这让田青青在心里“佩服”起极品大奶奶一家人的“素质”来:脸皮厚自是不必说,善伪装和投机取巧也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这时,田冬莉的嘴唇虽然消下肿去了,但由于搧的用力,两边腮帮子上还各有一片青紫的印痕。田冬莉对人解释说是昨天晚上摔了一跤,硌的。

    一跤能把两个脸蛋子都硌紫了?笑话!

    人们虽然有疑问,但谁也没问出口:田冬莉在队上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极品人办事要是合乎情理了,那就不能算是极品了不是!

    吃饭的时候,人们纷纷议论起田达林家被盗又失而复得的话题。有人打趣田达林说:“准是你家的东西有魔力,小偷消受不了,才给你偷偷送回来了!”

    田达林不善在人前言语,“嘿嘿”笑了笑。说:“谁知道哎?除了少了几个馒头外,别的什么也没少。”

    田青青偷眼儿瞟了一下坐在麦个子上低着脑袋吃饭的田达岩和田冬莉,兄妹俩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谁也不言语。

    ……………………………………………………

    果然如郝兰欣所料的那样,整个过麦期间。田家庄没一个来买钓鱼的。

    付振海也送来消息,说王军食堂里暂时不要鱼了。公社里的工作人员都下乡催收麦子去了,食堂里很少有人吃饭。

    田青青没了钓鱼、送鱼的负担,只给县城农林工作站送了预订下的八条鱼,卖了十二块钱交给郝兰欣(按条卖的,一条一块五毛钱),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做饭和拾麦子中去了。

    生产队上割麦是完成一块儿地后。再进行下一块儿地。完成的地块儿里,就光剩了麦茬儿了,便允许孩子们到里面捡拾麦穗儿。

    这个时期,麦假是农村小学里的一个主要假期。学校里又都是一至六年级的学生。不算劳动力。除了个子高大的五、六年级的男生外,一般不安排参加集体生产劳动。

    过麦是一年一次为家里捡拾麦子的机会,孩子们便背着小筐或者拿着布口袋,三、五成群,到割过麦子的麦田里去捡拾遗落下的麦穗儿。

    没上学的平时在街上疯跑的孩子们。也在大人的哄劝下,跟着哥哥姐姐,参加到拾麦大军里面去。

    田幼秋和田幼春、温晓旭,也都背起小筐去了地里。街上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只是,做晚饭就由田青青承担起来了。

    田青青更是不放过这样的机会。在完成了做饭、送饭任务后,便大拾特拾起麦子来。

    田青青拾麦子都是个人行动。她不敢和田翠翠、田薇薇她们一起去,因为她还要带着田苗苗。怕影响的大伙儿都走不快。

    大清白日里,她不敢把田苗苗放到空间里。满田都有人,人们又都知道她们姐妹俩形影不离——只要有田青青,田苗苗必定在附近。

    她也不敢隐身到空间里,在空间的笼罩下捡拾。她必须做样子给人看,否则,她家里多出来的麦子说不清楚。

    白天,田青青就带着田苗苗,在村边附近,一穗儿一穗儿地捡拾麦穗儿。当然,异能还是要小小地利用一下的,不过也不敢多用,比别人多捡拾三倍五倍的也就行了。

    田青青拾麦主要是在晚上。在空间的笼罩下,由黑妞陪着,在大田里到处捡拾。

    哦,说到黑妞,这里再啰嗦两句:

    在与黑妞沟通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开始割麦子的这天下午,田青青趁给农林工作站送鱼的机会,买来了一条拴狗用的铁链子,和一个固定铁链子的大铁橛儿,随即就把黑妞从空间里弄出来,拴在了庭院里。

    并与黑妞说好:白天看家护院,晚上陪着田青青在空间里捡拾麦子。等过完麦,它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寻找它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而对田达林和郝兰欣说,是她在去城里的路上捡的一条流浪狗。考虑到家里招了贼,养条狗看家。

    田达林对田青青的做法大加赞赏。说家里有只狗,小偷就不敢大清白日地进院子了。

    郝兰欣虽然心疼养狗浪费粮食,但女儿已经牵家来了,也只好同意。

    却乐坏了田苗苗。一个看不到,就跑过去,抱着黑妞的脖子“狗狗”“狗狗”地叫个不停。闹得田达林和郝兰欣大惑不解:难道说这只狗与这家人有缘,刚一进门,连最小的孩子都敢亲近它?!

第139章 老太太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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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拾麦主要是在晚上。在空间的笼罩下,由黑妞陪着,在大田里到处捡拾。她不但捡拾自己村里的,还到外村的地块儿里去捡拾。

    不过,晚上她不捡拾麦穗,光用异能收落在地上的麦粒。只有在村边上无人问津的地块里,才把人们看不到的、捡拾后落下的麦穗收起来。

    “你为什么不拾麦穗光收麦粒?这样得多消耗多少精神力?”黑妞不解地问。

    田青青笑笑说:“你听说过边仙姑小时候的故事吗?”

    黑妞摇摇头:“难道于你拾麦粒儿有关?”

    田青青:“我是受那个故事的启发。”

    黑妞:“那,你说说。”

    田青青:“边仙姑姐妹三个,她排行老三,人们都喊她三妮儿。

    “三妮儿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她每天都要提着小竹篮到地里挖野菜,一天不去,就得饿肚子。

    “这天,她正在挖野菜,恰巧被去赴王母娘娘蟠桃会的南海观音看见了。南海观音见她挖野菜还手下留情,挖一棵留一棵,就落下云头,变成一个老婆婆前去询问。

    “老婆婆说:‘小姑娘,这野菜是地里生,自己长的,谁都能挖,你怎么挖一棵留一棵呢?’

    “三妮儿说:‘老奶奶有所不知。我家里穷,等着这野菜下锅。可还有比我更穷的小姐妹们哩。我要是全挖了走,别的小姐妹们不就一棵也挖不着了嘛。

    “‘我挖一棵留一棵,我有野菜吃,后来的小姐妹们也有野菜吃,大家都有希望,岂不比我一个人全挖走好的多!’

    “南海观音十分赞赏她的做法。就在暗中资助她。待三妮儿长大后,指点她到紫云观出家,坐禅诵经,普度众生。后来羽化成仙。”

    “你想向边仙姑学习,将来羽化成田仙姑?!”黑妞调侃道。

    田青青:“不,我不想成仙,只想种田,种好田。也包括把大田里的粮食颗粒归仓。麦田里遗落的麦粒儿不少:割麦时摇落、人踩、车轧,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每年在播种过的麦茬地里。都会长出一层绿呼呼的麦苗,还得当杂草锄掉。我把它们收起来,对我来说增加了收入,对生产队来说,减轻了劳动负担,岂不是做了一件很有益的事情。

    “我有异能。可以做很多别人做不来的事情。但我只想做对人们有益的,不做无益的。如果我用异能把所有遗落的麦穗儿都收起来,别的孩子岂不是就捡拾不到了吗?现在人们的生活都不富裕。孩子们拾麦子的心情也很高涨,总得让人人都有收获不是!”

    黑妞:“你真是个菩萨心肠。就凭这,我也得尽快把我母亲和兄弟姐妹们找了来。”

    麦粒儿掉落在地里很不显眼,还真能收出货来。田青青一晚上下来,走上十几块麦田,能收三、四百斤麦粒儿。

    这样的收获让田青青高兴,而且收获又与她的勤奋成正比例增长,整整一夜,她都在空间的笼罩下,几乎是脚不停地走。见了收割过的麦田,就用异能将掉落的麦粒儿收起来。天亮了,她也累得筋疲力尽了。

    然后是做早饭、送饭。吃过早饭后。再带着田苗苗到附近捡拾麦穗儿,做样子给人们看。别看不钓鱼卖鱼扫面袋了,反倒比那时还累。

    老太太倒是不倒腾人,整天在小屋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给吃就吃,给喝就喝,饭量大的出奇。看人的眼神也很惊恐,仿佛她的周围全是敌人似的。不问她话,绝不主动说一句。

    田青青为了缓解她的心理儿压力,嘱咐家人,谁也不要到她屋里去,老太太的吃喝用,一律由她自己来照管。

    为了给老太太腾出一个自由的活动空间,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晚上出入空间方便,田青青还是听从了郝兰欣的劝说,又和田幼秋、田幼春挤到一张床~上去了——两个小正太疯跑了一天,晚上睡的像死狗一样,比和老太太在一个屋里还省心。

    老太太大概也一个人睡惯了,再看向田青青的眼神儿,便有了一丝儿暖色。

    但无论田青青怎样劝说,就是不肯去看医生。一劝,就说:“我不要紧,过会儿就会好的。”但也绝不说自己没病。也不谈自己的家庭情况。

    不过,田家庄与杨家庄相距六里路,都属一个公社革委会管辖,两个村也都有姑娘嫁到对方村里。八队上就有一个娘家是杨家庄的媳妇,姓杨名金平,娘家还和老太太是一个生产队,认识。

    据杨金平说,老太太是富农成分,丈夫在文革初期,死在了批斗会场上。她没儿没女。年轻时,抱养了邻居家的一个儿子。

    现在唯成分论,抱养的儿子的亲生父母又是贫下中农,于是,便与她划清了阶级界限,改成了贫下中农成分。但仍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是老太太被撵到小南屋里去了,自己起火做饭。

    杨家庄过去是个穷村,地主富农少。死了两个以后,现在就剩了她一个富农老太婆。运动以来,经常被拉到台上当活靶子批斗。

    杨金平还说,根据田青青的描述,那个逼田青青把老太太养起来的年轻男子,很可能就是老太太曾经的养子。

    人们猜测说,很有可能是她的养子在往外甩包袱:老太太老了,或者病了,自己不愿意伺候,不伺候又有养育之恩被人笑话,所以,就讹住了田青青,把老太太推出门来不管了。

    田青青听了人们的议论以后,倒十分同情老太太的遭遇来。尤其一回忆起那个年轻男子嫌弃的眼神儿,和老太太微弱的“救救我”的声音,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老太太这是在万般无奈下向自己求救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就把她养在家里算了。反正自己现在有这个能力:空间里粮食有的是,空间水能强身健体。不就多双筷子多盛碗饭嘛!

    郝兰欣却有自己的看法:“她是富农成分,这样不明不白地在咱家里住着,将来孩子们会不会受影响?”

    现在一切都唯成分论,入团、入dang 、当干部,甚至上学、参军、参加工作,都要看成分。

    郝兰欣夫妇俩都是农民,又没文化,入dang 当干部,自是轮不到他们。郝兰欣担心的是孩子们的将来。

    田青青心想:现在是七二年,七九年三中全会以后,就不再说成分了。到那时,最大的田幼秋才上小学五年级,一点儿也影响不到。

    于是,便委婉地对郝兰欣说:“妈妈,不是她自己要来的,也不是咱把她接来的。是因为我撞了她(田青青觉得人既然来了,还是承认自己撞了她比较好,人面前说得过理儿去),才被他们村里的人给送来的。

    “既然是我撞了她,理应照顾她的起居。谁来问,也说得过理儿去。再说,如果我们现在把她送回去,她生活不能自理,我是在那里伺候她呢,还是扔下不管?”

    田达林见女儿说的在理儿,就对妻子郝兰欣说:“这事就依青青吧!孩子愿意让她在这里住着,伺候着方便,就在这里住着。”

    “我怕到时候说不清楚。”郝兰欣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田达林:“那个赶车送老太太来的,就是他们村里的。有人认识,还和他打了招呼。有他们给作证,怕什么!大不了管她一段时间的饭,权当可怜要饭儿的了。”

    田青青:“就是嘛!妈妈,咱家有粮食,不多她一个饭碗。”

    郝兰欣认为大女儿所说的粮食是指拾来的麦子,瞪了她一眼,说:“现在正过麦,有麦子拾。等过完麦耩上地以后,你还拾什么?”

    田青青笑笑说:“没麦子了,我就去扫面袋,也供上老太太吃喽。”

    郝兰欣见女儿坚持丈夫同意,便没再说什么。

    老太太用惊恐的眼神观察了两、三天,也猛吃猛喝了两、三天,才渐渐平静下来。在田青青的劝说下,有时也到庭院里坐会儿,透透风。

    “青青,要不,你把苗苗留家里,我看着她。”

    一天,老太太忽然对田青青说。

    原来,老太太见田青青对她很好,一家人也没有嫌弃她、要把她送回去的意思,悬着的一颗心稍微踏实了一些。

    见田青青又看孩子,又拾麦子,如果田苗苗淘气,田青青还得背上背着麦子,怀里抱着孩子进家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实在太累了,便忍不住说出了口——人家对自己好,无亲无故收留了自己,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帮助人家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

    田青青欣然同意:信任是打开心灵的钥匙!老太太既然说话了,那就给她一个接触家人的机会。

    让田青青放心的另一个理由是——家里还有黑妞照顾着!

    田青青拿了一把糖果给老太太,对她说:“苗苗要是醒了,你就用这个哄她。她要还哭,就把她领到黑狗(黑妞刚出来,田青青还没有宣布它的名字,暂时以“黑狗”代称)那里去,让她给黑狗玩儿。”

第140章 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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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完了老太太,田青青又传音给黑妞,让它多注意着点儿。

    “放心走吧,老太太没有恶意。“黑妞传音道。

    田青青如遇大赦,在田苗苗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悄悄离开家,找田翠翠、田薇薇等一伙儿小朋友,一块儿去地里捡拾麦穗儿。

    田青青像只小蝴蝶一样,在小伙伴儿中又跑又跳,又唱又闹,把七岁幼女的活泼、顽皮,还有点儿小诙谐,演绎的淋漓尽致,无以复加。

    田青青也感觉今天特别高兴,是穿越以来,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候。心里就像鼓满了春风,不让自己大声招呼都办不到。

    “青青,你今天特欢实。是不是苗苗不在你身边,你觉得自己也是个孩子了?”田薇薇一语破的。

    “难道说,我过去不像孩子吗?”田青青吃惊地追问。

    “嗯。”田薇薇笑道:“我也和你一样,只要倩倩跟着我,我就得装出像大人一样,看着她,哄着她,不让她哭。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哦。”田青青释然。想想自己带着田苗苗的时候,确实如田薇薇所言。只不过田薇薇是装的,而她却是真实的。

    啊呵。头脑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身板儿却是少年儿童的生理机能,骨子里还是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呢!

