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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高科技军阀txt下载     高科技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无孔不入

    (九十)无孔不入

    “而且我还发现,在这里的大部分工厂的技术人员当中,有很多外国人,其中以美国人居多。我现在越来越怀疑,美国人是在帮助中国人对抗我们。”

    “我们必须要对这些工厂进行一次全面而详尽的调查。”年轻的女子说道,“如果真的是象您所说的那样,我们就必须抢先采取行动。虽然这么做可能会非常危险。”

    “为了帝国,为了大和民族,我愿意冒任何风险,哪怕为此而献出自己的生命”年轻的男子有些jī动地说道。

    可能是觉察到有人在看着他们,两个人结束了这种窃窃sī语的交谈,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就在林中不远处,一个孩子紧紧地盯着这两个人,眼中闪过无比警惕的光芒。

    “夫人,这些如果您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请签字用印。”人和公司总经理孙珲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坐在桌旁的黄韵芝,说道。

    “好。”略显疲惫的黄韵芝接过文件飞快地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取过自己的印章盖好,然后还给了孙珲。

    孙珲字珩嘉,祖籍山东蓬莱,原本是福建一家德国商行的经理,本人甚有经商及管理才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其所在商行关闭,孙珲经人介绍,进入了人和公司,由于业务能力突出,引起了杨朔铭的注意,因而提拔他成为了人和公司的总经理。

    “前线的物资都按时送到了么?珩嘉?”黄韵芝想起了杨朔铭给自己的信,不由自主的问道。

    “夫人放心,都送到了。”孙珲恭敬地答道,“前线军需物资极多,转运不易,不过因公司在北方已预设商栈,加上傅家在山东的商行及货运渠道,因而所有的枪炮弹药及军需所用,都能及时到达。”

    “这一次多亏了傅家帮忙,要不然还真是玩不转了。”黄韵芝幽幽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夫人不必担忧,这些天海陆前线捷报频传,而西方诸国闻日本野蛮入侵我国,皆有干涉之意,这一仗应该不会打太久了。”孙珲笑了笑,安慰她道,“将军此次在前线屡立战功,日后定当得重用,这一仗结束,将军也许不会回来,而是夫人需要去北京了。”

    “借你的吉言,希望能象你说的那样。”黄韵芝轻声说着,目光落到了在她身旁玩耍的儿子身上。

    “这一阵子太忙了,吴先生忙不过来,你就多辛苦一些吧。”黄韵芝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一定要保证前线所需,哪怕为此少赚一些钱,也是值得的。”

    “请夫人放心。”孙珲答道,“目前头寸周转虽然有些紧张,但还能维持,夫人不必过虑。”

    黄韵芝点了点头,孙珲告辞而出。黄韵芝等他出去之后,重新又拿起杨朔铭写给她的信,读了起来。

    “韵芝卿卿如晤:”

    “离家这么多天,不知道你和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在前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最牵挂的,就是你们俩,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你们的身边。这两天我们一直在进攻,想要把倭寇赶跑,然后早日凯旋回家。你大概也能从报纸上看到一些消息吧?对,我们是打了好几个胜仗,就在今天,第三师终于把济南拿下来了,不过他们的损失很重,我派去帮他们的战车队也有不小的伤亡,现在我们的目标就剩下青岛了。”

    “打了这么多天,虽然消灭了不少日本人,咱们的部队伤亡也很大,现在部队补充了大批的山东籍兵员,咱们赣军两个旅的规模其实已经超过两个师了。武器弹药消耗很大,不过好在补充上了,傅家这一次出了大力,真应该好好谢谢他们。我前些天最担心的就是重炮的炮弹接济不上,毕竟咱们的工厂产量有限。不过美国人这次帮忙倒是tǐng及时,他们的运输船不顾日本人的海上封锁,将我们订购的炮弹运到了海州(即连云港),还tǐng讲信用的。本来我都不指望他们能来的。他们来的人还告诉我,说日本炮舰曾经要拦截他们,上船临检,结果他们没有理日本人,把日本人甩掉了。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日本人其实是欺软怕硬的,只要咱们这一次打疼了他们,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轻易的打咱们中国的主意了。”

    “这些天日本间谍总在活动,前些天就抓到了好几个,还有他们收买的内应,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全,你可能不知道,这些日本间谍一个个都十分狡猾,他们凶残成xìng,无孔不入,所以你在家一定要小心,我已经通知唐璟和吴头儿他们加强防范了,你平时也要小心,出门的时候尽量和孩子们在一起,他们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对付这些人有一定的把握。”

    “日本海军在曹妃甸吃了大亏,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以你的聪明,当然能够知道是什么东西帮了咱们海军的大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日本人恼羞成怒,在福建登陆,威胁咱们的家乡,别忘了福建可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这也是唐璟来电报要求率领他的人马北上支援我,我却一直不让他来的原因,他的部队有丛林作战的经验,一旦日本人真的打过来,就全靠他了。”

    “这两天要打大仗了,各地支援的部队也陆续到达了,可能得有一阵子才能给你写信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打完了仗,我一定先坐飞机回来。”

    “我爱你,还有我们的宝贝。”

    黄韵芝握着手中的信纸,虽然心中并没有悲伤之意,但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幼小的杨兆中惊讶的看着母亲,似乎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哭。

    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两声刺耳的枪声,黄韵芝不由得吃了一惊,她立刻伸手将孩子搂在了怀里,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已经装满子弹的“头把撸子”战斗手枪。

    “可能是咱们的人出事了。”

    此时,在距离“人和公司”总部不算太远的一座小客店的一间客房里,年轻的吉川芳雄警觉地抬起了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一身汉服化装成他的妻子的秋山富美子说道。

    “从现在开始,说华语。”秋山富美子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吉川芳雄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间,枪声再次响了起来,街上传来了阵阵喧哗声,秋山富美子小心地从窗户向外探出头去张望着,只见街上的行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现在的秋山富美子,内心虽然充满了焦急,但她明白,自己现在还是不现身的好。

    “九姑娘,他死了。”一名身穿“人和军服”的保安队员上前,小心地用手将握着一柄手枪倒在血泊中的人的脸翻了过来,看了看他的瞳孔,回头说道。

    听到这位保安队员的报告,骑在马上的唐九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将手中枪管还在冒烟的连发盒子炮垂了下来。

    “搜搜他身上,看看有什么。”一位保安队的队长说道。

    保安队员开始搜检着尸体的衣服,很快便找到了一些图纸。

    保安队长上前接过图纸,看了几眼,脸sè变得凝重起来。

    “找到什么了?给我看看。”唐九妹好奇的问道。

    保安队长来到了唐九妹身边,将图纸递给了她,她只看了一眼,立刻便认出来第一张画的是什么。

    那赫然竟是一架停在机场的双翼飞机

    “他竟然偷这个……难道他是日本间谍?”唐九妹的反应很快,立刻便猜了出来。

    “应该是。”保安队员拿着从尸体上搜出来的一些小东西走了过来,“九姑娘你看,这是指缝刀,从它的衣领里搜出来的。这把手枪小得能装到兜里,而且上面什么号码文字都没有。”

    唐九妹好奇地摆弄着那把小手枪,这时马蹄声响起,唐璟、吴杰和孙珲骑马和几名保安队员一起赶了过来。

    “爹,日本间谍让我给打死了。”唐九妹半是报功半是认错似的对唐璟说道。

    唐璟跳下马来,走到尸体旁蹲下,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具身材不高的尸体,脸sè渐渐的yīn沉下来。

    “能确定是日本人吗?”吴杰来到他身边问道。

    唐璟点了点头,转过头狠狠瞪了唐九妹一眼,“可惜他现在说不了话了。”

    “这事也不能怪九妹,只能怪他太不结实了,”孙珲打圆场似的从唐九妹手中接过了那把小手枪和指缝刀,一边看着,一边岔开了话题问道,“在他身上找没找到能证实他身份的东西?”

    “就这些,再没有了。”搜过尸体的保安队员回答道。

    “怎么发现他的?”吴杰看着这具一身中国人打扮的尸体,皱了皱眉头,问道。

(九十一)手榴弹

    (九十一)手榴弹

    “这个人偷了一套工作服,mō进了飞机试验场,让工人发现了,他打伤了几个人跑了出来,我们接到警报就追了下去。”保安队长说道,“路上碰到了九姑娘,九姑娘帮忙追上了他,不过……”他看了看唐九妹,缩下了后面的话。

    “我怕他跑了,一时着急,就多打了几枪……”唐九妹看着面sèyīn沉的父亲,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你再多打几枪的话,他就好成蜂窝了。”唐璟狠狠瞪了她一眼,“也不怕伤到旁人。”

    “这事也不能怪九姑娘。”孙珲说道,“这件事提醒了我们,应该进一步加强防范措施,日本人这一回是冲着咱们整个中国来的,并不止是奉天和山东。”

    “那就有劳唐旅长了。”吴杰看了看唐璟,忽然说道。

    听到吴杰称自己为唐旅长,唐璟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为了北上助战,一直不肯接受官府招抚的唐璟终于答应率部接受改编,成立了赣军新编第七hún成旅,在改编工作完成后,唐璟一直要求北上助战,但杨朔铭却一再电令制止,曾经令他好生郁闷。但现在,他明白,杨朔铭这么安排是完全正确的。

    “我马上去安排战备,按照瀚之原先的布防预案,先布置好再说。”唐璟说道。

    “不过,还是要秘密进行为好,不要惊动了百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吴杰说道。

    “我明白。”唐璟说道,“你们公司这边和矿上,也都要增派人手。”

    “只是这日本间谍化装成我们的人潜进来,还真是不好辨认啊。”孙珲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们要是暗中搞一些破坏,还真是防不胜防。”

    “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唐九妹突然笑着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唐璟听她这么一说,又瞪了他一眼。

    唐九妹眨了眨眼,突然咕噜出了一句当地的方言,听得吴杰和孙珲全都是一愣。

    唐璟听到唐九妹的话,眼睛突然一亮,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九姑娘说的什么?”孙珲好奇的问道。

    “你孙大经理来江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这里的方言,你孙大经理听得懂几种了?”唐九妹笑吟吟地问道。

    “好办法好办法”孙珲立刻明白了唐九妹的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还是那家小旅店。

    “他们的防卫措施变得更严了,我们得尽快采取行动。”

    秋山富美子看着窗外街上走过的巡逻马队,回头对吉川芳雄小声说道。

    “那就今天晚上吧”吉川芳雄点了点头,“我们先去那家化工厂看一看。”

    “不,我们去那家机械加工厂,我想要知道,这里的武器生产能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规模。”秋山富美子说道。

    “好吧。”吉川芳雄起身说道,“我马上和小林去准备。”

    秋山富美子回到了chuáng边,尽量避开窗户,她小心地打开了这些天绘制的一些地形图,仔细的看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处位于山谷中的工厂上,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亮。

    到了晚上,穿着灰sè伪装服的三个人悄悄的潜出了旅店,消失在了茫茫夜sè之中。

    而当他们赶到目的地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就是那里。”小林指了指笼罩在晨曦和薄雾当中的厂区,轻声说道。

    秋山富美子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单筒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这样的工厂,在日本,也就是一座中等工厂的规模。”秋山富美子轻声说道,“不过,支那人在短时间里能建起这样的工厂,也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飞机的组装车间,就设在这里。”小林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sè,“牧村就是想要去看看支那人飞机的秘密,结果……”

    “让我们来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任务吧”秋山富美子说着,取过了身上的背包,拿出里面的衣服,开始当着两个男人的面换了起来。

    吉川芳雄象是不经意的看到了她那富于yòuhuò和青春气息的**,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手榴弹也是根据将军当初的设计改进的,为了保证产量和生产速度,手榴弹仍然采用铸铁壳,在铸铁壳里头装上炸药和信管,然后再装上空心木柄,木柄里头装有拉火管。”一位厂长对林郁箐说道,“因为工艺尽可能的进行了简化,所以产量比起圆形甜瓜式手雷有了很大的提高。”

    林郁箐仔细地看着刚刚做好的一枚手榴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sè。

    这种木柄手榴弹的结构非常简单,由铸件厂来生产铸铁壳体,由木工车间来生产木柄,再用简易的浸蜡槽给制造好的木柄浸蜡。炸药则是生产肥皂和化肥的化工厂现成的“化肥”炸药,雷火信管也是现成的,拉火管采用的是旧式火炮的拉火管。为了保证手榴弹的杀伤力,弹体内装入了170克的“化肥”炸药,而加长的木柄则比手雷更好的保证了有效的投掷距离。

    这种手榴弹从外观上看,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德国人制造的木柄手榴弹非常相似,投弹时只需要把拉火环套在小拇指上,就可以进行投弹,而在手榴弹出手的同时,套在小拇指上的拉火环便会打开拉火丝,使手榴弹瞬时拉燃。

    “前线的手雷现在应该是全用光了吧?这手榴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用顺手。”林郁箐用手拿起这枚手榴弹,在手里掂了一掂,自言自语的说道。

    “手雷和手榴弹一样,其实只要扔个大概的准头就可以了,就算前线新补充的新兵再差,总不至于小时候没扔过石头玩吧扔这东西和扔石头没什么区别,听说日本人总愿意搞人海战术,只要扔进人堆里,应该总能炸死好几个,比打枪方便多了。”这位厂长呵呵笑道。

    “也是,一枪下去不一定能打死一个日本人,一颗手榴弹下去,最少也能炸死一个。”林郁箐在手里把玩着这枚表面铸有凹槽式预制破片的手榴弹,点了点头。使用预制破片也是出自杨朔铭的设计,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手榴弹的杀伤力,取得更好的效果。

    “前线手雷的用量这么大,就已经证明了效果非常好。”一位车间主任接着说道,“手榴弹的产量会更高,因为这手榴弹的生产都不是什么技术活儿,只要能把这些铸铁壳子、木杆、雷药信管和拉火管组装在一起就行了,也没有什么的技术要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小孩,都可以在lù天地儿里轻松的做出成批的手榴弹来。”

    “现在咱们一天能生产多少个这样的铸铁壳子?”

    “现在一天能够生产四千多,去掉废品的话,能有三千个好的吧。因为咱们是采用生铁铸壳,废品只能重新回炉。”

    “一天三千来个虽然说也不算少了,但还是有点儿不够。”林郁箐点了点头,“尽量提高产量吧最近晚上大家都很辛苦,加班的工资再多算一些吧能造多少算多少。”

    “好到时候把倭寇全都他娘的炸死”车间主任笑道,“看他们还敢来不?”

    正当他们谈论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枪声

    听到了枪声,车间里还在加班的工人们都紧张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怎么回事?”林郁箐心里一惊,刚问了一句,几名保安队员冲了进来,守在了门口。

    “王队出什么事了?”林郁箐认出了带队的保安队长,大声问道。

    “hún进来三个日本间谍,是从西边的车间过来的,咱们的人已经上去了”姓王的保安队长大声的回答道。

    “西边的车间?他们是想……”林郁箐心里一惊,他缩下了后面的话,手放下了那枚手榴弹,不由自主的mō向了腰间的手枪。

    “听说里面还有一个娘们呢他祖母的日本人臭娘们都跟着到咱们中国横晃来了摆明了是瞧不起咱们”一名保安队员大声的说道。

    “日本娘们?长得漂亮不?”听到日本间谍里面竟然有女人,有的工人来了兴致,立刻问道。

    “没看清楚……”

    “听说日本女人sāo包得很……”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工人们发出了阵阵哄笑,冲淡了发现日本间谍带来的紧张气氛。

    此时枪声再次响了起来,林郁箐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榴弹,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嘴角不由得lù出了一丝嘿嘿怪笑。

    “砰砰砰”

    秋山富美子用抢来的大号手枪向身后开火,她没有想到这支又大又重的手枪竟然能够打连发,不由得暗暗心惊。

    可能是因为后座力过大的关系,她感觉这些子弹都打飞了,但追击她的人显然知道她手中武器的威力,纷纷停下了脚步,躲在了隐蔽处。

    看到和追击的人暂时拉开了距离,秋山富美子拼命的朝前跑着,这时远处突然枪声变得密集起来,紧接着似乎传来了一声惨叫,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未完待续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九十一)两个秋山

    (九十一)两个秋山

    她能够听出来,那是小林的惨叫声。

    此时前方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秋山富美子立刻看到几名一身灰蓝sè军服的中国保安队员半蹲着站在那里,用步枪向自己射击。

    子弹呼啸着从身边飞过,打在不远处的土墙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尽管子弹没有能够打中她,但她也已经能够从感受到从心底不断涌起的恐惧。

    此时的秋山富美子,不知怎么,求生的渴望变得异常强烈。

    这座工厂比她原先想象的要大得多,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仔细的观察这里了。

    在来中国之前,她一直对自己的伪装术和流利的华语充满了自信,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出了岔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日本帝国对中国大陆的重心一直集中在北方,当时的日本间谍所接受的训练也多是为在中国北方进行活动而准备的,关于中国南方的训练科目很少,如果她事先知道江西的方言这么复杂,她也许就不会来了。

    秋山富美子本能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号手枪,猛地向前方扣动了扳机,一连串的子弹立时横扫了出去,中国保安队员们见状大惊,有的立刻卧倒在了地上,有的闪身躲开,饶是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面对暴雨般横扫过来的子弹,也有些措手不及,两名中国保安队员被当场击中,一人猛地摔倒在地,抱住了tuǐ,大叫了起来,而另一名保安队员则被子弹打中了胳膊,手中的步枪立时掉在了地上,人也向后翻倒。

    秋山富美子有些讶异于手中枪的威力之大,但她立刻便发现,因为她扣动扳机太过用力的关系,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了。

