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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刀驸马     高科技军阀txt下载     高科技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张敬尧的躲灾办法

    可能是黄侍尧觉察出了不应该在小辈面前这样失态,他喘了口粗气,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黄韵芝有些担心地看着父亲,上前给父亲端过了一杯香茶。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考虑考虑是否北上,”黄侍尧稳定了一下情绪,喝了一口茶水,对杨朔铭说道,“你也得多考虑一下周围人的反应,毕竟大伙儿都出了不少力,才有了你今天的这点儿事业,你这个镇守使是这里的主心骨,你在北边没事倒好,要是一旦出了什么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太冲动了,”黄夫人看了儿子女儿一眼,也跟着说道,“瀚之,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别和他们这些未成家的搅和在一起。”

    “是啊,瀚之,听说南昌那位张镇守使都称病不去,让徐旅长带着部队过去不行吗?”吴杰也劝说道,“你还是留下来坐镇比较好啊。”

    “我明白这当的利害。”杨朔铭笑了笑,说道,“只是此次情况特殊,徐旅长毕竟不熟悉北边儿的情况,我陪他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机行事。”

    “你想当岳飞,也得分什么时候,”黄侍尧叹息了一声,说道,“咱们国积贫积弱已非一日,一旦和日本打起来,肯定要吃大亏,为什么不能忍一时之辱,等到国力强大之时,再图恢复呢?”

    “这‘二十一条’是日本人针对咱们国的一个大阴谋,如果真的让日本人把绳子套在咱们头上,别说十年,二十年咱们也没有办法翻这个身。”杨朔铭说道,“我这次北上的目的,并不全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把这个破事搅黄。”

    可能是头一回听到杨朔铭这样的解释,黄侍尧和吴杰及黄韵芝黄晟云姐弟全都一愣。

    “你说的详细一点儿。”黄侍尧说道。

    “这‘二十一条’之条款如此苛刻,日本又是秘密向我国提出,他们可能也明白我国政府未必会全盘接受。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混淆视听,因为不管此次交涉如何,只要最后我国政府签字认帐,在外界看来,就等于签了‘卖身契’一样,我国国民素来有‘交涉者即卖国贼’的观念,这样一来,我国政府的这顶‘卖国’的帽子,想要不戴就根本不可能了。”杨朔铭说道,“日本人弄这个‘二十一条’出来,除了他们已经吃下的山东之外,无论最后能够得到多少实际的好处,只要我国政府妥协,其在国人心目的合法性一定会因此而大大的降低,而因此造成的国势之危,很可能会使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乱局。对日本来说,咱们国太大了,一旦进入统一和秩序,他们便如蛇吞象般难以下口,而一个分裂而混乱的国,当然是最适合他们的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了。”

    作为后世熟知历史的穿越者,杨朔铭对“二十一条”背后阴谋的理解,无疑要大大的越这个时代的人。

    在后世的历史教科书和一些影视学作品里,往往把这一时期的民国政府描绘得一无是处,而事实却是,面对咄咄逼人的日本人,在外援无望的情况下,袁世凯政府一直力争到了最后一刻,只是在日本向国下了最后通牒,在日本人以武力逼迫的情况下,才最终被迫签字了。虽然袁世凯政府在长达四个多月的艰苦谈判当争回了一些主权,但袁世凯却被就此扣上了“卖国贼”的帽子没法翻身了,而他随后整的那个病急乱求医的“洪宪帝制”不但没能重树权威,反而被视为开历史的倒车,最后弄得身败名裂。袁世凯一死,国的政局持续动荡,国家四分五裂,后来虽然暂时取得了名义上的统一,并且有了“黄金十年”的建设展,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国和日本之间的实力差距变得更大了,而到抗日战争全面爆的时候,国已经没有力量单独对抗日本了,因此在这场关乎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大决战,才会牺牲得如此之重。

    “所以咱们不惜和他们打上一仗,也要阻止条约的签订。”吴杰明白了过来,不由得连连点头,“哪怕这一仗咱们国注定要败北。”

    “你说的不错,这个混帐的‘二十一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签成。”黄侍尧出了一声粗重的叹息。

    “真要打起来,虽然看起来咱们国的赢面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而且如果能通过这样一场战争结束国人一盘散沙的状态,让全国各阶层团结起来,埋头建设,十年之后,日本便不敢再小觑我华。”杨朔铭说道,“这也就是这次抗争的意义所在了。”

    “好吧。”黄侍尧沉吟了半晌,艰难地点了点头,“但愿能如你所说,咱们国人,能通过这次危机,团结一心,从此奋起。”

    听了黄侍尧的话,黄晟云的眼满是喜色,跃跃欲试的他刚想表点什么意见,却碰上了父亲严厉的目光,他嘿嘿一笑,快步来到了父亲的身边,讨好似的给父亲按捏着肩膀,黄侍尧脸色稍霁,和黄夫人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南昌,镇守使署,张敬尧府邸。

    “他段芝泉这一次简直昏了头了!还真想和日本人打是怎么的?”南昌镇守使张敬尧握着北京陆军部来的急电,一时间满头大汗,“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刚刚张敬尧收到了陆军总长段祺瑞来的措辞严厉的急电,段祺瑞对张敬尧称病迟迟不肯北上极为不满,在电里要他“立即动身,勿再拖延”,张敬尧接到电报后立时麻爪,他感觉到段祺瑞这一次动了真怒,再拖怕是不行了。

    此时张敬尧的两个弟弟张敬舜和张敬禹看着如坐针毡的哥哥,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们俩现在也害怕,哥哥把带兵北上的差使摞给自己。

    此时张氏兄弟三人虽然都穿着军服,但其实和真正的军人根本不贴边。三兄弟当,只有张敬尧本人进过北洋新军随营学堂和保定军校。象张氏兄弟这样的军头,平日里搜刮民财的本事还可以,但要让他们去保卫国家抵抗外侮,还不如叫母猪上树来得容易一些。

    “他李纯都不去,凭什么叫老子去送死?”张敬尧在那里抓狂地大叫起来。

    “那是老段他这个陆军总长指挥不动李纯。”张敬舜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他知道姓李的不会听他的,所以才盯着咱们。”

    “去的话,一旦打起来,就是白白送死,可要是不去的话,撅了老段的面子,以后咱们可就甭混了。”张敬尧的另一个弟弟张敬禹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咱们还是得去。”

    “去?他娘的!你去还是我去?!”张敬尧大怒道,“你也昏了头了?”

    “大哥息怒,听我把话说完啊。”张敬禹赶忙说道,“咱们不愿意去,不是有愿意去的吗?”

    “哪个傻子愿意去?”张敬尧问道。

    “赣西那个姓杨的,听说这阵子一直在整顿人马,象是要准备奉命北上的样子。”张敬禹说道。

    “那小子很会鼓捣,一年功夫愣是把赣西那片飞地儿弄成了财源广进的宝地。”张敬尧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会舍得放手?”

    “看样子象啊,前些天听说他已经把周围的土匪山贼都整编了,又弄了两个旅的兵出来,”张敬舜也跟着说道,“这小子不光会赚钱,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要不是他手下的兵不好惹,我早就把他的地盘夺过来了。”

    “这小子有些鬼点子,会打仗,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好名,我估计他可能是想进京向老袁显摆显摆,混个更好的官儿,才想着要北上的。”张敬禹说道,“他的第五混成旅本来是归咱们第六师节制的,我的意思,是再给他一小部分人马,顶着名算咱们北上好了,大哥你以生病为名,就不用亲自去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听了弟弟的主意,张敬尧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太好了!”张敬舜拍着手叫好道,“他最好把人马全带走,咱们正好接手他的地盘。”

    “他兵带得好,不但有钱,而且还挺大方,对咱们也一直客客气气的,还接济过咱们饷械,咱们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张敬尧说道,“那小子不明不白的就冒出来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背景,但陆军部稀里糊涂的竟然认帐了,这说明他很可能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咱们犯不着为了争地盘饷源得罪他,再说了,以他的精明,怕是不会不留后手。”

    “大哥英明。”张敬舜讨好地一笑,说道。

    “你这个主意很好,”张敬尧看了看弟弟张敬禹,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就这么办好了,给他两千人马,让他带着去老段那里交差好了。”

    听了张敬尧的话,张敬舜和张敬禹也如临大赦的松了口气,幸庆终于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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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大隈重信的难题

    “怎么,才五分钟就坚持不住了?”

    杨朔铭看着汗流浃背正在做步枪挂砖瞄准训练的黄晟云,微微一笑,问道。

    黄晟云没有为杨朔铭的话所动摇,他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的继续坚持着。

    此时,在训练场上,一群年轻人正在毒辣的太阳下训练着。这些人当,有的是“人和公司”的职员,有的是工厂里刚走上岗位没多久的学徒工,有的是种地的农民,还有的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此外还有一些穿着花衣裳的女孩子,也跟着新兵们一起,顶着烈日在一同的训练着。

    “在战场上,你的敌人不会因为你累了,就会给你休息时间,让你歇够了之后再来杀你,他们更喜欢在你举不动枪的时候,用刺刀挑开你的肚子,或是一刀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所以你要是想活命,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他还离得远远的时候,用你手里的步枪把他的脑袋瓜子给敲开!”

    看着弟弟瘦小单薄的身体有些吃力地举着又长又重的步枪,站在远处的黄韵芝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她几次想过去停止这种地狱般的训练,但杨朔铭在训练自己时说的那些话随即在耳边响起,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必须先从保护自己开始!”

    “现在训练的时候多流汗,就意味着战斗的时候少流血!”

    “平日训练时对自己的放松,就等于是对自己的谋杀!”

    听到姐夫毫不留情的训斥,黄晟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但他并没有出声抗议,而是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坚持着。

    自己主动要求参加民团的军事训练,就是为了要向父母家人证明,自己的一腔爱国热血。

    眨掉了眼泪水,黄晟云继续用步枪瞄准着前面的靶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使用沉重的步枪瞄这么久本身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而枪头挂着的砖头更是让他感到这根本不是训练而是在上刑,此时的黄晟云只感到手的步枪越来越重,而双手也越来越变得不听使唤。

    看到黄晟云的表现,杨朔铭的眼闪过一丝欣慰之色,他没有再继续训这个小舅子,而是转身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高台上,俯视着整个训练场。

    为了能够以有限的财力在短时间里建立更强大的武装力量保证地方安全,杨朔铭在赣西地区推广起了“全民皆兵”的制度,而现在训练场上所生的事情表明,这里的人们主动训练的意识很强,不但训练效果非常好,而且训练质量也很高。

    当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所有,自己的家人安全和幸福生活而自觉的行动起来时,所能爆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而在训练场上的这些接受训练的人,都已经具备了这样的主动意识。

    想到自己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带给赣西地区的变化,他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只是每当他想到即将要开始的征程,他还是禁不住的感到肩膀上有些沉重。

    想要战胜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的人们。

    还有……

    杨朔铭走下了高台,来到了正用担忧的目光瞅着训练当的异母弟弟的黄韵芝身边。

    “一会儿训练结束了,给晟云点儿水喝吧。”杨朔铭转头看了黄晟云一眼,对她说道,“他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嗯。”黄韵芝高兴地点了点头。

    “完事了你带他回家吧,我还有点事。”杨朔铭说道。

    “好,你早点儿回来。”黄韵芝看着他说道。

    杨朔铭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自己的战马,和几名卫兵一起飞奔而去。

    此时,在一间不大的仓库里,一张张巨大的长木桌上,摆放着一颗又一颗圆圆的海胆一样的巨大钢球,钢球的表面伸出一个个象海胆刺一样的突起装置,有的还带有一圈刀刃一样的东西,一位检验员试着用一根木棍捅了捅那圈刀刃,伴随着一阵电机运转产生的吱吱轻响,刀刃飞地转动了起来,一下子将这位检验员手的木棍切成了两断。可能是刀刃旋转的威势吓了他一大跳,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趔趄。看到他有些微狼狈的样子,另外几名检验员都笑了起来。

    “碰上这玩意儿,什么样的防雷都是白搭。”史选侯看着旋转的刀刃一点一点的停止,说道,“弄不好真能把日本军舰都炸沉呢。”

    “这些水雷只能算是一时应急的东西,是没有海军的小国对付海军大国的偷袭武器。”林郁箐叹息着说道,“总依靠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是不行的,展强大的海军水面舰队才是王道。”

    “又来了。”史选侯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干好是正经,只要国家有了休养之机,巨炮大舰都不成问题。我不象你,日本人弄的那些垃圾,我才没当回事呢。”

    “你竟然说日本人弄的那些船是垃圾?”林郁箐说道,“日本人新建成的那艘‘金刚’号战列巡洋舰,就和我的设计差不多,现在要是咱们和日本人打的话,这一艘军舰就可以消灭咱们国海军所有的舰船。”

    “在老子的‘突击战列舰’面前,战列巡洋舰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史选侯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度就是防御’,狗屁。”

    向往常一样,两人再次开始了争吵,而就在这时,杨朔铭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记得好象英国人挺看好日本人这艘‘金刚’的,想要借用,但日本人没舍得给。”杨朔铭笑着说道,“你们说,要是一旦打起来的话,日本人会不会把这条船派到咱们国沿海来?”

    “日本人一向瞧不起咱们,应该不会把这样的大家伙派来。”史选侯想了一下,说道,“最可能的是派几艘巡洋舰或老式战列舰过来。”

    “现在日本在青岛海面的军舰,这样的大舰应该是没有。”林郁箐说道,“也就是一些巡洋舰和炮舰而已,但就这些船,要是真打起来的话,也够咱们忙活的了。”

    杨朔铭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桌子上摆的一颗颗水雷上。

    “按照您的要求,进行了多次实验,已经确定能够达到实战要求。”史选侯说道,“当然,咱们都是在河里进行的试验,最好能在海里试试。”

    “怕是来不及了。”杨朔铭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有些郁闷地说道。

    日本,东京,外务省,会议大厅。

    “不是告诉过你们,千万不要走漏消息的吗?”

    日本相大隈重信看着桌子上的美、英、法三国驻日公使送来的质询书,有些恼火地向外交大臣加藤高明问道。

    就在几天前,各国报纸全都全刊载了日本向国秘密提出来的“二十一条”的全部内容,结果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在舆论和本国政府的压力下,美、英、法三国驻日公使向日本政府提出了质询,本来就心虚的日本外务省既不敢公然否认,又不敢全部承认,只能含糊不清地承认了“二十一条”第一、二号共计十一条内容的存在。

    即便如此,此时的日本政府也已经陷入到了相当尴尬和被动的局面当。

    “消息是国人故意泄漏出去的。”加藤高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们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拖延时间,引起西方国家的干涉。”

    “可我得到的消息是,早在你们向国人提出交涉之前,国人就已经知道了即将开始的交涉的详细内容,并且把它们泄漏了出去。”大隈重信看着加藤高明说道,此时他的脸拉得老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的他,离爆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样的机密的?”

    “这不可能!”加藤高明立刻大叫了起来。

    “但它确实已经生了。”大隈重信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真的很奇怪,连老头子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国人是怎么知道的。”

    大隈重信说的“老头子们”,是指日本的政坛元老们。在大隈内阁上台后,为了能够更好的施展拳脚,加藤高明蓄意破坏了自898年以来向日本元老传阅外交书的惯例,取而代之的是事后简单的汇报。象这一次向国提出“二十一条”,加藤高明并没有跟元老们商议,甚至连具体的条都没有给元老们看。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不想让元老们掣肘内阁的行动之外,高度保密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连日本元老们都不知晓的内情,竟然出现在了外国的报纸上,怎么不令大隈重信感到光火呢?

    “也许……是那些我们支持的国革命党人里有国政府派来的间谍……”加藤高明手足无措之下,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听起来荒唐无比的答案。

    “那些革命党人,一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隈重信想起了众多流亡到日本的国革命党领袖,眼满是轻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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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最后通牒

    “那些家伙是完完全全的投机者,他们一直想用把满洲和蒙古转让给我们这样的条件,来换取我们的支持。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卖我们。”想起了收到的那封民党领袖专门写给自己的长信,大隈重信重重地哼了一声。

    加藤高明有些惶恐地看着内阁总理大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追究是谁泄漏的消息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大隈重信看着加藤高明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快逼迫国政府屈服,不给英美等国以干涉的机会和时间。”

    加藤高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英国和法国的态度我们不用过多的关注,主要的麻烦,来自于美国人。”大隈重信接着说道,“可以承认第一号到第四号的内容,尽量向美国人否认第五号内容的存在,实在不行,就说第五号是属于‘劝告’性质好了。”

    “我明白。”加藤高明说道。

    “不要再给国人更多的时间了,如果国人还在故意拖延,就最后通牒好了。”大隈重信又说道,“这一次我们的行动方针就是一个‘快’字,可惜已经被狡猾的国人耽误了不少时间,要知道,如果不是欧洲的战争,我们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的。”

    “请总理阁下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加藤高明保证道。

    大隈重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大隈重信来到了街上,此时的天空变得分外昏暗,大团大团的乌云滚滚而来,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大隈重信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着逐渐变强的风刮过脸庞,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撑开了手的雨伞。

    大雨很快的便落了下来,此时,另一个一身西装带礼帽的国人和随从打着雨伞,正急匆匆地走进了国驻日本使馆。

    “怎么样?”使馆参赞梅胜向身上还在淌着雨水的那个国人——国驻日本公使陆宗舆问道,“日本元老们答应了么?”