    看来,要想得到童真童趣也不难,只要不受前世记忆的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小伙伴儿们之间去,与他们同跑同跳。同唱同闹,就能收获少年的乐趣。

    既然穿越成了少儿,那就不要错过这个纯真的年代。

    田青青心中暗想。

    田苗苗醒来不见了姐姐,大哭起来。老太太赶紧把她抱起,又递糖果又喂水。见田苗苗不领情,依然大哭大闹,猛然想起田青青的嘱咐,便把她抱到庭院里的黑狗跟前。

    田苗苗在空间里跟小黑狗玩儿惯了,一见到黑妞。感到特别亲切,便不再哭闹。从老太太身上出溜下来,“狗狗”“狗狗”地叫着,和黑妞玩儿在了一起。还拽着老太太的手,让她也来摸“狗狗”的鼻子、眼,揪“狗狗”的耳朵。

    老太太任由田苗苗拽着手。战战兢兢地摸向黑妞的鼻子、眼儿,还摸了摸黑妞的耳朵。

    见黑妞十分顺从,一点儿也不躲不闪。于是胆子大起来。自己又试着摸了一遍。

    黑妞十分温馨地眯着眼睛望着她,别说凶了,一点儿拒绝的意思也没有。

    老太太心里立时高兴起来:都说狗不咬亲!看来自己与这家有缘分,连狗都不嫌弃。

    于是,便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黑妞跟前守着,守了一会儿,自己也不觉不由地逗起黑妞来。

    一老一幼一只狗,在庭院里玩儿的不亦乐乎!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田苗苗有黑妞做伴儿,胆子也大起来。欣然接过了老太太递过来的糖果和水。也正应了“吃糖嘴甜”这句话,田苗苗吃了老太太给的糖果。嘴也甜起来,“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再也不提找姐姐了。

    郝兰欣傍晚下工回来。田青青对她说了这一切,并指着自己捡拾的麦子说:

    “妈妈,我今天比昨天多拾了一半儿还多。远处里的麦穗又大有多,比村边上好拾多了!”

    郝兰欣闻听十分吃惊,不放心地问道:“小妹妹肯跟着老太太?”

    “嗯。老太太说,跟着她玩儿的好着哩呢。一下午,一声儿也没哭。还让老太太跟着她一块儿跟狗玩儿。”田青青说着,又问田苗苗:“你愿意跟老奶奶一块儿玩儿吗?”

    田苗苗正一边吃“兜兜”,一边用手拽着自己的小脚丫儿玩儿。见姐姐问,吐出“兜兜”来说:“愿意。也给狗狗玩儿!”

    喜得郝兰欣拍着她的小屁股,说:“这才几天呀?您就给老太太和狗混熟了。原来还是个小见面熟呀!”

    自此以后,田苗苗就由老太太带着了。

    一开始,田青青出门时还躲着。后来见田苗苗很愿意跟着老太太,也就不再回避。走时,还给她打个招呼,摆摆手,说声“再见!”

    自留地里的麦子,是田金河率领着三房儿子媳妇,向队长请了一早晨假收割的。

    自留地本就不多,一人二分。有的还不全种小麦。庭院宽敞的人家,麦子如果少,就在自己的庭院里晒晒,用刮打板儿(注1)拍打拍打,就算收了。

    麦子多的人家,先拉到家里晾晒。等队上的麦子打过头场以后,再拉到场院里去打。然后把麦粒、麦糠、麦秸,一律再拉回来。

    田金河和田达树、田达森三家就是这样做的。

    田达林庭院里种着蔬菜,自是没地方放,也没地方打,便直接拉到场院里。为防发霉,麦穗朝外垛着,等着队上场院里的空隙。

    四家子一块儿打的场:在场院的一个角上,各自把各自的麦子摊开晒晒,然后用碌碡挨着转。各自往里扫各自的边儿,一点儿也参合不了。

    打完一装口袋,把田达林夫妇高兴的了不得:一亩二分地,装了两麻袋一大口袋,还零着一小面袋。估一估,少说也有五百斤。

    一亩二分地收了五百来斤小麦!这在当时还真创了奇迹。

    这个时期,小麦还沿用着古老的一尺四寸二脚楼宽垄大背种植形式。全部都是旱地,雨水好的年份,收三百斤就顶了天了。一般年份也就一百多两百来斤。

    田达林的合一亩地四百多斤。真的神了?

    田卢氏嫉妒的眼蓝,问老头子田金河:“你是不是给他数错垄了?把咱家的也给割去了?”

    田金河摇着头说:“哪能呢?割麦子的时候,你不是也到地里去看了?先把咱的割完了以后,他们才各自割各自的,都分得清楚着呢!”

    田卢氏不服气:“一样的地,一样的种子,一天耩的。怎么他的就收的多?这里是不是又说道?”

    田金河:“要说又说道,就是他们点种了玉米。现在小苗都一筷子高了,秋天又比别人收的多。”

    大伯母何玉稳倒没什么,忙完了自己的以后,乐呵呵地帮着郝兰欣装口袋、抬口袋,说着祝福的话。

    二伯母王红梅抓起一把田达林的,又抓起一把自己的,两下里一比较,脸色都变了:老三家的麦粒儿鼓鼓的像个小狗鳖。一粒比自己的两粒也重。气得好几天没搭理郝兰欣。

    田青青自是知道这是空间水的作用。在点种玉米的时候,她怕地干小苗出不来,稍微用了一点儿空间水。被伸到那里的麦根吸收了去,全用在麦粒灌浆上了。颗粒饱满了,产量自然也就高了。

    空间水能让农作物高产得到证实,田青青心里无比高兴。同时在心里庆幸:亏着没往麦苗上浇空间水。否则的话,亩产打上一千斤,还不把人们的下巴震惊下来、把二伯母气死!

    在自留地麦茬儿的处理上。田青青和母亲郝兰欣却发生分歧。

    郝兰欣的意思是把麦茬儿全部刨掉,既有了柴烧,还好锄地。

    田青青不让,说家里柴禾不少,麦茬儿沤在地里还能肥田。

    郝兰欣坚决反对:“笑话!麦茬儿全露在外面,什么时候能沤了?玉米苗还锄不锄?”

    田青青也据理力争:“妈妈,麦秆儿是空心儿,雨水灌进去,从下往上沤。这时田野里气温高,沤的快的呢!等沤了根再锄地。岂不是一茬好肥料?!”

    郝兰欣:“人家都刨(麦茬儿),就咱不刨(麦茬儿),会让人们笑话咱家人懒!”

    田青青:“叫他们笑话去吧!今年笑话咱。明年跟着咱学。”

    母女俩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相让。一旁的田达林笑着对妻子郝兰欣说:“点种玉米的时候,你也不同意。现在小苗长得挺好。麦子也多打了。这回你还是依着青青,我觉得她说的在理。咱试吧试吧。”

    背地里却给郝兰欣说:“不行了再拿镐头刨。这孩子说事虽然有些云里雾里的,过去却都落实了。这回你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看看女儿有多大能耐!”

    自己女儿有多大能耐,郝兰欣是真的不知道了。

    平白无故里弄来个老太太,却给担负起看孩子的任务;

    家里招了一回贼,就牵来了一条流浪狗;

    自留地里的麦子虽然与女儿无关,但玉米是她点种的。现在小苗都长一筷子多高了,估计秋里又是一个好收成。

    打了五百来斤麦子,再加上孩子们一麦里拾的二百来斤,家里堆的到处都是。

    这日子,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缺什么来什么,顺心的别人都嫉妒的眼蓝。

    郝兰欣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坚持:人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多打粮食,过好日子,才是真格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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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 :一种木制的能拍打的劳动工具。前面扁平,后面一个圆形把,可用来把麦子、豆子等软棵植株里的种子拍打出来。)

第141章 秤高秤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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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很快过完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状况:每天依然有人来买钓鱼、付振海往王军食堂送鱼也恢复正常。

    庭院里的蔬菜,在田青青偷偷浇了一次空间水之后,也疯长起来。封大肚几乎每三天就担出一担子去。黄瓜、茄子、西红柿,虽然比叶菜贵,仍然按四块钱一担。

    白天的钓鱼钱和菜钱,都交给郝兰欣,郝兰欣每天又有了进项。

    田青青也获得了大丰收。她收进空间里的麦粒,足有五千多斤。南大门外收的也还剩一千多斤,两下里加起来六千多,在东挎院儿的敞棚里堆了一人多高的一个大麦堆。

    过麦期间,田青青还收获了一茬玉米和小杂粮。用异能在东挎院儿的敞棚里隔开很多小格子,一样一样放进去,等待机会往外拿。

    外面过麦,空间里的鸡们也没闲着,每天照样下两、三个鸡蛋。因为拾麦子和没有机会回收鸡蛋的缘故,过麦期间,田青青一次也没有去卖。鸡蛋攒了足有一千个。

    为了把鸡蛋尽快卖出去,田青青又向郝兰欣要了五块钱,做起倒卖鸡蛋的买卖。

    这一回郝兰欣明确表示:无论田青青倒卖鸡蛋赚多少钱,都不要她的了。只要保证家里有鸡蛋吃,给弟弟妹妹们买点儿零嘴儿就行。

    这一来,田青青身上的钱就没数了。买起东西来,比先时更加大手。

    家里有蔬菜有鱼,她就断不了买点儿黑市猪肉,给家里改善生活。今天包饺子,明天烙盒子,后天又炖鱼烙大饼。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肉多了,油多了,生活提高了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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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麦里对郝兰欣来说,真的是喜事一桩接一桩:

    头一件是自留地里的麦子打了五百来斤,一队上的人都羡慕嫉妒的眼蓝。

    再就是三个孩子一麦里拾了两百斤麦粒。听人们的口气,家里有两、三个孩子的人家,也就拾了几十斤,多的也过不了一百。而自己家虽然是三个孩子,二春今年才五岁,跟着不哭不闹不耽误哥哥姐姐就是好的了。真能拾麦子的也就大儿子和大女儿。

    让郝兰欣没有想到的第三件事是:今生产队里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位置。破天荒地按人头每人分了五十斤麦子。比比较多的去年还多分了十斤。据说这是五、六年来没有过的事。

    一人五十斤。六口人就是五六三百斤!再加上自留地里的,孩子们拾的,一共是一千斤!

    啊呵!在没有一粒麦粒垫底儿的小农户里,几天时间内进了一千斤小麦。不喜不高兴那才怪呢!

    “达林,你说,咱是自己垒个粮食囤呢,还是买瓮放麦子?三条麻袋和一条口袋,都得快着腾出来还给人家。再说了,光在口袋里放着容易生虫儿。”

    郝兰欣一边给田幼春补着单裤,一边说。

    单裤是田幼秋小时候穿的,屁股和膝盖上的补丁又都磨出了洞。田幼春穿着长短里正好,郝兰欣在补丁上再补上一个补丁。让田幼春接着穿。

    “妈妈,我看还是买瓮吧。个人垒的粮食容易发霉。”田青青没等田达林开口,抢先说道。

    田青青前世里对个人垒的粮食囤有深刻记忆。在前世的田苗苗十五、六岁的时候,承包的地里粮食丰收了。郝兰欣母亲就请~人在偏房屋里垒了两个粮食囤,是那种用砖垒一个圆形囤。然后里外都用泥糊严了的那种。尽管底部放了不少的草木灰,结果还是霉了不少。心疼的郝兰欣掉眼泪。

    “要买瓮得买四个。听说两、三块钱一个呢!”郝兰欣头也没抬地说。

    “买着贵,用着不贵。要是霉上几十斤粮食,瓮钱就出来啦。”田青青不敢说破,只好笼统地表述。

    郝兰欣皱着眉头望了田青青一眼,心中暗想:今晚大女儿这是怎么啦?处处里给我做起对来了?难道说见家里麦子多了,就把先前的勤俭给忘了?

    原来,刚才母女俩就有过一段不高兴。

    过麦一来,田青青就停了晚上的教学。两个小正太每天拾麦子累的够呛,一吃完晚饭,上下眼皮就打架,再一个原因就是过两天田幼秋就该去上学,也应该让他放松一下。田青青也就没再坚持。

    见郝兰欣在灯底下给田幼春补裤子,也凑过来,一边做自己的碎花新上衣,一边与郝兰欣说:“妈妈,咱家粮食不少,钱也每天有进项,你何必还补这破裤子?给哥哥和弟弟每人买几尺布,做身新衣服得了。”

    郝兰欣嗔怪道:“麦子刚进家,你就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是老俗话了,难道在咱家里改了不成?”

    田青青:“改了就改了。俗话说,‘穿衣吃饭看家当’,如今咱家里吃的比过去好了,穿的也不应该还是老样子。”

    郝兰欣不高兴地说:“饭食吃的好一些,身体强壮,这个我不反对。在咱农村里,哪家不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家家都如此,谁也不笑话谁。咱有了也不能花在这上面,你看咱这房子,有睡觉的地方,没有放粮食的地方。我们必须紧着手花,攒两年,快着把北房盖起来。”

    田青青一看母亲又说到房子上去了,这个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事,也就没再言语。郝兰欣才把话题转到麦子上的。

    “我看呀,这事还是依着青青吧。”在一旁逗着田苗苗玩儿的田达林说:“个人垒的人们都用来盛棒穗什么的了,很少用来盛麦子。”

    “那是家家都没有这么多!”郝兰欣呛包了田达林一句。

    “这事你得从长远考虑。”田达林仍然不紧不慢地说:“今年麦子进了一千斤,到秋里吃上两百斤撑死了。分了秋粮也没处盛。不如先买几口瓮用着,秋后再说垒囤。”

    “哟,麦子多得发愁家什盛哩呀!我家粮食瓮还闲着哩,放我家去吧!”

