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航母(图)
[[[cp|w:806|h:531|a:l|u:
chapt
20132
]]]
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到1942年的时候,欧洲战事正酣,但局面非常不利于盟军。美军战斗机由于缺乏空中加油能力,无法飞越大西洋参战,盟军只好将运输船队化整为零,从美国本土偷偷地运送物资到英国投入到对德战争。由于当时德国的潜艇奉行邓尼茨行之有效的“狼群”战术,那些只身横跨大西洋运送着急需的物资的运输船屡屡成为德国潜艇“狼群”的猎物。仅1942年11月,盟军就有134艘运输商船葬身大西洋,损失商船总吨位86万,英国这个靠海上补给的国家几乎被完全封锁,首都伦敦的生活用品一度甚至只能维持一个月,英国国内其他城市的物资供应也纷纷告罄。由于大西洋航线上缺少可以供护航战斗机起降的基地,英国首相的丘吉尔对德国潜艇自大西洋上的猖獗活动一时间束手无策。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德国海军的全面封锁,英国国内钢材奇缺,导致无法建造足够的反潜驱逐舰与护航航母对付德国人的水下“狼群”。正当英国上下为此头疼不已的时候,一个名为杰弗里·派克的名为英国记者兼情报人员突发奇想,提出用离英国不远的北大西洋以及北冰洋上数目众多的巨大冰块建造一艘永不沉没的“航母”来对付德国潜艇。1942年10月,派克将自己的“冰山航母”设想和建造计划寄给了英国海军上将蒙巴顿,建议英军在北极海域挑选巨大的冰块,经过处理后拖到大西洋改造成“冰山航母”,作为护航战机的起降平台。蒙巴顿上将看到这个想法后,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在当时情势十分危急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值得一试。于是,蒙巴顿将这个大胆得近乎荒诞的设想向正为国事发愁的丘吉尔进行了汇报。为了说服丘吉尔,蒙巴顿上将亲自带着从北极挑选的冰块样品到丘吉尔的浴池做实验,以测试北极冰块的稳定性及融化速度。丘吉尔在看到这些后,对这个奇思妙想同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指示海军部立即对该设想进行论证,将其命名为“哈巴库克”(哈巴库克是一位古希伯来人的先知)绝密计划。
英国的舰船设计专家和工程师们接到这一命令后,虽然也觉得荒诞,但还是不敢怠慢,立即行动起来,通宵达旦,日夜奋战,经过连续几周的奋战后,拿出了“冰山航母”的设计蓝图:这一全部由冰块制成的航母全长竟有1000米,由26台发动机驱动,可供重型轰炸机起降,能经受来袭鱼雷的攻击。为防止冰块融化,舰身上安装了冷冻管,不断用泵输送冷气。
在1943年初,为了攻克疯狂的冰船项目的材料的硬度问题,英国政府秘密征用了伦敦附近的一家冰冻仓库。佩鲁茨和她的助手们在零下15摄氏度的环境里穿着防冻衣进行艰苦的实验。最终他们将棉花、锯屑和木浆加入到淡水中,然后将混合物冰冻,制成了一块块巨型的坚固冰块,接着,他们拿着冰块做了射击试验,发现这些改良后的冰块具有良好的机械性能和高强度特性,坚硬程度也不亚于水泥,效果出奇的好,他们将这一材料命名为“混凝土”。
在解决了材料问题后。1943年8月,英国首相丘吉尔和美国总统罗斯福亲自观看了这种“水泥冰块”的强度试验,蒙巴顿上将为了展示“水泥冰克”的坚固,亲自用手枪向试验用的冰块射击,结果子弹都被弹飞,而冰块却安然无恙。随即两位首脑决定用这种冰块建造一艘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军舰——“哈巴库克”号“冰山航母”,毕竟相比于钢材,冰块的造价成本低,而且密度小于水,建造一艘超大型的航母不存在主要材料上的需求问题。此时,“冰山航母”的方案有所改变,但是也没有小到哪里去,“哈巴库克”号航母全长610米,宽61米,有26个螺旋桨推进器,排水量达22万吨,可搭载200架战斗机、100架轰炸机及100门高射炮、航母上还装备有强力制冷设备,随时可冰冻舰体,保护冰层不被融化,这样“哈巴库克”号航母即使是在热带海域航行也不至于融化。“哈巴库克”号这样的体型吨位不用说当时世界上的巨型战舰,就连现在现役的德国海军“大德意志”号超级战列舰,满载排水量也才20万吨左右。从这个意义上讲,英国建造“冰山航母”的“哈巴库克”计划可能是目前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军舰建造计划。
“冰山航母”能抗击30米高的海浪撞击,在高温的夏季也没有融化,能运输重型武器,这将使盟军登陆行动变得非常容易。当它受到攻击尤其鱼雷攻击时,只需要在受伤处注入冷水进行冷冻,即可完成损管作业,因为“冰山航母”是不会沉没的。不过,它唯一的缺点是航速较慢。
“冰山航母”在建造过程中,一直不断遭受到各种质疑和非议,毕竟这个想法确实极为荒诞,但多数英美海军高级将领相信这一计划,并对“冰山航母”的特殊用途充满期待。在英美两国科学家的不懈努力下,诸如大型发动机的散热问题和“粘滞流动”问题(类似于冰川在上百万吨自重下的自行流动,即冰河现象)都一个接一个的得到了解决。
1944年10月15日,“哈巴库克”号首次出战,攻击在美国西海岸登陆的日本海陆军,表现出色,为洛杉矶战役美军全歼登陆日军主力立下了汗马功劳。二号舰“摩西”号和三号舰“约书亚”号参加了盟军反攻欧洲的作战,击沉了德国超级战列舰“大德意志”号,给德国以沉重打击。三舰均在战后解体。
ef=
起点-< shuyaya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六百二十九)空袭登陆场的战斗
当英国战斗机跟第一批日本飞机纠缠的时候,雷达又发现了第二批约二十架敌机1,。
访问下载*小说
飞行甲板上的英国和美国的战斗机纷纷起飞,前去拦截。
双方的飞机在天空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由于空战混乱的关系,英国战斗机分散得很厉害。刚飞来的这队日本飞机也是编成几个v字形小队,在第一批后面六十海里,那时英国飞行员还看不到它们。
新起飞的英国和美国的战斗机一面爬高一面散开,去搜索和拦截第二批来犯敌机。王凯利上尉和他的僚机首先发现敌机,他们按了警报之后就进入攻击,从十二海里处开始俯冲,这时,出了大毛病,王凯利的僚机突然发现自己的火炮不能射击,只好把王凯利一个人丢在那儿了。
“我们其他几个人沿着他飞的方向爬高,迎击来犯的日本轰炸机。但是,我们知道,在它们到达投弹位置之前,我们拦截不住它们。……我知道僚机飞走了,但是没有时间坐等援兵,那些家伙来得很快,一定要堵住它们。在第一次攻击中,我向一个v字形小队里的两架飞机开了火,这两架飞机往下栽的时候我就拉起升高了。它们都是陆基轰炸机,有两个引擎,飞得很快。这两架飞机我都是朝右引擎开火的,一直把引擎从引擎架上打掉。这两架飞机开始向右打转,掉了队。”
“在这个时候。我又飞到那个编队的另一面。朝着剩下的那架飞机的左引擎射击,看着它掉下来。这第三架飞机剧烈地抖动着,栽了下去。我轻轻一拉机头,又朝中间那个v字形小队中的后面那架飞机射击,这次我还是打引擎。跟以前一样,只要你把12.7毫米子弹打进日本人的引擎就行了,引擎自己就会掉下来1,。这第四架飞机的引擎也打掉了,我看到飞机开始起火了。这时仍旧排成编队的日本飞机就要飞到投弹点上空了,无论如何要把它们截住。我靠上去,又把第五架打掉了。我还想打剩下的四架敌机可是子弹打光了。”
所有这些是在四分钟之内发生的。在这四分钟里。升空的英国战斗机有的已经转了过来,加大油门扑向机数逐渐减少的日本编队。
“我们靠近时,看到王凯利正熟练地驾驶飞机进行攻击,完全象演习一样。他的射击技术很出色。简直是弹无虚发。我们靠近时,看到有三架日本飞机起火,同时从编队中向大海栽去,他击落敌机就这么快。”迈克尔中尉回忆道,“这个日本飞机编队的密集火力怎么没有打中王凯利,我不知道。每次他一进入攻击,日本编队所有的机枪都朝他开火。我看到曳光弹在他身边乱舞,觉得他随时都可能被击落。可以想象,这个叮人的小虫子是怎样孤胆闯入敌阵的。”
“在王凯利打第五架飞机时,我们也赶到了。参加了战斗,攻击了那四架敌机,它们被打得摇摇晃晃地失去了高度。”
在“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地勤人员、布朗将军及其参谋人员、维安舰长和他的部门长们,还有鱼雷攻击机和俯冲轰炸机飞行员们,一直在观战,他们自己也受了一场虚惊。
第一个日本俯冲轰炸机编队的一架飞机在几海里远的地方被高射炮火击中,机体上冒出了浓烟。日本飞行员以极大的勇气和精湛的技术驾驶这架轰炸机,企图撞击“哈巴库克”号。
他把引擎开足马力,扑向“哈巴库克”号的舰尾。这架飞机飞过了一艘驱逐舰和几艘巡洋舰,由于失去高度进入了舰队小口径高射炮的有效射程。所有这些武器一齐向他射击。但是,他还是飞了过来,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最后,当这架日本飞机的高度降到100米的时候。“哈巴库克”号的37毫米炮和20毫米炮的防空火力起了作用。日本轰炸机的机头开始往上翘,速度逐渐减慢。在距离进行规避运动的“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的舰尾还有200米的时候终于在空中停车了,机翼支撑不住重量,机头笔直地朝下栽进海里,刹时间腾起一股巨大的黑色烟柱,把轰炸机和它的驾驶员送进了坟墓1,。
王凯利就是在这个时候重新开始攻击的。周围的天空中竟是往下掉的日本飞机,有的是第一批里的,有的是在这以后飞来的日本陆基飞机编队里的。日本人的战斗机非常厉害,英国人在战斗中损失了12架战斗机。有一架“海喷火”式战斗机在进入攻击时被日本战斗机的20毫米炮打中了引擎,引擎立即停车,所幸飞行员驾驶螺旋桨停止转动的飞机迫降在一艘驱逐舰旁,很快被救起。另外的一些被日本人击中的英美战斗机则没那么幸运,有的在空中爆炸,有的坠入海中,机毁人亡。
在日本战斗机的拼死掩护下,从英国的炮口下逃生的四架日本飞机进入了轰炸距离,并向“哈巴库克”号投下了炸弹。
维安舰长站在舰桥上紧紧盯着日本飞机编队向他逼近。他看到炸弹从敌机落下来,立即判断弹道方向。
“左满舵!”他向操舵兵下达舵令。这艘以20节以上航速行驶的大舰开始转向,舰长目不转睛地盯着下落的炸弹。他突然转身背向炸弹,用平静的语气命令航海长把定原航向,因为他断定“哈巴库克”号已经平安无事了。他背着双手走到舰桥的另一端,观看战斗机怎样收拾残余的日本飞机。
这场激烈的空战反复进行了一个钟头,日本飞机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不得不返航。很多日本飞机摇摇晃晃。象是没人操纵。机枪也不射击了,挣扎着飞走了,其中一些肯定要坠毁的。维安看到,有一架受伤的日本轰炸机在离“哈巴库克”号约20海里的地方栽到了海里。这架日本飞机是在航空母舰附近上空负了重伤,坚持飞了这么远,最后还是坠毁了。
这场遭遇战对“哈巴库克”号上的英国和美国的飞行员来说教益不浅,因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这次战斗使他们有机会在近距离内接触敌机和敌飞行员的战术。
在这次战斗中,他们意识到很多日本人是下了横心来的1,。象第一批敌机就是径直逼向“哈巴库克”号,尽管遭到了英国和美国战斗机的猛烈攻击。但他们仍然毫不犹豫的继续进攻,直到领队长机被击落才有些慌乱,这可能是由于他们遭到的打击太厉害了。第二批敌机虽然遭到英国战斗机在后面的追打和美国战斗机在前面的堵截,但它们一直到最后都没改变航向。在战斗中日本飞机始终保持着队形。向“哈巴库克”号逼近,不作任何防御性的机动,可见日本人的士气之高。而且当英美战斗机靠近时,它们也不扔掉炸弹躲避,一直到被击中起火或者往下载时,才把炸弹扔掉。再就是竟然没有一个日本人从燃烧的飞机里跳伞!
日本人的射击精度也是令英国人和美国人相当吃惊的。英国人大概估算了一下,日本战斗机每击落一架美国飞机只用了六十发子弹,这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了。用一次的载弹量击落五架飞机,这样的高超技术只有王牌战斗机飞行员才懂得它的独到之处。这样的射击纪录在空战中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这次战斗还向他们表明,对航空母舰或任何其他舰只来说。唯一真正的防空武器是飞机。必须用以飞机对飞机的战术对付进攻者,而且执行防御任务的飞行员必须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
除了击落的那两架川西式水上飞机外,“哈巴库克”的飞行员和炮手击落了前来进攻的日本轰炸机中的36架,其中11架是高射炮手击落的。
当空战在“哈巴库克”号附近上空进行时,特混舰队已经失去了袭击敌人舰队需要具备的最重要的东西——突然性。布朗海军中将认为不能再按原计划行事,因此,命令部队改变航向,驶往西南方向。
布朗将军命令跟油船会合,给各舰加油。“哈巴库克”反过来又为舰队的其他小型舰只充当供应舰,给它们提供食物和药品等物资。
在海上。警惕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论天气如何,空中巡逻照常出动,一整天飞机来来回回飞个不停。航空母舰上的飞行员的飞行时间加起来是惊人的,侦察机和战斗机的飞行员平均每人每天最少要飞五小时,这两个中队的任何一个飞行员在三个星期内都能飞到一百小时1,。多年来。民航公司驾驶员飞行时间比其他任何飞行员都多,但他们在日常飞行中也飞不了这么多时间。
很快。“哈巴库克”与另一支由伍潜龙海军海军少将率领的中国航空母舰特混舰队会合,这支部队有十多艘军舰,包括四艘轻型航空母舰和一艘最新的大型航空母舰“轩辕”号。这是中国海军目前能够抽出来支援英美盟军作战的唯一一支舰队。这两支舰队会合在一起,组成一支强有力的现代化的空中打击力量。现在全世界都承认航空母舰是最强大的海上力量。现在,中美英三国首次组建了一支联合特混舰队。
一支中国舰队在这些海域缓缓地游弋不是毫无目的的。事实上,它正在保持中国与美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供应线畅通无阻,而且堵住了日本人的正常通路,使他们不能随心所欲的袭击盟国的运输船队和盟国据守的南太平洋岛屿。
现在,局势可以说有了相当大的改变。
高高的团团白云像棉絮一样挂在天空中,美国空中巡逻机发现日军在集结大批舰只。这些巡逻面部队是由“卡塔林娜”式水上飞机和美国陆基远程轰炸机执行的,它们沿着海上航线进行巡逻。避免跟日本人对阵。始终隐蔽在云层里以躲开日本人的眼睛。
“哈巴库克”号和“轩辕”号航空母舰在布朗海军少将率领下继续前往洛杉矶海域,这情报部队就送来了相关情报:日军还在继续增兵,而且会有更多的航空母舰到来。
布朗将军决定,面临这一局势,盟军必须要有所作为。他让一些飞行员同他一起制订计划。很快,盟国联合特混舰队便对登陆场的日军发动了袭击。
布朗将军决定先派出由“兰开斯特”式轰炸机组成的舰载轰炸机群实施轰炸行动。
由于“哈巴库克”号是世界上最大的航空母舰,有着超大面积的飞行甲板和机库,这为大型轰炸机上舰作战提供了可能,而现在盟军舰队距离海岸相对较远,因此布朗将军决定先上大型轰炸机上场1,。
很快。在盟军将士们惊异而又敬佩的目光中,一架架体型庞大的“兰开斯特”式轰炸机从“哈巴库克”号巨大的飞行甲板上起飞了。
在舰队上空完成编队之后,英国重型轰炸机群便呼啸着向美国海岸日军的登陆地点飞去。
在距离洛杉矶海港还有25海里的时候,英国飞行员们就看到了停在锚地里的舰只。陆地在他们的脚下飞速掠过。他们开始了轰炸。
“兰开斯特”式轰炸机的引擎声肯定给日本人报了警,因为英国飞行员可以看到他们开始发出警报并逃跑了。日本军舰不是断后掩护没有武装的商船,而是象往常那样开始起锚,企图开到海上。日本人看起来是想要扔下运输舰和辅助舰船的船员,自选生路。
根据事先定好的时间,轰炸机部队先到,他们盯上了日本人的大型运输舰和巡洋舰,战斗机则在港口周围盘旋,搜索日本防御飞机。
“我们的到来使他们颇感突然。空中只有一架日本飞机,是一架水上飞机。有一个尾炮手。必须指出,这是个很出色的家伙,很勇敢。”英国战斗机飞行员米勒海军上尉回忆道:“他试图攻击那些沿着海面飞行的巨大轰炸机,盯上了几个不同的目标。他干得很不错,在轰炸机中间上蹿下跳,险些和轰炸机撞上,迫使几架轰炸机不得不躲开了,它的前后机枪朝四面一齐开火,骚扰很有成效。但是这个小日本犯了个错误。太糟糕了,他不小心飞了出来。拉起来跟我们的四架战斗机交手了。”
米勒这个年轻人轻轻地推了一下操纵杆,俯冲下来。接着,他的机关炮哒哒一阵短射,用海军的行话说。“让我们的日本伙伴见祖宗去了。”
敌人的空中抵抗显得很微弱,只有几艘舰上高射炮和岸上一个重型高炮连稀稀落落地开火1,。轰炸机开始有条不紊地攻击锚泊的船只。追击逃跑的巡洋舰和驱逐舰。
汉密尔顿海军少校说:“我选了一艘挺不错的巡洋舰,从高空看下去,它像一只大赛艇向公海猛跑,即狡滑又灵活。我过分着急了,没有考虑到低空有风,所以刚开始投弹时炸弹飘过了目标,投到旁边的水里。但是,我很快看到了这个误差并做了修正,我的重磅炸弹穿透了那艘巡洋舰的后甲板,一声巨响,舰尾炸得粉碎,这家伙没有几分钟就沉没了。”
英国轰炸机把这里变成了一片屠场,他们大开杀戒,报复日本此前的所有侵略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我们的战斗机飞行员真能干,他们发现空中没有日本飞机之后,便进行佯攻,分散敌人高射炮火力,配合轰炸机作战,还向舰上和岸上高射炮位投杀伤炸弹,以此取乐。”汉密尔顿海军少校说,“看到日本人四下逃命,躲避我们的炸弹和炮弹,你想,我是多么惊奇呀。那些浪漫的作家们多年来向我们宣扬,说日本人无所畏惧,日本举国上下誓死效忠天皇,他们真该好好看看日本鬼子为了保全性命的那种狼狈样儿。”
盟军的攻击只损失了6架飞机——三架轰炸机,两架战斗机和一架侦察机,其中侦察机是被日本人的高射炮火击伤。飞行员约翰逊海军少尉未能放下起落架,成功地迫降在海上。他后来安全上岸,成了日本人的俘虏。
当最后一架飞机完成了投弹奉命返航时,共计歼灭日舰有:已证实沉没的有10艘运输舰和货船、4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2艘布雷舰、4艘驱逐舰和3艘炮艇起火。1艘水上飞机母舰和1艘炮艇受到重创。
由于炸弹已经全部投掉,轻装的飞机返航很快。“哈巴库克”号飞行大队长亚瑟海军上校很快解除了对可能发生事故的担心,他随飞行部队回到了“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监视可能会出现引擎故障的飞机。
vid
(六百三十)决战开始
当飞机起飞时,“哈巴库克”和“轩辕”号航空母舰的舰员为飞行员举行了隆重的壮行仪式。 )因为对于一些新飞行员来说,这是他们在这次战争中 第 631 章 结部队、装备、运输舰和海军兵力。看过侦察报告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清楚,日本人又要继续进攻了。日本人计划的轮廓才开始暴露,日本机动部队是从夏威夷来的,这两支机动部队都以航空母舰为核心,至少有四到五艘大型新航空母舰和两艘超级战列舰。其中一支规模比较小的机动部队有两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五艘巡洋舰和十几艘驱逐舰。
为了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日本人并没有光倚靠这 第 631 章 结在两处,一处是在中途岛,另一处是珍珠港,两处都常驻有一些日本巡洋舰和驱逐舰、水上飞机母舰、运输舰、运兵船,供应舰以及舰队辅助舰船。
这时,以“哈巴库克”号为首的这支舰队的指挥权已经由威尔逊?布朗中将移交给了弗兰克?弗莱彻海军中将。由“哈巴库克”航空母舰、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部队已经同弗莱彻海军中将指挥的由“大溪地号”航空母舰为首组成的另一支舰队合并,资深的弗莱彻海军中将担任整个航空母舰攻击部队的总指挥,中国航母舰队也接受弗莱彻的指挥。
这一天,“哈巴库克”号的两架侦察机袭击了一艘浮在水面上的日本潜艇。俯冲投了三颗炸弹。尽管飞行员们确信潜艇已被击沉,但他们只报告说,日本潜艇挨炸下沉后,看到海面漂起了大片油迹。
这是几周以来“哈巴库克”号跟水下的敌人进行的 第 631 章 的速度吃力地飞过加利福尼亚海岸上高高的山峰。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鱼雷机的机翼上时,它们正在飞越森林峡谷和石质高原。之后,按下机头,尖叫着向海面冲去,在发射鱼雷之前进入适当位置。当它们掠过14海里宽的海峡到达敌人上空时,俯冲轰炸机队也刚刚到达。
俯冲轰炸机队长里奇海军少校在攻击开始时,用指挥电台对鱼雷机说:“你们从低空打,我们从高空打。”
日本人似乎预料到了这次攻击,高射炮炮位上全都有人。当海上传来的低沉的马达声和第一架俯冲轰炸机刺耳的尖叫声时,日本人的高射炮就开始了射击。
“我们发现日本人的运输船又多了。”一名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在起飞一个半小时之后返回了航空母舰。他这样报告说。“那里从巡洋舰到小筏子应有尽有。驳船正在从运兵船上往岸上运部队和装备。有一艘运兵船至少有两万吨。别的也有六千到八千吨。”
从5000多米的高度开始俯冲之前,各中队长已给自己的飞行员分配了具体目标。6艘大型运输舰、3艘巡洋舰、6艘驱逐舰和旁边的2艘水上飞机母舰,还有1艘单独停泊的巡洋舰,都是主要攻击目标。
“我们开始俯冲,”一个美国飞行员说,“日本人的高射炮猛烈开火,给我们抓住目标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而且讨厌的是,在穿过一个暖气层时我的瞄准镜上结了一层雾,尽管这样,那我们也要炸中目标。我们一直俯冲到离海面只有三百米才投弹。没等日本人的高射炮击中我们就脱离了。”
“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的无线电室里,没有随第一波出动的战斗机飞行员和舰上的军官们在一起,用对讲机收听中队长们跟飞行员对话的情况,他们在选择目标和实施攻击同飞行员对话的语气是平静的。从作战飞机的无线电里传来马达的噪音。加上天电干扰很厉害,无法辨别他们在何时结束俯冲的。最先返回舰上的飞行员们讲了他们看到的情景。
“那里被我们搅得一塌糊涂。”他们中的一个人说。“到处是大股的浓烟、水柱和碎片,巨大的爆炸都把我们的引擎声都淹没了。在我离开的时候,鱼雷机从低空飞来,成扇面展开。整个海面都可以看到白色的雷迹。我看到有一艘日本船中了两条鱼雷,强烈的爆炸和掀起的海水完全把这艘船盖住了。还有两条鱼雷没有击中目标,碰到海滩上爆炸了。整个登陆场成了一座地狱,日本人四散逃命,寻找藏身的地方。”
“至少有两颗重磅炸弹落到那艘重巡洋舰的甲板上。”最后一架俯冲轰炸机的飞行员说,“火柱窜到空中。高达七十米,那艘军舰被震得摇摇晃晃,立即开始下沉了。炸弹在一批小船中间爆炸,驳船被抛到空中,船员被掀到海里,木壳小船被震得粉碎。鱼雷命中了集聚在一块的那艘水上飞机母舰和那三艘驱逐舰。硝烟刚散,一艘驱逐舰已经沉入海底,另一艘翻了个,那艘水上飞机母舰的情况看来也不妙。”
一位担任警戒的侦察机飞行员投掉他的500磅小型炸弹后,看到从港口的一头起飞了多架日本战斗机。他朝这架日本飞机俯冲过去并开了火。打了一百多发子弹。这架日本飞机一头栽下去坠毁了。随后,这个飞行员又看到岸上还有五架敌人的战斗机紧挨着飞来,他冲上去向它们扫射,但却被敌机击中并爆炸了。
在飞机出发作战的时候,盟军航空母舰继续向海岸方向靠近。飞行员返回的路程只有80多海里,或者说大约需要飞行半小时。飞机返回的时候同离开时一样。阵容严整。飞行员们进入盘旋降落区,依次脱离编队降落,虽然又热又渴,但都非常高兴。
但是,最先回来的人们要求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飞机加油,装弹。他们说,尽管已经重创敌人,但日本舰队已经逼近。他们想回去,拿一位中队长的话说就是“再揍他们一次”。
第二波起飞二十分钟后,俯冲轰炸机中队长向航空母舰呼叫说:“要是你们看到这个港口该多好。第一次攻击受伤的船只现在有的沉了,有的抢了滩,还在燃烧呢。水上飞机母舰和那几艘驱逐舰都不见了,沉了。敌人的航空母舰来了,我们去收拾它们。”
他们在海港的出口处又抓住了两艘敌舰——一艘巡洋舰和一艘运输舰。十多位飞行员都亲眼看到那艘运输舰中了弹,有的重磅炸弹在它旁边的水里爆炸了,它转眼就沉没了。那艘巡洋舰尾部中弹,停了下来,也沉了。
岸上的日军高射炮火很猛,有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窜到海上,以大约三海里的间隔并排行驶,它们的火力也很猛。各中队进行了鱼雷和俯冲轰炸协同攻击。那两艘军舰不断进行规避,作蛇形运动。
六架tbd鱼雷机投了雷。但那艘巡洋舰来了个急转弯。避开了,六条鱼雷都没命中。它躲过向它平行射来的那一排鱼雷后刚刚把定航向,俯冲轰炸机尖叫着朝它扑来。七颗重磅炸弹有的炸中,有的在一旁爆炸,起到了埋在船身里的地雷的作用。它舰尾翘上,再也不动弹了。
鱼雷机攻击失败的部分原因是日本战斗机的攻击。它们冲进鱼雷机群里,向四面开火,牵制鱼雷机。几架侦察机扑向日本战斗机,但日本飞机非常灵活,很难将它们击落。
第二波返回航空母舰以后。飞行员们认为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们吃午饭的时候,飞机作好了那天第三次行动的准备。下午3点30分,118架俯冲轰炸机起飞,最后把这次攻击任务完成。这次。首次使用了各由两架飞机组成的两组战斗机,担任护航,没有派出鱼雷机。
美国俯冲轰炸机在港口外不远的地方抓住了一艘负伤的巡洋舰,把它击沉了。另外的英国俯冲轰炸机攻击了三艘显然已经受伤的舰只,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飞行员都认为把炸弹全用在这里是必要的。他们搜索了海岸,在离海面不到二十米的高度绕着海岸飞,为他们的炸弹寻找目标,因为现在炸弹比目标还多。
美国战斗机飞行员发现,在空中有几架日本战斗机。他们好容易将其击落,然后也开始为他们携带的子弹寻找目标。他们飞到海上。发现一艘日本驱逐舰拼命逃跑。前面的一组战斗机用12.7毫米机枪对这艘驱逐舰的高炮射手进行了俯冲扫射,把那些企图藏身的日本人撂倒。第二对战斗机扫射了舰桥。经过两次攻击之后,驱逐舰舱面上见不到一个日本官兵,那些没有被击毙的家伙应该是躲到甲板下面去了。接着,战斗机在近距离内朝驱逐舰的鱼雷发射器开火,试图使驱逐舰丧失战斗力。飞行员们认为达到目的后,开始抵近向船身开火。他们看到高强度穿甲子弹显然像射中奶油一样穿透了单薄的船壳和甲板;接着有条不紊地扫射军舰的锅炉和主机,以图彻底把它摧毁。这种攻击可以说立竿见影。颠簸的日本驱逐舰速度减慢了,蒸汽和浓烟不断从舱口往外冒,子弹把船身穿了许多小洞。燃油从这些小洞外流。
飞机返回了航空母舰,但没有全回来。有二十几架飞机被日本战斗机击落,还有一些受了伤,返航途中在海上坠毁。
得知了战报详情之后,弗莱彻明白。刚才的对岸攻击是最后一次,接下来他将面临着日本海军主力的进攻。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离黎明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全体舰员就醒了。整个夜里舰队一直高速向南行驶,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已经进入同他们一样强大的敌人的火力范围。他们无法知道敌人是否前一天下午已经发现了他们,但他们宁愿这样估计,因为敌人可能也在精心策划发动一次和他们一样的黎明攻击。
然而,盟军的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清早起飞的全部计划都落空了。他们的侦察机在日出前半明半暗的天空中搜索周围的海面,没有发现日本人的踪迹。他们仔细进行了搜索,但到7点还是没有结果。他们飞到了作战半径的尽头,也是他们各飞行中队作战范围的尽头。
“日本人肯定发现了我们,现在可能是跑了。”一位军官猜测说,“我们是在他们的攻击范围里,要是可能的话,他们会先发制人的。他们可能根本没发现我们,在夜里驶出了我们搜索的区域。”
他的朋友认为他的估计可能是对的,可是,他们全错了。
7点30分,“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一架战斗机用无线电报告说:“舰队附近有歹徒。”几秒钟后又报告说:“是一架‘川西’式水上飞机。”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既然能够看到那架日本水上飞机,当然它也可以看到他们。毫无疑问,它的无线电兵已经把他们的到来报告了日本舰队,可能也向这架远程飞机的陆基基地作了报告。
“我们处境不妙。”有人担心的说道,“日本人知道我们在哪儿,而我们还没发现他们。如果他们准备充分,现在就会起飞,来攻击我们。”
在发现那架“川西”式飞机后,战斗机互相不停地讲话。人们在“哈巴库克”号上留心地听着战斗的进展情况。不一会儿,一位飞行员说,“我们朝那儿去了。”
这种战斗经常都在3000米以上高空进行,舰上的人很少能看到。但这回很多人都看到了。
(六百三十一)“利用风力!伙计!利用风力!”
