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105毫米多管火箭炮
小个子日本兵发出一声惨号,双手紧紧握住了刺入胸口的刺刀,挣扎了几下,然后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此时一名日本军官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右手高举着一把东洋刀,嚎叫了一声,向武卫前军士兵们冲了过来。
看到这名左臂已经只剩下白骨断茬的日本军官,武卫前军的官兵们全都一愣,而那良胜却分开自己的部下,几步冲到了日本军官的面前,打算和他拼刀,而这时不知道哪里打来了一枪,日本军官的胸前喷出了一团血雾,他脚下一滑,软软地向前跑了几步,然后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娘的!是谁抢老子的生意?”那良胜有些光火地大叫起来。
一名武卫前军士兵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枪口还在冒烟的步枪,等待着长官即将开始的大发雷霆,那良胜却并没有理他,这位营长上前揪下了已经死去的日本军官的领章和袖章,又从他手里取下了那把东洋刀,他欣赏了一番这把战利品之后,竟然将自己的腰刀插回了刀鞘,然后拿着这把东洋刀,指挥着步下再次开始了冲锋。
此时的那良胜,并没有想到刚刚的炮击和150毫米重炮的轰击似乎有很大的不同,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沉浸于打败日本人所带来的胜利喜悦当中。
此时,天空中传来了阵阵螺旋桨搅动空气产生的刺耳轰鸣声,一些武卫前军士兵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了一架飞机的身影一掠而过,机首的龙清晰醒目,武卫前军的官兵们知道这是属于友军的侦察飞机,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快步的向前冲去。
黄昏时分,潍县被武卫前军攻占。
“如果日本人现在打过来的话,咱们可就少了一个火箭炮连。”
徐元锦看着整齐地排列在帐蓬外面的一门门由骡马拖带的两轮多管火箭炮,对杨朔铭说道。
“过几天他们就能过来了。”看着地图的杨朔铭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仍然停留在了地图上。
“武卫前军收复了潍县,可他们只怕未必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这么好心帮了他们大忙。”徐元锦的目光则始终停留在了那些火箭炮身上。
杨朔铭抬起了头,微微一笑。
“他辫帅为江西做了不少的好事,这一次送他一场大功也是应该的。”杨朔铭说道,“何况,咱们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他们武卫前军虽然烂,但比起一点没有受过训练和从未上过战场的人,还是能顶不少事的。”
从后世穿越来的杨朔铭本来对“辫帅”张勋没有丝毫的好感,上一次出手相救也是为了大的战略考虑,但却无心插柳柳成荫,张勋反而成了有力的支持者,而通过身边赣西子弟兵的进、讲述,杨朔铭这才知道,张勋并不象他想的那样坏。
事实上,张勋小时候的家境很是贫寒,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苦,1884年张勋在湖南长沙参军,后来因军功一步步提升,属于从最底层干起的军事将领。由于年轻时的艰辛经历影响,张勋有过很多义举,象他捐资在北京建立了江西会馆,资助在京的江西籍学生和贫苦人士就是一例。而他之所以在民国建立之后仍然留辫子,并且强令部下不许剪辫子,主要是因为张勋生性忠义,深受传统文化教育和清廷“厚恩”的他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清朝的眷恋之情,其实也无可厚非。
讲义气的张勋一直感念素不相识的杨朔铭率军相救的情义,在和张勋接触了几次之后,杨朔铭一点一点的改变了自己对他的看法,因此在战斗力低下的武卫前军攻打潍县受挫的情况下,杨朔铭再次暗中出手,派了一个火箭炮营前去助战,帮助武卫前军夺下了潍县。
杨朔铭看着徐元锦一直紧盯着帐外的火箭炮呆呆发愣,象是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样?这回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东西藏得这么深了吧?”
“我真是想不出来,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好的东西出来。”徐元锦回过神来,感叹了一声,说道。
“我还有好东西呢,只是现在受技术条件限制,没法子弄。”杨朔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只要再给我十年时间,我保证日本人见了咱们中国兵,马上绕着走。”
“现在日本人怕是就得绕着咱们走了。”徐元锦朗声一笑,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火箭炮的意思,“我现在真想看看,日本人让咱们用这种火箭炮敲过之后,是一幅什么样的死相。”
徐元锦盯着看的这种火箭炮,就是杨朔铭利用“超级电脑眼”设计的105毫米12管火箭炮。
其实这种火箭炮的研制工作,人和公司很早就开始了,由于杨朔铭的“天才”,设计方面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只是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而已,对此杨朔铭仍然采取最大限度的利用现有的技术条件“优化组合”,从邻近的福建、广东等地购买了大量的和西方国家相比有些落后但相对便宜的机器设备,并招募了大批的熟练工人,在研制和生产过程当中,采用了类似“模块化”的方式,克服重重困难,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制造出了这种在目前至少领先四十年的火箭炮。
这种被称为“人和1915年式”的多管火箭炮设计十分先进,这种火箭炮有12个发射管,能够在20秒之内完成一次齐射,火力之猛烈,目前没有任何一种火炮能够相比。
这种口径为105毫米的火箭炮发射装置简单轻便,它的大多数部件不需要工具就可以组合或分解,操作和维修都十分容易,在特殊情况下,还可以拆解开来,分成单管、双管、四管或八管进行简易发射。这种12管火箭炮的全重为598公斤,体形小巧,因为重量轻的关系,因而拥有良好的机动性,可以用汽车或骡马拖带,也可以用人力分解搬运,很适于丘陵、山地、丛林和水网密布的地区作战。该炮所采用的火箭弹最大射程为6.5公里,战斗部重7.32公斤,全重16.4公斤,对一个体力正常的人来说,正好可以搬运一枚火箭弹,哪怕是在复杂地形长途行军,搬运者也能够忍受得了。其实不光是火箭弹,这种火箭炮拆分之后的部件,单重也没有超过30公斤的,而且尺寸也小,适合人背。可以说是一种设计相当“人性化”的火炮。这种火箭炮在设计时甚至还考虑了单兵作战的可能性,一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完全可以独自把这种单管火箭炮和两枚火箭弹扛到发射地点,进行远距离发射,然后安然撤离。
标准的“人和1915年式”105毫米多管火箭炮采用12发联装,发射速度极快,重新装弹的时间也非常短,射击时火力极为猛烈,105毫米火箭弹的壳体上有一条与火箭弹飞行方向一致的标线,用于简易发射时瞄准。同时105毫米火箭弹还带有一个极轻便的卡尺式瞄准具,上面有距离和方位刻度,将其卡在火箭弹上与标线平齐,即可以实现“三点一线”精确瞄准,在实施简易发射的时候保证必要的射击精度。
由于105毫米多管火箭炮设计先进,威力极大,为了防止被日本人发现,杨朔铭在生产过程中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甚至于专门研制生产120毫米榴弹炮来掩护这种武器的生产。因而直到中日双方正式开战前,外界对于这种武器的存在,一直是茫然无知,毫无所闻。
对现在缺少重型武器的中**队来说,这种多管火箭炮在战场上的出现,无疑大大的增强了中**队的战斗力。这也是杨朔铭在自己其实还根基不稳的情况下,就敢和日本人当面叫板,并把北洋军阀集团全体拉下水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会看到的,这也是我给日本人的军舰准备的礼物。”杨朔铭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笑容,说道。
“军舰可不比陆地上的日本炮兵,那可是活动的钢铁炮台。”徐元锦听了杨朔铭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这种火箭炮威力虽大,但肯定炸不动军舰,只能给他们的人员造成重大伤亡。”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杨朔铭看了看徐元锦,突然向他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那个毒气炮的事吗?”
“你是说,你把那东西也弄出来了?”徐元锦大吃一惊,转过头看着杨朔铭,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本来就没什么难的。”杨朔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还给日本人准备了更要命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用得上。”杨朔铭起身看了看地图,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七十六)天津告急
徐元锦看到杨朔铭的眼睛里突然间红光闪动,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什么更要命的东西?”徐元锦问道。
伴随着徐元锦的问话,杨朔铭的眼睛里飞快地闪现出一幅怪异的线图,这幅线图所描绘的并不是武器,而是一堆密密麻麻毛茸茸的象虫子一样的东西。
如果徐元锦看到了这幅线图,第一个反应很可能是他会以为这是杨朔铭发高烧时胡画的东西,而决不会把它和武器联想起来。
而事实上,这却是一种比枪炮更加可怕的东西!
“你就记得比那个毒气炮还要缺八辈子德就行了。”杨朔铭眼中的红光瞬间消逝,他看着徐元锦笑了笑,说道,“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徐元锦听了杨朔铭的回答,又是一惊,但他看到杨朔铭嘴角的笑容,可能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就没有再问。
正在这时,一位军官走了进来,向两人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上前将一份报告交给了杨朔铭。
“第三师今天早上打下了淄博。”军官报告道,“从济南北上的日军现已退回济南。”
“他吴子玉这是在向我显摆呢。”杨朔铭飞快地看完了报告,又看了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他不知道,在我看来,时间还是浪费得太多了。”
“你的要求也别太高了。”徐元锦看了着地图,目光落在了日历牌上,说道,“淄博的日军人数相对较多,他们第三师很久没有打仗了,能打下淄博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接下来是济南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配合好。”杨朔铭看着地图说道,“我们现在是能给他们的东西都给他们了,没有办法再分兵去帮他们了。”
“他吴子玉别看平日里以知兵著称,鬼点子多会琢磨,我估计他看到咱们的铁甲战车队,准保也得傻眼。”徐元锦明白杨朔铭说的这个“能给他们的东西”是指什么,不由得大笑起来。
“铁甲战车队可能也没有想到,他们去青岛之前,先得在济南打上一仗。”杨朔铭也笑着说道。
“青岛是德国人经营了那么多年的要塞,要想打下来,可是不容易,何况日本人还有海军帮忙。”徐元锦看着杨朔铭说道,“你不觉得光靠咱们和南洋第一镇还有江苏来的第二师这点人马,想打青岛未免有些单薄吗?再说日本人一旦从海上运援兵过来,抄咱们的后路,咱们腹背受敌,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咱们才要赶快动手。”杨朔铭说道,“不能给日本人从海上大量运援兵过来的时间。”
“咱们中华海军和日本人的海军实力差得太大了,要是海上能挡他们一阵子就好了。”徐元锦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是把东西都给他们了,要是他们干得好,还是能起不少作用的。”杨朔铭想起了送给刘冠雄的袖珍潜艇和水雷,苦笑了一声,“不过,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管他呢!现在先打他个痛快再说!”徐元锦说着,象是想起了什么,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问道,“已经派出去的那队人马,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应该已经到了。”杨朔铭转身看着徐元锦说道,“行了,咱们也别闲着了,这就出发吧!”
北京,中南海,春藕斋。
一身便服团龙长衫带着瓜皮帽的袁世凯手里握着一叠的电报纸,心急火燎地来回走着,坐在屋里的一众军政要员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袁世凯接到了从天津发来的紧急电报,称在天津附近海面发现大批日舰游弋。
这分电报虽然没有说太多,但袁世凯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日本人这是想要在天津登陆!”袁世凯将电报拍在了紫檀木桌子上,“他们在山东和奉天都吃了咱们的大亏,所以想着要打北京了!”
“以山东日军之作战表现,其战斗力并不象传说中的那样强大!”总统府军事参议蔡廷干起身朗声说道,“如今我军已在京师厚集兵力,完全可以打退日军的进攻!”
“北京纵能保得住,天津也是肯定要沦于敌手了。”梁士诒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为今之计,应该马上请求列国调停。”
“上次的交涉就已经表明了,英法等国和日本是蛇鼠一窝,英国袒护日本之意甚显,根本指望不上他们主持公道。”陆征祥说道,“美国虽一直义愤日本侵略我国,也帮了我国不少忙,但也仅仅是义愤而已,断然不会为了我国而同日本撕破面皮。”
“天津为各国租借之地,日军恐怕未必敢贸然进攻那里吧?”曹汝霖用猜测的语气说道,“再说,日军如打算在天津登陆,必当实施严格保密,不应该这样的将军舰开到咱们眼皮底下吧?”
“不错,日人此等行为,不符合其用兵习惯。”蒋百里也说道,“应该是虚张声势的成份多一些。”
听了军事专家蒋百里这样说,袁世凯的心略略的放平了一些,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在他那张专用西式靠背大椅上坐了下来。
“哪怕日军不在天津登陆,日舰一旦以炮火蹂躏我沿海各地,杀戮我军民,我海陆军又无力阻止,时间一长,军心民心势必动摇,若那时日军再择一二处要地登陆,则我国危矣。”梁士诒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为全局计,还是应该早日和谈。”
“和谈?上次谈的时间还不够长吗?”蔡廷干有些愤怒地说道,“所谓的和谈,其实就等于是向日本人屈膝投降!”
“话不能如此说。”梁士诒听了蔡廷干的话,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上次在这里开会的时候,大家一致同意的是‘以战促和’,也就是乘胜和谈,如今奉天日军受阻于锦州,山东日军被困于济南,我军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当趁此战胜时机,同日本恢复和谈,则不但可阻止日军自天津进犯京师,而且还可以借和谈收回此前丧失之诸多利权。”
听到梁士诒这样说,蔡廷干一时无语,坐了下来。
“要是奉天那边的仗能打得象山东这样,就好了。”袁世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报纸,叹息道。
“这一次又铮在徐州座镇指挥,居中协调各军作战,我军连败日军,迭复名城,可谓功勋卓著。”
梁士诒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军总长段祺瑞,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huò之sè。
“是啊是啊!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又铮,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打得这么好。”袁世凯面带欣慰之sè的说道,“张勋打得也不错,听说还受了伤。”
“全赖大总统威德,前线将士用命,效死杀敌。”段祺瑞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哑着嗓子说道,“宿将如张勋、曹锟、冯国璋等都不顾日军炮火亲临前敌指挥,中外咸赞其勇,谓我中华军人亦能如是,此次山东之役得胜,并非偶然。”
听了段祺瑞的话,袁世凯不由得连连点头。
听到段祺瑞在话里只字未提徐树铮和在奉天方向艰苦作战的蔡锷,蒋百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sè。
“不过,眼下各军因连日作战,弹药已经开始缺乏,应当想办法尽快予以接济。”段祺瑞话锋一转,说道,“如果枪炮弹药不能及时补充,恐怕时间一长,诸军久战之后,难以后继为力。”
“不错,这个事是现在最要紧的。”袁世凯起身说道,“从今天起,我亲自来抓这件事。”
梁士诒有些吃惊地看着袁世凯,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了袁世凯一句:“要是日军真的在天津登陆,我军又无法阻挡,为之奈何?”
“那就迁都再战好了。”段祺瑞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总之绝不为城下之盟。我以前说过,非如此不足以立国固邦,取信于民。”
“和谈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免得传出消息,寒了前线将士之心。”袁世凯也说道。
梁士诒听到袁世凯这么说,也就不在言语了。
段祺瑞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但段祺瑞的心里,却并不象外面的天空那样的晴朗。
天津,大沽,中国海军第一舰队基地。
“起雾了。”站在一门280毫米克虏伯大炮旁边的海军总司令李鼎新望着雾气茫茫的海面,“一会儿什么都好看不见了。”
“这样更好,我们看不见,日本军舰也看不见。”海军次长汤芗铭笑了笑,对李鼎新说道。
李鼎新听出了汤芗铭话语里隐含的无奈之意,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日本人要是真打算在这里登陆,咱们可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汤芗铭抚mō着这门李鸿章时代的克虏伯大炮的炮身,说道。
“不知道那些小潜艇到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李鼎新想起了这些天一直在勤奋操练的潜艇部队官兵,叹息了一声。
~~~~~~~~~~~~~~~~~~~~~
求收藏!求推荐!求创意!