    “他们竟然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陆宗舆阴沉着脸说道,“可恶!”

    “他们不是想推卸责任骗我们吧?”梅胜吃惊地问道。

    “不是。”陆宗舆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大隈和加藤根本就没告诉他们。”

    “元老们怎么说?”梅胜又问道。

    “他们倒是答应帮忙了,”刚刚完成了“秦庭之哭”的陆宗舆有些心酸地抽了抽鼻子,尽量不去回想那些惨痛的场景,他只是简单地回答道,“能起多大的作用,就不知道了。”

    “刚刚俄国公使派人前来密告,说第五号内容其实是‘劝告’性质。”梅胜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陆宗舆。

    “劝告性质?”陆宗舆看了一眼纸条,手立刻不由自主的攥紧,“该死的!”

    “既然是劝告性质,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强逼我们全都答应?”梅胜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对咱们骄横惯了,想要一口吃个胖子,才这么逼咱们的。”陆宗舆说道,“如果咱们屈服认帐了,他们就算捡着了,如果因为外国干涉而让步,就说是‘劝告’搪塞过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梅胜有些惊慌地问道。

    “马上给北京外交部急电,告诉他们,第五号是劝告性质,万万不能答应,最好不要再和他们谈关于第五号的内容了。”陆宗舆说道,“前面的一至四号,还是尽量拖延,美英法三国公使已经向日本政府出质询了,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是有利。”

    陆宗舆又向梅胜强调了一些细节,在梅胜转身去电报后,陆宗舆看着手里的纸条,取过一个打火机,将纸条点燃后放进了一个玻璃烟灰缸内。

    纸条在烟灰缸内燃烧起来,陆宗舆看着纸条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再次在心里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95年5月7日,北京,华民国陆军部。

    “他张敬尧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段祺瑞恼怒地将张敬尧的回电扔到了桌子上,大声咆哮道。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兵派来了。”徐树铮对段祺瑞说道,“统兵前来的是赣西镇守使杨朔铭,带来了赣军新编第五、第六混成旅,共计一万一千二百人。全部是赣军的精锐。”

    “什么精锐,别听他张敬尧胡吹大气!”段祺瑞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桌子上厚厚的一叠电报,“费了这么多天的劲,来的大半都是乌合之众,真要打起来,怕是连一天都顶不住。”

    “不过,这支赣军可不是乌合之众。”徐树铮笑了笑,说道,“我本来没想到他们能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新编新编,也就是民团拉上来凑的数而已。”段祺瑞冷笑道,“他张敬尧那两把刷子,也就是练练民团罢了。”

    徐树铮听了段祺瑞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手,一位军官拎着一个不大的木盒走了进来。

    徐树铮冲他点头示意,军官将木箱放在了桌子上打开,将里面的一支粗大的象短铳猎枪一样的长枪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段祺瑞看着又粗又大的枪筒和摆在一旁的象茶杯一样粗细的大号“子弹”,吃惊地问道。

    “他们管这东西叫什么‘榴弹枪’,”徐树铮笑着说道,“打起来象炮一样,很厉害的。”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又铮?”段祺瑞问道。

    “赣西杨镇守使前些日子送来的,这是他辖区内的一家叫什么‘人和公司’的枪炮厂产生的,这支赣军就有装备。”徐树铮说道,“据称这种枪就是这位杨镇守使亲自设计的。”

    曾经留学德国的段祺瑞看着这把制作精良的榴弹枪,眼睛一时间瞪得大大的,象是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但枪身上镌刻的汉字则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把设计新颖的榴弹枪,是纯粹的“国造”。

    “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又铮?”段祺瑞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已经过了郑州了吧。”徐树铮看了看地图,答道,“据说他们的辎重不少,所以走得有些慢。”

    “这已经算是很快了,”段祺瑞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自言自语的说道,“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看样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咱们应该见见他。听说他是把手里的全部人马都带来了,就是想和日本人较量一番,”徐树铮说道,“放眼国内,象他这样的肯为国出死力的,可是不多啊。”

    “那是,蔡松坡平日里叫得响,现在他的云南两师人马还没影儿呢,走到哪里了都不知道。”段祺瑞想起了这些天一直心急上火喉疾作话都快说不出来的蔡锷,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这位杨镇守使既然肯如此的出力,摆明了是想结交咱们,”徐树铮说道,“象他这样的人,应该好好的加以笼络才是。”

    “你给他个电报,让他本人来京一趟吧。”段祺瑞说道,“我想亲自见见他。”

    “他本人据说已经到了京城了,正等着总统和总长接见呢。”徐树铮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一名军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向段祺瑞和徐树铮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低声向他们俩说了几句。

    这位军官话音刚落,段祺瑞和徐树铮便各自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人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看出了震怒和惊骇。

    “这是我国政府向贵国政府提交的最后通牒,请贵国政府于5月9日下午6时以前作出答复。”日本代理公使小幡(日置益月7日在安定门坠马受伤,日方改由小幡代理参加谈判)神情傲然的对坐在对面的陆征祥和曹汝霖说道,“删除掉第五号的内容,已经是我国政府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现在的修改方案,是贵国政府必须接受的,如果贵国政府还不愿意接受,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贵国政府承担。”

    “我想知道,你们这么做,是想让全体国人从此恨日本一辈子吗?”陆征祥起身愤怒的质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两国友好’、‘维护亚洲和平’?”

    “您这样理解日本对于国的好意,我很遗憾。”小幡冷冷地说道。

    “你们这根本就不是商谈,是明火执杖的抢劫!”满头大汗的曹汝霖此时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懑,起身大声的说道,“在谈判一开始,日置益公使就对我说,目前的世界危机将迫使日本采取‘影响深远’的行动。他接着还象开玩笑一样的打了一个比喻,说‘当一个珠宝店着了大火的时候,要住在珠宝店附近的邻居不去拿几颗珠宝是办不到的。’可现在,你们这哪里是要拿几颗珠宝?分明是要将整间珠宝店全都据为己有!你们是强盗!彻头彻尾的强盗!”

    小幡看着这些天在谈判当一直显得软弱可欺的国外交次长冲着他挥舞着胳膊嘶声大叫,一时间不免有些吃惊,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原来傲慢的神情,他没有再理会曹汝霖的大喊大叫,而是冷冷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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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带汁袁大头

    95年5月8日,上午9时,北京,南海,春藕斋。

    此时,北京所有的军政两界挂名和实权的头面人物,全都济济一堂,出席由大总统袁世凯召开的特别紧急会议。

    面对着一屋子的军政要员,念着日本人来的最后通牒的陆征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压抑和悲愤。

    “……帝国政府因鉴于国政府如此之态度,虽深惜几无继续协商之余地,然终眷眷于维持极东和平之局面,务冀圆满了结此交涉,以避时局之纠纷。于无可忍之,更酌量邻邦政府之情意,将帝国政府前次提出之修正案之第五号各项,除关于福建省互换公一事,业经两国政府代表协议外,其他五项可承认与此交涉脱离,日后另行协商。因此国政府亦应谅帝国政府之谊,将其他各项,即第一号、第二号、第三号、第四号之各项,及第五项关于福建省公互换之件,照4月6日提出之修正案所记载者,不加以任何之更改,行应诺。帝国政府兹再重行劝告,期望国政府至5月9日午后6时为止,为满足之答复,如到期不受到满足之答复,则帝国政府将执行认为必要之手段……”

    听完了这份最后通牒的全,整个屋内一时间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掉到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在念完了日本人的最后通牒之后,陆征祥用沉痛的声音简单说明了一下此次日交涉的情况和之后的打算:

    “……我政府对于此次交涉,历时三月有余,正式会议至二十五次,始终尊重邻邦之意,委曲求全,冀求和平解决之目的,不特我国民所共知,即各友邦亦莫不共谅。惜日本或借词要挟、或托故增兵,终为武装之谈判,致不能达此目的。此次日本最后通谍将第五号撤回不议,凡侵及主权及自居优越地位各条,均经力争修改,并正式声明,将来胶州湾交还我国,其在南满内地虽有居住权,但须服从我警察、法令及课税,与我国人一律。以上各节,比初案挽回已多,于我之主权、内政及列国成约虽尚能保全,然旅大、南满、安奉之展期,南满方面之利权损失已巨。……迨一经决裂,我国必难幸胜,战后之损失,恐较之现在所要求,重加倍屣,而大局糜烂,生灵涂炭,更有不堪设想者。在京友邦驻使,亦多来部婉劝,既与国主权内政无损,不可过为坚执,政府反复讨论,不得不内顾国势,外察舆情,熟审利害,以为趋避……”

    “不可!万万不可!”陆军总长段祺瑞勃然变色,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趋避之法,万不可行!”

    “你说说看吧,芝泉。”掩饰不住脸上懊丧之色的袁世凯抬头看了一眼段祺瑞,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

    “此等条约,其本意就是要吞并我国!就象当年他们吞并朝鲜一样!”段祺瑞大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拒绝签字,退还通牒,如日本真以兵犯我,当上下一心,做全力之抵抗!”

    “可我国目前国力未复,无论海陆军力,皆同日本相差过远,一旦交兵,必败无疑啊!”国务卿徐世昌忧心忡忡的说道。

    “古语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为玉碎尚可激励国人,团结奋起,不当亡国之奴!若屈膝为瓦求全,哪怕能苟安于一时,民心势必由此尽丧!得民心者得天下,迁就此等亡国之约,何能得民心以立国?”段祺瑞怒道。

    “如今为吾国生死存亡关头!如果签字,直不啻作茧自缚,饮鸩自杀也!”蔡锷大声说道,“保家卫国乃是我辈军人天职,与其签字贻羞万国,毋宁背城借一!效死一战!如今国家急难,锷愿率部作政府后盾,备效前驱!”

    “我国虽弱,苟侵及我主权、束缚我内政,如第五号所列者,我必誓死力拒。”袁世凯悲叹了一声,眼泪似乎也象是要流了下来,“可我国国力未充,目前确难同日本兵戎相见啊……”

    “宁可和日本人打游击,也不能因敌强我弱,就此屈服!”总统府军事参议同时也是袁世凯英秘书的蔡廷干也起身说道。

    这位甲午年曾经被日军抓回本土的海军将领,此时仍和昔日一样强项。

    “我国海陆军力是比不上日本,但我国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日本绝无以蛇吞象之力。日军虽能逞一时之凶利,占我国大片国土,但却无法长久立足。而彼无端强占我国土,必为万国所谴责,且为西国所不容,一旦欧战结束,英美诸国必然出手干涉。”段祺瑞又说道,“若签订此约,我国除束手待毙坐等亡国,再无二途可选。”

    “我国陆军经过数年展,已有一定规模,尚可勉力同日军周旋,而一旦战事大起,我海军自保尚难,绝无余力同日舰相抗,斯时东南沿海重地,当不免为日舰炮火蹂躏,我华夏繁华膏腴之地,当瓦解成劫灰矣。”徐世昌摇头说道,“且日本有海军之利,可以运送陆军在我国沿海随意登陆,我陆军又不能处处遮防。以此观之,未战而胜负早定矣,莫不如忍一时之辱,学勾践卧薪尝胆之志,以图将来。”

    听了徐世昌的话,段祺瑞等主战将领们一时间也变得沉默了,而有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亡国之耻加诸自身的痛苦,开始忍不住失声哭泣起来。

    “日人虽有强大之海军,但此次未必能用得上。”后排站着的人群里有人忽然说道。

    “此话怎讲?”袁世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问道,目光在人群当搜索着,很快便看到了一位静儒雅的军人。

    “日本此次敢于如此逼迫我国,是他们认为欧洲大战正酣,列强一时无力东顾。而事实上列强一直在关注远东局势的展,只是因为暂时关乎不到列强在华利益,所谓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因而谁都不愿意为我国出头,而一旦日本因我国拒绝其通牒而向我国开战,战火波及列强在华之势力范围,列强则绝不会坐视,到时候很可能联合起来进行干涉。”杨朔铭迎上了袁世凯的目光,缓缓说道,“我东南沿海之地多为英法美三国势力范围,日本舰队若要对我国采取行动,为了防止列强干涉,投鼠忌器之下,这些地方基本上是不会考虑的,对我国来说,只要守住几个战略要点就完全可以阻止其向我内地进犯。”

    听了杨朔铭的话,袁世凯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这位将军所言有一定道理。”陆征祥听了杨朔铭的话,象是想起了一件事,“据我驻日陆公使宗舆密报,英国驻日公使曾照会日本外务省,称日本如欲对我国使用强压手段,必须咨询英国之意见。此事或可为此之佐证。”

    “而且日本虽然在南满和山东频繁调动军队,无非是恐吓之势,其自身并未做好同我国全面开战之准备。只要我国表露拼死抵抗之决心,战局一旦扩大,各国为保在华之既得利益,必将出面干涉,日本则陷于孤立,定当知难而退,寻求同我国重开和谈,那时当是另一番局面了。”杨朔铭接着说道,“这可以称之为‘以战促和’之法,也就是以一场战争来强迫日本重新认识我国,改变其对我国的强压政策。”

    “以战促和?……”袁世凯吃了一惊,他想了好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

    “非战不足以促和平!非战不足以挽民心!非战不足以立威权!”杨朔铭看着袁世凯,用无比恳切的语气说道,“初辛亥功成,南北议和,国家名义上归为一统,实际上各地方自行其是,而我大总统旬月即讨平赣宁之役,雷震虎步,威加海内,国是由此遂定。如果说赣宁之役是逆党奉送给我大总统一次绝好的统一之机,那么日本人这回的‘二十一条’,其实也等于给了我国政府收拾人心,巩固威权的良机。”他转过头看了看段祺瑞,又对袁世凯接着说道,“哪怕是战事不利,只要人心尚在,便仍有光复之机。而如果签了此约,则如同段总长所说,哪怕能苟安于一时,民心势必由此尽丧,不特我大总统从此‘卖国贼’骂名加身不得洗脱,在座诸公及政府亦声名扫地,从此无力振作,则我华不亡而亡矣。”

    听了杨朔铭的话,袁世凯和所有的与会者们都陷入到了沉默当。

    段祺瑞紧紧地盯着袁世凯的脸,此时袁世凯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是啊!这字只要一签,我袁某人从此便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成卖国贼了……就象当年的李堂……”此时的袁世凯突然间老泪纵横,吓了杨朔铭一跳。

    杨朔铭有些好笑地看着袁世凯眼泪汪汪的样子,一时间猜不透他是真的在那里以李鸿章自喻而伤心落泪,还是故意装出的这么一幅可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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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北京街头的飞机

    “如今我身负四万万国民托付之重,决不为亡国之民!”袁世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看到袁世凯表了态,陆军总长段祺瑞激动得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周围的与会者也纷纷的跟着鼓掌,一时间室内掌声雷动。

    袁世凯稳定了一下情绪,摆了摆双手,等到大家的掌声一点点的静了下来,他便马上将话题转到了具体的操作细节方面来。

    “此次日本一意逼迫我国,又送这最后通牒来,可谓无礼蛮横之极。”袁世凯的目光扫过众人,“彼使限我政府明日下午六点之前应诺,当如何回复?”