了望哨报告说,一架燃烧的飞机在距航空母舰左舷几海里的地方栽了下来。人们都看到了这架飞机,它象是从高空慢慢栽下来的,过了好长时间才掉到海里,象颗彗星一样留下一条垂直的烟带。人们眼看着它掉进海里。入水时象往常一样腾起一团火,跟着就是浓烟。但那时航空母舰还在继续前进,很快,一缕黑烟远远的留在后面。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打了他们,哈哈。”有地勤人员这样说道。
大约8点时分,“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一架远程侦察机呼叫母舰:“发现日本舰队。2艘航空母舰,1艘战列舰,6艘重巡洋舰,12艘驱逐舰。距离180海里,航向120°,航速20节,正西方向。”
弗莱彻扫了一眼海图,侦察机的报告告诉他,敌人距他们180海里,正以20节航速按120度航向行驶。
从侦察机的报告中明显看出,敌人舰队已经分开了。前一天晚上“哈巴库克”号的侦察机还看到那支舰队有4艘航空母舰,2艘战列舰,10艘巡洋舰和20多艘驱逐舰。可能在夜里分成了两股,各有2艘航空母舰。
“哈巴库克”号上,航海军官在海图上准确测定敌舰队位置时,所有的飞行员都准备出动了。领航员需要用几分钟时间计划一下各个飞行中队截击日本人要飞的航线,还要把这些航线以及最新的气象预报用粉笔写在待机室的黑板上。气象官艾伦上尉不断预报最新气象情况。其全面程度是不寻常的。那天上午他预报了从300米到美国飞机能爬到的最高高度的风向和风速。他还预测到,当他们飞过那里时整个地区的乌云会消散,他们将会在极好的飞行条件下在晴空中去发现日本人。
黑板上还给飞行员指示了“哈巴库克”号在未来3小时内的航向和航速。这是他们返航时所需要的情况。维安舰长一丝不苟地在起飞前给飞行员下达军舰的航速和罗经航向。这对出去作战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3小时内航空母舰要从飞机起飞位置移动60海里。
把所有情况下达给飞行员到他们登上飞机。只需要20分钟,到攻击部队的最后一架飞机起飞不超过30分钟。这一次“哈巴库克”号总共起飞了276架飞机(其中有94架鱼雷机,106架侦察机和俯冲轰炸机),大部分携带一颗1000磅炸弹,有几架侦察机携带一颗500磅炸弹和两颗100磅炸弹。它们由近100架战斗机掩护,这些战斗机将负责对付日本的防御战斗机。
攻击编队刚离开飞行甲板,早先派出的侦察机就出现了,它们放下了起落架和挂钩。这是无言的信号。表明它们要降落。第一个降落的机组报告说,他们在日本舰队上空进行了战斗。日本战斗机截击了他们,他们被迫迎战,损失了1架侦察机。却击落了两架截击它们的日本“零”式飞机。他们说,没有迹象表明日本航空母舰出动了“烈风”式单翼战斗机。
轰炸机、鱼雷机和战斗机编队爬高到巡航高度后,穿过一片乌云,在晴空中飞行。几分钟的功夫就飞出了那片云层,正象艾伦海军上尉预测的那样。从那里开始,整个航程都在无云的蓝天之中,能见度达60海里。
俯冲轰炸机中队长汉密尔顿海军少校飞在他的编队前面,爬高到4500米。位于在4000米高度飞行的侦察机队的前上方。在这两支机群的下面是鱼雷机队。战斗机分成两队,一队跟随高空机群。飞在汉密尔顿的后上方,其余的战斗机跟随着鱼雷机编队。
“我们沿着规定的航线飞了60海里。”汉密尔顿后来回忆说。“透过晴空往下望去,下面的景色真值得观赏,激浪打到珊瑚礁上和小小的岛子上,象奶油一样;蔚蓝的大海,碧绿的岛屿,银白的浪涛和金黄的沙滩,景色真是壮观。”
“过了那里,我们向北从东边飞过。到那个时候为止,平安无事。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离敌人可能只有三十海里远的海域。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预计发现敌人的海域,我开始用高倍数望远镜搜索远方的水天线。”
“能见度相当好,天空无云,我发现东面差不多四十海里的地方,同我们航线成直角的蓝色海面上有道道白迹,我仔细观察,原来这正是我们寻找的日本舰队的航迹。我呼叫了其他中队长,把情况告诉他们。我们转向,朝着敌舰队飞去。”
“我们在空中很少通话。敌舰在我们现在位置以北二十海里。我把实际距离估计少了。那时我只能看到远处明亮的蓝海上的白色航迹。鲍勃与布雷特(鱼雷机中队长吉米?布雷特海军少校)通话:‘你听到了吗,吉米?’吉米回答听到了,但是他看不到,鲍勃说:‘我带着你进入吧,伙计。’他一发现敌人就那样做了。记得鲍勃的飞行高度比我低,还没有望远镜。”
“我辨别出了那艘军舰,阳光照到浅色的飞行甲板上又反射过来,我认出那是一艘航空母舰。当时我呼叫:‘我看到了一艘兔崽子航空母舰。’鲍勃也看到了。我记得,一直到攻击结束,我们也没再说什么。战斗机之间讲到了关于日本战斗机,但我没去注意他们的对话。”
攻击编队开始了攻击。飞行员们从向阳方向顺风俯冲下来。当英国人和美国人开始攻击时,日本人已经向左转向了。在等待鱼雷机进入阵位同俯冲轰炸机协同攻击时,日本人进行了第二次转向。航空母舰第三次转向时,俯冲轰炸机猛冲了下来。鱼雷机中队也同时开始攻击。
美国人是从5000米高度开始进入的,进入俯冲是在4000米。这时日本航空母舰是顺风航行,这样就使美国人的攻击动作大大简化了,一架俯冲轰炸机第一个投了一颗1000磅炸弹。它正好落在接近舰尾的飞行甲板中间。日本航空母舰的整个舰尾的飞行甲板都起了火,冒着浓烟。
其余飞机投弹的情况要差得多,有好些炸弹根本没有命中日本人的航空母舰。有人在无线电里大叫:“利用风力!伙计!利用风力!”因为是顺风,他们的炸弹投过了头。
“我的后座炮手后来告诉我,在俯冲时有一架日本战斗机尾随我,在我拉起后,对我的飞机攻击了三次。但是,显然他的机枪出了故障。我的炮手根本没看到他开火。那时候我是个活靶子,因为我不知道他在那里,而是忙于观察日本航空母舰中弹爆炸了。我的无线电兵确信他击伤了那架日本飞机,但是没看到它往下栽。”
一些盟军飞机是在4000米高度到达敌舰上空的。空中有日本人的战斗机在巡逻,但是没等它们拦截,他们就开始了几乎是垂直的俯冲。战斗机只有在俯冲轰炸机开始俯冲之前进行拦截才能奏效。因为战斗机在俯冲中一般来说是和俯冲轰炸机凑不到一起的,因为俯冲轰炸机可以用减速板把速度保持在时速250海里,而流线型的战斗机一压机头就会冲到他们前头去了——那时战斗机的时速可达400海里。
日本人的战斗机开始了猛烈的攻击。日本飞行员驾驶的是“零”式战斗机(中日两国之间激烈的海空大战使日本军用飞机损耗严重。在大型的“烈风”战斗机数量不足时,日本人把淘汰了的“零”式战斗机重新恢复生产),这些日本飞行员可以说是很了不起的。他们的飞行员放下襟翼和起落架,想尽办法放慢速度。然而。他们还是不断的冲到盟军的俯冲轰炸机前面。尽管冲过了头,不过他们仍然死缠着盟军飞机不放。他们拉起来。一个急跃升,又转回来朝着下一架俯冲下来的盟军飞机开火。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一场可怕的混战。
交战双方的飞机来回飞翔,奋力攻击,“零”式战斗机紧跟着盟军飞机穷追不舍,一直逼近海面。盟军飞机一部分是冲着日本航空母舰去了,其余的飞机则攻击周围的日军护卫舰艇。盟军飞机在日本战斗机的全力拦截和周围日舰的高射炮火拦截下,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在俯冲中,很多盟军飞行员看到日本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还有飞机在准备起飞,还有飞机正在用升降机从机库甲板往上提升。他们试图攻击这些飞机,但都被击落了。
正在顺风行驶的日本航空母舰突然来个右满舵,企图转向顶风,让飞机起飞。盟军飞机呼啸着俯冲而下,他们在日本舰队上空编成纵队。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下,然后分开,每个飞行员跟着长机或是自找目标,从开始俯冲直到离海面只有300米时投弹后脱离,一共间隔40秒钟。场面好似一条5000米高的大瀑布,每隔几秒钟就有一条“大鲑鱼”直冲而下。盟军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就象鲑鱼一样从瀑布上顺流而下。
日本战斗机试图同盟军飞机决一死战,就是在盟军飞机这40秒钟的俯冲中,他们也打得十分顽强。但盟军的飞机实在是太多了,因此他们只能在这个瞄准阶段干扰盟军的飞行员。经常出现这样情形:一串俯冲的飞机最下边是架盟军的俯冲轰炸机,它上面是“零”式战斗机,再上面是第二架俯冲轰炸机在那架“零”式战斗机尾后,而第二架俯冲轰炸机上面又是一架“零”式战斗机,在他们上面还有类似绞在一起的日本战斗机和盟军飞机。
航空母舰周围的日本军舰上的高射炮组成了一道道严密的弹幕。从5000米高度飞下来的所有飞机——盟军的侦察轰炸机、日本“零”式战斗机和盟军的俯冲轰炸机)都穿过这道弹幕,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无暇顾及规避。盟军飞行员紧紧盯着瞄准具。侦察轰炸机和俯冲轰炸机的后座炮手则向“零”式战斗机猛烈开火。日本人也同样紧张,他们抓住一切机会用20毫米机炮和机枪在一瞬间向盟军飞机开火。
盟军的一些战斗机在5000米高度上保护最后一队俯冲轰炸机,它们在俯冲前的几秒钟是最危险的时候。战斗机的飞行员努力保护他们不受攻击,轰炸机的俯冲十分出色。他们看到。轰炸机投下的第一颗500磅炸弹击中了日本航空母舰的中部,炸坏了飞行甲板,使舰上任何飞机都无法起飞了。
紧跟在后面的一架俯冲轰炸机投下的那颗五百磅炸弹的落点离航空母舰左舷很近,虽然没有命中,但炸弹的气浪把航空母舰飞行甲板上两架着火的飞机给冲到了海里。
一架盟军轰炸机的炸弹直接命中了日本航空母舰右舷的高射炮炮位,把那里的高射炮全炸哑了,还冲掉了三架飞机。还有一架轰炸机刚要俯冲,便遭到“零”式战斗机的攻击。尾炮手用双管7.62毫米机枪开火,击退了日本人持续的攻击。这时两架“零”式战斗机追过来,在近距离内用机枪向这架轰炸机开火,炮手打中了日本飞机。敌机的油箱里冒出烈火,这两架零式战斗机和这架轰炸机一道都栽进了大海。
激烈的战斗使普拉特海军少尉在俯冲时很是紧张。他看到一架“零”式战斗机冲到他前头,向战友施密特少尉的飞机射击。他稍微修正一下俯冲,瞄准这架“零”式战斗机,把它击落了。这时日本航空母舰已经转向。使普拉特的攻击受到了影响,他尽了最大努力把那颗500磅炸弹投到航空母舰旁边,没有命中。然而,他并不满足。又跃升爬高到1300米,用他的那两颗100磅炸弹俯冲轰炸了一艘护航的日本巡洋舰。其中一颗命中了巡洋舰舰尾。这艘巡洋舰无疑成了俯冲轰炸机的靶子了。
接着攻击的是中国海军少尉丁宗磊。他的一颗炸弹命中了日本航空母舰,但在退出俯冲时遭到四架“零”式战斗机的攻击。尾炮手拼命开火。击落了一架日本飞机,他的猛烈的火力使其他几架敌机掉头躲开了,就这样粉碎了敌人的攻击。这架飞机返回“轩辕”号航空母舰后,机身上有32个弹孔,而驾驶员和尾炮手却安然无恙。
盟军侦察机的俯冲也打乱了日本战斗机的防御,因此,俯冲轰炸机再次进行攻击时就要轻松多了,他们机腹挂弹架上都挂着一颗1000磅炸弹。但是在侦察机攻击的两三分钟里,日本舰队疏散开了,每艘舰都有足够的水域进行机动,重型高射炮也开始发挥出威力来。
鱼雷机中队同俯冲轰炸机进行了协同攻击。同盟军战斗机交战逃脱的日本“零”式战斗机现在仍然留在海上,又来拦截正在进入攻击的鱼雷机了。
当“零”式战斗机向攻击编队鱼雷机群横着插过来时,一些飞行员用无线电呼叫掩护战斗机的飞行员:“喂,战斗机过来!把日本佬的战斗机赶走!”
战斗机听到呼叫后,飞了过来——那时他们已对战斗做出了很大贡献,击落了30多架日本战斗机,他们猛烈攻击,又击落了多架“零”式战斗机,其余的“零”式战斗机也被他们赶到了一边,他们及时为鱼雷机队解了围。
再次开始俯冲的第一架俯冲轰炸机是由汉密尔顿海军少校驾驶的。他在对一艘日本驱逐舰进行俯冲时,炸弹被风吹过了头。
“我毕生的夙愿就是让我的大炸弹穿透飞行甲板,钻进我发现的最大的日本航空母舰的心脏。”他曾在军官会议室对大家这样讲。
“汉密尔顿做了他想做的事。”一位美国飞行员后来说,“我看到了他俯冲,他的炸弹投中了舰尾飞行甲板的中心,只听一声猛烈的爆炸,大火窜到空中,有一百多米高。”
另一位战斗机飞行员、“大溪地”号航空母舰战斗机中队长弗拉尔海军少校说,“我在一千八百米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俯冲下去。重磅炸弹隔三四秒钟爆炸一次,每次爆炸引起的浓烟烈火和水柱都腾起一百多米高。一千磅炸弹象雨点似地往下落,其破坏力是五百磅炸弹的四倍。”
“那些重磅炸弹摧毁航空母舰的情景实在可怕,我都感到有点惨不忍睹了。每秒钟都有炸弹落在舰上爆炸。这些猛烈的爆炸简直都把这艘大舰炸碎了,从舰首到舰尾全是熊熊大火。依我看,舰上任何人都无法脱身的。”
在这次攻击战斗中,布雷特海军少校摆脱了“零”式战斗机投下了鱼雷。他是个聪明人。他让他的中队利用负伤的日本军舰冒出的浓烟作掩护,进入目标,顺风接近,靠近目标后做“s”形转弯,这样,他们的鱼雷最终全部击中这个牺牲品的右舷上了。(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二)危险的黎明
这些致命的鱼雷一条接一条击中航空母舰爆炸了。实际命中了12条鱼雷,几乎把这艘日本航空母舰的一面都掀掉了。几乎同时,16颗1000磅和3颗500磅炸弹从飞行甲板钻进了船体。结果是,这艘军舰就象被一位巨人的脚掌踩到水下,在一团巨大的烟云和水汽中消失不见了。
弗莱彻在“哈巴库克”号上急于想知道攻击的结果。所有的人都相信各中队一定干得很出色,在无线电室里,可以听到有的飞行员讲话,但天电干扰很大,很多都听不清。人们盯着手表,计算着他们进入战斗的时间,这样一来自然更加焦急了。
无线电里传来里奇少校坚定而清晰的声音:“干掉一艘日本佬的航空母舰!狄克逊呼叫航空母舰。干掉一艘航空母舰!”这时,“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上情绪紧张的人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消息使得整个航空母舰,从舰首到舰尾,从舱面到舱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和掌声。
整个战斗进行得如此迅速,结局干净利落,以致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中队有一些飞行员因为没有捞着机会攻击这艘航空母舰而感到遗憾。例如,有一架鱼雷机看到航空母舰起火了,就去攻击一艘日本巡洋舰。这个中队的另一位飞行员已经把鱼雷投到航空母舰上,但他看到那位同伙,猜出了他的意图,便驾驶没有鱼雷的鱼雷机和还没有投雷的那位同伙的飞机一起去攻击巡洋舰。当然,他是佯动,因为他没有鱼雷,但他这样做绝不是故弄玄虚。这位飞行员说:“我跟着飞是为了吸引一部分高射炮火力,否则火力会集中到一架飞机那就太猛了。”可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鱼雷是否命中。
“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枪炮长是那天一架侦察机的后座乘客,去观察重磅炸弹对军舰的打击效果。他眼看着那艘航空母舰沉没了,还吃惊地看到一艘重巡洋舰舰尾进水后翻倒沉了。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航空母舰上了,没有看到对日本舰队中其它舰只的攻击。
在他返回自己的航空母舰时。其他飞机都已回来了。这位军官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询问哪个或哪些飞行员击沉了那艘巡洋舰。好象没有人明白他讲的是什么。但有个办法能找到答案,就是交飞行员的个人报告。一位飞行员领到一颗炸弹或一条鱼雷参加这样的空袭,他返航以后会交代他是怎样使用它的。这些东西都花了大笔的钱。飞行员们不会出去以后把它们投到什么地方而不告诉任何人的。
查看了“大溪地”航空母舰飞行员的报告,但是没有发现提到攻击巡洋舰的事。“哈巴库克”号上的飞行员的所有报告也进行了检查,结果是一样的,只有普拉特海军少尉的那颗100磅炸弹攻击了巡洋舰。但没有命中。
所有的空中引导军官对这桩事很感兴趣。两艘航空母舰上参加这次空袭的全体人员都被召集起来,查问他们是否看到有人用炸弹或鱼雷击中了一艘巡洋舰。最后,一位年轻的海军少尉走到他的中队长跟前说:“实在抱歉,长官。这是我干的。我正要轰炸那艘航空母舰,但是看到它正在下沉。在我想着把这颗炸弹应该送给哪一艘舰的时候。这艘巡洋舰朝我开火了。我说:‘那好吧,就把它送给你吧!’我就这么干了。这只是一艘轻巡洋舰,我觉得不值得报告。”
这是所有飞行员的典型态度。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能干掉敌舰队的航空母舰,就是摧毁了它的空中防御和进攻力量,也就是摧毁了敌舰队的作战能力,再对付其它舰只就轻而易举了。
这次的攻击虽然取得了胜利,但飞行员的伤亡也不小。很多人失去了战友。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战。大约有40余架盟军飞机被击落,大部分飞行员壮烈牺牲,只有少数人生还,如琼斯少尉已经用无线电跟军舰取得了联系。他遭到一架日本“零”式战斗机的攻击。左副翼被击中,伤得很重,左副翼操作失灵。他试图飞回航空母舰。但是只飞到一半的时候,他报告说不得不降落了。那时有人问他。能不能飞回航空母舰,因为已经不远了。他回答说:“恐怕不行。我的油快烧光了。”中队长告诉他,附近有个小岛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降落地点,他们将尽一切努力援救他和无线电兵西格尔。有个爱开玩笑的人在飞机里用无线电告诉琼斯,让他当心那些“棕色皮肤的美人”。人们从他那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伙计们,我们准备借着浪头冲上海滩。”18天之后,在这个地区岛屿间进行正常巡逻,搜索遇难美国飞行员的一艘美国潜艇把他们俩救走。
汉密尔顿少校驾驶着引擎严重抖动的飞机返回了航空母舰。他的飞机螺旋桨上有不少弹孔,他说:“我突破了高射炮火网,投了炸弹。我没有留意,扣扳机时用力过猛,炮就响了。当然,在当时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飞机开始剧烈抖动,我估计可能被日本炮火击中了。我拉起时收了收油门,发现还能慢速飞回去。降落后,我查看什么地方被打中了,才发现有一门炮的射击协调器掉了,螺旋桨被我自己的子弹打穿了一些洞。”
他说,当他以3000米高度扑向航空母舰时接近了一艘逃跑的巡洋舰。这艘舰上的所有炮火一齐向他开火,炮弹爆炸的碎片离他的飞机很近,气浪使飞机剧烈地上下跳动,握着的操纵杆震得来回乱摆。
“我用小坡度绕了巡洋舰一圈,它跟着我转,始终把船舷对着我,以便发挥全部火力。炮火一直追着我不放,直到我飞出了火炮有效射程。他们的射击技术简直不能再好了,但没有打中我。”
攻击编队的飞机返航时,从他们飞行的架势就可以看出有的飞机是受伤了。当飞机进入降落航线后,人们看到有的飞机金属蒙皮上有撕开的口子,后来才看出是机翼和尾翼上的弹孔。有一架飞机没有按照规定次序降落,始终在飞行甲板上值班的医生立即向飞机跑去。这架飞机滑到停机位置。医生站在机翼上剪开了尾炮手的衬衣,他的左上肺被子弹打穿了。他们用特制的海军钢丝担架把他抬到下面甲板去了。
张宏浩海军少尉和他的炮手胡军也带着伤痕累累的飞机返回了“轩辕”号航空母舰。在这次战斗中,他俩已经击落了3架“零”式战斗机。他俩飞的是一架“标枪”式舰载攻击机。对付战斗机并不轻松。他们返航的距离是180海里,他们刚飞了大约90海里,忽然发现在他们前面几海里的地方有1架日本水上战斗机,但这个情况并不妨碍他们返航。
可是。对他们俩来说,不管在哪儿,日本人总归是日本人。张宏浩尾随不舍,很快追上了那架水上飞机。这架日本飞机也是双座飞机,正等着迎击他们呢。结果双方展开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空中决斗。最后以那架日本飞机坠入大海告终。这样,张宏浩和胡军在这一天击落了4架日本飞机。
当他们的飞机最后降落在“轩辕”号航空母舰上的时候,地勤人员跑上去把飞机围了起来,仔细地进行了检查。这架飞机不少地方象厨师用的漏勺一样,机翼、机身、机尾和副翼上净是弹孔。这些弹孔在飞机飞行的时候被风一吹,发出尖厉的啸声。飞行员们都怀疑这样的飞机是怎么操纵的。它的返回对中国飞机和引擎制造商们无疑是一种巨大的鼓励。
维修人员看了一下座舱,看到有些子弹穿透了有机玻璃座舱盖,只差几英寸没有打中驾驶员和炮手。但是把几块仪表板完全打碎了。一发子弹把驾驶员右脚鞋后根打掉了。还有一发子弹射进了座舱,用张宏浩的话说“子弹在座舱里象只蜜蜂一样的嗡嗡乱飞,”穿过他的飞行服裤腿,最后在裤子的膝盖部分找到了。
飞行员们回来正好赶上的那顿午饭成了一次庆祝活动。战果不小,首先是摧毁了一艘敌人航空母舰和上面的全部飞机,再就是击沉1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4艘驱逐舰。击落70余架敌机。
当天下午,舰队继续朝南行驶。天气很快变坏。舰队进入了暴雨区,云层极低而且有雾。能见度大部分时间是零,有时稍好些,也只有几海里。航空母舰的飞行员在这样复杂的气象条件下飞行是很吃力的,要冒迷航的风险。
当天傍晚,雨中的那一点微光也开始西沉了。这时,驾着战斗机在空中巡逻的“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战斗机中队长拉姆齐上尉用无线电报告说,他发现在舰队上空的雨中有9架“零”式战斗机。他接着说,他准备实施攻击,尽管身边只有三架飞机跟他在一起。
无线电员听到,他同僚机和编队中另一对战斗机说:“看到没有?长机编队里有五架,中间两架,后面两架。乔治,你打中间那两架,我打后面的两架。明白吗?回头再攻击其余的。准备攻击!”