(七十七)激战大沽口
“日本人可能根本想不到,我们还会有这样的新式武器。”汤芗铭笑着说道。
“那位杨镇守使算得上是个有心人。”李鼎新说道,“潜水艇这种东西,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物了,但咱们这些海军老人,却偏偏就没有想过这种办法。而他杨朔铭不但想到了,而且竟然还把它们变成了现实。”
“瞧他年纪轻轻的样子,虽然说在日本留学过,但也不可能懂得这么多。”汤芗铭说道,“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
“有些东西不是学就可以学到的。”李鼎新说道,“还有那水雷,也是个tǐng匪夷所思的东西。”
“你注意到他派人送来的那些海流图没有?”汤芗铭想起了那厚厚的一叠图纸,眼中不由得再次闪过惊奇之sè,“你想想看,他一个从来没念过海军的外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是一点儿也想不明白。”李鼎新摇了摇头,“不过,这利用海流布放水雷攻击敌舰的方法,倒是非常有道理,的确值得一试。”
“要是真打起来,最好日本人的大舰能来得多一些,让咱们多过过瘾。”汤乡铭扶了扶眼睛,笑着说道。
汤芗铭的话音刚落,海面上突然刮起了阵阵的狂风,海雾开始一点一点的散去,尽管天空仍然显得yīn沉沉的,但海面却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看那边!”一位军官突然指着远方惊叫起来,“那是……敌舰!”
李鼎新和汤芗铭循声望去,不由得暗暗心惊。
海面上出现了几个不大的黑点,但却带着淡淡的烟柱,而且似乎正在快速的一点点变大。
刺耳的警报声随即响了起来,李鼎新和汤芗铭转身快步离开了炮台,来到了一处指挥所内,他站在观察窗前,举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海面的情况来。
海面上的日舰轮廓很快变得清晰起来,当李鼎新看到渐渐出现的一艘接一艘庞然大物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日本人还真把大家伙派来了。”汤芗铭说道,“他们来得还真是快啊!”他转过头,无奈地问道,“现在布置那种漂雷来得及不?”
“只能靠大炮和那些水雷了,再就是鱼雷艇。”李鼎新的话语里透着一丝悲凉,“别的全都指望不上。”
“是啊,就现在这几门炮,根本顶不住啊。”汤芗铭苦笑了一声,说道。
在历经了创深痛巨的“庚子国变”之后,中国被迫和列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在列强的逼迫下,曾经给八国联军造成重大伤亡的大沽口炮台被拆毁了。北京的门户从此洞开。在民国建立之后,大沽口的防务虽然有所加强,但仍然不足以防范敌人的大举进攻。
李鼎新看着肆无忌惮地开过来的日本战列舰,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此时,在日本战列舰“摄津”号的舰桥上,日本第一舰队司令加藤友三朗中将举着望远镜,正观察着岸上的中国炮台和各种防御工事。
“支那人的炮台全都是垃圾。”参谋小泉在一旁冷笑道,“这样的工事,在我们强大的舰炮火力下,用不上十分钟,什么也不会剩下。”
“是啊!如果陆军那帮愚蠢的家伙愿意,他们今天就能够打到天津城内。”另一位参谋西村也说道。
“我不明白政府在这件事上为什么顾虑会那么多。”小泉接着说道,“帝国现在已经同支那处于战争状态,我们可以随便选择进攻目标,为什么还要听英国人和美国人的?”
“政府是怕引起欧美列强的集体干涉,毕竟天津有很多国家的租界。”西村说道,“你难道忘了日清战争的历史了吗?我们本来那时就可以占领辽东半岛的,但政府却没有想到俄德法三国会联合起来干涉,结果我们被迫吐出了大半的胜利果实,把辽东半岛又还给了中国。这一次,政府是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政府给我们的任务仅仅是摧毁中国人的防御工事,向他们显示我们的强大力量,迫使袁世凯政府投降。”小泉有些不满地说道,“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的炮弹。”
“集中你们的精力!”听了部下有些喋喋不休的讨论,加藤友三郎有些恼火地说道。听了司令官的喝斥,小泉和西村闭上了嘴巴,开始一心一意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在加藤友三郎的命令下,日本舰队开始排成攻击阵列,准备向岸上进行齐射。
参加这次炮击大沽口中**队防御工事任务的主力,是日本海军第一舰队的四艘战列舰“摄津”、“河内”、“安艺”和“萨摩”。此时四艘巨舰缓慢地移动着庞大的身躯,排成了长长的战列线,一座座巨大的305毫米和254毫米双联装炮塔在缓缓的转动着,不可一世的指向了岸边。
看到这无比壮观的一幕,加藤友三郎也禁不住和他的部下一样,生出了“杀鸡焉用牛刀”的感慨。
象他指挥的这四头钢铁巨兽,浩瀚的大洋才是他们真正的搏杀赌场,用这些宝贵的军舰来敲掉中国人那少得可怜的炮台,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一种浪费。
岸上的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阵阵警报声,只听几声闷雷似的巨响,岸上灰暗的天空中闪过道道红光,紧接着天空中便传来了刺耳的炮弹破空呼啸声,在离“摄津”号不远处的海面,升腾起了巨大的水柱。
中国人的海岸炮首先向日舰开火了。
看到远失弹打起的高高浪huā,小泉正想说上几句嘲讽中国人的话,一发近失弹流星一般的飞来,落在了距离“摄津”号距离相当近的海面爆炸,jīdàng起高高的水柱,浪huā飞溅到了舰桥之上,将舰桥上的日本海军官兵们从头到脚淋得湿漉漉的。
“他们打得好准啊!”西村忍不住赞叹了中国炮手一句。
“该死的支那hún蛋!马上就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厉害!”同样被浇成了落汤鸡的小泉冲着岸上挥舞着拳头大叫了起来。
象是在配合小泉的话,就在小泉话音刚落之际,“摄津”号的主炮恰好开始了齐射,看着巨大的炮管喷吐出一道道长长的火舌,紧接着岸上升腾起大团大团的火焰,顾不上炮击时空气震动带来的恶心感觉,小泉和许多军官及水手们全都欢呼起来。
日本海军官兵的确有理由jī动,这应该是自对马海战结束之后,日本海军头一次集结起如此强大的舰队实施炮击行动。
在战列舰队开火后,护卫的日本巡洋舰和驱逐舰也跟着开火了,一时间岸上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尽管如此,中国人的反击炮火似乎并没有减弱,仍然有一发发炮弹在日本舰队的近前落下,而且有不少应该是威力很大的大口径炮弹。
“加把劲儿!炸死支那人!”小泉大声的吼叫起来。
在日本舰队的猛烈轰击下,中**队的防御工事完全化成了一片火海。
“通通去死吧!支那hún蛋们……”小泉还在那里狂热地喊叫着,而就在这时,伴随着天空中传来的刺耳尖啸声,“摄津”号的舰首突然绽开了一团烈焰,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巨响。
“摄津”号的舰体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加藤友三郎的脚下一滑,登时摔倒在了地上,而就在他刚要爬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便是弹片击打在周围钢板上的声响,和人们的惨叫声。
一枚细小的弹片打在了司令塔的装甲钢板上,反弹了过来,恰好将加藤友三郎的军帽打飞。
加藤友三郎顾不上自己还没有爬起来,他一把抓过飞到一旁的军帽,当他发现崭新的军帽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时,不由得十分恼火。
加藤友三郎好容易站稳了身子,他这才注意到横七竖八躺倒在舰桥上的部下们,刚刚还在狂热叫骂着杀光支那人的小泉,此时已经没有了声息,加藤友三郎注意到小泉xiōng口处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痛苦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刚才应该是中国人发射的两枚大口径炮弹击中了“摄津”号,造成了众多的人员伤亡。
据战前海军情报部门提供的关于中**队在大沽口的布防情况,在大沽口的炮台中,装备有克虏伯制造的280毫米大口径海岸炮,刚才很可能就是这样的炮射出的炮弹击中了“摄津”号。
在遭到如此毁灭xìng的炮击,中国人竟然还能发动反击并且准确的击中日本军舰,所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和高超的战技不由得让加藤友三郎暗生敬佩之意。
加藤友三郎努力的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此时一些受伤较轻的部下纷纷站了起来,重新坚持在了岗位上,加藤友三郎转身进入了司令塔,继续观察着战况。
~~~~~~~~~~~~~~~~~~
拜求收藏推荐及各种创意!
(七十八)刷新的中国海军战绩
也许是被多年的屈辱压抑得过久了的关系,尽管遭到了日本战列舰近乎压倒xìng的炮火攻击,这一次中国人的反击却表现得异常英勇和顽强,中国海岸炮兵射出的炮弹多次击中日舰,在继“摄津”号战列舰中弹之后,“萨摩”号战列舰也被一发大口径击中了舰尾,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座双联装炮塔失灵。更让日本人感到郁闷的,是“嵯峨”号炮舰竟然被一发大口径炮弹和数发小炮弹击中了,这艘排水量785吨的炮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断成了两截,很快便沉没了。
看到浑身是火的“嵯峨”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海面上,加藤友三郎十分恼火,但却无法可想。
“嵯峨”号炮舰是1912年建造的河用大型炮舰,装备有120毫米炮1门和80毫米炮3门。这艘炮舰在设计的时候是专用的“外交舰”,曾作为日本驻华分舰队的旗舰使用,因为需要经常xìng的执行外交接待任务,因而该舰内部空间宽敞,装潢极为精美华丽。在日军进攻青岛的时候,该舰便在青岛近海活动,在日本逼迫中国接受“二十一条”的谈判期间,“嵯峨”号开到了大沽海面游弋,以威吓袁世凯政府。可能是过于藐视中国人的关系,在炮击开始的时候,这艘炮舰过于接近海岸(事实上整个加藤舰队也都明显离岸太近),结果受到了中国海岸炮兵的“重点关照”,不幸成了这场战争中第一艘被击沉的日本军舰。
日本舰队猛烈的炮火终于显示出了效果,大约又过了约半个小时,中**队的反击炮火开始逐渐的减弱,最后完全的停止了。加藤友三郎从望远镜里看到岸上的中国海防炮台和防御工事此时已经全都化成了瓦砾,虽然心头感觉十分快意,但却抵消不了旗舰被中国人的炮弹击中和“嵯峨”号的被击沉所带来的耻辱感觉。
在加藤友三郎和他的很多部下看来,无敌的日本帝国海军面对弱小的中国海岸炮兵,应该是到战斗结束也应该毫发无伤没有任何损失才是正常的。
“让各舰马上通报损失情况。”看着火焰一点一点熄灭的“萨摩”号,加藤友三郎用yīn沉的声音命令道,一张脸仿佛要yīn出水来。
而就在加藤友三郎话音刚落之际,日本舰队的队列里突然再次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
“怎么回事?!”加藤友三郎立刻举着望远镜向火光升腾起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在舰队的阵列尾部,一艘日本军舰着火的身影,以及周围的日本军舰开炮射击时炮口喷出的火光和机关炮打出的道道红线。
不一会儿,一位日本军官有些惊慌地向加藤友三郎报告道:“是‘桥立’号,将军,‘桥立’号爆炸了。”
“是被敌人的炮弹击中了?”加藤友三郎恼火地问道,“难道是还有隐藏的中国炮位没有被摧毁?”
“不是炮弹,将军,是鱼雷!”这位军官摇了摇头,说道,“‘桥立’号遭到了支那鱼雷艇的攻击……”
这位军官的话还没有说完,海面上突然再次传来了爆炸声。
“我们打中他们了!”这名军官惊喜地大叫起来。
加藤友三郎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借着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光,果然看到距离着火的旧式巡洋舰“桥立”号不算太远的地方,一艘起火的小船身影在快速地移动着。
小船试图躲避开日舰的攻击炮火,但显然没能成功,又有炮弹准确地击中了它,小船再次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然后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海面上。
在确定偷袭的中国鱼雷艇被击沉之后,日舰的炮火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海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燃烧着的残骸碎片。
加藤友三郎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起火的“桥立”号半截身子已经没入了水下,不由得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舰桥护栏,长叹了一声。
“桥立”号是当年参加过甲午大东沟海战的老式巡洋舰,1912年被列为二等海防舰,这一回是当作大型炮舰参加炮击大沽口行动的,想不到却成了中国鱼雷艇偷袭的牺牲品。
“桥立”号是日本舰队炮击大沽口时被中国人击沉的第二艘军舰,虽然对强大的日本舰队来说,这艘老舰和之前被击沉的“嵯峨”号炮舰的损失丝毫无损舰队的整体实力,但对加藤友三郎和很多对海军期望值过高的日本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而对自甲午战败饱受日本欺侮的中国人来说,虽然击沉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舰艇,但在敌我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此时和唉声叹气的日本舰队司令加藤友三郎不同的是,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海面上的中国海军“湖鹗”号鱼雷艇艇长陈世英,却望着海面上起火慢慢下沉的“桥立”号巡洋舰,发出了开心的大笑声。
“一条鱼雷艇换一艘巡洋舰,这买卖划得来!”
虽然在这种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他辨认不出对方的准确身份,但他仍然能看出来,被他的“湖鹗”号鱼雷艇击中的,是一艘排水量最少在3000吨以上的大型巡洋舰(“桥立”号的排水量为4278吨)。
陈世英所指挥的“湖鹗”号鱼雷艇是清末张之洞筹建湖北海军时从日本购入的四艘“湖鹏”级鱼雷艇之一,排水量仅为97吨,拥有3具鱼雷发射管,此时xìng能已经相对落后,以这样一艘鱼雷艇来换一艘日本巡洋舰,在陈世英看来,可以说是相当划算了。
中国海军对外国作战的战绩,从今天开始,算是又刷新了一个档次了。
当然,此时的陈世英不会想到,过不了多久,中国海军的战绩,将会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
陈世英注视着日本巡洋舰完全消失在海面上,正打算朝岸边游去,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陈世英推着木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很快发现了一名“湖鹗”号上的鱼雷兵王永刚,他的tuǐ部受了伤,正不住的在海面上挣扎着。
“坚持一下,兄弟!”陈世英将木板推到了王永刚面前,一边奋力踩着水,一边将王永刚扶上了木板,他让王永刚躺在了木板上,然后用边推动的木板向岸边游去。
“长官……其他的弟兄们呢……”王永刚一边用手划着水帮着陈世英,一边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陈世英转头望了一眼“湖鹗”号被击沉的方向,说道:“弟兄们都是好样儿的!知道吗?咱们打沉了一艘日本巡洋舰!”
“太好了……”王永刚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哪怕死了也值了……”
“他娘的!别说傻话!给老子tǐng住!”陈世英觉察出了王永刚的情况有些危险,大声呵斥道,“治好了伤,咱们还是中华海军的好汉!等养好了伤,有了大船,再和这些狗日的重新打过!”