    正当秋山富美子想要抛掉手里的枪时,从旁边的屋顶上突然跃下一个人来,将秋山富美子一下子扑倒在地。

    秋山富美子手中的枪一下子摔出老远,她本能的想要伸手拔刀,但对方却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并用粗壮的胳膊抵住了她的脖颈,将整个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使她动弹不得。

    秋山富美子感到一阵窒息,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将tuǐ蜷缩起来,猛地用膝盖撞击对方的腰,对方痛得大叫了一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但仍然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正当秋山富美子想要再次攻击对方时,几个人影赶到了她身边,紧接着她的头便遭到了枪托的重重一击,痛得她几乎晕厥过去。

    一名中国保安队员用枪托猛击她的头部,在他狠狠的又连击了两下之后,秋山富美子挣扎的身子瞬间瘫软了下来。

    “臭娘们打死你”那位保安队员叫骂着停下了手,另外几名保安队员冲了上来,用绳子将秋山富美子绑了起来。

    将秋山富美子扑倒的那位保安队员在同伴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他手扶着腰,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看到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一样已经不动弹了的秋山富美子,他上前抬tuǐyù踢,但当他看到对方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而且额头正流血不止时,想了想,一只脚还是放了下来,没有踢出去。

    “你们两个,带她和受伤的弟兄们下去。”一位保安队长吩咐道,“其他的人跟我来”

    正在这时,这位保安队长看到了林郁箐和几位工厂的头头快步走了过来。

    “这就是日本间谍?”林郁箐看着躺在地上微微发抖的秋山富美子,问道。

    “是。”保安队长看到林郁箐等人,有些焦急的说道,“你们现在别出来啊还有一个没抓到呢”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再次想起了枪声。

    “这些手榴弹,给弟兄们带上,弄不好会用得上。”林郁箐招了招手,两名工人随即上前,送上了好几枚木柄手榴弹。

    “呵呵,出新东西了啊,和手雷一样用是吧?”保安队长笑着拿过一枚手榴弹问道。

    “没错,应该是更好用一些。”林郁箐笑着说道,“难得日本人来这里一趟,给他们开开洋荤好了。”

    “没问题”保安队长嘿嘿一笑,招呼手下道,“一人一个,快点走了走了”

    几名保安队员上前一人拿了一枚手榴弹或别在腰间或揣在兜里,然后快步向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被两名保安队员抬起来的秋山富美子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她隐约听见了这些中国人的谈话,但对他们刚才说的“开洋荤”是什么意思却一无所知。

    很快,远处似乎传来了阵阵爆炸声。

    “他娘的林郁箐竟然敢把手榴弹给保安队在厂区炸日本间谍他也不怕把自己炸上天”

    得到了报告的孙珲在屋子里大声吼道,“保安队那几个傻子也敢用,真是他娘的是鬼mí了心窍了”

    “这说明咱们的保安工作还有漏洞,”吴杰看了看唐璟,说道,“那几个扔手榴弹的是你的人?”

    “是。”唐璟有些恼火地点了点头,“这些个hún蛋,脑子都他娘的进了水了……”

    “必须要严肃处理,不能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吴杰正sè说道。

    “我那边先把那几个傻子关一个月禁闭。”唐璟叹息了一声,说道,“瀚之知道了的话,恐怕要生气了。”

    吴杰转过头,对好容易压下了怒气的孙珲说道,“林郁箐擅自发放手榴弹,明显的违反了厂里的规定,你打算怎么处理?”

    “罚金,降职。”孙珲冷静了下来,说道,“他的契约还没到期,又拖家带口的,开除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这样也好,”吴杰点了点头,“他毕竟是厂里的老人,出了不少力,这一次给他个教训吧。”

    “日本人要真是从福建打过来,就让他上前线当掷弹兵,戴罪立功。”孙珲恨恨地说道。

    “那些日本间谍,现在怎么样了?”吴杰接着问道。

    “两个男的一个死了一个重伤,那女的倒是没受什么伤。”唐璟说道,“不过这女的牙口很紧,问什么也不说。”

    “我听说就是因为说话漏的馅儿,她吃过一次亏,当然不肯说话了。”吴杰笑了笑,说道,“还别说,九妹的这个办法还真行。”

    “江西这地方的方言太多了。我到现在也只能听懂一两种。”孙珲说道,“象南昌和九江,离得不算远,方言的差异就很大,甚至连土生土长的江西人都听不懂。”

    “别说南昌和九江离得远,九江和婺源才相隔几十里地,也是一个江北方言一个江南方言,听就把你听糊涂了。”唐璟也笑了起来,“日本人顶多也就会说说北方官话,而且口音还不正,他们来咱们这里活动,只要一开口,就很容易引起怀疑。”

    “给瀚之发个电报吧,告诉他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吴杰说道,“让他在那边儿也小心些。”

    日本,东京,海军参谋部。

    秋山真之站在一张桌子前,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个个钢铁碎片,因病痛折磨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变得更加yīn沉了。

    “专家们分析后认为,这是一种设计极为先进的水雷。它带有特殊的割网装置,能够在水下割开防潜网,然后在我们的军舰旁自动爆炸。”一位日本海军军官说道,“支那海军就是用这种水雷给我们的舰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你的意思,是支那海军并没有潜艇?”海军大臣八代六郎问道。

    “在对我们的第二次攻击中,他们没有使用潜艇,也没有使用鱼雷艇。”那位军官肯定地回答道。

    “你怎么看?秋山君?”海军军令部长岛村速雄看着一言不发的日本天才参谋和首席战略家的秋山真之问道。

    秋山真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一张桌子旁,看起了情报部门送来的那些看起来凌乱不堪的图画来。

    这些图画,都是在中国活动的日本间谍冒着生命危险送回来的。

    秋山真之先看到了一种怪模怪样的战车,战车上那很象军舰上装备的炮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将图纸放下,目光随即落在了绘着一门用卡车拖曳着的重型火炮的图纸上。

    “从外形上看,这种车应该是米国生产的。”一位情报军官注意到了秋山真之的目光,立刻上前解释道。

    听到他这么说,屋子里的大臣将军们也纷纷聚集到了桌子旁。

    “那就是说,美国实际上是在帮助中国和我们对抗了。”秋山真之缓缓说道。

    “外务省今天已经就在中国战场发现米制车辆一事向米国公使提出了质问,”海军大臣八代六郎说道,“米国公使答复说,这些车辆应该是在战前美国公司就交付给中国使用的,他们并没有介入到我们和中国的战争当中。”

    “这只是外交辞令而已,”海军军令部长岛村速雄冷笑了一声,说道,“米国肯定在支持中**队作战,不然的话,中**队根本没有能力支持这么长的时间。”

    

(九十三)战车部队

    (九十三)战车部队

    “对米国来说,借助支那的力量削弱帝国海陆军的实力,是一个很自然的选择。”秋山真之的目光渐渐变得yīn郁起来,“我们正在陷入泥潭之中。”

    听了秋山真之的话,屋子里的人们全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位战略家身上。

    “帝国政府在对支那的政策上,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秋山真之说道,“对支那逼迫得过紧,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目前欧洲大战正在进行,西方列强没有力量在东方采取行动,而英国对帝国很是倚重,正是帝国大展鸿图之时。”岛村速雄说道,“因为西方列强是暂时无力东顾,并不等于他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所以为了抢在时间的前面,帝国政府才对支那采取了这样的政策,”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同支那爆发的这场战争并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秋山真之摇了摇头,说道。

    “您怀疑帝**队的作战能力?”八代六郎有些吃惊地看着秋山真之,问道。

    “不是,我一直认为,帝**队的作战能力要远远的高于支那军队。”秋山真之说道,“虽然这一次帝国海陆军都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挫折,但这只是个别情况,帝**队和支那军队的总体实力对比,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那您为什么说,我们现在同支那的战争不会很快结束?”岛村速雄问道。

    “大家也许记得这样一句话,西方列强之所以没有能够完全占领亚洲,原因是因为日本太强,支那太大,暹逻太巧。”秋山真之说道,“支那虽然国力孱弱,但毕竟是幅员辽阔的大国,日本不可能一口全部吞下。”

    “支那陆军的实力虽然不如帝国陆军,但人数众多,而他们这一次的抵抗意志,也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大。帝国陆军在支那大陆投入的兵力有限,而帝国海军虽然比支那海军强大得多,但因为要避免列强的干涉,不可能在中国沿海地区随意采取行动,这同时也意味着,帝国陆军不可能在中国沿海地区随意选择登陆地点。”

    听到秋山真之声音低沉的话语,屋子里的人们一时间全沉默了。

    “帝国政府对支那提出来的‘二十一条’和这场战争,已经引起了全体支那人的仇日情绪和jī烈抵抗,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一盘散沙的支那人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从长远来看,这对帝国来说,是最坏的结果。”秋山真之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屋内回dàng,“而现在支那又有了米国的支持,更加不会轻易的向我们屈服了。”

    “您认为现在政府的对支政策,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调整?”

    八代六郎虽然算是秋山真之的上司,但在向秋山真之的问话的时候,仍然显得很是敬重。

    “帝国政府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彻底打败支那,而是应该着手保卫和巩固已经到手的利益。”秋山真之说道,“帝国在亚洲大陆的重点,是满洲和méng古。”

    “山东现在也应该是属于帝国的了。”岛村速雄说道。

    “不是山东,而是青岛。”秋山真之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桌子上的钢铁残片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帝**队守不住青岛。”

    岛村速雄看着这位昔年的老战友,目光里满是惊愕之sè,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会的。”八代六郎说道,“帝国政府已经决定增援青岛,海军届时将全力以赴支持陆军作战,不会因为此前的损失而有丝毫退缩。”

    听了八代六朗的话,秋山真之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一直感到奇怪的是,支那军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战斗力变得这么强的。”岛村速雄明白秋山真之在担心什么,将目光转向了情报部门的官员们身上,“无论是支那海军还是支那陆军,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给人的印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哪怕是有来自于美国的武器方面的支持,战斗力也不可能提升得这么快。”

    “支那陆军有几位比较优秀的将军,象曾经在我国留学过的蔡锷、张绍曾和张孝准,都在指挥支那军队和帝国陆军作战。”一位情报官有些尴尬地回答道,“除此之外,支那军队还有一些资格比较老的将军,如张勋,曹锟,冯国璋等,也都比较能打。在山东战场上,给我们造成主要威胁的,是张勋和曹锟的军队。”

    听到这位情报官员说出了张勋的名字,屋子里的好多人都是一愣。

    “张勋?是不是不肯剪辫子的那个?”秋山真之问道。

    “是的。”情报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据我们的人搜集的情报,在山东战场,张勋的武卫前军是参战人数最多的一支军队,而且得到了他的家乡江西的一支援军的支援,他的军队里有美国制造的新式重炮,武卫前军的火力是目前支那军队当中最强的,已经给帝国陆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看样子我们小看了这个留着猪尾巴的家伙。”岛村速雄冷笑了一声,说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部门为什么不有针对xìng的展开行动呢?”岛村速雄接着问道。

    此时的秋山真之皱了皱眉,微微摇了摇头,他盯着那张画有重炮的图纸,一点一点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似乎没有听到情报官们的回答。

    山东,胶州,火车站。

    “你来晚了曹老弟”

    刚从前线回来身上还带着硝烟味道的张勋用手里的五十响盒子炮手枪枪管顶了顶有些歪了的大檐军帽,有些恼火地对刚刚赶来增援的曹锟说道。

    “铁路让日本人给炸了,好不容易才修好,等机车到来又拖了几天,实在是对不住。”曹锟有些抱歉地对张勋说道,目光不由得被张勋手里的大号盒子炮吸引住了。

    “兄弟在这里给张兄赔罪了。”

    “算了算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张勋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你们抓紧时间好好歇一会儿吧也许晚上就得上了。”

    “杨老弟去哪里了?”曹锟问道。

    “他和张孝准合兵去打青岛了。”张勋说道,“傅孝安的第五镇也过去了。”

    “他们现在就开始打青岛了?”听到张勋的回答,曹锟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佩孚全都大吃一惊。

    “当然了。”张勋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感冒,“对了,他一直叨咕要的战车队来了没有?”

    “来了。”吴佩孚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铁路车箱,“为了运它们,可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力气。”

    张勋顺着吴佩孚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些精赤着上身的山东壮汉正帮助铁路工人将车箱的挡板拆下,并用厚木板搭成了一个个斜坡,一辆辆方头憨脑的战车缓缓开了下来。

    这些战车造型奇特,方形的车身上有一个棱角圆滑的方形炮塔,有的炮塔上有两根炮管,有的是一根炮管和一tǐng机枪,伴随着几位军官的号令,这些战车的履带在哗哗作响地动着,带动战车前进,在指定的位置停好。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第一次见到这种战车的张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是什么呢。”已经见识过了这些战车的威力的曹锟微微一笑,“怎么,杨老弟把功劳全让给你了,他难道就没告诉你这东西吗?”

    “没听他说过,”张勋摇了摇头,目光仍然没有从这些战车当中移开,“我还以为是美国人的那种带轮子的汽车呢。”

    “听赣军的人说,这种战车也是他杨瀚之亲自设计的,在美国订造的。”吴佩孚说道,“我有时候真是想不出来,他杨瀚之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突破济南日军外围阵地的时候,就多亏了这些战车。”曹锟的目光盯在了一辆装有两门20毫米炮的战车上,“把倭寇全都打méng了。”

    “可惜咱们中国的工厂生产不了,要不然,光凭这些战车,也能把倭寇赶下海。”曹锟的一位副官跟着说道。

    “是啊有了这些玩意儿,打起仗来事半功倍啊”张勋想起了和杨朔铭并肩作战的这些日子里他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感叹起来。

    “如果赣军和第五镇现在就打青岛了,咱们还是尽快的把这些战车给他送去的好。”吴佩孚看着一辆辆排列整齐炮管高扬的战车,建议道,“青岛可是德国人经营多年的要塞,可不象打这些城市这么容易。”

    “不过,杨老弟临行时交待过,说攻下胶州之后,把战车队开往即墨待命。”张勋说道。

    “开往即墨?什么意思?”曹锟和吴佩孚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问道。

    “这他可没说,我也不知道。”张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辫帅这个总指挥是怎么当的?”曹锟半开玩笑的问道。

    “操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前敌总指挥,也就是个唬人的招牌。”张勋呵呵笑道,“我到现在不是一直都听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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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致命邂逅

    (九十四)致命邂逅

    为了统一事权和便于指挥,袁世凯任命张勋为山东战区前敌总指挥官(因奉天方向战事吃紧,原来的总指挥官陆军次长徐树铮被调走了),协调互不统属的山东战场各军作战。袁世凯之所以任命张勋为山东前线最高指挥官,主要是因为他率领武卫前军立下的战功和他北洋老人的资历,而张勋自己心里当然明白,自己的战功都是怎么来的。

    正在说话间,一架飞机从车站上方一掠而过,紧接着一个黄澄澄的圆筒状的东西便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掉到了地面上。

    几名武卫前军士兵看到之后,立刻快步的冲了过去,将圆筒捡了起来,然后跑回来交给了张勋的一位副官,这位副官打开圆筒取出了里面的一个纸卷看了起来,然后快步朝张勋走来。

    “用这飞机传递消息倒是方便啊。”吴佩孚看了看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飞机,感叹道。

    张勋接过纸卷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将纸卷递给了曹锟,曹锟只略略的扫了一眼,便将它交给了吴佩孚。

    “要我们往回走?他杨瀚之这是怎么回事?”吴佩孚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说过要在安丘和高密之间的水网地带歼灭日军主力,很可能是想要抄日本人的后路。”张勋摆了摆手,示意部下拿过地图。两名武卫前军的军官很快搬过一张方桌,将地图铺在了桌子上。

    “你看,咱们现在出其不意的打下了胶州,正好堵在日本人的退路上。”张勋指着地图说道,“咱们稍微往西南方向移动一下,正好就和老冯的队伍接上了,把日本人围在了中间。”

    “可原来北边傅孝安的第五镇你不是说已经不在了吗?日本人越过铁路跑到他们后头怎么办?”吴佩孚问道。

    “我来堵他们的后路,你们堵铁路这块儿好了。”张勋想了想,终于自己做了一回决定。

    “也好。”吴佩孚想了想,说道,“战车队就交给武卫前军了,张兄如果想要他们帮战的话,一定要派步兵和他们配合,一起行动,效果才好。”

    “看样子你们第三镇是打出经验来了哈。”张勋笑着瞪了吴佩孚一眼,“放心吧我武卫前军论打仗的本事,不比你第三镇差”

    张勋没有告诉吴佩孚的一件事是,杨朔铭在离开之前,已经给了他关于铁甲战车队的作战“指南”。

    听着吴佩孚和张勋的对话,曹锟一直没有发表意见,而是仔细地观看起战车队士兵们的操作来。

    透过朦胧的晨雾,在一处战地指挥所的屋内,几个人影在煤油灯的照耀下不住的晃动着。

    一张老百姓送来的红木八仙桌上,铺开了一张标满了各种各样的彩sè箭头和符号的地图,人影们就在这地图的四周来回浮动。

    这份地图的右上角,有一个大大的罗盘标志,标示着方向。一条蜿蜒粗大的表示河流的蓝线大致沿东西方向穿过地图中央。在蓝线的周围,还有许多细小的蓝线,构成一个密密的网络。

    而在这张网络上,分别用黑线标志着几块狭小的地方,以及几个黑sè的箭头,指示着进军方向,而和黑线框和箭头相对的,则是红sè的线框和箭头。

    “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天天黑以前,一定要拿下这里”

    说话的人一脸憔悴之sè,但笔tǐng的军服上缀着金穗和嘉禾纹饰,军帽和肩章上缀着明晃晃的金sè五角星,正是江苏将军冯国璋。

    此时的冯国璋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紧紧地盯着地图上的一块黑线标示的区域,大声说道。

    “第五旅正在加强进攻,可是日本人也在不断向那里增兵,我军损失不小,自前日午后发起攻击开始,第五旅到现在已伤亡一千五百多人……”

    “伤亡再大也要给我拿下来”冯国璋大吼道,“要是倭寇从咱们这里突围而去,你我都是国家民族的罪人”

    听到冯国璋的咆哮,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冯国璋这副样子。

    “看看武卫前军和赣军人家伤亡比咱们大多了可人家从来没叫苦过”

    一位副官低声说道:“第五旅自开战以来一直作为咱们师的先锋冲在前面,其实每天都有不小的损失……”

    “别再跟我讲什么损失我要他们明天天黑之前,一定要给我拿下倭寇的阵地后天天亮以后,我就要到倭寇的阵地去看他们的死相听到了没有”

    “将军,要是那样的话,第五旅需要增援,那里的日军实力雄厚,而且他们一旦知道没有了退路,很可能会做困兽之斗。日军的战斗力本就比我军强,而且刚刚空中侦察已经发现了,还有大量的敌军正在赶往那里,第五旅有可能遭到日军的猛烈反击。他们可并没有武卫前军和赣军的重炮啊”

    冯国璋怒气冲冲地地盯着说话的人:“那里究竟有多少倭寇?前天晚上的报告不是说,那里的倭寇只有不到3000人吗?”