沉默了一阵,又听到一个声音,这是“大溪地”号航空母舰上的吉米?弗拉特利。他显然听到了拉姆齐的报告,也来参战了。一阵难以辨别的对话过后,人们听到保尔问:“你干掉几架,吉米?”
“我干掉三架。你呢,保尔?”传来了回答。
“真糟糕,才两架。”拉姆齐惋惜地回答。
这场雨中战斗从3000米高度一直打到海面,拉姆齐后来报告说,有一回他发现自己离海面才10米。他们驾着中国支援的“云雀”式战斗机击落了九架敌机中的七架。那天早晨已经击落两架“零”式战斗机和一架水上飞机的贝克海军上尉没有回来。他的僚机飞行员爱德华?塞尔斯托姆海军少尉说,贝克击落了一架“零”式战斗机后同另一架着火的“零”式相撞了,两架飞机都坠毁了。另一个叫贝克的战斗机飞行员也在这场战斗中失踪了。他没有负伤,但航空母舰当时都在暴雨中,而且周围一片漆黑,寻找起来非常困难。他是“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战斗机,人们在战斗机频率上守听,清晰地听到他询问航空母舰的方向,为了让他安全返航,“大溪地”号航空母舰以及战斗机控制部门不停的呼叫他。
一个多小时后。他的燃油就要烧光了,他终于说看到下面的陆地了,显然这是附近的一个岛子。军官们判断。他向北飞摆脱了这里的复杂天气,他最后用无线电报告说,要在这片陆地上降落。
晚饭后,很多人站在“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他们看到了这一整天中最惊人的一幕。舰上事先没有接到任何信号,在人们头顶上的迷雾中突然传来飞机引擎的嗡嗡声,一共有九架轰炸机穿过暴雨朝舰队飞来,只有舰桅那么高。前面那架长机看到了“大溪地”号,开着航行灯朝这边飞过来。其余飞机跟在后面。一位军官形容说:它们排成一行“象一群精疲力尽的鸟回巢一样”。
长机进入了降落航线,开始发识别信号。但是他使用的信号和日军的识别信号有些相似,大家都很吃惊。正在这时,一架侦察机归来了,飞行员看到陌生的航行灯,立即开火。人们看到他向最后一架飞机射击时曳光弹的火光。护航驱逐舰看到曳光弹道后也开火了。错把“大溪地”号当成己方航空母舰的日本人赶紧关闭了航行灯,钻进漆黑的夜空飞走了。
“想想看!要是让他们降落,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有人笑道。
“这大海上肯定到处都是航空母舰。”有人接口道。
他讲的很对。一架英国侦察机尾随日本飞机不一会儿就看到它们在离舰队只有30海里的一艘航空母舰上降落了。
这架侦察机通过无线电引导返回了“哈巴库克”号。他报告说。在水天线那一边有一支规模很大的敌舰队。到处都是军舰。他说,他认为有两艘航空母舰,也可能更多。
通过这一情况,弗莱彻知道敌人无疑正在黑暗中寻找他们。有人建议弗莱彻用盟军精锐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部队实施夜间攻击。他考虑再三,但没有组织实施。由于双方舰队在黎明前始终有可能碰到一起,所以。各舰上的炮手们警戒了整整一个通宵。
双方强大的攻击舰队相距只有30海里,但由于是在夜间而且下着暴雨。互相却看不见。每个人都清楚,第二天早晨将面临一个严峻的时刻。英国人和美国人乃至中国人都认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既顽固又无比狂热,他们的勇气和狡诈不可轻视。双方力量可以说旗鼓相当,但谁先敌制胜,还是个问号。每个人都感到,天一亮就会爆发一场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支航空母舰部队之间的战斗,每一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因此,这场战斗不存在突然性因素。人人心里都觉得,随着军舰在漆黑的夜色中破浪前进,历史也在写新的篇章。
航空母舰上的生活使一个人的气象意识变得很强。第二天,他们已经习惯于早饭前到飞行甲板上眺望一下。从上层建筑的出口望去,旭日正从水天线上冉冉升起,是个美好晴朗的早晨。但对于航空母舰来说,象飞机进入敌境一样,在暴雨和雾中才最安全,要不是这个原因,整个舰队的每一个人也都会喜欢天气极好的这一天的。结果,整个白天“哈巴库克”号一直在晴朗的天气中活动。日本人倒是占了便宜,他们舰队所在地方的天气一直很理想,整天都是从这片雨区又钻到另一片雨区。他们隐蔽在这些天然屏障里,舰只巧妙地利用每一个有利的气象条件。
双方舰队很可能黎明时遭遇,互相进入对方的视线之内也是可能的。“哈巴库克”号上,各个部门始终坚守战位,只等侦察机在天完全放亮前一出动就投入战斗。也许它们在起飞后15分钟之内就发现敌人。
15分钟、30分钟,1个小时过去了,侦察机没有报告任何情况。它们从舰上起飞,象车圈上的车条那样向四周散开,飞向各个方向。一个小时过去了,“哈巴库克”号上的人们松了口气,大家放开肚皮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
8点10分,史密斯海军少尉发来了一份接敌报告。他的侦察机向东北方向飞完225海里规定的航程,又飞了一段90度直角航线,在返航航线飞了25海里时发现了敌人。他报告说:“发现4艘航空母舰,8艘重巡洋舰,很多驱逐舰,航向120°,航速20节。敌人位置在西北方向大约175海里。”(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三)暴风雨中的激战
这正是弗莱彻想要得到的情报。 )舰上的飞行员奔向待机室,地勤人员开始暖机,全舰进入战斗准备状态。几分钟后,舰桥下达了全舰进入“Z”状态的命令。这个命令是指挥官在确实认为要进入战斗时才下达的。命令下达后,“哈巴库克”号、“大溪地”号和“轩辕”号航空母舰必须立即关闭所有的水密门和舱口盖,以保障不沉性。
在“哈巴库克”号上,全舰上下到处是舰员关闭水密门的声音,还用销子销住,一旦旁边的舰壳被打穿,可以顶住外面海水的巨大压力。关闭两层甲板之间的钢制舱口盖是把四十多个螺帽和螺杆在舱口盖四周拧紧,固定住。每个舱口盖上有一个足以钻过一个人的圆孔,海军把它叫做人孔。每个人孔盖上面有一个大轮子操纵一根螺杆,拧松人孔盖正面的轮子就可以打开人孔,放一个人过去后再把它关上。进入“Z”状态后,每个水密门和人孔都派有专人看管。
侦察机再没报告什么。在他附近执行侦察任务的里奇海军少校听到史密斯报告后亲自飞过去,想助他一臂之力,几分钟后就到了史密斯报告说有敌人的位置。
里奇没有马上发现日本人。这里布满了一块块少见的羊毛状低云,云下是一道飘移不定的柱状雨幕,没有形成大片固定的云层。里奇开始搜索这个区域。他发现,有的地方由于下雨或有雾,从海面直到二千米上空能见度都是零。在这里寻找一支舰队如同在森林中找一只鹿那样困难。
突然,他从一块晴空中发现了日本人,立刻对史密斯的报告作了补充,更正了日本舰队的位置。他报告说,日本人距舰队200海里。他发现有4艘航空母舰,10艘巡洋舰,至少14艘驱逐舰。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上空盘旋。在云层里钻来钻去,监视着敌人,为了引导各个飞行中队接敌。他还不断用无线电把敌人的方位发回去。他估计,他们已经起飞,前来攻击了。
但里奇犯了一个错误。“哈巴库克”号上的各攻击中队尽管做好了出动的准备,但是还停在舰上没动。弗莱彻海军中将显然是想等得到其它侦察机的报告后把兵力用于一个方向。他是想确定我们周围侦察机的搜索区内是不是还有其它日本舰队然后再行动。这样做是合乎逻辑的。也是个必要的军事因素,可是飞行员们却因为推迟行动而急不可耐了。他们想在日本飞机起飞之前就把它们歼灭在航空母舰上。
这样一来,里奇的处境就不妙了。他孤立无援,不久就被空中巡逻的敌机发现。空中有20来架“烈风”式战斗机,一架又一架对他佯攻。他冲进云里躲开了许多敌机。但全部躲开是不可能的。他的飞机多处中弹并起火,但他设法避开了跟敌机硬拼。
他的任务是活着缠住日本舰队。他干得非常出色,在敌人上空呆了两小时五十分钟,比他预计攻击编队到达的时间多一个小时。最后,他只好开始返航,因为油量已经少得很危险了,而且还要往回飞200海里。里奇这种镇定自若的孤胆精神是所有参战人员英勇行为的具体体现。他单独驾驶一架侦察机,只身在4艘日本航空母舰上空活动。而且这些大型航空母舰上全是日本最好的战斗机和飞行员。里奇驾驶的是中国卖给美国的“云雀”P1M侦察战斗机。这也是一种好飞机。日本人对付里奇的是他们炫耀一时的“烈风”式战斗机。这种单座飞机最大时速可达350海里以上,装备有2门20毫米炮和两挺13.2毫米机枪。“烈风”式战斗机也是机动性最好的一种作战飞机,所有这些再加上其他各种优势,击落里奇的飞机本来是不成问题的。然而,里奇不仅设法留在日本人的上空,而且还安全返航了。
里奇能够活下来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他返航的时候无线电静默了一个半小时,把战友们担心得半死。里奇在云层里钻来钻去。日本飞机追击他的时候。并不真打,只进行佯攻。显然是想等他把弹药打光了的时候再逼近攻击。里奇没上这个圈套,只要日本人不进入有效射程,他就不开火。要是日本人靠得太近了,他就急转弯,斜着朝他们飞过去。这样既可以使他的机枪处于射击位置,又可以干扰对方。
里奇长时间留在敌人上空,对以后的战斗起了无法估量的作用。日本舰队上空的天气实在太糟糕了,盟军所有的飞行中队都很难发现他们。他一直呆到差15分钟盟军第一批机群到达,才开始返航。他在返航之前一直往回发信号,引导盟军飞机到达目的地,他这样做也使攻击编队搜索更容易了。
直到9点多钟,弗莱彻海军中将才决定出动全部飞机去攻击里奇一直监视的那支日本舰队。出动的命令下达了,飞行员们迅速抄下待机室黑板上的航行资料,奔向各自的飞机。第一架飞机于9点30分升空。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飞往敌人那儿去的一小时二十分钟的航程。
“哈巴库克”号派出的攻击部队是112架鱼雷机、109架俯冲轰炸机、90架战斗机和由大队长奥尔特率领的由10架侦察轰炸机组成的指挥组。“大溪地”号航空母舰派出17架鱼雷机,54架俯冲轰炸机和26架战斗机。“轩辕”号航空母舰派出了22架鱼雷机,46架俯冲轰炸机和19架战斗机。这次,轰炸机都携带一颗1000磅炸弹。总共是500多架飞机:151架鱼雷机、209架俯冲轰炸机、135架战斗机。
最后一架飞机刚飞走,在“哈巴库克”号上,听说一小时以前一架日本侦察机已经发现了盟军舰队,并逃走了。这当然意味着日本人已经知道了盟军舰队的位置、实力、航向和航速。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感到,“哈巴库克”号将成为跟盟军派出的机群类似的敌人空中攻击部队的攻击目标,这是无庸置疑的。
盟军攻击部群众基础的飞机编成了一个大的编队,然后大编队再分成几个小的编队。鱼雷机爬到4200米高空,由战斗机掩护,每架担任指挥的侦察轰炸机由两架战斗机掩护。其它的战斗机掩护俯冲轰炸机。编成几个小编队的目的还在于各机队之间保持五到十分钟的间隔。
当攻击编队接近日本舰队所在的水域时,云量更重了。他们刚开始从上面穿过这片浓积云,就遭到在远处警戒的一些日本战斗机的拦截。这些飞机是先进的“烈风”式战斗机。组成了敌人的外层防空网。
鱼雷机立即钻进云层,战斗机上去迎击敌人。他们想牵制一下“烈风”式战斗机,但是四面都有“烈风”式,把盟军战斗机死死缠住。使他们很快处于生与死的博斗中。在几秒钟的刹那间,他们又是转弯又是射击,然后再转弯,不让日本人把他们击落。
这是一场空前激烈的战斗,泰勒海军少尉说:“这一大群‘烈风’式使我只有招架之力。总有一架敌机咬住我。开始的时候。我躲过了一架飞机的攻击,并咬住了他的尾巴。他立即玩弄‘烈风’式战斗机跃升的老把戏。要记住,这帮家伙一分钟能爬高1500米,他们在爬高的时候,是很希望你尾随不舍的。你一旦跟着爬高,他们就先爬高到你的火炮射程之外,把你甩掉,然后突然反扑过来。向你俯冲。而你这时几乎是处于失速状态,成了一块肥肉。”
“我估计他要爬高,所以他一拉机头我就猛然给他一梭子,把他打中起火。然后,我马上钻进云里,躲开飞来的又一群敌机。我不得不在云层里呆了好几分钟。我每次从云层里钻出来,准有敌机在那里等着我。我爬到云上。那里也有敌机。我只好从云底钻到另一片云层里。那些云层成了我安身的地方。最后,我从云层的一边钻出来。看到下面有一架日本飞机,它一发现我,就本能地从我的炮口前面拉了起来,我开炮把他打中起火了。”
这位在这次空战中活下来的英国人后来说,他敢肯定他的编队中的另外三个人至少都击落了一架日本飞机。他们在云中机动的时候彼此失去了目视联系。他们再也没有听到那两个飞行员他不知道他俩的姓名)的声音。泰勒的僚机克拉克少尉不久用无线电报告说,他的飞机受了重伤,只好在海上迫降。大家都盼着他降落成功,把那个黄色橡皮舟充上气。要是他能坐上他的那个橡皮舟,就很有可能被经常刮的东南风吹到附近的岛上。泰勒又去追赶鱼雷机大队。他贴着海面返航,寻找鱼雷机部队。
当护航战斗机同“烈风”式战斗机殊死决战时,鱼雷机继续飞向目标。他们接近目标区域时,碰到了奥尔特海军中校的指挥机,他们和侦察机合兵一路,开始搜索洋面。密云和暴雨完全把日本军舰遮住了。他们仔细搜索了十五分钟,终于发现了一艘轻型航空母舰。
在搜索过程中,布雷特海军少校一直想跟“哈巴库克”号的俯冲轰炸机取得无线电联系,以便实施协同攻击,但没有成功,布雷特和奥尔特决定立即进行攻击。奥尔特和他的其余4架飞机率先进行俯冲轰炸,配合布雷特他们实施鱼雷攻击。为了投鱼雷,布雷特的鱼雷机只能低空低速进入,这自然很容易中弹。
这两支部队中的每一个飞行员都十分清楚,要完成攻击任务,他们的兵力是很不够的。“哈巴库克”号的各飞行中队在以往的战斗中都是稳操胜券的,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部是80到100架飞机从不同方向实施攻击。这种协同攻击的结果是扰乱了敌人的防御,分散了敌高炮火力,打乱了它们的战斗巡逻。
但是,由于天气恶劣,这次只有20架飞机实施攻击。“大溪地”号航空母舰的飞机也在附近,但是气象条件太坏,布雷特和奥尔特看不见它们。它们没有和“哈巴库克”号的飞行部队联系,可能正在攻击另一部分日本舰队。布雷特后来知道,他的估计是对的。布雷特他们没有坐等援兵。
这支攻击部队抓住了这艘航空母舰和护航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他们飞到敌人上空时高度是一千二百米,日舰的高射炮没有开火。布雷特猜想日本人把他们错当成自己的飞机了。日本的飞机是模仿美国制造的。跟美国的飞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能见度低的时候很容易看错。当时日本舰队正全速驶进暴雨区,以隐蔽自己。
海面上从700米到2000米全是云。查明日本军舰的配置后。长机便带头向下扎往攻击阵位。
攻击机群成扇面展开,高速冲了下去。日本人这才认出来敌人,开始用高射炮射击。由于高射炮火很猛,又出现了许多日本战斗机。使得攻击效果不佳。奥尔特大队长的四架俯冲轰炸机同鱼雷机同时俯冲,所有飞机都集中攻击那艘航空母舰。
日本航空母舰遭到攻击,开始不住地急转弯。轮到鱼雷击投雷时,它已经被击中,冒着滚滚的浓烟。一条鱼雷投中高出水面25米的右舷舰尾500米的地方。结果遭到了猛烈的高射炮火和数架日本战斗机的攻击。
当他们完成攻击同其它飞机会合的时候。没有投掉鱼雷的飞机开始攻击一艘巡洋舰,于是其它飞机就陪着他们进行了佯攻,帮助他们吸引日舰上的高射火力。
布雷特他们投下的11条鱼雷中至少有4条命中了那艘航空母舰。当布雷特的中队攻击时,比尔?奥尔特的俯冲轰炸机也在俯冲,而且都很幸运,没有碰上高射炮火,航空母舰上的炮火都忙于对付鱼雷机了,他们实施的神速攻击没有受到干扰。有三颗重磅炸弹穿透了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每次命中都炸起大股的浓烟和碎片。
“看来炸弹起了双重作用。”一位目睹俯冲轰炸机攻击的鱼雷机飞行员报告说,“不但破坏了航空母舰,还有燃烧作用,这是不奇怪的。航空母舰上有装满燃油和高级汽油的巨大的油舱,油舱一着火,就完蛋了。”
任务完成后。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开始返航。鱼雷机编成密集的防御队形,紧贴着海面飞行。他们头上有十几架“烈风”式战斗机。他们先是从右后方向编队接近。美国人的编队队形可以使他们的所有后炮都对着日本人。
担任领队的日本战斗机刚一进入射程就被击落了。其他飞机拉起来,从后面绕到左边攻击他们。编队继续迎战。22门双联装炮全都瞄准日军领队的飞机打。这架领队长机也被打中起火了。其余敌机显然是对美国人的射击技术吃惊不已,但它们仍然没有放弃攻击。
但是,攻击编队遇到了别的麻烦。远程出航、搜索、作战,还要远程返航,这些都超出了他们的飞行能力。了们只好减少供油,放慢速度,调整好最佳的攻击角,尽量使飞机能多飞些时候。
奥尔特海军中校和他的伙伴开始返航时同两架战斗机会合,但没等脱离日本舰队所在的水域就遭到20多架“烈风”式战斗机的攻击。战斗机飞行员理查德?布尔海军上尉和他的僚机贝恩海军少尉拼死予以掩护,结果都被击落了。接着,侦察机一架一架被击落,12架侦察机全部殉难。
奥尔特海军中校最后报告说,他准备在海上迫降。他说,他的后炮手受了重伤,他的飞机受重创,他本人也中了弹。飞行员进行这种迫降,他们是有希望登上无数小岛中的某个岛子的。很多飞行员就是这样做的。
“轩辕”号航空母舰的鱼雷机队和俯冲轰炸机队虽然没有同“哈巴库克”号的机队在一起,但他们作战也很紧张。他们飞到了日本舰队的上空,也发现一艘航空母舰。不过这艘舰是一艘庞大的舰队航空母舰,而且完好无损,显然不是“哈巴库克”号攻击编队击中的那艘。
施仁明海军上尉的飞机是为“轩辕”号航空母舰的鱼雷机护航的战斗机之一。同施仁明一起的还有其他三位飞行员是杜超海军上尉、杜珉海军上尉和陈琰海军少尉。他们于9点30分起飞,加入编队后顺利飞到恶劣天气地区。未完待续。。)
s
(六百三十四)“不要命的中国人”
“11点30分,我们发现了敌人。他们的航向是一百二十度,航速二十五节。当我们接近时,他们正在拼命驶进雨区。当时,我们在他们左后上方七百米,鱼雷机飞的低一些。日本军舰进入我们较好的视野后,我看到,有三艘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一艘大的和一艘小的,还很多护航舰只。”
“日本人的高射炮朝我们开火了。当鱼雷机拉开队形贴着海面准备攻击时,我看到,巡洋舰主炮齐射激起了巨大的水柱——这一定是用152毫米或203毫米炮射击的。这么大的口径的火炮一般不能用来对付飞机。日本人是朝海面发射使炮弹在海面上引起跳弹现象或者在炮弹落水爆炸时,在飞速掠过的鱼雷机前方腾起水柱,飞机一旦碰上水柱就会被摧毁……”
“半分钟后,我看到三架‘烈风’式战斗机在上面,准备攻击我们。我扑过去,开炮射击,但没打中,并从杜超前面飞过,提醒他。第一架日本飞机从后上方向我俯冲过来。我加大油门,猛地拉起来,朝它飞去。它射出的曳光弹落在我的飞机后边了,几秒钟后,我看到这架飞机在我面前拉了起来,接着开始冒出浓烟,拖着一条火舌栽了下去。这架敌机显然是被我们一架战斗机打中了,我想一定是杜超海军上尉打中的。”
“同时,我也击落了一架战斗机。这架敌机向我攻击。但子弹打偏了。在它爬高准备再向我俯冲时。我猛一带机头,向它打了四百发子弹。他不但没有攻击成,反而调头拖着一道浓烟,摇摇晃晃钻进云里。这时,又有一架‘烈风’式飞机从上面向我攻击。我从失速中采取了规避措施,一头扎进云里,这时我看到后头有三架‘烈风’式飞机。”
“我们在敌人上空盘旋时,看到两艘航空母舰、三艘战列舰、三艘重巡洋舰、三艘轻巡洋舰和一些驱逐舰,它们正在疏散开。它们的航速为二十五节,分散在一片长五海里。宽三到四海里的海面上。”
“11点34分,我们的攻击部队开始向右边的那艘大型航空母舰俯冲。中队长冯昭少校一马当先,我紧紧跟在他后面。我们俯冲到离海面不到七百米,投了弹。我看到中队长投的那颗炸弹击中了航空母舰靠近上层建筑的中部飞行甲板。我收起俯冲减速板正要拉起时。飞机被高射炮火击中了。”
“我的飞机抖动了一下就开始向左打转,恢复正常后我看到一个弹孔穿进了左机翼和左水平尾翼。我刚爬到一个高度又被三架战斗机咬上了,子弹雨点般地打到飞机上,特别是机翼和机身前部中弹很多。”
“有些子弹从我右肩上面飞过,把下半截瞄准具打飞了。还有些子弹打在座椅靠背上,更多的子弹打进了座舱,把大部分仪表打坏了。有一发子弹把我小臂前面的氧气管打穿了,氧气不断外滥。三发子弹打中和擦伤了我的右腿,我感觉脚上和脚趾象中了弹片或者是被炸那样痛的难忍。”
“飞机驾驶起来很困难,左边机翼发沉。我穿过云层。看到我的无线电兵击落了一架日本战斗机。又有三架敌机从前面和上面向我攻击。有一架迎面向我扑过来,被我打中起火,飞走了。”
“在这次攻击后,我的引擎功率减少了,有一两个气缸坏了。所以我飞到‘标枪’机队里(大部分是俯冲轰炸机),跟他们一起返航。到达舰队上空后,我把起落架和襟翼放下来,但这样一来飞机就急速下跌。我只好通知航空母舰,我在海上降落。我在一艘驱逐舰旁降落了,12点48分降落。12点52分就被救起了。舰上的医生给我医治了腿。”
“我要推荐我的无线电兵李蒙,他一直表现很出色,击落了一架敌战斗机。”
这些就是“轩辕”号航空母舰飞行部队的飞行员们实际战例。他们集中攻击了那艘舰队航空母舰。没有去理睬左边那艘轻型航空母舰,一到战场就全力以赴攻击右边那艘了。在敌人的空中抵抗力量就歼之前,他们没有在那些日本战列舰身上浪费炸弹。
他们有2颗炸弹和1条鱼雷命中了航空母舰。把它炸着起火了。这艘日本航空母舰伤的很重,但它并没有沉没或者烧毁。而是设法驶进了雨区,利用暴雨躲开了盟军飞机的攻击。