“是!长官!”王永刚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他使劲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
“他们的炮击总算是停了。”汤芗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镇定地对李鼎新说道,“刚刚好象又看到一艘日本军舰爆炸了,不知是不是被水雷击中的大家伙。”
“不是战列舰那样的大家伙,但也不是小船,好象是艘巡洋舰。”李鼎新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象是被咱们的水雷或者鱼雷击中的。”
此时海面上再次传来了爆炸声,李鼎新举着望远镜从已经有些损坏的观察窗循声望去,看到了海面另一处腾起了火光,但比刚才的爆炸要小得多。
“又打中了。”汤芗铭说道,“这回应该是小船了。”
“他们一会儿可能就会登陆了。”李鼎新放下了望远镜,有些担忧的说道,“咱们的大炮恐怕没有多少能用的了。”
“不知道蓝季北那里怎么样了,”汤芗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李鼎新说道,“不行的话,就放弃这里,和后路炮兵会合,一起阻击日军登陆吧。”
“是啊,咱们这里虽然被毁了,但还可以利用纵深的河道水网和水雷还有炮兵同他们周旋。”一位军官对李鼎新说道,“日本人想在咱们这里登陆,没那么容易。”
李鼎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举起了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的海面。
“他们好象走了。”有人说道。
汤芗铭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愣,他立刻取过一副望远镜,和李鼎新一道观察起来。
“没有登陆船只出现。”李鼎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疑huò,“难道他们没有登陆的打算?”
“这也很有可能。”汤芗铭说道,“天津有多国租界在内,日本人想要进攻天津,是不可能不顾及列强的干涉的。”
“希望如此。”李鼎新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
求收藏!推荐!创意!
(七十九)双管齐下
“报告司令,确定击沉敌舰二艘,击伤四艘。”一位中国海军军官向坐在地下指挥所办公桌前的中国海军第一舰队司令蓝建枢报告道,“敌舰目前已经退往外海。”
蓝建枢点了点头,此时两位参谋正用力的掀动着桌子上的地图,将上面沾上的刚刚日本人炮击震落下来的灰尘抖落到地上,使地图清晰起来。
“鱼雷艇回来了没有?”蓝建枢看着参谋的动作,皱了皱眉,问道。
“‘湖鹏’号、‘湖鹰’号和‘湖隼’号都已经回来了,”军官回答道,“‘湖鹗’号还没有消息。”
“估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大沽军港司令李和有些难过地说道。
“那些伪装布雷船怎么样了?”蓝建枢接着问道,“还有那几艘潜艇,都没事吧?”
“敌舰没有发现伪装布雷船的锚地。”军官回答道,“在敌舰炮击一开始,潜艇就全都潜入水下了,现在已经浮上来了,都没事。”
“没事就好。”蓝建枢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一会儿还得指望着他们给炮台上死难的弟兄们报仇呢。”
“是啊!现在也只能靠他们了。”听了蓝建枢的话,李和长叹了一声,说道。
由于中国海军和日本海军的实力相差实在过于悬殊,为了不让中国海军仅有的几艘主力军舰白白的遭到损失,在海军总司令李鼎新的命令下,第一舰队主力巡洋舰“海圻”、“海容”、“海筹”、“海琛”四舰和驱逐舰“飞鹰”、“建康”、“豫章”、“同安”及炮舰“永丰”、“永翔”、“舞凤”、“肇和”等舰全都移驻上海,以暂避日舰锋芒。而留下来参加大沽防务和对日作战的,全都是鱼雷艇和一部分辅助舰艇,当然还有刚刚加入中国海军战斗序列不久的袖珍潜艇。
对于象蓝建枢和李和这样的从北洋海军时代过来的老海军来说,没有比这更感到屈辱的事情了。
敌舰开到了家门口用炮火蹂躏自己的国土,而他们这些负有保家卫国职责的海军军人,却不敢出动迎战,而是只能躲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何等的痛心和耻辱啊!
蓝建枢明白李和在想什么,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寒芒。
“等天气稍微好一好,就让侦察飞机马上出发。”蓝建枢沉声说道。
李和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地下指挥部,来到了地面上。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翻卷着的大片乌云,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企盼之sè。
此时,在一处河弯口的岸边,几名水手模样的人正和几名身着海军军服的人围坐在一处八角亭下的木桌旁吃饭。
“日本海军是师从英国海军的,他们奉行的也是英国人的传统理论,就是到海上去争夺制海权,谁能打赢海战谁就是英雄,谁取得了制海权,就可以凌驾于其它国家之上。”一位海军军官说道,“咱们中华海军其实也是师从英国海军的,起步甚至可以说比日本还要早,但现在反而沦落到连一战之力都没有的地步了。”
“杨先生和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制海权这个事,我们以前长年在赣西,根本都没见过海,所以不是太理解他的话,”一位年长的江西籍水手点着头说着,脸上现出了憨厚的笑容,“但今天听老哥你这么一说,我们全都明白了。”
“杨将军是一个非常渊博和有远见的人,他竟然能设计出这么好的小型潜艇。”另一位海军军官说道,“他一开始派你们带着这潜艇过来,我们还不太瞧得起他,认为你们是在胡闹,等一上了潜艇,我们才知道这船简直是太好太好了。”
“杨将军和我们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们对付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人。”一位年轻的江西籍水手象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噢?他说的是什么?”几位军官的脸上都现出了感兴趣的神sè。
“他说,要是海军里有人瞧不起你们,说你们开的潜艇夺取不了制海权,你们就这样回答他们,”那位年轻的水手说道,“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军舰平日里都是停泊在港口里的,如果能有一种办法把它们直接消灭在港口里,也就等于夺取了制海权了。”
听了水手的话,几位海军军官的脸上全都现出了愕然之sè。
“说的一点儿不错,”一位年长的海军军官望了望停泊在河湾里的六艘袖珍潜艇,点了点头,“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这样的办法。”
另外几位军官跟随着他的目光向停泊中的潜艇望去,眼中都现出了jī动的神情。
这种被中国海军的官兵们戏称为“核舟”的袖珍潜艇,外形其实更象一枚两头尖尖的橄榄。它看起来是那样的小巧、精致、新颖、可爱,堪比故宫里珍藏的那枚“苏东坡赤壁怀古”的核雕小船。而一旦进入到它的内部,人们会发现,象那枚核雕小船一样,目前的潜艇所应有的结构和设备,它大多数都一应俱全。这种小潜艇采用的是双层耐压船体,装有用于一台水面航行的柴油机和一台水下潜航时用的电动机。蓄电池分两组并列在艇身的两侧。这种小潜艇还有一个缩小的舰桥,在舰桥的前方,竖起的是一架高大的潜望镜,这个潜望镜是专门从美国买来的。这种袖珍潜艇的排水量仅为25吨,乘员也只有四个人。和普通的潜艇不同的是,它的武器不是鱼雷,而是两枚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
在这些设计先进的袖珍潜艇被陆续送到大沽口试航后,马上在中国海军当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刘冠雄、李鼎新、蓝建枢等人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抗敌利器,极为重视,立刻着手成立了中国海军的第一支潜艇部队,并选派精干官兵上艇和江西来的操作人员学习具体的操作方法,并进行战术演练和mō索。现在,中国海军的潜艇官兵们,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这种划时代的新式武器了。
从潜艇部队成立的那天起,他们就被告知,这些潜艇将被用来对付日本海军最强大的战舰。尽管这种小潜艇的内部设备简陋,几乎没有任何的生活设施,舱室狭窄得惊人,人呆在里面仿佛活棺材一般,而且需要用母船拖航,相当危险,但是,一想到能够亲自驾驶这种潜艇去击沉日本最强大的战列舰,用几个人几艘小艇去代替整个中国海军同强大的日本海军作战,建立前所未有的功勋业绩,一洗甲午中国败于日本之手的奇耻大辱,潜艇部队的官兵们就热血沸腾,jī奋不已。
此时的天空渐渐云散雾开,一点儿一点儿的放晴了,太阳的光芒照射在了停泊中的潜艇身上,给这些袖珍潜艇镀上了一层金sè,使阳光下的它们显得更加可小巧可爱。
“倭寇毁了咱们的炮台,咱们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打回去!”一位军官的目光转向了远处还在冒着黑烟的一处地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阵阵的轰鸣声,地面上的人们不约而同的走出了亭子,向天空中望去,很快,一架双翼飞机的身影出现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机首描绘的龙头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你们江西能造出这么好的飞机,真是太了不起了。”一位军官对水手们说道。
“侦察飞机回来了,可能是找到敌舰的临时锚地了。”一位军官象是预感到了什么,转头对其他的战友说道。
“大家马上开始准备吧!估计一会儿命令就好到了!”年长的军官沉声说道。
听了他的话,人们纷纷起身,向自己的潜艇跑去。
正象年长军官说的那样,不一会儿,指挥所里的蓝建枢便收到了侦察机带回来的情报。
蓝建枢翻动着厚厚的海流图纸,从里面找出了一张,和桌子上的海图仔细的对比了起来。
“怎么样?用潜艇出击还是用伪装布雷船放漂雷?”李鼎新看着蓝建枢问道。
“两个全用。”蓝建枢的目光紧紧盯着桌面上的海图,沉声说道。
“两个全用?怎么个全用法?”李鼎新和汤芗铭对望了一眼,问道。
“用袖珍潜艇水下攻击,布雷船出动,把漂雷布置在日舰回国必经的航道上。”蓝建枢言简意赅地答道,“他们这一次来了不少大舰,机会难得,能多打一个是一个。”
“也是。”汤芗铭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一次不打他个狠的,下一次怕是没有机会了。”
“只要是能顺利找到日本人的临时锚地,就有握把日本人的战列舰全都弄沉。”李和说道,“那些水雷和定时炸弹的炸力极强,日本人的战列舰只要挨上,肯定得完蛋。”
“哪怕不能把日舰炸沉,受伤的日舰想要重新出战,也得修上大半年才行。”李鼎新说道,“跟炸沉了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马上让拖船把潜艇带出锚地,准备出击。”蓝建枢转头对一位军官命令道。
~~~~~~~~~~~~~~~
继续求收藏推荐创意!
(八十)猎鲨潜航
在得到了出击命令之后,中国潜艇部队的全体官兵们分别登上了各自的潜艇。借着夜sè的掩护,一艘艘伪装成渔船的拖船借着夜sè,拖曳着这些袖珍潜艇驶离了锚地。
在“织女梭5”号潜艇的舱盖合上之后,柴油机声便响了起来,站在艇内的江西籍水手张起帆望着周围的战友们,一颗jī动的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这艘潜艇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前些日子刚刚过完十三岁生日的张起帆,自从来到“人和公司”之后,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艘潜艇里渡过的。
张起帆的家境本来相对殷实,在他关于童年的记忆当中,很多都是温馨幸福的回忆。
威严慈祥的父亲,温柔善良的母亲,天真可爱的小伙伴。
还有那个长发飘飘的姑娘……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悄悄改变了的?
他依稀只记得,好象是父亲出了一趟远门,在日本参加了一个叫“同盟会”的组织之后,他的生活,就不再平静了。
从那时起,父亲在家的日子越来越短,家里值钱的东西在一件件的减少,而父母吵架的次数和母亲的眼泪,却多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父亲从自己的生活中完全消失了。
年纪轻轻的他,不得不过早的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为了母亲,还有那个叫陈静的姑娘。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的人,会成为一名操纵潜艇的水手。
“起帆小兄弟在想什么呢?”这艘袖珍潜艇的艇长——中国海军少尉卫伦泽看到张起帆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不由得笑着问道。
由于这种袖珍潜艇只有四个人的艇员,为了保证攻击任务顺利完成,每一艘潜艇上除了三名已经完全熟悉潜艇操作的中国海军军人,又都搭配了一名最熟悉潜艇构造和操作的江西籍水手。张起帆由于业务精熟,因此被选中在“织女梭5”号上服务。
对于出海执行这种极度危险的任务,送潜艇到海军来的“人和公司”员工有些人产生了退缩,哪怕是海军答应支付高额的佣金。但在海军方面提出要求后,张起帆却毫不犹豫的第一个报名参加了。
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在想,日本军舰挨了炸后是个什么样子。”张起帆的圆脸上现出了憨厚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有另外一种感觉,“真想早点看到他们的死相。”
“要是时间允许,我肯定让你看到。”卫伦泽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点头答应道。
此时“织女梭5”号潜艇在一艘伪装成渔船的侦察船拖曳下,保持着水面航行。也许是老天照顾的关系,晴朗的新夜空中,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辽阔的海面上风平浪静,可以说是近来少有的好天气。
潜艇部队走了一条向东偏北的航线,海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舰船出现。整支潜艇部队保持着潜望镜深度,每隔三小时就浮出水面进行一次充电。
卫伦泽仔细地观看着手中的海图,核对着日本舰队的方位,根据侦察飞机的报告,日本舰队的临时锚地就设在离大沽口不远处的曹妃甸。
曹妃甸是渤海唐山湾里的一个小岛,横亘在西起大沽口东至辽河口的海域,是海上往来船只出入大沽口和天津的必经之地。日本舰队选择在这个离中国本土相当近的地方下锚,除了继续保持对中国京津唐沿海地区的威胁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日本人的自大傲慢和对中国海军的极度轻视。
“听说日本人好yín成xìng,可别让他们坏了岛上曹妃娘娘的庙。”舵手兼轮机兵林陌仟说道。
“狗日的日本人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水手陈复说道,“不过,他们要是敢打曹妃娘娘的主意,可就是自己想找死了。”
“为什么这么说?”对曹妃甸的典故不甚了解的张起帆问道。
“曹妃甸的得名是唐王李世民东征高丽的传说,唐王自高丽回师时,爱妃曹氏不幸染病,在岛上不治身亡,唐王非常怀念她,下令在岛上修起三层大殿,塑曹妃像供奉,赐名曹妃甸。从此渔民海客四时香火不断,该岛因此得名。”
可能是看到张起帆有些紧张,卫伦泽便给他讲起了曹妃甸的传说。
“由于曹妃塑像做得太美丽了,有的人烧香时不免为美sè所mí,产生邪念。曹妃心地善良,经常保佑经过此地的人们,但凡是对她起了邪念的人,多在海上遇难,因而人们相互告诫,在给曹妃烧香时,万万不可存亵渎之念。”
“原来是这样。”张起帆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咱们可得快点找到日本人,别让这些禽兽惊了曹妃娘娘的仙驾。”
“日本人这一次恃强欺凌我国,曹妃娘娘非得显灵弄沉他们几艘大舰不可。”听了张起帆的话,再看到他脸上那郑重其事的表情,陈复大笑了起来。
张起帆脸上的表情瞬间松弛了下来,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整个潜艇内的气氛也变得不象刚才那么紧张了。
在核对完海图之后,卫伦泽便守在了潜望镜前,仔细地观察着海面的情况。
长时时间的潜航很是枯燥,柴油的味道弥漫在舱内狭小闷热的空间里,让空气逐渐变得污浊,人体发出的汗味和各种设备、仪表发出的气味令人感到头昏脑胀,但四个人并没有叫苦。
因为他们知道,现在,战胜日本海军的最后希望,就是他们驾驶着的这些小艇。
不知过了多久,卫伦泽的一声大叫让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其他三个人惊觉了过来。
“发现敌舰!”