    “到时将最后通牒退还日使,称不接受即可。”陆征祥想了想,当先回答道,“不必予本回复,让他们碰一个软钉子好了。彼若宣战,则由他去,我国只要不向彼宣战,彼亦无可奈何。”

    “是,如此谁是真和平,谁是假和平一目了然,可使列国周知,此次和谈不成,非衅自我开。”曹汝霖也说道,“彼若先向我开战,彼即理绌,于国际上当陷于孤立被动,则日后回旋之主动权可在我手。”

    袁世凯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陆军总长段祺瑞和一直没有说话的海军总长刘冠雄身上。

    “如今山东、奉天一带,已遍驻日兵,如我拒绝签约,退还通牒,彼军即长驱直入,我将如何应对?”袁世凯又问道。

    “此前数月陆军部已预作调度,目前各省兵马已经陆续前来者十余万人,分驻各要地,防犯日军进犯。”段祺瑞说道,“各省将军已得部令,均整军备战,现已基本就绪。”

    “海军业已整备完毕。日舰势大,我海军难以正面相抗,预备以布雷船舰携新式水雷封锁航道为主要手段,阻止日舰来犯。”刘冠雄象是不经意的看了杨朔铭一眼,对袁世凯说道。

    听了海陆军总长的话,袁世凯的心略略放平了一些,他喘了口粗气,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次经过反复权衡利害,而不得已决心拒绝接受日本最后通谍之要求,做出如此之决定,是何等痛心!何等艰难!此为我民国自创立以来之最大危机,常言‘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经此大难以后,大家务必认此次日本所提之‘二十一条’要求为奇耻大辱,本卧薪尝胆之精神,做奋有为之事业。举凡军事、政治、外交、财政,力求刷新,预定计划、定年限、下决心,群策群力,期达目的。则朱使(指英国公使朱尔典)所谓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或可尚有希望。若事过境迁,因循忘耻,则不特昔日之奇耻巨创无报复之时,恐十年以后,国之危险更甚于今日,亡国之痛,即在目前。”袁世凯的目光扫过众人,用沉痛的声音说道,“如今我以一人担此天大干系,纵然粉骨碎身,只要国家能平安度过此厄,心所甘愿。但国之兴,诸君与有责,国之亡,诸君亦与有责也。”

    听了袁世凯这篇声泪俱下气势还算很足的演讲,杨朔铭不由得点了点头,

    “从今日起,大家要日以‘亡国灭种’四字悬诸心目!激天良!屏除私见!各尽职守!共赴国难!”袁世凯沉声说着,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室内再次雷动的掌声淹没。

    尽管所有的与会者都很激动,但杨朔铭却仍然显得很平静,他的目光转向了窗外,此时晴朗的天空已经变得阴暗起来,一片巨大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似乎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几乎与此同时,在北京的一家外国人开的西餐馆,一位在北京多年的外国资深记者看到了这片巨大的乌云,不无讽刺之意的笑着对坐在桌旁的美国驻国大使芮恩施说道:“当我们在这儿欢乐的时候,国的主权却象这朵云一样,向东方飘去了。朝鲜的戏剧现在又重演了。”

    “是啊!现在这朵云,很快就会飘到东京了。”坐在芮恩施身旁的顾维钧转头看着这朵越来越黑的乌云,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听了顾维钧的话,芮恩施不由得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在几个月来的交涉期间,一直对国抱有好感和同情的芮恩施可以说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他的努力所得到的结果,却连他自己都十分失望。

    尽管日本人严禁国方面走漏谈判的消息,但芮恩施和英国公使朱尔典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了谈判的详情。在陆征祥的秘密安排下,每一次谈判结束,国外交部的主要成员都会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召开秘密的紧急会议,在会上,陆征祥和曹汝霖会将所有的细节告知顾维钧,顾维钧则会最迟在第二天早上,将谈判进展及详情告知芮恩施和朱尔典。在顾维钧的努力下,不光英美两国公使,连法国公使和俄国公使也都知道了“二十一条”的内容。

    为了摆脱掉日本人强加在头上的套索,国的外交官们第一次将自己保不住密的毛病当成了武器,挥得淋漓尽致。

    尽管西方列强知道了消息,但令国方面失望的是,虽然西方列强对日本人背后下黑手的行为很是不满,但却显然不打算有什么作为。象俄国只关心他们在北满的利益有没有受到损害,法国在日本暗示不会侵犯法国在国南方的势力范围后就不再多嘴了,相比于法俄两国,英国人的绥靖意图要更明显一些,在整个交涉的过程,英国人只是装模作样地让驻日本公使“劝说”了一下日本政府,在日本人表示不会独占国之后,英国人的舆论风向马上就偏向了日本。相比之下,美国人的态度显得更加积极一些,但也远远没有到为了国同日本翻脸的程度。在交涉期间,芮恩施多次电告美国政府采取行动阻止日本人对国的逼迫,美国政府随后对日本外务省进行了严厉的追问,迫使日本不得不对外公开了“二十一条”的主要内容,并向美方辩称第五号为“希望”而不是“要求”,在美国方面的压力下,日本被迫于第五号条款。但美国人所做的,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在日本人向国“图穷匕现”的最后时刻,美国方面最终也仅仅是照会日两国政府,“日两国交涉及今后签订之条约,如有损害美国在华利益、门户开放政策以及国领土和统治权完整者,美国政府决不承认。”

    此时的顾维钧,看着渐渐变暗了的天空,心情也愈的沉痛。

    外援无望,打又打不过,和又和不起,国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正当顾维钧忧急彷徨之际,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怪异的轰鸣声。

    顾维钧有些惊异的来到了窗前,此时的他,看到了漫天的乌云当,似乎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快的移动。

    芮恩施和外国记者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异常,纷纷聚集到了窗前,不约而同的向天空张望着。

    天空的黑点在急的变大,很快,一架双翼飞机的身影出现在了空。

    顾维钧看着这架身影越来越清晰的双座飞机,他注意到了这架飞机的机翼和机身全都绘有一个黑红两色大大的“人”字徽标,而飞机的机,则赫然描绘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龙头!

    龙头图案和人字徽标似乎让顾维钧想起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突然涌出的念头,此时的他,情不自禁的冲出了门,来到了大街上,抬头仰望着天空。

    飞机在天空又低旋了一阵,象是在寻找什么,不一会儿,这架飞机便开始了下降,向街心猛地俯冲了过来。

    看到飞机象是要在大街上降落,街上的人们纷纷惊叫了起来。

    顾维钧呆呆地看着这架飞机呼啸着飞来,他眼瞅着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了街道上,出巨大的轰鸣声,直直向自己冲来,一时间木立当场,手足无措之下,竟然忘记了躲避。

    驾驶飞机的飞行员显然也现了呆立在正前方的顾维钧,他焦急地向顾维钧挥着手,示意他赶紧躲开,但当他现顾维钧没有动弹的迹象时,便拼命的操控着飞机,想要避开街上的人们。

    飞机接着向前滑行着,直直的向顾维钧冲去,而就在眼看着飞机要撞上顾维钧的那一刻,飞行员猛地操纵飞机转向,飞机在宽阔的街面上打了一个转,然后在顾维钧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飞机前座的飞行员看着仍然呆头呆脑站在那里的顾维钧,气急败坏地从驾驶舱里探出了身子,将带有风镜的飞行帽摘了下来,冲着外交部参事大吼起来。

    “你他娘的!想找死吗?”

    听到了飞行员的叫骂声,顾维钧这才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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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人心难测

    顾维钧快步上前,来到了飞机旁边,用无比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飞机。

    “这是咱们国制造的飞机吗?”顾维钧伸出道。

    “废话!”飞机员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骄傲地用手指了指机身上的字。

    此时周围的人们纷纷聚拢了过来,美国公使芮恩施也从餐厅里来到了街上,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绘着龙头的飞机机处,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那里,似乎安装着两挺机枪。

    此时顾维钧也注意到了机的机枪,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坚毅起来。

    95年5月o日,日本,东京。

    “……昨天晚上6点,支那政府粗暴地拒绝了帝国政府的最后通牒。帝国政府不得不遗憾地宣布,我国同支那政府数月来的交涉,已经完全失败。……支那政府拒绝日本的最后通牒,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日本和支那政府已经处于战争状态……”

    一间传统的日式小屋内,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英武但略显老态的年人不声不响的合上了手的报纸,在他的周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到了他的身上。

    “日本行将对我国用兵,先生以为如何?”有人问道。

    年人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先生曾说‘吾党所处之地位,纯系一秘密组织之团体,对于国际交涉,固未可立言者也’,而如今交涉破裂,日本欲以武力征伐我国,我等革命同志,当如何以应之?先生既为我党领袖,还请先生示下。”有人接着说道。

    “驱除袁世凯为今时所当行之最重之事,”年人含糊其辞地回答道,“此为我党千载难逢之良机,当善加利用,以申夙志。”

    “先生的意思,就是要借助日本的力量,驱走袁世凯了?”又有人问道。

    “借助于日本一说,虽至愚之人,亦足以知日本万不可靠,稍有识者亦当识此说之谬妄。”年人有些勉强地回答道。

    听到他这么说,好多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在大家陆续离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年人一个人。

    年人拿起了桌上的信札看了看,眼闪过一丝愠怒之色。

    “……至言假借外力,尤为荒诞……一族以内之事,纵为万恶,亦惟族人自董理之。倚赖他族,国必不保……”

    “……国人既惩兴等癸丑之非,自后非有社会真切之要求,决不轻言国事。今虽不能妄以何种信誓宣言于人,而国政是否必由革命始获更新,亦愿追随国人瞻其效果。夫兵凶战危,古有明训,苟可以免,畴曰不宜……故公等畏避革命之心,乃同人之所共谅……”

    “……惟革命之有无,非可求之革命自身,而当卜之政象良恶。……至今空尸共和之名,有过封建**之实,不特致内政极端**,亦易招致外侮之主因。……窃论外界受逼,虽有时势因缘,而政治组织不良,乃其最易取侮之道。盖一人政治,近世已经绝迹,非其不能,实乃未可……而今吾国不见国家,不见国民,而惟见一人。惜吾党之内亦同……”

    “……值此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当停止革命,并一致对外。……然借异虐同之举,引狼拒虎之谋,前为天良所不容,后为智计所不取……”

    年人恼火地将这些信札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响声惊动了旁边的房间里的人,一个一身和服的明艳少女有些惊慌地探出身来,向年人的屋子里张望着。

    年人又看了看那张报纸上刊载的日本向国宣战的消息,眼竟然闪过一丝难言的欣喜之色,与刚才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忧愁疑虑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取过纸笔,飞快地写了起来。

    “……不肖等经常确信,东亚之安全与福利全赖于日本之提携,因此,日两国应有巩固之同盟,昔日,贵国政府曾向敝国政府提出日交涉事宜。对其详细内容,固然无法窥知,但其主要内容必定以日亲善及东亚和平为目标。与敝人素来倡导之主张一致,闻之不胜欣喜……”

    “……贵国政府向敝国政府提出之所谓日交涉事件,乃以日亲善及东亚和平为谈判之目的者。不肖听闻虽欣喜不已,至于贯彻此目的之手段方法,则不能不使人失望灰心,诚所不堪焦虑者也。且如欲求东亚之和平,则舍实行真正之日提携以外,决无其他途径。”

    “……唯关于交涉事件,对于将真正提携问题置于度外且缺乏诚意之敝国政府当局,采取始终一贯之强硬交涉手段,将出现可悲之事实,至为明显。此与吾人最终目的之日提携之本旨相背离之手段,不肖等至感遗憾……”

    “欲得巩固之同盟,尝起草如左之盟约草案,秘密就教于贵国之有司焉。以今日之形势,欲实现如此理想,虽属不易,然今日世界大势动乱、欧洲战局变化极大之秋,更是需要日提携,不可一日或缓之际。因此,应尽一切方法以挽回局面,兹谨披沥满腔之诚意,以请教于阁下……”

    “……而对无诚意之敝国政府始终一贯持续执行强硬之交涉……旷日持久,时至今日,仍不能决,实在可悲……日提携这一最终目的之手段,日渐远离,敝人等遗憾至极。”

    和服少女并没有去看年人在写着什么,此时的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正闪烁着崇敬和爱幕的光芒。

    外务省,政务局。

    “可惜他不是袁世凯,不然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加藤高明看着政务局长小池张造送来的流亡日本的国民党领袖的信函,轻蔑地一笑。

    “不过从这上面来看,泄漏消息的应该不会是他。”小池张造说道。

    小池张造这么说,并不是没有根据,因为这封信函上提出的“日盟约”草案,竟然有好多地方和“二十一条”可以说异曲同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本及华,为维持东亚永远福利,共同体认两国合作之必要,特约定如左:”

    “第一条,日两国合作,凡有关他国对东亚外交事件,先行互相照会协商。”

    “第二条,为方便日两国协同作战,华陆海军使用之武器、弹药、装备等,均采用与日本同一型式。”

    “第三条,基于与前条同一之目的,华陆海军在聘用外**人时,以采用日本军人为主。”

    “第四条,为期日政治确实合作,华央政府及地方官署在聘用外国人时,以采用日本人为主。”

    “第五条,为期日经济协同展,在日华重要都市设立‘日银行’及其分支机构。”

    “第六条,基于与前条同一目的,在华方面为经营矿业、铁路、及沿海航线等,而若需要他国资本或合作时,应先与日本协商;倘日本无力办理,则可与他国协商。”

    “第七条,日本为华改良币政及调整通货给予必要援助,俾早日完成。”

    “第八条,日本赞助华改良内政、整顿军备,俾建设为健全国家。”

    “第九条,日本赞助华进行改订条约、自主关税及撤废领事裁判权等事务。”

    “第十条,在属于以上各条范围内之约定,非经两国外交当局、或在本盟约签署之两国人认可,不得与他国缔约。”

    “第十一条,本盟约自签订之日起,有效期为o年,并得依据两国之期望予以延期。”

    加藤高明看完后,随便地将信函丢在了桌子上,表明他对信函里的建议丝毫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在推翻袁世凯政府之后,应该扶持他成立新的国政府?”加藤高明问道。

    “我觉得政府应该考虑一下。”小池张造说道。

    “我宁可在现在的国政府内部寻求代理人,也不会考虑他。”加藤高明冷笑了一声,“据我所知,帝国政府及民间团体支援了他们大量的金钱,但他们到现在为止,收获的除了失败,还是失败。这样的乌合之众,偶尔利用一下还行,指望他们成大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听了顶头上司的话,小池张造不再言语了。

    “不过,他既然肯答应签订这样一个同盟条约,对我们来说,在未来也许会有一定的用处。”加藤高明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函,“你就负责这件事吧,我需要一份正式的书面件,上面要有他本人的签字和印章。”

    “好的,我马上去办。”小池张造点头答道。

    “军部的那帮家伙,竟然没有制定任何针对国的军事行动计划!真是可笑!”加藤高明有些恼火地说道,“他们竟然天真地以为派几千人,几艘军舰到国去,国人就会屈服!我简直不敢相信。”

    “支那军队本身可以说是一个大笑话,”小池张造说道,“军部如此轻视国人,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六十六)在美国订购的重炮

    [[[cP|:575|h:5|A:L|u:ttp://fi1e.qidin.cm/cpters/o8//o88644869764887545797o8766.jpg]]]“那也不能如此的轻敌,”加藤高明摇了摇头,说道,“支那海军不值一提,但支那陆军的规模很大,而且装备并不算太差,有战斗力的部队几乎都掌握在袁世凯的手里,袁世凯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做后盾的话,是绝对不敢这样拒绝我国的最后通牒的。”

    小池张造似乎对外交大臣的话感到有些不以为然,但又不好公然反驳,他很聪明的没有再就这个问题和加藤高明继续讨论下去,而是选择了沉默。

    加藤高明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函,起身说道:“你抓紧时间去办吧。”

    “是!”小池张造起身答应道。

    “希望能象军部那帮家伙说的那样,一个月内打到北京。”加藤高明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冷笑道,“如果他们真能做到,我们就都可以辞职了。”

    此时,一个官模样的日本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加藤高明低声说了几句,听了他的话,加藤高明和小池张造全都愣住了。

    “看样子我还真小瞧了那位支那公使。”加藤高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95年5月日,北京,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

    “真没想到这位陆大公使还是个挺有骨气和心计的人。”杨朔铭苦笑了一声,放下了手的报纸。

    报纸上的头版,刊载的竟是国驻日本公使陆宗舆自杀未遂受重伤的消息。

    在日本内阁通过对国宣战的决议之后,国驻日本公使陆宗舆将日本强逼国的“二十一条”主要内容和两国交涉详情贴在了使馆门前,然后举枪自击胸膛自尽,幸为使馆工作人员所阻拦,枪击未要害,子弹仅从心脏旁边穿过,但陆宗舆本人却也深受重伤,目前正在医院抢救,并未脱离危险。

    这位在“五四”时期被万人唾骂的“卖国贼”,在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日本强盗野蛮侵略行径的最大愤怒和抗议。

    “这算是情急之下的‘苦肉计’了,只是对他本人来说,代价有点儿大。这位陆公使素有亲日之名,这一回骂他的人可以闭嘴了。”署理北洋第五师师长的傅孝安点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日本人这一回在外交上也是更加难堪了。”

    在陆宗舆自杀未遂的消息传出后,世界各国的报刊媒体纷纷对日本野蛮侵略国的行径进了抨击和谴责,并对国的遭遇表示同情,日本在外交上一时间变得非常被动,但尽管如此,日本人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们这些外交官,可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接下来,就得看咱们这些军人的了。”杨朔铭看着傅孝安说道,“我这一次本来没打算带你们傅家的民团来,但和润兄非要坚持让他们陪着我来,我就把他们交给你吧。听和润兄说,你以前就曾经带着二百多族人北上?”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傅孝安摇了摇头,似乎很是难过。

    杨朔铭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位略显忧郁的北洋军官,没有再问。

    在和江西的大族石桥傅家结为合作伙伴之后,杨朔铭了解到傅家的族长傅孝有一个弟弟傅孝安一直在北方担任军职,便要傅家帮他联系,为自己以后的展提供帮助(这一次北上抗敌,杨朔铭也得到了傅家的全力支持)。在取得联系之后,傅孝安便成了杨朔铭在北京的联络人,这一次杨朔铭来到他并不熟悉的北京,多亏了有傅孝安在,他才得以迅和北京军界的大员们搭上了线。

    但对于杨朔铭来说,这位傅孝安其实也是个颇有些神秘色彩的人物。

    傅孝安岁投考北洋陆军学堂,9oo年初到德国柏林陆军大学留学,主修步兵科,9o年在学业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便提前回国,在老家拉走了oo多名青年人,他带走的这些年轻子弟全都是在家塾里肄业的年轻人,很多都是旁支的亲族,而他带着他们北上要做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在现在这样一个民众普遍化程度较低的时代,想要在直系、旁系的年轻子弟当,集这么多“知识青年”。哪怕傅家有“诗书传家”的传统,而且男丁一向比较兴旺,这也是近乎伤筋动骨的大行动。而此后他和他带走的这些人全都再没有回家。

    在辛亥革命期间,傅孝安作为唐绍仪的随员之一,还曾参加了南北和谈,之后便一直在北京任职,从此再未返乡。

    对于傅孝安当年带领族人北上的往事,傅家人一直讳莫如深,曾经一度让杨朔铭感到非常迷惑。杨朔铭后来了解到,明末清初之时,傅家的大本营原来在山东莱阳,清军入关之时,傅家曾派出三千人的家军北上保卫北京。熟知历史的他由此隐约的猜到了傅孝安当年带领族人北上的目的,但现在的他,还无法证实自己的想法。

    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这次抗击日寇的战争,又多了一个可靠的战友。

    “你们傅家的民团一共来了一千二百人,有三百人用的都是‘五十响’,他们都在我那里轮训过,战斗力不比正规军差。”杨朔铭接着说道,“你署理的那个北洋第五镇,底子不厚,你又初来乍到的,这些人正好可以帮上你的忙。”

    傅孝安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要去接手的那个重炮旅,也就是个空架子,有人没有炮,我已经安排好了,过阵子就会有五十门十八公厘重炮到达,你接过去就行了。”杨朔铭看了看在远处正吵成一团的陆军总长段祺瑞、陆军次长徐树铮和江苏将军冯国璋,平静地对傅孝安说道。

    “什么?十八公厘重炮?你从哪弄来的?”傅孝安听了杨朔铭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也是老家那里造出来的?”