    话到人到,大伯母何玉稳一挑门帘进了屋。

    “大嫂来啦。快这里坐。”郝兰欣忙停住手里的针线,站起来给何玉稳让座。

    田青青也甜甜地叫了一声“伯母”,算是打了招呼。

    何玉稳拿起田青青做的针线活,夸赞了一番,说比她家圆圆做的好多了。圆圆今年十岁,才会缝个直趟儿。

    夸完田青青,又笑着对郝兰欣说:“怎么样?是真的被愁住了?”

    郝兰欣也笑笑说:“哪里?我给达林商量呢,是自己垒囤呀,还是买瓮?这不,爷儿俩跟我干起来了。一致赞成买瓮。”

    何玉稳:“那就是你不同意买喽?”

    郝兰欣:“我也不是不同意。你看看。六口子人挤在两间西厢房里。有住的地方,没放粮食的地方。就是买了瓮来,也得放在东厦子里,没个挡头没个锁钥。还不光让贼惦记着。我是想攒两年,快着把北房盖起来。要是事事里花钱,多会儿攒够盖房的钱呀?”

    何玉稳:“攒钱盖房也得说过眼下的日子呀!我看你呀,就听达林和青青的吧。麦子在瓮里放着最好了。瓮底儿和翁口,都铺上一寸来厚的草木灰,又防潮又不生虫儿,放几年都坏不了。”

    郝兰欣眼睛一亮:“真的?”

    何玉稳:“你呀,光跟着婆婆过了,把这些生活常识都忘了。往后哇。什么事勤问着你大嫂我点儿,保你事事称心如意。”

    “你别嫌麻烦就行。”郝兰欣笑道:“你还别说,今晚亏着你来了,要不,我还得跟他爷俩犟下去。”

    “咳。今天下午气死我了。”何玉稳话锋一转,诉说起自己来的目的来:“吃完晚饭以后,自己坐在屋里,越想越生气,要是不来给你叨叨叨叨,今晚的觉也没法睡。”

    郝兰欣惊道:“大嫂,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何玉稳:“其实,说起来也是瞎生(气),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下午你没去队上分麦子,没见到。要是见了,比我也少生不了哪里去?”

    郝兰欣:“那你快说说,说出来心里还好受些。”

    “你说大荷子和老二家好吧,那是她们俩的事,咱也不眼气。可你不能拿着队上的东西看人下菜碟儿,向一个灭一个呀?”

    何玉稳气得脸色发青,也不顾这是在向人学舌,大声招呼着说起来:

    “我和王红梅一块儿到的队部,分麦子的时候,按账本先给我分。你说那秤杆呀,低得秤砣都快出溜下来砸脚面了。我想说,又寻思自己是头一份,可能都是这个秤头,也就没言语。

    “我下面是老二家,你说怎么着,那秤杆儿高高的,都快挑破眼皮了。

    “我心里生气,就小声嘟囔了一句:‘凭什么有的秤杆儿底,有的秤杆儿高?’

    “你说大荷子怎么着哇?斜楞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人有三、六、九,秤有高、低、平,谁该着什么样儿就得什么样儿?

    “我刺唻,难道我就是该着要低秤杆儿,不够秤的主?我一听这话,火‘噌’一下子发起来了,非逼着她给我重新过秤不可。你不就是个破妇女队长嘛,老二跑业务回来给你送点儿小礼物,大庭广众下就向起来啦!我还就不听这个邪,非叫叫这个真儿不可!”

    郝兰欣闻听事情这么严重,早停了手里的针线认真听起来。见何玉稳停住,忙问道:

    “那,后来呢?”(未完待续)

第142章 心思

    “咳,是老营子(保管)打了圆盘,捧给我两捧麦子。我一想,再闹下去连老营子也得罪了,也就算了。可这口气却憋在心里,个人怎么也排泄不掉了。”

    郝兰欣:“行了,大嫂,见好就收吧!两捧麦子也得有一斤重,秤头高低也就差这些。咱没吃亏就行。”

    “你没见老二家那个德行哩,趾高气昂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人家才是亲姐妹亲妯娌哩?”

    “她平时还不是这个样子,跟她治气,不值。”

    “………………”

    妯娌俩一搭一对地说了一趁子话,何玉稳心里的气消了不少,郝兰欣又给了她一些白天摘的豆角,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田青青心里却扳倒了五味瓶:

    平时和善的大伯母,为了秤头高低,与扶秤的妇女队长斤斤计较起来。还把她气成这样,田青青很是不理解。

    大伯母爱八卦不假,但她绝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事要是搁在尖酸刻薄不占光就是吃亏的二伯母身上,田青青还好接受。偏偏是她尊敬的大伯母,而且参照的对象又正是二伯母王红梅,这就更让田青青匪夷所思了。

    转而又一想:这个年代的人都有过挨饿的经历,农民始终在为吃饭问题而费心烦神,一年到头,如果能够吃饱肚子,那可是最大的满足了。

    分粮食是基础,而且各种粮食一年也就分一次。在分配粮食时,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秤杆的高低呢!大伯母做出如此行动,也是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由此又想到了母亲郝兰欣,家里粮食堆着没处里放,手里攥着钱,却舍不得买盛粮食的家什;一家人穿的补丁摞补丁,自己提出要给哥哥弟弟买布做新衣服的时候,却引来母亲的嗔怒。

    家里不是没有钱,但到了母亲手里。就像进了密封罐一样,口口声声攒钱盖房子。要想让她拿出来买别的东西,还真的费一番周折。

    想想也是,这个时候人们普遍都很穷,人人都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成了这个时期的真实写照。即便是家里富裕,买得起,要想让郝兰欣一下脱离这个时代。穿上不带补丁的衣服。真比登天还难。

    其实。在这个时代里,田青青可以算是个小富妞了!

    空间里有三百多块钱,还有六千多斤麦子,两千多斤玉米和大几百斤小杂粮。一千多只鸡蛋,这些东西都变成钱拿出来的话,少说也有两千多块。

    两千多块钱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听说在四~清~运~动中,有一个大队会计贪污了村里两千块钱,被依~法~枪~毙了。人们听说了,无不说“活该”!可见两千块钱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

    田青青还不清楚两千块钱在当时能买多少东西,但听郝兰欣的口气,盖三间北房用不了。

    母亲郝兰欣心心念念地想盖北房,自己的钱却在空间里白白地放着。这让田青青心里很是不忍。

    但又不敢拿出来。空间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暴露了,保不住就要受到被没收的惩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被父母看出来的情况下,小不留儿地往外拿。在母亲不知不觉中,变成她手中的钱财。

    再一个就是赶紧想办法用异能在外面挣钱,让钱合情合理的归到母亲手中。尽快把北房盖起来,了却母亲的心愿,也让一家人——包括那个老太太——住的宽敞一些。

    先不说田青青怎样挖空心思从空间里往外变东西、千方百计用异能在外面挣钱。回过头来再说说老太太。

    老太太一个人正坐在小屋里想心思,忽然听见有人来串门。也是寂寞人好奇心重,便装作散步,在庭院里一边溜达,一边倾听西厢房里的说话声。

    对于何玉稳气呼呼的倾诉,老太太并没在意。人们过的都是穷日子,一把糁子一把米,很有可能就是救命粮。斤斤计较在所难免,各村都是这样,为秤头高低吵架革气的大有人在。

    让老太太久久不能平静的是郝兰欣说的盖房子的事,并且为攒钱,夫妻、母女在买盛麦子的瓮上发生了分歧。

    这家人吃的喝的都很好,每天中午一顿白面饭,又是鱼又是肉又是鸡蛋,哪样也不少花钱。可看他们的穿戴,大人孩子,都是补丁摞补丁,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也难掩盖贫穷和寒酸!

    难道他们没有钱?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改善生活的?!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可就对不住这家人了!

    女主人说的也对,大人、孩子六口子,挤在两间西厢房里,有住的地方,没放粮食的地方。就是买了瓮来,也得放在东厦子里,没个挡头没个锁钥,不让贼惦记着那才怪呢!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人家很可能把麦子放在这间小屋里。门上加把锁,比放在厦子里强多了。

    看来,自己给人家家里添了很大的麻烦!是该到了定走与留的时候了!

    可走又怎样走?

    留又以什么理由留?

    其实,这个想法不仅仅是今天晚上才产生,自从体力恢复以后,就一直折磨着她:这个家里的人待她很和蔼,尤其是小姑娘,每天嘘寒问暖的,一天三顿饭,都调剂着花样做着吃。

    活了六十五岁,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好饭食?过过这样平静的日子?

    但这终究是人家的家,与人家不沾亲不带故的,纯粹是赖在人家家里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住下去,像什么话?

    要不悄没声儿地离开,背着自己的脏铺盖卷,走到哪里算哪里。饿了,买口吃的,渴了,要口水喝。往前麦过完了,场院屋草棚子什么的,该腾的腾,该放的放,也都消停下来,晚上就在那里面歇歇宿?!

    想想又不行:自己是带帽富农分子,是被管制对象,出远门是要经过村革委会批准的。否则的话,被发现了揪回来,又不知挨几场批斗?!

    回家更是不行:且不说家里已经没粮食了,你就是用钱买,他也得问问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闹不好,当着你的面,就给你翻个底朝天。

    再要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向这次一样,饿极了跑出来,就不可能再遇见这么好心肠的孩子和好心肠的人家了。

    其实,走到这一步她也没有料到。她是感冒了,浑身酸软无力不愿动弹,两天水米没沾牙。好些了,一看毛罐里没了糁子,又实在饿得难受,便想到路北的代销点上买点儿吃的。

    不承想出门走了没几步,一阵头昏眼花摔倒在地上。当小女孩儿要扶她的时候,她见小女孩儿心肠好(不然不会去扶她),在抓住她手的那一刻,是想求小女孩儿把自己弄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给她钱,让她到路北代销点给自己买点儿吃头,仅此而已。

    没想到事情一瞬间急转直下:她们的行动被恶毒的养子看到了,并口口声声说是小女孩儿把自己撞倒的,要小女孩儿对自己负全责:要么在那里伺候自己,要么接走管起来。

    她闻听心中忽然一亮堂:无论小女孩儿在家里伺候还是接了走,她身边总算有了一个人,不至于饿死了。

    于是,她便产生了听之任之的想法,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小女孩儿把自己接走。便把眼一闭,什么也不说了。

    只是委屈了小姑娘,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的责难。

    当时她实在太饿了,饿的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会把身上的力气用尽。何况,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说出真相就等于把自己送上绝路。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小姑娘,委屈你了,只要帮我逃得了活命儿,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现在已经出来十多天了,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比先时还有力气。

    杨家庄没有一点儿消息,不知是过麦把自己遗忘了,还是把自己撵出来就不管了?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好事:省得一来运动就挨批斗,十冬腊月里去扫大街。

    这里待承自己也很好,没有一点儿嫌弃的意思,还整天调着样儿的做白面饭食让自己吃。本来是想出来讨个活命儿的,没承想一步迈进福窝里,十来天享受了几十年的福。

    越是这样,她越是感到不安:自己凭什么在人家这里白住白吃白喝呀?!

    让她感到更不安的,是女主人郝兰欣竟然要给她拆洗她带来的被褥!

    “伯母,麦过完了有时间了,我给你把这被子、褥子拆洗一下吧!往后天热了,泛味儿泛潮!”女主人如是说。

    她何尝不知道泛味儿泛潮?!她更清楚自己这一铺一盖腌臜到什么程度?!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多看它们一眼。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腌臜如此讨人厌,她才能把它们带出来!如果是新的或者干净的,早被养子媳妇占为己有了。

    这个家里住房窄巴不假,但却收拾的很利索。被褥都拆洗的干干净净的。她的这套脏铺盖,在这个家里确实很不合尧相!(未完待续)

第143章 老太太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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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经过郝兰欣同意,第二天下午,田青青就从县土产公司买来了三个大缸(当地也叫瓮),一个能盛两百五十斤。田达林又把老五奶奶给的能盛四担水的水缸,换成了原来那个盛一担水的。这样,存放麦子就没问题了。

    买缸的地点是在农林工作站卖鸡蛋的时候打听的;送货的车是土产公司的工作人员给雇的。土产公司的人们见田青青这么个小人儿买这么多个大缸,都觉得好奇,十分热情地给她雇车送货。田青青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人儿小的优势,心里美得不行!

    三个大缸共花了七块五毛钱,运费一块五,一共花了九块钱。心疼的郝兰欣心里打扑拉。但想想麦子有处放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儿笑容。

    待把麦子存放完以后,郝兰欣感到轻松了很多。又对老太太说出拆洗被褥的事。

    不拆洗不行啊!