听到艇长的呼喊,张起帆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就在卫伦泽话音刚落之际,海面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艇身立刻随之震动起来。
“拖船被敌舰发现了!”林陌仟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帮家伙!赶快解缆啊!”卫伦泽焦急地大叫道。
正在这时,艇身突然传来了重重的三下敲击声。
张起帆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看了看,此时他根本看不见外边的情况,但他知道,刚刚的敲击声,是拖船上的人和他们约好的解缆信号。
“太好了!”卫伦泽麻利地收起了潜望镜,关好并检查了所有的舱门,然后大声命令道,“快!马上下潜!”
就在这时,海面上再次响起了炮弹入水爆炸的声音,但不象刚才的那一声那么大,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张起帆飞快地打开了注水阀,水柜开始注水,外冒的空气发出吱吱的声响,柴油机停车,电动机驱动螺旋桨,发出了一片面xìng哼哼叽叽的难听声音,潜艇开始缓缓地下潜。
潜艇到达指定的深度之后,悬停在了那里。
“这小东西的xìng能真好。”卫伦泽感叹道,“那位杨将军真是个天才。”
“不知道其它的潜艇怎么样了。”林陌仟有些担忧的问道。
“应该是没事,刚才的炮弹不是大炮弹。”卫伦泽抬头向上看了看,说道,“估计是日本人的巡逻艇打来的。”
“是啊,这里是去大沽口的必经之地,咱们中国人的船经常走这条线,日本人刚才开炮,可能是把拖船当成民船了,是要赶咱们走。”陈复说道。
“应该是这样。”卫伦泽点了点头,“咱们反正也到地儿了,多等一会儿再浮上去敲他们!”
“您刚才确定看到敌舰了?”张起帆突然问道。
“没错,而且还是大家伙。”卫伦泽肯定地说道,“吨位起码都在万吨以上。”
“那咱们这回可要过瘾了!”陈复兴奋地说道。
卫伦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计算着从下潜到现在的时间,没有再说话。
漫长的等待让人感觉分外难熬,由于长时间的下潜航行,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闷,四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正当张起帆感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卫伦泽突然下令道:“立即上浮!”
四个人疯狂地忙碌起来,潜艇开始缓缓上浮,冲出了水面,卫伦泽打开了出入舱盖,清新的空气随之飘入,林陌仟重新启动了柴油机,“织女梭5”号保持着低速,缓缓向前行驶着。
在充电完毕之后,卫伦泽重新回到了舱内,关好舱盖,下令下潜到潜望镜深度,继续前进。
卫伦泽转动着望远镜,很快便在一个方向上停了下来。
“你过来看看吧。”卫伦泽向张起帆招了招手。
张起帆来到了潜望镜前,将眼睛凑了上去,立刻屏住了呼吸。
“织女梭”号潜艇悄无声息的向前航行着,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晴朗的天空出现了大片的云团,银sè的月光从云层间洒下,海面上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感觉到仿佛仿佛是在前往另一个世界。
而在那个世界的入口,张起帆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艘巨大无匹的日本军舰。
~~~~~~~~~~~~~~~~~
继续求收藏推荐创意!准备爆发!
(八十一)水下爆击作战
(八十一)水下爆击作战
此时这艘大型日本军舰正静静的停泊在海面上,仿佛一头沉睡的噬人巨兽。
张起帆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艘日本军舰,握着潜望镜横杆的双手因用力而变得发白。
对海军一无所知的张起帆是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上,仔细地打量着日本建造的这艘战列舰。
这是日本帝国倾尽全力建造的巨型战舰,巨大的舰桅,山一样庞大的躯体,巨型的旋转炮塔,显得这头钢铁怪兽分外可怖,深深地震撼着张起帆的心灵。
这是一个畸形的工业国家所能创造出来的最可怕的杀人机器,它的设计和建造,耗去的人工、时间和金钱难以计算,而日本人建造这样的怪物,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征服和杀戮。
对于年仅十三岁的中国少年来说,再没有什么东西比它更可怕了。虽然现在身处水下,但通过潜望镜,张起帆仍然能够感觉到它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
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但此时的张起帆,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燃起了无比昂扬的斗志。
一想到自己将亲手毁灭掉它,张起帆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小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吧?”
张起帆将潜望镜还给了艇长卫伦泽,卫伦泽觉察出了张起帆表情的异样,笑着说道。
“没见过。”张起帆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它很快就要毁灭在我们手里了。”
“织女梭5”号一点一点的逼近了这艘日本战列列舰。“织女梭5”号在潜望镜深度航行,平静的海面上,留下了一条不算明显的浪尾。日本人的巡逻艇和了望哨也许注意到了这条尾迹,但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由于长久以来对中国人的轻视,此时麻痹大意的日本人完全低估了中华民族的想象力和冒险精神。
“织女梭5”号潜艇接近到了距离日本战列舰大约400码的地方,遇到了一道防鱼雷网。这道网一直拖到海底,无缝可钻。陈复当即穿上了潜水服潜入水中,很快便用专用的割网器割破了防鱼雷网,为潜艇打开了一条通路。
在陈复回到潜艇上之后,林陌仟驾驶着潜艇快速通过了缺口,现在,“织女梭”号和日本战列舰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物了。
按照平日的战术演练,“织女梭”号必须把两枚巨大的定时炸弹放在日本战列舰主炮塔下的船底上,那里是日本战列舰的弹药库。只要引爆弹药库,这个不可一世的巨大怪物便会一命呜呼。
“织女梭5”号悄悄潜近了日本战列舰,透过舷窗,张起帆清楚地看见了它粗糙的船底,上面长满了海藻和藤壶,“织女梭5”号紧贴在日本战列舰的船底,卫伦泽麻利地操纵潜艇卸下了左舷的巨型炸弹,并同时开启了引信的倒数计时器。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轻轻巧巧的就将定时炸弹粘到了日本战列舰的船底上,而且并没有发生碰撞而使日本人惊觉。这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完美的情况,一方面是中国潜艇官兵们平日里的努力演练,另一方面得益于这种袖珍潜艇的良好xìng能。
卫伦泽操纵“织女梭5”号调头,启动了另一枚巨型炸弹的定时装置。他再次将炸弹稳稳的吸在了日本战列舰的舰底。
张起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任务竟然会完成的这样容易。
一切都已经完成。两枚炸弹的爆炸将置这艘万吨级的日本战列舰于死地。
张起帆知道,他和他的战友已经完成了迄今为止中国近代海战史上最为艰难的任务。
这个艰巨的任务完成的时候,竟然会显得如此的简单。
此时卫伦泽下令另外三名艇员和他一道,不顾艇内的闷热,穿上整齐的中国海军军服,他之所以要求这样做,是怕一旦被日本人俘虏的时候,按照日内瓦公约,日本人能把他们当成正规军人来对待,保证他们起码的生命安全。
这么做其实是中国海军总司令李鼎新的命令,目的是为了防备万一,其实不管是卫伦泽还是李鼎新,都不能确定日本人会这样的对待他们。
完成了这项准备工作之后,卫伦泽操纵卸掉了重负的“织女梭5”号开始快速后退,准备安全撤离。
再过一个小时,这艘日本战列舰便会被炸个肠穿肚烂。
“织女梭5”号再次上浮到了潜望镜深度,快速的沿原路返回,但当潜艇接近防鱼雷网的缺口时,一道探照灯光却猛地照了过来。
看到聚集在那里的日本巡逻艇,卫伦泽的心忍不住一沉。
“我们被敌人发现了”陈复有些恼火地说道。
“不管它冲过去”卫伦泽把心一横,大声说道。
卫伦泽操纵着潜艇,直向防鱼雷网的缺口猛冲过去,日本人显然没有料到中国人竟然会这么干,为了避免碰撞,两艘巡逻艇不约而同的快速后退,让开了道路。卫伦泽操纵潜艇快速通过了防鱼雷网的缺口,然后开始下潜。
海面上传来了阵阵炮弹爆炸的声音,卫伦泽知道,对方可能是在向自己开炮,但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操纵着潜艇以最快的航速向前行驶着。
“报告司令长官发现支那海军的潜艇”
此时,刚刚被警报声惊醒的加藤友三郎的头脑还处于不怎么清醒的状态中,以致于部下向他报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听清楚部下的话。
“你说什么?”加藤友三郎晃了晃脑袋,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长官支那人的潜艇过来了”前来报告的军官有些惊慌地说道。
“胡说八道支那人哪来的潜艇?”加藤友三郎恼火地瞪着部下,大声喝问道,“这是了望哨哪个hún蛋说的?”
“巡逻艇报告,说中国潜艇破坏了我们的防雷网,刚刚逃走。”军官回答道。“我当时也象您一样感到难以置信,反复问他们是不是看错了,他们说是真的,千真万确”
“支那人怎么可能有潜艇?他们的潜艇设计师还没有生出来呢”加藤友三郎仍然不肯相信,“再去核实一下,是不是他们把海豹当成了潜艇?”
而就在加藤友三郎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的炮击声。
“怎么回事?”加藤友三郎顾不上穿好衣服,他抢步冲出了自己的舱室,来到了甲板上,看到“摄津”号的150毫米副炮和12磅速射炮正在开火,向海面上不断的射击。
“看那里长官”前来报告的军官指了指炮击的方向,“您看到了吗?太好了我们打中他们了”
加藤友三郎看到沸腾的海面上,一个仿佛鲸鱼一样的物体翻滚了一下,几发12磅炮射出的炮弹击中了它,发出的炸响让加藤友三郎确定,部下的报告是真的。
“看到鱼雷航迹了吗?”加藤友三郎一时间冷汗之冒,哑着嗓子问道。
“没有发现鱼雷航迹,长官”部下明白加藤友三郎在担心什么,马上摇了摇头,回答道。
加藤友三郎死死的盯着海面,又有几发炮弹击中了那个物体,那个物体抖动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沉了下去,jī起了巨大的浪huā,很快,在浪huā当中,出现了四个游泳的身影。
日本水兵发现了他们,立刻嚎叫着拿起步枪,朝着水里猛烈射击,一些军官也跑到了船舷旁,掏出手枪朝着水中的人影射击。
“你们这些白痴给我住手”加藤友三郎跳着脚大骂了起来。
听到了司令官的叫骂声,日本水兵们停止了射击,军官们也垂下了手枪,加藤友三郎看着满是血水的海面,发现已经有两个人消失在了海水中。
另外两个人正奋力向前游去,但他们好象也受了伤,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周围的海水也开始变红。
“把他们抓上来要活的”一位军官象是明白了司令官的心意,大声的命令道。
一艘巡逻艇驶了过来,将海水中受伤的两个人捞了上来,并派人将他们弄到了“摄津”号的甲板上,这两个人身上都中了枪,当他们躺倒在甲板上时,身上的海水hún合着血水一起流了下来,将甲板染得通红。
这两个人都穿着整齐的中国海军军服,有一个身上还挂着一枚勋章,他们全都受了重伤,躺在那里显得十分虚弱,几名日本水兵取来了绳子,想要捆绑他们,但却被加藤友三郎止住了。
看到两名中国海军军人眼中那不屈的目光,加藤友三郎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你们是乘潜艇来的?”加藤友三郎问道。
两名中**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象是表示他们不懂日语,又象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加藤友三郎有些恼火地叫来了一位懂中文的军官,这名军官用蹩脚的中文重复了一下加藤友三郎的问话,两名中**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之sè。
(八十二)“河内”归天
(八十二)“河内”归天
“你们的,潜艇的,沉没了,是吗?”在加藤友三郎的提示下,那名日本军官继续用中文问道。
两名俘虏点了点头。
“你们的,鱼雷的,发射了,是吗?”日本军官急切地问道。
两名俘虏摇了摇头。
日本军官气急败坏的上前揪住了一名中国俘虏的衣领,大声的问道:“那你们的,来这里,什么的干活?”
“我们的,来这里,观光旅游的干活。”一名中国俘虏嘴角现出了嘲讽的笑意,学着日本军官的语气,用中文回答道。
“八嗄支那人死拉死拉的”日本军官恼羞成怒的在中国俘虏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中国俘虏摔倒在了甲板上,嘴角淌出了鲜血,但他仍然用轻蔑的神情看着日本人。
“狗日的……要不是压水舱出了毛病……休想逮住老子……”俘虏喃喃地说道。
“问问他们是不是放了水雷。”加藤友三郎注意到了中**人的嘴在动,yīn沉着脸说道,“如果他们放了水雷,要他们说明位置。”
日本军官点了点头,重新揪起了刚刚他打过的那名俘虏,大声问道:“你们的水雷的放了没有?”
“没来得及……”中国俘虏摇了摇头,脸上做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都他娘的沉到海里去了……”
日本军官气急败坏的掏出了手枪,抵住了对方的脑袋。
“快说水雷的什么地方的干活什么时间爆炸不说死拉死拉的”
“算我倒霉,潜艇的压水舱出了毛病,根本没有来得及放水雷,你要是不信,就打死我好了”中国俘虏喘息着说道,“你不打死我,我没完成任务,回去也照样是个死,不是吗?”
日本军官起身狠狠地踹了他两脚,又去问另外一名俘虏,得到的是一样的答复。
“把他们带走。”加藤友三郎看着两名身受重伤的中国俘虏,命令道,“要军医马上给他们治伤,别让他们死了,我们还需要从他们的嘴里知道更多的东西。”
日本军官答应了一声,向加藤友三郎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指挥水兵们将两名中国俘虏抬了下去。
加藤友三郎有些烦乱地扶住了栏杆,向刚刚jī战过的海面望去,此时的海面上一片寂静,只有巡逻艇来回搜索的声音,此时各舰得到了警报,都打开了探照灯,来回照耀着海面,但并没有发现更多的中国潜艇。
虽然中国俘虏说他们没有来得及释放水雷,但加藤友三郎并不怎么相信他们的话,此时在舰长高吉的命令下,一名接一名穿上轻便潜水服的潜水员从船舷旁跳入海中,开始搜索水下的可疑物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并没有人报告发现中国人设置的可疑爆炸物。
加藤友三郎仍然不放心,他命令舰长高吉让重装潜水员立刻下水去搜索爆炸物。
“摄津”号战列舰上配备有两种潜水员,一种是带呼吸器和蛙蹼的轻装潜水员,另一种是穿着沉重深潜服使用通气管的重装潜水员。重装潜水员比轻装潜水员可以下潜得更深,但是穿好潜水服、带上钢制头盔、挂上压重铅块、接通空气压缩机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又是将近半小时过去,潜水员报告说什么异常的物体也没有发现。
在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潜水员们还是一无所获,加藤友三郎仍然感到不太放心,他想了想,下令将俘虏重新带到甲板上来。
很快,两名俘虏又被日本水兵用担架抬了上来,他们身上的子弹已经被取出,受伤的地方都缠上了绷带,但仍能看出鲜血从里面不断渗出的痕迹。
由于得到了有效的医治,两名中**人的气sè明显的好了许多。
“你们来了多少潜艇?”加藤友三郎问道。
在听完了蹩脚的翻译的问话之后,一名中**人伸出了一支手,正反面的转了转,说道:“一共十艘。”
听了对方的回答,加藤友三郎暗暗心惊,他强自镇定的又问道:“你们使用的武器是什么?”
“鱼雷,水雷。”对方痛快地回答道。
“鱼雷和水雷?”加藤友三郎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你们有可以发射鱼雷的潜艇?”