    “老家那边儿现在上马这种炮还有困难。是咱们自己设计的,委托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厂生产的,前些日子刚刚到货。”杨朔铭笑了笑,说道,“没办法,为了抢时间,只能采取这种办法。”

    “是咱们自己设计的?”傅孝安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杨朔铭,“一共有多少?”

    “我订购了二百门。”杨朔铭想起了自己为此扔出去的大把金钱,心里不由得一阵肉痛。

    杨朔铭设计的这种8o毫米榴弹炮准确的说并不能算是纯正的国化火炮,它实际上是杨朔铭利用“级电脑眼”基于斯柯达的8o毫米重炮基础上改进研制出来的应急产物。但和它的母型相比,有着更好的通用性,并且由于采用了“单肉自紧”技术,大大减轻了炮的重量。由于现在国工业基础的限制,这种火炮是由“人和”公司提供图纸,在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委托生产的,如今已经全部到货。

    “这些重炮一部分在天津交货,一部分在上海交货,我都已经分配好了,给你的只有那么多了。”他转过头看了看还在那里争吵的段祺瑞、徐树铮和冯国璋,叹息了一声。

    就在来北京之前,通过“级电脑眼”存储提供的历史数据,他对这个时期北洋军的状态已经了然与胸。现在的北洋陆军,因为种种历史原因,武器装备良莠不齐,军官和士兵的素质、训练和作战能力,也和这个时代的日军相差甚远。

    而当他亲眼看到了之后,才知道实际的情形比历史记录的还要差得多。

    远的不说,象段祺瑞辛辛苦苦调来拨给杨朔铭和傅孝安的两个精锐的重炮旅,却全都是有人无炮,而且缺员达百分之二十以上,一度令杨朔铭和傅孝安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杨朔铭一开始就做了准备,在美国预先订购了他自己设计的先进重炮,这两个重炮旅在以后的战斗,根本派不上用场。

    尽管大敌当前,很多北洋军将领和段祺瑞刘冠雄等主战将领一样,在袁世凯面前表现得慷慨激昂,象是要和日本人决一死战,而当段祺瑞真的想要用他们上前线的时候,却一个个的都以各种理由悄悄打起了退堂鼓。真正打算为国出死力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象北洋第五师的靳云鹏,这个老土匪出身的家伙在接到段祺瑞的命令之后就“病重”了,致电段祺瑞他现在“重疾缠身,无力视事”,“乞让贤,免误国事”,段祺瑞无奈之下,才让参谋军官出身的训练总督察傅孝安接替他统带第五师的。

    象进京参与布防的云南陆军两个师,向来以“武器最精,思想最激”著称,但统兵前来的唐继尧和一些云南将领走到四川便“感染时疫”走不动了,将部队交由部将带领,自己留在成都“养疾”,倒是真正有病的蔡锷反而丝毫没有退缩之意。蔡锷不顾自己喉疾加重身体虚弱,在云南陆军两个师到达后,他亲自视察部队,在士兵当演讲激励士气,并积极备战,让袁世凯和段祺瑞都感慨嘘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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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烧了……今天就这么多了……向大家说抱歉了……

(六十七)胶州湾上空的初次见面

    而另一位北洋军大将江苏将军冯国璋,也表现出了一个军人应有的本色,不但在本省积极布防,而且亲率一个师的兵马北上,协助加强北京方向的防务。

    “京师防务如此空虚,你段芝泉平日里都干什么了?”冯国璋大声的向段祺瑞质问道。

    段祺瑞的脸上满是怒色,他看着老战友冯国璋,强忍住了怒气,没有作。

    “我们干什么了?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忍无可忍的徐树铮大叫道,“平日里各省应解之款,有几个实到的?政府还完了赔款,那点儿关余和盐余够干什么的?刚一借点外债,又让人指着脊梁骨骂,你们说我们能干什么?”

    听了徐树铮的回答,冯国璋一腔怒气无处作,他喘了一口粗气,面色阴沉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日本人的进攻吧。”绥远将军张绍曾有些恼火地说道,“芝泉有没有什么计划?”

    段祺瑞点了点头,看了徐树铮一眼,徐树铮随即来到了桌子上的一张巨幅地图前,向周围的人们召了召手,示意大家上前来。

    杨朔铭和众位将领一起聚集到了地图桌前,听着徐树铮的讲解。

    “以目前形势来看,日军最可能采取的行动是从奉天和山东兵分两路向京师进攻,日本海军也可能掩护陆军一部在天津登陆,”徐树铮指着地图说道,“基于此种设想,我军也是沿此三个方向展开部署的。”

    杨朔铭一边听着徐树铮的讲解,眼的光标也不停的在眼前的地图上作出标识。

    由于在交涉期间,日本人为了向国方面施加压力,频繁的在奉天及山东地区调动军队,日本军舰也在天津及山东海面出没,对于日本人的步步紧逼,段祺瑞也暗进行了相应的军事部署,他一面全力加强京津唐地区及直隶山东等地的兵力,一面密令各省将军派兵前来参与布防。对于央陆军部的命令,不少省份的将军阳奉阴违,但也有不少爱国将领这一次摒弃了派系之见,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前来。

    为了应付日本人可能动的进攻,段祺瑞先着手加强京畿地区的兵力,京畿地区原来驻扎有北洋陆军第七师第十师ooo余人,另有禁卫军6ooo人和拱卫军4第七师驻扎在南苑,第十师驻扎在北苑,禁卫军驻扎在西苑,拱卫军驻扎在西苑及三海等处。在北京外围,北洋陆军第八师9oo人驻于清苑县,另有巡防营5ooo余人分驻天津、冀南、蓟榆、多防、赤峰、宣化、正定、朝阳及古北口等处。

    为了厚集兵力,段祺瑞又增加了两个新编的步兵旅和一个重炮旅,段祺瑞还将原先驻扎于山西的第十二、十三、十四混成旅共计5ooo余人及蔡锷的云南陆军两个师近oooo人也用于加强北京外围的防务。经过段祺瑞和徐树铮等人的努力,在京师及附近地区好容易凑足了近o万人的兵力,而且差不多都是能战之军。

    和北京的防务相比,奉天和山东的情况则要糟糕得多。

    为了加强对东三省的控制,袁世凯任命张锡銮为奉天都督,并于94年加张锡銮镇安上将军封号,总理东三省军务,奉天省的驻军主要是由张作霖统领的第二十七师和冯德麟统领的第二十八师,第二十七师兵力为86o第二十八师兵力为75oo余人,分驻于北镇锦州等处,再就是右路巡防oo人,驻于凤凰城,后路巡防第二旅4oo人,驻于洮辽等处。总兵力计不足万人,而驻扎于奉天的日本陆军,总兵力已接近6万人。

    而令人感到忧心的是,作为东三省的最高军事长官,张锡銮却只是个空头司令,奉天省的军权主要掌握在张作霖手,张锡銮虽然曾经是张作霖的老上司,但现在对张作霖已经失去了驾驭能力,作为东北地区的土霸王,手握重兵的张作霖一直不是那么驯服,而且有消息称日本人一直在试图拉拢收买张作霖。而以奉天目前的这点儿兵力,想要抵抗日军的大举进攻无疑是根本不行的。

    为了加强奉天方向的兵力,段祺瑞调第二十师ooo人入奉,分驻于新民和辽阳,以为支应。又陆续调集部队前往热河、察哈尔及绥远驻防,在段祺瑞的努力下,热河驻军增加到了近4万人,察哈尔和绥远驻军增加到了万余人。

    对比奉天方向,山东方向的局势无疑更为紧张。

    在山东的**队,兵力也相当单薄,除了驻扎于潍县的北洋第五师第四十七旅近4ooo人,除此之外,还有前、后、左、右、新巡防营共计oooo余人,分驻于德县一带。而这些部队要面对的,是近6万人的日军和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

    在交涉期间,由于日军在山东的暴行引起了山东军民的广泛愤怒,为了防止擦枪走火,在英国公使朱尔典的劝说下,袁世凯下令山东驻军后撤,尽量和日军远离接触,避免生意外冲突。而为了防止日军以山东为基地窜犯国内地,段祺瑞竭尽全力的调兵遣将,将北洋陆军第二师、第三师和一个重炮旅共5ooo余人陆续调往山东,并极力加强邻近山东的江苏、安徽、河南等省兵力。为了防范日军可能对江苏的进攻,段祺瑞调南洋第一师、武卫前军共7第四师oooo余人驻于南京。

    在日本向国提出“二十一条”之后,江苏将军冯国璋得知消息,立刻联合十九省将军联名通电袁世凯,指出“日款生,亡国预兆”,倡议备战,表示“国璋等分属军人,必尽其军人救国之天职,凡欲破坏吾国领土之完全者,吾辈军人,必以死力拒之。”而在袁世凯尚且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冯国璋便积极在江苏境内展开布防。冯国璋将江苏原有的驻军大力扩充,将驻扎在江苏的第一、第七十四、第七十五、第七十六混成旅每旅不过5ooo余人的编制扩充到了第四师扩充到了oooo人,并修筑了大量的要塞堡垒,在一些较大的要塞,守军都达到了ooo人以上。

    为了进一步加强集兵力,段祺瑞还向邻近诸省抽调兵力,他本打算把张敬尧的第六师调往郑州,但张敬尧和他耍了一个心眼,让名义上归第六师辖下的江西新编第五、第六混成旅和第六师一部一同北上,就算是向段祺瑞交差了。因而最后实际到达郑州的,是杨朔铭所部的赣军两个混成旅ooo人。

    听了徐树铮的讲解,杨朔铭的“级电脑眼”不断的显示着这些部队的编制、兵力情况和指挥官,当他听到“武卫前军”几个字的时候,心念微动,眼的光标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

    当杨朔铭看到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的名字竟然是“长江巡阅使张勋”时,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自己竟然有可能要和臭名昭著的“辫子兵”头头蹲在一个战壕里,历史还真是会开玩笑啊!

    总的来看,段祺瑞所做的部署还是相当有针对性的,而且在同日本决裂之前,这些部署大体上都到位了,证明他的备战工作还是相当有成效的。

    其实正是因为军事上做了一定的布置给袁世凯增加了一些胆气,他才能够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做出了拒绝日本最后通牒的决定。

    在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杨朔铭离开了陆海军统率办事处,他看了看表,对身边的一位随从点了点头,随从立刻掏出了一把小巧的信号枪,朝着天空打去。

    “哪里来的飞机?”

    在总统府里的袁世凯看到了天空突然出现的四架飞机,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这是赣西杨镇守使的飞机队。”梁士诒对袁世凯说道,“听说他就是坐着这飞机来京里参加陆军部军事会议的,现在应该是走了。”

    “就是送五十响盒子炮的那个年轻后生?”袁世凯想起了那支让他爱不释手的枪,“他现在就在飞机上?”

    “正是。”梁士诒回想着杨朔铭送给他的礼物,微笑着说道,“这飞机据说是他本人自己设计的,由辖境内的一家民营公司制造。而且尤其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飞机的动机采用的燃料竟然是烈性烧酒。”

    “什么?烧酒的飞机?”袁世凯听了梁士诒的话,再次吃了一惊。

    “这个我没有亲见,是听下边人说的。”梁士诒笑着说道,“他们说那酒味道不错,想来应该是不差的。”

    “咱们国人自己竟然能造出这么好的飞机,真是难得。”袁世凯看着天空一点一点变小的飞机,叹息道,“要是多有几个象他这样的人就好了。”

    95年5月日,胶洲湾,“周防”号战列舰,舰桥。

    “我们刚刚收到了胜利的消息!帝国陆军于今天攻占了奉天!”一名参谋向日本海军第二舰队司令加藤定吉将兴奋地报告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加藤定吉冷笑了一声,似乎对部下的喜悦感到有些不以为然,“北满本来就等于在我们手里。”

    “照这个度,帝国陆军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打到北京了!”参谋仍然没有从兴奋恢复过来,“让不知好歹的支那人好好尝尝我们的厉害!”

    “这样的胜利不算什么。”加藤定吉望着远处的海岸,沉声说道,“关键是能不能永远的占领这些地方!”

    听了司令官的话,那位本来兴高采烈的参谋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你以为,西方列强会眼看着我们占领国吗?”加藤定吉缓缓地说着,转过头看了看部下,“帝国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国。”

    参谋觉察出了司令官话里隐藏的深意,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我们对国的行动,未免太仓促了。”加藤定吉说道。

    “您为什么这么说?”另一位参谋军官有些不解地说道,“支那人的军队完全不堪一击,我们现在的兵力,就可以完全的击败他们。帝**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可以占领北京。”

    “你们大家都丝毫不怀疑这一点,是吗?”加藤定吉看了看身边的部下们,反问道。

    “是的。”几名部下都点了点头。

    “好,就象你们说的那样,我们很快能够攻下北京,但攻下北京以后呢?”加藤定吉问道,“你们想过没有?攻下北京就等于占领了国了吗?”

    听了司令官的问话,部下们全都沉默了。

    “就算袁世凯政府会向我们投降,但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政府的权力并没有达到国的所有省份,要是国人不肯投降,我们该怎么办?”加藤定吉接着问道,“我们现在能够一口气占领整个国吗?”

    “不能。”一位参谋看了看同伴,轻声说道,“想要占领整个国,需要更多的时间。”

    “所以说,这是一次仓促的准备不足的行动。”加藤定吉说着,看了看远处的英国战列舰“凯旋”号,说道,“何况,哪怕我们这一次能够占领整个国,西方列强也是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

    “凯旋”号是一艘前无畏式战列舰,原先部署在香港。在英日联军进攻青岛开始的时候,英国人和日本人现他们的主要敌人——斯佩伯爵率领的德国东亚舰队主力已经离开了,进攻青岛的日本海军于是重新进行了部署,加藤定吉向麾下的无畏式战列舰,战列巡洋舰和新型前无畏式战列舰下令解除编队,并派遣了两个快分遣舰队帮助英国海军搜寻逃脱的德国舰队,同时借给英国一艘强大的巡洋舰作为护航舰,另派两艘巡洋舰在新加坡外海巡逻,以对付当地的海盗。作为回报,英国人则借给了加藤定吉“凯旋”号。

    部下们听出了司令官话里对目前的盟友英国人的敌意,不由得都很吃惊。

    “您说的对,帝国未来最大的敌人,不是国,而是美国。”一位参谋说道,“我听说是在美国人的威胁下,内阁才决定取消对帝国至关重要的第五号条款的。”

    “美国海军才是帝国海军真正的威胁。”加藤定吉点了点头,他刚要再继续表一些针对目前时局的看法,远处的岸上却突然传来了阵阵低沉的炮声。

    “陆军那帮家伙又在乱放炮了。”一位参谋笑着说道,“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德国人留给他们的东西。”

    “不对。”加藤定吉凝神倾听了一会儿,向岸上炮声传来的方向举起了望远镜,在望远镜里,他隐约的看到了那里似乎有着淡淡的黑色烟柱升腾起来。

    “命令各舰,战斗准备。”加藤定吉放下了望远镜,沉声说道。

    “陆军那里最近并没有关于战斗进展的通报,我们是不是……”一位参谋建议道,但当他碰上了司令官严厉的目光,不由得立刻缩下了后面的话。

    “等陆军那帮愚蠢的家伙开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加藤定吉冷笑了一声,说道,“执行命令!”