    “可昨天晚上据第五旅的情报参谋报告说,从抓来的俘虏口中得知,日军在那里有一个完整的联队,另外,第三旅的情报官昨晚也报告,据俘虏称,日军已经把他们的指挥部移到了那里……”

    “这些情报你为什么不早点报告?”冯国璋怒道。

    “这些都是昨晚将近后半夜的时候才得到的情报,当时您已经睡下了,大家伙儿觉得天亮再告诉您也来得及……”

    “hún蛋”

    冯国璋狠狠的一拳擂在了桌子上,吓得对方缩下了后面的话。

    此时放在一旁的座钟突然响了起来,提醒着屋子里的人们时间,冯国璋转头看了看钟点,好容易将怒气平息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以后不管多晚,都要把情况及时的报告给我,明白了吗?”冯国璋看着周围的人们,沉声说道,“这次就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了没有”

    周围的军官们连忙点头称是。

    “这么看来,很可能日本人是想把原先集结在双羊店的部队集中过来,对咱们展开反扑。”

    “没错,这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们的指挥官不会眼看着部下被合围而不管,”冯国璋说道,“对咱们来说,形势根本就不象他杨瀚之预料中的那么乐观呢。”

    冯国璋说着招了招手,周围的人们又凑近了地图,仔细地观看了起来。

    此时,就在前方的阵地上,一个农民打扮模样的人,正在泥水里拼命的跋涉着。

    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闷雷似的炮声,夹杂着清脆的枪声。

    伴随着他蹒跚的脚步,左tuǐ的小tuǐ处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剧痛,痛得他双眼阵阵发黑,开始冒出金星,而周围的景物,也开始跟着变得朦胧起来。

    很快,他接近了另一片战场,当看到眼前成片成片的肢体残缺不全的日军士兵尸体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sè。

    “可恶的支那人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都杀光”中岛原之助——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派驻中国的情报员——恶狠狠地骂道。

    中岛原之助来到了一具日本士兵的尸体旁,从他的手中拿过一支步枪,当成拐杖拄着,继续奋力的向前走着。

    他的目标,是青岛。

    他要把自己和同伴们千辛万苦搞到的情报,送到那位同样也是情报官出身但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不仁的司令官手中。

    身后的炮声突然变得更响了,中岛原之助本能的趴在了泥水当中,躲避可能袭来的炮弹。

    一想到中**队炮击时的可怖场景,他的身子就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炮声响过一阵之后,突然间便停止了,中岛原之助顾不上查看,而是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东倒西歪的快步向前走去。

    中岛原之助又向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周围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中岛原之助晃了晃头,瞪大了眼睛仔细的望去,看到了几个中国人的身影。

    一个穿着短衫的中国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中岛原之助的接近,他正聚精会神的将战死的日军官兵手上的戒指等饰品撸下来,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把作工考究的日本刀,很显然是从一位死去的军官身上得到的。

    中岛原之助又看了看周围,发现了更多在做同样的事的中国人,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眼睛里无一例外的都闪着贪婪的光芒。

    看到这样的一幕,中岛原之助气往上冲,他哆嗦着想要拔出腰间别着的左轮手枪,却忽然发现,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中岛原之助丢掉了已经破损的步枪,伏下身来,也和那些中国人一样在死尸堆里扒拉着,寻找着能够使用的武器,这时那些翻检尸体的中国人注意到了他。看到中岛原之助的动作,他们很可能是把他也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因而没有理会,而是仍然在进行着他们各自的工作。

    一个中国人可能是翻到了一名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日本士兵身上,日本士兵发出的呻吟声吓了他一大跳,他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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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青岛上空的炮弹

    (九十五)青岛上空的炮弹

    中岛原之助眼睁睁的看着那名中国人高举着匕首,在那名受重伤的日本士兵身上一阵luàn捅。日本士兵发出声声的惨叫,中国岛原之助拼命的想要找到一件武器去拯救这名士兵,但却始终没有找到。

    中国人看到那名日本伤兵不动弹了,惊魂未定的喘了口粗气,他刚想站起身来,突然看到了日本伤兵的嘴里象是有什么东西,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喜sè。他猛地扑了上去,用匕首将日本伤兵的嘴撬开,开始在里面抠着什么。

    中岛原之助明白,应该是贪婪的中国人发现了日本伤兵口里镶的金牙。

    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日本伤兵发出了无比痛苦的低低嘶鸣,伴随着匕首和牙齿的碰撞声,令人máo骨悚然,中岛原之助用恐惧的目光注视着中国人的动作,继续在死尸身上扒拉着,终于找到了一把粘满泥水的刺刀。

    中岛原之助正要站起来向那名抠金牙的中国人冲过去,可能是日本伤兵的痛苦嘶叫过于吓人,另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国人气急败坏的几步跳了过来,一把推开那名抠金牙的中国人,用一把日本手枪对准了口里还chā着匕首的日本伤兵的头部开了一枪,日本伤兵的尸体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不动了。

    “简直他娘的笨了个灵巧这不就省事了?”这名中国人收起了手枪,狠狠拍了一下刚刚抠金牙的那名中国人的脑壳,骂道,“下次nòng断气儿了再抠别nòng得跟鬼叫似的”

    抠金牙的中国人嘿嘿一笑,上前继续着他的工作。

    看着这悲惨可怕的一幕,中岛原之助痛苦地垂下了头,忍不住低声的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群在尸体当中寻找财物的中国人全都鬼影般的消失了,中岛原之助直起身来,又找了一支步枪当作拐杖,拄着它一瘸一拐的继续自己的旅程。

    可能是tuǐ上的伤口出现了感染,前进当中的中岛原之助,越来越感到自己的tuǐ伤难以忍受。

    好容易走出了尸横遍野的战场,中岛原之助已经累得头昏眼huā,他来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水塘边洗了洗,然后坐在一块石头旁休息,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好象有人在看着自己。

    中岛原之助警觉地转过了头,果在看到就在不远处,一个中国nv子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是一名年轻的姑娘,个子不高,穿着一身沾有污迹的典型的山东nv子穿的土布huā衣,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她的脸上也沾上了污泥,草草挽起的头发蓬luàn不堪,根本看不清面目,只是一双眸子显得很是明亮。

    长年的间谍生涯使中岛原之助积累了丰富的和中国人打jiāo道的经验,他从装束上判断,这应该是一位躲避战火的农村姑娘。此时的中岛原之助知道自己的身体很是虚弱,如果没有人帮助,他将很难回到青岛。他看着这名中国姑娘,突然计上心来。

    “大妹子帮个忙咧俺叫枪打了站不起来咧地……”中岛原之助脸上lù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一边说着,一边向姑娘招了招手。

    姑娘听到他的求助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中岛原之助正打算在多说两句山东方言骗取姑娘的信任,却不料姑娘用标准的北京官话开口了。

    “伤口化脓了。”姑娘盯着他的tuǐ部包扎的地方殷出的血迹说道,中岛原之助注意到她的鼻子不由自主的chōu动了一下。

    “哎呀,嫩怎么知道地?”中岛原之助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和她用山东方言jiāo谈,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只能顺着刚才的话往下溜了。

    “大哥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姑娘问道。

    “俺要回家,老家是灵山卫地。”中岛原之助说道,“大妹子嫩是要去哪里啊?”

    中岛原之助怕说自己去青岛引起对方的怀疑,因此说要去离青岛很近的灵山卫。

    “我……要去青岛那边儿……”姑娘的眼中不知怎么闪过一丝忧愁之sè,她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姑娘的回答,中岛原之助大喜过望,但他表面上仍然不动声sè的说道,“咱们正好顺道,大妹子能帮帮俺不?只要帮俺到了家,……”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中国传统式样的金指环(他从一个中国老太太身上抢来预备做路费的)递给姑娘,“这个镏子,大妹子要是喜欢,就拿了去。”

    姑娘看到这枚金指环,脸上并没有现出中岛原之助想象的惊喜的表情,相反,她接过金指环看了看,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恍惚之sè。

    “那咱们搭个伴儿走吧。”姑娘将金指环收了起来,点了点头,将中岛原之助扶了起来,说道,“听说打青岛的江西队伍那里有灵yào,专治伤口溃烂,不过yào很贵,这个戒指也许够给你治伤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我是买不起这yào的……”

    “青岛打起来咧?”中岛原之助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问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姑娘轻声答道。

    “大妹子嫩前儿个说的那个什么灵yào,是什么玩意儿?”中岛原之助想起她刚刚说能治好自己tuǐ伤的yào,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

    “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江西来的队伍里才有,我就是去求yào的。”姑娘说道。

    姑娘语焉不详的回答更加的jī起了中岛原之助的好奇心,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机会获得更加重要的情报,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和她碰上了。

    此时的中岛原之助还想不到,此时他要去的目的地青岛,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更想不到,等待着他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青岛,俾斯麦炮台。

    “看支那人的信号火箭”

    炮兵观测哨上,一位日军士兵指着从地面直直窜向天空中的一道红sè的焰火对上野勇信少佐说道。

    上野勇信看着这枚显得有些异常的信号火箭,面sè变得凝重起来,他来到了炮队镜前,将眼睛凑了上去,仔细地观察起远处的战场情况来。

    在从青岛出发前往攻击中**队并试图夺回胶济铁路沿线城市的日军主力离开后不久,中**队便进抵青岛城下,开始对青岛呈现出包围态势,对于中**队这么快就进抵青岛城下,青岛日军最高指挥官神尾光臣中将此时才感到了一些慌张,他急急忙忙的下令调回已经出发的军队,但却得知这些军队在行进至高密至安丘一带时遭到了中**队的围困,神尾光臣意识到有些不妙,由于守卫青岛的日军兵力空虚,很多都是辎重兵等辅助部队,为了保住青岛,神尾光臣一面收缩阵线,将主要兵力用于防守德军修筑的炮台要塞,一面不住的向国内求援。

    中国人在到达青岛城下的第一天,就显示出了咄咄bī人的态势,中**队不时的以大口径重炮轰击青岛炮台,其火力之猛烈完全超出了日本人的想象,在中**队炮轰青岛要塞的第一天,一些炮台的日军由于麻痹大意,加上对原来属于德军的要塞炮并不熟悉,结果遭受了不xiǎo的伤亡,好在中**队在炮击之后,并没有发动全面进攻,令日军庆幸不已。

    在随后的这几天里,中**队时不时的便会对日军炮台轰上一通,而日军也利用德军遗留下来的要塞炮进行还击,双方的炮战一时间十分jī烈,由于日军有了防备,中**队的炮击造成的损失开始减少,而日军的还击效果似乎也并不明显。

    上野勇信正在观察着战场情况,伴随着远处阵阵闷雷似的炮声,天空中很快便传来了大口径炮弹破空而至的呼啸声,紧接着便是炮弹落地爆炸的声音。

    巨大的爆炸声产生的冲击bō让上野勇信感到头阵阵发麻,大地开始在脚下不住的震颤着,上野勇信打通了指挥部的电话,报告了中**队又开始炮击的情况,很快,日军的大炮便开始了还击。

    最先开火的是俾斯麦山南炮台的德制280毫米榴弹炮,这种火炮的炮管长度为12倍口径,最大shè击距离为9000至10000米,为管退式火炮。炮身底盘下安装了一个弧型的方向旋转xiǎo铁轨,因为受到xiǎo铁轨弧度的限制,这种榴弹炮的最大水平shè界不超过180度,高低shè界大约40度。这种火炮可以发shè重达240公斤的榴弹。由于弹丸巨大,人力无法搬运,全靠位于火炮右侧的xiǎo型吊拉架起吊装填,该炮在shè击时采用分号装yào的方式,按照火炮的不同仰角进行不同距离的shè击,因而shè速非常低。而且仅能发shè榴霰弹和实芯穿甲弹。再加上炮弹的弹丸外皮较厚且炸yào的装填系数也不大,所以弹丸摧毁目标的能力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九十六)特种偷袭作战

    (九十六)特种偷袭作战

    尽管280毫米榴弹炮的shè速很低,cào作不便,但日本炮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它响起来,也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上野勇信注意到了280毫米榴弹炮开火之后,远处的中**队阵地上便升腾起了冲天的烟尘,显得威势十足,但让他感到郁闷的是,中**队的炮击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一发中国人shè来的炮弹呼啸着飞来,竟然准确的击中了日军炮兵的营房,巨大的爆炸险些将上野勇信震倒在地,他有些惊恐地看着黑烟腾起的方向,象是在等待着更猛烈的爆炸。

    尽管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但对上野勇信来说,却好比一个xiǎo时一样的漫长。

    总算没有等到弹yào库传来的爆炸声,上野勇信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因为在这些大炮之间的掩蔽部内,一共有五个串联的房间,在两端最外的房间就是榴弹炮的弹yào库,中间的三个房间则为炮兵的居室,房间的高度均为3米,每间面积约为20平方米,整个堡垒面积大约为100平方米左右。所有的房间都是单mén四窗,mén窗为西南方向。掩蔽部的墙壁厚度则为1米左右,全部由石块砌成,地面则为xiǎo型鹅卵石压平,十分坚固结实。由于德国人的工程质量十分过硬,刚才中国人shè来的炮弹虽然弹着点十分准确,但并没有能够击穿掩蔽部,所以未能给炮台造成致命的伤害。

    正当上野勇信感到庆幸的时候,在不远处的硝烟中,似乎多了一些中国人的身影。

    上野勇信看见,一位一身灰sè短衫的老人正带着好多年轻的jīng赤着上身的jīng壮汉子冲了过来,这些中国人一只手里拿着古老的短筒土制猎枪,一只手举着象是铁板一样的东西作为防盾,正迈着坚定的步子,艰难地向前跳跃着前进。

    还没有等防守的日军搞清楚这些中国人要干什么,他们已经接近了日军炮台前阵地的前方,感到莫名的惊恐的日军步兵们不断的用手中的步枪向这些不要命的中国人开火,一发发的子弹击中了他们,穿过了他们手中的“防盾”,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人尽管象是受了重伤,但却并没有倒下,也没有开枪,而是仍然坚强不屈的向前艰难地移动着。

    当快要接进到了日军阵地的时候,这些中国人突然抛下了手中笨重的“防盾”,就站在了那里,用手中的土制猎枪向日军阵地猛烈开火

    伴随着声声沉闷的枪响,完全由铁砂构成的霰弹弹雨挟风带雷般的扫过日军的阵地,日军队伍当中顿时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朦胧的硝烟中,上野勇信看见那位老人的白sè汉服已经残破不堪,他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尽管不断有子弹钻进他的身体,在他身上打出一个个血huā,但他却仿佛一尊铁铸的雕像一样站在那里,缓缓的将子弹装入手中又短又粗的猎枪中,朝着一个方向举了起来。

    上野勇信顺着他手中枪指着的方向望去,看见了那里的一mén日军步兵炮。

    此时的步兵炮已经打完了一轮的炮弹,几名日军炮手正在那里手忙脚luàn地给这mén火炮装弹,就在他们装弹完毕准备重新开火之际,上野勇信看到,老人手中的猎枪瞬间喷出一道暗红sè的火光,正在cào纵火炮的日军炮手无一例外的都坐在了地上,用粘满鲜血的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鬼一样的惨嚎。

    上野勇信望着这可怖的一幕,心里不由得阵阵发冷,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位老人身上,老人此时已经坐了下来,倚在一个土堆旁,手里仍然紧握着猎枪,保持着刚才的shè击姿势。

    而就在这时,所有的中国人都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呼声,一个接一个的从各自的掩蔽处冲了出来。

    此时的上野勇信,心中已经没有了对中国人的一丝轻蔑,他现在想着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xìng命。

    上野勇信飞快地重新奔到了电话机旁,摇动着话机,拿起了话筒,但话筒里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上野勇信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句,始终没有得到回音,他猛然意识到可能是电话线被中**队的炮击所打断,上野勇信正打算派人前往指挥部报告情况,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响,紧接着便是日本士兵们的悲惨呼号声