“当然。”中**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的神情,“而且数量不少。”
“这些潜艇都是你们自己生产的?”加藤友三郎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没错,全都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生产的。”中**人朗声答道。
“这不可能”加藤友三郎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中国人根本没有这样先进的技术,亚洲最先进的国家是日本日本”
“那您认为我们是游泳过来的吗?”中**人冷笑道。
听了这句话,加藤友三郎一时间沉默了。
过了约有十分钟左右,中**人忽然问道:“现在几点了?”
听到翻译解说完对方的要求,加藤友三郎的脸sè立刻变了起来。
“你们安放了定时水雷?”
中**人微微一笑,又问道:“现在几点了?”
担任翻译的日本军官结结巴巴的用中文报出了时间,得到答案的两名中**人对望了一眼,一齐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们还有一分钟时间可以逃命。”一位中**人看着加藤友三郎和他身边满脸惊惧之sè的日本军官,猛地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你们在水下找不到水雷,是因为它掉到船底的沙子里去了,并没有附着在船底上。”
“快起锚我们离开这里”“摄津”号的舰长高吉大喝道,日本水兵们立刻乱成了一团。
命令虽然已然下达,但此时的“摄津”号没有任何动力,马上开启主机根本来不及。舰长高吉下令呼叫拖船,但是在这附近的拖船马力都太小,而大马力的拖轮停在远处,它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来不了。
加藤友三郎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中国人设置的爆炸物随时会爆炸,让他感到一股寒气透过脊梁,直冲脑门。这时两艘小拖船接到了信号,正急急忙忙的赶来,而就在它们刚刚驶近“摄津”号的时候,水下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嗵嗵”
随着连续的两声巨响,“摄津”号剧烈的震动起来,强大的水下冲力将它狠狠的掀出水面,然后又重重的跌落进了水里,溅起了差不多有几十米高的巨大水柱。
加藤友三郎条件反射似的抱住了脑袋,蜷缩成了一团。剧烈的震动将他抛到了墙壁上,他的脑袋和肩膀重重的撞在装甲钢板上,然后他便被抛到了甲板上。
“摄津”号在久久不停地摇晃着,舰面上的一个个日本水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人甚至被抛到了海里。
过了好一会儿,“摄津”号才停止了摇晃,加藤友三郎费力地爬了起来,强自镇定地下达了命令:“马上查明损失情况立刻堵漏搜索海面消灭敌潜艇”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远处再次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加藤友三郎的脸立时变得惨白,他转过头,用惊恐的目光朝着爆炸的方向望去。
只见停泊在远处的“河内”号战列舰升腾起了巨大的火团,紧接着前部右舷主炮的弹药库开始出现零星的小爆炸,然后便再次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长长的茶褐sè火蛇从炮塔里和烟囱里喷了出来,舷窗和甲板上一时间浓烟滚滚,一时间大大小小的爆炸开始在全舰漫延开来。
看着这可怕的一幕,加藤友三郎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摔倒。
爆炸还在继续,“河内”号战列舰开始迅速的向右倾斜起来,不一会儿,左舷的舰底、螺旋桨和舵便lù出了水面。随着倾斜角度的加大,很多舰面上的日本水兵掉进了海里。
很快,“河内”号便倾覆在了锚位上。
从爆炸开始到倾覆,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10分钟
望着已经无药可救的“河内”号和海面上众多挣扎求救的日本水兵,加藤友三郎忍不住泪水横流。
此时“摄津”号上的日本海军官兵纷纷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远处锚位上的“萨摩”号和“安艺”号战列舰,似乎是担心这两艘战列舰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但过了好一会儿,这两艘战列舰却依然静静的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
喧闹的停泊场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庞大的“摄津”号象一头受伤的巨兽斜卧在水面上。现在它已经开始微微的下沉了。
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记起了自己的职责的加藤友三郎开始下达一条条命令,指挥部下们检查损坏情况和自救。在下达完这些命令之后,加藤友三郎忽然发现,两名中国俘虏已经没了踪影。
“谁看到他们去哪里了?”加藤友三郎大声问道。
“好象是刚才爆炸的时候,被甩到海里了。”一名日本水兵小心地答道。
(八十三)战果辉煌
(八十三)战果辉煌
此时受了重伤的“摄津”号又开始缓慢的下沉,并且又倾斜了一下,加藤友三郎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一名军官抢步上前扶住了他。
加藤友三郎意识到了他的旗舰目前仍然十分危险,他顾不上派人去搜寻两名中国俘虏的下落,而是将精神集中到了拯救旗舰的行动上来。
大沽,中国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部。
“潜艇都回来了没有?”蓝建枢问道。
“到现在为止,六艘潜艇回来了四艘。”一位军官回答道,“二号艇和三号艇一直没有消息。”
“战果如何?”李鼎新问道。
“确定有两艘敌大舰被击中。”军官回答道,“五号艇报告炸毁一艘,一号艇和六号艇发生机械故障,未能接近敌舰攻击,但他们都报告说听到两次剧烈的爆炸,应该还有一艘大舰被击中。”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战果,可以称得上是大胜奇捷了。”李和说道。
“必须要确定战果。”李鼎新想了想,说道。
“曹妃甸离这里并不远,派飞机过去看看吧。”蓝建枢点了点头,说道。“江西送来的飞机很好用,安装上浮筒就能在水面上起降,就让他们多辛苦一趟吧。”
“打完了这一仗,这些飞机一定要多配备一些才行。”李和说道。
“那是当然,这一次如果不是那位杨镇守使雪中送炭,咱们这仗根本就没法子打。以后还得多借重他才行。”蓝建枢说着,转过身对一位军官下达了侦察飞机出动的命令。
岸边,一架刚刚安装好了浮筒的人和公司“青鸟”式双座侦察战斗机被缓缓送下了水,飞机的前座上是一名人和公司派来的飞行员,后座上则坐着一名中国海军军官。
随着发动机的发动,这架改装好的水上飞机一点一点的飞离了海面,向蓝天飞去。
看着这名江西籍的飞行员熟练地操纵着飞机,坐在后座上的中国海军上尉林高毅着不由得极为敬佩。
“你刘老兄是和谁学得这一手?飞机开得这么熟练。”林高毅一边观察着海面的情况,一边和飞行员刘昭维攀谈起来。
“一个美国人。”刘昭维回头笑了笑,道,“我们这些飞行员,很多都是他带出来的。”
“你们那里还有外国人?”林高毅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问道。
“不少呢。”刘昭维说道,“象公司机械加工厂里,技术人员里有一半都是外国人。美国人居多,都是公司高薪聘请来的,负责在一定时间内把他们的知道的所有东西传授给我们。他们有不少人都在职工学校里任职呢。”
“职工学校?”林高毅听到这个名词,又吃了一惊。
“对啊。我们赣西现在就是学校多。小学生中学生的新学堂到处都是,再就是职工学校多。”刘昭维说道,“职工学校的老师好多都是从外省聘来的,也有不少是外国人,学校的学生,不光是年轻人和孩子,岁数大的人也有。”
“学校里还有岁数大的人做学生?”林高毅好奇的问道。
“是啊。”刘昭维说道,“因为只要从职工学校毕业,基本都能学到一技之长,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一点保障啊。”
林高毅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连连点头。
“怪不得你们赣西能弄出来这么好的飞机和潜艇。”
听了林高毅的赞扬,刘昭维笑着点了点头。此时飞机已经飞上高空,他驾驶着飞机向前飞去,林高毅一边观察着海面的情况,一边仔细地核对着方位。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侦察飞机终于来到了曹妃甸上空,刘昭维和林高毅立刻便发现了停泊在岸边的日本军舰,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惊喜兴奋之sè。
“看样子潜艇部队真的成功了”刘昭维大叫了起来。
“稍微飞低一点儿,老刘。”向下张望着的林高毅压抑住内心的jī动,对刘昭维说道。
刘昭维答应了一声,按下了操纵杆,侦察机降低了高度,林高毅举起了望远镜,开始仔细地观察起下方的日本军舰来。
透过望远镜,林高毅清楚的看到,一艘巨大的日本战列舰翻覆在了那里,lù出了长满藤壶海藻的粗糙舰底,仿佛一头冲到岸上搁浅死去的鲸鱼。周围的海面上满是油污和残骸碎片,一些日本水兵如同蚂蚁般的在它周围忙碌着。
林高毅仔细地辨认着这艘日本已经完蛋了的日本军舰,认出了它的真实身份。
“日本人造的船好大啊”第一次看到日本战列舰的刘昭维惊叹道。
“这是‘河内’号战列舰,是两万吨的大舰,咱们中华海军没有一艘军舰可以和它对抗。”林高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黯然。
“咱们中华也应该有这样的大船,这样日本人才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欺负咱们。”刘昭维说道。
林高毅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河内”号的伤势。
“这艘军舰肯定完蛋了。”刘昭维说道,“那边好象还有一艘,好象也受伤了。”
林高毅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点了点头,“那是它的姊妹舰‘摄津’号,我们飞过去看看吧老刘。”
刘昭维答应了一声,摇了一下操纵杆,驾驶飞机向受伤的“摄津”号战列舰飞了过去。
“发现中国人的飞机长官”一位军官向加藤友三郎报告道。
加藤友三郎起身来到了舰桥上,抬头向天空中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架盘旋的水上飞机的身影。
“中国潜艇还会来的。长官。”舰长高吉有些担忧的说道,“而‘摄津’号现在还没有办法移动。”
由于中国潜艇部队的夜袭给日本舰队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和伤亡,使得日本海军官兵从上到下,一下子由对中国人的极度蔑视转变成了担忧和恐惧。
加藤友三郎盯了天空中的中国飞机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了司令塔里。
“维修情况怎么样了?”加藤友三郎看了一眼跟着他进来的高吉舰长,“‘摄津’号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动力?”
“现在还不好说,长官。”高吉舰长面带愁容的答道,“舰体受到的损害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水淹区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加藤友三郎问道。
“是的,长官,我们英勇的水兵及时的封存住了水密门。”高吉舰长说道,“但爆炸把许多电缆线都震坏了,主机也有一台损坏严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修理。”
“我知道了,你尽量要大家抓紧时间。”加藤友三郎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高吉舰长向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司令塔,去督促部下抢修。
由于攻击“摄津”号战列舰的中国潜艇安放定时炸弹没有完全成功,炸弹掉进了“摄津”号舰底处的泥沙中,使“摄津”号最终躲开了中国炸弹的致命一击,但这些炸弹爆炸产生的巨大水压冲击着“摄津”号的舰体,还是给“摄津”号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两枚炸弹在“摄津”号的主机舱附近爆炸,不但将这台主机完全震坏,还将舰底震裂,海水大量渗入舰体。而损害最严重的是动力系统和火控系统。那些脆弱的光学电子部件大部分都被震坏了。左舷一门152毫米副炮完全被摧毁了;两座主炮塔的转动轴被震弯,炮塔无法旋转;电缆线几乎全都损坏了,所有的灯具,从桅灯、探照灯、信号灯到室内的照明灯全部被震得粉碎。
详细的调查报告已经由舰长高吉整理后送给了加藤友三郎过目,加藤友三郎看过后,已经能够确定,“摄津”号必须驶往有专用维修设备的港口大修。对“摄津”号来说,呆在这里可以说极其危险。尽管日本海军官兵已经加强了防范,但因为这次可怕的打击,现在的日本舰队已经对自己舰队的安全xìng产生了极大的疑虑,而这种不良情绪的滋生将对官兵们的士气产生极大的影响。
因为到目前为止,加藤友三郎对给日本舰队造成如此严重伤害的中国潜艇部队可以说一无所知。
尽管知道自己的军人生涯很可能因此而结束,为了能让国内了解到在中国战场出现的真实情况,避免更大的损失,加藤友三郎还是冷静地坐了下来,起草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在这份报告中,加藤友三郎说明了舰队遭到中国潜艇袭击的经过和舰队损失情况,并在报告里强调必须把战列舰开回日本本土,这样才有希望将受损的“摄津”号完全修好。
在报告的最后,加藤友三郎坦诚地表示“舰队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本人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他请求辞职,并愿意在海军调查组全面调查之后,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在写完报告之后,加藤友三郎派人找来了高吉舰长,要他尽快的将报告发送出去。
(八十四)出其不意
(八十四)出其不意
在报告发出之后,加藤友三郎本来沉甸甸的心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而是分外的沉重。
如果说日本舰队在对马海战当中遭受这样的损失,还勉强让人能够接受,而在弱小得可怜的中国海军面前损失得如此惨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不知怎么,此时的加藤友三郎,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确定击沉日舰‘河内’号,重创日舰‘摄津’号。”蓝建枢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
李和翻动着一份图册,很快找到了关于日本“河内”级战列舰的图示和数据。
“这两艘舰都是日本海军的主力战列舰。”李和说道,“这一次真的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了。”
“是啊这一次海军总算是给了全体国民一个交待了。”蓝建枢长叹一声,说道。
“这样还不够。”李鼎新看完了报告,摇了摇头,说道,“根据侦察飞机的报告,还有两艘日本战列舰仍在,已经确定是‘萨摩’号和‘安艺’号,此二舰之火力不亚于‘河内’级战列舰,目前我炮台损毁严重,二十八公厘大炮全都损坏,无法使用,如日舰继续发动攻击,我军仍然难以支应。”
“那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将这两艘日本战列舰击沉或击伤,不能让它们再威胁我们。”汤芗铭看着几位将军说道。
“没错。”李鼎新说道,“其实哪怕就是将这两艘日本战列舰击沉,日本海军实力仍然远远强于我国,如其大举东来,我们仍然无法抵挡,但如果能再沉此二舰,日本国内当产生极大震恐,使日本海军不敢轻易将大舰派往我国,则在我国之日本陆军势必后援不继,我陆军若再有几次山东那样的胜利,日本必将知难而退,同我国言和,则我国可不胜而胜。”
“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再出击一次了。”蓝建枢想了想,说道,“不过,这回怕是不能再用潜艇了。”
“为什么?”李和听了蓝建枢的话,立刻问道。
“这一次潜艇出击虽然战果辉煌,但也暴lù出来了很多问题,”蓝建枢说道,“据回来的人报告,由于黑暗之中不辨方向,一号艇险些搁浅,四号艇和六号艇在接敌过程中都出现了机械故障,未能完成攻击,返航时油料耗尽,险些被海流卷走。这些问题不解决,这有数的几艘潜艇难免会遭到损失,再说日本人吃了一次大亏,势必会加强防范,咱们马上再来一次同样的攻击,很容易被他们识破。”
“那你的打算是……”李和看着蓝建枢的眼睛,明白他此时已经有了主意。
“这回用漂雷好了。”蓝建枢取出了一张图纸,交给了李鼎新。
“这是杨镇守使派人送来的天津附近的洋流图,这一张是关于曹妃甸的,”蓝建枢指着图上的洋流标示线说道,“现在日本舰队停泊的方位已经基本确定了,只要在这几个地方将漂雷放下去,漂雷顺着海流进入日舰锚地,便可将停泊在这里的日舰尽数炸沉。”
“有这么准吗?”李鼎新有些迟疑的问道。
“在近海试验过两次,都炸中了。”蓝建枢说道,“这一次应该没问题。”
“也好,一旦炸不中,再让潜艇和鱼雷艇联合出击好了。”李鼎新说道,“我已经命令‘辰’‘宿’‘列’‘张’四艇火速前来,应该能和日本人再正面较量一番。”
“不过,咱们的侦察飞机已经找到了他们,他们看到飞机后肯定会引起警惕,”汤芗铭提出了一个问题,“他们会不会变换泊位呢?”