    往前天气热起来,孩子们睡觉都盖不住被子了。小小子们睡觉都不穿内裤,大女儿又懂事,小大人似的。她想把老太太的被褥拆洗干净以后,没味儿了,让田青青再搬回小屋里去。虽然闷了些,挤了点儿,却少了很多尴尬。

    郝兰欣认定田青青不愿在小屋里睡是因为嫌老太太的铺盖味儿。其实田青青夜间都是在空间里度过,“味儿”和“小光腚儿”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出入空间不被发现就行。

    这一回老太太没再犹豫,让郝兰欣把她最信赖的小姑娘田青青叫来,对母女二人诉说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老太太姓金名桂娥,嫁夫杨家庄的杨大柱。人称杨金氏。

    杨金氏一生没有生育。

    三十多年前,一个姓赵的女人在破土屋里的生孩子时丢了性命。姓赵的男人看看膝下梯子櫈似的三个幼子,又看看刚见天就吮手指头的婴儿,哭的昏天黑地。

    下棺时。姓赵的男人流着眼泪对那个婴儿说:“孩子,爸爸没能耐,养不活你,你随你妈妈去吧!”说着,把刚刚出生的婴儿放到棺材里他母亲的身边,哭软了身子。

    在一旁看入殓的杨金氏,看得心尖子疼。说:“好歹是条性命儿,俺把他抱回去当个小猫儿喂着吧!”上前就把婴儿抱出棺材。

    婴儿得救了。“小猫儿”被抱回家。

    杨金氏三十多岁没有生养过,哪里懂得侍弄孩子的方法?!她东家学,西家问。把白面和西高粱米面蒸熟,晾干,给“小猫儿”冲糊糊喝。

    然而,“小猫儿”对白面掺高粱米面的糊糊并不感兴趣,仍是一个劲儿地啼哭。张着小嘴儿逮着吃。

    杨金氏傻眼了。没办法,她抱起“小猫儿”串起门子来。

    没妈的孩子惹人疼。杨金氏的壮举,又让人们佩服。

    正在哺乳的女人们倒舍得从自己孩子的嘴边儿匀出一点儿奶水来,垫补一下饿的“嗷嗷”叫的“小猫儿”。却讨厌半夜三更的敲门声。因为那时是要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穿上散去体温的衣服去开门。

    年轻一些的媳妇们,还要把熟睡的丈夫摇醒,让他赶忙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去。以免让大嫂或是婶子看到小两口的秘密。

    久而久之,带孩子的女人们,便对杨金氏敬而远之了。

    “小猫儿”在人们的施舍、怜悯、嫌弃下成长起来。杨大柱两口子更是心肝宝贝地疼,不错眼珠地侍候。

    不知不觉中,“小猫儿”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杨大柱夫妇俩更是喜不自禁,给他起名杨金虎。供他读书。

    杨金氏是在大庭广众下抱走婴儿的,又是壮举,杨家庄里街谈巷议地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杨金虎的身世也就不是秘密了。

    杨金虎上学以后,便知道了自己是抱养的。并知道了他的生身父母是谁。此时那个赵姓男子已经过世,杨金虎便于三个哥哥走动起来。

    杨大柱夫妇一开始也没有刻意隐瞒这回事,也就没有在意,两家还当成了亲戚走动。

    因为有了养子,杨大柱过日子心盛了很多。夫妇俩省吃俭用,在祖传二十亩地的基础上,又买了十亩地,想过个“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生活。

    不承想刚买了地,土改运动就来了,由于地多人少,他们家被划成富农成分。

    而杨金虎的哥哥们,因为其祖辈是在这村里当长工落户的,三代赤贫,家庭成分自然而然是贫雇农了。

    文~革和文~革以前,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每当开展某个运动的时候,村里就开斗争会。杨家庄里的一户地主和两户富农(她家是其中之一),都要被拉到台进行批斗。

    而作为地主、富农的子女,也因此受到了歧视;以及亲戚们也会受到牵连。

    那个时候,不管是参军,入dang ,还是升学,都要进行政~审。

    所谓“政~审”,就是对个人的政~治表现进行审~查,重点是审~查你的各种社会关系。如果政~审~审~查到你和哪位地富反坏有这样那样的关系,那你的运气就算彻底完了。

    这时杨金虎的三个同胞哥哥,一个是大队干部,一个是小队干部。而他的大舅子,也就是他妻子的娘家哥哥,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无论同胞兄长还是姻亲,在村里都是有头脸的人物。

    不知是谁的主意,在一次批斗会上,杨金虎反戈一击,声泪俱下地声讨了养父母对他的剥削和虐待,毅然声明与养父母划清阶级界限,改杨姓为赵姓,回归到贫雇农的行列里去。

    他的愿望很快落实,从此,杨金虎成了赵金虎。

    阶级界限是划清了,但房子只有一处。已经为人父母的赵金虎夫妇不可能带着孩子搬出去。

    于是,村革~委~会又开展了一次“没收地主富农的财产,回归贫下中农”的小运动。杨大柱的宅院归在了赵金虎的名下,房子从此改姓赵。杨大柱老两口,则被撵到二门外面的两间小南房里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的杨大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口气没上来,死在了小南屋里。

    从此,杨金氏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小南屋里过起日子。

    雪上加霜的是,那户地主和另一户富农,也都双双离开了人世。杨家庄里,带帽的“四类分子”,就剩个她这个富农成分的老太婆了。

    开斗争会是要有批斗对象的。于是,每有运动,她就被拉到台上当活靶子被批斗一番。

    此时的赵金虎已经成了革命干将,大会小会都有他的发言。不仅如此,在家里还要严密地监视着她,三、六、九地到小南房里审视一番,看上眼儿的东西就捎走,还经常逼问她杨大柱有没有留下金银珠宝什么的。

    她说:“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屋里,你翻了不是一遍两遍了,还能瞒得过你的眼去。”

    他嫌她说话不好听,骂了几句,踹了两脚出去了。

    赵金虎仗着同胞兄长和大舅哥当干部,在村里更是飞扬跋扈。谁在他跟前说个“不”字,违拗了他,到了晚上,这个人的柴禾垛很可能就会起火;或者猪狗鸡们会无缘无故死掉。

    人们都怀疑他心狠手下不留情,但又苦于没有证据,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远远地躲开,绕道走。

    这一次,杨金氏感冒了,发高烧,两天水米没沾牙。赵金虎的爱人到屋里看了看,见还喘气儿,撂下一碗白开水,“嘭”的一声,把门一摔出去了,再也没回头。

    她知道他们希望她一下子死掉。如果得个长秧子病,侍候不甘心,不侍候又有养育之恩,街坊邻居面前说不过去。这才有了把她推出门去的做法——有了胡同里的那一幕……

    ………………………………………………………………

    “这也忒没人性了吧!”郝兰欣听完杨金氏对整个事件的讲述和她的身世以后,气氛地说。

    “奶奶,你就安心在俺家里住着吧!他们找不了来算没事,找了来的话,我就说是我撞了你,理应照应你的生活起居。反正是他们送你来的,正好给作证明。”田青青也说。

    她被老太太的故事感动了:一个从棺材里抱婴儿抚养的女人,要是搁在前世现代,一定会被任命为见义勇为的英雄。还有那东家一口奶,西家一口食儿的讨要,谁又知道她经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为了这个养子,他们夫妇省吃俭用添置了十亩地,目的就是想过上人人追求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却因此遭了厄运。

    老太太的忠厚善良,田青青有切身体会:来家后,身体刚刚恢复一些体力(田青青自是知道这是空间水的作用),就提出来给看孩子。并很快与田苗苗相熟起来。从此,田苗苗再也不用形影不离地跟着自己了——空间虽好,终究是脱离现实,她不想让田苗苗在真空中长大。

    这样一个仁慈的家庭,这样一个善良厚道的女人,却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今天让自己这个穿越分子遇上了,难道还能袖手旁观吗?(未完待续)

第144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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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金氏皱着眉头忧愁地说:“我总不能光在你们家里白吃白喝白住呀?”

    “奶奶,你没有白吃白住呀。”田青青仰着小脸儿,脆生生地说:“你帮我看着小妹妹,我多拾了好多麦子,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呀。

    “还有,我们家有得是粮食。今年麦里,光麦子就进了一千斤。我们自留地里的玉米苗,现在都一筷子高了,秋后一定能高产。吃的没问题。”

    田青青是从心里喜欢上这个老太太了:不言不语,老实又勤快。又老太太在这里,一来田苗苗有人给看着,自己出门不再受限制;二来一进门家里就有人,给人一种暖煦煦的感觉。与原来的不开锁进不了门大不一样。她是真心地希望老太太住在这里。

    杨金氏:“我……成分不好,怕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受影响!”

    田青青:“我刚才不是对你说了,不是你自己要来的,也不是我接了你来的。是你曾经的养子雇人把你送来的。有赶车的证明,有那么多围观的群众看着,这个到什么时候都是证据。他想赖账都办不到。

    “退一步说,就是他们把你接回去,我也会经常不断地去看你的。你曾经的养子这么一办,倒把咱俩给拴成一块儿了。我呀,对你负责到底了!”

    杨金氏激动地嘴唇打哆嗦,眼里噙着泪花对郝兰欣说:

    “我看出来了,你们一家人都是好心肠。要不是这个富农成分,我很愿意和你们住在一起。如果真像孩子说的这样,你们能脱得了干系的话。我就留在这里。留不住日后当亲戚走也行。

    “这不是个小事,你给你的男人商量商量,要是行的话,你就把这一铺一盖给我拆洗拆洗;要是不行的话。也就别动了。我还是背着它出去,脏铺盖没人偷,搁哪里都放心。”

    “你出去又上哪里呢?”郝兰欣问道。

    郝兰欣十分同情杨金氏的遭遇,也很敬佩她的为人。但这个家里是中农成分,是被团结的对象。猛顶里接收一个富农老太太,别再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把自己一家子也打入黑五类,将来孩子们上学、参军,参加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老太太有处投奔的话,最好还是让她走。她不怕自己受连累,关键是为了四个孩子。

    杨金氏摇摇头,表情暗淡地说:“家里我是不想回去了。我想背着我的铺盖卷,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好心人看见了。好有个裹尸的物件。”

    田青青听出了杨金氏的话外之音:她是想一个人去漫游,最终客死他乡!让人们用她的脏铺盖裹尸掩埋。

    她也看的出来,母亲同情杨金氏的遭遇,但也畏惧她的富农成分——她怕自己的孩子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田青青是穿越之人,自是知道这种状况再维持不了几年了。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dang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极~左~路~线,宣布将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上来。因此作为阶~级斗争的对立面的地富反坏失去了存在的依据。不久dang中~央~宣布为所有的地~富~反~坏摘帽,从前的那些“四~类~分~子”和家人及其亲戚,都真正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是七二年,到那时,最大的田幼秋也才十五岁,什么也影响不了。

    但这事她不能说破。悲催的这又是最关键的环节。想了想。便委婉地对郝兰欣说:

    “妈妈,我觉得咱能说的清楚。最起码送奶奶来的那个赶车的可以证明。要不你去给爸爸说一声儿去,只要爸爸也同意,咱一家人都没意见了,我看能行。”

    郝兰欣瞪了田青青一眼。又对杨金氏说:“伯母,我就听你的话,给我丈夫商量商量再说。不过呢,拆洗拆洗被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你就是走,带着也干净不是。”

    杨金氏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当郝兰欣把情况对田达林一说,田达林第一反应就是:“青青什么意思?”

    郝兰欣:“看青青的意思,是想留下她。不过,她也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田达林:“我看这事你就依着青青吧。老太太是因为她才被送来的,这孩子仁义,和她处的关系也很好。如果我们愣撵了走,让孩子心里别扭。”

    郝兰欣不高兴地说:“要是依着她,一准留在家里。可是,运动一个接一个,人家再说咱窝藏地富反坏,一家子跟着被累。咱好说,就怕孩子们受影响。”

    田达林:“说起来,老太太挺可怜的。”

    郝兰欣:“我也没说老太太不可怜。可是,咱可怜她,就怕到了时候没人可怜咱。青青还小,不知道这里边的厉害,你说,咱是不是先做通了青青的工作呀?”

    田达林:“你的意思是让老太太走?”

    郝兰欣:“我真的好为难。让老太太走吧,一是她没地方去,又怕青青不愿意。留下她,又怕家里受影响。看来老太太也知道这一点儿,让我跟你商量。看她的意思,是不愿意走。”

    田达林:“这孩子办的事,有时候是有些蹊跷。不过回回都能给家里带来好处。设身处地地为老太太想想,也确实没地方去。不如暂时留下她,日后再说。”

    郝兰欣:“你这不是给人家说了个囫囵白菜吗?人家这是要咱的准话哩,留下来呢,就让拆洗被褥,不留的话,就不让动。你这样说,怎样回答人家?”

    田达林:“不是给你说了么,让青青定夺去。”

    郝兰欣:“青青也让给你商量。”

    田达林:“你就给她说,让她看着办。”

    郝兰欣在丈夫那里没有讨得准主意,翻过来又做女儿田青青的工作。

    田青青心中暗喜:总算找到一个说服母亲的机会。

    “妈妈,你还不知道吗?在咱农村里,地主富农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地主富农,就是因为他们平时只知道勤扒苦做,只知道勤俭持家,只知道积累财富,买宅子置地形成的。如果他们把家里原有的钱财都吃了喝了玩儿了,定成分时也一定是贫下中农。”

    郝兰欣:“你说这话我不反对。你姥姥村里就有这么两个亲兄弟,哥儿俩分家时,地和房子一般多。老大好吃懒做,弟弟勤劳俭省。没几年,就看出差距来了。后来哥哥手里没钱了,想卖地。弟弟富有,就把哥哥的地买到手里了。

    “时间不长,搞起了土改运动。在划分成分的时候,哥哥成了贫下中农,是运动的骨干;弟弟却成了富农,整天挨批斗。

    “一批斗,弟弟就在台上‘呜呜’地哭。说自己省吃俭用却省出罪名来了。”

    田青青笑道:“妈妈,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郝兰欣不解,反问道:“你说呢,妈妈是个什么情况?”

    田青青:“就是你故事里说的那个弟弟的情况。还有这个老奶奶,你们三个人犯的是一样的毛病:有钱舍不得花,一心一意置家产。钱到了你们手里,就像进了密封罐儿一样,一分也舍不得往外拿。”

    郝兰欣把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怎么会跟他们一样?他们是攒钱买地,妈妈是攒钱盖房子。你看人家家家都有北房,就咱没有。住的两间西厢房还是简易的。不攒钱,到时候拿什么来盖?你这个孩子,怎么拿妈妈跟他们比?!”