    “是!”部下们举手敬礼,然后纷纷跑开。

    象是要证实加藤定吉的担心,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低低的轰鸣声,舰桥上的人们纷纷抬头向天空望去,很快,一架飞机的身影出现了。

    看到这架飞机绘成龙头模样的飞机机,加藤定吉不由得皱了皱眉。

    很明显,这是一架国人的侦察飞机。

    国飞机现了停泊在海面上的日本舰队,立时大摇大摆的飞了过来,并且开始了俯冲,加藤定吉又举起了望远镜,对准了飞行的国飞机,他清楚的看到,这架双座飞机上,后座的飞行员正在用照相机对他的舰队进行着拍摄。

    “该死的国人!快把他们赶走!”

    由于国飞机飞得很低,加藤定吉几乎能看清楚国飞行员嘴角那讥讽的笑容,不由得恼火地大叫了起来。

    很快,两架日本海军航空队的“莫里斯.法尔曼”式水上飞机出现在了空,向国侦察飞机猛扑而去。

    看到日本飞机冲了过来,国飞机似乎仍然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它呼啸着从“周防”号战列舰的上方一掠而过,轻松的就将两架日本飞机甩在了后面。

    国飞机掠过产生的轰鸣声吓了舰桥上的日本海军人员一跳,有人忍不住高声叫骂起来,而有的人则干脆掏出了手枪,开始向国飞机射击起来。

(六十八)山田少将和第二十四旅团的覆灭

    遭到射击的国侦察飞机猛地向上拉了起来,而这时,两加日本飞机也追了上来,飞机上的飞行员一边叫骂着,一边用他们的武器——一挺改装过的机枪向国飞机不断的开火。

    国飞机似乎被日本人的“海空联合射击”激怒了,猛地在天空兜了一圈,掉头闪电般地向日本飞机冲了过来。

    两架日本飞机上的飞行员来没有明白生了什么事,却看见国飞机的机瞬间喷吐出了两道骇人的火舌!

    站在舰桥上的加藤定吉和他的参谋人员看着天空的景象,一时间不由得目瞪口呆。

    此时天空的一架日本飞机已经象着了火的风筝一样,燃烧着向海面坠去。另一架日本飞机立刻掉头逃跑,但国飞机根本没有放过它的意思,紧紧追了上去,加藤定吉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似乎有道道白烟飞过,紧接着这架日本飞机也着起火来,带着黑烟坠向海面,摔得粉身碎骨。

    看着国飞机轻松的将两架日本水上飞机击落,舰桥上所有的日本人全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日军进攻青岛的时候,为了对付可能出现的德国飞机,日本海军特意还带了一艘水上飞机母舰“若宫丸”号前来。在青岛上空,“若宫丸”号水母携带的四架水上飞机碰到的唯一敌人是一架德国人的“鸽”式侦察机,双方在空不止一次的相遇,用手枪、来复枪和机枪交火多次,但谁都未能伤到对方一根汗毛,直到青岛最后被攻克,日本飞机也没有能够击落德国人的这架侦察机,德国飞机最后携带着机密件成功的突围到了国。

    而现在,日本人的水上飞机竟然被国飞机轻而易举的击落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就在舰桥上的日本人全都冲着天空愣的时候,那架国飞机却再次向着“周防”号呼啸着俯冲了过来!

    加藤定吉和参谋们看着迎面飞来的国飞机,似乎感觉到了不妙,还没有等到他们躲避,国飞机的机龙口处闪过桔黄色的细长火焰,道道白烟伴随着刺耳的子弹破空声从空激射而下,横扫过“周防”号的舰面和舰桥,暴露在外的日本海军官兵立时出了惊恐的号叫声,开始四下里躲避。

    国飞机射下的子弹打在舰面装甲板上,被装甲板四散反弹开来,飞进人群之,一些日本海军兵官还没有来得及跑开,便被子弹击,惨叫着倒了下来。

    加藤定吉眼看着一连串的子弹飞上了舰桥,扫进了参谋们当,几名参谋象跳舞一样的用手叉住了腰,摆出了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接着便倒了下来,躺在血泊之不住的抽搐着,一名年轻的参谋被装甲板反弹过来的一颗子弹击了头部,一下子扑倒在了加藤定吉的身边。

    加藤定吉刚想伸出手去扶住他,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他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感到手上似乎沾满了热乎乎的东西。

    加藤定吉呆呆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出了一声低低的吼叫,他想要站起来,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躺倒在了那里。

    倒下来的加藤定吉的双眼还保持着望向天空,此时的他看到,那架国飞机耀武扬威的在“周防”号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大摇大摆地飞走了。

    周围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加藤定吉最后看到的,是部下们望向自己的那一张张带血的焦急的脸。

    95年6月日,上午o时分,山东,兖州。

    一炮弹呼啸着从空落下,砸在了正在向后奔跑的一队队辫子兵当,伴随着一道火光和一声巨响,几名辫子兵登时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飞,有的人被弹片击,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叫起来。

    紧接着又有几炮弹远远的飞来,接连不断的落入人群当爆炸,更加剧了辫子兵们的惊慌。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这些胆小鬼!”

    骑在马上的张勋大声怒骂着,但很快他的骂声便被炮弹的爆炸声淹没了。

    看到败退下来的辫子兵们头也不回的往后跑,张勋掏出了手枪向溃兵们连放数枪,试图阻止他们的逃跑,但接连几枪都没有打任何人,手枪却突然卡壳了,张勋正恼火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枪,日军的一炮弹远远的打了过来,落在距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爆炸,巨大的爆炸声将张勋震得耳朵“嗡”的一声,他胯下的战马也受了惊,长嘶一声站立了起来,将马上还在和手枪较劲的张勋掀下马来。

    张勋沉重的身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一时间头昏眼花,手枪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几名卫兵和副官立刻冲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张勋看到自己的小腿处的裤子已经完全变黑了,破损烧焦的地方正不断的渗出鲜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身子立刻变得虚乏和无力起来。

    “大帅!赶紧撤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一名副官带着哭腔对他说道。

    “不!我不撤!”张勋狂怒地大叫起来,“给我枪!给我枪!”

    “大帅!咱们打不过日本人的!还是撤吧!”一名亲兵指着远处遍地的辫子兵尸体哭道,“日本人的大炮比咱们的多,咱们不能用脑壳和他们碰啊!”

    “咱们的大炮呢?!咱们的大炮为什么不响了?!”张勋好容易喘息着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听了张勋的喝问,副官和亲兵们全都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脱胎于清军的武卫前军,其武器装备并不比老的北洋六镇差,士兵所用的不但都是新式快枪,更有大量的火炮,和北洋六镇一样,武卫前军的配属火炮也是54门,包括6门德国克虏伯75毫米o倍径管退式陆战炮和8门75毫米4倍径射过山炮,除此之外,张勋的武卫前军里还拥有4门威力很大的o5毫米克虏伯野战炮,这4门大炮一直是他克敌制胜的利器,上次在进攻讨袁军的时候,这些大炮便在战斗挥了重要作用,一举将讨袁军的阵营轰得七零八落。

    正是对自己的“辫子兵”的战斗力的自信,张勋才敢于主动率军迎战日军,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人数不多的日军,武卫前军竟然这么快便败下阵来。

    日军新一轮的炮击开始了,而且在炮声当隐约的还夹杂着重机枪可怕的吼叫声,

    看到张勋仍然不肯离开,几名亲兵将索性将腿部受伤不能行走的他架了起来,将他横放在了马背上,然后簇拥着他向后方跑去。尽管马背上的张勋在不停的叫骂着,但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听他的了。

    正当张勋在马背上又喊又骂的时候,远处灰暗的天空突然闪过道道晚霞般的光芒,紧接着日军所在的方向,突然传来了阵阵雷鸣般的爆炸声!

    伏在马背上张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壮观场景,一时间停止了叫骂,他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遭到这一轮的炮击之后,日军射向武卫前军的炮火明显了弱了下来,而就在这时,红霞再次闪动,更猛烈的齐射开始射向日军,日军的阵地不断的升腾起巨大的烟柱,很快便完全笼罩在了浓重的烟雾当。

    溃逃的武卫前军士兵们也被这一幕惊得呆了,可能是他们意识到了援军的到来,纷纷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里观看着,刚刚日军射来的炮火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可能是被这毁灭性的炮火瞬间击垮了,日军射向武卫前军的炮火完停了下来,张勋看着身后一片死寂的日军阵地,正想命令大伙儿回去,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怪异的轰响。

    张勋费力的在马背上抬起了头,看到了硝烟密布的天空,一架飞机一掠而过的身影。

    “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一位亲兵仰头向天,问道。

    “飞机……”另一位亲兵回答道。

    “飞机?日本人的?”

    “不,是咱们国的……”

    “咱们国的飞机?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上面画的龙了……”

    差不多与此同时,日军第二十四旅团长山田少将,也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差不多的声音。

    山田少将掀开伏在自己身上的两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卫兵的尸体,拄着军刀站了起来,他抬起头向天空张望着,果然看到了一架正在战场上空盘旋的飞机。

    山田少将看着这架性能十分优异但却明显不是属于日本人的飞机,眼闪过一丝惊诧和茫然。

    从机身上醒目的涂装来看,这很明显是一架……他一向所鄙视的支那人的飞机!

    在日本人眼里一向野蛮愚昧的支那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飞机?

    看到这架先进的飞机,联想到刚才所遭遇到的那如同地狱般可怕的炮火,山田少将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紧缩。

    山田少将的目光转向战场,落在了那成片成片倒伏在地面的尸体上。

    刚刚这些在战场上还生龙活虎的士兵,此时已经成为了焦黑的残缺不全的尸体。

    看着这炼狱般的景象,山田少将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所率领的第二十四旅团,曾经是攻克青岛的功勋部队,而现在,竟然在国人突然出现的猛烈炮火当,灰飞烟灭了!

    山田少将的目光转向身边,落到了刚刚扑上来掩护自己的卫兵伊藤身上。

    此时的伊藤,正躺在了地上,两支脚已经不见了,小腿的断茬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身上的军服破碎成了一片一片,有的地方已经烧得焦黑,和身上的肉粘结在了一起,似乎还在冒着烟,伊藤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白已经露出了眼眶,似乎到死都不肯相信,自己会被这样的炸死。

    山田少将强忍着心的悲痛,俯下身子,用手合上了伊藤和另一名因掩护自己而死去的卫兵草井的眼皮。

    此时国炮兵已经停止了射击,只剩下那架飞机在战场上空不住的盘旋着,象是在观察炮击的效果,山田少将恼火地冲着天空挥舞了一下拳头,开始寻找幸存的士兵。

    山田一个一个的扒拉着地上的尸体,将受伤的士兵从尸堆当拖出来,此时一些侥幸躲过炮击的日军士兵也一点一点的离开了藏身之地,聚拢到了他的身边。

    山田好容易聚集起了大约不到一百人的部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能够从刚刚国人的猛烈炮火当幸存是多么的不容易,也意识到了他所面对的**队可能和此前军部的认识有很大的差异,而正当他打算派人将战况报告回去的时候,却看到远处似乎出现了大片的人影。

    山田立刻下令准备战斗,残存的日本士兵们纷纷伏在仍然在散着硝烟的同伴的尸体旁边,用有些抖的手架起了步枪,两名机枪手还找到了一挺没有被炸坏的马克沁重机枪,手忙脚乱地将它架好,指向了人影出现的方向。

    山田少将举起了手的望远镜,他立刻便看到了一个个端着步枪弓身快步前进的国士兵的身影。

    看到对方如同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很快便进入了射程,山田望了望身边不足百人的部下,咬着牙举起了战刀,出了战斗的信号。

    日本士兵纷纷用手的步枪开火,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也拼命的吼叫了起来。

    可能是还没有从刚才可怕的炮击造成的惊恐情绪当恢复过来,日本士兵们用步枪进行的猛烈齐射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丝毫没有给国士兵以任何伤害,倒是那挺马克沁重机枪取得了很大的战果,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国士兵一瞬间被击倒在地,山田少将举起了望远镜,看到一名腿部弹的国士兵躺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叫着,而他身后的同伴却纷纷象胆小鬼一样的伏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的山田,心里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等等……国人在干什么?

    山田少将注意到了一名伏在地上的**官挥舞着手里的手枪,似乎在催促着他的部下,很快,他看见两名国士兵匍匐着爬到了前面,其的一个人从背上将一个带有背带的圆筒解了下来,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在地面上竖了起来。

    山田少将完全被国人的怪异行动吸引住了,似乎忘记了自己和部下身处险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国人的动作,一心想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竖起圆筒的国士兵似乎在调整着角度,很快,他扶住圆筒不动了,向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他的同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枚细长的炮弹一样的东西,用双手将它举到了圆筒前,放了进去。山田少将立刻看到那个圆筒的筒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腾的一下子飞了出去。

    山田还没有明白生了什么事,头顶突然传来炮弹破空的低鸣,紧接着重机枪阵地上便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声将山田手里的望远镜震得掉落了下来,他吃惊地转过头,此时的重机枪阵地已经淹没在了火光之。

    无比震惊的山田转头再次举起了望远镜,他现更多的国士兵架好了那样的圆筒,将一枚枚炮弹放进圆筒里,紧接着头顶上再次传来了刚刚的那种呼啸声。

    此时的山田少将终于明白,国人是在用一种特殊的轻型火炮向自己开火。

    顾不上向部下出警告,山田猛地抱住了头,蜷缩着蹲伏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身边便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清脆的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国人的炮击停止了,山田少将小心地直起了身子,抬起了头。

    此时日本人的射击已经完全停止了,山田少将看到自己的部下差不多已经全部阵亡,心里不由得充满了绝望。

    山田没有再去理会已经快冲到近前的国士兵们,他起身来到了已经歪倒在地上的军旗前,将军旗郑重地卷了起来,放到了一堆正在燃烧的残骸之。

    军旗被火焰点燃,出了明亮的火光,然后很快的便暗淡下去,山田少将注视着军旗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好象完成了一样重要的任务,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看着已经冲到近前的国士兵,山田少将吼了一声,高举着战刀向他们冲去,两名国士兵看到冲过来的山田,本能的举起了手的步枪,扣动了扳机。

    随着两声刺耳的枪响,两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了山田,山田感觉到了子弹钻进自己的身体,两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支那人的枪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准了?”倒在地上的山田,断气之前,脑海里闪现出的,是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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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初试锋芒

    而讽刺的是,日本人的对手们,此时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日本人的枪法也不咋地啊!”一名给受伤的战友包扎伤口的国士兵看着最后几名日本士兵倒下,打趣的对战友们说道。

    刚刚打了胜仗的国士兵们,其实在无意道出了他们的敌人的真实情况。

    在日军和英军联合进攻青岛期间,曾经生过大量的误击事件,主要原因是人数众多的日本士兵分辨不出来英军官兵和德国人的区别,日本士兵经常向巡逻的英军士兵猛烈开火,多亏了日本人的枪法太烂,才减少了英军的伤亡人数。英国人对此十分恼火,但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哪怕他们换上了不同于德军和日军的军服,也仅仅是减少而不是杜绝此类恶**件的生。由于日军官兵不良的卫生标准,低劣的作战素质,变化无常的给养供应,让人莫明其妙的用人惯例和相互矛盾的作战教义,使得英军官兵对日本人的印象极差,而英国人特有的傲慢的种族偏见更助长了英日两国陆军之间的敌意,以至于在整个青岛攻防战期间,英国陆军和日本陆军毫无配合可言(与之相反的是,可能是因为日本海军师从英国海军的关系,两国海军的合作却一直很好,鲜有矛盾生)。

    日本陆军出现的作战素质下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日俄战争的胜利,助长了日本陆军的骄横,由此产生的自大和保守使得日本陆军的训练变得僵化刻板,缺少创新和变化,从而不可避免的带来了日本陆军官兵作战素质的整体下降。象驻青岛日军的最高指挥官神尾光臣将,便是一个只懂教条和书本的刻板军官,在联合英军向青岛德军动夜袭的时候,就生过英军拒绝听命的事件。因为英国人不愿意在他死板的指挥下白白送死。

    但作为一个充满了矛盾的怪异集团,和面对德军的谨小慎微不同,日本陆军在面对**队的时候,却一改往日的呆板作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嚣张和蔑视。无论是高级将领、下级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完全不把国人放在眼里,在战斗常常连最基本的战斗条令都忘记了,一心只想着多消灭国人,早日打进北京,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在国这片土地上,他们却碰上了比德国人要厉害得多的可怕对手。

    当杨朔铭回到已经转至兖州城内的野战医院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此时的他惊讶的现,这里的伤员,竟然绝大多数都是带着辫子的武卫前军士兵。

    “长江巡阅使张勋张大帅亲自带队冲锋,结果炮腿部受伤,伤口已经感染了,兖州张镇守使听说咱们这里条件好一些,就把他和他们的伤员一起送过来了。”一位副官向杨朔铭报告道,“他的伤口处理过了,也用了药,已经好多了,现在就是吵着要见您。”

    “噢。”杨朔铭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徐旅长那边有新消息吗?”