“这不是问题。”蓝建枢说道,“漂雷是随着洋流前进的,我们可以在不同的方向多放几颗,将所有的日舰锚位都覆盖到。”
“既然漂雷就能攻击到,为什么咱们上一次不用呢?”汤芗铭想了想,又问道,“那样我们就不会损失两艘潜艇了。”
“这种战法虽好,但毕竟为人所不易操控,而且一旦被日本人查觉,让他们有了防备,再用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蓝建枢说道,“所谓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其不明就里,全力防我潜艇之际,使用漂雷,当可大收奇效。”
“好哇这一次让日本人有来无回”李和jī动地挥了挥拳头,眼中燃起了热切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一艘艘日舰葬身火海时的情景。
入夜,曹妃甸,日本海军第一舰队临时锚地。
一艘日本巡逻艇在海面上缓缓行驶着,不时的用探照灯扫过海面。
了望哨上的一名日本水兵可能是太过困倦,竟然在岗位上打起了瞌睡,结果呼噜声立时招来了一位日本军官的喝骂。
“hún蛋不许打瞌睡都给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清楚了要是从你们的眼睛底下放跑了支那潜艇,你们都是帝国的罪人我让你们通通上军事法庭”
“嗨咿”日本水兵们齐声答应道。
可能是为了让部下更加的清醒,那位日本军官竟然上前赏了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捂着火辣辣的脸,几名日本水兵瞪大了眼睛,盯着漆黑一团的海面。
可能是因为天公不作美,这天晚上是个大大的yīn天,厚厚的乌云完全将月亮遮挡住了,而且海面上还起了浓浓的雾,能见度极低,哪怕是打着探照灯,也很难看清楚稍远一点的地方。
为了防止再打瞌睡引来长官的责打,几名日本水兵开始用闲谈来分散自己的睡意。
“支那人竟然有了潜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不是什么太先进的东西,是一种很原始的潜艇,只能由三到四个人开动。”
“你怎么知道?”
“被咱们打沉的那艘支那潜艇的残骸已经让潜水员找到了,我认识那个潜水员,他说这是一种非常非常小的潜艇,外形接近美国的‘霍兰’型潜艇,不能发射鱼雷,只能布放水雷或者施放蛙人。”
“支那人就会弄这些偷鸡mō狗的东西,听说他们的海军知道咱们的战列舰队到达之后,竟然不敢和我们战斗,全都躲到上海去了。”
“卑鄙怯懦的支那人”
“我只是奇怪,支那人的技术那么落后,是怎么造出潜艇的。”
“当然是从米国人那里得到的技术了。没听他刚才说吗?那艘小潜艇的外形和米国的‘霍兰’型潜艇几乎一模一样,这就是米国人帮助支那人的证明”
“讨厌的米国人”
“米国人一直在帮助支那人。在外务省向支那政府提出‘二十一条’和平新建议的时候,米国人就偏向支那人说话,竟然逼迫我们取消了和平建议里面对日支两国关系至关重要的第五号条款。真是太可恶了”
“支那政府正是在米国人的怂恿下,才拒绝了帝国政府的和平建议,挑起了战争的。”
“帝国陆军在山东同支那军队jī战,战况非常jī烈,听说支那军队的重炮很多,好象也是米国人偷偷支援给支那人的。”
“这真是帝国的奇耻大辱我们应该向米国宣战”
几名日本水兵越说越气愤,刚刚的睡意竟然一扫而光。
巡逻艇继续前进,很快,在探照灯光的照射下,一道道防潜网出现在了海面上。
为了防止中国潜艇再来偷袭,在加藤友三郎的命令下,日本舰队不但所有舰艇都变换了锚位,而且增加了防潜网和防鱼雷网的数量,再加上数量众多的巡逻艇,将一艘艘日本军舰围得密不透风。
探照灯从一道道防潜网上扫过,日本水兵们停止了交谈,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防潜网和防鱼雷网,搜寻着上面可能出现的缺口,每一个人在观察的时候,神情都异常的专注,生怕漏掉了一点儿蛛丝马迹。
看了半天,在确定了所有的防护网都没有毛病之后,日本水兵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唠了起来。
海风吹来,原本厚重的海雾显得薄了些,借着探照灯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一艘日本战列舰的高大舰影。
在这艘巨大的战舰上,现在看不到哪怕一点儿光亮。
由于害怕中国潜艇的偷袭,到了晚上,所有的日本军舰都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
但此时日本水兵们不会想到,哪怕是实施了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他们的毁灭仍然不可避免。
刚刚在巡逻艇上的日本水兵,如果再细心一些,再有耐心一些,稍微多停留一会儿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刚才的一处防潜网,曾经发生过一阵轻微的颤动。
如果他们能够看到水下的话,他们就会发现,一个巨大的圆形钢球碰到了防潜网上,不过它并没有被网挂住,而是在触碰之下,弹开了某种装置,这种装置上带有的旋转刀刃飞快地转动着,很快便将防潜网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而这颗大钢球,在海流的推动下,轻巧的从割开的缺口处钻了进去,缓缓的向日本战列舰接近。
(八十五)超级夜战大乌龙
(八十五)超级夜战大乌龙
“听什么声音?”
躲在山洞里的“织女梭2”号潜艇艇长中国海军少尉肖永林猛地直起了身子,警觉地朝洞外张望着。
“好象是爆炸声。”江西籍艇员王长乐说道。
此时“织女梭2”号潜艇的四名乘员,全都躲在了这个山洞里。
由于曹妃甸周围海域暗礁很多(自古便有“英雄好汉,难过曹妃甸”之称),“织女梭2”号在进入日本舰队的锚地时误触礁石,潜艇的外壳出现了渗水,主机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艇长肖永林最后决定放弃攻击,在艇员们的共同努力下,“织女梭2”号开到了岛边,肖永林和大家一起将潜艇隐藏好,然后登陆上岛,躲在了山洞里。
“没错,是爆炸。”另一位艇员赵恩宝起身来到了洞口,指着远处说道,“好象是从日本人的军舰停泊的地方传来的。”
听了赵恩宝的话,洞里另外的三个人全都起身,一起走出了洞口,来到了一处小山尖上,向远处的海面眺望着。
此时的天空一片漆黑,周围身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yīn暗湿冷的雾气,四个人站在那里,只能看到远处的黑暗中,伴随着声声闷雷似的巨响,闪烁着大片大片红霞般的光芒。
“是咱们的人来了”艇员李金林兴奋地说道,“正和倭寇打呢”
听了李金林的话,肖永林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喜sè,但是他的脸sè很快便变得凝重起来,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事情恐怕是有蹊跷。”赵恩宝摇了摇头,说道,“能见度这么低,在这种天气里发动夜袭,连目标都找不到,不可能的。”
“可你们听,还有炮声呢”李金林指着红霞满天的海面说道,“这怎么说?”
正象李金林说的那样,在那声声爆炸的巨响中,果然夹杂着阵阵大炮开火时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些小口径的机关炮的射击声
“真是不可思议。”肖永林看着远处海雾中红光大盛,轻声说道。
此时海面上的红光在不断的闪动着,爆炸声越来越响,枪炮声也变得越来越jī烈,隐隐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站在小山尖上的四名中国海军军人似乎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风,他们紧紧地盯着jī战的战场,全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
“左舷发现敌舰”
在舰身已经发生些许倾斜的“萨摩”号战列舰上,一名了望哨上的日本水兵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舰桥上的“萨摩”号舰长河间转头向左舷望去,果然看到在朦胧的海雾中,一艘军舰快速移动的身影。
没等河间下令,左舷的几门120毫米大炮便开始轰鸣起来,一发发炮弹准确的飞向海雾中的敌舰,显示出了日本炮手良好的作战素质。
很快,“萨摩”号的一座254毫米主炮塔也加入到了射击的行列当中。不一会儿,数发巨形炮弹正中敌舰,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敌舰升腾起耀眼的火光,显然是被击中了弹药库,看到日本炮手打得如此之好,河间的心里充满了欣慰。
如果不是日本水兵的战技优秀,这一次的战斗的结果,他还真是不敢想象。
此时的河间,不知怎么,竟然对前来偷袭的他一向瞧不起的弱小的中国海军,从心底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意。
在这种能见度极差根本无法分辨目标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指挥官都不会考虑在这样的时候出击,而中国海军竟然敢对强大无比的日本海军发动袭击
“支那人的指挥官是个疯子。”副舰长神川看出了河间内心的míhuò和惊讶,在他身边说面有惧sè的说道。
此时“萨摩”号巨大的舰体再次发生了倾斜,河间和神川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他们在这样的夜里,竟然还能用鱼雷击中我们。”神川用手扶住了河间,说道,“看样子我们大大的低估了支那海军的战力,海军情报部门的那些家伙全都是猪”
“查看一下损坏情况,我们不能呆在这里等死,要是动力系统还行的话,马上开动主机,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河间感觉到“萨摩”号倾斜的加剧,对神川说道。
“我明白。”神川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河间望着火光冲天的海面,尽管炮口喷出的火光照亮了黑暗,但是因为雾气的阻碍,河间仍然无法看清楚交战情况。
他现在能够判断出的,刚刚被“萨摩”号254毫米主炮击中的,应该是一艘巡洋舰。
中国海军竟然用巡洋舰在这种天气里发动夜袭,其疯狂程度可见一斑。
火光中,又有一个小小的船影在快速的接近“萨摩”号,日本炮手借着火光,很快便发现了它,几门120毫米大炮不约而同的将炮火转向了它,一些12磅速射炮也加入到了射击行列当中,这艘小船在弹雨中快速的穿行着,似乎想要放弃攻击逃跑,但却没有能够成功,很快,几发120毫米炮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它,伴随着火光和炸响,这艘小船很快的便消失在了海面上。
看到这艘可能是中国鱼雷艇的小船被瞬间击毁,一些日本水兵忍不住叫起好来。
看到这一幕,河间内心不由自主的喜悦暂时压倒了战舰被敌人鱼雷击中带来的懊丧。此时海面上突然吹起了海风,海雾开始一点点的散去,海面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起来,离得近一些的海面上漂浮着的残骸碎片也都能够看清楚了。
随着海浪的推动,一具具浮尸在海面上不住的晃动着,看到海面上这么多敌人的尸体,河间冷笑了一声,他举起了望远镜向海面上的浮尸望去。
河间透过望远镜扫视着海面,当他看清楚了海面上漂浮着的是什么时,tuǐ不由得一阵发软,他的手猛地一松,望远镜从手中掉了下来。
河间身边的部下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很快,随着海流的推动,几具浮尸漂到到了“萨摩”号的船舷旁,几名日本水手取过挠钩奔过去想要将尸体捞上来,当他们看清楚了尸体的模样之后,不由得面面相觑,每一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莫名的惊骇和恐惧。
因为他们看清楚了,海面上漂浮着的,是日本海军官兵的尸体
巨大的恐惧紧紧的攫紧了河间舰长的心,他强撑着站稳了身子,重新举起了望远镜,观察起海面的情况来。
海风越来越大,很快吹散了厚厚的海雾,海面上所有的一切慢慢的展现在了河间的面前,借着海面上的火光,河间一眼便认出来,刚刚被“萨摩”号254毫米主炮击中的,是“笠置”号轻巡洋舰
此时,在舰身已经严重倾斜的“安艺”号战列舰上,更换了旗舰的加藤友三郎望着海面上的惨象,也是吃惊得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此时海面上的雾气完全消散,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显现了出来,其它的日本军舰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纷纷停止了射击,过不多久,海面便恢复了平静。
“怎么会这样?……支那人的鱼雷艇在哪里?他们难道都跑了吗?”加藤友三郎喃喃地问道。
“很可能还是潜艇长官”一位参谋带着哭腔说道,“我们把自己的船当成了支那人的鱼雷艇了长官”
不用这位参谋说,加藤友三郎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海面上燃烧着的舰艇残骸和漂dàng着的一具具浮尸,加藤友三郎的喉头象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加藤友三郎的身子慢慢的软倒下来,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慢慢的流了下来。
看着部下望向自己的眼睛,加藤友三郎的心被愧疚狠狠地撕咬着,他知道,那些浮在海面上的部下,和随被击沉的舰艇沉入大海的日本水兵们,永远也不会生还了。而他们的生命,竟然是被自己人的炮火夺去的。
加藤友三郎终于哭出声来,他一边哭着,一边用手mō索着身上的手枪,手枪被找到了,他打开保险,想要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结束自己的生命。几名参谋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嚎叫着猛扑过来,奋力的夺下了他手中的枪。
看到部下的疯狂动作,加藤友三郎记起了自己舰队司令的职责,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战败的耻辱了,但他的部下还在这里,作为舰队司令,他要对他们的生命付全部的责任。他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四艘战列舰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巡洋舰队和护卫的驱逐舰队也损失惨重,如果中国海军以现有的所有军舰前来攻击,他的第一舰队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平安的将自己还活着的部下带回日本。
自杀是愚蠢的。
自杀是懦弱者摆脱尘世职责的方法。
如果他现在自杀,将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八十六)反正我是信了
(八十六)反正我是信了
更何况,他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明白。
这一次为了防范中国潜艇的袭击,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布置防御措施,按理说中国潜艇是根本无法通过的,但袭击竟然还是发生了
这一次中国人的偷袭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从爆炸方式来看,它们太象是鱼雷攻击了。
正是因为太象鱼雷攻击,才使得绷紧了弦的日本炮手在大雾弥漫不辨敌我的情况下开始了炮击,把自家的军舰当成了前来偷袭的中国鱼雷艇和驱逐舰,结果造成了这次的乌龙惨剧。
可如果是鱼雷艇的话,为什么看不到一丝一毫中国鱼雷艇被击中的迹象?
这些疑问搞不明白,自己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
想到这里,加藤友三郎不再挣扎,他慢慢的在部下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一星期后,北京,居仁堂,总统办公室。
“大捷总统天津大捷总统”总统府秘书梁士诒举着一份报告一路小跑的冲进了办公室,惊喜万分的对坐在办公桌前和梁启超谈话的袁世凯报告道。
“大捷?天津?”一身团龙长袍戴瓜皮帽的袁世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吃惊地问道,“天津大捷?没搞错吧?不是山东或奉天?”