这次战斗是整个五天作战中打得最坚决和最勇敢的一次。有一些美国飞行员目睹了中国飞行员的攻击,对他们高超的战技佩服得五体投地。美国人说他们看到中国人冲着日本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一直俯冲到离海面只有150米(这是俯冲轰炸机实施俯冲的最大极限),才投掉炸弹,然后安全脱离。装有1000公斤高爆炸药的炸弹命中了目标。炸弹的气浪不但震撼了日本军舰,连尚未脱离爆炸区的美军飞机也感到受了震动。
“毫无疑问,中国人对日本航空母舰实施的攻击所采用的战术是非常高明的,”。一个“大溪地”号航空母舰上的飞行员告诉他的同伴,“他们知道,如果投弹后脱离时低于二百五十米,一千磅炸弹的气浪总会波及到你的。”
“如果在二百五十米高度脱离,投弹时的高度不能低于三百米。可是中国人一直冲到离海面只有一百五十米,炸弹爆炸时他们的飞机的高度可能到不了一百米。不要命的中国人光想着命中了,真该感谢上帝保佑。”
盟军飞行员们摧毁了很多日本飞机,很多的精彩情节,都是那些低级杂志中的惊险人物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但在这里却都是真实的。然而。他们都很谦虚。为自己的飞行伙伴们感到骄傲,提到自己的功绩时就好象确无其事而跟自己无关一样。
盟军攻击日本舰队的空袭部队,在那天9点30分起飞以后,维安舰长在“哈巴库克”号的舰桥的信号台上徘徊。此时盟军的舰队排着密集的队形,以20节航速顺着飞机飞去的方向驶往西北。这样做有几个理由,最主要的是缩短攻击编队返回航空母舰的距离。因为盟军的飞行员们要飞200多海里攻击日本人,已经达到作战半径的极限,很需要航空母舰帮助他们缩短返航距离。
这些天,维安舰长一直住在舰桥上他的作战住舱里。他知道,有可能双方的攻击部队现在都在空中。飞向要攻击的目标。双方都要受到攻击。现在要想挡住对方的空中攻击部队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形势就象两个拳击手同时挥拳打去,双方都会被打中。
作为“哈巴库克”号的舰长,维安了解他的力量,他显然权衡了所有的可能性。他深刻认识到。这次海空战争的各方面的情况对外界虽然是新鲜的,但对这两个对手来说是一清二楚的。
“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的舰桥是观察作战情况的最佳地点,因为所有重要的行动不是发生在军舰周围的上空,就是发生在贯穿军舰首尾肋这条狭长的飞行甲板上。“哈巴库克”号的信号台是围绕该舰上层建筑四周的大约15米宽的露天走廊。飞行甲板高出海面50米,而信号台又在飞机甲板上面8米。比信号台还高3到4米的地方有一个更小的露天走廊,这是专供舰队司令和他的参谋观察用的。最后,在这上面还有一个很小的“鸟窝”,叫作舰首对空了望哨。
“哈巴库克”号的上层建筑是拥有装甲的轻便建筑结构。在上层建筑后面几十米的地方是耸立在飞行甲板上的硕大无朋的烟囱,在它的保护层钢板里面集中了来自舰上大型主锅炉、通风系统和伙房的排烟管和排汽管。烟囱高出飞行甲板30米,顶端有一圈钢制的窄过道。过道两头各有一个平台。后平台叫舰尾对空了望哨。在窄过道上安装着探照灯、信号灯、舰上摄影师的照相机架以及其他用途的位置。
信号台是舰长的天地。全舰所有部门都和它有电话线或话筒联系。它是军舰的心脏和大脑。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要直接报告舰长。在舰内是用电话报告;在舱面,始终坚守岗位的了望哨和信号兵用信号牌写字进行报告。信号台本身环绕在上层建筑周围。上层建筑中最靠舰首的那个部分是驾驶室,操舵兵和值更官就在这里值更,同他们在一起的是传令兵。
舰长的作战住舱在驾驶室后面,再后面是海图室,是航海长处理公务的地方。
今天上午,为了方便作战,把舰桥作了必要的“拆除”,也就是把驾驶室四周那些沉重的钢架窗卡钮松开,把窗子放到窗台里。使四面透空了。
在海图室里,一位少尉操舵长把军舰每次转向的航速和方向,以及转向时间都填写在一本制式飞机的“大本子”上。陌生人是分不出谁是军官谁是士兵的。每个人被太阳晒得黝黑。从将军到新来的勤务兵,每一个人那天上午穿的都是工作服。弗莱彻海军中将和维安舰长穿的是海军制式飞机帆布卡叽风衣,卡叽拉链衬衣。棉卡叽裤,戴着战斗帽和新的钢盔。
舰桥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打扮。头戴钢盔,身着蓝色斜纹工作服,或是卡叽衬衣和裤子。在这一带钢盔很适用,因为里面有个钢纸垫圈,没有弹片危险时可以遮太阳。但是,今天按照命令,飞行甲板上和舱面以上的每个人都戴了钢盔。每个人都要把海军制式飞机救生衣(大部分是木棉背心)放在岗位附近。飞行员和所有能飞行的人,包括维安舰长、副舰长帕特森和一切参加飞行的人员,都有一个新的橡皮救生衣,这种救生衣用一个小压缩气瓶就可以吹起来,用嘴吹也可以,但在必要时才充气。
那天一大早维安就碰到了牧师。他正在到处找一顶战斗帽。帕特森答应他可以到舰桥上观战。但必需找到一顶战斗帽。他到底没能找到,因此未能看到“哈巴库克”号第一次,也是最大的一场战斗的壮观场面。
维安舰长随身带着一只名叫“酋长”的纯黑西班牙长耳狗。通常,酋长总是跟着舰长,寸步不离。但是,今天这只小狗却被一根很长的皮带系在舰长的作战住舱里。舰上的火炮一开火,可把它吓坏了。皮带很长,它足以把鼻子伸到海图室或跑到舰桥上。这就是给它安排的战斗部署。10点钟就把它系在那里了,结果它一直低声嗥叫着,用鼻子和耳朵拱门。
“哈巴库克”号除了进行蛇形运动外。还总要驶出舰队队形的中心,转向顶风,好让掩护它的飞机起降。这样,这艘巨大无比的军舰就总要向左转。把护航的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甩在左舷。这些舰只不管“哈巴库克”号怎样机动,始终保持它们的位置。
为了保护这艘军舰,维安海军上校手里控制了30架战斗机和16架侦察机。“大溪地”号和“轩辕”号航空母舰也各自掌握一支同等作用的兵力。保护这艘主体结构完全是冰山的航空母舰是它们的主要任务(这始终是它们最重要的目标),除此之外,它们也保护舰队中的其他护航舰只。
现在,维安海军上校把他的战斗机和侦察机一分为二,在上空保持15架战斗机和8架侦察机,其余的飞机则在飞行甲板上加油,按照较短的间隔进行轮换,这样。它们就可以在任何时候都能满载燃油和弹药进行战斗。装有增压式飞机引擎的战斗机在高空,监视可能出现的日本俯冲轰炸机,侦察机则受命监视低空的鱼雷机。
“哈巴库克”号上的第一次战斗警报是10点钟拉响的。据报告,有十二个“妖怪”(不明飞机)正从前方接近。但是,观测哨始终没有看到它们,舰上的每个人都走上了自己的战斗岗位,就连军官会议室的勤务兵也到某一炮位上充当运弹手了。
10点50分第二次警报拉响。一架侦察机呼叫:“凯特尔呼叫航母。右前方飞来大股敌机,距离六十海里。”军舰的扩音器广播了这个消息,全舰每一个人立刻认识到他们要和日本人的空袭部队打一场鏖战了。维安舰长曾对弗莱彻说,他敢肯定日本人要来的话就在11点左右。现在证明他的话是千真万确了。
遵照舰长的命令。“哈巴库克”号开始向左转向顶风,以便让留在飞行甲板上的全部备用飞机起飞。当最后一架侦察机和战斗机起飞时,弗莱稳望了望右舷两海里处的“大溪地”号航空母舰和“轩辕”号航空母舰,那里也是同样情景。三艘航空母舰都把所有的飞机和火炮指向空中,因为舰长们都认识到只有用飞机才能对付飞机。
当“哈巴库克”号那巨大的螺旋桨把航速加到最高一节时。舰上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变速时的振动。进行快速机动需要这样大的速度,这是军舰最好的一种防御方法。维安从信号台向飞行甲板上两侧小口径自动炮的炮位望了望。看到炮手们站在战位上,端着预备弹夹,急切地张望着前上方敌机可能出现的方向。
此时,装在舰首两侧的两座四联装16英寸巨炮的炮塔也跟着转动起来。
作为世界上排水量最大的航空母舰,“哈巴库克”号的武备也空前强大,舰上装有8座四联装406毫米45倍径主炮,呈环形分布在舰首、中部和舰尾,使“哈巴库克”号在近战时也拥有强大的攻击能力。
在最后一架飞机起飞后,“哈巴库克”号开始向右转向返回舰队的编队队形时,这时从扩音器里传来了飞行员的声音:
“艾格尼丝呼叫航母。敌机高度5500米,四队九机编队,两队俯冲轰炸机,有‘烈风’式飞机战斗机护航。我的高度4500米,在你东北12海里。我在爬高。敌机飞的很快,恐怕拦截不住了。”
几乎同时,无线电员听到同一个方向的另一架侦察机呼叫:
“诺拉呼叫航母。发现敌鱼雷机,中岛‘天山’式飞机,正在从8海里外云层里窜出。它们在2000米做大角度下滑。我们正在拦截。”
战斗机控制室开始呼叫所有疏散的防御飞机,引导他们集中对付来犯之敌。当盟军飞机发现日本飞机向舰队接近时,扩音器里刹时充满了命令、呼叫和指示的声音。
11点06分,“哈巴库克”号的左舷远处海面出现一道巨大的烟柱。几乎在此同时,我们听到一架侦察机报告说,它击落了一架到处骚扰的“川西”式四引擎水上飞机。这架大型水上飞机显然是在引导日本轰炸机和鱼雷机向舰队扑来。(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五)坚不可摧
这是在四天里击落的第三架“川西”式飞机。([138看书网]shuyaya )11点15分,“哈巴库克”号仍然在不断加速,但还没完全进入舰队编队的队形中来。左舷只有一艘巡洋舰,在斜后方。应该在左舷那边进行掩护的驱逐舰和其他的巡洋舰还在前面、后面或右舷很远的地方。如果它们是在掩护的阵位上,而不是在两头,情况就更好些。
11点16分,维安正在观察那艘巡洋舰,突然看到它开火了,喷出了火舌和硝烟。不到几秒钟,在第一排炮弹雷鸣般的呼呼响声之后连成一片,巡洋舰上的轻武器也投入了战斗。维安看到了那艘巡洋舰上火炮射击的闪光。
11点10分30秒,了望哨喊道:“他们来了!敌鱼雷机在左舷!”维安舰长镇静地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平静地对操舵兵说:“右满舵!”这样进行机动是为了把“哈巴库克”号甩过来,让较窄的舰尾对着鱼雷机。但是,同这些向这边冲过来的银灰色飞机——现在它们正低低地藏在那般巡洋舰后面——的速度相比,身形巨大的“哈巴库克”号好象没动一样。在维安舰长下达舵令的刹那间,敌机变得越来越大,排成单横队接近。它们速度很快,维安估计它们加大油门俯冲时时速有三百海里。
这时,“哈巴库克”号的火炮仍然沉默着。
现在炮手们已经看到第一波中的九架飞机了,其中两架飞往左后方不到二千米的那艘巡洋舰。这两架飞机飞的很低,稍微拉一下机头才从那艘巡洋舰上方擦过去。这时,其中一架突然在空中开花,就象突然被一位魔术巨匠抓走了。它显然是被那艘巡洋舰的炮弹打中了它携带的那条鱼雷,使它爆炸了。这架日本飞机爆炸时煞是好看。人们喊道:“打得好!伙计们!开门红!”
这时,“哈巴库克”号上不包括406毫米主炮在内的一百多门炮全都开火了。5英寸口径高射炮“咚咚”的射击声,37毫米炮断续的炮声和20毫米炮的轰鸣声,响成一团。爆炸的巨大音响和颠簸使站在舰桥上的人们感到象在半真空中一样,透不过气来。舰桥下边那些火炮一开火。站在舰桥露天部分的人们被炮弹发射药的火药味呛得难熬。小口径自动炮开火时,在军舰的左舷竖起一道曳光弹的火墙,一道道红色和白色的曳光弹道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
11点17分。“哈巴库克”号仍在转弯,一次又一次把狭窄的舰尾对着日本飞机。这时,敌机则略微修正航向,一俟跟航空母舰平行。便突然转向左舷。它们简直是骑在小口径曳光弹的弹雨之上,但毫不畏惧,就连那架领队飞机被旁边的巡洋舰击落也没有影响日本人的进攻决心。
现在他们已经离“哈巴库克”号很近了。第一对双机离冰山航母不到800米,最后一架也不超过1000米。“哈巴库克”号的舰员们看到了从日本飞机上投下来的黑糊糊的雷体和鱼雷入水时激起的水花,以及它的两个推进器搅起的水泡航迹。两条鱼雷在水下以50节的速度向“哈巴库克”号扑来。
还有18架敌机冒着炮火飞过来。投了鱼雷。它们没有飞走,继续直冲航空母舰飞来,领头的双机贴着海面,由于它飞的太低,只好抬了抬机头从航空母舰前部飞行甲板上方擦了过去。
弗莱彻看到了盟军枪炮兵训练的成果。前面的37毫米炮抓住了第一架日本飞机。他看到,他们的炮弹和红色曳光弹打穿了机翼和机身。这架飞机摇晃起来,慢慢向左倾斜,刚好从“哈巴库克”号的舰首前方下面擦过去。机尾拖着一条火舌在右舷舰首不到30米的地方栽进海里。
“哈巴库克”号的炮手操作的左舷前5英寸炮集中火力打第二架飞机。当这架飞机拉起来从这些炮位上方飞过时被炮弹直接打中。炸得粉身碎骨,飞机的引擎在炮位跟前掉进大海,机翼和尾翼的碎片象一片片碎纸一样飘落在飞行甲板上。
剩下的十几架银灰色飞机企图从舰尾方向飞走。“哈巴库克”号的尾炮也同样集中火力猛烈朝它们射击,但没有打中。这些敌机刹时飞了过去,并做大坡度转弯,以摆脱炮手的瞄准。然后低空急速飞走了。
日本飞机第一波的攻击刚结束,第二波又来了。它们也是从左后方飞来的。但不是低空,而是在300多米或者更高一些。维安舰长能辨认出他们是以45度角下滑的。
11点18分30秒。一条鱼雷命中了“哈巴库克”左舷前部,剧烈的爆炸使那里喷出一股夹着海水的火舌,但舰桥上的人们只感到脚下的“哈巴库克”号微微一震。他们看到还有几条鱼雷拖着航迹朝这边驰来,这是第一波8架日本飞机投下的鱼雷,现在刚到。维安看到,有的鱼雷钻出了水面(雷头露出水面后又扎进水里,大概定深器出了毛病)。在他看来,那万恶不赦的雷头简直是死神的化身。他似乎感觉到它们是活的,露出水面窥测他们,弄清正好对着他们之后,再扎下去冲过来。
11点20分,“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航空母舰又是微微一震,“哈巴库克”号又中了一条鱼雷。这次也是在那个位置,在左舷前部。这回也同样喷出了一股夹着海水的火舌。“哈巴库克”的仍在航行,击中的鱼雷似乎对这艘巨舰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正在这时,舰首对空了望哨(它在舰桥的上面)喊道:“俯冲轰炸机!”
弗莱彻朝着向阳方向望了望,看到第一架俯冲轰炸机刚投掉炸弹,正在拉平。这架飞机飞的很低,不到300米高。他抬头刚好看到那颗长长的黑色炸弹从那架飞机上掉下来。一颗1000磅炸弹正好落在左舷前炮位三门5英寸炮中间,一声可怕的巨响透着耀眼的闪光,把这里的火炮全炸哑了,并起了火,炮位上的炮手大部分被当场炸死。
日军第二波鱼雷机开始投雷,所有瞄向它们的火力都没打中它们。它们降到离海面只有70米,离“哈巴库克”号1000米远。维安看到。它们既没有改为平飞,投雷时也没有和海面拉平,而是继续快速俯冲。
又一群日本飞机直向“哈巴库克”号飞来。并用机枪扫射,而且打得很准,杀伤了左舷后炮位上的一些人。战斗已经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已经看不到是否有敌机被击落了。周围全是俯冲轰炸机的近弹掀起的水柱,有几十米高。朝“哈巴库克”号飞来的日本飞机高度比烟囱高不了多少,而且都用机枪扫射飞行甲板、军舰两舷和了望部位。飞行甲板上一时全是曳光弹弹道,很耀眼,它们大部分都射得太高了。没有打中暴露的炮手。
11点21分,“轰隆”一声,“哈巴库克”号又中了一条鱼雷,也是在左舷,几乎是在舰体中部。更多的鱼雷朝着“哈巴库克”号飞驰而来,那道道白色雷迹就是水中恶煞的可怕凶兆。此时在“哈巴库克”号的左舷海面,几乎全是鱼雷。
这批刚投下的鱼雷钻出水面的比第一波攻击时还多。有两条鱼雷看来无疑是要击中“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的中部,从它们后面的航迹可以看出是瞄中了“哈巴库克”号。维安看了一眼100米以外的黑糊糊的雷头。看来肯定是要命中的。他紧盯着海面。等着它爆炸,可是没有动静。
维安惊奇地朝右舷望了望,两条鱼雷从那边露出了海面,向远处驰去。它们一定是从航空母舰下面驶过去了。就是说,它们定深出了问题,超过了“哈巴库克”号满载吃水的深度。
这时。一颗小型炸弹命中了“哈巴库克”号的烟囱,炸死和炸伤了窄过道上的几个人。转眼功夫。几架俯冲轰炸机的机关炮又打伤了那上边的几个人,表明那里是战斗中非常危险的地方。
“哈巴库克”号的高射炮和机枪响个不停。日本俯冲轰炸机从“哈巴库克”号的飞行甲板上飞过。所有火炮一齐朝它们开火。弗莱彻看到,日本飞机扫射时曳光弹打过来不是过高就是太低,没有打中飞行甲板上的炮手,也没碰着他们这些站在舰桥上的人。
另一个想法闪过维安的脑海:“这帮家伙并不是象我们那样俯冲的。他们俯冲的角度不大,只有五十度。”他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一个黑点从右舷舰桥前面栏杆两三米远的地方擦过去,只有舰桥那么高,落到水里爆炸了——这是一颗重磅炸弹(约有1000磅)。弗莱稳本能地躲到舰桥栏杆后面,其他人看到炸弹飞来也都躲了起来。
11点22分,“轰”的一声,“哈巴库克”号又震了一下,命中了第四条鱼雷,在左舷中部。11点22分30秒,又中了第五条鱼雷,是在左舷前部。这些鱼雷和之前命中的那些鱼雷一样,看起来丝毫没有减弱“哈巴库克”号的行动能力。
维安舰长盯着鱼雷和俯冲轰炸机,“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转动着巨大的身躯,不断地进行着机动,忽而向左,忽而向右作蛇形运动,尽力规避鱼雷。他用在客厅里讲话的平静语气不断给航海长和操舵兵下达命令。
这时弗莱彻正好经过。舰长正站在舵轮前向前张望,并留神听着各处给他的报告。弗莱彻从这里走过的时候,他们的眼光碰到一起了,弗莱彻冲动地走过去跟舰长握手。他说:“我看一切正常,舰长。”维安笑了笑,用力捏着他的手,用平静和稍快的语调说:“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弗莱彻向右舷扫了一眼,想看看其它舰只情况如何,他看到海面上有五架燃烧的日本飞机。日本飞机投掉鱼雷或炸弹后飞走时,“哈巴库克”号的右舷火炮的曳光弹一直追着打它们。这时“大溪地”号航空母舰旁边腾起一股巨大的水柱,弗莱稳第一个感觉便是它被击中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颗日本飞机投下的重磅炸弹,并没有命中。
突然,弗莱彻看到一架“海盗”式战斗机尾追一架向“大溪地”号航空母舰俯冲的日本飞机。重型高射炮发射时产生的硝烟完全把它们遮住了,他看到它们出现在飞行甲板上机关炮的火网中。这架日本飞机投掉炸弹开始拉平,这时它的油箱被盟军战斗机击中起火,接着拖着一条火舌栽进海里。那架“海盗”式战斗机又拉起来,重返战斗。
日本人的进攻猛烈而疯狂。每隔一两秒钟就有日本俯冲轰炸机冲下来。大部分炸弹都落在航空母舰后面,虽然离军舰很近,但没有炸中。弗莱彻看到头顶上的日本飞机成串地往下俯冲。仔细观察就能看到炸弹离开飞机的情景。飞机俯冲下来,然后逐渐拉平,用机关枪和机翼上的机关炮不停地扫射。每架敌机都从“哈巴库克”号的飞行甲板上掠过,变成一个小点。迅速消失了。
11点25分,了望哨喊道:“左舷!7架鱼雷机!”盟军的高射炮火非常猛烈,日本飞机的飞行员只好匆匆把鱼雷投掉飞走了。跟第一批日本飞机一样,这群敌机的攻击也未奏效。它们都是刚刚开始45度下滑就把鱼雷投掉,离海面还有七八十米。没有逼近就转弯飞走了,离“哈巴库克”号至少有1500多米。
“哈巴库克”号再次开始机动,规避鱼雷。这次是向右转向。所有的鱼雷直冲“哈巴库克”而来。
“把定航向,舰长,把定!”亚历山大海军中校突然喊道。他在驾驶台上手舞足蹈,大惊失色,张开双臂好象能把鱼雷推跑似的。“两侧有三条鱼雷。左舷两条,右舷一条。都跟我们平行。”
亚历山大继续喊道:“我们稍微一偏。就会碰上鱼雷。”维安舰长下令把定航向,鱼雷从旁边擦了过去。“哈巴库克”号此时的航速达到了25节,而日本鱼雷是50节,所以看起来鱼雷速度不快。
11点26分,有个信号兵向维安舰长报告说,在高速行驶的舰队中间有一个自己的飞行员(他在战斗中被迫跳伞)乘着黄色小筏子漂在水面。离“哈巴库克”号右舷舰首100米远,“哈巴库克”号从他身边擦过时。看到他跪着死命地向我们挥手呼救。周围的日本飞机和整个舰队中军舰上打出的高射炮弹从他身边呼呼地飞过,他好象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似的。
维安舰长朝他那里扫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扬起胳膊,指示一个信号兵告诉一艘驱逐舰(舰队中最后面的一艘)把那个小伙子捞起来。那艘驱逐舰执行了命令,开到他旁边,趁快要靠过去时急速转舵,来了个急转弯,然后猛地打个倒车停下来,扔下一根绳子把他拖到了舰上。
11点27分,突然又出现了五架日本鱼雷机。它们顶着漫天的炮火一直闯到舰队中心,炮手们才发现。但是高射炮已经开火了。这些新来的敌机几乎是贴着海面飞,朝着“哈巴库克”号冲来,扇面散开之后朝右舷俯冲,这是日本机今天第一次从右边攻击。
整个舰队一齐朝它们开火。敌机只好在很远的地方投雷。已经受伤的“哈巴库克”号又一转舵,躲开了所有的鱼雷,这些鱼雷在舰首前面驰过,在海面上留下几道航迹。
又有两架日本鱼雷机穿过盟军舰队的火网,俯冲下来,但却避开“哈巴库克”号的高射炮火从舰尾后面飞过去,用鱼雷攻击了左后方的一艘巡洋舰。这艘灵活的巡洋舰迎上去,一个急转弯规避了两条鱼雷。巡洋舰上的炮手把炮弹射向这两架飞机。有一架日本飞机被炮弹直接命中,“轰隆”一声巨响,飞机化作一团火,消失了。
帕特森海军上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俯冲的日本飞机,突然,跑来一个陆战队员,向他敬了个礼,递给他一张纸条。中校无可奈何地把目光从进攻的敌机身上移开,匆忙看了看:“这时候还用这种事打扰我,好象我没事干似的。”他把纸条揉成一团,不耐烦地说。
有人问道:“什么事打扰你?长官?”