    “徐旅长刚刚来电报,在靠近鄢城一带又歼灭了一股日军,大约有ooo多人。”副官说道,“可能也是从济南出来追击武卫前军的。”

    随着副官的回答,杨朔铭的眼立时闪现出了一幅山东战场的态势图,而后根据杨朔铭这些天获得的数据和消息,鄢城一带的地图在飞的放大,显示出交战双方的位置和形势。

    到昨天为止,杨朔铭率领的江西新编第五、第六混成旅已经将日军赶出了兖州,共计歼灭日军7ooo余人,并且在千钧一之际救下了险些全线崩溃的武卫前军。在这场战斗,杨朔铭的赣军损失轻微,共计有75人阵亡,o7人受伤,而此前同日军激战了三天三夜的武卫前军损失则要大得多,共计7ooo余人的武卫前军折损了8ooo余人,将近全军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具体伤亡数字没有统计上来,因此用了“折损”这样的笼统说法,按照杨朔铭的估计,武卫前军的实际伤亡人数并不大,多数应该是逃散掉了)。

    由于配备了可以说国内目前最先进的侦察飞机,加上精干的侦察部队,使得杨朔铭能够随时的了解战场情形。

    据杨朔铭了解的情况,在日本向国出最后通牒之前,青岛的日军已经增加到了6oooo人,在国拒绝日本的最后通牒,日本向国宣战后,日军还在不断的从本土继续增兵。日本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打算以胶东半岛为基地,向国的内地进犯。

    95年5月o日,济南的日军便开始向**队动进攻,已经进入阵地的**队开始对日军进行了反击,双方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战斗一开始,兖州镇守使张汶生率先阻击日军,但在日军的猛攻之下一败涂地,不但未能阻止日军前进,反而丢了兖州。为了截断日军的后路,张勋率领武卫前军于5月末向日军起进攻,一度将进攻的日军击退,张勋集兵力试图夺回兖州,也同样遭到了惨败,如果不是杨朔铭率赣军及时赶到,重炮猛轰歼灭了日军,张勋很可能就让日本人抓去了。

    对于张勋来说,他这一次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因为杨朔铭的率军前来,实际上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尽管段祺瑞预先调动军队对日军可能动的进攻做了相应的部署,但并没有给前线各军以具体的作战计划和指导方针(蔡锷此前提出来过一个进攻青岛的计划,由于实施难度较大,被徐树铮给否了),前线各军又互不统属,没有统一的指军,一旦战斗开始,只能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杨朔铭深深知道这一点,因此在北京的军事会议一结束,便急急忙忙的乘座飞机赶了回来。

    为了阻止日军进犯国内地,杨朔铭打算先设法截击防守胶济铁路的日军,截断日军的补给线,因此率部从开封出(在他去北京期间,部队在徐元锦的带领下继续前进,到达开封),直奔济南,但未曾想在接近兖州的时候,便碰上了兖州镇守使张汶生的败兵,在从张汶生嘴里了解了情况之后,杨朔铭派出飞机和侦察兵查探敌情,在确定了敌军的方位之后,杨朔铭果断的起了攻击,由于日军全力追击武卫前军,对悄悄逼近战场的赣军一无所知,结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毫无遮掩的平原地带被彻底歼灭。

    如果不是杨朔铭临时起意想要进攻济南以稍试锋芒,张勋和武卫前军的命运,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日军的愚蠢和自大,他这一仗也不会赢得这么痛快。

    因为杨朔铭从他所知道的日军的分布和进攻表现来看,日本人似乎是打算从山东出进攻北京!

    在杨朔铭看来,日军采取的由山东出进攻北京的作战计划可以说是相当愚蠢的。

    尽管山东距离北京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沿途肯定会遭到**队的节次阻击,虽然**队战斗力相对较差,可日军在山东的兵力本来也不多,又多以步兵为主,经过连续战斗,哪怕能够打到北京城下,也势必成了强弩之末(由奉天进攻北京其实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结果)。

    对日本来说,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打下北京,最便捷的办法无疑是以海军运送陆军在天津登陆,由天津直取北京(历史上英法联军入侵北京和八国联军“庚子之役”,就是采取的这一进军路线),而不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从山东和奉天绕道进攻北京。

    而由于他对天津地区防务的忧虑,因此他才会不遗余力的弄出了漂雷和袖珍潜艇提供给了刘冠雄。而从开战到现在,日本人却并没有采取这样的行动。

    日本人有如此强大的海军而不利用,要么是太狂妄,要么是太愚蠢。

    或者二者兼尔有之?

    “京城那边儿有消息么?”杨朔铭想了想,问道。

    “没有什么太多的新消息。”副官象是知道杨朔铭在担心什么,回答道,“我军前天已经完全占领了日租界,大沽海面据称现日舰游弋,但并未向我军开炮。”

    杨朔铭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位辫帅。”

    日本,东京,帝国大厦。

    此时在帝国大厦的会议大厅内,包括五相在内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我们在国的军事行动很不顺利。”日本相大隈重信的脸沉得仿佛能够阴出水来,“我军在济南至兖州一带遭到了支那军队的伏击。”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军大臣冈市之助身上,“据说损失非常大。”

    看到大隈重信望着自己,冈市之助的脸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他有些费力地点了点头:“我军是在追击溃散的支那军队时突然遭到伏击的,阵亡士兵的人数估计在第二十四旅团长山田少将不幸阵亡。”

    “阵亡人数在5ooo人以上?”外相加藤高明的眼睛一时间瞪得老大,“会不会是统计部门搞错了?多写了一个零?”

    冈市之助摇了摇头,“详细的伤亡数字还有待核实,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这怎么可能?!支那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的?”加藤高明吃惊地问道,“要知道,我们在进攻青岛的战役,也只有不到5oo人阵亡!这怎么可能?!”

    在整个青岛战役当,日本海陆军一共有455人战死,4oo人负伤,而这一次生在兖州的战斗竟然有过5ooo人阵亡,难怪加藤高明会如此震惊了。

    “我记得我们在攻占奉天的战斗,也只损失了5oo多人。”大隈重信看着冈市之助,问道,“为什么两个战场上的伤亡数字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异?”

    “这说明支那军队的主力被布置在了山东战场。”冈市之助说道,“而不是我们之前设想的,袁世凯用他们来守卫北京。”

    “据我们在国的情报人员搜集到的情报,支那军队的战斗力一直很差,这一次怎么会给我军造成如此大的伤亡?”加藤高明问道,“他们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这么多?”

    冈市之助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当的指责之意,他有些恼火地开始了反击:“支那军队的战斗力当然很差!这一点到现在仍然没有改变!根据报告,山田少将的部队在这之前,以不到7ooo人的兵力击溃了一支人数在4oooo人以上的支那军队!而他们是在连续作战极度疲乏和缺少弹药的情况下,又遭到了另一支人数过oooo人的支那军队的伏击!对于那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的英勇无畏的帝**人,我们没有权利指责他们!”

    “这表明,支那军队在山东地区的兵力很强大,总人数也许已经过了o万人。”参谋总长长谷川好道说道,“这和我们以前所了解的情况不符,我们现在应该做出相应的战略调整。”

    “而且据我了解的情况,支那军队的武器装备并不象在国的情报人员所说的那样差,他们的很多部队,包括一些非袁世凯嫡系的部队在内,装备都非常精良,拥有的火炮也不比我们的少。象这一次生在兖州的战斗,**队使用了大量大口径的重型火炮,正是这些大炮造成了我军的惨重伤亡。”冈市之助又说道,“据我们的情报人员的报告,这些重型火炮是国人在美国订购的。”

    “看样子袁世凯是有所准备的,所以才敢拒绝帝国政府的最后通牒。”加藤高明看了看大隈重信,“我们应该重新制定新的策略了。”

    “我们应该尽快的攻克北京。”长谷川好道说道,“之前我们设想的辽东半岛作战方案和山东半岛作战方案都已经不再适用现在的情况了。”

    “我们应该在天津登陆,进攻北京。”冈市之助说着,看了长谷川好道一眼。

    “可是我们一旦攻克北京,袁世凯政府倒台,国将陷于暴民四起的混乱局面,我们将失去谈判对手。”加藤高明立刻提出了异议,“而且还会引起西方国家的干涉。”

    “不错,我们这一次进攻国的目的,并不是要打垮袁世凯政府,而是要为日本争取最大的利益。”大隈重信说道,“我们之所以选择从奉天和山东两面进逼北京,就是为了迫使袁世凯政府屈服,答应我们的所有条件。”

    “我明白您的意思,总理大臣阁下,您是想重复伊藤博相当年的功绩。”长谷川好道说道,“但现在的情况已经生了变化……”

    长谷川好道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官员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联合舰队司令伊集院五郎。

    伊集院五郎看了一眼纸条,脸色立刻变了起来。

    大隈重信注意到了联合舰队司令脸色的变化,立刻将目光集到了他身上。

    “第二舰队司令加藤将军今天早晨去世了。”伊集院五郎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此时的他巧妙的用“去世”这个含糊的说法,刻意的隐瞒了加藤定吉的真正死亡原因。

    “太不幸了。”大隈重信有些难过地点了点头,“我们又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将军。”

    “海军应该在这场针对国人的战争挥更重要的作用,不应该只呆在青岛。”长谷川好道看着面色阴沉的伊集院五郎,“国人的海岸线,可以说完全对海军敞开,海军可以采取任意行动打击支那人。”

    “问题并不是海军不想采取行动,而是如果不想引起西方国家的抗议的话,那么可以供海军采取行动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伊集院五郎冷冷地说道。

    “帝国陆军需要海军的支持,才能在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登陆。”加藤高明注意到了海陆军将领们之间的紧张气氛,象是打圆场一样的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应该继续向山东增兵,彻底击垮那里的支那军队。”

    “不错,袁世凯以为他手里的那些军队可以帮他取得胜利,我们要用实际行动,纠正他这个愚蠢的想法。”大隈重信说道,“当这些军队被我们全部消灭的时候,也就是袁世凯向我们投降的时候。也是支那人向我们投降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瓦解支那人的抵抗意志。”

    “是的。”加藤高明说道,“我们要让支那人知道,他们的抵抗是没有用处的。只有选择帝国的保护,才是他们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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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打蛇打七寸

    而此时的加藤高明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和他说着差不多的话。x`ia_oshu.o*m_m.com小说*mm书友整_理*提~供

    “现在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再打下去,就只有亡国一途!与其如此,还不如答应将满蒙让与日本,接受日本的保护,争取停战!”

    “你怎么还这样的执迷不悟!让国接受日本保护?就象朝鲜人一样?那和当亡国奴又有什么分别?”

    还是那间小屋,此时,那位一身和服的美丽日本少女正不安的看着她所崇拜的那位年国人,和一个大肚子留着黑胡子的国人在激烈地争吵着。

    “国和日本同属黄种人国家,如能合为一邦,国之地可得开,经济得以展,又可借日本之军力抵抗西方列强,有何不可!我们革命的目的,本就在于排满兴汉,国建国当在长城以内,如日本同意援助我党,将满蒙之地让于日本,对国又无大损,日本则可保护国免受西方列强侵犯,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非当亡国奴不可了?”

    “你简直是走火入魔了!朝鲜到是和日本合邦了,可结果呢?连自己的语言和字都不准使用,连吃米饭的权利都没有,这还不是亡国奴?你要四万万国人都和朝鲜人一样吗?”

    “什么叫亡国奴?照你黄克强的说法,国人当满洲人的亡国奴,当了二百六十年,结果又怎么样?你我难道就不是亡国奴了?”

    日本少女惊恐地看着黄兴狂怒地将桌子一把掀翻,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她小心地扶起了桌子,将掉落在地板上的纸笔等物一件件的拾起,重新摆好。

    看到少女温柔的动作,本来怒火朝天的年国人眼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平息下来,他想了想,拿起了毛笔,迫不及待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今之满洲,本塞外东胡,昔在明朝,屡为外患。后乘国多事,长驱入关,灭我国,据我政府,迫我汉人为其奴隶,有不从者,杀戮亿万,我汉人为亡国之民者二百六十年于斯。因而满洲非国之满洲,满洲人亦非国之民也。”

    “……日本所最需要者,满洲也,满洲之于日本,有不可隔离之关系。满洲之地原为满洲人之土地,对我国汉人而言,并非绝对必要。我辈革命如能成功,如满洲蒙古之地,即使满足日本之希望,亦当无妨……”

    “……日本人口年年增多,东北三省之辽阔原野适于开拓。日本本土资源贫乏,而满洲则毋庸讳言,富有种种重要资源,日本瞩目斯土,乃理所当然之国策。对此,我等华革命党员能予充分谅解,故可以满洲为日本之一特殊地区,承认日本移民之开拓优先权。于国而言,不唯满洲,国本土之开,亦唯日本之工业、技术、金融力量是赖。日两国协力行进,则势力膨胀,不难造成一大亚洲,恢复往昔之光荣历史。”

    “……如今袁世凯窃国乱政,致日两国交兵不已,徒令亲者恸仇者快,闻之令人怆痛。为立即打倒**横暴之袁世凯政府,确立国全体国民所支持之革命新政府,收取日结合之实效,望贵政府以军械粮饷及预备役将兵助我党编成三师团国革命军,以资光复故国之用。……惟冀自今以后,日益提携共同防御欧西列强之侵略,令我东洋为东洋人之东洋,亚洲为亚洲人之亚洲……”

    年人写好了信,自己又反复仔细的看了几遍,然后取过一个信封装好,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年人又沉思了一会儿,对恭谨地跪坐在一旁的日本少女吩咐了几句,少女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少女和一个一身黑色学生装的青年人回来了,年人将信交给了他,又嘱咐了几句,青年人郑重地接过了信,转身出门而去。

    95年6月o日,日本内阁通过了决议,决定继续向国增兵。

    95年6月7日,山东,莱芜。

    被两名辫子兵抬在滑杆上的张勋看着远处一辆辆用大型卡车拖曳着的重炮,惊讶地直起了身子,可能是他的动作牵动了腿上的伤口,他的嘴忍不住咧得大大的,但是却强忍住了没有出声。

    而伴随在这些火炮身边的那些军装整肃的赣军官兵,所表现出来的精神风貌,不但和他麾下的那些辫子兵迥然不同,也和老北洋六镇的官兵完全不一样。

    张勋在赣军士兵当寻找着那位救了他一命的赣西镇守使,很快,他便看到了腰间挎着一把大号盒子炮正在和南洋第一师师长张孝准交谈的杨朔铭,立刻在滑杆上大喊大叫起来。

    “杨老弟!杨老弟!”

    杨朔铭和张孝准转过头,看到了滑杆上的张勋,不由得相视一笑。

    “绍轩兄看上去气色不错,腿伤想来已无大碍。”杨朔铭笑着和张孝准一起向张勋走来,“绍轩兄腿伤不便,却硬撑着前来,真是好生过意不去啊!”