“不是山东或奉天总统没有搞错是天津曹妃甸海战大捷”梁士诒兴奋得手都开始发抖,“我海军连续两日发动奇袭,大败日本海军击毁日本大舰两艘击沉两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三艘”
袁世凯的眼中闪过一丝míhuò之sè,而他身边的梁启超,也是一副大huò不解的表情。
对于中国海军的战斗力,袁世凯其实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象1913年7月“二次**”爆发,袁世凯曾命海军总长刘冠雄则亲率中国海军主力南下,进攻以陈其美为总司令的上海讨袁军。由于讨袁军顽强抵抗,海军作战十分不利,迟迟不能攻占吴淞炮台。袁世凯对海军的表现非常不满意,曾致电刘冠雄,电文中有“进攻吴淞口炮台多日未下,此间外人皆讥诮海军怯懦”等语,令刘冠雄十分惶恐。 直到8月13日,吴淞口炮台才最终被海军攻陷。上海起义失败。但袁世凯仍然很不高兴,他再次致电刘冠雄说“此次攻占吴淞口炮台,著名匪首却未获一人,殊不可解”。刘冠雄接到袁世凯的电报后,向袁详细报告了攻占吴淞口炮台的经过,并就他对海军的指责进行了解释。袁世凯由此了解到了中国海军战力的真实情况,知道了中国海军和列强的差距。
而就是这样一支弱小的海军,竟然能打败强大的日本海军,取得如此重大的胜利,在袁世凯听来,简直犹如《山海经》里的神话。
“项城公有公务,那我先告辞了。”梁启超起身说道。
“卓如别走,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袁世凯摆了摆手,示意梁启超坐下。
“我在这里影响大总统公务,还是先告辞为好……”梁启超指了指梁士诒手中的报告笑了笑,说道。
“卓如你又不是外人,不过是前方战报而已,一同听一听又有何妨?”
听到袁世凯这么说,梁启超没有再说话,而是依言坐了下来,脸上现出了专注之sè。
“念。”袁世凯对梁士诒说道。
“……7月22日至24日,我海军夜袭曹妃甸,先后以水雷击毁日本战列舰‘河内’号,‘摄津’号,击沉日本战列舰‘萨摩’号,‘安艺’号,击沉日本巡洋舰‘笠置’号,以及驱逐舰三艘。日本舰队现已撤离天津海面……”
“如此辉煌之战绩,甲午之耻,今朝已雪。”梁启超听完报告的内容后,脸上也忍不住现出了jī动的神sè。
“是啊是啊”梁士诒笑着说道,“这可是头条新闻,卓如的生huā妙笔,这回可有用武之地了。”
梁启超笑了笑,抬头看了看袁世凯,象是在等他示下。
袁世凯的脸上现出犹豫不定的神情,好象是在怀疑这份报告内容的真实xìng,梁士诒猜出了袁世凯的心思,将文件袋里装着的几张照片交给了袁世凯。
袁世凯仔细地看着照片,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看到梁启超的眼中闪过急切之sè,袁世凯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他。
梁启超恭敬地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第一张照片上,清楚地显示出一艘巨大的战列舰的身影,这艘战列舰已经倾覆在了海里,舰底和螺旋桨都已经lù出了水面。第二张照片上,一艘同样巨大的战列舰已经断成了两截,半截身子泡在海水当中,舰面上的双联装炮塔也已经七扭八歪。第三张照片上,一艘战列舰象是搁浅在了岸边,舰首部分lù出了水面,而舰尾部分却没入在了海水之中。第四张照片上,则是一艘断成了三截的战列舰,整个舰面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好象是经过了多次剧烈爆炸的洗劫一样。
剩下的几张照片,显示的则是一些被击沉击伤的较小的日本舰艇。
看到照片下的说明文字,梁启超也已经确定,这份大捷的战报,内容应该是绝对真实的。
“我海军予日舰以如此重创,将士想必伤亡甚众。”想到战场上可能出现的jī烈情况,梁启超有些难过地说道。
“是啊我海军经此一役,是不是也没有几条船剩下了?”袁世凯听了梁启超的话,也跟着叹息道。
“报告里没有说明我军伤亡情况,我问了一下刘总长,刘总长告诉我海军仅仅损失了三艘小艇,伤亡微乎其微,只是海岸炮台损毁很是严重,一时难以恢复,炮兵伤亡也比较多。”梁士诒回答道。
“打了这样一个大胜仗,损失居然才这么小,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袁世凯吃惊地问道。
“刘总长说因事关机密,怕影响未来战事,此次海战详情现在还不便于向外界公开。”梁士诒说道。
“我明白了。”袁世凯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这当中的轻重缓急,“继然如此,我也就不急于知道了,反正是打胜了,这一回日本人不敢再小瞧我中华了。”
“总统如果同意,不才愿向我国民宣传此次大捷,以振奋我国民精神,助我前线海陆军军威。”梁启超说道,“至于海战详情,海军保密也是应该的,我们不妨借报媒之力演义渲染一番,一来可以误导日人,二来可以鼓舞我军士气。”
“那就拜托卓如你了”袁世凯开心地看着梁启超说道,“还有募集军需资金宣传一项,还请卓如……”
“总统不必多言,此为事关国家民族命运之大事,卓如当全力以赴,请总统放心”梁启超起身正sè回答道。
送走了梁启超之后,袁世凯对梁士诒说道:“你去一趟外交部,要他们马上举行个新闻发布会,把此次大捷对外公开,声势造得越大越好。”
梁士诒明白袁世凯此举的用意,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别忘了让曹汝霖去看看日置益那家伙,看看那家伙怎么说。”袁世凯接着说道。
“是,我这就过去。”梁士诒笑着说道。
下午,中华民国外交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请问曹次长,您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贵国海军确实取得了这场重大的胜利呢?”
曹汝霖矜持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一位工作人员马上打开了幻灯机,在曹汝霖身后的墙上,随即显示出了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
这张照片,正是梁启超看过的那些照片当中的一张。
看到这张照片,坐在下面的记者们立刻发出了一阵惊呼。
“熟悉日本海军的先生们想必能够看出来,这就是日本主力舰‘摄津’号,从照片上大家能够看到,它的龙骨已经折断……”
今天的曹汝霖,一改以往给人的怯懦印象,在解答记者提出的问题时,表现得骄傲而自信,说起话来也颇有些海军专家的味道。
“我想再问一个问题,曹次长,众所周知,中国海军的实力和日本海军有很大的差距,”那位《泰晤士报》的记者接着问道,“毫无疑问,从照片上看,这艘日本军舰确实已经毁灭了,那么中国海军是怎么做到的呢?”
“据我从我国海军部了解的情况,我国海军是用水雷击毁这些日本大型军舰的。”曹汝霖回答道,“而详细情况,因为日本仍然在侵略我国,为了保守军事秘密,我们暂时不能公开。”
“您和贵国海军部的解释很难令人信服。”这位外国记者一边按下手中照相机的快门,给曹汝霖拍了张照片,一边说道。
“你们觉得这场胜利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要告诉你们,它确确实实的就是发生了”曹汝霖有些恼火地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外国记者,大声回答道,“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八十七)青岛攻略
(八十七)青岛攻略
“我是《伦敦邮报》的记者,请问曹次长,您是否还有更多的证据?”另一名外国记者起身问道,“您现在出示的图片,虽然和照片非常接近,但除了说明制作它的人的技术水平很高超外,并不算是真正的照片,所以很难把它所提供的画面当成真实的证据。”
“真实的证据当然有。”曹汝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sè,“这些军舰现在都被日军遗弃在了曹妃甸,诸位如果有兴趣想要亲眼目睹我中华海军之战绩,不妨亲自去看看。”他看了看坐在英国记者旁边的几个美国记者,“据我所知,美国海军已经派出‘布鲁克林’号巡洋舰前往曹妃甸考察战况,届时无论何种诋毁诬蔑我中华海军之谣言,当不攻自破。”
听到曹汝霖这么说,本来闹哄哄的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名外国记者没有再说话,而是打开了镁光灯,又给曹汝霖拍了一张特写。
几天之内,中国海军曹妃甸大捷的消息便传遍了世界。
山东,诸城,赣军第六hún成旅指挥部。
“海军在曹妃甸大胜日军,日本海军已经撤离了天津海面。”徐元锦将一张报纸递给了杨朔铭,笑着说道,“应该是你弄的那两样东西起作用了。不过战斗经过没有披lù。”
“他们干得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杨朔铭接过报纸,飞快地扫了一眼,“超级电脑眼”立刻开始显示出分析数据,并给出了可能的战斗推演想象图。
想到日本舰队在浓雾之夜遭到漂雷攻击后误以为中国海军鱼雷艇来袭而相互炮击的情景,杨朔铭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冷笑。
“这水雷的用处,真的是很奇妙啊”杨朔铭的目光停留在报纸上的大幅照片上,“竟然能打出这种效果来,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这些大船并没有完全沉到海里,日本人竟然全都扔掉了不要了。”徐元锦没有听出杨朔铭这句话的意思,他的兴趣,完全被照片上或翻或沉或断的日本战列舰吸引住了,“这可不太符合他们一毛不拔的xìng格啊。”
“不是他们不想要,是要了也没用了。”杨朔铭笑了笑,说道。
“怎么说?”对海军和舰船不太了解的徐元锦问道。
“这些军舰都被水雷炸出内伤了,哪怕日本人能把他们弄回日本去,也就是回炉炼钢的货。”杨朔铭说道。
“你看,这两张照片表现的应该是同一艘军舰,被连续炸了两次,第一次被潜艇炸完后,看上去还行,其实因为被近距离爆炸,它的龙骨已经严重受损。”杨朔铭指着那张“摄津”号战列舰的照片说道,“哪怕是就是在这之后它还能动,日本人马上把它开出曹妃甸回国,在海上航行的过程中,机械产生的共振都会让它的龙骨折断。可惜日本人没能把它开走,你看这张照片,这样子说明,它是又让漂雷给爆了一回,结果彻底废了。”
“记得咱们在河里试爆水雷的时候,我还没觉出来这水雷的威力有这么大。”徐元锦想起了在赣西时的情景,看着杨朔铭说道,“我当时还觉得你搞这玩意儿纯粹是在浪费钱财,但却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能把这么大的船炸成这个奶奶样。”
“水雷看上去不起眼,但对军舰来说,威力比大炮要大得多。”杨朔铭笑着给徐元锦上课道:“爆破战舰最好的办法,就是贴近船体爆炸,利用炸药的流体冲击原理,一发鱼雷或水雷就能击沉一艘大型军舰。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水的密度是空气的三千多倍,被炸药爆炸强烈压缩的海水,产生的冲击bō杀伤比空气中大多了。其实很多军舰都是这样的,在炮战中,上层建筑基本上被打平,还一样能拖回去修好,但是一旦被一发鱼雷或者水雷击中,后果就是直接变成废铁。这就是水下爆破的威力。”
“我明白了,这些大型军舰被炮弹或者炸弹来上几下,那其实就是皮外伤,但要是水下的部分被破坏,那就是内伤或者残疾。”徐元锦笑道,“是这个理儿不?”
“没错。”杨朔铭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看这艘叫‘河内’号的战列舰,第一次就毁成了这样,应该是被两艘潜艇的定时炸弹炸中了。”
“这个断成了三截,也应该是中了不止一颗漂雷。”徐元锦指着另一张照片上断成三截的“萨摩”号战列舰说道,“好象也是分两次炸的吧?”
“对,应该是第一次被炸中之后受了重伤,龙骨已经受损,过不多久又被击中,结果一下子断成了三截。”杨朔铭点头说道。
“我没听你说过你学过海军,可你是怎么懂得这些的?”徐元锦问道。
“没吃过猪肉,猪跑还是见过的。”杨朔铭笑了笑,含糊其词的答道。
他当然不能告诉徐元锦,自己的这些知识,是来自于后世的记忆。
对战争史了解不算太多的杨朔铭记得自己曾在军事杂志上到过一篇文章,讲的是美国人有一次在清理报废的一战时期的锚雷水雷,结果水雷发生了yòu爆,在扫雷舰上的十几个美国水兵,因为大意了没有按照要求穿着缓冲靴子和缓冲服,结果在扫雷舰距离离水雷几十米的情况下,被yòu爆水雷的冲击bō震得七窍流血
还有一件事很能够说明问题,就是霍尔木兹海峡爆炸事件。美国的“基德”号驱逐舰,一艘万吨级的“宙斯盾”驱逐舰,被一艘小艇带着的一吨多炸药,在水面近距离爆击,造成几十人死伤,耗费巨资建造的先进军舰因此提前退役。事后有人称,这要是在水下,“基德”号的结局就是直接断成两截沉没
而关于水雷的那句名言“一颗一艘”,让杨朔铭在这个时代,发挥得淋漓尽致。
“日本海军遭到如此重创,咱们打青岛的话,后路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徐元锦将话题转到了眼下的战局上来,“吴子玉还没有完全打下济南,战车队回不来,咱们进攻青岛怕是又要往后拖了。”
尽管有新组建的“铁甲战车队”助阵,吴佩孚在进攻济南时还是遭遇了不小的挫折,虽然大半个济南已经在手,但日军仍然还在负隅顽抗,不但给他的第三师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也拖住了他的手脚。
“这个怕是不能再拖了。无论他吴子玉来不来,青岛我都要按时打。”杨朔铭放下报纸,目光落到了地图上来,“我们不能再给日本人更多的时间了。”
对于杨朔铭来说,速战速决进攻青岛的计划,已经到了必须要实施的地步了。
由于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现在整个战争态势已经出现了可喜的变化,如果能够趁此机会扩大战果,尽快的打下青岛,将日军驱逐出山东,这场战争很可能会在以对中国极为有利的情况下结束。
对于青岛作战,杨朔铭在“超级电脑眼”的帮助下,已经制定出了相当完备的作战计划,并且得到了其它的将军们的认可。
杨朔铭的计划是,在收复济南解除后顾之忧后,于北线昌邑、南线莒县集结兵力,以即墨为北线前进基地,以诸城为南线前进基地,南北合围青岛。首先利用日军极度轻视中**队的弱点,yòu使青岛日军脱离青岛要塞防御体系,进而将日军主力放入高密至安丘之间湖汊水网地带,然后迅疾切断日军后路,阻止日军退回胶州。由于胶东地区的湖汊地带缺少防御地形,杨朔铭的打算是让部队按照小分队的形式,多批次多方向小规模高强度攻击日军。同时以北线昌邑、南线莒县为yòu饵,yòu使日军深入,使其脱离和海上增援部队的接触,然后聚而歼之。
在歼灭日军的同时,杨朔铭计划以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秘密潜入青岛,由于日军匆忙接管青岛要塞,各方面还不熟悉,届时将由潜入部队在青岛内部发动袭扰破坏,使青岛日军陷入hún乱。其后攻击部队迅速出击,接管青岛防务。
在打下青岛之后,中**队借助德军原有的要塞炮台工事,防御日军海上攻击。同时以机动部队一部部署即墨——龙口一线,防御外围日军登陆部队,并寻机攻击茅山等地的日军登陆物资存放点,遏制日军在胶州湾、茅山登陆,并通过布雷等手段切断日军的海上补给,阻止日军进攻青岛。
这样一来,日军将无力再重新夺回青岛。而青岛的丢失将极大的打击日军的士气,动摇日本人将这场代价巨大的侵略战争进行下去的信心,迫使担心列强干涉的日本政府不得不考虑通过和谈结束战争。
“是啊,时间拖得越久,越对咱们不利。”徐元锦说道,“不过好在海军打了这么个大胜仗,日本人就是要派援军,也得晚一些时候了。”
(八十八)巧入敌后
(八十八)巧入敌后
“我主要是怕日军在这段时间里利用德国人的要塞布防,”杨朔铭说道,“德国人的要塞修得坚固异常,要是让日本人完全熟悉掌握,咱们哪怕能打下青岛,损失也会非常的大。”
“你那队‘屠夫’,不早就已经hún进去了吗?”徐元锦想起了杨朔铭专门训练出来的那支可怕的“猎人部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我其实也不知道。”杨朔铭笑了笑,说道。
青岛,俾斯麦山。
一个一身乡下人打扮的年轻人躲在一块巨石后,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双眼睛时不时的闪动着狼一样的光芒,眉心至左颊的一道伤疤让他的面容显得很是可怖。
此时的他,一边仔细观察着远处的炮台,一边和自己脑海当中的方位图进行着印证。
“那家伙的脑袋果然不是人长的,竟然能记住这么多的东西。”他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下那位派他前来的镇守使大人的记忆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俾斯麦山是一座自然隆起的天然山峰,位于青岛城南区中部偏北的地方,在贮水山与太平山之间,山峰海拔128.5米,占地面积为373亩,山上遍布松树和槐树,德国人借口“曹州教案”占领青岛之后,为了纪念“铁血宰相”俾斯麦而将这座山命名为俾斯麦山。
俾斯麦山的南侧有一处低矮的土山包,西南侧紧靠德军的“俾斯麦兵营”,中间有一条马车道相隔,在山的南侧,还有另一座叫八关山的小山,海拔为95.6米。在俾斯麦山的东南方向,则是太平山。俾斯麦山的北侧与贮水山相望,西北侧还可看到伏龙山。俾斯麦山地势险要,扼守青岛城的中路要冲,是拱卫整个青岛城南区的重要阵地。
“既要打死日本人,还不能破坏这些大炮,简直是不把咱们当人。”另一个差不多一样装扮的人跟在他身后,苦笑了一声,小声说道。
“给我闭嘴。别再提什么炮啊日本人什么的。”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
“小颜说得对,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只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位年纪稍长一些戴着眼镜好象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说道,“明白吗?”