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日本轰炸机,答道:“真烦人,舰上有个得麻疹的。”
11点32分,最后一架日本俯冲轰炸机吼叫着飞过来,用机枪不停地扫射。它的炸弹落得很近,但未炸中。舰上的高射炮追着射击,直到看不见它才罢手。敌机的攻击已经结束,突然静了下来。“哈巴库克”号虽然受了伤,但仍然浮在海上,主机照旧提供维安舰长所需的速度,航行正常。(未完待续。。)
s
(六百三十六)继续向南
整个攻击持续了20分钟。至少有103架日本飞机从“哈巴库克”号的上空飞过。炮手们创造了空前的纪录,击落了39架日本飞机。究竟有多少架日本飞机受重伤后在远处坠毁,尚不得而知。
十分钟过去了,炮手们扣扳机的手指还在发抖。这时,一架侦察机回来了,飞行有点反常,一下于就进入了降落航线,起落架和挂钩也放了下来(这是要降落的信号)。这架飞机下滑降落时,左舷后炮的炮手朝它开了几炮,别人认出机型和机徽后把他们制止了。
这架飞机飞到了舰尾,但太高太快,降落指挥官一个劲挥手不让它这样降落,可是飞行员还是把引擎关了。飞机一直滑到湿漉漉的斜甲板上,弹了一下,左翼尖擦着甲板从左舷冲了出去。这架飞机是由麦克唐纳海军少尉和梅尔森后炮手驾驶的,是执行反鱼雷机任务的掩护机队之一。在远处进行了激烈的空战。麦克唐纳的肩膀在战斗中负了重伤,他是想在失去知觉前降落。他伤在右肩,迫降时又折断了右臂。他俩都被我们后面的收容舰救上来了。麦克唐纳被送到一所海军医院养伤,梅尔森没有受伤。
这时,战斗机和侦察机开始返航,加油和装弹后又出动了,因为弗莱彻和军官们不敢肯定没有另外一波日本飞机飞来。
刚过中午,布雷特海军少校的鱼雷机中队返航归来。当它们飞到右舷准备进入降落航线时,一艘驱逐舰朝它们打了几炮。幸亏炮弹都没命中,那位急性子的炮手也冷静下来了。
布雷特的21架飞机有10架在攻击敌舰后安全在“哈巴库克”号上降落。另外有3架飞机在返航时迷航,汽油烧光后在30海里以外的海上迫降,派去的一艘驱逐舰把机组成员救了上来。
弗莱彻从战斗巡逻飞行员送到舰桥的报告中了解到他们保卫“哈巴库克”号时的空战情况。这些情况表明,就保卫航空母舰而言,空中掩护比高射炮要重要得多。
战斗机飞行员们告诉将军们,他们力图截击头两批日本俯冲轰炸机,但是没有成功。原因是日本人在被发现之前位于战斗机群前上方,接着。日本俯冲轰炸机队的护航战斗机盟军战斗机混战在一起了。
一位战斗机飞行员说,在接着发生的混战中,他在一瞬间发现自己处于有利的开火位置。旁边就是一架日本的“烈风”式战斗机。他冲了过去,几乎打光了全部子弹,那架飞机划着圈栽了下去。“那个家伙周身涂满了红黄两色道道,简直象颗圣诞树那样漂亮。我都不忍心打它,但我想还是把它打掉才好。它没有起火,很经打。要是都象这架飞机那样经得住打,可就够我们收拾的了。”
由于盟军战斗机没能堵住敌人的俯冲轰炸机,主要的空防任务是由侦察机完成的。在防御中盟军的侦察机损失很重。人们无法知道它们在浴血奋战中是怎样被击落的。但是,从幸存者的报告中,可以看到他们英勇无畏的业绩。
最先拦截鱼雷机的侦察机飞行员霍尔海军上尉击落了遇到的第一批9架日本鱼雷机中的两架。当他和这些敌机短兵相接时,5架“烈风”式战斗机,大概是给日本鱼雷机(“天山”式舰载攻击机)护航的战斗机,咬住了他。霍尔一甩机头,又打掉了两架“烈风”式飞机。他在战斗报告结尾中遗憾地说:“另外三架逃进云里了。”在这场战斗后半部分,霍尔被“烈风”式飞机打断了双腿。但他却一点未因伤影响战斗。
莱普拉海军上尉和炮手利斯卡也在这场战斗中勇敢冲锋陷阵。这两个小伙子轰炸了一艘日本驱逐舰。击落了4架日本飞机,这次他们也执行对鱼雷机的防御任务。在拦截日本攻击机时击落了一架敌机,但立即就被“烈风”式战斗机包围,在激战中他们又击落了一架“烈风”式飞机,并把其余的敌机击伤赶跑了。他俩在报告中写道;“右前炮被打坏,左前炮的炮弹也打光了。我们只好退出战斗。”(侦察机上前炮只有两门)。
在艰难地返回“哈巴库克”号途中,他们又遭到两架敌机攻击。他们用唯一的后炮赶跑了敌人。有一架敌机引擎着火,显然是被打伤了。
在战斗中。沃尔克海军少尉拦截了一架日本攻击机,并将其击落。尼特海军少尉冲进了另一队鱼雷机编队中间,击落了两架敌机。但他们都在随后的战斗中牺牲了。
“大溪地”号航空母舰有4架侦察机在攻击来犯的日本鱼雷机时被一群“烈风”式飞机击落。这时,4架“海盗”式战斗机赶到,咬住了“烈风”式飞机。飞过来为同伴报仇的美国飞行员在两次攻击中击落了5架“烈风”式飞机战斗机。泰勒海军上尉在参加对一支日本舰队的攻击时,在一场持久的决斗中击落了两架“烈风”式战斗机,然后开始返航。他在返回“哈巴库克”号的途中,又击落两架日本飞机。它们是日本攻击机,正在返航,泰勒看到后就转向追了上去,用最后一排炮弹将这两架敌机打落了。这位飞行员在一次战斗中打落4架敌机,把他的战绩增加到8架,全是战斗机。但在保卫“哈巴库克”号的战斗中,他也被击落了,受了重伤。
为“哈巴库克”号俯冲轰炸机执行护航任务的摩根海军上尉的战斗机和另外两架战斗机同它们的护航对象失掉了联系。它们刚回到“哈巴库克”号上空,就赶上参加了一场战斗。摩根拦截了一架俯冲轰炸机,但他自己也受到护航的“烈风”式飞机战斗机的攻击。他把一架“烈风”式飞机打中着火,看着它坠到海里。但他同时也被敌机击中坠落了。好在他得救了。他报告说,为了增加续航力,日本飞机除了有正规油箱外,机腹下面还加了一个副油箱。
在这一天的空战当中,包括盟军飞出200多海里在日本舰队上空和在沿途的战斗,以及最后在“哈巴库克”号周围的空战,盟军飞行员们和炮手总共击落了83架日本飞机,其中有22架是被“哈巴库克”号的防空炮火击落的。由飞机击落61架。盟军损失了36架飞机:其中“哈巴库克”号航空母舰损失18架,“大溪地”号航空母舰损失12架,“轩辕”号航空母舰损失6架。
当地勤人员忙着收回“哈巴库克”号的防空飞机时。大约从11点45分开始,维安舰长就陆续收到从下面甲板送来的首批报告了。这些报告来自机舱、蓄电池舱、医院、各个舱室以及使军舰正常工作所必需的所有部门,那里的人们在战斗中一直坚守着岗位。
早在战斗结束之前,这些官兵就一直忙着补救日本人给“哈巴库克”号造成的损失。当第一批炸弹落在附近和命中第一条鱼雷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就开始了。最先是对所有部门进行了检查,把进水的舱室和其他舱室隔开。他们经常要在水线以下很深的地方把冰块准备好,塞在舱壁上,并用水浇注,以顶住海水的冲击和压力。
第一批日本鱼雷炸中了左舷舰首的防护冰壳。但并没有使它破裂。“哈巴库克”号的冰壳非常厚,这样厚的冰层能够完全吸收掉鱼雷的爆炸能量。虽然冰层被炸开一个大洞,但对“哈巴库克”号这样一艘大舰来说影响很小。如果不是冰层,而是普通航空母舰,船体就会被炸开一个3到7米的大洞。因为防雷护壳是沿军舰水线以下建造的非耐压壳体,位于主船体之外,是附加在主船体外部的防水雷、鱼雷的水密隔层,里面形成军舰真正的浮力。这些隔层里通常是填满重量很轻的不易燃的填料。有时也装水。其作用是为军舰提供一道保护墙,在军舰中雷(鱼雷)或触雷(水雷)时使爆炸点离真正的船体远一些。这样的隔层自然不能完全吸收掉鱼雷的爆炸能量。隔层被炸开一个大洞后,主船体上通常只有一个小口子,把钢板炸开,铆钉炸飞,或是把附近的焊接处撕开。
说到鱼雷时。应该记住,它在爆炸之前是穿不透有防雷护壳的军舰主船体的。穿甲弹和炸弹也是如此。雷头内装有高度灵敏雷管的鱼雷以50节速度驰来,在触到船身的一刹那雷头里的炸药就爆炸了。炸不到军舰的要害,爆炸的能量主要都消耗在外面的保护层上了。
这一回,“哈巴库克”号在4分钟内中了5条鱼雷,全在左舷中部靠前的地方。有两条靠得很近,第二条严重破坏了船体的冰层。希利海军中校率领他的损害管制勤务部门的几百人进行损管作业。当“哈巴库克”号还在作战时他们就在进行抢修了,甲板下面的那些最初的情况现在(大约中午)报告了舰长。希利海军中校报告说,落在左舷5英寸前炮位爆炸的那颗重磅炸弹引起那里的5英寸炮弹连锁爆炸,将军住舱起火,但火势已被控制住,很快扑灭了。总的来说,“哈巴库克”号结构上遭到的破损是无关紧要的。
对于鱼雷给船体造成的破坏和落在船体两侧的重磅炸弹所起到的“触雷”效果,希利也是乐观的。他说,所有隔舱都已顶住,所有舱壁都已加固。他的部属当时正忙着在破洞附近的隔舱里“恢复军舰的本来面目”。他向维安舰长保证,那点轻微的损伤很快能消除。对“哈巴库克”号的航行和飞行作业没有什么影响。
“我有个建议,舰长。”他最后说,“如果非要再挨鱼雷的话,让它们打在右舷。”
损管人员干的很出色,当空中攻击部队首批飞机从200海里外攻击日本部队于12点40分返回时,飞行员们从空中一点也看不出航空母舰遭到了攻击。许多人降落后听说“哈巴库克”号遭到一支日本海军航空兵部队全力以赴的轰炸和鱼雷攻击并多次中弹,都很吃惊。
“哈巴库克”号的飞行甲板在攻击中几乎没受到损害,只是左舷5英寸炮位附近的飞行甲板边缘中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一个小洞。在飞行员返航以前,人们已把飞行甲板上的飞机推到舰首,用机翼把这块遭到破坏的不大的地方遮住了。炮位附近飞行甲板上的这点轻伤无碍飞机的起飞。
“哈巴库克”号的巡航速度也没有减低,它以25节航速与舰队保持相对位置。机电长福克斯海军中校认为航速还能再快些。他报告说,一颗落点离舰尾很近的炸弹(当时他以为是中了一条鱼雷,因为气浪震撼了整个舰尾),使三个锅炉舱暂时停止工作。经一小时抢修后修复,眼下所有的主锅炉全部工作正常。
下面的报告令人很放心,而且全舰工作正常。这大大提高了舰桥上的乐观情绪。一位军官说,“哈巴库克”号的设计师曾经断言,它即使同时命中10条鱼雷也不会沉没。看来他们说对了。即使是现在,这艘世界最大的航空母舰的状况看来也丝毫不严重。那些近弹在两侧爆炸。一共有十几颗,使舰体受到强烈震动,完全起到了水雷爆炸的作用,但对“哈巴库克”号毫无影响。
“哈巴库克”号的医务部门照管着全舰的伤亡人员。5英寸前炮位上命中的那颗炸弹炸死了许多人,剩下的人也被烧伤或震昏了。医务人员把他们从着火的炮位上抬走。进行了治疗,急救是在过道上进行的,然后送到舰首的医院。
日本飞机的炸弹碎片和机枪扫射造成许多伤亡,其中有些是5英寸左后炮的炮手。飞行甲板两侧炮位上的人员遭到近弹弹片的杀伤。烟囱上的舰尾对空了望哨有几个人伤亡,也是由于扫射和弹片造成的。译电室和军需勤务部门也有一些人被浓烟熏昏或震昏。医务人员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烟囱过道上的伤员撤下来。他们在烟囱过道上系上绳索,把箱式飞机钢丝担架吊上去,再把经过急救的伤员在担架上绑好,吊放到20米以下的飞行甲板上。从弯弯曲曲的螺旋楼梯上往下面的飞行甲板上吊放伤亡人员的时候。这些担架也用上了。
当中最先中弹的是性格活泼的沃尔特海军中校。当军舰命中第一条鱼雷时。他就已经下来了。人们发现他倒在译电室隔壁住舱的地板上。这个住舱离一颗1000磅炸弹命中的地方不到20米。爆炸气浪从甲板横冲过来,冲毁了住舱舱壁。
沃尔特所在那个住舱的舱壁受到了冲击,爆炸的灼热气浪将他击倒了。沃尔特的密友马克尔牧师立即给他做人工呼吸,盼他只是被气浪打昏。直到怀特医生从医院赶来,告诉他沃尔特已经没法得救,牧师才停止抢救。在同一个住舱里。勤务兵几分钟前发现了军舰的牙医托贾考茨基海军中校的尸体。炸弹爆炸时他俩压在一起的。
战斗开始前在靠近炮位的地方堆积了几百发5英寸炮弹,由于遭到空袭。现在已经分散到各处去了。相对来说这些炮弹中只有少数爆炸,但是没完没了的大火和高热使弹壳里的发射药不断膨胀。最后把卡在弹壳卡口内的弹头顶掉,接着,火舌就舔到发射药,使它哧哧地烧起来,从弹壳里喷出一股灼热的火焰。弗莱彻的将军住舱也遭到破坏。袭击结束,人们才发现这里成了一团废墟,还着着火,到处浸透着化学灭火剂。杜克是弗莱彻将军的勤务兵,他除了服侍将军外没有战斗任务,军舰进入战斗准备状态时他总是坐在那个小配餐室里玩手风琴。人们在这里找到了他时,发现他已经被第一颗炸弹炸死了。
马克尔牧师到了主甲板(在飞行甲板下面第一层),只见烟尘通过过道从后面刮过来。在军舰中间的过道里,有四个几乎赤身**的人正在呼救,他们都被严重烧伤了。一个菲律宾厨师帮他把他们抬到过道的吊铺上,把他们身上剩下的衣服脱掉,又给他们喝了杯水,注射了吗啡。一位医护人员跑来为他们上了鞣酸软膏,接手照料他们。从五英寸炮位上不断有伤员撤下来,有的伤员是一个人自己努力撤下来的,有的由同伴搀扶着。吊铺上躺着十二个人,趁喘口气的工夫马克尔牧师到炮位上看了看。那里有几具僵尸,有的被烧得奇形怪状。几个幸存的陆战队员在那里照管着还能射击的二号炮。
此时,盟军舰队继续向南行驶,接近敌人,准备在下午再发动一次袭击。(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七)“盘城”号航空母舰的末日
日本联合舰队,“盘城”号航空母舰。
三和义勇看了看窗外滚滚的浓烟,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目光中满是忧郁。
就在刚才,“盘城”号遭到了可怕的打击。
“……我坐在驾驶室里写上午战斗的经过,只觉得猛的一震,比战斗中任何一次爆炸的震动都厉害。接着,从舰内深处传来低沉的隆隆爆炸声。当时,在驾驶室里除我之外只有操舵长利川少佐。我望了望他,他也望了望—我。我俩都从眼光里透出一个没有说出口的问题;‘怎么回事?’我赶紧跑下去看个究竟,到底是水雷、鱼雷还是我们自己的弹药爆炸了。”
“军官会议室里没有人,我又转到在飞行甲板下面第二层的下级军官会议室。这里也着了火,一群人正忙着拿手提式飞机化学灭火器和铺设水龙带。硝烟弥漫,我没带防烟面具,只好又回到高级军官会议室,在这儿遇到了几位刚作完检查的军官。”
“他们告诉我:‘有一颗支那飞机投的炸弹延期爆炸了。可能是一颗我们受到攻击时命中的炸弹,钻到下层甲板里,现在才爆炸。’”
“但很快大家都知道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在这次爆炸二十分钟后,又发生了一次爆炸。每次都引起了大火,火势开始在整个下层区域蔓延。不久,内都爆炸造成的损害的程度就充分看出来了。”
“爆炸是在损管中央部位附近发生的。损管中央部位是指挥所有损害管制勤务的舱室。是大场海军中佐办公的地方。他当时正好在场。大场和另外几个在这里值更的人被炸身亡。”
“在以后五个小时里,我们遭到了比在此前整个作战里还要大的伤亡。舰员们表现出来的英勇和大无畏精神远远不能用勇猛这一类词句来描述他们是如何浴血奋战的。”
“我们已经遭到了一百零三架敌人飞机的狂轰滥炸,但是眼下舰上贮存的油料和弹药却成了大敌,使这艘英勇的战舰不断遭到蹂躏。舰员们又奋起进行第二次殊死的战斗。全体舰员不分职务高低,怀着无比坚定的决心,鼓起勇气,毫不动摇地并肩投入了这场长时间的,艰苦卓绝和危险无比的战斗。”
“他们不知道第一声内部爆炸已经敲响了‘盘城’号的丧钟!他们确实不知道,也拒绝承认这点。一连几个小时爆炸越来越频繁,有的人皮肉都烧焦了。有的人几次被气浪冲到钢甲板或舱壁上,但他们的努力终于防止了‘盘城’号令人心碎的悲剧。”
“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参加海军才几个月,作战时就有这样的胆量,尽管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而且战斗也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比如还击的瘾头)。他们在硝烟滚滚的下层甲板过道里默默无闻地同令人窒息的烈火搏斗。人人都十分清楚,‘盘城’号自己的弹药随时都可能爆炸,把他们送到海底去,但是没有人退缩,仍然忘我地战斗。”
“舰上至少有六百多人是第一次出海。战斗结束后,从军曹到海军大佐,所有久经考验的老水手们一致称赞这些新兵。”
“没有一个人能够全部看到‘盘城’号最后几小时的情况。我是尽量观察的,又草草作了笔记,这些笔记后来起到了提醒的作用。我同‘盘城’号的许多人交谈过,其中有源田海军中佐。当我们受到那次主要震动时。他正站在损管中央部位的通道里。”
“他对我说:‘好象是在舰内通信室(电话交换台)或者是在损管中央部位发生了一次爆炸,很可怕。我被冲到栏杆上,把栏杆都撞断了,碰到交换台上。随着爆炸,从损管中央部位的门里刮过来一股巨大的气浪,把我冲到墙上。这股气浪好象是由无数的火苗和火星形成的,跟汽油引擎气缸爆炸时的火苗很相似。’”
“火苗映着樱桃红色和白色,火星是深红色。这股风刮了只有几秒钟,带来的全是浓烟,真呛人。我的眼睛被爆炸的闪光晃得有点看不清了。烟把人呛得透不过气来。周围的舱室里有人呼叫,我用最大的嗓门喊道:‘别慌,憋住气,咱们都出去!’”