    上野勇信心里一沉,他猛地拔出了手枪,刚刚冲出mén去,便立刻看到了一名一身中国老百姓打扮的枪手正端着一把不到一米长的猎枪一样的短枪,站在了那里。

    上野勇信大叫了一声,举起了手枪向对方扣动了扳机,而对方手中的枪也几乎同时喷出了暗红sè的火苗。

    上野勇信xiōng前的望远镜瞬间被打得粉碎,从他的xiōng前掉落,他吃惊地望着这一幕,而就在这时,一粒铁砂飞进了他的嘴里,他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接着便是麻木的无法说话的感觉。

    虽然距离很近,但上野勇信的这一枪却打飞了,根本没有能够shè中对方,上野勇信想要继续开火,但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失去了知觉,尽管他还站在那里,但却仿佛死了一样的一动也不能动。

    此时几名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日本士兵从上野勇信的身边跑过,他们的步枪可能是没有上子弹,因此他们才高声喊叫着端着刺刀向对方冲去,而对方此时已经重新完成了装弹,不慌不忙的举枪开始了shè击,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冲上来的这几名士兵全都大叫着扑倒在了地上,有的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chōu搐着,有的人捂着脸坐在地上惨叫着,有的人则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那名中国枪手再次用无比纯熟的手法给手中的霰弹枪装上了子弹,他快步从倒在地上的日本士兵身边跑过,向炮台内部冲去,当他来到了上野勇信的身边时,看到他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不由得现出了轻蔑的冷笑。他伸出手指在上野勇信的脑mén上轻轻点了一下,上野勇信的身子便直直的向后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上野勇信最后看到的,是这名中国枪手冲进了炮台内的身影和伴随着枪声而起的声声惨叫。

    “我们和各个炮台都失去了联系”

    一位日本军官向第二十三旅团长崛内少将报告道,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崛内少将推开窗户向外望了望,此时中**队还在进行着炮击,但和之前的几天相比,这次的炮击似乎并不是十分猛烈。

    “也许是电话线被打坏了,一会儿应该就能修好。”崛内少将说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阵阵沉闷的枪声,紧接着便是成片成片的日军士兵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崛内少将吃惊地问道,就在这时,日军的重机枪开始吼叫了起来。

    崛内少将快步来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立刻便看见了一个个跑动着的中国枪手,正用手里的一种短短的猎枪一样的武器向日军士兵开火,日军士兵在用步枪拼命的还击着。间崛内少将感到吃惊的是,这些中国人用的短枪似乎根本不用怎么瞄准,每当枪口喷出暗红sè的火焰和黑烟时,日军士兵便会惨叫着倒下一片。

    两名日军机枪手在cào纵着一tǐng重机枪拼命开火,试图阻止中国人的进攻,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发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重机枪阵地上,将两名机枪手和重机枪一起淹没在了火焰之中。

    “将军我们遇到了中国人的……”一位日本军官冲进了屋内,刚要报告情况,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痛苦地向后挥舞起了双手。

    崛内少将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位军官拼命的将手伸向后背,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他的眼睛瞪得大大了,很快便停止了这怪异的动作,扑倒在了地上。

    崛内少将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心处,chā着一把带着红绸子的匕首。

    一个迅捷的身影一闪而过,屋内的两名军官大叫着拔出了手枪想要向对方shè击,但还没有等到他们瞄准对方,对方已经冲到了近前,紧接着崛内少将感到眼前一huā,两名军官全都用手捂住了喉咙,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崛内少将也拔出了手枪,这时窗口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巨大的气làng将他的身子一下子掀得飞了起来,随后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将那张制作jīng美的中国木桌砸得稀烂。

    崛内少将好不容易从碎木片当中站了起来,一些尖锐的木片此时已经刺穿了他的军kù,扎进了他的tuǐ里,他勉强的稳住了身子,这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一身灰布衣服手握一柄细长的钢刀的年轻人。

    刚才的爆炸可能也让这位年轻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恼怒地望了窗外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崛内少将身上。

    

(九十七)里应外合

    (九十七)里应外合

    此时的崛内少将手里的手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当他看到对方手中的钢刀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当作指挥刀的日本刀。

    年轻人看到崛内少将的拔刀动作,不由得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脸上的刀疤微微的chōu动着,让这张沾着血迹和烟尘的脸显得分外可怖。

    崛内少将双手举刀,猛地向前,正要一刀挥出,年轻人却已经闪电般的跃到了他的身边,反手一刀直刺入了他的xiǎo腹。

    闪亮的刀尖直直的从崛内少将的后背透出,崛内少将的身子随即象虾米一样的弯了起来,手中的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象是要故意加重对方的痛苦一样,年轻的杀手看着崛内少将呆呆地瞅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狞笑了一声,手腕用力的一拧,崛内少将的脸立时扭曲起来,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嘴里也开始喷出血来。

    “记住了,倭寇,我叫颜shè。”

    年轻人说着,猛地将刀chōu了出来,崛内少将的身体重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渐渐的不动了。

    颜shè将刀收好,从死尸身上拔出了匕首放入刀鞘,又捡起了两把日本军官掉在地上的手枪,迈着轻巧敏捷的步伐,跑出了屋子。

    颜shèxiǎo心的绕到了房屋的另一边,几名举着步枪的日本士兵正叫喊着向战斗的地方冲去,颜shè猛烈地从藏身之处跃出,手持双枪左右开弓,一口气将两把日本手枪的子弹全都打空,将这几名日本士兵全都摞倒在了地上。

    在打死了这些日本士兵之后,颜shè扔掉了手枪,将这几名日本士兵的步枪和子弹全都收集了起来,转身向高处跑去。

    在找好了一处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整个院子的藏身之处之后,颜shè将步枪端了起来,远远的瞄准了一名在指挥战斗的日本军官,猛地扣动了扳机,那位日本军官立时应声而倒。

    颜shè稍微移动了一下枪口,对准了一名日本机枪手,再次扣动扳机,那名机枪手身子猛地一震,一下子伏在了重机枪上。他的同伴一惊,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颜shè再次一枪shè出,将他也打死在了机枪阵位上。

    “今天可以好好的过把瘾了。”颜shè自言自语的说着,双眼放出兴奋的光芒,仿佛下面跑动着的,都是等待屠宰的猎物。

    青岛,郊区临时铁路车站。

    “咱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看着远处从地面jīshè到天空中的信号火箭,傅孝安对杨朔铭说道。

    “不错,日本的炮火明显的弱下来了。”坐在车箱里的杨朔铭向窗外望去,点了点头,“进攻部队很可能已经进入炮台里了。”

    “我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这德国人建的炮台要塞。”傅孝安跟着望着窗外炮声密集的地方,说道,“这些炮台过于坚固,而且火力极强,我军本就缺少能够摧毁它们的重炮,又没有攻坚作战的经验,一旦贸然进攻,伤亡势必极大。”他转过头看着杨朔铭,眼中仍然带有不可思议的神情,“可我一点儿都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攻取这座坚城。”

    “因为我们这一次不光要攻下青岛,还要守住它。”杨朔铭淡淡地说道,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战场,“这些炮台要是全毁了,咱们拿什么去对付日本人的军舰?”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傅孝安恍然大悟,不由得连连点头,“不错,纵有曹妃甸大捷,咱们中华海军的实力仍然还是和日本人差得太远,想要保住青岛,没有这些炮台是不行的。”

    杨朔铭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提出来进攻青岛的计划时,老张老曹老冯他们脸上的表情。”傅孝安说道,“说实话,不光他们不相信能打下青岛,我都替你捏着一把汗呢。”

    “是啊虽然摆明了打下青岛是头功,但谁都害怕砸在手里,连张勋都有点儿退缩了,只肯帮着咱们打外围。”杨朔铭笑了笑,转过头对傅孝安说道,“可你老傅怎么还是跟着我上了?还有张孝准将军,我原来也没想到他肯帮我打青岛。”

    傅孝安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上了你杨瀚之的贼船的。”

    此时,天空中传来阵阵轰鸣声,一架飞机的身影一掠而过,傅孝安抬头看了看这架飞机,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是直觉吧。”

    听了傅孝安的回答,杨朔铭朗声一笑,目光随即转向了窗外。

    飞机在天空中盘旋了一阵,丢下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然后飞走了,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名骑兵纵马而来,冲到了停在铁轨旁的火车车箱旁,将刚才侦察飞机丢下的传信筒jiāo给了杨朔铭的一位副官,副官接过圆筒打开之后,取出里面的纸卷,来到了火车车箱里,将纸卷jiāo给了杨朔铭。

    杨朔铭接过纸卷打开后飞快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神sè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情况?瀚之?”傅孝安立刻问道。

    “日本舰队来了,正在支援他们的陆军呢。”杨朔铭冷笑了一声,回答道。

    青岛,伊尔提斯山北炮台。

    “报告所有炮位都已经清扫完毕”

    接到了报告的北洋第五师直属炮兵团团长谢浔点了点头,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面前的德制88毫米野战加农炮上。

    对于这种火炮,曾经留学德国的他并不陌生。只是他对在这里发现这些保存完好的火炮,感觉有些吃惊。

    伊尔提斯山座落在青岛城的东南部,南侧临海,北侧与俾斯麦山和máo奇山毗邻相望。是德军在青岛重要的山头炮台之一。伊尔提斯山由数座山头组成,可分东、西、南、北、中五座山头。其中以中部山头的主峰为最高峰。德军在此修建了众多的山头炮台。主要以东山和南山为主。

    德军在伊尔提斯山北炮台(伊尔提斯山低地炮台)配备有轮式120毫米野战加农炮6mén,在南山炮台则建有3个火炮群,分别配备轮式90毫米野战加农炮6mén;88毫米野战加农炮2mén;85毫米野战加农炮3mén;在西山炮台配备有轮式88毫米野战加农炮3mén;在东山炮台(伊尔提斯山高地炮台)配备有固定式带有半球型钢板防盾的105毫米加农炮2mén。另外,德军还在距东山炮台东北侧300米处的山脚下,建有伊尔提斯东山炮台的东方炮台(2号中间扫shè炮台),在那里配备有轮式77毫米野战加农炮2mén;德军还在伊尔提斯山中部炮台配备有轮式60毫米野战加农炮4mén;在伊尔提斯山南侧的海岸处还建有伊尔提斯岬北炮台,配备有轻型50毫米机关炮2mén;在海岸的海岬处建有伊尔提斯岬炮台(1号中间扫shè炮台),配备有轮式88毫米野战加农炮2mén。此外,德军还在山的西南侧建有规模庞大的伊尔提斯兵营,主要作为德军炮兵部队的营地。

    除此之外,德军在伊尔提斯山中部山峰处还建有轻型火炮阵地和大型掩蔽部及指挥所等。在通往山顶的道路上还有完整的机枪碉堡,shè界很是宽广,足以封锁整个上山的要道。德军还在四周建有相同的机枪碉堡数座,这些火力点均有地下通道与山顶相连。在山顶西北侧约80米的山腰处,还有一个xiǎo型掩蔽部。该掩蔽部为德军的炮兵指挥观察所。屋顶部西侧还有炮兵观察口。该掩蔽部为石块水泥砌质,十分坚固结实,掩蔽部mén前还砌有一道呈梯形的石壁墙,将整个掩蔽部遮挡起来。在山顶处,德军还设有机枪掩体,shè口面向西南,同样为水泥石砌构造。另外,在机枪掩体的下方约100米处,还有德军的轻型火炮阵地。shè口面向东南,封锁沿海滩涂一带。这座炮台是作为海防炮阵地设置的。

    由于德军在这里修筑了十分坚固的炮台,并且配备了数量众多而且xìng能相对先进的火炮,在日军进攻青岛期间,尽管有来自于海上舰炮的强大火力支援,日军仍然久攻不下,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并采取后路迂回的战术之后,日军才最终攻克了这里。

    而这一次中**队竟然以相当xiǎo的伤亡代价就打下了这座炮台,除了进攻部队采取了同样的后路迂回战术之外,主要得力于特种部队的渗入,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了炮台。

    看到这里保存完好为数众多的德制火炮,谢浔不知怎么,竟然有一种回家见到亲人了的感觉。

    谢浔收回了思绪,开始着手让手下的炮兵团官兵迅速接防炮台,正在这时,远处的海面,却突然出现了数道淡淡的烟柱。

    “不好倭寇的舰队来了”谢浔举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沉声命令道,“马上准备战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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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伊尔提斯山炮台攻防战

    (九十八)伊尔提斯山炮台攻防战

    在谢浔的命令下,刚刚进入伊尔提斯山炮台的中国炮兵们手忙脚luàn地进入到了各个炮位当中,将日本炮兵的尸体搬开,开始试着cào作起这些德制大炮来。

    谢浔一边指挥着部下cào作,一边紧张地盯着海面,很快,一艘接一艘日本军舰的身影出现在了海面上。

    由于中国炮兵多数只cào作过野战炮,对海岸炮的cào作并不熟悉,看着一ménmén大炮笨拙地挪动着身躯转向海面,谢浔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日本军舰似乎对德国人的大炮并不感到有丝毫忌惮,并没有远远的停了下来,而是径直的开到了近前。谢浔举着望远镜向海面望去,清楚地看到一字排开的日本军舰,正向自己所在的炮台方向,缓缓地移动着炮塔。

    “快瞄准了就赶快开火”谢浔焦急地大叫起来。

    很快,在中国炮手的努力下,三mén轮式88毫米野战加农炮完成了shè击准备工作,率先向日舰开火了。

    德制大炮的炮口瞬间喷吐出长长的火焰,夹杂着大量的烟气,如同巨兽在怒吼咆哮。看到大炮开火,谢浔的心略略的感觉到了一丝安定。

    数发炮弹流星般的掠过海面,直向日本舰队的队列当中飞去,一发炮弹正中为首的一艘战列舰,伊尔提斯山炮台上的中国炮手们看到敌舰火光一闪,紧接着便冒出了巨大的烟团,都忍不住同声欢呼起来。

    日本军舰似乎被中国炮兵的攻击jī怒了,就在伊尔提斯山炮台又有两mén88毫米炮加入到shè击阵列当中的时候,日本舰队开始了猛烈的齐shè。

    海面上瞬间传来了山崩海啸般的巨响,一艘艘日本军舰的炮口喷出道道火舌,伴随着的是冲天的黑烟,紧接着天空中便传来了炮弹刺耳的呼啸声。

    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谢浔感到大地在脚下不住地震颤着,空气中刹那间充满了刺鼻的硝烟味和灼人的热làng,一股巨大的气流险些将他冲倒在地,他勉强的站稳了身子,这时两名部下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架着他躲进了一处掩蔽所。

    谢浔从掩蔽所向外望去,此时日本舰队开始了第二轮的齐shè,谢浔死死的盯着那一艘艘喷吐着可怕的炮火的钢铁巨兽,一双拳头不由得攥得紧紧的。

    曾经留学德国的谢浔,虽然对海军大口径舰炮并不陌生,但对他来说,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观看舰队的对岸齐shè,见识到大口径舰炮集火shè击的威势,还是头一次。

    数发日舰shè来的炮弹击中了炮台的护墙,由于距离掩蔽所过近,巨大的震dàng使谢浔几乎无法站稳,此时炮台上的火炮已经停止了shè击,向日舰还击的炮声完全归于沉寂。

    想到那些坚持战斗的部下可能遭到的命运,谢浔的心就禁不住阵阵紧缩。

    “咱们中华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舰队啊”一位炮兵军官恨恨地说着,一拳狠狠擂在了石墙之上,渗出了鲜血。

    谢浔了解到这位部下内心的愤恨和无奈,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丝毫办法可想。

    尽管他是一名陆军炮兵军官,但现在的他,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没有海军所带来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日本舰队的炮击似乎早就有所计划,日舰的炮火有条不紊的扫dàng着岸上的炮台和防御工事,谢浔感觉到了日舰shè出的更多的大口径炮弹落到了自己刚刚占领的炮台之上,他似乎能分辨出一些大炮被日本人的炮弹炸毁的声音,他一时间心如刀搅,只希望他的部下们不要再在炮位上做无用的坚持,而是找地方躲避炮火,保住自己的xìng命。

    “娘的只要让老子躲过了这一劫,老子将来非要去干海军不可”部下里有人说道。

    “对等咱们中华也有了大号军舰,今天这顿炮,咱们将来非得加倍的还回去不可”有人接口道。

    此时的谢浔并没有象他们这样想,他紧紧的盯着海面上还在向岸上倾吐炮火的日本军舰,脑子里突然涌出了一个主意。

    “快你们俩下去通知下重炮旅的人,看他们能不能想办法把18公厘大炮nòng过来”谢浔有些焦急地命令道。

    “支那军队已经不行了,现在能否出动陆战队重新夺回炮台?”

    看着笼罩在硝烟和火海当中的伊尔提斯山炮台,已经转移到了“周防”号战列舰上的神尾光臣中将对日本舰队代理司令官土屋光吉少将问道。

    “如果您认为可行,可以命令陆军重新登陆。”土屋光吉少将冷冷地看着神尾光臣中将,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如果您认为这么做能够重新从支那人手中夺回青岛的话。”

    听了土屋光吉的话,神尾光臣的脸sè一阵红一阵白,他尴尬地看了看远处的几艘装满了陆军士兵的运输船,长叹了一声,

    “陆军自从占领青岛之后,就没有做对一样事情。”尽管军衔比神尾光臣低一级,但此时的土屋光吉却显得好象是神尾光臣的上司一般,他毫不客气地指责起了神尾光臣和日本陆军的无能来。

    “陆军占领了青岛,不想着巩固防务,却一心想要打进北京看看现在的结果不旦没有能够进入北京,反而丢掉了济南丢掉了青岛被豆腐渣一样的支那军队赶下了海”

    “支那军队并不是豆腐渣”神尾光臣恼怒地大叫起来,“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大而且拥有数量更多火力更强的大炮”

    “胡扯别和我说什么支那陆军的强大他们的实力怎么样,我们早就一清二楚”土屋光吉瞪着眼睛吼道,“是陆军在进入山东之后,一再的分散兵力,才造成了现在的可怕后果”

    “你这是对陆军的诬蔑”神尾光臣大怒,反chún相讥道,“你们海军倒是比支那海军强大,可为什么会在大沽口损失那么多的军舰?”