“懂了。”几位看上去象是他的学生一样的年轻人说道。
“小颜,小许,你们俩先过去吧。”那位“教书先生”显然是他们的头儿,“先不急着动手,关键是要弄清楚情况。”
“放心吧,王先生。”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点头答应道。
“要是一旦被他们抓了苦力,你们俩就先忍忍,反正他们也蹦达不了几天了。”王亚桥——也就是那位“教书先生”又说道,“到时候少不了你们俩的头功。”
“让我多切他们几个脑袋瓜子就够了。”**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chún,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你看着他点,小许,月亮圆的时候,别让他出来。”王亚桥看着**脸上不自觉的表现出的嗜血神情,有些担心地对他的伙伴许石友说道。
“放心吧,先生,到时候我用绳子把他捆起来。”许石友看了看**,半真半假地笑道。
“好了,快去吧。”王亚桥摆了摆手,说道。
**和许石友点了点头,起身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王亚桥走上了一处山坡,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俾斯麦山炮台来。
为了将青岛建成德国在远东的军事基地,德军在1899年即开始修建俾斯麦山炮台,于1905年完工。德军在俾斯麦山上建有炮兵指挥所、炮兵阵地、海陆观测哨所等军事部门,并建成了面积十分巨大的地下指挥所,掩蔽部可分东西两大部分,分属陆海炮兵观察、通讯、指挥部。炮阵地则分为俾斯麦山南(西)永备炮台、山北永备炮台、山顶及南坡临时炮台等,在上山的道路两侧及一些重要地段上,又建成一些重机枪阵地,防御工事等。同时,德军还在山顶上安装有巨型强光探照灯,供德军在夜间照射前沿阵地的敌情,该探照灯光束极强,可达数公里远。另外,德军还在山上设有系留高空侦察气球,随时准备升空侦察敌方动静。
德军设在俾斯麦山上的炮台共有俾斯麦山北炮台、俾斯麦山南(西)炮台和临时野战炮台。其中俾斯麦山北炮台(德军称第12炮台)配备有2门210毫米加农炮;俾斯麦山南(西)炮台(德军称俾斯麦山炮台)配备有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德军还在山顶上临时配备了2门88毫米加农炮,在南坡山脚下部署了3门老式150毫米轮式榴弹炮。俾斯麦炮台的火炮配置,主要有两种口径的大炮,一种是口径为210毫米加农炮;一种是德国1904年建造的口径为280毫米的克虏伯式榴弹炮。在4门榴弹炮中,有两门为固定式阵地炮座;两门为固定式地穴炮座。前两门火炮位于俾斯麦山腰的西北侧,安装在钢筋hún凝土的防盾中,防盾呈五边形,与山坡齐平,防盾出口位于西南侧。该炮台建造的极为隐蔽,远处不易被发现。防盾内的榴弹炮面向东北,最大水平射界不超过180度,仰角不超过40度;后两门地穴式火炮则位于前两门火炮西北侧的山沟中,挖地成穴后再将大炮安装于地穴之中,可以进行360度的环射。
德军布设的榴弹炮因为有坚固的防盾环绕着三个方向,因而抗打击力极强,整个掩蔽部及炮位坐落在山峰的北侧半山腰处,呈南北偏西走向,又大又厚的圆缘顶盖是用钢筋hún凝土浇注而成,在顶盖上还堆有沙包。而山腰洼地下面的另外两门地穴式榴弹炮因没有掩蔽部的保护,只能用厚钢板制成半球状防护罩加盖在炮位上,并在大炮的四周筑起一道环状水泥掩体,这门大炮可以进行360度环射,显然属于兼顾对海射击的布置格局。
除此之外,德军又在俾斯麦山的上山路径的北坡修建了一处带有钢筋hún凝土掩蔽部的北炮台,并在那里安装了两门210毫米克虏伯式加农炮。这门大炮安装的情况大致与280毫米榴弹炮固定式阵地炮相同,也是一边各一门大炮中间为掩蔽部,炮的防盾为三面环筑石砌围墙,同样具有极强的防护力。
德军的炮台虽然坚固,但其布置并非无懈可击,而是有着相当大的漏洞,此时的王亚桥,在“猎人部队”训练时恶补了好多军事常识,虽然不算是专业陆军人士,但他现在也已经能看出些门道来了。
别的不说,单从这些280毫米榴弹炮的射界轨道角度来看,这些炮与210毫米加农炮一样,均为陆地防卫大炮。由于大炮受其方向轨道弧度的限制,无法转过炮身对准外海海域射击,因此俾斯麦山南(西)、北各炮台可以说基本属于陆防炮台。至于那两门建在山沟中的地穴式280毫米榴弹炮由于采用环形坐圈式炮座,可以实施360度环射,具备对海射击能力,但地穴式280毫米榴弹炮如果需要向大海方向射击,需要使用最大仰角射击才能越过俾斯麦山峰打到海里,大仰角必然带来射程不够,对海射击会相当吃力。而这座山头的炮台的作战任务是压制和摧毁东北方向的敌方火炮阵地或直接为德军前沿阵际提供火力支援,而向海上目标的射击其实并不是俾斯麦山各炮台的任务。况且280毫米榴弹炮的射程有限,从俾斯麦山向海中射击只能达到海边附近,很难将敌舰阻于外海。
如今这些炮台已经换了主人,被更加凶恶的日军占据,但从现在来看,日本人似乎并没有加强这里的防务。
王亚桥和几名“学生”将炮台的详细情况一一强记在脑中,然后开始向山下走去。
在临近村子的时候,“师生”几人正快步前行,不远处,一小队日本士兵出现了。
王亚桥认出了这是日军的巡逻队,他不经意的转头望了“学生”们一眼,“学生”们也都象是明白老师的意思,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
“站住你们的什么地干活?”为首的日本军官发现了他们,立刻抽出了腰间的东洋刀,大声的喝问起来。
“俺们是画画的,来山上写生的,写生的。”王亚桥堆出一个和善和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一边作揖,一边说道。
日本军官大步走了过来,他身后的日本士兵也紧跟着上前,将王亚桥一行人团团围住。
“你们的,怎么到这里来的?通行证的?拿出来”日本军官来到王亚桥面前,圆瞪着双眼,大声的吼叫道。
(八十九)日本间谍
(八十九)日本间谍
“通行证?有的有的。”王亚桥一边上前,一边着急在自己的长袍衣兜里mō索着。
很快,王亚桥掏出了一张纸片,日本军官将东洋刀插回刀鞘,正要伸手接过纸片,王亚桥的手一翻,一柄闪着乌光的怪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还没有等日本军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王亚桥手中的刀已经刺入了日本军官的咽喉,而此时的王亚桥,脸上还带着那讨好的笑容。
日本军官的看着王亚桥,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的嘴chún不住的哆嗦着,想要向部下发出警告,但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王亚桥的动作仿佛是行动的信号,看到“老师”一动手,“学生”们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分别扑向离得最近的日本兵。
一名“学生”本来是面向日本兵带着刺刀的步枪的,只见他空手上前,一记肘击,兼用身子一撞,日本兵的步枪便被他夺了下来,还没有等到这名小个子日本兵反应过来,刺刀已经捅进了他的心窝。
和这名空手夺枪的“学生”不同,另一名身材看上去相对单薄的“学生”则握着一把小斧头一样的尖刀扑向他的对手,此时日本兵已经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大叫了一声,举着步枪一刺刀刺了过来,而这名“学生”用手一推,轻松的便将步枪推开,在这名日本兵一刀刺空之际,他已经来到了日本兵的身前,反手一刀切进了对方的喉咙。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他将会惊讶的发现,这些“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或空手拧断了日本兵的脖子,或用刀刺进日本兵的心窝,或用刀割断日本兵的喉咙,仿佛他们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仅仅在几分钟之内,所有的日本人全都尸横就地,他们到死之前,也没有能够发出一点警报的声音。
象是有明确的分工一样,在全部消灭了敌人之后,几名“学生”捡起日本兵的步枪,快步上前找到掩蔽处,警觉地望着四周,而剩下的“学生”们则麻利地在“老师”的带领下,将一具具日本兵的尸体快速拖进了树林。
王亚桥望了望远处的俾斯麦山炮台,嘴角lù出了一个冷酷残忍的笑容。
“还是国社党好啊比社会党强太多了。”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转身也进入了树林里。
而差不多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渗入地点烽台岭(即贮水山,德国命名为毛奇山),有一个人,正在做着同样的事。
刚刚由于用力过猛,那柄他一开始从对方手里夺来的匕首,竟然别了敌人的肋骨当中折断了。
看着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吐着血的打扮成中国人的日本特务,他用同情的眼光嘲弄似的看了他一眼,猛地将断刀插入了他的眼睛。
日本特务的双手一下子握住了断刀的柄,身子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然后便不动了。
“这个情况得想法子让其它人知道。”
他搜寻了一下这名日本特务身上的物品,很快便发现了几幅地图。
这些地图所描绘的地方很多,而且都不尽相同,有的地方是水网密布的地区,有的地方则是山地丘陵,尽管他现在还不能立刻分辨出这些地方是哪里,但上面用两种粗笔勾画的区域,明显是交战两军所在的位置。
而在这些图纸的最后,两张手绘的线图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张线图上,草草的用铅笔画出了一辆怪车的轮廓,这辆四四方方的怪车象是密封的一样,车身下有一排轮子,用带子连在一起;车身上有一个方形的塔状物,在上面插着两根枪管一样的东西。
而另一张线图描绘的,则是一门大炮。
对于那辆怪车,他没有多少印象,而对于这门大炮,他却是相当熟悉的。
这种180毫米重炮的射击过程,他是非常了解的。
在这两张图的下方,用潦草的笔法写着“米畜帮造”四个汉字。
他看了看这些图纸,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将这些图纸撕成了碎片,扔进了不远处的一条溪流里,然后将尸体小心地拖进了树林。
在快速消除掉了所有可疑痕迹之后,他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是否现在就回去,把刚刚发现的日本特务的消息告诉上边,但刚刚对敌人的血腥杀戮所带来的快感占了上风,他舔了舔嘴chún,看了看远处笼罩在金sè阳光下的毛奇山炮台,快步的向前走去。
这位“猎人部队”的成员并没有想到,此时就在他的家乡,他刚刚杀死的那个日本特务的同伙,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工作。
和充满了战争气氛的青岛不同,此时的江西双龙镇,却完全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氛围。
在一条山路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骑在马上,并辔而行,两个人不时的低声交谈着,表情亲昵而自然,仿佛一对新婚不久的少年夫妻。但如果有人离得近一些,就发惊奇的发现,他们谈话的内容,和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远离海岸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庞大的工业区。”
“我查过中国政府去年一年里的新企业登记档案,将近有三分之一的新注册企业,都是来自于江西。而它们当中,以化工厂居多。”
“这里的钢铁厂和发电厂的规模也不小,虽然不知道技术水平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但生产出枪炮来,也是非常可能的。”
“在我的印象当中,江西的工业在中国虽然算是不错的了,但和帝国相比,还差得很远。而且中国人的工业发展一直很缓慢,但这个工业区给我的感觉,好象是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来的。”
“没错,前后大概也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听说是在一位北京派来的年轻将军的努力推动下,这里才有了这些。”
“中国人的这些地方军阀当中,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这个人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有关他的一切,都找不到确实的记载,只有一些零乱的传说,当地的人有人说他是这里土匪的头子,叫什么‘九山王’,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九个山头的土匪全听他的,也有人叫他‘菩萨大王’和‘菩萨将军’,因为他的面容很俊秀,有些象女人。有人说他其实是北京政府派来江西暗访的高级官员,我觉得这个说法也许差不多,因为他在利用当地的力量制服土匪之后,便当上了赣西镇守使——这个官职相当于清国时期的一个总兵。”
“他建立这些工业区,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呢?”
“听说他的妻子是一位女神医,发明了好多种神奇的药物,治好了很多人的病,而这些药据说价格等同于黄金,再就是这位镇守使本人好象是一位地质专家,他在这里找到了一座规模极大的盐矿,这些大概就是他的资金的主要来源了。”
“什么神奇的药物,大概还是义和团的那一套,用来骗人的吧?”
“不,恰恰相反,正是这些药物,是我一直没有能够离开这里的原因。你知道吗?这些药物并不是什么草药,而是用现代的办法提炼出来的西方式药物。这些药物对如伤口感染和肺结核之类的病症,有着令人称奇的治疗效果。”
“你查出是什么药物了吗?”
“到现在,我只知道这些药物的大致名称,象磺胺和青霉素。至于它们的成份和药理,以及生产方式,还一无所知。我认为如果我们知道这些秘密,会给帝国带来重大的利益,所以才留了下来。想想看,如果帝国的工厂能够大量生产这些药物,会在战争中拯救多少士兵的生命又会给帝国带来多少金钱收入”
“您的想法非常好,我们是应该弄清楚它们的秘密。但现在,我想提醒您的是,帝国和中国的战争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阶段,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围绕着这个中心来进行。您明白吗?”
“我明白,我并没有忘记来中国的使命。而且我在这里,有了很多新的发现。”
“你发现了什么?”
“这里的工业区,和中国其它地方的工业区不一样,这里的企业,看起来生产的都是民用产品,但如果需要,它们随时都可以转为军事产生,而且生产的速度和产量都要远远的超过其它的地区。比如说那些化工厂,它们生产的化肥供给全省乃至外省的农民使用,还生产带香味的肥皂等日常用品,但现在,它们却在生产着大量的炸药。还有一些金属制品厂,表面上看它们在生产钉子和简单的日用铜器,但现在却在生产大量的炮弹和枪弹我想,这个现象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在山东作战的江西军队,会拥有比其它军队充足得多的弹药,以及先进的武器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