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一)特鲁克岛丛林寻踪
(四百九十一)特鲁克岛丛林寻踪
出现在银幕上的,还有总后勤部负责雷达系统的军官和海军同该系统有关的军官们。
解说员的解说十分详细,甚至连每人的女色和男色嗜好也没有放过,杨铭筠对这些人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有关人员中出现了黄利达和邱美艳的镜头,当杨铭筠看到银幕上出现偷拍来的邱美艳用手指自我安慰的镜头时,禁不住在面罩下苦笑起来。大约过了四个小时,杨铭筠离开放映厅。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已经是下午了。
杨铭筠感到有些疲倦,他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父亲和母亲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了眼前。
出生于美国的杨铭筠,儿时的多数时间,都和母亲在一起,对于父亲,他只有模糊的印象。
虽然现在的父亲,经常会出现在中国和美国的报纸上。但他给自己的感觉,仍然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家伙……”
杨铭筠的嘴角现出一丝讥诮的冷笑,但他的心口却象有团硬块堵着似的。腰部因虚脱感而软弱无力,下腹冷汗直流。
不知怎么,一种绝望的恐怖感苏醒了。
杨铭筠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是在太平洋岛上的一个秘密训练营地。当时他只拿着一把匕首,却被五个想要毫不留情杀死自己的持枪假设敌包围。
那是一次在长期的训练之后,作为特工人员必须要通过的考试——“生存测验”。
尽管叫作“测验”,但实际上是一场真刀实枪的决战,虽然是假设敌,却比真正的敌人还可怕。
追赶杨铭筠的五个人都是杨铭筠的同期生,因为工作上的过失而降为失格者。
他们只有杀死杨铭筠。才能恢复训练生的资格,重新获得接受训练的机会。否则,要么被杨铭筠杀死,要么被教官处决。所以,他们对过去的同伴杨铭筠怀有刻骨的仇恨。杨铭筠手中只有一把匕首,而他们却是以1920年式步枪和新式冲锋枪武装起来的。
杨铭筠一边逃跑一边设置种种陷井,并不时地来个不要命的反扑,这才躲过被杀者的命运,而成了一个杀人者。毕业以后担任实务已经六年了,杨铭筠多次遇到数倍,数十倍于那个时候的危机,但却再也没有体验到那个时候的使他感到腰部乏力的那种恐怖感。
然而,面对这次看不见的敌人,他却抑不注心头的怒火与强烈的恐怖感。
因为这次的对手就象游击队一样不知躲在何处,即使想对他们进行攻击,也无从下手。
杨铭筠起身把面罩和长袍放回柜子,拿出用来发射速效毒针的烟嘴,打火机型手雷,可以喷射催泪瓦斯的钢笔型瓦斯枪,还有一个利用压缩空气发射子弹的烟盒型手枪。烟盒里混着几支装有炸药的香烟。
烟盒里还隐藏着二十来根预备毒针。接着,杨铭筠又拿出装有各种解毒剂的胶囊。他穿上一身崭新的衬衣和西服,扁平的解毒剂则藏在皮扣的内侧。
唯一能被他认作是件武器的,是把“啸龙”制造的袖珍型折叠式三开猎刀。这种被称为“血腥咆哮”的猎刀的三把刀刃都非常结实,一把比刮脸刀还锋利的是剥兽皮用的;一把刀背带锯齿的很厚实的是用来锯骨头的,另一把切肉用的刀刃则还可以当改锥使用。
杨铭筠喜欢故意让人看见身上带着把刀子,因为这样反而会显得更自然一些。而且,杨铭筠不仅用枪是把好手,用刀也是超一流的。安置好所有的秘密武器以后,杨铭筠熟练地把折叠着的猎刀丢进裤子口袋。然后对着闭路电视上在观察自己的**作了个鬼脸,抛了个飞吻,便离开房间通过秘密通道来到了地面。
他抬头看了看星空,知道,自己的战斗,又一次开始了。
太平洋,特鲁克岛。
杨云雄穿过覆满屋后山脊的灌木丛,小心地向前走去,他继续穿过那边丛密的直杆林中的树荫,不久,杨云雄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山脊另一边了。顺着坡势下来,杨云雄走向一条从线狭窄的山谷中流出来的涓涓小溪。由于杨云雄走出了一段距离,或者由于这些密密丛林的阻挡,使得可能来自围场的任何声音都传达不到了。周围一片寂静。一会儿,随着一阵沙沙的响声,跑出了一只兔子,在杨云雄面前一蹦一跳地跑上了山坡。杨云雄犹豫了一下,在树荫的边上坐了下来。
这地方真令人心旷神怡。那条小河被两岸茂密的草木遮掩了起来。只有一处,杨云雄可以望见河水闪着金光流过一块三角形的小块地界。在更远的那边,透过浅蓝的烟雾,杨云雄看到一片杂乱的树木和藤枝蔓草,上面又是灿烂的、蔚蓝色的天空。这里和那里,到处是一片白色或深红色的斑点,显示着一片爬曳着的寄生植物的繁茂昌盛。有好一会儿,杨云雄放眼遍览这一美景。接着,那些个被击毙的奇怪的日本兵的特征,又开始在杨云雄的脑子里翻腾起来。
特鲁克岛的攻防战已经结束,尽管港内的中国舰队遭到了日本飞机的袭击,但损失并不象外界猜测的那么大,相反,经过这次战斗,海军将士们的士气空前高昂,此前因日军横扫南洋,盟军兵败如山倒带来的恐惧和畏缩情绪已经一扫而光。
但让杨云雄感到不安的,是那些在这次的战斗中出现的日本怪物。
对!就是怪物!