    “杨老弟说哪里话来!这一次开的是打倭寇的军事会议,我老张别说是走,就是爬也要爬来!”张勋用手把着滑杆就想要下地,但却被副官拦住了,“大帅,您还是……”

    “绍轩兄不必劳动,”杨朔铭来到张勋面前,拍了拍他的手,“一会儿这会议,还得烦劳绍轩兄主持呢。”

    “我主持个屁!这些天就你打了胜仗,理应是你来主持!”张勋看到了不远处应该也是刚刚到达的第三师师长曹锟和第五师师长傅孝安,大声说道。

    听了张勋的话,张孝准呵呵一笑,说道:“辫帅都话了,瀚之你就别客气了。”

    杨朔铭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看曹锟和傅孝安,傅孝安看到他们三个,立刻走了过来,而和他一起来的曹锟却并没有跟过来。

    曹锟来到了一辆美制的载重卡车旁,看着车后拖带的巨炮,他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抚摸着炮身,象是赞许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人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赶快开会吧!你杨老弟说怎么打就行了!我老张肯定没二话!”张勋看到曹锟磨磨蹭蹭的样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老子带兵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这一次要狠狠的报这一箭之仇!”张勋恶狠狠地挥动了一下拳头,大声吼道。

    曹锟听到了张勋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他跟着傅孝安来到了杨朔铭等人的面前,冲几位将军拱了拱手,然后对张勋说道:“兄弟率兵来迟,未能帮上武卫前军和赣军兄弟的忙,在这里告罪了。”他接着转过头,诚恳地对杨朔铭说道,“杨老弟战便歼灭日寇7ooo余人,兄弟不胜钦佩之至,此次联合作战,当唯杨老弟马是瞻。”

    “仲珊兄太客气了。”杨朔铭一边微笑着说着,一边带着大家来到了他的指挥部。

    一进入杨朔铭的指挥部,曹锟的目光便落到了桌子上的巨幅地图前,他看着这幅地图,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和身边的一位旅长对望了一眼。

    那位旅长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也是吃惊不已。

    杨朔铭看着曹锟和他的手下爱将——第三师第六旅旅长吴佩孚那吃惊的样子,揉了揉有些微微酸的手腕,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

    曹锟和吴佩孚当然想不到,这幅如此精确详尽的地图是怎么画出来的。

    “杨老弟这一次的目标,难道是胶济铁路?”张勋看着地图问道。

    “不错。”杨朔铭点了点头,“就是胶济铁路。”

    此时的杨朔铭,看着站满屋内的一群北洋宿将,没有任何开场白和客套,而是开门见山直接将话题转到了作战计划上来。

    “这一次咱们的目标,就是潍县、青州和淄博这三个地方。”杨朔铭说道,“如果说胶济铁路是一条毒蛇,咱们这一次打蛇,就要打在七寸上。”

    “瀚之老弟的意思,是想要将胶济铁路完全切断。使济南日军和青岛日军失去联系。”张孝准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方案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急了些?目前我军缺乏攻坚作战经验,而日军刚刚吃了大亏,防守势必会加强,一旦强攻不成,挫动锋锐,不免全局动摇啊。”

    “不错,咱们来山东的这些兵马当,以杨老弟的赣军武器装备最为精良,刚才那十八公厘重炮,泰西诸国也是少有,”曹锟说道,“而论单兵之作战素质,也以赣军为高,我等北洋旧军无法相比,骤攻坚城,怕是难以象赣军一样奏功啊。”

    听了曹锟的话,杨朔铭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句“你曹三傻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傻”,刚想说话,傅孝安却在一旁冷不防开口了。

    “日军在此三地并未构筑堑壕工事,驻兵也并不多,仲珊兄若有难处,我第五镇愿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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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又见弹雨

    由于有了一个真正的重炮旅,配备的又是杨朔铭给的新式第五师信心不足的傅孝安现在的底气要比以前壮得多,他可能是不满拥有第三师精锐人马的曹锟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因而才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在得知杨朔铭歼灭了7000多日寇之后,连日来败绩不断的中**队士气为之一振,和取胜的赣军一样拥有第五师官兵也跃跃欲试,想要建立同样的功勋,而傅孝安之所以说想要打头阵,也是想试试自身的战力和摸摸日军的底。

    对于中**队来说,需要在战争中学习的东西很多。

    听了傅孝安略带激将意思的话,曹锟呵呵一笑,说道:“傅老弟见外了,第五镇的弟兄走得路远,比较疲乏,打头阵的事,还是交给我们第三镇好了。”

    “还是听听杨老弟的意见吧。”坐在椅子上的张勋突然说道,“这些日子,就杨老弟打的这一仗还算象样。”

    听了张勋的话,吴佩孚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刚想发作,但看到曹锟仍然面不改色的在那里微笑着,竟然还冲张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勋的意思,他强忍住了怒气,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杨朔铭,等待着他的讲话。

    “在山东日军本来相对我军占有兵力上的优势,但其过于蔑视我军,进展过速,结果战线拉得过长,目前在胶济铁路沿线,日军兵力分布杂乱,其前方重兵多集中于济南一带。”杨朔铭指着地图说道,“后方日军主力则集中于青岛,淄博、青州及潍县日军兵力很少,我军正好可以集中兵力,切断其前后方的联系,济南日军连续作战,弹药补给肯定不足,一旦后路被我军切断,将不战自乱,我军可趁时聚而歼之,然后集中兵力,夺回青岛。”

    “夺回青岛?”听了杨朔铭的话,屋子里的北洋宿将们无不大吃一惊。

    “青岛被外国占据多年,该回到祖国的怀抱了。”杨朔铭看着面面相觑的北洋众将,点了点头,“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切断胶济铁路,使日军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聚歼济南日军。”

    “最短的时间?”吴佩孚看着杨朔铭问道。

    “是,最短的时间。”杨朔铭说道,“因为我们的时间不会很多,日本有海军之利,此次山东作战失利,必会从国内调兵前来,由海军军掩护,于胶东半岛沿海处登陆,我军必须要趁其援军到来之前尽快行动,否则日军援军一到,以后的仗就难打了。”

    听了杨朔铭的话,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对这场战争的前景,其实都感到非常的暗淡。

    中国和日本之间实力的差距,没有比他们这些军人知道得更清楚的了。

    “我们的主要作战目的,不光是为了守住山东,而是争取在山东这片战场上,尽可能多的消灭日军,最大限度的削弱日军进攻我国本土的力量,让日本人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占领我国,从而迫使其回到谈判桌上来,以对我国最有利的条件结束战争。”杨朔铭接着说道,“咱们只有把日本人打狠打痛了,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才会知难而退,不然的话,我中华在日本面前,永无出头之日。”

    “那咱们就好好的打,让日本人尝尝咱们的厉害吧!”吴佩孚看着众将,大声说道,“哪怕这场战争咱们最后打败了,也不能让日本人小看了咱们中国人!”

    听了吴佩孚的话,一些旅长们纷纷跟着吼叫起来,杨朔铭看着这位在后世的教科书里因屠杀京汉铁路工人而恶名昭著的北洋军阀(现在离军阀还够不上),以及同样因复辟而身后骂声不断的“辫帅”张勋,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也许是自己受后世“主流”历史观的影响太深,对这个时代的历史人物,或多或少的都存有一定的偏见,对他们的言行,总是本能的愿意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摩,但到现在为止,他所看到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有骨气有血性的中国人。

    现在,自己将和这些人一道并肩作战,去抗击野蛮的日本侵略者!

    杨朔铭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眼前的军事会议上来,他看了看眼中闪过的地图和数据,开始和北洋众将们说起了关于战斗的一些细节问题来。

    1915年6月21日,青州城郊。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但日军的阵地上,却仍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大群大群的日本士兵从交通壕涌向前线的简易堑壕,在这些浅浅的堑壕里,还有一些日本士兵在用力的挖掘着,一派大战即将到来的气氛。

    “我们的司令官真会制定计划,”第二九旅团滨松联队第二大队的山本大佐拍了拍挂在胸前的勋章上的灰,向身边的静冈联队长发着牢骚,“为什么不让近卫旅团的人来这里执行防守任务?”

    “那帮东京来的公子哥儿,其实就是摆设。”静冈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他们来青岛,本来也不是为了打仗来了。”

    “可现在他们还好好的待在青岛城里,还有海军的保护,而我们却要在这里,用我们的脑袋去承受中国人的炮火。”山本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东京人和仙台人的区别?”

    “真正能够为帝国的光荣而战斗的,是你和我,还有他们。”静冈听出了山本话语里的异样,鼓励的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再说了,中国人的炮火,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但山田少将却阵亡了。”山本懊丧地说道,“据第二十四旅团逃回来的人说,他们的炮火竟然被中国人的重炮压制住了,你想想看,中国人使用了多少大炮来攻击我们?而东京到现在还认为我们能够轻松的打到北京!”

    “我们面对的是支那军队的主力,”静冈试图给山本打气,“别忘了,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攻克了奉天,现在正向北京逼近。”

    “听说他们打得也并不顺手,”山本说道,“中国人最为优秀的将军蔡锷现在就挡在他们的面前,好象他们现在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

    “蔡锷的确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静冈点了点头,但马上又纠正了山本的说法,“但即使是他,也阻止不了帝**队向北京推进,这一次帝**队进攻的停滞,完全是因为雨季突然到来的关系。”

    在奉天方向,日军的进攻一度非常顺利,奉天、辽阳、锦州等重镇相继被日军攻陷,中**队节节败退,但在进入6月下旬以后,东北地区突然连降暴雨,很多地方成为了一片泽国,连日的大雨迫使日军停止了前进,而中**队在这样的天气也无法阻击日军。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相互攻击,东北战场现在实际上已经处于停战状态。

    “真希望我们这里也下几场大雨。”山本看着周围象蚂蚁一样忙碌的日本士兵,无奈地说道,“神尾将军不知怎么想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我们向中**队发动反击!而且是要命的夜间袭击!还没有炮火支援!这不是要我们白白去送死吗?”

    “我刚才说过,中国人的炮火没有那么可怕。据我们的谍报人员说的,他们的重炮并不多,炮弹也很少,在此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炮弹,而且根本得不到及时的补充,你知道,中国人的炮弹很多都是买来的,他们自己无法象我们一样,生产出足够多的优质炮弹,现在我们的海军已经封锁了中国的海面,中国人已经无法从外界得到炮弹了。”静冈说道,“你难道没看见,中国人这些天除了只派一些散兵游寇对我们进行骚扰之外,根本没有大的行动。神尾将军正是基于这一点,才做出了夜袭的决断的。”

    “但愿他是对的。”山本叹息道。

    “我相信,从今天晚上开始,支那人就会有大苦头吃了。”静冈望着渐渐落山的夕阳,点燃了一根纸烟,此时的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在他的嘴里,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很快,静冈的预感便得到了证实,就在他刚刚将纸烟抽尽的时候,还没有等到他将烟头掐灭,伴随着远处升腾起的道道灿烂的红霞,一发中国人射来的大口径炮弹仿佛流星一般的从天空中砸了下来,落在了静冈和山本身边爆炸,将他们两人几乎同时炸成了碎肉。

    中**队的第一轮炮击就这样开始了,从天而降的密集弹雨带着刺耳的呼啸,砸进了挤满日军士兵的堑壕。

    一开始是惊恐万状的嚎叫,紧接着变成了凄惨痛苦的嘶鸣,然后是悲哀绝望的狂吠,最后是幸存者的惨号和呻吟。

(七十二)夜袭青州

    在这一刻,日本人才发现,原来他们和他们一直瞧不起的中国人一样,也可以迅速的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钢铁构成的弹雨横扫之下,他们也是那样的脆弱,那么容易死亡;面对强悍的敌人,他们也一样的可以轻易的被屠戮。

    在计议已定之后,中**队便分头对日军开始了行动。北洋第五师在做好了攻击准备之后,于黄昏时分向青州日军阵地发起了炮击。为了支持以步兵为先导发起的攻势,第五师师长傅孝安调用了手中的大部分重炮投入前线炮击,计有150毫米重榴弹炮50门(新编重炮旅的全部火炮),75毫米野战炮36门,75毫米山炮18门,总计104门重炮,而为了这次行动,该师库存一半的炮弹被专门用于这次行动。

    担任炮兵总指挥的第五师炮兵团团长谢浔,是一位曾经留学德国柏林陆军大学炮兵专业的高材生,在他的周密安排下,第五师打出的炮弹几乎全部砸在了日军的正面防线上。

    由于青州日军之前对中**队的过度轻视和此前的胜利带来的大意,日军在青州构筑的防御工事非常简陋,战壕挖得很浅,掩蔽部也不够坚固,加上为了准备即将开始的夜袭,日本士兵全都密集的拥挤在了战壕内,结果在中**队密集炮火的打击下,遭受了惨重的伤亡和损失,其严重程度远远超过傅孝安事先的预料。在中**队的首轮炮击中,包括联队长在内的多名日本军官被落进战壕内的一发150毫米重炮弹炸得粉身碎骨,挤进前沿战壕内准备发起夜袭的日军官兵伤亡更是极其惨重,整个第二十九旅团滨松联队第一大队和静冈联队第一大队在经历了首轮炮击之后,就差不多损失了半数以上战斗力,而集结在中**队主攻点上的静冈联队第二大队更有三分之二的官兵伤亡,滨松联队第一大队的情况稍好,却也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阵亡。

    惊魂未定的日军士兵纷纷躲藏了起来,等候着中**队的第二轮炮击,但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中**队的炮击却突然的停止了。

    此时的日军官兵已经完全被这种狂风暴雨般的炮击吓破了胆,没有人再去理会发动进攻的之类命令,为数很少的日军火炮这时象抽疯了似的响了起来,向着对面的中**队阵地乒乓乱放一气,一直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日军炮兵壮胆似的炮击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因为此时中**队的攻击部队并没有进入阵地,根本没有损失。而日军因为失去了最高指挥官,一时间无法判断中**队的真实意图,而他们贫乏的弹药储备又使他们不能象他们的对手那样集中那种猛烈的火力,无奈之下日军只好停止了炮击,而这正好给了北洋第五师的夜间攻击减少了阻力。

    凌晨时分,中国炮兵的又一次火力准备开始了,天边再次闪动起了耀眼的红霞,此时的日军官兵大多数都已经撤到了比较安全的后方,连部分警戒兵力也躲进了防炮洞,而日本人想不到的是,由山东民团首领孙岩松率领的400名大刀队员,手持左轮手枪和大刀,有的弯腰弓身前进,有匍匐于地面向日军阵地潜行。他们冒着可能遭受己方炮火误伤的危险,已经悄悄的摸到了离日军前沿战壕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自从日军攻陷青岛并强占胶济铁路之后,便在占领区域内以“军管”为名,设立军政署和民政署,对当地的中国人民实施野蛮的殖民统治,不甘屈辱的山东人民进行了激烈的反抗,很多地方百姓自动组织起民团和日军对抗,在日本向中国宣战之后,这种反抗由地下转为了公开,在中**队进入山东之时,山东地方士绅百姓群起响应,组织起了大量民团支援中**队同日军作战,很多民团干脆加入到了正规军当中接受指挥。

    对孙岩松来说,两百米的距离,就意味着他的大刀队员可以在半分钟之内杀上日军阵地。

    根据作战计划,孙岩松和大刀队的任务,就是紧紧缠住战壕中的日军,为紧跟在后面不到1000米的主力部队争取穿越敌火力封锁线的时间。

    “传令下去,告诉大家原地不动,等待炮击结束。”孙岩松对身边的一位部下耳语道,这名部下倒退着缓缓转向后面,向一名民团头领传下了命令,这位首领又转身向其他人传达,依次传遍了整个大刀队。

    此时的日军阵地上,到处都是夺目的爆炸闪光,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日军士兵的惨叫声。在爆炸声中,对日语很是熟悉的孙岩松甚至能够听到日本士兵的破口大骂声,他们埋怨是炮兵的胡乱放炮招致了中国人的炮轰报复。

    在震颤的大地上,飞溅的土石不时的从空中落下,而此时的大刀队队员们,却稳如泰山,他们一个个紧趴在地面上,等待这一切的结束。

    虽然他们算不上是正规军,但却有着远远高于正规军士兵的战斗意志,尽管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只接受过很短时间的军事训练。

    随着最后一颗炮弹的巨响消逝,孙岩松猛地站起身来,高高的举起了飘着红绸带的环首大刀,大吼了一声:“弟兄们!冲啊!”

    400名大刀队员几乎同时跃起,雪亮的大刀和暗色的左轮手枪闪耀着骇人的光芒,一个个剽悍的身影如旋风般横扫过大地,几十秒钟之后,日军的前沿阵地已经完全陷入到了一片喊杀声之中。

    孙岩松一马当先的跳进战壕中,迎头看见一名日本士兵拖着步枪慌慌张张的从防炮洞中钻了出来,对方发现他之后,狂嚎一声,站立在那里举起了枪,摆了一个标准的射击姿势,但在这样的距离上,孙岩松没有给对手开火的机会,他一步上前,手起刀落,环首大刀一下子劈掉掉了对方半个脑袋,紧接着他又迎头碰上了一名日本军官,他不等对方拔出刀来,便在不到五步的距离上将对方狠狠的一枪爆头。

    孙岩松领着十余名亲卫队员一路攻杀下去,接连毙杀日军达百人之多,直到主力部队赶到,左臂被子弹击穿的他仍然在挥舞着大刀在和敌人拼杀!

    在中**队的猛烈攻击下,日军第二十九旅团全线都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刚刚代理旅团长职务的早川少将一时间慌了手脚,由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该把预备队投到哪个方向,从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总是自相矛盾的:一会儿有人报告说第二大队的阵地被敌军渗透,不过他们还有力量坚持;几分钟后第二大队却又报告说阵地已经被突破,无法支撑,再过几分钟第一大队又传来消息说他们面临全线崩溃,请求支援;又过一会儿,第三大队又上报说遭到敌军整团的猛烈冲击,他们已经放弃了阵地;紧接着又有人报告说和第二大队失去了联系——早川少将被这些情报弄得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直到早川少将被迫下令撤退,他也没有能够在这最关键的几个小时里下达任何一条有实际意义的命令,日军第二十九旅团的全线崩溃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北洋第五师的先头部队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内,从日军第二十九旅团滨松联队左翼防线实施了突破,并在天亮之后向日军队地的纵深突进,与前来支援的第五师骑兵团一起击退了反扑上来的日军一支骑兵,紧接着又与后续部队一起击溃了撤退中的日军一支炮兵部队,缴获了部分日军火炮。

    到第二天夜里,日军第二十九旅团长在青州沿铁路布设的战线已全面崩溃,北洋第五师分别从中央和左翼撕破了日军的阵线,然后击溃了日军右翼防线守军,一天之内歼灭日军6300余人,并将日军残部压迫退往潍县。

    对山东半岛的日军来说,形势开始急转直下。

    青岛,德国总督府。

    “中**队刚刚攻占了青州。”一位中国人打扮的日本浪人对神尾光臣中将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将军阁下。”

    “我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报告,青州的情况,还有待核实。”神尾光臣有些恼怒地看着面前的日本浪人,“中国人上次也遭到了重创,他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可我们的人已经看到了中**队进入了青州!你要是马上派人过去看看,你就会明白那里都发生了些什么!”日本浪人狠狠的将自己头面顶的中国圆帽摔在了地上,大叫道,“我真不明白,陆军的情报工作都是怎么做的!”