    田青青仍然笑着说:“妈妈,我不是说你攒钱盖房不对,是说你这种生活方式和他们一样,都是有钱舍不得花的主。你正经历着她年轻时的经历,更应该能体会到她这时的心情。就凭这一点儿,你们也应该同病相怜啊!”

    郝兰欣:“同病相怜?”

    田青青:“对呀。你想着老奶奶年轻时和你一样,省吃俭用的,老了却落这种结果,多可怜啊!如果这事换成你,你是希望人家留下你呢,还是推出门去不管?”

    郝兰欣答非所问:“你是说妈妈省吃俭用不对?”

    田青青摇头:“不是说你省吃俭用不对。我觉得,不能为了过好日子就难为自己,该吃的吃,该穿的穿,好日子就从现在开始,该享受的就得先享受上。”

    郝兰欣:“要是花的没钱了呢,不又得过穷日子了吗?”

    田青青:“你守着钱不花,和过穷日子有什么区别?”

    “最起码心里有底!往前盖房子要用钱。还有你们长大了,用钱的地方也多的哩,现在不省着,到时候没了,上哪里要去?!”

    田青青内牛满面:看来母亲过穷日子过怕了,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转她。

    想想也是,自己空间里有,心中有数。但母亲不知道。要想让她花钱不心疼,她手里的钱必须大过有用项的钱!看来,还得想办法让她手里多存钱。

    “妈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田青青见自己把话扯远了,赶紧撅起小嘴儿撒起娇来。(未完待续)

第145章 脏被褥里的秘密

    郝兰欣想了想:“这……当然是希望人家留下自己了。”

    田青青:“还是的!你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个老奶奶一定在迫切希望我们留下她。妈妈,看在你们俩同病相怜的份上,咱收留下她吧。”

    郝兰欣:“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哩。我不是不可怜她,也不是不想收留她,我……主要是怕你们将来受连累。”

    田青青:“不会的。你想啊,她的养子好不容易把她推出门来了,绝不会再向上反映,把她揪回去批斗。村里的干部又有她养子的兄弟和亲戚,为了偏向他们自己的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有人较真,我就说是我撞了她后,她的养子非让我管她,还是她的养子给雇车拉来的。那天胡同里有很多人,还有那个赶车的,我就不相信没一个说理说面的人!

    “至于咱村里,人们都知道是我撞了老奶奶,才接家里伺候的。咱自己不要求,没人上门来给咱主持这个公道。老奶奶在咱这里,等于进了避风港,再大的风浪,也不会吹着她了。

    “等我们长大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分这一说哩。就算有,她不算咱家里的成员,出门学习或者参加工作什么的,不提她不就得了。

    “我觉得老奶奶人很不错,小妹妹也愿意跟着她。家里有个老人,我们出门也放心,不用惦记着锁门,不用惦记着招贼。咱家里还真少这么个老人。妈妈,留下她吧。”

    见女儿说的如此肯定,郝兰欣也不好再坚持。

    当母女二人回到小屋里的时候,杨金氏已经把被子卷好,正等着向她们辞行呢?

    让母女俩不解的是,她却留下了那条比被子还腌臜的褥子。

    “奶奶,我父母已经同意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就别走了。”

    田青青假借父母的口气,甜甜地说。

    郝兰欣也忙微笑着点了点头:女儿已经把话说的板上钉钉,自己也只好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好人!真是遇见了好人!”

    杨金氏说着。用颤抖的手解开捆绑在被子上的绳子,然后让郝兰欣拿来一把剪刀,在被子的边缝处剪了一个豁口,用力一扯,“哧啦”一声,被里被面分了家,露出了里面已经成了灰色的蚊帐布。

    杨金氏又挑开蚊帐布上的几道引线,用力一扯——

    郝兰欣和田青青不由同时都惊呆了:

    在蚊帐布的上面,用线缝着一块块的用布条捆着的灰色棉絮。而在灰色棉絮的边沿,露着一沓一沓的人民币。

    怪不得被子褥子都摸着疙疙瘩瘩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时间长了棉絮滚成蛋儿了的缘故呢!

    “这些都是我和老头子在世时攒着防老的。”

    杨金氏望着钱,表情淡淡地说:

    “养子长大以后,与他的亲兄弟们走的特别亲近,就有些疏远我们。他媳妇过门后。因为一点儿小事吵了一架,撕破了脸皮。从此以后,一不顺心就破口大骂,有一回还打了我两巴掌。

    “我家老头子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就对我说,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卖卖,攒钱养老吧。要是都让养子踅了去。老了就没法活了。

    “于是,老头子便偷偷地把运动中没翻走的东西,今天卖点儿,明天卖点儿。卖的钱又怕在运动中被翻出来挨斗,又怕被养子偷了走,于是。我们就想了这个办法,把钱用棉絮裹起来,然后缝在蚊帐布上,再装进多年没拆洗过的脏被子脏褥子里,往炕上一扔。就不管它了。

    “果然和老头子预料的那样,文~革一开始,养子就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后来一有运动,就翻一次。见值钱的物件,就拿到他们屋里去,却从来没对土炕上的脏被褥产生过怀疑。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钱我们根本就不能花。四周都是眼睛,传到养子耳朵里以后,便追问我们钱是从哪里来的?不说,就破口大骂,随即把屋里翻个乱七八糟。老头子在世的时候还好点儿,他能到集上或者别处里买点吃头。他过世以后,我就没法花了,一点儿也没动过这钱。

    “我这一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我觉得自己没多少活头了。把它带出来,是为了不让它们落在丧尽良心的养子夫妇手里。心想:要是遇见好人家,待我咽气的时候,就告诉给他们,让他们用这钱给我发丧。

    “要是待我不好,我就不言声儿。我死后,他们或者拆,或者烧,或者裹尸掩埋,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来到这里以后,你们一家人待我很好,我的身子也一天天好起来,对活着又有了信心。说句心里话,我很愿意留在你们家里。由于我的富农成分,又怕连累你们。所以,几次想说出真相,却不敢。”

    说着眼睛望向郝兰欣:

    “当你要给我拆洗被褥的时候,我的心里一暖:多少年了,没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我更加断定你们一家子全是好人了。

    “于是,便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我,我就把这些钱全给你们,作为我入伙的资本;如果不愿意,我就带着被子走,把褥子留下,报答你们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个人走到哪里算哪里。

    “今天你们既然收留了我,这钱就全归你们。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大概一千大几百,权当我的生活费用吧。

    杨金氏说完了,便一沓沓剥离起被缝在蚊帐布上的纸币来。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郝兰欣,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太太这是要把钱给他们呢!忙说:

    “伯母,你在这里住可以,这钱我们不能要,咱数清了,我给你存储蓄所里去。那里保险,丢不了。日后你慢慢花。”

    杨金氏:“我有住有吃饭的地方了,干什么还花着钱了呀?”

    郝兰欣:“这样吧,伯母,你要是同意存储蓄所,我就帮你点点;你要是不同意,这钱我就不动手了,你自己把它们放起来,我给你把被褥拆洗拆洗。这钱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这是你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杨金氏:“你要是不要,就是还嫌弃我。我也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钱只有我老头子和我知道。老头子去了,就只有我了。我见你们人好心好,才敢这样做的。我知道漏了白意味着什么,所以犹豫再三。如果你们不要的话,我在这里住着也不踏实。

    “我也再三考虑了,我在这里,不会给你们添太大的乱子。如果上面追查起来,我就说是小姑娘撞了我,我才住到这里的。落个我赖在你们这里,你们再在批斗会上很很地批我一回,说的多难听都行。这样,你们也就脱了干系。

    “实在不行,我就让老潭子出来作证。哦,老潭子就是送我来的那个赶车的,人很好,说直正理儿。还有那天在胡同里看热闹的人,有好几个和我不错,他们也可以给你们作证明。这方面你们尽管放心。

    “我知道你们正攒钱盖北房哩,就用这钱盖吧,盖起来,咱都住的宽绰一些。”

    田青青见杨金氏说的十分诚恳,想想也是个办法:先接纳了她的钱,让她心里踏实下来。日后她用的着的时候,再往外拿。反正有自己的空间做后盾,难为不了老太太。便对还在推辞的郝兰欣说:

    “妈妈,就按奶奶说的这样吧!反正咱家盖房子得需要钱,就当先借着奶奶的,日后奶奶用得着的时候,咱再还给她。”

    杨金氏闻听,也忙说:“就依着青青。权当我在这里花钱盖了两间房子。就是回去了,想出来的时候,也有地方投奔不是。”

    郝兰欣见说,也只好作罢,点头同意了。

    俩个大人拆引线的拆引线,剥棉絮的剥棉絮,忙的不亦乐乎。

    田青青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便把拆出来的钱分门别类,把面额相同的纸币摞在一起,以便最后过数汇总。

    三个人忙活了一阵子,最后一总合:两千零六十八元!

    啊呵!又是双千,又是六顺,又是发(八)财,好兆头哇!

    田青青在心里高兴地想。

    “怎么会这么多?”郝兰欣望着一排被田青青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吃惊地说。活了三十岁了,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并且还是从一套腌臜的破被子破褥子里拆出来的。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变戏法似的。做梦也不会想到脏被褥里有这么个大秘密!

    “青青,你数对了吗?我记得没这么多呢?”杨金氏也感到吃惊。虽然没有在纸上记着数,每放进去一次,或者拿出来一回,老公母俩就在心里牢牢地记住:被褥里还有多少多少。老头子过世以后,这钱就成了死钱,自己从来没动过。记得老头子最后说的是一千六百多。是老头子算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

    “就是这些嘛!”田青青一副委屈相,撅着小嘴儿说:“十块的x x张,五块的x x张,两块的x x张,一块的最少,是x x 张。不信,你们数数,保管错不了。”

    田青青如数手指头一样,报出了各种面额的张数。

第146章 煤油灯下的话题

    “行了,对也好,错也好,就是这一堆这一块了。”杨金氏高兴地说:“青青妈,你把这钱全收起来,给青青爸爸说,从现在开始,就着手准备盖房的材料。等收了秋,咱就开始盖。保不住年下还能搬进去住呢。”

    真的是谁有钱谁有权!杨金氏俨然一个长辈似的,谆谆嘱咐起郝兰欣。

    郝兰欣却有些犹豫,迟迟不肯动手。

    “你还犹豫什么呀?”杨金氏有些着急起来:“我在你家里住着,钱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不是一样嘛!你刚才说存什么来着?”

    “存储蓄所。”郝兰欣解释道。

    杨金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着保险,就去存去。这些年来,我光为了这钱提心吊胆的了,怕丢了怕被翻了走又怕霉了,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带着了。你愿意怎样处理都行,反正你得全拿了走。”

    二人又推让了一阵子,最后在田青青的劝说下,郝兰欣拿起了两千块,杨金氏留着六十八块当零花钱。花完了郝兰欣再给她。

    写到这里,读者也看出来了,这两千零六十八块钱里,有田青青三百多。是她卖给付振海的鱼钱、卖空间里的鸡蛋钱攒起来的。究竟是多少,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有三百多。因为没有理由拿给郝兰欣,一直在空间里放着。

    见杨金氏脏被褥里拆出钱来,老太太也诚心诚意要把这钱给郝兰欣,作为她在这里住下去的资本。喜得是杨金氏不知道被褥里的钱是多少,便心生一计:何不浑水摸鱼,把自己空间里的钱也随在这里面,借机转换到母亲手里。

    这样,杨金氏自己的钱不少,在这里住着会更踏实一些。而母亲见老太太给了家里这么多钱,也会更加敬重杨金氏。及融洽了她们两代人的关系。还解决了盖房的资金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田青青便推说去厕所,从空间里拿出来。然后背着郝兰欣和杨金氏,偷偷掺进从被子里拆出来的钱里。

    杨金氏不知道她被褥里的钱是多少,田青青也不知道自己钱的准确数目,两下里一汇合,得出了个两千零六十八!

    都是双数,还有六有八,吉利数啊!

    最起码解决了家里的盖房款!

    看来,接纳老太太算是接纳对了!

    把田青青高兴得就像三伏天吃了一个冰镇沙瓤大西瓜,要多痛快有多痛快,要多爽。有多爽!!!

    ………………………………………………………………

    今天晚上没电,屋里又点上了煤油灯。

    煤油灯是玻璃做的,高而瘦,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容器,再上面是个如张开嘴的蛤蟆似的口。里面藏着灯芯,最上面是一个玻璃做的技能防风又能让油烟冒出去的灯罩,中间凸起,火苗在里面跳动,煞是有趣。

    吃过晚饭以后,田青青也给杨老太太点上了小屋里那盏小煤油灯。这是在场院屋里住着时,田青青用捡到的一个地霉素瓶让田达林做的。那时天天晚上照着田幼秋兄弟俩做作业。搬回来后田青青便放在了自己的小屋里,防备没电的时候用。

    小煤油灯很简陋。就是用一个盛两百片的地霉素药瓶做容器,瓶盖儿的正中按一截白铁片小圆筒儿,中间放上自己做的棉絮灯芯的那种。据说这样的油灯在当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由于低矮又没有灯罩,在灯前做活儿或者看书,时间长了能把两个鼻孔熏黑。

    好在老太太晚上不做活。只是用于照明。何况也不经常停电,郝兰欣也就没给她再买大的。

    “杨奶奶,今天晚上停电,外头黑,我给你把便盆拿来了。煤油灯就放在小桌上吧。没灯罩,放高了熏不黑鼻子。火柴我给你放在床头上,你一摸就摸着了。”

    田青青小大人似的说道。

    自从知道了杨金氏的姓氏后,田青青就改口叫她“杨奶奶”了——隔壁就是自己的亲奶奶,带上个姓氏好区分不是。

    “真是个好孩子!想的真周全。”杨金氏夸赞了一句,随即又说:“青青,破被子破褥子你妈已经拆洗了,这屋里也不味儿了,你妈还给我拿来了你家的新被褥,你……不搬过来和奶奶一块儿睡?”