如果不是这些怪物,日本飞机本来是不会那么容易飞到特鲁克基地上空的。
在战斗结束后,基地司令温学忠将军对于各雷达站竟然没有提供日机来袭的预警十分愤怒,但当他了解了实情后,结合他自己在司令部的惊险经历,愤怒则变成了惊异。
因为在日军袭击一开始,这些雷达站的操作员和守卫者,无一例外的都被杀死了。各处通讯中心也遭到了袭击,而进行这些袭击的,据生还者讲述,就是那些怪物。
这些怪物和普通的日本士兵不同,他们身材高大,强健异常,而且十分凶悍,精通丛林战术,和他们交过手的中国官兵,对他们都本能的有一种畏惧感。
“他们根本不是人类,是野兽。”一位劫后生还的海岛雷达站的守卫者这样向杨云雄描述他们。
作为一名国内知名的刑侦方面的专家,他本来是不相信有这样的怪物存在的,但现在,无情的事实已经粉碎了他脑中的旧有观念。
作为杨朔铭的儿子,他和父亲一样,对未知事物永远充满好奇和探究的**。
当然,还有无所畏惧的勇气。
可能是天太热了,让他简直不能细致地思考。一会儿,杨云雄进入了一种平静的、半睡半醒的状态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小溪那一边,葱翠的草木里沙沙的响声把杨云雄惊醒了。
有一会儿,除了羊齿植物和芦苇丛中飘摇着的尖部之外,杨云雄什么也看不见。接着,突然在小溪的岸边,出现了个什么东西——起初,杨云雄分辨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只见他把头弯到水面上,开始饮起水来。随后杨云雄才看清楚,这是个人,可他却像个野兽那样,走路时四脚着地!
他穿着浅蓝色的衣服,古铜颜色的脸,黑黑的头发。饮水时,杨云雄可以听到他用嘴唇吸水的响声。
杨云雄倾身向前,以便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杨云雄的手碰动了 一些熔岩,噼哩啪啦地滚下了山坡。他好像有罪似的抬头望了望,他的眼光和杨云雄的目光碰在一起。他立刻爬了起来,站在那里用笨拙的手擦擦嘴,注视着杨云雄。他的腿还不够他的身子的一半长。就这样,杨云雄和他有些尴尬地彼此对视着,大概僵持了有一分钟。随后,他从杨云雄右边的灌木丛中偷偷地溜走了,还不时地停下来。向后望了一两次。杨云雄听到羊齿草叶子簌簌的响声,只见他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跑开时,他死死地盯杨云雄一眼。他踪影消失以后好久,杨云雄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向他逃去的方向凝视着。杨云雄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身后的响声把杨云雄吓了一跳。杨云雄猛然转过身去,看到一只兔子扑打着白色的尾巴,在山坡上消失了。杨云雄跳起身,站了起来。
这个古怪的、半动物似的家伙的出现,突然使杨云雄增加了想要弄个明白的**。杨云雄相当紧张地四下望了望。他的枪和刀都藏在身上的隐蔽处。杨云雄想到,刚刚看到的这个怪人,看到自己没有贸然动手,和自己手中没有武器有关。
对于这家伙的出现,杨云雄感到无比的震惊。他沿着山坡向左边走去,不时转动着头,在树林中左右前后窥视着。他有些奇怪,既然是人,对方为什么走路时四脚着地。而且用嘴唇吸水呢?