    “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情报工作!”神尾光臣也火了,“请注意你的身份!”

    听了神尾光臣的斥责,那位日本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想起了一件事,脸上随即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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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黑暗时刻

    目前是青岛日本陆军最高指挥官的神尾光臣,就是情报军官出身,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曾经和荒尾精及石川伍一一起并称为日本三大间谍。

    “支那军队是得到了加强,但他们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和我们正面交锋的水平!”神尾光臣说道,“我们现在只是一时遭受了一些‘小小的挫折’,但我们一定能打败他们!”

    听到“小小的挫折”这一句,日本浪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神尾光臣,仿佛不相信在日本陆军当中一向以谨小慎微著称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会夺回青州的。”神尾光臣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地图上,“中国人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日本浪人继续在那里瞪着神尾光臣,象是想要弄清楚,他的信心到底来源于何处。

    “我们的援兵就要到了。”神尾光臣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支那军队的主力全都在这里,我们正好可以把他们一口一口的吃掉。”

    日本浪人看着神尾光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深夜,东京。

    在日本帝国战时的最高指挥机构——帝国大本营,有大正天皇亲自参加的御前会议正在召开。

    “陆军竟然如此的无能!在山东竟然损失了这么多的帝**人!神尾光臣应该剖腹谢罪!”

    一位身上挂满勋章的海军中将大骂起来。

    “请不要这样的诬蔑陆军!海军在这些日子里又干了什么?”

    “如果军舰能够开到陆地上,海军自己就可以打下北京和整个中国!”

    “请不要不负责任的这样讲话!尤其是在天皇陛下面前!”

    “我就是要说给天皇陛下真相!陆军投入到山东战场上的,都是最精锐的师团,但却无法突破支那军队的防线,到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如果陆军能早些拿下山东全境,海军也不用总是停在胶州湾,那么加藤定吉中将也就不会死了!”

    “加藤定吉中将是被支那人的飞机击中的!这恰恰说明了海军的无能!国家每一年给海军的高额预算,你们都干什么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胡乱咬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我要和你决斗!马上!听见了吗?你这个懦夫!”

    “够了!你们竟然敢在天皇陛下面前这样放肆!打了败仗,都觉得自己很光荣是吗!”一位亲王模样的人站起来怒喝道。

    听了亲王的吼叫,两位将军恨恨地瞪了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亲王转过头,正准备向大正天皇解释,却突然发现大正天皇此时的神情竟然显露出了恍惚之意,他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由得一惊。

    “军舰开到陆地上,就可以打进北京了吧?”大正天皇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研究制造一些这样的军舰呢?”

    听了大正天皇的话,本来热闹非凡的会场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正天皇身上。

    “我们在山东的陆军目前处境很危险,陛下。”大隈重信说道,“我们现在应该调整对中国的政策……”

    “别急,总理阁下。”大正天皇摆了摆手,打断了大隈重信的话,继续喃喃的说道,“我们应该马上建造这样的军舰,形成一支陆上舰队,这样的舰队,在中国大陆上就是无敌的。”

    “您的设想非常好,陛下,只是我们现有的技术条件,还无法实现您的设想。”大隈重信额头汗下,他知道此时大正天皇很可能是“旧疾”复发了,但他现在却只能顺着大正天皇的话往下说,争取让大正天皇快一点从这种状态当中恢复过来。

    “为什么不能?我们日本的科学技术,不是一直领先于亚洲所有的国家的吗?”大正天皇望着大隈重信,不解的说道,“不是有人说过,没有日本造不出来的东西吗?”

    大隈重信一时语塞,他有些抓狂地看着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冥想状态”的大正天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中国人用飞机击中了加藤将军,这说明他们并不愚蠢,头脑非常的灵活。”大正天皇接着说道,“我们也应该制造更多的飞机才行,用这些飞机带着炸弹飞到北京,把炸弹丢进袁世凯的总统府里,中国人就会向我们投降了。”

    “陛下简直就是一个天才!”亲王有些恼火地看着刚刚还想要决斗的两位将军,率先鼓起掌来,“让我们为陛下的奇思妙想鼓掌欢呼吧!”

    两位将军先是一愣,马上明白了过来,立刻用肥厚的手掌用力拍击起来,并且高喊着:“万岁!万岁!”

    大隈重信缓缓的起身,跟着鼓起掌来,紧接着所有的与会者——不管是将军还是大臣,公爵还是亲王,全都站了起来,用力地鼓着掌,一时间室内掌声雷动,夹杂着好多“万岁”的呼声。

    象是在这雷鸣般的掌声和“万岁”呼声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大正天皇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面含微笑的伸出双手,轻轻地摆动着,向大家示意。

    在掌声和欢呼声渐渐的平息下来之后,大正天皇揉了揉脖子,对众人说道:“朕有些累了,诸位爱卿在这里继续讨论吧,有了结果之后,禀报朕一声就可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御座,迈着轻缓的步子,在侍卫官的簇拥下,走出了会议室。

    所有人目送大正天皇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还没有等到大隈重信回过神来,海军和陆军将领之间便又开始了争吵。

    “自明治以来,我国耗费数十年之力,辛苦创立的帝国海军,竟然在对支那的战争中一炮未发!你们说,海军的高层难道不应该对此负全部责任吗?”

    “海军是为了避免列强干涉,配合陆军的行动!可看看你们陆军!用人不当,白白浪费了上万名官兵的生命,到现在不但未能攻克北京,我实在是不知道,陆军的高官凭什么可以不用对此负责!”

    “你们到此为止吧!”亲王再次大喝道。

    这时陆军大臣和海军大臣也分别叫住了自己的部下。陆军与海军之间的对骂总算暂时平息了下来。

    “诸位,既然天皇陛下把问题交给我们解决,我们作为臣下应该不要令他失望才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如何确定我们下一步应该对中国采取的行动,请诸位就此发表意见。”

    “我们必须要立即增援在山东的陆军,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军应该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海陆联合攻击,围歼支那军,届时我军在山东半岛上将占据陆上优势。”

    “对,现在我们掌握着制海权,我们可以自由切断支那军队的海上补给线,并可任选一处或几处海岸实施登陆,袭击支那军队的后方。支那军队的后路被我军切断,面临夹击之势,不仅会把已经吃到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更有可能被我军夹击包围,直至全军覆没。”

    “我们不应该进攻北京。应该完全占领山东和奉天,促使满洲和蒙古脱离中国,成为日本的属地。”

    “想要实现这一切,只有陆军办得到!希望内阁对关于预算的分配方案,能够更加的合理一些!陆军这些年,得到的预算实在是太少了!”

    大隈重信冷不防陆军将领将话题扯到了预算上来,不由得十分尴尬,他刚想说话,却被海军将领的话粗暴的打断了。

    “只有陆军办得到?哼哼!想必陆军的工兵已经找到了办法,能够从日本修一座桥到中国去?”

    “是啊!没有海军给你们陆军运送粮草武器,你们拿什么打进北京!”

    “即使没有海军的支援,陆军也照样可以通过朝鲜打进中国!夺取支那人的弹药和粮食作为补给,一直攻进北京去!”陆军将领们显然已经恼羞成怒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结果惹来了海军将领们的一阵哄笑。

    “那我们倒要看看,陆军怎么从日本到朝鲜去,难道是游泳过去吗?”

    听了这句讽刺辛辣甚至可以说是侮辱谩骂的话,一位陆军将领忍不住踏上了会议桌扑了过去,正好抓住了一位海军将领,把对方压倒在地,海军将领用力想把他推开,而陆军将领却挥拳相向,两人顿扭打在了一起。

    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见状立刻冲了上去,在挨了几下误击之后,才好容易把各自的部下拉开。但不知谁又骂了一句,海陆军的将领们顿时纷纷离座冲上前来,狂怒地揪打起来。

    大隈重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挫败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局面,毫无办法。而大本营里的其他人员更加无奈地坐在位子上,个个拉长了脸,不发一言。

    “真是黑暗的时刻啊!”大隈重信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了看墙上的座钟,心里盼望着这难熬的会议快点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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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怪异的炮火

    中国,山东,潍县。

    “这些小东洋鬼子还挺不好对付的啊!”

    “辫帅”张勋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日军阵地,此时日军阵地上到处都是高高的升腾起来的巨大烟柱。

    “日本士兵的顽强是出了名的,他们接连吃了咱们两次大亏,这一回应该是长记性了。”兖州镇守使张汶生想起了在杨朔铭所部赣军没有到来时他们和日军战斗接连吃了败仗时的情景,心有余悸的说道,“咱们也不能光只指着用大炮轰,现在炮弹就有些接济不上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炮弹一旦打光,可就麻烦了。”

    “那咱们也得把潍县打下来!”张勋有些恼火地放下了望远镜,看着张汶生吼道,“第五镇那个新来的姓傅的都把青州打下来了!他曹三傻子也快拿下淄博了!他们能做到的,咱们武卫前军凭什么做不到!”

    “我感觉那位杨镇守使这一次安排的有问题。”张汶生说道,“凭什么让咱们老北洋的三支部队攻坚,他和张孝准的兵马却跑到咱们后面躲着去了?”

    “你搞清楚!他那不是躲!”张勋冲着张汶生瞪大了眼睛,“没听他说过吗?他是想要防着日本人从青岛出来抄咱们的后路!”

    看到张勋发了火,张汶生不再说话了,而是掩饰似的举起了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战况。

    自从上次杨朔铭将张勋和他的武卫前军救了出来之后,张勋对同样来自于江西的杨朔铭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因而他本能的给予了杨朔铭全部的信任。

    象这一次各路军队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情况下向日军发动反击,以杨朔铭的赣西镇守使身份,其实根本指挥不动那些长年跟随袁世凯一路过来的老北洋宿将。象在战争开始后,袁世凯曾任命段祺瑞的得力助手陆军次长徐树铮为前敌总司令,统一指挥各战场的军队对日作战,但精明的小徐深知听他话的人不会多了(加上之前他本人得罪的人也不少)。他生怕担上战败的骂名,愣是没有到任。

    杨朔铭的资历相对更浅,哪怕是以他首战歼灭日军的辉煌胜利,也未必能说动得了这些未来的北洋军阀。如果不是张勋一心一意的以北洋老人的身份帮他顶着,象这一次战前的军事会议,他们根本来都不会来,更别提听你的话展开行动了。

    很快,武卫前军的炮击停止了,不一会儿,绵密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此时,在潍县城门外,武卫前军的士兵们借着岩石、土坡和弹坑为掩护,已经把前进到了距日军阵地很近的地方。

    就在这时,隐藏起来的日军火炮忽然响了起来,数发炮弹落到了日军放弃的交通壕间的地面上,飞溅起无数烂泥碎石,然后如同雨点般的落了下来,掉到了前进中的武卫前军官兵们头上。

    “啊!我日你娘的小东洋鬼子祖宗十八代!”

    武卫前军攻城的先头部队的官兵们此时都小心翼翼地躲在一道道壕沟中,一位营长的脑袋上挨了石头子儿的打,正捂着头破口大骂。

    营长将军帽拿了下来,露出了盘着发辫的脑袋。他伸手揉了揉被石头击中的地方,发现那里竟然没有出血。

    “看样子大帅让咱们不剪辫子,还是有好处的。”营副讨好地对营长说道。

    “好个屁!大热天的,憋闷死!尽埋汰东西!要是让枪子儿打伤了,非化脓不可!还给让你这么舒坦?”这位叫那良胜的营长重新戴好了军帽,用手里的左轮手枪枪管顶了顶帽檐,小心地探了探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娘的小日本,老子这一次非砍掉你们的脑袋瓜子不可!”他有些遗憾地摸了摸腰间,那里佩着一把装饰考究的清式腰刀。

    “别再想着你大刀片子了,那头儿,现在那玩意儿已经不时兴了。”一位排长明白他的心思,笑着拍了拍自己手中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说道,“还是这刺刀方便些,”

    这位名叫刘武的排长此时正握着毛瑟步枪的枪杆,靠坐在壕壁上,在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横过面门,让他的模样显得很是凶悍,但此时的他,嘴角的笑容却显得很是和善。

    “刺刀那破玩意儿,杀个鸡宰个猪还差不多,砍人就差远了,要俺说啊,还是那把大刀顶事,一刀下去就是一个脑袋,跟切西瓜没啥子两样。”那良胜摇了摇头,说道“这洋枪最合适远远的瞄着打,一到近处就不行了,要对上了大刀长矛,肯定得完蛋。”

    “要是能有一种比重机关枪还轻巧,又能不拉枪栓就打连发的玩意儿就好了。”刘武看了看手里的步枪,感叹了一声。

    “是啊!想当初咱们用的那鸟枪和抬杆子,打完一发就要花好一阵工夫清理枪管、装火药面儿、塞弹丸子。后来拿到了这毛瑟筒子,可以连打五发不用再填子弹,大伙儿都就觉得好用得不得了。等有了那重机关枪,一二百发子弹,一下子突突突地全飞出去,一扫一大片,简直是就不让人活了。”那良胜说道,“谁知道再过上十来年,你刚才说的那玩意儿会不会出来呢?”

    “大人,听说赣军的弟兄们就有那玩意儿,”一名传令兵突然说道,“听说还是咱们中国的工厂自己造的。”

    “胡扯!怎么可能!”那良胜翻了翻白果眼,不相信地说道。

    “是真的,大人。”另一名武卫前军士兵说道,“我老家是江西奉新县的,和咱们张大帅是老乡,我前些日子过去了一趟找老乡,看到了杨镇守使的卫队,全带着一种匣子枪,就是能连发的。”

    “真的?”刘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要是能弄一把来玩玩就好了!”

    正在这时,伴随着几声巨响,打断了武卫前军官兵们之间的对话。

    “怎么回事?”那良胜的脑袋又被一颗比刚才大得多的石块击中,疼得他呲牙咧嘴的怪叫起来。

    “好象不是倭寇的炮……”刘武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迟疑地说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密集而强大的爆炸声如同雷霆万钧震撼着大地,然后透过云层,直冲天宇,武卫前军官兵们的耳膜被震得几乎碎裂。很多人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响声的刺激,全都不由自主的伏到了地上。

    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大地在不住的颤抖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泥团如同雪雹般纷纷扬扬地飞落下来,落在武卫前军官兵们的头上,当中还夹杂了一些破碎的骨肉和铁块。当一只断了三个手指血肉模糊的手掌就落在那良胜的脚边时,那良胜的眼珠子几乎瞪出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声渐渐的平息了,那良胜等了好一会儿,没有象上次那样的听到日军反击的炮声,他小心的探了探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刚刚还显得一片碧绿的山坡,此时已经成了冒着黑烟的无人焦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重的硝烟味。

    “弟兄们!给老子冲啊!!杀光小日本!”那良胜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嗓子,抽出腰刀,挥舞了起来,但他却没有第一个跳出堑壕,听到他的喝令声,武卫前军的士兵们纷纷大叫喊杀着乱哄哄地从各自的掩蔽处跳了出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前冲去。

    看到冲在前面的士兵们没有遇到攻击,那良胜又喊了几嗓子提高士气,然后才跳出堑壕,和士兵们一起向前冲去。

    和武卫前军官兵们为了鼓气壮胆而发出的高声喊叫不同,日军的阵地上却死一般的静得出奇,武卫前军的士兵们高声叫喊着冲出了好几百米,却没有碰到任何敌人。

    那良胜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他定了定神,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下,这时他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全都是满身焦黑残缺不全的日军尸体。

    冲锋的武卫前军士兵们也觉察出了日军阵地上的诡异景象,一个接一个的放缓了脚步,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起,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周围。

    在他们的四周,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以及破碎的枪械和装备。

    一堆尸体当中传来了阵阵呻吟和惨叫,端着步枪的刘武循声小心地走了过去,立刻便看到了一名一条腿已经被炸断的小个子日本士兵。

    小个子日本兵看到了刘武走近,满脸污血的他眼中闪过一种垂死野兽般的仇恨光芒,他嚎叫了一声,猛地用步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刚想把刺刀端起来,一支腿却根本无法支撑住身体,结果又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刘武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当他看到对方脸上那恶毒的神情,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感到发冷。

    刘武看到对方还想要拿枪的动作,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举起了上了刺刀的步枪,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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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铭在林中逃亡时意外遭到雷击,回到了1913年的中国,在从土匪手中救下一名女子时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是一台超级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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