    杨金氏自是知道一家六口挤在两间偏房里的难处。过去屋里有脏被褥,屋子又小,散发的满屋子都是陈旧的霉气味儿。她都不愿意闻,更别说一个爱干净的小姑娘了。

    自从说破以后,那被子褥子就被搬了出去。她又敞了一下午门窗,屋里现在已经没味儿了。这才敢说出让田青青搬回来住。

    田青青闻听也是一愣:怎么她也认为自己是嫌味儿才不在这里的呀?天大的冤枉啊!

    不过这事还不能辩白,也只好装嫩卖萌地承认下。便顺水推舟地说:“不啦,杨奶奶,今晚我还在那屋里睡吧。明天哥哥就要上学去了,我看看他……今晚上还……学习不。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知道自己的借口找的很不充裕,田幼秋这两天不学习,是在家里敞明了的,想必老太太也听说了。但要是今晚搬回来,再搬出去就更没有理由了!

    西厢房里间屋里,郝兰欣依然在煤油灯下做着她永远也做不完的针线活儿。

    田达林则坐在煤油灯的另一侧,做手影逗着田苗苗和两个儿子玩儿。

    田达林今晚特别高兴。

    杨老太太的事落实了,还意外地获得了两千块钱。

    两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盖三间北房绰绰有余。没想到大女儿行善心落了这么个好结果!真的是出好心有好报!以后就把老太太看成自己家里的成员,让她在这里享晚年之福。管他什么运动不运动的,自己家里是中农成分,当干部、入dang 什么的都轮不到自己。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格滴!

    “爸爸,做一个大灰狼,咬小苗苗。”

    田幼秋望着“哏哏”笑的田苗苗,逗她说。

    于是,墙壁上立时出现了一只大灰狼,张着大嘴,要咬人的样子。

    田苗苗吓得赶紧躲进田幼秋的怀里,指着墙上的影子说:“爸爸,兔兔、兔兔。”

    于是,墙壁上又变换成一只长着一对长耳朵的小兔子,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吃胡萝卜。

    田苗苗和田幼春,又都笑得“哏哏”的。

    手影在煤油灯时期是十分普遍的家庭自娱自乐活动。把手放在煤油灯前,变换手的形状,墙上的手影便幻化成一幅幅活动的栩栩如生的画面:长耳朵小兔子、大嘴巴大灰狼、扑棱着翅膀要飞的鸟儿,滑翔的飞机,是最容易做的,难一些的是圆形的,如人头、猫脸……

    田达林不经常逗孩子,今天心情特别好,才给孩子们玩儿成了一块堆。手影也做得很是逼真。

    田青青见父子四人玩儿的高兴,也没打搅,便坐在郝兰欣身边,拿起针线簸箩里没有纳完的袜底儿做起来。

    过麦之前,田青青把第二拨花送去以后,就再没领花料来。原来花厂进料也是根据农事,农闲时多进些,农忙时少近些。因为过麦时间集中,人们有空还愿意到地里拾点儿麦穗儿刨刨麦茬儿什么的,花厂也就没有进料。

    “妈妈,也不知花厂来料了没有?我想去姥姥家看看。”田青青边纳袜底儿边说。

    “嗯。过完麦了,我也想去看看你姥姥姥爷。要不,明天咱俩一块儿去。”郝兰欣做着针线头也没抬地说。

    田青青:“上午去呢还是下午?”

    郝兰欣:“下午吧。中午你还得做饭,再有来买鱼的,还得钓鱼。咱用下午时间到那里看看,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田青青:“下午去就见不着大妗子了。姥姥说,花儿钱是一拨压着一拨,都交了两拨活了。第一拨的早下来了,要是算上过麦的时间,估计第二拨也可能下来了。要是见不着大妗子,钱就拿不回来。她一准不会交到姥姥手里。”

    郝兰欣:“大概齐多少钱呢?”

    田青青:“玲玲姐姐说,第一拨是九块五,第二拨是十一块。”

    郝兰欣:“嗬,这么多呀!我闺女能耐啊,比我挣工分还强呢!”

    田青青笑笑,说:“妈妈,你先别高兴哩,等钱到了手哩再高兴也不迟。”

    郝兰欣点点头:“你大妗子那个人,是个皮钱手,抠唆着呢。钱到了她手里,难往外掏着呢。不过你这是花儿钱,又是个孩子,她怎么着也得顾点儿情面。

    “要是这样,我就不和你一块儿去了。守着我,她提出这事那事来,我不好驳她的面子。

    “你就没事了。该怎么回她就怎么回她。不过也要掌握点儿尺寸,惹恼了她,也是让你姥姥生气。”

    田青青点点头:“我不给她一样儿也就是了。她再怎么抠唆,也得给我花儿钱吧。这钱又与她没搅儿。”

    郝兰欣:“嗯,那就你个人去吧。我去了反倒不好说话。中午饭我回来了再做。”

    田青青:“我可以去的晚一些。明天中午吃捞面,我打出卤、擀出面条来,你回来以后光下面就行。”(未完待续)

第147章 新房”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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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郝兰欣爱怜地望了望田青青:“大晌午的,日头毒着呢。”

    田青青:“没事的,妈妈。我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保不住你下地以前能回来了呢!”

    想到自己就要拿到花儿钱了,田青青心里高兴,见郝兰欣正在补自己的一条黑色粗布裤子。便说道:

    “妈妈,你看你这条裤子,屁股上已经有了两个大补丁了,又往补丁上补小补丁。咱家里现在有了钱了,我的花儿钱不做别的,光用来给家里人添置新衣服。明天我就给你买几尺布来。做条新裤子。把这种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全拆了,打袼褙。”

    郝兰欣却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说的没边际了!你知道人们的衣服是怎么穿的吗?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哪件衣服不穿个七年八年的?!有的补得都看不见原来的布料了,还穿哩。要是破了就花钱买新的,还吃饭不?还盖房不?”

    田青青连忙解释:“妈妈,我不是让你花盖房的钱买衣服,我是说用我做花儿的钱,咱专款专用。谁的衣服破了,旧了,就用花儿钱去买,不动你手里的钱。”

    郝兰欣似有所悟,脸上的愠色退去了不少:“你以为穿新衣服就那么好哇。人们都穿的补丁摞补丁,你穿的干干净净像个客(读qie 音)儿,不让人笑话才怪呢?随大流,不挨揍,人们什么样儿。咱也什么样儿。有了钱柜子里放着,也不花钱买罪受。”

    田青青一头黑线:这是什么逻辑呀,穿好衣服反倒成了受罪了!

    见女儿拧着小眉头,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郝兰欣又说:

    “旧衣服补丁衣服穿在身上,在地里干活休息的时候,甭管草地、土地,只要干爽,就往上坐。补丁裤子弄碜了也不心疼。要是穿着新裤子,就舍不得了。人家都坐着你站着,岂不是活受罪。”

    田青青:“说了半天还是新衣服少,要是多了,就不这么想了。”

    郝兰欣:“多了也不行!太扎眼了自己也别扭。九队上大金成,闺女参加工作后。也是想自己挣工资了,让老人穿的好点儿,就给她爸爸买了一块儿白府绸,做了一个褂子。漂白漂白的,大金成说什么也不愿意穿。他老婆子没法了。就把胶泥泡成稀糊糊,把褂子在里面揉了揉,洗净晾干以后,就成了土黄色的了。大金成这才穿出来。”

    田青青:“漂白褂子在农村是不大适应。等天凉快了,我给爸爸买件蓝色的中山装,四个兜兜,可气派了。现在城里的人们都穿这个。”

    这个时期中山装风靡全国,颜色也是青、蓝、灰色。但农村里却很少见。农民穿的大都是家做的便衣,盘扣,前襟下摆处缝着两个大兜兜。

    “那是人家城里的人们穿的。咱是农民,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好衣服也穿不出好穿来。人们穿什么咱穿什么。不出那个风头。”

    田青青又是一头黑线:天!穿个中山装也算出风头?!母亲这是思想守旧呢,还是不愿意把钱花在穿戴上???

    “妈妈,咱家里什么时候盖房子呀?”

    田青青见在穿戴上劝说无果,便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迫切希望知道的问题。

    杨老太太已经发出话让她搬回去了。并且把她的搬出归罪为“味儿”。现在不味儿了。老太太很可能还会说这样的话。

    老太太一定是考虑到她与两个小正太挤在一张床~上不方便。

    但如果搬回老太太屋里,她更不方便:人老了觉少,睡觉轻,她出入空间势必受阻。

    现在她最迫切希望的是自己有一个单独的小屋,不怕小,只要能放得下一张小床了就行。

    郝兰欣:“怎么也得到了秋后了。过去雨季打坯,待坯干透了,才能盖房哩。”

    田青青:“咱不打坯了,盖砖木结构的。这个什么时候动工都可以。还比土坯的结实。”

    田青青前世记忆中,九十年代中期,也就是自己死时的两、三年前,哥哥田幼秋把这处宅子翻盖成了砖木结构的四大间北房,很宽敞明亮。田青青这样建议,等于提前了二十几年,免去了中间的一次土坯房修建。

    “那得多少钱啊?”

    “把咱的钱都用上,不够再借点儿。盖房子是大事,盖起来就动不了啦。咱先盖的好一点儿,日后不落伍。”

    “农村里,有什么落伍不落伍的?再先进,农村里还少了土坯房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不拔这个尖儿。”

    这一回田青青内牛满面:母亲这是怎么了!穿衣服随大流,不出风头;盖房子不拔尖儿。偏偏自己这个穿越分子不安于现状,一心一意要改变家庭条件,让父母哥弟提前住上宽敞明亮的房子,过上舒心幸福的生活。

    哪知想法一提出,就被母亲挡住了。自己空有丰厚的空间,清晰的前世记忆,却不能实施自己的计划。

    劝说不成,那就用激将法:

    “妈妈,我是说咱家急着用房呢!”田青青继续劝道:“人家杨奶奶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却住在一个五平方米的小屋里;还有你们,这西厢房夏天热,冬天冷。早一天盖起来,早一天享受。

    “当然,我主要还是在为我个人着想。

    “在哥哥弟弟的床~上挤,我觉得很不方便。

    “回杨奶奶那里,一是杨奶奶这些年都是自己在一间屋里了,乍添上个人,一定会觉得别扭。我也是这样,做梦都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要是紧着不盖的话,我都不知道这个夏天怎么过了?!”

    郝兰欣:“事是这么回事,但这盖北房可不像盖两间简易偏房。得切准备哩。”

    田青青:“那就赶紧准备呀!人家就盼着盖房子呢?”

    “你们娘儿俩嘁嘁喳喳说什么呀?又是盖房又是准备的。”

    一旁逗孩子玩儿的田达林闻听,插言道。

    田青青一看有了外援,忙高声说:“爸爸,我和妈妈正说盖房子的事呢!你说。咱家盖什么样的房子好哇?”

    “盖大瓦房!”

    没等田达林回答,田幼秋一旁抢先大喊了一句。

    “你这孩子,瞎嚷嚷什么呢?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盖瓦房?”郝兰欣嗔怒道。

    杨金氏被褥里有钱的事,除了当事人郝兰欣和田青青知道,再就是田达林了。对两个儿子却隐瞒着:小孩子口没遮拦,万一传出去,就是阶级敌人私藏家产。再给你扣上个“伺机反攻倒算”的罪名,闹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我们有钱。”田幼秋却等着眼珠子说:“卖鸡(瘟)药赚了好多好多的钱呢!”

    郝兰欣嗔道:“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样说。我也亲手卖了不少。还有十块钱的工钱在你手里哩,你能说没钱?”

    且不说卖鸡瘟药的钱有多少,就这十块钱。在田幼秋眼里,也是能让他自以为豪的“大钱”了!

    郝兰欣“噗嗤”笑了:“好,好,好,那你们说说。咱盖什么样的房呢?”

    “叫我说呀,咱盖个比大瓦房还大的房子。”田青青抢着说。

    “比大瓦房还大的房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呢?你说说。”这回田达林也觉得奇怪了,催促道。

    此话正合田青青心意。于是,便按照前世九十年代中期,这个宅子上的建筑形式说起来:

    “我见过这么一处房子,总面积与咱家的宅院差不多。也是朝西的大门。北房是平顶的,一拉溜四间。室内面积很大。南北六米长。

    “北房的东头是一个二十四平米的大单间,对外开着门。

    “西边是相连着的三间,就如同咱这里的北房一样,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东、西里间。

    “东、西里间里都打着断间墙,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单间。南边的大。十六平方米,北边的小,八平方米。都冲堂屋开着门。

    “这样,东、西里间就由原来的两间变成了四个单间。

    “东边的那间大屋,在东里间屋里向东开个门。这样,东边的那间大屋也与这边的相连起来了,不出屋门,就能走遍四间房子。

    “这样,明着是四间,其实是六间,利用率大了很多。并且整个建筑都是砖木结构,没有一个土坯,所以,室内面积增加了很多,显得特别宽敞。”

    郝兰欣:“那得多少钱呀?”