杨云雄过小溪,穿过灌木丛走上山去。
地上一大片新鲜的、猩红色的东西把杨云雄吓了一跳。走过去,杨云雄发现这是一种特殊的菌类,出叉分枝,起着铍纹,就像带叶的地衣一样,可是一碰它,就成了粘稠的浆液。随后,在茂密的羊齿草的阴影中,杨云雄发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上面满是发亮的蝇虫。女人的尸身还是温的,但头部却被砍去了。杨云雄站在那里,仔细看着四溅的血迹。
地面上显示出暴力的痕迹。看来这个女人好像是突然被抓住,并被杀死的。看着那具已经没有了头的躯体,杨云雄觉得很难理解,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呢?杨云雄站在那里,刚才在小溪旁看到那个人那副不像人样的面孔,在他脑中出现的莫名的恐惧,此时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杨云雄开始意识到,他在这些未被发觉的怪人们中探险,是何等胆大妄为的事。杨云雄觉得,周围的树丛已经改变了样子。每一处树荫,都变成了不仅仅是一处树荫,而变成了草木皆兵的伏兵所在,每一声沙沙的响动,都似乎蕴含着危险。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盯着他。
杨云雄决定返回去,带一些海军陆战队员过来。他飞快地冲过灌木丛,急于在周围再寻得一处清静的所在。
在杨云雄跑到一块空地前时,他及时地停住了脚步。这是一次采伐树木所辟成的一块林中空地,一些树苗已经窜了出来,在争相占有这块空间。而那边,茂密生长着的花茎和缠绕着的枝藤,以及蘑菇菌类和各色各样花朵的斑点,又把路径封盖了起来,在杨云雄面前,一个长满了菌类的巨大树墩上,一块儿趴着三个古怪畸形的人形,他们还没有觉察到杨云雄的到来。其中一个显然是个女性,另外两个是男性。他们全是赤身**,只是身体的中间缠着一块绿色的布。他们的皮肤,都是暗淡的古铜色,杨云雄过去从来没有看见过有这种颜色皮肤的人。
他们正在交谈着,或者至少是一个男性在和另外两个人谈着话。他们三个正在争论什么,以至于没有留意到杨云雄走来的沙沙声。他们左右摇晃着脑袋和肩膀。正在讲话的那个男性,声音浑浊不清,而且伤感含泪。由于距离较远,杨云雄分辨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杨云雄在观看着他们时,第一次清楚地察觉到一种矛盾的、冲突的感觉。这三个家伙形状似人;若说其是人,却又浑身带着一些很熟悉的、十分奇特的动物神气。它们尽管有着人的形状,穿着破布衣服,尽管它们身躯形状具有粗鲁的人性味,可是在它们的行动中,在它们面部的表情中,在它们的一生中,掺进了某些抑制不住的、龌龊人的气味,一些粗鄙的气味,掺进了一些不容置疑的野兽的特征。
杨云雄尽可能蹑手蹑脚地转身拨开树丛向后走去。当碰断了树枝或叶子沙沙作响时,杨云雄感觉手脚有些变得僵硬和不灵活,他唯恐被他们发现。过了好一会儿,杨云雄才敢大着胆子自由地走动。
杨云雄已经来到了林中一条不明显的小路上。当杨云雄横穿过一块小的林中空地时,突然,他发现两条笨拙粗丑的腿,在树丛之中正在和杨云雄平行的路线上蹑足无声地移动着,距杨云雄可能有40米远。纷乱的蔓草缠藤遮住了他的头部和上身,杨云雄猛然停住脚步,希望这个怪物没有看到自己。而那两只脚却也随着杨云雄的止步而停住了。杨云雄立时屏住了呼吸。
杨云雄使劲地瞪大眼睛瞧了瞧,透过交错的藤枝蔓草,终于分辨出来了,原来就是杨云雄刚才看见在小溪旁饮水的那个怪人的头和身子。他动了动头。他从树荫里瞟着杨云雄时,他的眼睛里闪着鲜绿色的光,一种半明半闪的亮光。当他转过头去时,这亮光也随之消失了。有一会儿,他一动也不动,随后,以无声的脚步穿过杂乱的草木跑开了。转眼之间,他就在灌木丛后消失了。杨云雄虽然看不见他的踪影,可杨云雄感觉到,他停住了脚步,又在那里盯视起杨云雄来。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动物?他跟着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怪人可能是发现了杨云雄身上潜藏的那可怕的力量,无论他还缺乏向杨云雄进攻的勇气。杨云雄紧咬着牙,直朝着他走去。他拨开纷乱的、高高的、开着白花的灌木丛,看见他站在离自己20米远的地方,侧着头望着杨云雄,显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杨云雄又往前跨了一步、两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杨云雄问道。他看到对方尽力想避开自己的注视。