“电灯还亮着,但是过道里全是烟。看不远。他和别人一道从人孔爬到了机库甲板上呼救。舰员们赶来把损管中央部位受伤和被震昏的人撤走。这时,据源田说。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想再下去看看。我还没从入孔钻下去,大概是机械车间发生了一次爆炸,不太厉害,但硝烟烈火刮到了甲板上。有人报告机电长,说一定是汽油蒸汽爆炸起火了。在西平军曹和文永少佐的努力下,救出了十一个人。西平被烟熏昏过去两次,但每次醒过来后又去指挥。”
“舰员们用拉飞机的拖车把受伤和烧伤的人送到机库甲板后头。在这期间下面又震了两下。机电人员分析,证明之前的看法是对的,是汽油蒸汽爆炸。经过调查弄清,一百个辛烷汽油舱在鱼雷爆炸时受到破坏,流出的极易挥发的汽油蒸汽着火,造成了第一次爆炸。”
“第一次猛烈爆炸把坚固的钢制水密门从折叶上冲落,结实的钢制舱口盖也从螺栓上被扭掉,这样,水线以下几层甲板全被打通了。尤其,从中央损管部位以及前面的下级军官会议室、军士会议室一直到舰首中心医院大约一百米甲板上每个舱室的钢门,都被爆炸气浪冲毁了。”
“气浪把这些压力舱一冲开,气流通过破口自由流通,使大火在整个下层甲板越烧越旺。被气浪冲毁的水密门和舱口盖再也无法阻止火势蔓延了。给甲板上的水龙带提供水源的防消总管道被炸毁。大火也无法用水扑灭。分散在全舰各处的小型辅助电动灭火泵是可以用来灭火的,但由于水源被切断,毫无用场。”
“随后,没等从舰上未受到破坏的地方把水龙带接过来,大火就把供电线路烧坏了,使这里的人们失去了他们最需要的照明和电源。远处的辅助电动灭火泵不停地开着,但拉过来的水龙带的水量很小,供不应求。所有的化学灭火器全都用上了,也无济于事,因为损管人员刚刚扑灭一处大火。一次新的爆炸又把火场扩大了。”
“这时,机电人员发现,大火主要来自无法浇水的一些大型油舱。爆炸的频率和强度不断增加,这表明油舱遭到进一步破坏。燃油和汽油向外流得更快了。这些油蒸发到灼热的空气中,或是直接助燃,或是形成汽阱,很快引起爆炸,不断加剧损害的程度。”
“波及到医院的第一次冲击波把小林医生从门里冲到过道甲板上,他一支脚折断了踝骨,肩膀受了重伤。这位医生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后来的三个小时里他不但拒绝让别人照料他的伤痛,而且继续指挥了医院的工作。”
“第一次内部爆炸后不久,浓烟通过被摧毁的舱室涌进了医院。所有伤员都转移到飞行甲板下面第一层甲板上军舰中部的舰长住舱。在这里建立了临时病房。两小时后,由于火势继续在‘盘城’号内部蔓延,他们又从那里被赶了出来,撤到前部飞行甲板,最后从这里登上了一艘在一旁待机的驱逐舰。”
“舰内发生的爆炸把电话交换台摧毁,全舰的通信联络遭到破坏,这样,军舰的航行开始受到干扰。从舰桥通往机舱和另外一两个部门的话筒没有受到破坏,但是同其他部门只好通过传令兵保持联系。一小时后,主电缆被烧毁。由舰桥控制的电动舵失灵了。”
“‘盘城’号航行时通常是不必使用舵轮和舵链的。舰桥上有一个不大的操纵杆(跟无轨电车司机用的驾驶盘不一样)联接着位于舰尾最下面的机舱里的两个电动机。舰桥这里一动操纵杆,就起动了其中一个电动机操纵着一个很大的液压筒推动军舰上的大舵。现在主电缆已被烧毁,控制军舰运动的唯一办法就是使用辅助舵机或是安装在液压筒附近的舵轮了。只要舰桥上通往驾驶室舵轮的辅助话筒能够使用,舰长青木大佐认为‘盘城’号还是操纵自如的。但是这个话筒很快也被大火烧坏,舰桥和舵轮之间完全失去了联系。”
“青木舰长做出的临时性决定是。从舰桥到舵轮之间用人建立一条活的线路,隔着四层甲板。有一百五十米长。军官们指挥大家用口头尽快地传递舵令,但是从舵令的下达到执行,这中间的延迟是无法避免的。‘云龙’号航空母舰上的井上海军中将知道我们遇到了麻烦,他命令舰队放慢了速度。‘云龙’号最初还能保持编队队形,但不久舰首开始左右摆头,而且越来越厉害,最后对周围的其他舰只造成了威胁。”
“井上海军中将向舰队下达了放弃‘盘城’号的命令。因为我们逐渐失去了对军舰的控制,他指示其他舰只离开了我们。”
“通往舵的电线的修理工作正在进行,一位电工自告奋勇,勇敢地承担了这个工作。这些主电缆是从三脚桅的一根桅柱中穿过的。桅柱是根空心钢管,直径有零点六米。这位电工让别人用一根绳子把他从上面放到电缆断的地方,看看是否能把电缆修好。”
“很快备好了一根绳子,又在他身上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就消失在这根漆黑的钢管里。人们迅速为他往下松绳子。他成功地割开了电线,但是当他下到管子外面的时候,周围全是火,烤得受不了。他对着电话憋出了一两个字,刚刚被拽上来就昏过去了。”
“失去了主电缆,不但青木舰长无法控制操舵,舰内几千只照明用灯袍的电源也被切断了。全舰一片漆黑,照明一直未能恢复。”
“舰员闭着眼睛也知道走廊和过道在哪里。但是现在那里全是碎片和浓烟。由蓄电池供电的应急照明灯打开了。但是这种带有高倍聚光镜的牛眼电灯在浓烟雾气中也透不过一米远。在下面甲板奋战的舰员都戴着防烟面具,但仍然有人被熏倒。”
“不久,又发生一次极为猛烈的爆炸,整个军舰突然颤动了一下。这次爆炸毁掉了锅炉舱和机舱的通风系统。通常,电风扇使空气流通,温度保持在人能忍受的水平,在摄氏三十八度到四十度之间。眼下电风扇被炸烂了,通风设备停止了工作,主锅炉里的油在燃烧,主机继续转动。气温一下子升到摄氏六十三度到七十度。”
“一位锅炉兵后来告诉我:‘我们感到爆炸是在舰尾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生的,比舰中部厉害。风扇停转之后,我们热得头脑都不清醒了,开始眩昏。头疼的很厉害。’”
“青木舰长问了问航海长:‘从这里到最近的陆地的距离和到加利福尼亚最近的海角的距离。’几分钟之后,传来了命令,要标一条到加利福尼亚海岸某个海角的航线,操舵长正在做航路绘算,这时,显然锅炉舱里不能再呆人了。青木舰长终于下达了锅炉熄火和放弃机舱的命令。”
“命令传给了当时负责在舱下观察的白山海军少佐。他亲自察看了锅炉舱和机舱的每一个角落,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机舱人员都听到了命令。他命令他们把火熄灭(对‘盘城’号来说是关闭供油管),打开安全阀,把锅炉里的蒸汽放掉。当十几台主锅炉的蒸汽从烟囱排掉时,上面的排汽声音大得吓人。”
“飞行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很理解这个声音。舰尾四个巨大的青铜螺旋桨停止了转动。这艘大舰逐渐停了下来。机舱通往甲板的所有正常出口都被大火切断了,火势已经向后蔓延到机库甲板,实际上正在机舱上面燃烧。为了保证下面的每个舰员都出来,青木舰长一直坚持到最后,指挥舰员们从迷宫似的狭窄过道和应急扶梯最后上了后甲板。”
“灭火人员在源田海军中佐的领导下继续顽强地同大火搏斗。我在舰上好几个地方都碰到了源田和他的灭火队和救护队。每次爆炸都有一些伤亡,其他的人肺里也都充满了烟或是眼睛熏得看不见东西。当伤员或眼睛看不见的人被抬到飞行甲板上治疗时,其他人又冲上去,戴上伤员的防烟面具,下去前赴后继地干起来,灭火和参加救护。从来没有招呼过人,也没有必要,上面总有人等着拿到一顶防烟面具,好下去战斗。”
“此时下面几层甲板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地方成了火海。火场附近的舱壁烧得通红,厚厚的油漆层开始剥落。一片片燃烧的油漆成了传播大火的火种,穿过旁边的舱壁使别的地方也着火了。大火吞没了机械车间。那里还存放着二十颗重磅炸弹,这些炸弹是准备那天下午装到轰炸机上去攻击敌人的。那里还有四十八条鱼雷,里面装有成吨的只有海军才知道如何制造的高爆炸药。这个舱室位于机库甲板,离火场很近。”
“正当源田从一个入孔向外钻时,又发生了一次猛烈爆炸,他象风道里的羽毛一样被吹了回来。源田以及其他一些人这天下午几次死里逃生。他自嘲的说:‘我好几次象香槟酒瓶塞子一样,从走过的水密门和入孔里被气浪冲出来。’”
“烧伤人数无法估计,至少有半数是烧伤和炸伤的。大部分伤员不是被烧伤就是被气浪冲到舱壁上,连烧带撞,受了伤。青木舰长派传令兵告诉源田,让下面所有人员都上来。为了保证在各个舱室奋战的每一个人都接到这一命令,人们在烟熏火燎的过道里四处搜寻。军舰在正常情况下用扩音器传达这个命令是再简单不过了,但是现在没有电,只好用人一个门一个门,一层甲板一层甲板地去摸。一些传令兵下到火场周围和下面的甲板去传达这个命令,因为底舱观察水位和泵站的人也要通知。当源田海军中佐问谁知道通往被火隔开的一个舱室的路时,出现了许多动人的场面。一个勤务兵走上前去,说他要去。”
“‘你肯定知道路吗?’源田问道,‘很可能你永远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我明白,长官。’勤务兵回答。”
“源田说:‘好吧。非常感谢你自告奋勇。去吧,祝你走运。我就在这儿,回来后向我报告。’他摸到了路,找着那些人之后安全回来了。”
“一艘驱逐舰靠上来接收伤员,并且帮助灭火。水龙带接过来以后发现水量很小。这时,传来了全体舰员到飞行甲板集合的命令。”(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八)猎人
“大约17点,我站在舰桥上,只见田中海军少将在指挥台上探着身子对青木舰长说:‘我觉得最好是让舰员离舰。’这其实是弃舰命令,丝毫不带戏剧性,只不过是两位高级军官之间讲的一句话。田中将军和青木舰长都看到,再也没有办法拯救‘盘城’号了。几分钟前,已经有人分别向他们俩报告,一次毁灭性的爆炸迫在眉睫。炸药的温度早已大大超过了理论爆炸点,随时都可能爆炸。一位飞行军官知道这个情况后很伤心,他很想看看鱼雷究竟热到什么程度,于是溜进了机库甲板。他避开火头来到存放鱼雷的地方,把手往光滑的雷头上一放就惊叫着缩了回来,滚烫的金属雷壳把他的手掌烫起了泡。”
“执行弃舰的命令是副舰长藤森的任务。他立即让几十个干不同工作的人忙了起来。有的搬出沉重的绳子,一头固定在飞行甲板的栏杆上,一头放到海里,其他人放下了救生筏。这种筏子是椭圆形的,长3.3米,宽2.7米,四周有一圈软木,里面是绑着绳子的木格子底,上满人之后筏底要沉到水里一米多,筏子上的人就站在齐腰深的水里。”
“有的人为某些舱室第一批撤走的人登记,分发备用的木棉救生衣,为舰员离舰做最初的准备工作。弃舰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时,井上海军中将在他的旗舰‘云龙’号航空母舰上得知放弃‘盘城’号的决定,他在回答时问田中海军少将需要什么援助。舰上打信号答复后,他派来了三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准备接走‘盘城’号的舰员。”
“舰队的其它舰只继续向远方驶去。‘云龙’号航空母舰必须始终保持着空中巡逻,这是具有双重意义的。因为保卫我们的只有这样一道空中防线了。我们的一些飞行员也参加了巡逻。在几小时前,青木舰长根据通常的预见就命令‘盘城’号的飞机到‘云龙’号上降落,‘云龙’号尽其可能接收了这些飞机。这样,‘盘城’号有百分之二十五的飞机得到拯救,参加了以后的战斗。那些飞机都是没有在战斗中受伤的飞机,成了对‘云龙’号的物质增援,大大超过了它在刚才的战斗中本身损失的飞机数目。”
“从两舷放下的大约十七八米长的绳子刚一系好,舰员们就捋着绳子滑到水里。爬到筏子上。这时大约是17点15分。一艘驱逐舰靠在右舷,接走了顺绳子滑到该舰甲板上的四五百人,还有尊敬的天皇陛下的肖像。当这艘驱逐舰载着‘盘城’号的伤员和几百名舰员驶离我们时,舰上自发地喊了起来。最后汇成了对青木舰长表示致意的三次强烈的欢呼。在此沉闷的时刻,这确实使人精神大振。欢呼的舰员们都是这位舰长领着参加战斗的。他们知道他是个行家,因此到最后还向他欢呼致意。”
“大部分舰员从左舷舰尾下到水里。军舰顺风而去,留下了一排有一千米长的游泳的人流和满载的筏子。除了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外,所有其他军舰都在右舷。跟着这排人流,尽快把他们从水里捞上来。即使这样迅速地干,把舰员从水里捞到舰上也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每艘巡洋舰和驱逐舰只有一条摩托艇。战时海军舰只出海时都把小艇撤掉。‘盘城’号上的小艇也撤掉了。弃舰工作一共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这样,我们能够留在后面看着别人离开。并有足够的时间最后到处看看,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
此时。站在“信浓”号超级战列舰舰桥上的井上成美海军中将,看着完全笼罩在浓烟中的“盘城”号航空母舰,脸色一如天空般满是阴霾。
“飞行员们报告说,我们是在同一艘从未见过的巨型航空母舰作战,吨位可能超过20万吨。”井上成美转头对身边的加藤严佑参谋说道,“我们的炸弹和鱼雷似乎对它不起作用。”
“实在无法击沉它的话,破坏掉它的飞行甲板也可以。”加藤严佑看着手中由侦察机拍回来的“哈巴库克”号的照片,沉声说道,“或者尽可能的消灭对方的飞机。没有了飞机,航空母舰再大,也是废物。”
“也好。”井上成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到了“信浓”号战列舰的巨炮上,“实在不行,就得依靠战列舰的火炮了。”
听到井上成美的话,加藤严佑没有说话。
他当然理解“海军的反战铁三角”之一的井上成美心里的真实想法。
井上成美是宫城县仙台市人,县立第二中学毕业,从小立誓不愧为“海国男儿”。他考入海兵37期时的成绩是180人中第8位,毕业成绩为179人中第2位,受赐望远镜。为少尉后补生,年轻时因拥有一口无比流利的英语,曾被政府授予海军武官身份长期被派往日本驻美、法、意大利等国使馆;对于他的眼界与思想产生了相当深远地改变。四十岁左右他以“海军大佐”身份返国出任日本海军大学的战术教官。隔二年获提升为地位、职责都相当重要的“日本海军省军务局第一课课长”。
自那时起,日本朝野上下一直弥漫着一股大日本式的自大侵略意识,但井上却选择与当时活跃的反战将领米内光政大将、山本五十六中将等海军同僚合作,力排众议,主张日本应与中国及其它邻国和平共存;他们竭力反对酝酿中的德、意、日、苏合组轴心国之议,及反对对美国开战,因而他们三人被日本主战媒体称为“海军内部的反战铁三角”。
直到现在,获得天皇赏识高升中将的井上成美。依然坚决反对对美国开战。但机缘巧合,现在的他,偏偏被安排来给陆军提供支援,并且碰上了盟军最强大的航母舰队!
“陆军自封为中流砥柱。却不知所谓的中流砥柱,只不过是黄河中几块妄想阻拦潮水东流的顽石而已。”井上成美说道,“而我们现在,却要给这些顽石提供保护。”
“也不知道登陆部队现在打得怎么样了。”加藤严佑望着远处的海天线,自言自语的说道,“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
“敌军能够在加利福尼亚集结的兵力将近百万人,我不认为他们会打得很轻松。”井上成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对米国作战,本身就是一个大错误。”
“日本犯的错误,已经不止这一个了。”加藤严佑望着满是硝烟的海面,轻声说道。
此时的井上成美和加藤严佑。如果知道目前自诩为中流砥柱的日本陆军在美国本土都干了些什么,想必会大吃一惊。
洛杉矶,伊斯河谷地。
他瘦瘦个子,其实只是中等身材,不过因为腰板老是挺得笔直。所以显得相当高大。那狭狭的三角脸上见不到丝毫表情。小而紧实的下巴、瘦而坚韧的腮帮、短而挺直的鼻子,似乎都是那么经济,没有半点浪费。一对冷森森的眼睛黑极了……他能干、坚强,通常总是那么冷漠无情。个性的最大特点就是有一种优越感,简直对谁都瞧不上。他最恨懦弱无能。却又几乎什么都不爱。他的心灵深处有个混沌一团、尚未成形的幻想,可是他自己却不大觉得。
他叫杨雪峰。这是他的中国名字,在美国,朋友们都叫他斯诺希尔?杨。
杨雪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么个人。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性格,可能是因为他平生只爱过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背着他另有所欢,要不也可能是因为他生来如此,或者因为他总是适应不了环境。
杨雪峰出生在中国西藏,他只记得那里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地方,比冬天的加利福尼亚还要冷。除此之外,他对故乡,再没有更多的印象。
因为他小时候就来到了美国,是在美国长大的。
杨雪峰很小就去打猎了。他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情景。
冬天,加利福尼亚的荒野寒气逼人,汽车顺着车印累累、结得石硬的公路驶去,沙土象钢砂似的直往敞篷的破“福特”里扑来,虽然只有20英里的路,却把人都快冻僵了。坐在前排的两个大人很少说话,不开车的就呵手取暖。到了森林外,抬头朝红色的山梁顶上一望,太阳还在使劲往上爬,没有探出头来。
“快来瞧,孩子,看见那一行足迹了吗,那是鹿的脚印。可人再机灵也别想跟鹿比腿快。你就坐在这儿,等鹿来吧,注意一定要坐在下风头。耐心点儿,不要怕躲的时间长。”
他坐在林子里直发抖。要我守在这儿等鹿儿上门?我才不干呢。我要顺着足迹找去。他想。
他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在树林子里悄悄地摸去。树林子里暗得很,树是黑褐色,抹上了一层银白,地下则象一片深橄榄色的天鹅绒。鹿儿在哪儿?他踢开了一根挡路的小树枝,只听见得得的一阵响,一头雄鹿在矮树丛中窜了过去。他一愣:好家伙!鹿儿跑得倒是真快。
这一来他就留神多了。后来他发现了一道鹿的足迹,就屈下腿去,轻轻地把蹄印摸了又摸,心里感到一阵兴奋。
我一定要把这头鹿儿给找到。他想。
他在树林子里悄悄地走了两个钟点,脚踩下去都要先看个仔细,后跟先下,脚趾随着轻轻着地,而后才把重心挪过去。干枯的荆蔓勾住了他的衣裤,他就悄没声儿的,一个刺一个刺的解开。
在一块林间小空地上果然见到了一头鹿,他连忙就地站住,一动不动。风轻轻地吹到他脸上,他觉得连鹿的气味都闻到了。乖乖,好大的家伙!——他看得暗暗惊叹。那头雄鹿在百来码以外慢慢扭过头来,两道目光从他身旁扫了过去。
他举起枪来,手却抖得厉害。瞄准器直打晃。他只好把枪放下,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瞧你象个娘们儿!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把枪举了起来,这回就托得稳稳的了。终于他把准星对准了鹿儿前腿腿肌下面点儿的部位。
我要一枪打它个对穿。他想。
“砰!”
那是别人开的枪,鹿却应声倒下了。他拔腿往前奔去,几乎哭了出来。是谁打的?那是我的鹿啊。哪个王八蛋打了我的鹿?我非宰了他不可!
老马丁却冲着他笑。
“孩子,我跟你怎么说来着,我叫你坐在那儿别动嘛。这头鹿是我顺着足迹找到的。”
“是你惊走了它,撞在我手里的。”
“呵呵,我隔着里把远,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你胡说!你简直是一派胡说!”
孩子扑到养父的身上。抡起拳头就想打。老马丁哈哈大笑,把他推开了。
“瞧你这模样儿,不成了个愣小子了吗?嘿!要想打翻你老子,你还得再吃上十年饭。”
“那头鹿本来是我的!”
“落在谁的手里。就是谁的。”
眼里的泪水止了,干了。他在想,要是刚才他的手不抖的话,他早就先下了手了。
老马丁笑着对另一个大人说道:“是啊,我们的斯诺就是从来不肯低头服输。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大概在他十二岁那一年吧,镇上有个臭小子老是欺侮他。”(说到这里他一只手拿着帽子,一只手抓了抓白发蓬乱的后脑。)“那个小子每天都要把斯诺揍一顿,可斯诺到第二天总要回去再找他干一架。我告诉你说。斯诺最后还是把那个小子打瘪了。”
“后来长了几岁年纪,大概到了十七岁上吧。他就常常到八月的赛会上去降烈马,他降烈马还很有点名气。在县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骑师了。可没想到有一回老远的从丹尼森来了一个家伙。一场正式比赛,公证人什么的样样都有,比下来斯诺偏偏就输在那个家伙的手里。我记得斯诺当时气得两天都没有跟人说一句话。”老马丁特意加重了语气告诉他的邻人说。
捕鹿、打架、赛会上降烈马,把这些时间统统加在一起,一年也总共只得十来天。生活中更多的则是其它:近处是绵延不断的一大片平坦的土地,远望是一脉青山,一天三餐总是在大厨房里吃,同桌的总是养父母、兄弟,加上牧场上的那几个工头。再有就是听听牧场工人小屋里的谈话。那声音总是轻轻的,带着沉思的口气。没错儿,那小姑娘肯定会记得我的,只要她那时候并没有醉糊涂。
些,就是杨雪峰受到的“教育”了。
日复一日,永远是在那牛群扬起的尘土里,耀眼的阳光下,度过漫长的下午。谁不腻烦呢,坐在马鞍上昏昏欲睡,那滋味可实在不好受。心,说不定一头还挂在镇上。
“斯诺呀,心儿里头痒痒的是不是?”
懒洋洋、昏沉沉的,觉得欲火有点蠢动。跨下的马晒着阳光,皮毛里腾起一股热力,熏得大腿暖烘烘、软绵绵的。是啊,是有点儿。
“镇上打算要办国民警卫队呢。”
“那又怎么?”
“我在想,只要军装一上身,就不愁没娘们儿送上门,再说,到了队伍里枪也可以打个痛快了。”
“好吧,你要去的话,没准儿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杨雪峰生平第一次打死人,就是在穿上了国民警卫队的制服以后。那时油田里闹起了罢工,有一些工贼给打伤了。
他们来叫国民警卫队。(发动罢工的那帮龟孙子。都是北方人,纽约来的。油田里有一些小子本来倒是不坏的,可是给赤色分子一鼓捣,也都昏了头了,再这样闹下去,要弄得大伙儿都快向工人点头哈腰啦。)国民警卫队员站成一行堵在厂门外,给夏日的骄阳晒得汗水直流。纠察队员冲着他们嬉笑嘲骂,嚷嚷叫叫。
“咦,练兵操的!他们把童子军都请来啦。”
“咱们只管冲过去。这帮家伙也是公司的狗腿子嘛。”
杨雪峰站在队伍里,不知不觉咬紧了嘴唇。
“他们要冲上来了!”他旁边的队员俏悄地说。
那个国民警卫队的队长是一家男子服饰商店的伙计。“弟兄们注意了,要是有石块扔过来,你们就赶紧卧倒。要是情况实在紧急,可以向他们头顶上开两枪。”他说道。
一块石子在空中飞过。厂门外的工人满腔气愤,不时有人对国民警卫队高声辱骂。
杨雪峰感到越来越难以忍受。
一块石子打中了一名警卫队员,于是全体队员一齐卧倒,把枪口对着步步逼来的群众的头顶上。
“咱们冲上去!冲开他一个口子!”有人鼓噪起来。
有十来个人迈开了步子,一步步逼向厂门。一把石子飞过他们的头顶,在警卫队里开了花。
队长急得尖声直叫:“快,快,弟兄们,朝天开枪!”(未完待续。。)
(六百三十九)雨中狙击
一块石头飞来,打在了他的额头上,血流了下来。
鲜血模糊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一种嗜血的冲动包围了他。
杨雪峰把枪口朝下,瞄准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工人的胸膛。
“砰!”他这一声枪响是淹没在排枪声里,可是那个罢工工人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队长破口大骂了起来,“妈的!是哪个家伙打他的?”
“这恐怕就没法儿查了,队长”有人说道。
杨雪峰看着那帮工人惊慌的后退,他的心怦怦直跳,手心里却没有半点汗水。
他忽然记起了当初嫁给他做老婆的那个叫布兰妮的丫头。
想起这个丫头,他的身体忽然变得燥热起来。
“有一句话我一直忍不住想说说,我说她十足是个小妖精。”老马丁说,(他说着随地吐出了一大口痰,用靴底一擦,似有所思。)“这样的坏脾气丫头实在是天下少有,我看她和你倒的的确确称得上是一对儿。我儿媳妇也不止她一个,对别的儿媳妇我就不会说她们一句闲话。我都这么个老头儿了,可不瞒你说,我只要对她瞧上一眼,看见她那个狐媚劲儿……心里一想起来身上都会火辣辣的呢。”(说到这里在裤子上使劲乱搔。)“斯诺,你错就错在他根本不该娶这么个老婆。还没有送结婚戒指。人家姑娘就肯跟你好上。这样的娘们儿你要跟她过一辈子,那当然是痴心妄想。大凡口胃奇大的女人,跟男人过的日子一长,就会觉得光一个男的已经尽不了她的兴了。”(说到“男的”两字,还用手冲杨雪峰一指。)“我看这大概也是生活中的一条规律吧。”
他想起了和她亲热时的情景。
“哦,再跟我亲亲,我的小公牛,再跟我亲亲,你要不来,仔细你的小脑袋。说说。谁是你心上的情郎?”
“你是我心上的情郎,快来亲亲,来吧,来吧。”
“也只有我才能对你这样尽心尽力。”
“你行!你行!哎呀。你简直棒得象一部机器!”
久久的缠绵,喘息,相依相偎。
“对你,我比世界上最多情的男人还多情。”
“没错儿,我的宝贝,没错儿。我棒得完全比得上一部机器。”
结婚以后,杨雪峰就在牧场上租了一所小屋。小两口的情意日见淡薄,彼此懒言少语的慢慢过了一年,一年里小事情倒也有千百来桩,过后虽说都忘了。可是那影响却始终无法消除。一到晚上,他们俩就各自坐在小客厅里,听听收音机,彼此却很少说话。有时杨雪峰出于本能,傻乎乎地就想找个由头去跟她搭腔。
“去睡吗?”
“早着呢,斯诺。”
这一来他心里就有了气。以前小两口曾经动过一次手,事后再当着大家的面紧紧地靠在一起,就觉得别扭极了。可如今他们连锤梦之中都会觉得对方挨在身边讨厌,总是碍手碍脚的。两情欢洽的夜晚还深深地印在心头,眼前的光景却已变得这样面目全非。两口子的共同生活。在一起洗碗碟啦,在脸上亲一亲啦,都已成了索然无味的沉重的负担。
人总该有个伴儿啊。
他可不想要伴儿。他们的住宅坐落在加利福尼亚的大平原上,晚上坐在简陋的小客厅里,四顾寂然。胸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愈烧愈旺。他心里纵然有话,也无从出口(这茫茫的黑夜简直成了无边的大海)。两口子之间的怨愤,如今已把一切可通的渠道都堵绝了。两口子固然也一起上镇,一起参加宴饮,有时双方的身上也会偶尔冒出火苗,大有旧情复燃之状,可是这些都不能使变化逆转,倒反而使情况变得更复杂了,过程也就拉得更长了。…,
闹到最后,他上镇终于就只身独往了,在镇上喝醉了酒。布兰妮结果也是另觅新欢,找的都是牧场工人,有一次还找上了自己的一个朋友。
“娶个火辣辣的娘们儿做老婆实在是划不来,”这就是老马丁事后发表的看法。吵了一架,杨雪峰什么都明白了。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你到镇上去瞎鬼混,可别当我只会在家里坐着干瞪眼。我也会干我的,你还睡在梦里呢。”
“你干了什么?”