    田达林:“你先别说哩,让孩子说说它的优越性。”

    田青青:“如果咱也盖成这样的房子,那,咱一家人,还有杨奶奶,就都能搬进去住了。

    “杨奶奶一个人住惯了,肯定爱清净。让她住东边的那间大屋,通趟的,宽敞又明亮。

    “因为东里间屋里有通往东边大屋的门,爸爸、妈妈就住西里间屋的大屋,十六平方米,比老式的北房西里间还宽绰。

    “东里间屋、东里间后半间、西里间后半间,都可以住人。这样,我和哥哥、弟弟,就都有自己的单人房间了小苗苗断奶以后跟我住一个房间。

    “到那时,西厢房腾出来放粮食或者杂物,东厦子南边放柴草、做羊圈、狗窝;北边当厨房。这样,咱家里各个方面就全安排开了。”

    田达林点点头:“嗯,是不错。只是要到外头去请建筑队了,咱村里的人们恐怕盖不了。”

    郝兰欣:“要这样,咱的钱肯定不够。”

    田达林:“咱再好实着合计合计,看怎样盖着合适。”

第148章 花儿钱被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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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郝兰欣失眠了。在床~上烙着大饼想心思:

    大女儿青青说的对:杨老太太带来了两千多块钱,够盖三间北房的;青青卖鸡瘟药赚了一千多块,卖鱼的钱虽然随挣随花,少说也有三百多;庭院里的菜也卖了二十多块,家里花的用的,存起来的,都是大女儿的钱。大夏天里,让两个有钱的一老一少挤在五平米的小屋里,确实太难为了她们。

    但是,盖房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

    盖土坯房的话,得等雨季过后才能打坯,风干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拉坯盖房。一切顺利的话,大雪前搬进去就不错了。

    小屋里夏天热,冬天冷,还真的为她们考虑考虑。

    要是按照大女儿说的样式盖,砖木结构的,时间上能往前赶,但钱可就多花多了!把家里的钱全磕打干净喽,也不够。

    出去租赁处院儿先住着,攒两年再盖……又觉得不妥:因为大女儿的“扫帚星命”,搬场院屋里住了一个来月,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现在虽然没人提了,但不提不见得人们不在乎。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保不住人们还是有嫌疑。给人送膈应的事,什么时候也不能干!

    青青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与杨老太太在一个屋里。让在东厦子北边儿给她搭个窝棚,和西边的小屋一般大或者再小些都可以。

    窝棚倒是好搭,几块木板就行。可这夏天热、冬天冷却解决不了。

    儿女都是娘的心头肉,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郝兰欣说不心疼那是假滴!

    郝兰欣越想心里越乱,越想越不知道如何是好?伸伸腿,踹醒了在另一头睡觉的丈夫田达林。

    “怎么?还是睡不着?”田达林关切地问。

    “嗯哪!不给你说说。到天明也打不了个盹。”

    “那你说吧。”

    “我想听听你的。”

    “要听我的,就依着青青,盖个大房子。这样,就能全都安排到北屋里去啦。住的集中。能相互照应。”

    “钱呢?”郝兰欣说着坐起来,在黑暗中扳着自己的手指头说:“杨老太太两千,咱一千,三个大数。另外我手里也就几十块钱了:丢了又回来的十六块五,青青在城里卖鱼给了我十二,卖了几担庭院里的蔬菜,二十多块,过了麦才卖了几块钱的钓鱼钱。全算上,也过不去六十块钱。”

    田达林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过烟簸箩。用里面的纸条卷起一头拧来,边卷边说:“大夏天的,往后没人来买鱼了。也就指望着庭院里的菜卖个儿钱了。”

    郝兰欣:“青青说还有二十来块钱的花儿钱,赶明天她去看看,估计能领回来。”

    “这不又多出二十块钱来呀。一根半檩条出来啦!”田达林高兴地说。

    郝兰欣:“咱盖这样的房子。是不是在村里忒拔尖儿了?”

    “如果随大流,盖成三间北房两个耳屋,住房还是紧张。你想啊,房子盖的间数不少,但就东、西里屋住人。咱和杨老太太一个住东里屋,一个住西里屋,那孩子们呢?让他们住耳屋。又小又矮,也不合适。”

    郝兰欣:“住耳屋还不如住西厢房呢?这里好赖有个窗户,耳屋不就一个门呀?!“

    田达林:“还是得。盖趁子房子就两间能住人,你不觉得太浪费了!”

    郝兰欣:“各家不都是这样!”

    田达林:“那是没人知道这种盖房法儿。咱要是盖起来,保管人们都跟着学。”

    郝兰欣:“要是往大里扩,小屋就得拆。老太太和青青住哪里?”

    田达林想了想:“要不。我给我妈说一声,让她把老院儿里的西厢房再腾出来,要么咱俩搬过去,要么让青青和杨老太太搬过去。”

    郝兰欣:“算了吧你!那边老太太把这事恨的牙根儿疼。说咱捡了个富农分子当祖宗供起来了。还骂杨老太太是故意碰瓷儿,赖在咱家里不走的。收留的外来的。全骂上了。这事你千万别去招惹她。一去,还不知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呢!”

    田达林:“要不,给五奶奶和四婶子说一声,先去四婶子的东厢房里住一段时间。”

    郝兰欣:“要去得咱俩去,万一人家再嫌青青。”

    田达林:“你是说‘扫帚星命’?”

    郝兰欣:“嗯!”

    田达林:“不是早就没人提了?”

    郝兰欣:“不提是因为没涉及到他们。就怕涉及到以后,又提起来了。让青青听说后心里难受。”

    田达林:“实在不行,就在庭院里搭窝棚。天冷不了的时候就搬屋里去了。”

    郝兰欣:“那菜呢?”

    田达林:“给青青商量商量。”

    …………………………………………………………

    第二天,田青青要花儿钱却要了一肚子气。

    原来,厂方给郝家村结算,并不是按月,而是按拨。一拨压着一拨的工钱,其目的是为了有时间检验活儿的质量。合格的给工钱,不合格的退回来。

    过麦虽然没有拿料,但前一拨活已经检验过了。过麦后拿花儿料的时候,将上一拨的工钱也随着给了。

    这样,田青青两拨活儿的工钱就全到了。第一拨九块五,第二拨十一块五,一共二十一块。

    然而,篮彩叶却给了田青青十四块四毛钱,扣下了六块六毛钱的工分钱。

    “这工分钱我也不要你的,年终结算完了,工值是多少,我给你多少。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要是工值超过五毛,你还赚了呢!”篮彩叶如此解释。

    原来,由于做花儿的材料都是拿回家来,人们又都是利用工余时间做。花厂规定:村民拿料做花儿,每个劳力每月扣十块钱,计二十个工。扣完工分以后,才给发现金。

    花厂做如此规定,也是经过反复求证得来的。手快的还能挣个钱,如果手慢的人,也就刚够交工分钱的。

    而这时的工值,普遍都很低。一般都是两、三毛钱。

    即便是这样,本村社员的积极性也很高。因为队里分菜,分柴禾,以及别的福利和口粮以外的小杂粮,都是按工分分。除了小杂粮要很少的钱以外,菜和柴禾都不扣钱。而且这些还都是经常性的,工分多了就分得多,工分的优越在这里很明显地体现了出来。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

    对于本村社员来说,扣五毛钱秋后分回三毛来,也值。

    篮彩叶是整劳力,郝玲玲未成年不是劳力。这样,她们两个人交一个人的工分钱就可以了。田青青挂靠在她的账上,就是沾的她这个光。

    篮彩叶尖酸刻薄,那里肯让田青青如此沾光?!便把十块钱的工分钱分作三份,让田青青掏其中的三分之一,两个月扣了她六块六毛钱。

    工分在这里对田青青来说毫无意义。即便秋后篮彩叶把工分钱全给了她,她的工分参与了平时的物质分配,沾光的还是篮彩叶。

    但这事田青青又言不得语不得。明知道篮彩叶在刻薄自己,但自己是挂靠在她的名下,又是属于背地里沾花厂便宜的那种。吵嚷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田青青气得撅着嘴,一句也没言语。

    姥姥郝徐氏却不干了,质问篮彩叶:“她一个小孩子,做点儿花儿容易吗?你扣她的工分钱干什么?”

    篮彩叶把眼珠子一瞪,盛气凌人地说:“谁做花儿容易啊?这又不是我要要她的,是队里给我要,扣我的花钱,一个月十块钱,这谁不知道?!既然走我的账,那就大家都有份,”

    郝徐氏:“她做花儿你交十块钱,不做你也是交十块钱,碍着她什么事了呀?”

    篮彩叶咬着牙恨恨地说:“你真是心疼外甥女不懈缝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往我身上挂,那个往我身上挂,我不成了光往外拿钱不挣钱的老冤鬼了!我这还是让着她呢。俺娘儿俩拿了三分之二哩!没让她拿二分之一,就算便宜她了!”

    郝徐氏气得浑身打哆嗦,大声指责道:“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孩子走走你的账也不行。用她的钱买工分,平时按工分分的东西你给她不?像这样的情况多了,别人都不扣,单单你这里扣。还是你的外甥女儿哩,有你这样当妗子的吗?”

    田青青一看要闹起家庭矛盾来,忙往东里间屋里推郝徐氏,便推便劝道:“姥姥,没事的,扣就扣吧,买的工分也没给别人。你别生气。”

    郝徐氏见田青青不但没恼怒,反而劝说起自己来。更觉得这事对不住孩子。回头冲着篮彩叶吼了一句:“还不如个孩子懂事哩!”

    篮彩叶闻听,不由恼羞成怒,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郝徐氏,凶狠狠地说:“我当妗子的怎么了?当妗子的就应该给他们添憨?当媳妇的就应该让你们欺负?我在这个家里够窝囊的了!你ka ba 了他们四个,还不是跟着我一个人吃,跟着我一个人喝。哪一个又管过你一点儿?这倒好,连小的都上我这里揩油来了!是不是我把家产都给了你那些赔钱货你才痛快?!”(未完待续)

第149章 各种态度

    【感谢好友竹子玉打赏支持。作者捡贝拾珠在此表示衷心感谢!!!顺便和大家打个招呼:拾珠新书,求首订及各种票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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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青没想到篮彩叶这样骂老人,还把大姨、母亲和小舅也都扯了进来,不由怒道:

    “大妗子,你扣花钱我也没说不愿意。姥姥只是评了几句理,你就这样骂她呀?!还把我妈妈她们扯了进来。你是我的长辈,又是我挂靠着你的名字做的花儿,怎么骂我都行,但不能骂姥姥,也不能骂我妈妈,这事与她们无关。你不就想要我点儿花钱吗?都给你。”

    说着把衣兜里的花钱全掏出来,扔在堂屋里的床~上:“但我明确告诉你,你这样做不对,你必须给我姥姥赔礼道歉。你要是不,咱就闹到大街上去,让村里的人们给评评这个理儿!!!”说着把小胸脯一拍,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

    篮彩叶何曾被这样指责过,用手指指着田青青歇斯底里大喊道:“你个小x妮子,反了你!这是在我家,不是在你家,想教训老娘也得看看地方。”说着把袖子一挽,扬着胳膊欺了过来。

    田青青不回避也不相让,提高声音道:“你要不给我姥姥赔礼道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给你闹到大街上去,看看谁丢人?谁现眼?”

    郝玲玲在西里间屋里听着外面动静不对劲儿,赶忙跑出来。见自己母亲扬着胳膊要打田青青,忙上前摽住,一边往西里间屋里拽,一边嗔怪道:“本来就是你的错,还这样大声嚷嚷,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原来,篮彩叶扣田青青的钱事先并没有给郝玲玲说。见母亲少给了田青青花钱,又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堆理由。气得一跺脚,跑进西里间屋里去了。

    在郝徐氏和篮彩叶争吵的时候,她并没在意。这个家里平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把她的耳朵里磨上老膙子了。她也说过,也劝过,但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也只好听之任之,自己躲到一边儿不言声儿。

    当田青青一搭腔,她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跑出来,正好拽住篮彩叶扬起来的那只胳膊。

    篮彩叶见自己女儿说出怨自己的话来,又见田青青不依不饶,口气生硬地逼着自己向老婆婆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自是没门!自从进了这个家。自己服过谁?不过,真要闹到大街上去,克扣花钱的事就被人们知道了,那样,丢人的还真是自己。

    篮彩叶这么一琢磨。便随着女儿的拉拽,就坡下驴退到西里间屋里去了。在屋里又跺着脚骂了几句,在郝玲玲的劝说下,也就偃旗息鼓了。

    田青青知道自己一参言,事情就会闹大。是见她骂得实在不像话了,才站出来拿大话压她。见其被表姐推进屋里,也就不再言语。进东里间屋安慰姥姥。

    郝徐氏正为这事生气,见媳妇当着外孙女的面骂自己,还把两个闺女也牵扯进来,哪里还忍得住,早已坐在炕沿上哭成了泪人。

    “姥姥,不哭了。一会儿姥爷回来了,看见难受。”田青青倚在郝徐氏的怀里,用小手给姥姥擦眼泪。

    “孩子,你看……这事闹的……”郝徐氏止住哭泣,哽咽着说。

    田青青摇摇头。小声说:“姥姥,那边已经停住了,咱不说这个了。”

    郝徐氏一把把田青青揽在怀里,又无声地啜泣起来。

    功夫不大,大舅郝兰成、姥爷郝福剑和上学的郝建国、在街上玩耍的郝建莹也都回来了。郝徐氏洗了把脸,赶紧张罗着吃饭。

    自从那个晚上郝兰成把田青青送回去以后,田青青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有些讪讪的。但作为晚辈,田青青还是调整了一下情绪,赶上前去,甜甜的叫了声“大舅”。

    郝兰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毫无色彩地说了句:“青青啊!”,便一头扎在西里间屋里不出来了。

    看来,郝兰成还在心里记恨着那晚上的事——田青青心中暗想。

    中午饭依然是分成两桌吃的。大舅、大妗子和郝璇璇,在西里间屋里吃;

    田青青和姥爷、姥姥、郝玲玲、郝建国、郝建营在堂屋里吃。

    这一回田青青多了个心眼儿,一开始就挨着姥爷,坐在了饭桌北面,把原先坐在这里的郝建国挤到了西面南边。这样,郝兰成再要实施报复的话,也弹不着田青青的脑袋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压抑,整顿饭,谁也没提做花的事。

    吃过午饭以后,郝玲玲把田青青叫到一边,把她扔在堂屋床~上的钱又给了她,含着眼泪对田青青说:“青青,我没想到我妈妈会这样做?你放心,往后我把我的花儿钱给她要过来,我妈扣你的钱,我一定还给你。”

    田青青忙摆手说:“玲玲姐姐,你千万别这样做。买的工分也没上别人家去!权当我给大妗子的挂靠费!”