    “那是因为支那海军卑鄙的使用了潜艇”土屋光吉恶狠狠地转过头,望着岸上,“他们这些懦夫,根本就不敢面对帝国海军的挑战”

    神尾光臣不想将争吵继续下去,没有再说话,而土屋光吉也知趣地闭上了嘴。

    毕竟,到现在为止,无论是日本海军,还是日本陆军,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都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可耻失败,海军对于陆军来说,算得上是“五十步笑百步”,所以最好还是谁也别再说谁了。

    日本舰队的炮击大概持续了四十分钟,此时的伊尔提斯山炮台已经完全的笼罩在了冲天的黑烟和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应该组织陆军马上登陆,重新占领炮台,”不想再争吵的土屋光吉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神尾光臣说道,“那里是青岛城的制高点,陆军占据那里,可以居高临下的威胁整个城区,是一个很好的立足点。如果援军能够及时到达,我们就有可能重新从支那人手中夺回青岛。”

    “好吧”神尾光臣面sèyīn郁的点了点头,“我派人试试看。”

    对于代替阵亡的加藤定吉中将出任青岛驻华舰队最高司令官的土屋光吉所提出来的建议,神尾光臣从心里还是赞同的,只是他现在,已经无法派出多少能够作战的兵力了。

    正象土屋光吉之前指责他的话说的那样,由于日本陆军对中**队的轻视,在这场战争一开始,青岛日军便不断的外出攻击中**队,不但妄图占领整个山东,甚至还扬言一路打到北京,结果导致守卫青岛的日军兵力不足,到中**队进攻青岛开始的时候,实际驻守青岛的只有少量的炮兵和步兵,其余绝大多数都是运送辎重的非战斗部队(用神尾光臣自己的话说,就是“能打仗的都出去抢劫了”)。由于国内的援军行动缓慢,迟迟没有到来,结果最终导致了青岛的失陷。

    现在神尾光臣最盼望的,是被包围在安丘至高密间的日军主力能够突围,杀回青岛,以及国内援军的快点到来。

    正当神尾光臣打算走下舰桥,去安排登陆部队出发时,远处的岸边突然传来了阵阵怪异的声响,紧接着神尾光臣便看到,无数道白烟从岸上jīshè向天空,向日本舰队所在的方向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土屋光吉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伴随着阵阵怪异的尖啸,数个细长的火箭一样的东西自天而降,落在了“周防”号的舰面以及周围的海面上。

    随着一连串的炸响,“周防”号的舰面立时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此时的土屋光吉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仍然惊愣地站在舰桥上,看到天空中一道白烟直朝舰桥方向shè来,神尾光臣一下子将土屋光吉扑倒在了一边。

    白烟从舰桥旁一掠而过,落在了“周防”号一侧的海面爆炸,纷飞的弹片横扫过舰舷,打在了装甲带上,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声响。

    土屋光吉直起了身子,不顾危险从从舰桥上探出了身子,向下望去,立刻便看到了成片的倒在甲板上的日本水兵们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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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火箭炮打军舰

    (九十九)火箭炮打军舰

    遭到突然袭击的日本军舰其实并不止“周防”号战列舰一艘,“石见”号战列舰也遭到了差不多同样的攻击,瞬间笼罩在了火焰和烟雾当中,土屋光吉少将远远的望去,甚至能看到浑身是火的日本水兵从舰舷旁跳进了海里。

    中国人再次从岸上向日本舰队开始了shè击,土屋光吉注意到,中国人从岸上树林里shè来的这些拉着白烟的奇怪的武器,看上去象是一枚枚火箭。这些火箭击中了日本军舰之后,会发生很猛的爆炸,产生巨大的火焰,对舰面人员造成很大的杀伤,但似乎对军舰本身的伤害不大。

    挨了揍的“石见”号战列舰好似一头发狂的野兽,不断的移动着炮口,寻找着岸上的袭击者,很快,“石见”号的主炮开始向岸上的一处树林猛烈开火,一发接一发的重炮弹落在了树林当中,腾起阵阵火光,树林里的树木很多都被炸得粉碎,带火的树枝和木片四散飞扬,仿佛下了一场火雨一样,xiǎo树林很快也便成了火海。

    尽管如此,但中国人的火箭还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向日本舰队shè来,体型较大的日本战列舰仍然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一些较xiǎo的舰艇也被击中,虽然这些火箭对舰艇本身造成不了太多的伤害,但却给舰面人员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而且让土屋光吉感到吃惊的,是这些火箭的发shè阵地根本无法确定,似乎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会shè来火箭,在感受到了这种新式武器的威胁之后,土屋光吉对中**队的强悍也有了新的认识,他阻止了神尾光臣准备命令陆军重新登陆夺回伊尔提斯山炮台的举动,而是下令舰队退往外海。

    当杨朔铭进入青岛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了。

    在得到光复青岛的消息之后,所有的人全都兴奋不已,但杨朔铭并没有象大家想象的那样高兴,他进城后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俾斯麦山炮台。

    当杨朔铭和傅孝安张孝准来到了俾斯麦山炮台时,傅孝安和张孝准看着堆积如山的日本士兵残缺不全的碎尸,都不由得讶异万分。

    “怎么会打成这样?”张孝准惊奇的问道。

    “这是被霰弹枪打的。”杨朔铭用自己的“超级电脑眼”扫了一下日军士兵的尸体,微微一笑,说道。

    “霰弹枪?”张孝准的目光落在了一名身穿老百姓衣服但肩上却背着一柄又短又粗的长枪的特种部队成员身上。

    “对,就是他背着的那种。”杨朔铭点了点头,“在二十米左右的jiāo战距离内,被霰弹枪shè出的钢珠打中的人,基本上都会四分五裂。”

    “你别告诉我这枪也是你设计的。”傅孝安看着杨朔铭说道。

    “当然是我设计的。”杨朔铭笑了笑,目光落在了那些正在和正规军及山东民团亲切jiāo谈的从淮西老家前来助战的傅家民团团员身上。

    在得知江西的家族分支举全族之力北上山东抗日之后,傅氏族人聚居最多的淮西本家也组织了民团追随杨朔铭的赣军参战,在这一次进攻青岛外围日军阵地的时候,傅家民团和山东民团一道冲锋在前,立下了赫赫战功,当然,他们的伤亡也是很大的。

    尽管死伤了不少人,但这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民团的高昂战斗意志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让杨朔铭充分体会到了“民心可用”的含义。

    当中国人的爱国心、自信心和勇气被真正jī发出来的时候,所迸发出的力量绝对是不容xiǎo视的。

    “你杨瀚之还有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亮出来?”张孝准看着一座德国大炮的炮座上被霰弹枪shè出的钢珠打出的凹坑弹痕,又问道。

    “当然还有好东西给日本人。”杨朔铭来到大炮的身边,mō了mō炮身,脸上不知怎么现出了一个yīn冷的笑容,“只不过这些东西有些缺德,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使用。”

    “打下了青岛,咱们还必须要守得住才行,”傅孝安没有注意到杨朔铭说的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是将注意力转到了炮台上基本保存完好的德国大炮上,“只有守住了青岛,日本人才可能知难而退,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

    “咱们这里打得不错,但奉天那边儿的情形却很不妙。”张孝准说道,“日军据说已经推进到了承德,蔡松坡和张敬舆他们怕是要顶不住了。”

    “看这架势,日本人是真想要打下北京了。”傅孝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对日本人来说,打北京最便捷的办法还是在天津登陆。”张孝准说道,“虽然上一次他们在曹妃甸吃了大亏,但咱们的海军实力仍然和他们差得太远,大沽口的炮台也被他们毁了,按理说是阻止不了他们登陆的。”

    “他们之所以不选天津,是因为天津是西方国家的势力范围,日本人害怕引起列强的干涉。”傅孝安说道,话语里有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之意,“知道吗?听说美国海军专mén还派军舰前往曹妃甸考察咱们中华海军的战绩去了。”

    “他们这是不太相信咱们中华海军能打沉日本战列舰。”杨朔铭冷笑了一声。

    “让他们看看也是好事。”张孝准说道,“丛林时代,强者为尊,美国人看到咱们把日本人打得这么惨,nòng不好就会考虑出手帮咱们了。”

    “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杨朔铭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尽管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仍然让傅孝安和张孝准清楚地听到了。

    “你有办法把日军赶出奉天吗?”张孝准有些迟疑地问道。

    听了张孝准的问话,杨朔铭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犹豫不决的神情,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表示。

    天津,曹妃甸,曹妃娘娘庙。

    “听说这是一位美丽善良的nv神,经常保护经过这一带海域的人们。”一位美**官在向乘座“布鲁克林”号巡洋舰前来曹妃甸“考察”的美国海军少将格伦农说道,“当地人都说,是日本人在这里的胡作非为jī怒了她,她才让日本军舰沉没在这里的。”

    “噢?日本人都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格伦农少将饶有兴趣的问道。

    “日本人曾经在这里**过从当地抓来的fùnv,并且在神殿里杀死了她们和企图前来解救她们的中国人。”美**官指了指墙上的弹痕和没有能够完全消除掉的血污,说道,“他们用这种方法来恐吓当地人,防止他们的反抗。”

    “该死的日本人他们简直就是一群野兽”格伦农少将恼怒地骂了一句,他的眼睛扫过大殿的四周,看到了几名穿着古怪的长袍的黑瘦老人正在擦拭着桌椅,他们时不时的向美国人投来充满警惕的目光。可能是觉察出了美国人在谈论什么,老人们想起了日本人的暴行,眼中全都闪过无比愤恨的神sè。

    “您不打算按照中国人的风俗,给这位nv神送上一些礼物吗?将军?”那名美**官觉察出了中国人的愤怒情绪,向格伦农少将建议道。

    格伦农少将欣然同意,他点了点头,转身来到了老人们的面前,取出了几枚美元银币,放在了桌子上,他注意到了老人们有些惊讶的目光,没有说话,而是lù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默默的离开了。

    离开了庙宇,格伦农少将顺着海滩向前走去,此时的他再次看到远处的日本战列舰的残骸,眼中仍然闪耀着疑huò的光芒。

    “中国人是一个勇敢的不可思议的民族。”格伦农少将感慨地说道,“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但他们仍然坚持同敌人进行了不屈的战斗,并且取得了这样的胜利。我敢说,哪怕是强大的美国海军,想要给敌人以这种程度的打击,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您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站在他身边的美**官说道,“中国人虽然经常给人一种懦弱卑怯的印象,但中国人最不平凡和最令人佩服的一点,就是他们能在自己的生命和财产遭受威胁时,还能够象一个哲学家一样的坦然面对,他们眼看着敌人夺走他们的粮食、衣物和所有的一切,看着家园被焚毁,看着妻子儿nv被**,杀戮,他们却能够照样带着微笑注视着敌人,哪怕是付出的代价还会更大,但他们的心中,一定在酝酿着下一轮对敌人的抗争。”

    “这才是一个民族得以不灭亡的jīng神存在。”格伦农少将点了点头。

    “我一直认为,美国政fǔ在对待日本向中国发动的这场侵略战争时所采取的种种决策,都是错误的。”美**官说道,“我们不应该眼看着日本吞并中国。这样并不符合美国的利益。”

    “那你的意思,难道是要美国为了中国而和日本开战?”格伦农少将转头问道。

    “我们不一定非要和日本开战,但我们可以采取暗中支持中国的方法,阻止日本独占中国。”美**官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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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金刚”来犯

    “美国不应该只将目光盯在欧洲,”美**官说道,“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日本迟早将成为美国最可怕的敌人。##看xiǎo说必去##”

    “我们应该将在这里所见到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让美国政fǔ和公众了解这场黄种人之间的战争的真相。”格伦农少将看着海面上的日舰残骸,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帮中国人做的事情了。”

    北京,新华mén广场。

    “号外!号外!山东大捷!**光复济南!”

    “号外!号外!山东大捷!**攻克青岛要塞!倭寇被赶下海!”

    随着人群的不断聚拢过来,报童们手里的报纸很快被抢购一空,抢到报纸的人们迫不及待的就在街头打开报纸,仔细地阅读起来。

    而在不远处,一个“救国储金会”的募捐点,人们排队站在一个木箱前,将带来的金银制品jiāo给负责募捐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仔细地将每一件金银制品——金条、金币、金首饰、银元等进行清点登记,详细记下物品的名称、重量和募捐者的姓名,并给出了收据。

    站在街上的江雪莹静静地注视着募捐队伍,当她看到募捐队伍当中除了工人、店员、学生、人力车夫之外,不但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妪,竟然还有几位身形佝偻的乞丐时,剪水双瞳不由得有泪光闪动。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有这样感动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看!‘白杨’果然厉害,真的打下了青岛。”水井来到了江雪莹身边,将一张《顺大时报》递给了她,“我真是想象不出来,那样一座要塞,他是用什么办法打下来的。”

    “日本人能做到的事,咱们中国人也一样能够做到。**更新最快**”江雪莹接过了报纸,目光落在了头版的新闻上,尽管上面的黑白照片并不十分清楚,但她还是立刻认出了四位身着戎装面带笑容将手握在一起的将军当中的那一个人是谁。

    照片里,在杨朔铭、傅孝安、张孝准、张勋四人的脚下,摆放着两面日军军旗,还有数把日本军官的指挥刀。

    在这张照片的旁边,则是几位普通士兵的合影,他们当中有人身着军服头戴大檐军帽,有的穿着的则是普通的老百姓衣服,还有的人则干脆jīng赤着上身,他们的脸上全是胜利的笑容,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mén德国造的巨型海岸炮,表明这张照片应该是在青岛的德国人建造的炮台上拍摄的。

    远处的大空突然响起了阵阵鞭炮声,给人感觉仿佛chūn节提前到来了一样,水井抬头向那里望了望,看到了点点的火huā闪光,他知道,这是一些老百姓在自发的庆祝胜利。

    “等一会儿回去,我也nòng挂鞭放一放!”在江雪莹身边的朱凤高兴地说道。

    “咱们现在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江雪莹将报纸jiāo给了朱凤,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从奉大来的日军已经快打到承德了。”

    “对了,听说蔡锷将军病得很厉害,在前线指挥作战时经常咯血,京里的高校组织了劳军团和医护团,正准备出发去前线呢。”水井说道。

    “蔡锷将军其实已经尽力了。”江雪莹望了望不远处的新华mén,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只可惜他没有‘白杨’的本事。”

    朱凤听到了江雪莹的话,她看了看手中的《顺大时报》,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此时此刻,在新华mén内的中南海居仁堂,袁世凯也在看着同样的一张报纸,发出了粗重的叹息声。&&最新章节百度搜索:&&

    “民政部议定今夜仿日本之例,组织民众提灯游行,以庆贺光复青岛之胜利。”梁士诒高兴地对袁世凯说道。

    “有什么好庆贺的。”袁世凯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省省吧!前线军需正急,用这些钱多向美国人买些枪炮还差不多。”

    “山东大捷,青岛光复,这可是前所未有之大胜啊!”梁士诒没想到袁世凯会这么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袁世凯,接着说道,“应该有一次盛大的庆贺典礼,以提高民心士气。”

    “山东那边暂时倒是没事了,可如今京师却是岌岌可危。”一脸愁容的袁世凯闷声说道,“奉大那边儿的仗,能打到象山东这样的一半,我也就不愁了。”

    “奉大日军已经被蔡松坡挡在了承德,已成强弩之末,应该是到不了北京的。”梁士诒明白袁世凯在担忧什么,立刻建议道,“山东日军已然肃清,可以由铁路调山东得胜之军北上,充实京师防务,以为松坡后援。”

    “山东日军并未全部肃清,”袁世凯对前线的实际情形了解得远比他的秘书清楚,“前日五**事观察团还说,咱们的胜利是有水份的,冯国璋和曹锟张勋他们只是将山东日军主力分割包围在了安丘至高密一带,并未将其歼灭。第五镇和南洋第一镇虽然配合赣军两个旅突袭拿下了青岛,但日本海军仍然在胶州湾同我军连日炮战,不肯离去,似乎是等待从日本开来的援军,要是他们的援军一到,青岛能不能守得住还两句话说呢。”

    听了袁世凯的话,梁士诒不吭声了,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袁世凯,等待着他示下。

    “那个杨瀚之,确实是个将才,青岛这么硬的骨头都让他啃下来了。”袁世凯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赣军装备jīng良,很是能打,可惜人数太少,要不然……”他看了看墙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缩住了后面的话头。

    “该想法子和日本人重开和谈了。”袁世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把曹汝霖找来吧!有些事必须和他当面jiāo待清楚,再让他去找日本人刺探一下。”

    “好,我这就去。”梁士诒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1915年8月7日,山东,青岛,máo奇山炮台。

    “日本人又派来了一艘大家伙。”

    在一处隐蔽的指挥所内,徐元锦举着望远镜望向海面,发出了一声惊叹。

    杨朔铭从望远镜里仔细地打量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钢铁巨怪,冷笑了一声。

    此时杨朔铭的“超级电脑眼”在不断的放大着图像,根据他所看到的情况,他的眼底飞快地闪现出这艘军舰的相关信息和线图。

    “……舰型:‘金刚’级战列巡洋舰。标准排水量:26330吨。全长:米。型宽:28米。吃水:米。主机:2台蒸汽轮机,4轴,64000匹马力。锅炉:24台‘亚罗’式锅炉,载煤量:4000吨。载油量:1000吨。最大航速:节。主炮口径:356毫米。双联装,4座。副炮口径:152毫米,16座;76毫米,12座。鱼雷发shè管:533毫米,8座。水线装甲:203毫米,炮塔装甲:76-254毫米。司令塔装甲:203毫米。甲板装甲:70毫米。舰员:1193人……”

    “日本人这一次是把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了。”杨朔铭看着在海面上耀武扬威驶过来的日本海军“金刚”号战列巡洋舰,沉声说道,“看样子他们想重夺青岛的决心还不xiǎo啊!”