“想知道吗?看你急的!要叫我上当,没那么容易。”
“你干了什么?!”
她笑了,“跟你说说而已。”
杨雪峰劈面给了她一个耳光,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使劲地摇。
“你干了什么?!”
“你这个王八死鬼!”她眼里都喷出了火焰,“是哪档子事你心里清楚!”
他狠狠的一拳,揍得她倒了下去。
“老实告诉你说,这号事儿你就是缺少点能耐!”她狂叫起来。
杨雪峰站在那里直发抖,半晌才猛一转身,走出屋去。他的内心先是感到茫然,继而一阵羞愤交进,过后仍还是一片茫然。当初的轻怜蜜爱,早先的难舍难分,这时又一股脑儿涌上来了。
“我棒得完全比得上一部机器……”
“当时斯诺要是晓得是谁勾搭上了他老婆的话,他不宰了他们才怪呢,”老马丁说,“我们就见他到处横冲直撞,好象要把我们一个个都杀死似的。后来他就上镇去了。在镇上东问西荡,一个劲儿地灌闷酒,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醉成这副样子。等到他回得家来,说是已经参了军了。”
从此以后,他就专搞别人的老婆。
“你瞧我。就这样跟你一块儿出来玩儿了。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挺轻贱的吧。”
“哪儿的话呢。寻寻快乐嘛,谁都喜欢的。”
“是这话。”(她喝起啤酒来。)“我的做人哲学就是这样。总要寻点快乐才好。你真的一点也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当兵的大哥?”
“哎呀呀,你这样漂亮的太太,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再来一杯。)
过了许久。“杰克待我不好。你才了解我。”
“对了.亲爱的,我才了解你。”于是他们就上了床。
“这种做人哲学又有什么不好呢?”她说。
“是没有什么不好。”
他暗暗发了狠心,忍着心里的痛苦,在胸中默默燃烧起一股没完没了的憎恨。
你们都是我枪口下的鹿。
我恨我身外的一切。
整整一天,再没有大的战斗,飘渺游离的雾散去又起。一些残树枯枝在风里轻轻抖动,偶尔一声冷枪把一只鸟惊得扑的一声飞起。杨雪峰的怀里抱着的是一支“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他可以看到距离射击口七百米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具几乎一丝不挂的尸体,有一具是女人。前方七百米处。有一条小道转弯,地域开阔、视线良好,是狙击的最好场地。一汪清澈的泉水就是横尸遍地的理由。
美军和日军部队里都没有一线女兵,但这一次杨雪峰的瞄准镜里第一次见到了日本女人,她戴着斗笠,没有穿军服,拿着水壶,猫腰前进。那女人可能是个护士,也可能是一名军妓她来汲水可能是给濒临死亡的日本士兵清洗伤口。
在老山前线,美军规定的不打女人的。在杨雪峰犹豫的时候。日本女人又往前行了几十米,眼看就要进入射击死角。“女人也是敌人!只要是日本人,都是敌人!”这是托德上尉说的话。他的家也在这里,是一处美丽的庄园,前些天日本人袭击了那里,将庄园抢掠一空后放火烧掉,他的妻子和女儿被日本士兵强暴后残忍的杀死了,尸体被挂在了树上。在给她们举行的葬礼上,托德上尉和战友们都发誓要杀光日本人。…,
杨雪峰咬了咬牙,扣动了扳机。狙击步枪发射时特有的闷响划破了山谷短暂的宁静,在瞄准镜里他看到那个日本女人眉心中弹,子弹从她的后脑破壳而出,血浆、碎骨飞溅。她的头向后仰了一下,然后失去支撑的垂落在脖子上。接下来才是身体和腿象抽空了一般的失去力量,软塌下来。这一切。只发生在零点几秒的瞬间。
他本来不想要她的命,他不把杀女人当成可以炫耀的事情。可他需要她的尸体,准确的说,他是需要她的尸体摆在他的射击范围内。
他的身后也有尸体,那些残缺不全、狰狞可怖肉身分别属于托德上尉和战友考克斯、约翰逊。昨天,他们还在一起甩扑克牌,抽连长特意捎来的香烟。今天早上,日本人又进攻了,经过大约半小时的战斗,他们和平常一样拖着十多具尸体无功而返。日本人的炮火准备炸断了他们的电话线,奉班长的命令,他光着身体钻出山洞前去查线。他们驻守的那个小山头,总共有一百多个象他们那样的山洞,双方阵地犬牙交错,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洞穴是美军控制的,漫山遍野的地雷,你埋他也埋,最后谁也不敢保证这里有地雷或者没有地雷。在裸露的山体上出现的任何活物,你将无法计算有多少个枪口在默默的注视着你,在你无法预计的时候,一颗微不足道的子弹会夺去你所有的一切。
从奉命收复这座山算起,他在这里驻守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对他来说,死早已经不是可怕的事情。每天仰望着阴森的洞口,感觉它象在不断的发出嘲笑。不知道日本人会在什么时候扔下来冒着死亡之烟的手榴弹或者爆破筒,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快的反应是拣起来扔出去还是找最有可能的位置躲避。每天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中活着,以至于一直到今天,他也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对于一个已经不怕死却又还不怎么想死的人来说,外出执行任务是最开心的事情。至少可以看见太阳。至少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他象蛇一样的滑行,尖锐的石头和草屑很快把他刚刚结疤的伤口划开,血流了出来。他不介意那种疼痛,至少它让他感觉没有那么痒。
忽然有机枪点射打在杨雪峰的左前方,泥土溅到他的嘴里,他恨恨的骂了一句,继续往前爬行。经验告诉他:只要不是平射炮直瞄射击,他被击中的可能性不大。日本人的炮弹不多,不超过五个人的时候,他们一般不那样做。接好了电话线他没有立即回洞。就在他贪恋阳光和空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巨大的闷响,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是摸洞子的时候,手榴弹或者爆破筒在山洞里面爆炸的声音,敌人这么干。他们也这么干。洞里面冒出了浓烟,就在他享受战地阳光、享受带有硝烟的空气的时候,日本人摸到了他们的洞口,扔下了足以致命的炸药。
转眼间,山谷里枪声四起,他一口气射完了枪膛里所有的子弹,其他兄弟洞口的火力也雨点一样的砸过来,战斗由一点激发,连锁的蔓延到整个战区。偷袭的三个日本人一个被他击毙,被一个同伴拉着撤退。另一个则担任火力掩护。日本人和他们一样,哪怕是再搭上几条人命也不会丢下战友的尸体。拉同伴尸体的日本人最后慌不择路,跑进了雷区,连同他拉着的尸体被地雷炸上了半空,弹片将他们大块的切裂,然后落下,再激发其他的地雷,最后变成了碎片。担任掩护的那个边打边撤,居然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山洞里,几名战友早已经四分五裂。头和腿和躯干已经分离。托德上尉的头已经分不清楚五官,不停的冒着血,他的身上也被弹片击出无数的伤口,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捂住哪里。托德在他的怀里陡然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真正经历过战火的人都清楚国家机器把年轻的士兵驱赶上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战场时,总会给他们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或为民族或为了祖国。这同样也不仅仅是他们,敌人也是如此。当战斗真正打响,当不是你死就是他活的时候;当最亲密的战友倒在你的怀里永远不再回答你的时候,生存与仇恨就是唯一的。于是,残忍、杀戮、变态式的复仇也就没有人计较。他要为身后那些已经成了一团血肉的战友报仇!他要日本人血债血偿!当时,他的心里就只有这些。“围尸打援”就是根据敌人不肯放弃同伴的尸体制定的,很长的时间里,在战区、在国内被人津津乐道。当国家或者人处于某种需要的时候,人性的东西就被忽略了,当他利用日本人拼死抢救战场上死难的同伴而进行狙击时,没有丝毫的愧疚。
第一个牺牲者留给他很深的印象,那是个勇敢而卤莽的人,他疯也似的冲过来,把尸体往肩上一扛就走,他看到了他的光屁股蛋儿,也看到了他的头从尸体的腰间露出一角。他没有半分的迟疑。枪响!日本人象木桩一样的倒下。一切归于平静。他不再欣赏他的战果,把头缩了回来。狙击位最好不要连续放两枪,不然,暴露目标后,敌人的重机枪会把射击位置掏得很大。天边响起了雷声,风把残存的树和草吹得沙沙做响要下雨了。洞子里酷热难当,重重的湿热再一次折磨着他,战友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很奇怪的臭味,可他已经不在乎这些。“兄弟们,看着我杀狗娘养的日本人!”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尸体,咬牙切齿的说道。
日本人又派出了抢尸者,对方这次聪明了很多,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接近尸体,然后用带钩的竹竿钩住尸体,再一点一点的把尸体往回拖。他看到了那具女尸在拖动的过程中被褪去了上衣,露出白皙而结实、坚挺的乳胸。他把眼睛闭了闭,或许女人真的不应当属于战场。如果那个日本人不是那么心急,也许他就成功了,他躲在水潭旁唯一的大石头后面,那是他的火力死角。就在尸体快要拉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身体前倾,伸出手去拖尸体。他太不小心了,他暗暗窃喜,日本人露出了他的头,尽管只是一部分,尽管只是很短的时间。可是对于他来说,对于用狙击步枪射杀一个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于是,那汪清水边,那具已经裸露的女尸旁又多了一具尸体,和他一样,黄皮肤、一丝不挂除了子弹袋。他甚至可以透过瞄准镜看到他的手指在最后的痉挛,虽然生命之火已经被他命中头颅的那颗子弹抽空,可生理上还没有完全的死去,还在不甘心的抽动,一直到最后归复平静。
天边的闷雷越来越响越来越接近,一场雨好像顷刻间就会降临。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杨雪峰猛地咬了咬牙,又操起了那枝狙击步枪,瞄准了那片开阔地、瞄准了那具女尸。
他的枪又响了四次,那边又有四个日本人永远地留在了小水潭边。
雨漫无边际地犹如瓢泼一般地下起,那是他见的日本人最后一次抢尸体的努力。至少有一个班的日本人蜂涌而出,宛如飞蛾扑火一般地冲向那死亡的水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六百四十)绝处逢生
他不断地揩拭瞄准镜,以求视线清晰。日军的大炮响了,也许是其它的阵地招来了炮火。几发炮弹以后,一切都变了,他听到了炮弹划破空气时的尖啸,也看到了活人被炮弹炸起时手脚的挥舞,还看到了被炸裂的躯体窜上半空又重重地落下……天放晴了,空中的尽头绽放出最后的一丝暖霞,树间残存的绿叶尖、枯枝上水滴一点一点地落下,声音很动听很清脆。硝烟过后的水潭,血腥已经被暴雨冲刷干净,看不出曾经的残忍。深深浅浅的弹坑里积着水,横七竖八的尸体看上去干净而圣洁,让他惊奇的是——这么密集的炮火居然没有炸到那具女尸,她依旧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块石头旁边,透过瞄准镜,他居然感觉到她那双结实坚挺的**白得有点刺眼!
还有东西在蠕动,他调整了瞄准镜的焦距才看清楚那是个炮战后余生的日本人,他的一条腿被炸得不知道飞向何处,肚子也开了,肠子在他的身后远远地拖着,也许是血已经流尽,他没有看到殷红的血。可以断定他活不过五分钟了,看着他一点一点艰难地朝那具女尸挪去,每动一下都有痉挛地抖动,那么的艰难与痛苦。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也许坚强、勇敢不仅仅可以形容他们的战友,他瞄准镜里那个垂死的敌人何尝不也是如此?不知道怜悯敌人是不是对的,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如此艰难地活着。枪又响了。就在那个垂死的日本人艰难地爬过一个弹坑的时候。就在他的背正对着他的时候。那颗仁慈的子弹干净而利落地穿透了他的左胸,他几乎只是抖动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他象是被烫着了一样把枪扔在了一旁仰天躺下,急促地喘着粗气。那天也许是他这一辈子杀人最多的一天,七个敌人被他躲在角落里一枪一枪地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天好长,夕阳还是象必要履行的程序一样在没有散尽的雨云中挥洒下来,他极力地把头伸出洞外贪婪地呼吸着。没有硝烟气息、没有尸臭,泥土的、新叶的、水的、风的甚至是夕阳的气息混在一起迎面扑来,有一只孤鸟盘旋着,发出鸣叫一点也不悲哀。战区静悄悄的,好像是为死去的人默哀。
他的胃不断地蠕动。一次又一次地干呕。和连部失去联系快一天了,没有增援也没有给养,他明白今天晚上他将独自在山洞里过夜,将独自面对日本人不知疲倦地“掏洞”以及为今天死难者的复仇。他将那些罐头盒子收集起来。扔在掏洞者必须经过的两条小路上,这是他构建的第一道防线,在漆黑的晚上,日本人要偷袭他的哨位就肯定会碰响罐头盒,只要罐头盒响了,他就将赢得至少一、两分钟的时间,战场里一、两分钟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如果上尉他们早一、两分钟察觉日本人的偷袭,结果就一定不是如此,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可以用得上的武器还不少,至少,他找到了两箱手榴弹,一枝还可以用的“汤普森”冲锋枪,以及几百发子弹。做完这些事情他平静下来,把冲锋枪高高地举起,靠着石头眯上了眼睛,他明白他需要体力,他也预感到了那天的夜将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他居然睡着了,梦是必不可少的。眼睛透过瞄准镜的眩昏还在。视线里的东西模糊而缥缈,枪响时候地震动却是清晰而刻骨铭心的,枪托震荡在胸前的疼痛都那么真实。梦境里好像有两个他,一个他匍匐在阴暗的洞子里屠杀,一个他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着他:“快醒来!快醒来!日本人来掏洞了!”睡梦中是那样的舒服。他极力地抗拒着那个不断唤醒他的声音,让自己继续睡去。又极力地告诉自己——快点醒来!日本人马上到了!夜间,罐头盒与岩石的碰撞尖锐而揪心,他触电般地弹醒!操枪的动作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子弹已经朝发出声响的方向雨点般地射去。不可能看见敌人,也无法确定方向,只记得枪口喷出的火焰异常耀眼。一匣子子弹在他漫无目的的射击中很快完成了使命,他紧张得连子弹射完了还不断地扣动班机,是撞针空击让他冷静下来,他爬下身来,颤动的手怎么也插不上新的弹夹。
敌人没有还击。一枪也没有!夜又沉寂了,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和夜的精灵们鸣唱伴奏着。他的手指没有敢离开扳机,竖着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远处又碰响了罐头盒、还有物体在草丛中渐渐远去的声音。他松了口气,敌人走了!他没有再睡去,连眼睛也不敢再合上。那天晚上,他一共遭到三次偷袭,都这样在他盲地扫射中不了了之,其中有一次,敌人还击了,打得弹壳横飞、岩石火星乱贱。
他安然无恙,想必敌人也安然无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半截泡在水中的他期盼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启明星、黎明前的黑暗、微明、天际的朝霞。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晨雾起来的时候,山谷没有被朝霞染红,把头伸出洞外,风是凉的。山那边云一般的晨雾正朝这里飘来,象圣洁的天使洗涤血腥的战斗。他在入洞的那条所谓的岩石小路上看到一条血迹,那条血迹由两点发出,沿着小路的走向流淌,因为时间的关系,那血已经发黑发紫。不是一个人的血,是昨天偷袭者留下的,他想。忽然他有想到了什么,放眼向前望去,那是他狙击第一个日本女人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知道日本人有没有乘着夜色把尸体偷回去。又睡着了。黎明时分。没有人经历或者听说过受到袭击。松懈下来的他又做了个梦:梦见将军拍着他的肩膀夸他是个孤胆英雄;梦见已经开始发福的团长亲自给他戴上金星勋章;他还梦见了和布兰妮那个丫头在一起缠绵……
他感到突然一凉,他抬不起头,一只或者几只强有力的手摁住了他的头、钳住了他的手。他大口大口的呛着污水。日本人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偷袭了他!对方的手强壮有力,他听到了脚在水中和动的声音,然后他的头部遭沉重的击打,一定是日本人用枪托给了他重重一下。他立刻软了下来,残存的意识没有立即消失,他感觉到有人把他往肩上一扛,模糊间知道那人的肩膀顶着他的腹部,随着他跑动一上一下。说不出的难受。他还看到了他的两条小腿急促的往前迈着,草和岩石不断地往后走。
他摔倒了,他飞了出去,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角落里,房间很大,正中吊了一个巨大的灯泡在摇晃着。墙壁被石灰水刷白,墙根处因渗水而泛着肮脏的黄颜色。他的视线一时还不是很清晰,头象要裂了一样的疼,他看到有三个晃动的人影朝他走来——日本人要审他了。
他们把他提到椅子上,叽里呱啦的朝他吼了几句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茫然地看着他们。心里很懊丧——他为什么就要睡着呢?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既然自己做了俘虏就一定不可以再当叛徒,无论碰到什么样的情况绝不向敌人屈服!他咬着牙,想起了很多的英雄人物,象江姐,他以为他一定可以做得象个英雄。他正盘算着,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有个高个子向他走来,抬手就是一耳光,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他的左耳朵霎时响成一片,鼻子流血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大概过了好几秒钟他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眼泪、鼻涕不争气的往外流。他急促的喘着气,还在极力地想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点。他们又问话了,还是叽里呱啦的那几句。他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吐沫,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隙,抬眼看着问他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黝黑瘦小。**着上身,胸口有浓密的胸毛。他似乎很享受折磨人的事情,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另外的两个人左右把他架了起来,小个子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他看到他的手里多了根皮带,那是从美国人身上弄来的那种带铜扣的皮带。他两手一下一下的扯着皮带的两端,发出清脆尖锐的声音。一寸半宽的皮带抽在身上,不仅仅是表面的疼,内脏也跟着震动着,每一下抽下去就带起一块皮肉,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可以数着他抽了他多少下,到后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了起来。
惨叫绝对能让人减少痛苦,对方每抽一下,他就惨叫一声,感觉没有前面咬牙坚持时候的那么疼痛。拷打终于停止了,又有人开口问他。虽然还是没有听懂,可不敢再做出激怒对方的表情或者动作,依旧低头不语。那个小个子的表情越来越阴沉,让人不敢看他,他居然点上了一枝香烟,那狗娘养的东西居然抽的是美国的“骆驼”牌香烟。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他想:要接受香烟头的考验了。他居然把烟头扔掉了,用左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坐位上提起来,然后就一拳一拳的击打在他的腹部、软肋,每一拳都很重,每一拳都把他打得至少有一条腿离开地面。内脏在翻腾,来不及难受另外的一拳已经到了,那种剧痛足以令人窒息、痉挛。最后的时刻里他看到另外的两个人架住了小个子的双手。他颓然倒地,人事不省。他又有意识了,真不愿意自己醒过来。他剧烈的抽搐,脑海里画面闪动很快,那个日本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枪声中倒下;小个子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腹部;夜战的枪火灿烂、在岩石上贱起蹦飞的火花……他猛的睁开了眼睛!这次多了几个人,他们站在他的周围,不怀好意的狞笑着。
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丰满的金发女人。她全裸着身体。她的双手被用结实的绳子牢牢捆着栓在一根横梁上;女人的头发上沾满了尘土和草屑,半边脸颊上有一块可怕的瘀青,嘴角沾着血丝,裸露着的手臂上更是一块块青紫的伤痕,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上身的衣服被从肩膀撕开扒到了身体两侧,乳罩被拽断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整个丰满的上身完全**着,裸露着的雪白**上布满了醒目的手印和抓痕,她的裙子也被撕破。推到了腰上;被撕烂的内裤好像一块破布一样凄惨地挂在女人一条雪白丰满的大腿上,一个精赤着上身的瘦小汉子站在她身前,将她**着的雪白的双腿扛在了肩膀上。
女人裸露着的双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两条浑圆结实的小腿软绵绵地耷拉在那个瘦小的汉子的后背上。那个日本人显然正在残酷地强暴着这个不幸的女人,尽管他看不清女人下身的样子,但遭到强暴的女人发出的被宰杀的牲畜一样可怕的惨号却足以令人听得心惊肉跳!
“help!helpme!!”
被捆在的女人大声地惨叫着,拼命摇晃着**裸的上身,雪白的**在她的胸前猛烈地甩动着。
一个日本人右手拎着一根马鞭,朝着被捆住遭到强暴的女人胸口狠狠抽了下去!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个**着的胸乳上立刻暴起一道血红的鞭痕!
周围的日本人看到女人被残忍地鞭打,立刻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欢呼!
杨雪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前,不知怎么竟然又浮现出了布兰妮的身影。仿佛那个被强暴鞭打的女人就是她。
一个日本人上前,扒开他的眼睛,让他仔细地看着女人被强暴。
两个浑身血污的美国士兵被拖了进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接着两个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日本人走出人群,用手里的刺刀狠狠地插进了两个显然受了重伤的士兵的身体!
眼看着鲜血猛烈地从两个士兵的胸膛里喷溅出来,女人立刻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美丽的脸上顿时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日本人再次发出疯狂的喊叫声。他们解开绳子,把女人放了下来。女人身上那条裸肩的长裙几乎立即被撕成了碎片,彻底从她那成熟丰满的身体上扯落下来。带花边的乳罩被粗暴地拽断,几双手使劲地抓着她的双脚把她匀称丰满的双腿可怕地朝两边拉开。
杨雪峰努力不去看她。耻辱和痛楚让他变得清醒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燃烧。
等着吧!老子一定要杀光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日本人从女人身上离开,此时女人已经昏厥过去,一个日本人狞笑着举起了闪亮的刺刀。顺着女人的两腿间刺了进去。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杨雪峰紧咬着牙齿。嘴里满是咸腥的味道。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让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离他最近的几个日本人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一位日本军官叫喊了起来,其余的日本人乱哄哄地冲出了屋子。
那个日本人用脚踢了一下血泊中的女人,女人的身体毫无生气的动了动,日本人冷笑了一声,转过身,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刺刀,一边向被绑在椅子上的杨雪峰走了过来。
杨雪峰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椅子在他的大力下瞬间碎裂开来。
看到这一幕,那个日本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杨雪峰猛地跃起,抓起一片木头,狠狠的刺进了日本人的咽喉!
日本人丢掉了手中的刺刀,双手握住了刺在喉中的木头,象是用力的想要将它拔出来,但他的手很快便松开了,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一下子仰面摔倒。
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杨雪峰解掉身上的绳子,捡起地上的刺刀,正准备溜出屋子,刺耳的呼啸声传来,他本能的伏在了地上,双手护住了头部。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浪,他感觉到似乎有重锤击中了他,眼前一阵发黑,便晕了过去。
听不到枪声、闻不到硝烟,那是什么地方?不再枪杀活生生的人,不再瞪圆着双眼防备从天而落的炮弹与爆破筒,那是什么地方?不再泡在污水里,不再与死尸为伴,那是什么地方?没有人用皮带拷打,没有人用拳头猛击肋骨,没有人强暴女人,那有是什么地方?
(六百四十一)美国人的正式反击
洁白的床单、卫生的酒精气息,还有一个美丽而忙碌的护士小姐。
“好样儿的!我喜欢中国人!”一位大腹便便的上校拍着他的肩膀,并在周围的掌声中给他戴上了一枚紫心勋章。
杨雪峰对场景转换得如此之快感到有些不适应,尽管有些尴尬,美丽的护士小姐还是每天给他换药、擦身体。他给他的下体换药时脸都没有红一下,这比他在那次很多的大男人戏他弄更加难堪,因为他的脸红了。护士小姐换药的时候对他笑了,笑得有点坏,或者说含有其它的色彩。
他象是猜到了什么,向对护士小姐问道,“我们的反攻开始了吗?”
她点了点头:“当然,要不然你会呆在这儿吗?”
杨雪峰刚想再问,窗外的天空中传来了阵阵马达的轰鸣声,他转头望去,透过窗户,他看到了一架架飞机一掠而过的身影。
“炸死那些狗娘养的!”有的伤兵叫喊起来。
1944年11月2日,白宫上空的天色灰暗、阴沉、寒冷。华盛顿、芝加哥和纽约的其它地方,人们对最新宣布的歼灭敌人主力部队的计划感到有些迷惑,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对此还是很兴奋。在强大的美军力量面前,日军将很快遭到毁灭。很多美国人认为要做到这点并不难,他们对此充满信心。
白宫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即将投入日本战役的美军指挥官艾森豪威尔将军站在那儿信心十足地跟总参谋长马歇尔和陆军部长史汀生打招呼。唯一绷着脸的是布莱德雷。
会议正进行着。史汀生对马歇尔说:“您来得正好。您了解日本那边局势的危险性了吗?”
马歇尔点了点头。
“您有没有想过在可能爆发的战役中需要多少炮弹?那里需要什么样的炮火支援?我们能指望炮兵做什么?”
马歇尔看了看他那些情绪高涨的同僚,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认为,一切取决于形势的发展。你们是准备进攻还是防守?在什么地方,使用什么部队?另外,这个战役计划要进行多长的时间?”