    郝玲玲流着泪说:“你越这样说,我心里越难受。”

    田青青:“我们还小。只要大人不难受就行了。玲玲姐姐,我走一后,你劝着姥姥和大妗子点儿,别让她们光吵架了。我看姥姥有点儿钻牛角尖儿,别再把她气病了,你多与她说说话。

    “大妗子那里,我今天不给她正面接触了。正在气头上,别再吵起来。你对她说,就说我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说些过头的话。以后一定改。”

    郝玲玲点点头,说:“那,你这回还拿花儿料不?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你还做不做,就没给你拿着。你要做,就先把我的拿走。”

    田青青想了想说:“这次先不拿了。家里来了个老太太,住我的小屋里了。现在我在哪个屋里住,还没有说好。等老太太的事平复了以后,我再来拿吧。”

    郝玲玲点点头,表示理解。

    田青青不由心中感慨:亲母女二人,怎么脾气秉性差距这么大呢?亏着自己没有把事闹大了,真要是那样,玲玲姐姐心里一定不好受。

    就凭着玲玲姐姐这副好心肠,日后也得帮大妗子把脾气改过来。免得她中年早逝,并且还死在大年三十,让玲玲姐姐悲痛中。同时还为那晚上惩治大舅郝兰成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

    郝徐氏还是把篮彩叶克扣田青青花钱的事,悄悄告诉给了老伴儿郝福剑。

    郝福剑气得哼呀咳的,因为平时忍气吞声惯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说话。见篮彩叶消停了,也就没再提起。背地里却对田青青说:“青青,姥爷再给你找一家挂靠。你放心做吧,姥爷再也不让你少落钱了。你要拿花料,咱这就去厂子里。别看姥爷是个看门的,这点儿面子他们还是肯给的。”

    田青青又把对郝玲玲说的话,简短扼要地给姥爷、姥姥说了一个遍。只不过在说到杨老太太的时候,只是说把她碰了一下,无大碍。等她走了以后,自己再来拿花料。

    看看姥爷、姥姥都平静下来,田青青借口回家看孩子,没等郝兰成和篮彩叶夫妇下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晚上吃完晚饭以后,田青青把篮彩叶克扣花儿钱的事,说给了母亲郝兰欣。

    “知道她尖酸刻薄,没想到会办到这里去?!”郝兰欣痛心地说:“叫你姥爷、姥姥也跟着生气。”

    “老爷说,给我挂靠到别人的账上去。再拿活,可以直接从花厂里拿。我……没拿……,想回来给你商量商量再说。”

    郝兰欣:“你没拿算对了。青青,这本来是你大妗子想沾你的便宜,你挂靠到别人的账户上,摆明了不让她沾。她知道了,还不拿着你姥爷、姥姥出气!家里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哩!”

    田青青:“妈妈,你是说……这花儿,咱不做了!”

    “你考虑着呢?”郝兰欣反问道。

    田青青:“我想不做,又舍不得。上个月挣了是十一块五,玲玲姐姐挣了十二块。是姥姥不让我超过玲玲姐姐才少做的。怕的就是大妗子眼气。结果还是闹到这里去了。

    “其实,我根本就没做到头。再多拿两、三块钱的花料也能做完了。紧紧手,一个月能挣十五块钱。

    “不过,我也考虑了,挂靠到别人的账户上,万万使不得。大妗子知道了,不但给姥爷姥姥闹,也得跟你记仇记恨。往后你连个娘家都不能走。要做,只能还是挂靠在她的账上,让她月月扣三块三毛钱,也就是这些了,再多不了。

    “可我又考虑到,这样做,姥爷姥姥心里一定别扭。玲玲姐姐也会惦记着这事。日后还给我。大妗子知道了以后,母女二人也得治气。所以,我……拿不定主意了!”

    郝兰欣:“能以避开她最好。她这种人,不占光就是吃亏。和她打交道,还真得注意着点儿。闹不好,把你姥爷姥姥夹在中间不好受。这么大岁数了,我们尽量不给他们增加负担。”

    田青青想了想,说:“妈妈,我先考虑考虑别的门路,要是能挣到钱,就不做花了。”

第150章 母女合计

    田青青思来想去,觉得做什么也不如做花来的实惠。一个月虽然十几块钱,与空间里的鸡蛋、鱼来钱的速度,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但空间里的钱财没有理由拿出来,这个在明处里,合理合情合法,又是适合自己这具小身板做的。别看只有十几块钱,在这个家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不做实在太可惜!

    挂靠在大妗子的账上,每月扣三块三毛钱的工分钱是小事,关键是姥爷姥姥心里别扭,增加他们的家庭矛盾;

    挂靠在别人的账户上,又怕大妗子沾光不成恼羞成怒,整天比鸡骂狗、指桑骂槐的,姥爷姥姥也不得安生,母亲郝兰欣与大舅大妗子的关系也会恶化。

    怎么办?

    田青青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姥姥郝徐氏——徐金莹——让她到花厂登记个名字,领材料送成品全用这个账号,然后自己拿回家来做。工分钱自己全掏。大妗子没说的了!姥姥的心里也不别扭了。

    关键是他们得分开家,让姥姥有了经济自主权。一个锅里抡马勺,大妗子掌管一切,姥姥心里还是不平衡!

    田青青前世记忆中,姥姥姥爷是被大舅在和小舅分家时分开的:两个老人两个儿子均摊,一人负责管一个。姥爷分给了大舅,跟着他们一家子住在老宅里;姥姥分给了小舅,住在小舅的宅院里。由于小舅夫妇俩后来都转成了正式工,在县城里买了房。那房子后来就只有姥姥一个人住了。

    把姥姥分给小舅的理由据说是因为姥姥和大妗子二人合不来,过不成一块堆。而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是大妗子嫌弃姥姥身体不好,什么也做不了;而姥爷每天能挣八分工。

    前世记忆中,两个老人的晚年都不幸福:相扶相携了一辈子,最后却在两个屋檐下孤独地终老。

    是什么时候分家的,田青青不知道,前世田苗苗记事时。两个老人已经被分开了。

    既然自己是一个穿越分子,知道事件的前因后果,何不提前下手,防止悲剧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那么。现在就让他们分家,让两个老人提前搬出去,这样,还能阻止大妗子产生把姥姥推出门,让两个老人晚年分开的邪恶念头。

    其实这样做也是在挽救大舅大妗子的家庭。大妗子把两个老人分开以后,她虽然如愿以偿,分到了能挣工分的老公公,却受到了社会舆论的谴责,心情并不舒畅。在四十七岁上得了癌症,一年后。死在大年三十。

    后来大舅又续了一个,两个人经常因为孩子和经济吵闹,甚至还动了手脚。没过几年,两人便离了婚。田苗苗去世时,他还是孤身一人。再后来。田青青就不知道了。

    对!这么办对姥爷姥姥、大舅大妗子,还有自己,都有利!

    考虑再三以后,田青青觉得应该先做通母亲的工作,让母亲动员姥爷姥姥搬出去各自过。于是,便对母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妈妈,姥姥为什么不分家呢?小舅那边的房子闲着。大舅这边八口人挤在一处宅院里。你们去了连个住屋都没有,多别扭呀?”

    郝兰欣:“你姥爷也是考虑到住房问题。这边房子多,那边房子少。让他们搬,他们不干。你姥爷姥姥搬过去,如果你小舅小妗子回来了,就住不开了。再说。这边是老宅,也没有老人搬出去的理儿。”

    “我觉得姥爷不应该再坚持这个老理儿了。和姥姥搬到小舅的宅院里,两个人过几年清净日子。有我姥爷的工分,我们再帮助个儿,日子赖不了。省得让大妗子说三道四的了。”

    郝兰欣:“这事我也劝过你姥姥多少回。设身处地地为你姥姥他们考虑。他们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想啊,你小舅如果回来了,一个是住不开。再一个,要是也闹起矛盾来,你姥爷姥姥连个退身步也没了。这也是你姥姥不愿分家的主要原因。”

    其实小舅夫妇俩后来都转成了正式工并在城里买了房,根本就没回来。但田青青不能说破,只好旁敲侧击地说:

    “人家两个人都在外边儿工作,回来干什么呀?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亲还没亲够哩,又到了走的时候了。闹什么别扭?!

    “妈妈,我觉得我们应该劝劝姥姥和姥爷,分开过得了!那样,你也能去那里住两天。姥姥也能上咱这里住。咱家里有麦子,有鱼,有菜,供着姥爷姥姥吃。”

    郝兰欣惊讶地说:“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我是气不忿儿大妗子说的那些话!你不知道她那个样子哩,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姥姥,骂姥姥生了你们四个,还不是跟着她一个人吃,跟着她一个人喝?!你们谁也不管老人一点儿?就连我做花儿,也被说成上她那里揩油了!

    “妈妈,姥爷风雨无阻,一天挣八分工。姥姥给他们看孩子,做饭吃,喂鸡喂猪,我每次去,鱼、菜都没少带,她也是一吃一个不言声儿,却还落个不管老人。我觉得你们,包括姥爷姥姥,都忒冤枉。

    “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从我自己的角度考虑的,我说给你,你听听行吗?

    “我考虑一个遍了,觉得还是做花儿适合我。可我如果挂靠在大妗子的账上,她势必扣工分钱,让姥爷姥姥心里难受;我要挂靠在外人的账上,又怕大妗子嫉妒,难为姥爷姥姥,你们的关系也不好处。

    “如果姥爷他们分开了,让姥姥在花儿厂登记个名字,给我拿花料做花。

    “我听说了,只要是那村的人,登记个名字就可以。让姥姥拿了花料来,我做,工分钱愿扣多少扣多少,反正都给了姥姥。这样,大妗子就没说的了吧!姥姥的心里也不别扭了吧。”

    还有一层意思田青青不能说出来:前世里大妗子就是住在这个老宅里,让她搬出去是不可能的。

    郝兰欣想了想,说:“要是这样就好了。就怕你姥爷不同意搬出去。你姥爷的思想也顽固着呢!”

    田青青:“你不会给他做做工作呀!他两个儿子,早晚也得分家。就着现在还能挣工分,也为自己攒下点儿养老钱!何必全填换了大舅一个儿子。

    “这次姥姥被气得不轻,你就趁这个机会劝劝姥爷和姥姥。我觉得分开比这样好的多。”

    郝兰欣:“你姥姥也不是没想过,主要考虑到房子分不均,再盖又没有钱。只好忍气吞声地往前凑合。”

    田青青:“再凑合就凑合不出好来了,干脆你在背后给他们说说,摆摆事实讲讲道理,让他们分开得了。”

    郝兰欣:“嗯。过去不是没有劝过你姥姥。这回,我给你姥爷说说。”

    田青青一看有门,心中高兴,又盘算起别的事情来。

    见田青青半天无语,郝兰欣又关切地问:“今晚你在哪里睡呀?”

    田青青:“我还是跟哥哥弟弟在一张床~上挤吧!我不愿意和外人住在一起。如果杨奶奶也有这种想法的话,岂不是两别扭?!”

    郝兰欣:“嗯。你爸爸倒是同意盖你说的那样的大房子了。只是这一庭院菜,就得毁了。怪可惜了的。”

    田青青闻听心中大喜:爸爸妈妈总算开窍了,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盖房了。赶紧表态道:

    “妈妈,盖房是百年大计,一个青菜还舍不得毁呀!什么时候动工,就什么时候拔,不能因为菜耽误盖房子。”

    田青青说着,趴到郝兰欣怀里,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吻,把郝兰欣高兴地抱着她,拍了半天后背。

    “妈妈,要盖大房子,杨奶奶住的小屋就得拆,那,杨奶奶睡什么地方啊?”

    “还没考虑好呢。你爸爸说,不行就在庭院里搭个窝棚。”

    田青青:“盖房需要地方盛杂物,再搭个窝棚,庭院里更紧了,我觉得这样不妥。妈妈,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把老院儿里原来咱住的那两间西厢房,让奶奶给咱腾出来。你和爸爸,或者我和杨奶奶,搬进去住,就近又借劲儿,比搭窝棚不强的多呀。”

    “你爸爸也这样说过,我没同意。你奶奶对咱收留杨老太太意见很大,在外面说的话难听的哩!再一个就是我不愿意凑她。你奶奶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要是明事理,就不会把咱撵到场院屋里住去了。”

    “这确实是事实。当时我也挺恨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搭理她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幼稚。

    “妈妈,你想啊,不管遇见怎样的老人,疯子、傻子、病秧子、不说理的……作为小人,都得管不是。老人数小人儿,骂小人儿不对,可小人儿不管老人也不对。

    “奶奶是爸爸的妈妈,这是血缘关系,分也分不开。

    “现在咱就是遇上了一个不说理的老人。现在不管她还可以。因为她走的动做得了。如果她老了还不管她,人们就笑话当小人儿的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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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农家种好田介绍:
田苗苗两次被鬼差误抓,崔判官允许她自由选择,重穿到同胞姐姐田青青身上,孝敬父母,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
1972年的农村,生产队时期,虽然物资贫乏,凭着异能和空间,让父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亲戚朋友也都沾光富裕起来。
温馨种田文。经商的不要,妖魔鬼怪的不要,圣母的不要。至始至终围绕种田展开情节,描写农村青年的爱情故事,带你领略生产队时期的农村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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