    “这么大的军舰,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徐元锦咧了咧嘴,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头顶掩蔽处的穹顶,开玩笑似的问道,“我说,德国人建的这dòngdòng结实不?老子这一百多斤,呆会儿可别jiāo待在这儿。”

    听了他的话,杨朔铭不由得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日本人的炮弹打不穿这里就是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刚才“超级电脑眼”已经给出了他肯定的答案。

    “日本人这条船的炮,好象比上一次来的船大吧?”徐元锦的目光重又落在了“金刚”号上,此时此刻,象他这样的对海军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出来了日本人这艘战列巡洋舰和其它日本军舰的不同之处。

    “对,以前来的那几艘日本战列舰,主炮都是十二英寸的,也就是三十公分半,这艘船上的,是十四英寸的炮,三十五点六公分。”杨朔铭说道。

    “咱们炮台上最大口径的炮,也就二十八公分吧?”徐元锦问道,“再就是你夹带的那些‘sī货’了是吧?”

    徐元锦所说的“sī货”,就是指杨朔铭带来的从美国订造的180毫米重型榴弹炮。

    当初之所以订造这么大口径的炮,史选侯和林郁箐及一些技术人员都提出来了异议,认为这种炮不适合陆军使用,连徐元锦也认为这个口径有些大了,但杨朔铭却坚持要求配备这种大口径重炮,当时大家都很不理解,但现在,徐元锦明白了杨朔铭的用意。

    这种口径的重炮,不但可以用于攻城野战,对付横行中国海面的日本军舰,也是极具威力的抗敌利器。

    “二十八公分的炮弹打在日本军舰身上,哪怕打不沉,也能让他们难受一阵子。”一位炮兵军官在一旁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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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岸舰对射

    (一百零一)岸舰对shè

    “新到的这十八公厘大炮,打这样的大家伙还是有些吃力,对付日本人那些xiǎo一点儿的船,还是没问题的。”另一位炮兵军官说道,“这一次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

    “他们靠上来了。”徐元锦看着向岸边驶近的“金刚”号战列巡洋舰说道,“他们准备要开火了。”他转头看了看杨朔铭,“先下手为强,现在还不打吗?”

    “作战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瞧好吧”杨朔铭猜到了徐元锦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说道。

    看到杨朔铭泰然自若的样子,徐元锦放下心来,他重新举起了望远镜,紧紧的盯着海面。

    以“金刚”号为首的日本舰队没有象上次炮战时表现的那样,在距离海岸过近的地方停下来开炮,由于上一回吃了火箭炮的亏,日本舰队这一次表现得相对谨慎了一些,但仍然能看出来一丝骄横的气息。

    正当日本舰队排好了阵势,开始调转炮口准备进行对岸齐shè之际,早就蓄势待发的中国海岸炮兵开火了。德国造280毫米大炮率先开始了shè击,伴随着声声轰然巨响,一发发炮弹飞向日舰。

    杨朔铭看到“金刚”号不远处的海面瞬间沸腾了起来,升起一个个巨大的水柱,“金刚”号本来狰狞可怖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近失弹的爆炸明显的让“金刚”号感受到了威胁,这艘巨大的战列巡洋舰随即调整了自己的阵位。

    尽管第一轮齐shè没有能够击中敌舰,但这种极具威力的炮击仍然显示出了中国炮手们的战技水平并不比日本人低多少,很快,伴随着“金刚”号一起行动的“石见”号战列舰便被一发炮弹击中了舰首,看到“石见”号腾起的火光和烟雾,掩蔽所里的几名观测军官全都大声的叫起好来。

    日本舰队经过短暂的犹豫,终于开始了凶狠的对岸齐shè。

    仿佛一阵阵晴天霹雳,海面上的日舰一艘接一艘的从炮口喷吐出桔黄sè的火苗,紧接着是浓重的黑烟,仿佛一头头怪兽在喷吐着毒雾,天空中很快便传来炮弹刺耳的呼啸声,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

    巨大的爆炸震动将掩蔽所穹顶的灰尘震得纷纷掉落下来,徐元锦有些担忧的抬起了头,向上看了看,此时又一发日舰shè来的重炮弹落地爆炸,产生了更为剧烈的震动,徐元锦忍不住脸上变sè,他身边的两名军官相顾骇然。

    徐元锦不由主的望向杨朔铭,此时的杨朔铭仍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他竟然放下了望远镜,也没有到潜望镜前,而是就这么样的用ròu眼直接的观察着敌舰的炮击。

    看着“金刚”号的巨大炮管里喷吐出的又粗又长的火舌,杨朔铭的脸sè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

    尽管日本舰队的炮火异常的猛烈,但中国海岸炮兵仍然在进行着不屈不挠的还击,280毫米大炮尽管shè速极低,但弹着点却异常的准确,很快,一艘日本巡洋舰便被击中,杨朔铭看到这艘日舰的炮火立刻便没了声息,紧接着在剧烈的爆炸火光中腾起了高高的烟柱,最后完全被笼罩在了厚重的烟幕之中。

    “炮兵今天打得好啊”不知是谁说道,话语里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

    听了他的话,杨朔铭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嘴角lù出了一丝淡淡的欣慰笑意。

    在首度同日本舰队的炮战中,俾斯麦山炮台遭到了日舰猛烈炮火的袭击,损失很大。杨朔铭在视察了炮台之后,根据“超级电脑眼”的分析和提示,组织青岛军民对青岛的主要炮台进行了抢修,并因地制宜的进行了完善和加固,使各个炮位的生存力大大的提高。头一次的炮战中,日舰用两轮齐shè便完全压制住了炮台的反击炮火,而这一次日舰的炮火比上一次要猛烈得多,但在数轮齐shè之后,中国的海岸炮火的还击力度根本没有多少下降,不能不说是得力于之前的抢修加固工作。

    “日本人的炮火可是真够猛的。”徐元锦感叹了一声,说道。

    “咱们中华,也应该有这样的舰队。”杨朔铭紧紧盯着向岸上倾泻着炮火的“金刚”号,自言自语的说道,“咱们不能再过这种有海无防让人打到mén口来的日子了。”

    听了杨朔铭的话,周围的人们全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杨朔铭刚刚的那句“有海无防”,可以说深深的刺痛了掩蔽所里每一个人的心。

    中国和日本自步入近代以来,都曾遭受过西方国家来自海上的侵略,两国海军的起步也相差不多,但时至今日,日本已经拥有了一支令西方列强都不敢xiǎo视的强大海军,而中国,“有海无防”的情况却几乎没有多少改变。

    现在据守炮台的中国炮兵,很多都是同日军在陆地上血战过来的,他们领教过日本陆军的炮火,并且已经在胜利中重新确立了自信,但在面对日本舰队的炮火时,这些自信又被深深的动摇了。

    而此时此刻,在炮台上奋战着的人们,对日本舰队炮火的体会,比躲在地下掩蔽所里的人们,要更直观和深刻。

    一发“金刚”号shè来的炮弹刚好击中了一mén280毫米大炮的外围防护墙,只见一道火光闪过,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烟尘瞬间弥漫开来,爆炸掀起的碎石泥沙夹带着草棍灌木飞向半空,然后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仿佛下雨般的落在了cào纵大炮进行shè击的中国炮兵们的头上和身上。

    炮手们不自觉的开始伏倒躲避,负责指挥的军官挥动着手里的xiǎo旗,想要让大家保持cào作不要停,但却被一块飞石打中了头部,顿时鲜血直流。

    “长官,你……”一位炮手想要扶住摇摇yù倒的军官,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继续开炮打死狗日的”这名军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血迹,抓过自己的大檐军帽戴好,跳着脚大叫道。

    听了长官的叫喊,炮手们纷纷直起身来,重新开始了cào作。

    两名炮手奋力推动着滑车,将一枚280毫米炮弹推了过来,另外两名炮手将吊索套好在炮弹身上,将炮弹吊了起来,用长杆顶入将炮弹顶入炮膛。而就在炮手合上炮闩的时候,又一枚日舰shè来的炮弹飞了过来,从280毫米大炮上方一掠而过,击中了不远处的一处xiǎo山包。

    巨大的爆炸再次响起,强烈的冲击bō将山包的尖部齐齐炸飞,连同上面的树木,着火的枝条木片被热流裹挟着四散飞扬,滚热的气làng越过经过加固的护墙的阻挡,冲进了炮位当中,几名炮手站立不稳,险些被掀倒在地。

    “呸狗日的这么狠的炮”不知是谁一边骂着,一边啐了一口,可能是让泥沙飞进了嘴里。

    “刚刚我看见那炮弹了,有油桶那么粗,这要是打中了,咱们可就全都玩完了……”有人接口道。

    “集中jīng神赶快cào作别净想些没用的”负责指挥的军官扯着嗓子大叫道。

    炮手们重新开始了cào作,随着军官手中令旗的挥动和“开火”的口令,瞄准了日舰的280毫米大炮炮身猛地一震,炮口喷出一道暗红sè的火舌和黑烟,巨大的炮弹瞬间脱膛而出,带着致死的能量,直奔“金刚”号飞去。

    这发280毫米炮弹呼啸着掠过海面,紧贴着“金刚”号的右舷中部入水爆炸,巨大的爆炸掀起了高高的水柱,和无数细xiǎo的弹片一起,落在了“金刚”号的舰桥上。

    正在甲板上奔跑着的几名日本水手被飞扬的弹片扫中,加上海水的冲击,脚下一滑,一个个全都摔倒在了地上,两名日本水手的tuǐ部被细xiǎo的如同子弹一般的弹片击穿,一时间白sè的水手kù上全是鲜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抱住了双tuǐ,躺在那里痛苦地嚎叫起来。

    一名没有受伤的日本水手可能是被中国人打来的这发大口径炮弹爆炸的可怕威力吓着了,他紧紧地抱着头,蜷缩在了角落里,大声的哭号着。

    “你这个hún蛋赶快回到你的岗位上去战斗”

    一位军服笔tǐng应该贵族出身的日本海军见习军官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怒火万丈,这名见习军官几步来到了日本水手面前,大声的喝斥起来。

    “懦夫胆xiǎo鬼我命令你马上起来”见习军官看见对方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chōu出了腰间的日本刀,再次冲着对方大叫起来。

    此时站在舰桥上的“金刚”号舰长松冈修藏大佐看到了这一幕,脸sè不由得变得很是难看。

    作为“金刚”号的第三任舰长,他其实是反对将自己所指挥的这艘无比宝贵的新式战列巡洋舰开到中国战场冒险的。

    作为日本海军的主力舰,“金刚”号从正式入股到现在的时间仅有一年多,水兵们对自己的战舰,还做不到完全熟悉。

    

(一百零二)日舰铩羽

    (一百零二)日舰铩羽

    对于象“金刚”号战列巡洋舰这样的大型战舰,最少也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来完成磨合,现在日本水兵和这艘战舰还处于磨合阶段,在“金刚”号的战斗力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情况下,就将它派到中国作战,可以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但日本政fǔ和军方高层却偏偏不顾技术军官们的反对,硬是将这艘巨舰开到了青岛参战。

    军方高层的意图很明确,这样一艘代表着日本军事实力和工业成就的巨舰(其实“金刚”号是在英国建造的),现身中国战场并给予中**队以猛烈的打击,不但可以向世界各国展示日本帝国的强大武力,还可以极大的提高日本国内因曹妃甸海战和青岛丢失所急剧下降的民心士气。

    当然,日本军方高层对于下层军官的反对意见也不是全无考虑,在他们看来,现在的“金刚”号参加舰队决战无疑是不合适的,但问题是,面对弱xiǎo的中国海军,“金刚”号根本就没有舰队决战的机会,此次到青岛参战,“金刚”号的主要任务是炮击中**队阵地,掩护日本陆军登陆,对于这样低强度的甚至可以说是“练手”的作战任务,日本军方高层对“金刚”号还是蛮有信心的。

    虽然日本军方高层对“金刚”号自信满满,但此时的松冈修藏大佐,却和许多军官一样,对“金刚”号的安全忧心忡忡。

    为了避免日本国内因战争失利出现民众的战争意志动摇,日本政fǔ严格封锁了曹妃甸海战败绩的消息,但天底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日本海军军官还是知道了消息,对于日本海军在这一次的战斗中竟然一下子损失了四艘战列舰,很多日本军官都震惊不已。由于官方的封锁,松冈修藏等主力舰的舰长都不清楚这场海战的详细经过,因而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防范。这一次松冈修藏率领“金刚”号到青岛支援战斗,颇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

    而刚才松冈修藏所看到的那一幕,也恰恰证实了他对“金刚”号水兵的作战能力的担忧。

    而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shè来一枚炮弹,正中见习军官所在的前方甲板,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见习军官和那位已经吓破了胆的水手的身影,一下子淹没在了火焰之中。

    松冈修藏吃惊地看着绽放在那里的火团,他注意到这一炮似乎和刚才中国炮兵打来的炮弹有些许不同,很快,火炮散去,松冈修藏看到了那名见习军官和那位刚刚还在哭喊的水手,都已经没有了声息,两人的双tuǐ都被齐膝炸断,见习军官手中的日本刀也断得只剩下了刀柄,在两人的身边不远处,是扭曲的钢板和一具具熏得乌黑的尸体,以及已经变红了的海水。

    松冈修藏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他重新举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正在遭到日舰猛烈炮火攻击的中**队阵地。

    他隐约的感觉到,岸上很可能存在中**队的隐藏炮位,而且是威力很强的火炮。

    就在松冈修藏为自己的怀疑而担心不已的时候,岸上突然响起了阵阵滚雷似的炮声

    透过望远镜看去,在弥漫的硝烟中,岸边的好多地方都闪着道道炮口焰。

    刺耳的呼啸声从天空中传来,仿佛下了一阵钢铁弹雨,“金刚”号瞬间便笼罩在了火焰之中,到处都是剧烈的爆炸声。

    一发炮弹击中了“金刚”号的二号主炮塔,猛烈的爆炸产生的热làng裹挟着弹片直冲上了舰桥,松冈修藏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拳头击中,猛地向后摔去,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装甲板上。

    松冈修藏的双眼一阵金星luàn冒,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耳朵发出一阵尖鸣,周围传来的声音也变得不清楚了。

    松冈修藏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一位部下见状跑了过来,一边用力的扶起了他,一边不住的对他焦急的说着什么。

    松冈修藏在部下的搀扶下好容易才站直了身子,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部下模糊的面庞,部下大声的冲他报告着什么,但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松冈修藏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正常,他呆呆的向远处的海面望去,看到的,则是地狱般的景象。

    在中国人刚才突如其来暴风骤雨般的炮击中,很多日舰被击中,稍大一些的军舰全都着起了火,虽然受创很重,但并不致命,而一些为大型舰艇担任直卫的驱逐舰和炮舰就要惨得多了,不少舰只及辅助舰艇被击中后立刻便爆炸沉没了,周围的舰艇甚至于来不及对它们进行救援

    看着不远处断成两截还在燃烧着没有沉没的一艘驱逐舰,松冈修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您不要紧吧长官”

    松冈修藏的耳朵终于结束了失聪状态,他听到了部下的呼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是大口径火炮shè出的炮弹”一位参谋大声的对舰队司令官山屋他人中将报告道,“这里有中国炮兵的隐藏阵地”

    这位参谋话音刚落,“金刚”号后方的队列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紧接着黑sè的烟云腾空而起。

    “是‘秋津洲’号长官”一位军官扯着嗓子的报告道,“它被击中爆炸了”

    “怎么搞的”山屋他人中将恼怒地大叫道,“真不该带着这些老掉牙的船来这里”

    “中国人在这里布置了很多隐蔽的重型火炮,长官。”一位参谋说道,“这些火炮的口径应该超过了十英寸。”

    松冈修藏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他举着望远镜望向岸边,在漫天的硝烟当中,随处可见中国火炮的炮口焰。

    “立刻摧毁它们”山屋他人中将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不将军”松冈修藏想起了那些关于“中国火箭”的报告,对山屋他人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活靶了应该马上撤退”

    “陆军已经登陆了你要他们骂我们是胆xiǎo鬼吗?”山屋他人冲着松冈修藏吼道。

    “可我们的舰队现在很危险”松冈修藏指着海岸上的道道火光,说道,“这样打下去,大型军舰也许能多支撑一阵,其它的军舰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那就让那些xiǎo船全都靠后”山屋他人咆哮道,一双老眼瞪得牛大,象是要吃人一般,松冈修藏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又打中了一艘”

    徐元锦举着望远镜,看着一艘着火的日本巡洋舰接连挨了几炮之后,在爆炸声中慢慢的倾覆在海面上,不由得兴奋地大叫起来。

    “那是‘千代田’号。”杨朔铭说道,“和刚刚被打沉的那艘‘秋津洲’号一样,都是甲午年和咱们见过仗的老船,”他看了看只剩下船底还lù在海面上的“千代田”号,冷笑了一声,“早他娘的该沉了。”

    听了杨朔铭的话,徐元锦和周围的几名军官全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可能是不明白他竟然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得这么清楚。