史汀生沉思片刻,“十到十二天。”
马歇尔说:“假如所有的事情能在一到两个月里解决我就会觉得很满意了。”
周围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马歇尔将军,”史汀生冷冷地说,“我命令您把所有的估计都建立在下列假设的基础上:整个战役将在十二天内结束。”
寒风掠过森林遍布、冰雪覆盖的山谷,从地面和树上吹下来雪花飞沫如针刺般地扎在人们裸露的脸上。美军士兵围绕着篝火,演奏着手风琴和口琴。喝着大量配给的酒来缓和冰冷的身子。
54岁的艾森豪威尔将军指挥下有美军第7、8、9和14集团军。他对下午的视察之行感到满意。不过,他从指挥车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庆幸自己穿着以毛皮为衬里的披风。这条披风熨贴地盖在轻质材料制成的橄榄绿短上衣外面。普通士兵还穿着夏装,目前看起来还是挺舒服的。大衣外套不需要了。因为计划中的战役仅持续几天而已。
数以千计的坦克排列在通向战场的公路网上。一旦艾森豪威尔发出命令,坦克将引导大量步兵开始进攻。虽然每年这个时候白天的时间较短,空军无法为初期的进攻提供大规模的空中掩护,但美国飞机有足够的时间从各个基地起飞轰炸日本人的阵地和交通并使它们瘫痪。美军拥有4000架轰炸机和战斗机来压制日军的600余架飞机。另外,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美国空军进行了令人满意的侦察工作。虽然日军对美军飞机进行了拦截,但日军的阵地、登陆场、营地和筑垒地域都被拍摄了大量照片。情报显示日军只有一些老式的轻型坦克和大约不超过500门的小口径的反坦克炮。
这是1944年11月2日的晚上,尽管战役还未开始,计划早已经按照规定的时间表实施了,现在只不过是在等待最后的命令。明天。艾森豪威尔指挥下的强大的美军部队将如潮水般汹涌向前。仅在伊波尔特地峡一带就有75万名士兵,当地兵营几乎都容纳不下了。沿着90英里长的防线,满眼望去都是美军部队。这几乎等于日本全国近期内所能够召集起来的所有士兵的总数。
艾森豪威尔将军出身于工人家庭,经历了很长的道路才到今天的地位。他1915年毕业于西点军校,毕业时在班上排在第61名,只得到军士长的军衔。后在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第19步兵师服役,少尉军衔。1925年先后在参谋学校、陆军军事学院学习。1929年至1932年任陆军部长特别助理。1933年至1939年任参谋长麦克阿瑟的助手。美国参战后在马歇尔手下任作战计划处处长,晋升为少将。1942年先后任北非战场盟军司令、本土战场美军司令,晋升为中将、上将。
在这个重要的晚上,艾森豪威尔研究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在这个伊波尔特地峡上的90英里的战线是唯一的、正儿八经的设防地区。他会在那里面临战斗。艾森豪威尔脑海里对日军这条防线的力量和设防情况有些不太确定,不过如何攻破它是个有意思的挑战。他必须尽快夺取伊波尔特地峡。有许多因素对艾森豪威尔有利。比如,虽然恶劣天气已经把地面冻得坚硬如铁,但雪下得还很少。湖泊以及河流已经开始结冰了,不久冰层就会结得足够厚。能够承受美军的重装备。纵横交错的道路开始变得结实。只要积雪不厚。建造新的公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伊波尔特地峡最窄的地方仅45英里。湖泊和沼泽把这里的地形分隔成类似关隘一样的许多通道,不过它们没有岩石地基,不适合建立永久的筑垒工事。由于没有什么高一点的山丘,坦克开起来会通行无阻。冰冻的土豆田和麦田是适合重炮和装甲车辆的理想战场。
在另一边,日军已经开始挖壕准备据守。十一月份,天空变成了灰色。几个星期里低垂的云沉重湿漉,乡间的空气寒意逼人,人们焦急地等待着降雪。大雪将覆盖着整个大地,直到明年春天。
日本人并不担心即将来临的冬天。他们倒是对美国人在打什么主意而感到忧心忡忡。
这一天的下午,日本哨兵们正在哨所里忙碌着在等待某件事发生的时候人们通常会作的那些事情。他们赌钱、喝茶、听收音机、擦洗并为枪支上油。他们想着自己的家人、妻子、孩子、情人。每个人都谈论着即将爆发的战斗。那将会是怎么样的呢?没有人能想象美国人对他们的全面进攻会是什么样的。不过所有的人都同意外围防线上的守卫部队将承受最初的大规模攻击。
一些年轻人说他们宁愿战争早点来临。因为等待某件事情的爆发比他们将要参加的战斗更糟糕。他们讽刺地打趣说:“美国人就是美国人,就算把他在黄油里煎过又能怎样。”年纪大点儿的人点点头说:“走着瞧吧。”
在伊波尔特地峡的一处日军哨所,福井在石桥附近的区域巡逻。在这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发现换岗的人迟到了。那家伙有可能还在几百码以外的原木筑成的小屋里跟其他士兵一起喝茶。也许他们在下棋以缓解因观察另一边的美国人行动而产生的单调乏味的感觉。
福井转过身来。朝那座横跨河面的窄窄的、已经坏掉的旧石桥走去。这条河把美军和日军的阵地隔开在两岸。在这里河的宽度有12英尺,不过在河道的其它地点河面的宽度大小不一。在桥的那边,公路一直延伸到一个山丘上,那里通向莫尼特镇和美国人的防线。福井不知道有些什么武器隐藏在那边。不过在日军这边,只要带轻武器的步兵部队才被允许靠近。
突然,一声大炮的巨响刺穿了下午的宁静。福井转过身来,朝美国人所在的方向看去,凝神倾听。另一声炮响又爆发出来,福井随即断定美国人有可能在练习打靶。大炮声又不断地再度响起。
炮声停息下来后,福井按职责的规定把他观察到的情况写进日志里。随后。为了确保他写的条目的正确性,他在日军这边的三个哨所划了一条线,准确地指出开炮的地点在爆炸地点东南的一又四分之一英里处。
早上7时45分,加利福尼亚的原野和森林还沉睡在冬日冰冷的黑暗寂静中。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日本人看出它不是日本飞机。日本战斗机升空拦截,但美国飞机摆脱了它们的攻击逃走了。
8点整,空气中突然充满了炮弹呼啸的尖叫声,爆炸的回声,榴弹炮低低的隆隆声,以及重炮沉闷的怒吼声。从美国的各处要塞传来大炮发出的遥远的回声。30秒钟以后。地平线变成了一张火帘。整个日军前沿防线都在燃烧。堆满雪的树枝飞向天空。红蓝色晨曦下映照着石块、灰尘、泥土和房舍的碎块。弯弯曲曲的乡间道路变成了一块块土堆,仿佛大地裂开了,将这些道路都吞了进去。
随即是机枪的“哒哒”声,以及日本人回击的枪声。双方很快从枪炮的大合唱中分辨出日本人射速较慢的轻机枪和美国人射速较快的自动步枪的声音。炮击沿着战线持续了30分钟。绿色的火焰弹被射向冰冷的天空,向美军步兵发出了进攻的信号。美军士兵开始冲锋。他们一跳进冰冻的河里。就立刻开始搭建浮桥。9时45分,前锋部队的部分士兵跨越防线。经过浮桥进入日军防守地区。
在更北面的地方,一个小时前还那么寂静的森林突然间充满了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履带的“当当”声。以及这些车辆在积雪覆盖的道路上行进时的警报声。原野和森林随着炸弹和炮弹的爆炸而振颤,在各处战线上,日本人在每条道路上都受到攻击。甚至在一些小村庄,只有一条小道通向那里,一支强大的美国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冲过来,向日军发起猛烈进攻。被折断的树木坠落到厚厚的积雪里,掀起冰与土的白色云雾。黑色的岩石和碎片散向天空。头顶上飞机贴着树梢呼啸而过,喷射出机枪火力,投下炸弹。日本人即使在噩梦中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日本人的记忆和想象中没什么能跟眼前的恐怖相比。
从一开始就有美军的第7、8、9和14四个集团军大约60万士兵从伊波尔特地峡到北部的科迪向日本发起全线进攻。共有5条进攻路线:第9集团军将攻击日军的腰部,将其一切为二。大批坦克一边沿着狭窄的冰冻道路轰隆隆地前进。一边向日军稀疏的防守部队扫射,成群的美军士兵排成紧密的队形跟在坦克的后面跋涉前行。一个日本士兵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半天才挤出一句俏皮话:“这么多美国人……我们哪里有地方把他们都埋起来?”他的伙伴们勉强地笑了笑,他们注意到子弹打在冲过来的坦克上弹了回来。
在其它防守地段。日本人经历了他们称之为“撤退”的阶段,大致上跟正面防线那边的情况差不多:战斗、迟滞美军进攻、然后撤退到旷野中的战壕和工事中。在北部地区没有类似防线这样的“奢侈”的防御设施,日本人穿着皮靴来去自由,他们对低气温似乎非常适应。几乎所有的日本士兵都是国民卫队和预备役人员,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接受军训,都体格良好。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了他们的天皇,他们打起仗来凶猛、坚定、狂热。他们都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射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何时扣动扳机,向哪个方向射击。
自美军进攻的那一刻起。原来一直在同日军作战的国民警卫队和游击队就开始了对日军的激烈的反击。穿着白色外衣和雪橇的巡逻小组在雪地里飞速来去,不断地骚扰日本人的行军纵队。这些美国人中的大多数都有自家做的,鞋尖带有皮质绑绳的越野雪橇。他们手工制作的靴子翘起的鞋尖可以灵巧地插入雪橇鞋尖的绑绳里,使得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穿上或脱下雪橇。当他们在雪地上爬行射击时,他们把雪橇放在一边,系在一根皮带上。
穿雪橇的美国游击队员神出鬼没,用射速很快的“汤普森”冲锋枪向日军大队人马泼去大片弹雨,然后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
美军第104师和52师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开始收复日军占领的城镇和村庄。美军的计划是用两天时间推进至日军纵深防线中,他们没有遇到日本部队多大的抵抗。在这里的力量对比是42个美军士兵对1个日军士兵。
在南部地区。美军第88师一个双箭头的攻势将和第122师的部队一起攻进日军驻守的村庄,并准备跟从东面过来的美军部队会师。
在那些因大片的积雪覆盖的荒原和冰冻的湖泊中间,日本人留下了一些守卫部队以保护通向登陆场的道路。不过,在没有美军的大规模进攻的时候,这些日本部队往南去参加进攻洛杉矶城的战斗去了。这里是日军的腰身部分。距平原地区最近,也是铁路可以为美军部队输送给养的地方。另外。在美军这边的公路状况良好。美军部队在进攻的时候,他们带着重型修路设备,以及坦克、卡车、大炮、战马、野战厨房等。美军的第163师大约有17000人的力量。
与此同时,由于日本人的残忍杀戮,这一带的美国平民都被尽快地疏散转移。有些人去了安全地带。但也有很多人没那么幸运了。在一座路边农舍,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敲门声。门被撞开了,进来几个日军士兵。里面的人们抓起他们的枪开火,打在第一个人的头上。其余几个日本人退到入口的大厅里,朝起居室里扔手榴弹。两个美国小孩迅速把手榴弹捡起来又扔了出去。爆炸声和交火声响了起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坐在咖啡桌旁母亲膝盖处的小男孩。这两个日本士兵从后窗跳了进来,孩子们想跑回部队去报信。可是他们在院子里被抓住,最后和大人一起都被杀了。
为了彻底消灭日军,美军第54师沿着公路前进。这一路美军有12800人,120门大炮和85辆坦克。津场中佐率领的1200名日本士反复进退抗击,但最终因力量悬殊而撤退。(未完待续。。)
(六百四十二)日本人的反坦克作战
在加州北部的其它地方,美军第139师沿沿所有通向安托瓦内特的道路隆隆前进。安托瓦内特是一个10英里长的冰冻起来的湖,湖边有小村庄,教堂和小商店。由普林斯中将率领的20000美军部队带着大约147门大炮和65辆坦克、45辆装甲车来攻进4200名防守的日本人。
渡边少佐那天早晨正在离前线不远的哨所里庆贺自己的42岁生日。他手下人都来祝贺并赠给他一支新的钢笔。渡边少佐刚说完感谢的话就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重炮的巨响。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恐惧不安。最后渡边少佐打破沉默,说:“米国人肯定下令开炮来向我致敬。我们走吧!”
渡边少佐带着他的部队奔向防守队伍,不过他们无法阻挡美国人的进攻。在撤退的途中,他们遇到了排列整齐的美军机枪的扫射。由于日本士兵相距只有几尺远,机枪的火力的杀伤力很大。一个日本士兵偷偷溜到敌人战线的后面,杀掉了一个美军机枪手,然后在他的位置调转枪口对准美军人扫射起来。他这样蒙了一个晚上才被发现。在他奇迹般地逃回自己的一边时,子弹打伤了他的左臂。他抓起步枪顶住膝盖和胸口,然后将它搁在一个坚固的平台上射击。
大多数的村庄和农屋里的美国平民都在早先时候被疏散了,特别是在4天前发生的屠杀平民事件以后。圣路易村是个悲惨的例外。这个地方三面被敌军所包围。居民并没有很认真地对待战争。另外,国民警卫队向他们保证如果麻烦真的来了他们不会被扔下不管。现在突然看见周围的房子都在燃烧,他们意识到在战斗所造成的匆忙和混乱中,他们被日军给切断在后面了。几个有1000多人的村庄被占领。只有10个平民设法通过森林逃往西边。俘虏中包括退休的小学教师和圣路易国民警卫队队长安迪,还有不少成员是妇女和小孩。牛羊被遗弃在路边使其冻死,所有的财产都被日本人毁掉。
在更北面的里特,6400名美军带着40门大炮和12辆坦克进攻日本的第12和13独立纵队。这两支部队加起来有3200人和14门大炮。
由于与其它地方隔绝,北面的日本人不知道伊波尔特地峡发生的事情。另外,巡逻的美军游击队滑雪小组在出发执行各自的任务时很少看到其他小组。这些美国人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要过一段时间他们才会适应在其国土内的这种交通方式。
美军第7集团军越过边境涌入伊波尔特地峡。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混战。美军大炮从东南面向日本这边轰击,炮弹在燃烧的天空中爆炸。成千上百的美国难民带着母牛、马、大车、雪橇、小孩和老人堵在路上,挡住了美**队向前线开进。狭窄的乡村道路仅能容纳单行道,所有通行的人都不得不在路旁等待别人过去了再走。
对美国人来说。路上也是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各种车辆或是翻在沟里或是抛锚,导致弯弯扭扭的道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在一片混乱中,一场大雪阻止了所有的交通。美军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大炮拖到可以有效地发射的地方。这场降雪帮了日本人的忙,因为它使得美国飞机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但是,当天气放晴以后,美军飞机又开始对着那些在雪地里跋涉的日军投弹扫射。
美军重型坦克也加入了这个乱哄哄的场面。日本人在每一条通道上都埋设了地雷和炸药。美国人被横在公路上的无处不在的线头和金属丝绊倒。这些线条和金属丝都连着炸药。他们打开一座堆房,跨过一个门槛,塌上一座桥,任何地方都会引爆陷阱里的炸药。如果一名美军士兵踢了一只死猪,它会爆炸。他试穿一件皮斗篷。它也会爆炸。甚至踏上一堆粪便,他也会立刻看到“恶毒的”日本人埋在里面的地雷。
著名战地记者约翰尼约为“纽约时报”写报道:“真是下流!他们(日本人)打不过我们,在我们面前没命地跑。但是,他们玩这些下流的东西玩得多好啊……当我们的人精疲力尽,想喝点水,他们发现村里的水井都被填了土。我们的敌人背信弃义、胆小如鼠、心里充满了卑鄙和狡猾的伎俩。美军战士一踏上这里的土地就碰到爆炸声响起。地雷到处都是。我们从波特兰通向维达村的道路前进,日本人刚被赶走,我们看见那个村子在着火,是他们放的火。”这个美国作家接着说,当美国部队试图填没日本人挖的用来防坦克的壕沟时。挖下去的第一铲土就引爆了一颗地雷。“每一条小道,每一条道路都有危险,都是邪恶的、野蛮的匪徒留下的。就在我们的面前,地雷在坦克底下爆炸,在粪堆底下爆炸。在草垛和雪岸下面爆炸。”
在日本这边靠近前沿防线的地方,这里地雷埋得最多。日本人看见美军士兵大踏步的前进。其间伴随着伤者的惨叫声。他们对不断爆炸的地雷和日本的狙击手视而不见。坦克带着他们前进。坦克背后紧跟着步兵,他们毫无畏惧之意的前进。日本人有关美军进攻和防守能力和战术计划的情报几乎一到手就过时了。战前在军事手册上教的战术在美军进攻发起一两天内就没什么用了。
此时全世界媒体的头条都在谈论“日本人逃跑了”,都声称美国人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不过,记者们都是在酒店里发送他们的报道。军官们不允许他们去前线,因为这是战争,不是好莱坞。西方记者极少有人会日本语。更不用说在寒冷的天气里滑雪穿过广袤的乡野。因此他们只能满足于从日本人那里搞来的尽管大致上真实的零碎消息。剩下的部分则要发挥他们的创造性的想象力来补充了。
对于美国的报道来说。它们要么报喜不报忧,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出色的编造出来的故事。一家美国报纸抱怨说日本人穿白衣的滑雪队神枪手在袭击美军纵队时使用了“土匪战术”。“敌人不敢堂堂正正地战斗。他们隐藏在白色外衣底下,巧妙地伪装起来,突然冲出树林朝我们前进的部队开火,然后又极其迅速地逃跑,常常脱掉靴子,仅穿这袜子滑行。”
在前线指挥部里,小林将军脸色凝重地思索日军面临的局势。很明显,美国人酝酿这次大规模进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美军在靠近吉注特和萨乌斯的地方安放了50英里长的铁路轨道。另有40英里的轨道朝向科迪和艾克萨。虽然美军部队一进攻就脱离了后方的铁路线。但加州良好的公路也同样为数众多。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美军到达这些铁路和良好的公路之前把他们给阻挡住。
小林最关心的地方是乌尔姆和萨拉以及海克特的火车站,自那儿敌人可以很方便地到达西面150英里的雷奥特。另一个让人担心的地方是伊波尔特地峡,那儿同样靠近日军防线的是湖北面的铁路。尽管整个日军防线都处于危险之中,小林将军认为这些区域是最要紧的。因而相应地排出了增援部队。
然而尽管小林将军为其防御计划绞尽脑汁,派遣预备队到关键的地段,他很明白这不会是那种教科书式的战斗。不管能保护些什么,甚至争取一点儿时间以便援军能够到来,那是因为他手下的指挥官和士兵的能力。一个让他不敢多想的折磨人的想法是,他确信只要有足够的武器和空中力量,这支日本军队能够把美国人赶回他们自己的土地。几年前,当情况还是另一副样子的时候,这种想法也许会是很荒谬的。
小林将军手下的军官不仅在军事上受过良好的训练,而且经常还是这个国家的知识分子。大多数人多才多艺。能够从安静的科学研究或经商的生活迅速转变为领导战斗。小林将军的参谋长北条大佐是个47岁的学究型的植物学家,以其平稳的性格和对科学细节的极大兴趣而闻名。
在日本军部集群的战场上,坂本少将负责防卫一块400英里长的区域。坂本少将是农民的儿子,是个历史和语言学的专家。他也毕业于帝国大学。坂本少将身材高大修长,工作勤奋努力,是个日本防卫事务的专家。他手下的军官大都来自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这个机构在战争爆发之前很久就开始制定计划和训练人员了。小林将军得到报告说坂本少将的部队面对的是美军的两个集团军,即从库尔特和维拉、伊波尔特过来的第14和第9集团军。他所领受的职位要求一个在北部荒野上带领数量很少装备低劣的部队创造奇迹的人。尽管他只有很少的火炮来对付装备精良的美军第104师和第52师,小林将军还是希望日本士兵的优秀的格斗战术可以挡住美国人。小林将军确信他已经派遣了合适的军官到合适的地点去了。
伊波尔特地峡的日本军队指挥官伊藤大佐跺了跺脚,把靴子上的积雪跺掉,然后把皮帽挂在衣帽架上。他阴沉着脸坐到热腾腾的炉子旁的椅子上。接过随从为他倒好的一杯热茶。对战场上美国坦克情况的调查显示事情比他这个职业军人所预计的还要糟糕。
伊藤大佐自己以前见过坦克,可是他手下很少有人见过下列的景象:大量重型坦克在雪地里隆隆地开来,朝各个方向开火。甚至受过良好训练的正规军士兵在听到数以百计的体积巨大的怪兽带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隆隆地驶过他们的战线时,也会感到背上有些发麻,尽管他们已经准备好在缺乏或根本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对付敌人。从心理上来说。坦克代表一种可怕的黑色死亡之云,一个不熟悉的敌人。其行动不是人的行动,而是一种令人生畏的、无法打破的死亡盒子。坦克可以穿过泥土和积雪。可以闯入带铁丝网的营垒。坦克的装甲可以挡住机枪的子弹。它们拥有火力可以把步兵从战壕里驱赶出去。日本人对坦克感到无能为力,很快把它们称为废铁,或死亡盒子,不过这仅仅是为了掩饰他们的恐惧才说的。
对美军士兵来说,坦克意味着力量、保护祖国母亲的一部分,他们跟随着坦克去战斗。坦克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安慰和鼓舞士气的东西,这些人很快就开始对在美国本土打一场冬季战争感到清醒了。只要坦克在行动,他们就会吸引原本会打到步兵身上去的枪弹。美军士兵确信坦克将带着他们走向胜利。伊藤大佐看到他的部队匆忙撤退,也不得不承认美国人这么想也没错。
一开始,要克服美国坦克的威胁看起来没什么希望。为此。日本人指责自己的政府天真幼稚,没有人认真考虑会有这样一场全面战争。当初在讨论预算时,对于钱究竟应该花在教育和医疗还是国防装备上曾有过认真的争论,如果装备不更新的话。在需要的时候很可能他们会变得过时。1936年军方的确建议过购买反坦克武器,不过要花费2亿7千万日元。投票的结果是否定的。因而订单被取消了,而这份订单将给日本军队的每个大队6门反坦克炮以及备用的储备。
直到在西伯利亚同中**队强大的装甲部队开始交火了,日本人才认真考虑反坦克措施。他们终于批准给军队装备足够的反坦克炮,不过要装备到前线为时已晚。战争开始时,日军每个营得到了1至2门37毫米反坦克炮,整个日本军队一共才拥有2000门。
几乎一开始伊藤大佐就收到美国坦克是如何运作的报告。这些报告通常都显示美国人不太明白如何使用他们的优良的武器。有时候坦克成对出现,一辆中型或重型坦克带着一辆轻型坦克。后来,它们被编成小组,每组3至10辆。第1组开路,后面的组压制防守者。这些坦克在开阔地进行战斗,紧靠着路边。有时候它们沿着战线方向移动,不时地停下来朝战线的另一边开火。在大雪阻扰它们行动之前,它们能够每小时行进30公里。后来在5至18英寸厚的雪中,它们的速度有所下降。奇怪的是,它们很少试图冲到日本防线面前,而是在日本人面前移来移去的。当美军士兵犹豫不决,缺乏进攻的兴趣时,这些坦克绕到他们的两翼把他们赶回来。同时保护他们的侧翼。
当美军最初的进攻带来的震撼逐渐消退后,日军部队开始显露自己的才智了。他们注意到美国人躲避夜战,就在夜晚派遣巡逻部队穿过树林攻击敌人的营地。伊藤大佐的部队用大炮平射以击毁冲过来的美国坦克,同时日本士兵从侧面攻击美军步兵。日本的神射手成百上千地击倒紧紧挤在一起的美军士兵。伊藤大佐注意到在5天之内他的部队就击毁了80辆坦克。如果敌人不是像美国那么庞大的话,这就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当然还需要做更多。伊藤大佐把情况向小林将军的总部作了汇报。美国坦克——战场之王——必须被阻止。壕沟、路边埋设地雷、巨石筑成的障碍,这些还不够。日本人还需要想一些其它的方法。
首先。日本工兵想出了用钢管制成地雷的主意。通过按一根连到钢管的拉发线来引燃导火索,钢管会在地面上空3英尺的地方爆炸。前线部队可以在钢管里填入一种氯化树脂来制造这样的地雷。随后浅野少佐发明了一种木盒子地雷。这种雷没有磁性,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不久美军被迫在坦克进入一个区域之前派遣人员带着铁条先清理战场和道路。
随着小林将军的命令在每个师团、旅团、联队都建立反坦克特别部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反坦克方法。日本人也发明出了类似“莫洛托夫鸡尾酒”式的武器。他们弄来了大约4万个酒瓶,里面装满了一种煤油、焦油和汽油的“混合饮料”。在战争初期,日军士兵将一种浸满汽油的破布绕在瓶颈然后点燃仍出去。后来,一种含有硫磺酸的针剂被附在瓶口以点燃瓶里的液体。尽管装有汽油的瓶子在以前的战争中也用过,不过对日本人来说,这意味着60至70%的伤亡率。他们唯一所想的是在献身之前让敌人付出尽可能大的代价,或者尽可能时间长地保存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