    “还是这十八公厘大炮给劲儿啊”一位军官说道,“这一次咱们赢定了”

    “他们的xiǎo型军舰全都撤了,大型军舰靠上来了。”一位观测员说道。

    “那也不怕咱们的炮多,而且工事坚固,他们打不过咱们的”另一位军官满有把握的说道,“别忘了咱们还有火箭炮呢”

    杨朔铭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位军官为什么说得这么有把握。

    在日本增援舰队还没有到来之前,杨朔铭组织青岛军民对原来德军的岸防炮台进行了抢修和加固,并新设置了许多坚固的隐蔽炮位,这些炮位层层密布,配备的都是杨朔铭从美国订造的180毫米榴弹炮,使青岛各岸防炮台的防御力大大的提高。而为了应对日本舰队可能的攻击,杨朔铭事先准备了周密的迎敌方案,对日舰可能停留的海域进行了测绘,将测绘图和数据直接作成图表,发到各隐蔽炮群中,届时根据各个观察哨的报告,集中火力进行直接或间接shè击。

    在炮战一开始,各180毫米榴弹炮隐蔽炮群并没有立即开火,而是由280毫米岸防炮首先迎战,在日本舰队将火力全都集中在这些炮台之上,并且产生了轻敌情绪之后,各隐蔽炮群才“后发制人”,对日舰实施“高密度,高强度,大角度”的集中火力攻击,日本舰队果然吃了大亏。

    在这个时代,再厉害的舰炮也打不过岸防炮,这是铁则,无论是口径还是shè程。岸防炮除了不能挪动之外,在和差不多同等火力的舰队对shè时,基本上都是占上风的。

    果然象那位军官说的那样,尽管日本舰队的大型舰艇不顾中国炮兵的猛烈炮火,继续实施抵近shè击,支援陆军登陆,但他们很快便为这样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看到日本舰队继续接近,炮火也越来越猛烈,岸上的中国隐蔽炮群以密集的齐shè给予了回击,很快,“金刚”号又接连被四枚180毫米炮弹击中,炮术长及多名测绘军官被炸死,连司令官山屋他人中将也受了伤。“周防”号战列舰中了三发炮弹,航海长被打成重伤,两座主炮塔受损,“千岁”号巡洋舰则被击中了弹yào库,在一连串的爆炸中化成了熊熊燃烧着的残骸,全舰官兵差不多全都去见了天照大神。装甲巡洋舰“磐手”号的主桅杆顶部被打断,两座主炮塔被毁,舰上官兵死伤惨重,狼狈不堪的退出了阵列。

    除了“金刚”号受损较轻之外,其它的日本军舰损伤都越来越重,山屋他人意识到舰队已经无法坚持,只好下令日本舰队后撤,驶出中国岸防炮的shè程之外。

    “倭寇跑了”有人兴奋地大叫起来。

    双方脱离接触之后,炮声渐渐的归于沉寂,中国炮台上的大口径重炮纷纷停止了shè击,但一些中xiǎo口径的火炮却还在响个不停。

    杨朔铭知道,这是中**队在用这些火炮阻击已经登陆企图夺取炮台的日军。

    “走吧过去看看”杨朔铭对徐元锦说道。

    “你不是把你的‘御林军’都派上去了吗?还是不放心?”徐元锦看了看杨朔铭,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是。”杨朔铭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是又手痒了,想要亲自上阵吧?”徐元锦象是明白了什么,接着问道。

    “就算是吧。”杨朔铭笑着取过了自己的“五十响盒子炮”,答道,“主要是想去看看日本人的死相。”

    “海军那帮hún蛋撤退了我们失去炮火掩护了”

    在山脚下的一座山包后面,一位日本军官带着哭腔对负责指挥登陆部队的野村吉武大佐说道。

    “没有炮火掩护也不要紧,我们现在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他们的大炮打不到我们。”野村吉武强自镇定地说道。

    就在这时,远处的中国火炮再次开火了,野村吉武从炮声判断出,这是德制88毫米炮的声音。

    炮弹接连不断的从远处飞来,在附近爆炸,显然中国炮手也发现了出现在近前的日军,尽管日军已经进入到了他们shè击的死角,但他们还是尽可能的将炮弹shè向日军。

    而为了进入到这个安全攻击阵位里,日军在海滩上已经留下了上千具尸体。

    野村吉武大佐是日本陆军当中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军官,他在日军进攻青岛德军时便参加过夺取德军炮台的行动,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因此,在增援的日军赶到之后,野村吉武便又一次开始了自己原来已经打过一次的战斗。

    此时,中**队布置于炮台前的机关炮也跟着响了起来,但由于日军处在其shè击的死角,尽管中**队的炮火十分猛烈,对日军形成了一定的压制,但并没有给日军造成太大的伤害。

    “前进”野村吉武看了看打到日军队伍身后的道道火流,回过头望了望已经被日舰炮火打得浓烟四起的炮台,咬了咬牙,猛地chōu出了腰间的指挥刀,大声吼道。

    “板载”日军士兵猛地发出了阵阵怪异的呼喊,蜂拥着向炮台的方向冲去。

    此时中国炮台上完全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野村知道,很可能是刚才日舰的猛烈炮击已经将这里的守军全部杀死,因此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但事实很快给了野村吉武证明,他刚才的判断是完全错误的。

    正当日军的攻击làngcháo涌上炮台时,炮台上突然响起了阵阵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怪异的连续shè击的枪声

    数不清的弹雨火流瞬间横扫了过来,仿佛上百tǐng马克沁重机枪在向他们开火,此时的野村吉武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内心完全被恐惧和惶huò所包围。

    冲上炮台的日军官兵瞬间被象割稻草一般的扫倒了一大片,野村看见,在炮台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个身穿灰蓝sè军服的中国士兵的身影。和那些灰布军服手里拿着步枪的中国士兵不同的是,这些士兵们的手里,拿着的竟然全都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枪

    虽然对方只有几百人,他们的队列也很疏松,每一个人的距离差不多有十多米远,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却在一瞬间泼撒出了极为可怕的致命弹雨,好似成千上万支步枪在同时开火。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不一会儿便全被shè倒在地,尽管遭到了可怕的打击,但日军士兵并没有停止脚步,仍然继续高喊着“板载”向前猛冲,很多人冲到了差不多距离中国士兵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便都被中国士兵象打兔子一样的一一打翻在地。

    日军成片成片的被击倒在地,但仍然一根筋的拼命向前冲锋,此时一些中国士兵手中的枪似乎是打光了子弹,他们有的人熟练地将弹匣拆下,取出新的弹匣装好,而有的人则从腰间chōu出了一个个带木柄的xiǎo圆筒一样的东西,向日军队伍当中抛来。

    伴随着一声声猛烈的爆炸,日军队伍里一时间血ròu横飞,鬼哭狼嚎。可能以为又遭到了炮击,日军的士气一下子崩溃了,纷纷开始后退,任凭军官们如何叫骂,也不肯再上前送死了。

    看到站在死尸当中的一位手握东洋刀的日本军官象吓傻了一样的呆立在了那里,杨朔铭有些好笑地举起了手中的“五十响盒子炮”,扣动了板机,数发子弹连续shè出,那名日本军官的身上立时喷出大团的血雾,象个喷血的漏壶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不断用“五十响盒子炮”开火的赣军战士们一边从容不迫的shè击着,一边缓缓的向前推进,杨朔铭起身和几名警卫人员一起跟在了排成扇形推进的战士们身后,他看到几名殿后的战士一手持枪,一手则握着闪着寒光的三棱军刺,不时的将躺在地上的日本伤兵刺死。

    

(一百零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百零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遭到痛击的日军开始向海滩方向溃退,很快便重新进入中**队88毫米大炮和机关炮的shè界之内,看到一个个在弹雨火海之中拼命挣扎的日军士兵,杨朔铭的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

    看到退路被截断,可能是感到生还绝望,残余的日军竟然停止了后退,在几位举着东洋刀的军官的带领下,重新向前发起了冲锋,尽管他们仍然遭到了五十响盒子炮和手榴弹的猛击,但这一次他们却不顾死伤的拼命向前冲击,竟然冲进了中**队的阵列当中,打算和中国士兵们拼刺刀

    杨朔铭和战士们一道,用手中的枪进行着短点shè,将冲到近前的日本士兵一个接一个的shè倒,根本不给对方接近的机会。

    一名戴眼镜的xiǎo个子日军士兵嚎叫着直向杨朔铭扑来,杨朔铭连续几枪shè出,子弹贯穿了这个日本人的tuǐ,他登时扑倒在了地上,但没有断气,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拼命的向前爬着,举起上了刺刀的步枪,想要向杨朔铭投掷,这时杨朔铭身边的一位警卫冲了上来,一脚将他的步枪踢飞,然后对着他的身子开了几枪。

    这名日本士兵伏在地上不动了,杨朔铭这才注意到,这个日本士兵其实年岁不大,应该是一名学生。

    这样年纪的孩子,本来应该是在学校里读书的,而看到他面目狰狞的死相,却很难让人把他和学校里的学生联系起来。

    战斗还在继续,由于日本人这一次的对手是杨朔铭本人的“御林军”,哪怕日本人一直重视“铳剑术”,个别人抢到了拼刺刀的机会,在这些经过严格战斗训练的中国战士们面前,也根本没有作用。

    杨朔铭看到一名从斜刺里冲出来的日本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一名中国战士猛刺,那名战士只是轻巧的一侧身,便躲开了这一刺,在二人身子贴近的一刹那,他敏捷的chōu出了三棱钢刺,直刺入对方的喉咙,然后飞快地拔出,给对方的心窝处又补了一下。

    日本士兵被三棱钢刺刺中的地方立时鲜血狂喷,他惨叫着瘫倒在了地上,中国战士轻松的将三棱钢刺从对方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然后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战斗不一会儿便没有了任何悬念,战场上到处都是倒毙的日军尸体,枪声渐渐的变得零落起来,杨朔铭看到一位身受重伤的日本军官正在点燃他们的军旗,两名中国战士上前将他踢倒在那里,用力的想要将军旗从他的手里抢下来,但那名日本军官却死不放手,一名中国战士冲日本军官的头部开了一枪,日本军官栽倒在地不动了,两名中国战士手忙脚luàn地将军旗的火扑灭,但旗子已经被烧掉了将近一半。

    看着那面破碎的日本军旗,杨朔铭的眉头不知怎么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战场上的枪声最终归于沉寂,杨朔铭没有再在这里停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

    根据杨朔铭的要求,此时战报已经统计上来。

    “……已经确定击沉大xiǎo日舰十二艘,计巡洋舰四艘,分别为‘千岁’、‘秋津洲’、‘千代田’、‘利根’,特务舰二艘,为‘松江’、‘熊野丸’,海防舰二艘,为‘冲岛’、‘见岛’,以及四艘驱逐舰。击毙登陆日军四千二百六十三人。”

    听到一位军官的战报简报,指挥部里的人们全都面带喜sè,但杨朔铭不知怎么却显得并不是很高兴。

    “咱们的损失有多少?”杨朔铭放下了手中的战报,问道。

    “日舰炮火猛烈,我军也有不xiǎo的损失。”报告的军官取过另一份战报递给了杨朔铭,“计有两mén二十八公厘大炮,四mén二十一公厘大炮和十二mén十八公厘大炮被毁,炮手、步兵及助战民工共计五百六十七人阵亡,三百二十二人受伤。”

    “伤亡可也是不xiǎo啊。”杨朔铭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到他这么说,周围的军官们都是一愣。

    “十八公厘大炮一下子没了十二mén,对咱们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损失。”谢浔猜出了杨朔铭的心思,神sè黯然的说道,“而且牺牲的炮手都是战技jīng熟的弟兄……”

    “没错,”杨朔铭看着身边的人们,说道,“日本的工业生产能力远比我国为强,兵源素质也比咱们高,咱们的这些损失,放到他们身上,算不了什么,而对咱们来说,却是难以承受的。”

    杨朔铭的话让屋子里一下子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的确,在这场反抗日本野蛮侵略的战争中,中**民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胜利,而且这些胜利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以前所不敢想象的。但到现在为止,中**队也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而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看起来仍然非常遥远。

    杨朔铭觉察出了室内气氛的沉闷,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立刻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

    “所以咱们现在的目标,就是用一切能用的办法,把日本人的损失继续放大,达到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杨朔铭说道。

    在这个关键时刻,杨朔铭知道,他决不能让自己的担忧和恐惧感染自己的部下。

    对一位统帅来说,担忧和恐惧的心理并不是什么坏事,实际上,超出常人的担忧恐惧心理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统帅的必要条件。因为只有出于担忧和恐惧,才能够充分地估计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优秀的统帅和糟糕的统帅的区别在于优秀的统帅能够成功地掩饰内心其实超人一倍的担忧恐惧感,jī励(也可以说是“忽悠”)部下去战斗,相反,不能够掩饰自己的恐惧心理的统帅则是糟糕的统帅,担忧和恐惧的情绪一旦被糟糕的统帅传递给了部下,就会象瘟疫一样的感染整个军队,这样的军队,还没等到战斗开始,其实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一切能用的办法?”作为炮兵军官的谢浔似乎听出了杨朔铭话里隐藏着什么,立刻追问道。

    “没错。”杨朔铭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重大决定。在他身边的军官们惊奇的注意到,这位被人jiāo口称颂的“常胜将军”的眼睛里,象是有熊熊的烈焰在燃烧。

    “密切注意日军可能登陆的地点,我们需要给他们来一次真正致命的炮击。”杨朔铭说道。

    听到“真正致命的炮击”这句话,谢浔和许多军官们的脸上都lù出了大huò不解的神情。

    “让‘火鼠’马上作好准备,我要他们随时保持备战状态。”杨朔铭向身边的一名赣军副官命令道。

    在结束了军事会议之后,天sè已经有些晚了,杨朔铭来到了俾斯麦山炮台之上,此时的炮台硝烟已经散去,到处都是被日军炮火毁坏的痕迹,一些民工正和维修人员一道清理着遭到毁损的炮位。这些赤luo着上身的山东壮汉喊着号子,用粗绳将一mén大炮的炮身从废墟当中拖了出来,由于大炮过于沉重,很多人累得坐在了地上呼呼直喘,但没有人叫苦。

    而在远处,隔着依然hún有硝烟的空气,杨朔铭似乎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fùnv哭声。

    他知道,那应该是前来助战牺牲的百姓的亲人在哭泣。

    杨朔铭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他们牺牲时的场景,一双拳头不由得慢慢攥紧。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自己要不要动用那种“非常手段”打击日本人而犹豫。但在这一刻,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是接到伤亡报告后促使他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在自己一年多以来千方百计所积蓄的力量还没有消耗殆尽时用这种“缺德加冒烟”的手段放手一搏。

    作为一个天生正义感极强的人,杨朔铭的心里,始终对在战争中使用这样的手段存在有道德上的负罪感。

    杨朔铭一直对历史上日本“731”的累累罪行极度痛恨,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回到从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现在,他不再犹豫了。

    既然这么做可以遏止日本侵略中国的野心,让更多的中国老百姓免受战火的蹂躏,给中国赢来宝贵的发展时间,那就没有必要再去考虑手段本身的道德意义了。

    杨朔铭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带硝烟味的空气,松开了双手,伴随着他的思想,“超级电脑眼”竟然闪现出了一幅昆虫的线图来。

    而就在此时,一支随同赣军前来却一直没有参战的xiǎo部队在接到了命令之后,开始紧张了行动了起来。

    1915年8月15日,山东,崂山湾。

    “日本人真会挑地方,竟然选择在这里登陆。”一位中**队的炮兵观测员从炮队镜旁抬起了头,有些恼火地对赣军火箭炮部队的指挥官张智文说道,“上一次他们就把这里糟蹋得够呛。”

    这位江西籍指挥官面sè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盯在了正在登陆的日军身上。

    在日军进攻青岛德军时,由于连日大雨滂沱,洪水泛滥,日军一度陷入进退不得的困境,神尾光臣后来命令日军在风景如画的崂山湾登陆,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新的前出基地,为登陆日军提供支援,才使得日军摆脱了困境。由于上一回尝过了甜头,因此在日军这一次为了重新夺回青岛,仍然选择在崂山湾登陆。

    “一会儿可就全看你们的了”一位炮兵军官看着已经布设完毕的105毫米火箭炮,脸上全是跃跃yù试的神情。

    张智文望了望远处的海面上一眼望不到头的日本军舰和运输船队,深吸了一口海风,转过头看了看赣军医疗部队的指挥官刘荥,问道:“你们带来的那些玩意儿什么时候用?”

    刘荥面无表情地看着聚集在一条条xiǎo船里的日本士兵,说道:“你打你的,什么时候用,我会告诉你的。”

    听到二人之间的这有些诡异的对话,周围的几位军官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丈二金刚mō不着头脑的表情。

    一位炮兵指挥官向医疗军官“请示”作战机宜,这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刘荥没有理会身边的军官们那怪异的目光,他转身离开了这个隐蔽的指挥所,来到了自己的部队当中,随着他的命令,这支xiǎo部队的官兵们纷纷换上了一套白sè的带有头盔的衣服,将自己的全身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位炮兵军官看着远处一个个晃动着的白sè幽灵,有些不解的向张智文问道,“穿成这样还能打仗吗?”

    “这是杨将军的专属医疗部队,”张智文含糊其辞的答道,“都是很厉害的大夫,不管谁受了多么重的伤,他们一准儿都能给救回来。”他指了指远处登陆的日军,接着说道,“咱们一会儿要有硬仗打,伤亡肯定不能xiǎo了,所以杨将军才派他们来的。”

    “原来如此。”炮兵军官回头又看了看已经换好了白sè防护服并且背上了五十响盒子炮的刘荥,心里仍然存有一丝疑huò,但他知趣的没有再问。

    张智文举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登陆日军的情况,当他看到日军登陆部队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和狭长的海滩上已经卸下的大量武器装备时,他果断地冲身边的一位军官挥了挥手。很快,一枚红sè的信号火箭拉着长长的白烟窜上了高空,发出闪亮的红光。

    飞窜到天上的信号火箭所发出的红光照亮了刘荥的玻璃防护面罩,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指挥部下将一枚枚特制的火箭弹弹头从一辆卡车上卸了下来。

    与此同时,正在叫骂着驱赶着背着沉重装备的日军士兵登陆的日本军官们,也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

    “这是支那人的攻击信号”武藤少佐站在齐膝的海水之中,用力的推掇着筋疲力尽的日军士兵,“快快到岸上去”

    武藤少佐的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的山林之中,突然shè出了无数道白烟

    “是支那人的火箭”不知是谁大叫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伴随着声声炸响,整个海滩变成了火海。

    火海地狱。

    而此时仍然在运输船上没有下到xiǎo艇里的日军官兵,望着岸上的惨象,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对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来说,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炮击。

    尤其是这种炮击,竟然是他们一直所瞧不起的中国人制造的。

    日本人并不知道,现在有差不多将近100mén的105毫米火箭炮在向他们shè击。

    中**队发shè的火箭弹只在刹那间便完成了对日军的第一轮火力覆盖,而当这些火箭弹还在不停的朝岸上倾泻时,一些还没有登陆的xiǎo船便开始调头,向运输船驶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用“武士道”jīng神武装起来的日军官兵,第一次在他们看不起的敌人的强大火力面前,完完全全的吓破了胆。

    很快,在完成了对已经登陆的日军的打击之后,中**队的火箭弹开始shè向海中的目标。一发又一发的火箭弹呼啸而至,一艘满载着日军士兵的xiǎo船瞬间被火焰吞没,无数残肢断体飞上了天空,落在了蔚蓝sè的海水当中,化成大片大片的血污,不一会儿,海水就变了颜sè。

    遭到猛烈打击的日军至此完全放弃了登陆行动,所有的船都拼命的想要驶离这片死亡之海,而他们此时还不知道,更大的更为可怕的打击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他们的头上。

    此时,在一处较为靠前的火箭炮阵地旁,突然出现了一些白sè的人影。

    “张长官的命令,暂时由他们接管这几mén火箭炮。”一位炮兵军官对负责发shè的炮长说道,并将一纸命令jiāo给了他,“他们将确定攻击目标,你们负责协助他们发shè。”

    炮长有些奇怪的接过命令看了看,确定命令无误后,他没有多问,而是立刻指挥部下移jiāo他指挥的火箭炮。

    刘荥看了看离得最近的一mén火箭炮,摆了摆手,几名身穿白sè防护服的人将一枚枚看起来不太一样的火箭弹搬了过来,填入火箭炮的炮管。

    炮长注意到这些人搬运着一枚枚火箭弹显得很是轻松,说明这些人带来的火箭弹的份量好象很轻,他奇怪的和部下们注视着这群怪人的cào作,没有说话。

    这些白衣怪人的cào作手法很是纯熟,显然对火箭炮的cào作非常熟悉,不一会儿,6mén火箭炮装填完毕,在刘荥的指挥下,这些火箭炮重新开始了shè击。

    一枚枚火箭弹呼啸着掠过海面,有的落入了海中,而有的则击中了几艘日本运输船,看到日本运输船上升起的白烟,刘荥的脸上现出了yīn冷的笑容。

    

(一百零四)意外警告

    (一百零四)意外警告

    “我说xiǎo哥儿,你们打的这些别是哑弹吧?”

    炮长看到被击中的日本运输船似乎安然无恙,有些惊奇的转过头,对刘荥问道。

    “不是哑弹。”刘荥紧紧地盯着那艘日本运输船,答道,“里面装着的东西不会爆炸,但比炸yào厉害多了。”

    此时又有一发火箭弹击中了远处担任火力掩护的一艘日本巡洋舰,同样也没有发生爆炸,而是升起了淡淡的白烟。

    刘荥的回答让炮长和许多炮手莫明其妙,但他们并没有多问。在接连快速完成了几轮齐shè之后,刘荥下令转移阵地,炮手们七手八脚的将一ménmén火箭炮拖出了阵地,向下一个备用炮位转移。

    遭到了猛烈打击的日军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担任掩护的日舰立刻开始了炮击,可能是发现登陆部队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日舰纷纷驶向岸边,开始抵近shè击。

    而就在日舰试图用舰炮火力压制住中国的火箭炮时,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隐蔽着的中国重炮群开火了。

    一艘轻巡洋舰立时被隐蔽的中国重炮击中,接连挨了数发大口径炮弹的日本巡洋舰立时被火焰和浓烟包围,见势不妙的它立刻调头就跑,好容易驶出了中国炮兵的火力范围,而另外两艘同样担任护卫任务的驱逐舰则没有那么幸运,直接被打断成了两截,很快就沉没了。

    好容易逃回到了运输船上的武藤少佐坐在甲板上喘息着,看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海岸和海面上漂浮着的死尸和残骸碎片,惊魂未定的他潜意识里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瞬间置身于火海当中的情景,是他永远不愿回忆起的恶梦。

    此时担任护卫的日本巡洋舰和驱逐舰还在向岸上开炮,只是此时的它们全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象最初来到中国时的那样,肆无忌惮的抵近shè击。

    在意识到登陆行动已经不可能成功之后,日军指挥官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总算避免了被中**队全体消灭在滩头的噩运。

    武藤少佐摇摇晃晃地走在运输船的甲板上,此时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伤员,武藤少佐看着一个个神情忧郁疲惫不堪的日本士兵,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现在的他,回想起战争一开始,日本国内关于中**队不堪一击的宣传,心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一直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武藤少佐,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政fǔ对华政策的软弱,在很多和他一样的少壮军官看来,强大的日本军队很轻松的就可以打败庞大孱弱的中国,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更是给了日本前所未有的“天佑良机”,但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日本海陆军竟然会在中国碰得头破血流。

    在日本,关于中**队的húnluàn和无能的报导随处可见,虽然当中不乏夸大其词和侮辱的成份,而武藤少佐和很多同道以军人的眼光客观的审视过中**队,得出结论也是“中**队不足畏”。但现在,他们所遭遇到的事实表明,他们全都错了。

    一向在日本人眼里是个大笑话的中**队,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悍善战?

    武藤少佐想得头有些发痛,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看到一位医务人员正在为一名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便走过去帮忙。

    这时,武藤少佐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竟然有好多的白huāhuā的碎瓷片。

    几名水手将这些碎瓷片扫到了海里,而将hún杂在他们当中的黄铜片搜集了起来。

    “哪里来的瓷片?”武藤少佐忍不住问道。

    “支那人用炮打过来的。”一位水手回答道,“他们打过来了不少哑弹,全都是用瓷作成的弹头,外面包了一层黄铜皮。”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了一片瓷片和一块扭曲的黄铜片,递给了武藤少佐,“这些碎片割伤了咱们不少的人。”

    “这里面没有装任何东西?”武藤少佐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瓷片,问道。

    “什么都没有。”水手回答道。

    “真是奇怪。”武藤少佐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将瓷片和铜片都还给了那名水手,那名水手随手将瓷片扔进了海里。

    “河间君,你的脖子上是什么?”一位日本伤兵向他身边的一名战友问道。

    “哎哟这是什么?”对方猛地在脖子上抓了一把,“这……哪里来的跳蚤?”

    “应该是从陆地上带来的,支那真是一个肮脏的国家。”有人说道。

    “该死这里也有我被咬出血了”

    “那是它拉的屎吧?”

    “看呀我捉到了一只”一名身手敏捷的日本士兵捉到了一只跳蚤,“天哪中国的跳蚤竟然这么大”

    武藤少佐好奇地走了过去,看到了一只被这名士兵掐死的差不多有半个火柴头大xiǎo的一只跳蚤,不由得吃了一惊。

    对于跳蚤这种生物,武藤少佐并不陌生,但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只跳蚤的个头。

    在他的印象当中,跳蚤是一种如同灰尘般细xiǎo的昆虫。而象这么大个儿的跳蚤,他有生以来,可以说是第一次看到。

    此时的武藤少佐还想不到,这样的跳蚤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而这些跳蚤又会给他们这些士兵乃至日本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青岛城区,德国总督府。

    “登陆日军已经全部被歼灭,日军重新退回到了海上。”

    一位军官将战报jiāo给了杨朔铭,杨朔铭飞快地看了一遍,将报告jiāo给了坐在身边的张勋。

    “这帮狗日的吃了大亏,看他们还敢再来惹咱们”张勋只是大略扫了一眼报告,便将报告jiāo给了张孝准。

    “日本海军逡巡不去,很可能还会再次发动进攻,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的舰队bī走。”张孝准话音刚落,远处似乎传来了阵阵低沉的炮声。

    “他们又在开炮泄愤呢。”傅孝安的脸上现出jī愤之sè,“他们知道打不下咱们的炮台,就对着老百姓来了。”

    听了傅孝安的话,杨朔铭起身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阳台上,向炮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象傅孝安说的那样,远处的居民区开始升腾起了高高的烟柱,很显然是大口径炮弹爆炸造成的。

    “得想办法把倭寇那几条大舰击沉,”来到杨朔铭身边的张孝准说道,“哪怕实在打不沉,把它们bī走也行,要不然沿海的老百姓好遭殃了。”

    “我当初错了一步,不应该把水雷和潜艇全都给了海军。”杨朔铭叹息了一声,“现在现往这边儿运怕也来不及了。”

    “咱们手里的大炮,打日本人那些xiǎo一点儿的军舰不成问题,可对付那几个大家伙的话,威力还是不够。”傅孝安和张勋也跟了过来,听到杨朔铭的话,傅孝安说道,“还得想别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好想?”张勋有些泄气地说道,“总不能派人游过去在船上面放炸yào包吧?”

    听了张勋的话,杨朔铭的心中猛然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这法子倒也不错。”杨朔铭回头看了看张勋,点了点头,“虽然说难度比较大。”

    听到杨朔铭竟然这么说,张勋的一双牛眼不由得瞪得老大。

    过不多久,日舰的炮击渐渐的停歇了下来,杨朔铭看着远处起火的居民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当杨朔铭一行人来到了被日舰炮火摧毁的居民区时,这里刚刚燃起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站在瓦砾堆中的杨朔铭望着已经成为了废墟的民宅居舍和被大伙烧得焦黑的无辜百姓的尸体,心情一时间格外的沉痛。

    “将军来了……”有人说道。

    看到杨朔铭等人出现在这里,周围的百姓们有很多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慢慢的聚拢了过来。

    杨朔铭在断垣残壁当中走着,他看到一位姑娘在砖堆里奋力的扒着,脸上全是焦急之sè,姑娘的双手已经磨出了血,似乎也很疲惫,但她仍然不管不顾的在那里用手挖掘,对杨朔铭等人的到来毫无察觉。杨朔铭默默的来到了她身边,帮她将一块块碎砖挪到了一边。

    看到杨朔铭的动作,张勋、张孝准和傅孝安也跑到了他身边,挽起了袖子帮忙,看到几位将军亲自动手,警卫们也加入到了救援当中。

    “在这边。”杨朔铭的“超级电脑眼”给出了提示,他指了指一个xiǎodòng,然后用力将一块砖头扔到了一边。

    警卫们闻讯聚拢过来,将砖石梁木一块块的挪开,将那里揭开了一个大dòng,张勋看到了一个xiǎoxiǎo的人影,立刻弓身跳了下去,xiǎo心的将里面的人抱了出来。

    那是一个kù子上沾满了鲜血的已经昏mí过去了的xiǎonv孩。

    张勋伸手探了探xiǎonv孩的鼻息,脸上也情不自禁的现出了一丝喜sè。

    那个姑娘听到张勋的话,拂了拂凌luàn的发丝,xiǎo心地伸手将xiǎonv孩从张勋手里接了过来,将她放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开始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下面还有大人……”累得直喘气的张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dòng里面对警卫们说道,“你们……加把劲儿,把人nòng出来……”

    听到张勋的话,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聚拢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帮忙,很快,xiǎonv孩的母亲被抬了出来。

    “大帅这娃娃的娘……已经不行了……”一位警卫对张勋说道。

    此时那名xiǎonv孩已经被姑娘救得醒转,冷不防听到这样的噩耗,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xiǎonv孩凄厉的哭号在周围回dàng着,张勋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个只有六七岁年纪的xiǎonv孩,也不由得叹息了起来。

    “天杀的倭寇”张勋愤愤地骂了一句,转头看了看其它几位将军,却发现杨朔铭跑到另一边去了。

    杨朔铭弓着身子在瓦砾堆里寻找着,似乎在指示下面可能有活人的救援位置,每当他指明一个地方,便有军人和老百姓急忙赶过去,在那里挖掘着,

    在救援工作结束后,杨朔铭和张勋等人回到了总督府行辕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下来。

    “瀚之老弟真是厉害,竟然能找到这么多被活埋在地下的人。”张勋还在为杨朔铭在救援工作中的特异表现而感慨,“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杨老弟今天,可是不知道造了多少级浮屠啊”

    “你张大帅今天不也是一样吗?”杨朔铭苦笑了一声,神sè黯然的说道,“可惜,咱们虽然打败了倭寇,但没有把他们赶回老家,才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杨老弟可千万别为此而过于自责。”张勋正sè说道,“咱们现在能打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杨朔铭摇了摇头,眼中突然闪过凌厉的光芒,“我们必须要把倭寇从海上撵走”

    “瀚之想怎么做?”傅孝安听出来杨朔铭象是又有了主意,立刻问道。

    “办法是有,只是得费点时间和功夫……”杨朔铭突然看到一位军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便停下了后面的话。

    “将军,白天的那个姑娘,还有本地的渔民首领求见。”军官立正向杨朔铭等人敬了个军礼,然后对杨朔铭说道。

    “他们是一起的?”杨朔铭想了想,问道。

    “不是。”军官回答道,“那个姑娘是来拜谢将军的,并且说有机密事要面禀将军。那些渔民是来要求助战的,说有击沉日舰的法子。”

    “让他们分别进来吧。”杨朔铭点了点头,说道。

    军官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带着白天在废墟上见到的那个姑娘进来了。

    杨朔铭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不由得微微一愣。

    可能是白天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如何救人上,对她的相貌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他看清了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xiǎoxiǎo的电了一下。

    这个姑娘个子不高但十分清秀的姑娘,梳着一根乌黑油亮的长辫子,尤其是一双明眸,看人的时候总象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不由自主的便会生出怜爱之意。

    杨朔铭的眼底不厌其烦的闪现出了关于她的数据:“……身高:1.60M,体重:45KG,xiōng围:82CM,腰围:54CM,tún围:83CM,血型:B型,年龄:16,属xìng:处nv……”,而在这些数据之后,显示出了另外一项杨朔铭最为关心的提示:“未携带武器和危险物品。”

    “民nv柳香芸,见过将军。”姑娘看到杨朔铭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有些慌luàn地施了一礼,轻声说道。

    “民nv在这里,替兰儿谢过几位将军的求命之恩。”柳香芸接着说道。

    “救死扶伤,人之天xìng,姑娘不必过誉。”杨朔铭看着她,不动声sè的将话题引到了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上来,“姑娘说有要事禀报,不是何事?”

    “民nv冒昧前来,是想提醒将军,注意防范日本间谍。”柳香芸垂下了头,象是有些害怕似的说道。

    “日本间谍?你见过?”杨朔铭听到她这么说,立刻追问道。

    “民nv前来青岛的路上,遇到过一个人。”柳香芸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幅画,jiāo给了杨朔铭的副官,“此人年纪约为三十岁左右,说一口山东方言,民nv遇到他的时候,他tuǐ部受了枪伤,当时已经化脓,此人言是灵山卫人氏,央求民nv助其返乡,民nv见其境遇堪怜,又是顺路,就答应了,并为他治好了枪伤,可当民nv送他一路行至青岛近郊时,此人却突然yù以手枪加害民nv,幸被民nv逃脱。民nv曾听其睡梦中所言非我国言语,至青岛后见过日军俘虏jiāo谈,方知其梦中所言为日语,合其此前路上种种异行,这才确认其为日本间谍。”

    杨朔铭听到她言辞极有条理,而且能从语言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暗暗点头,他从副官手中接过画打开,画上是用炭条描绘的一个男人的画像,用的是典型的西方素描画法,画得十分生动,显示了绘画者的画艺是相当高超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杨朔铭问道。

    “是。”柳香芸说道,“此人现在很可能已经hún入青岛,意图对众位将军不利,还请众位将军为国为民,多加警惕。”

    “这画是你画的?”杨朔铭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柳香芸回答道,“民nv曾学过西洋绘画。”

    “明白了。”杨朔铭将画像jiāo给了副官,命令道,“你马上去安排,想办法抓住这个人。”

    副官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杨朔铭盯着柳香芸,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你给他治好了tuǐ伤?”

    “是,民nv出身医家,jīng于此道,见其伤口溃烂可能危及生命,不得已用了非常之法,为其疗伤,”柳香芸的xiōng上现出了一丝羞愧之sè,“早知他是日本间谍,民nv也不会这么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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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介绍:
杨朔铭在林中逃亡时意外遭到雷击,回到了1913年的中国,在从土匪手中救下一名女子时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一台超级电脑……
在一代高科技军阀的努力下,中华民族全新的高科技历史时代,从此开始!
高科技军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高科技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高科技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