“不!”他突然用英语说道,转过身去,从杨云雄身边一跃穿过灌木丛跳开了。随后,他转过身来,又盯着杨云雄。在树林下的阴暗处,他的眼睛一亮一亮地闪着光。
杨云雄稳步向他走去。他又转过身去,消失在了阴暗之中。
杨云雄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意识到时间有些晚了。几分钟以前,已经日落西山了,转眼即逝的热带黄昏,已经在东方的天空中渐渐失去了光泽。一只最先出来的飞蛾,在杨云雄的头上静静地翻飞着。杨云雄必须赶快回到基地去,他可不想在这吉凶未卜的森林之中过夜。
杨云雄又往吞掉那个奇特的怪人的蓝色阴影处望了一眼,折转回来,下了山坡,朝小溪走去,他根据来路所判断的方向往回走着。一会儿杨云雄发觉已经来到了疏疏落落的树木之中的一块平地上。落日余辉之后呈现出的苍白明朗的天色,逐渐朦胧昏暗。顷刻间,头上蓝色的天空,已经变得越来越深沉了。小小的星星, 一个接着一个地刺破了空中暗淡的余光。树木的空间,远处草木的间隙,在阳光之下曾经呈现出烟雾朦胧的蓝色,现在也都变得昏黑幽沉、神秘莫测了。
(四百九十二)生化武士、巨蟒和不死河童
(四百九十二)生化武士、巨蟒和不死河童
杨云雄拨开树丛向前走去。《书海阁》/ 《书海阁》广告 全文字万物都消失了颜色。背衬着朦胧蓝天的直耸的树梢,勾画出了黑墨似的剪影,在剪影轮廓之下的一切,都溶化在无形的黑暗之中。一会儿,树木越来越稀,而灌木丛却越来越密。接着出现了一块盖满了白沙的荒芜空地,接着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杂乱的灌木丛。
杨云雄被右手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沙沙声。起初,杨云雄以为这是幻觉。因为每当杨云雄停住脚时,总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树梢上微风的响声,而在杨云雄又继续朝前走时。又合着杨云雄的步履,响起了回声。
杨云雄离开了杂乱的灌木丛,尽量沿着比较开阔的地方走。他经常突然忽东忽西地改变方向。如果这个东西存在的话,而且正在蹑手蹑脚地朝他爬来时,杨云雄想借此尽力吓唬吓唬它。杨云雄什么也没有看见,然而却不断增强着这种感觉:的确还有个什么东西就在身旁。杨云雄加快了步伐。过了一些时候,来到了一处不高的山梁之下。翻过山梁,杨云雄猛然转过身来,从远处紧紧地盯着那个家伙。它从黑暗之中显露了出来,衬着昏暗下去的天空,轮廓清晰可辨。
刹时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形状异常、不成样子的笨家伙,随即又消失了。现在杨云雄感到肯定无疑了,杨云雄的那个茶色面孔的对手,又偷偷地走近了杨云雄。
杨云雄急步走去,后面还被紧紧地暗中跟踪着。不管它是什么,这个东西或者是缺少向他进攻的勇气,或者是等待着时机乘隙突然向杨云雄攻击。杨云雄故意地沿着空旷的地方走,不时地转过身来听听,不久,杨云雄觉得,那个跟踪者可能已经放弃了它的追逐,接着,杨云雄听到了大海的声音,杨云雄加快步伐,几乎跑了起来。立刻,杨云雄后面有个什么东西绊跌了一跤。
杨云雄突然转过身去,注视着身后模模糊糊的树木。一个黑影好像跳进了另一个黑影之中。杨云雄一动下动地听着,除了耳朵中血涌的嗡嗡声,什么也没听见。
过了一分钟左右,树木越来越稀疏了,杨云雄来到了一座光秃秃的低低的山岬上,这个山岬突出地伸进到黑幽幽的大海里。夜是那样寂静,清新,越来越多的繁星的反光在起伏宁静的大海中抖动着。稍远一点的地方,海浪在冲击着暗礁的一块凹凹凸凸的地带,浪花带着它自身苍白的光泽,闪闪发光,向西望去,黄道光和太白金星黄色的光辉,混合在一起海岸渐渐消失在杨云雄的东方。两边则被山岬的凸出部分遮挡住了。
杨云雄身后响起细小树枝突然被折断的噼啪响声,而且又听到沙沙的声音。杨云雄转过身去,面对着黑郁郁的树林。杨云雄大约站了一分钟,随后,眼光仍然盯着树林,杨云雄转向西去,越过了山岬。就在杨云雄行走的时候,一个潜伏着的黑影,也跟着杨云雄动了起来。
不久,海湾上向西伸展的一带宽阔的坡地,可以看得到了,杨云雄停住了脚。那个无声的黑影,也在距离杨云雄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点小小的亮光,照亮了海湾远处的一个转弯的地方、在星光下,沙滩上这灰色的坡地隐约可见。那个小亮点,大约距此有两公里远。要想到达基地,杨云雄还得穿过潜伏着那些黑影的树林,走下满是灌木丛的山坡。
现在杨云雄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这个东西了。这根本不是个动物,因为它直立地站在那里。
“你是谁?”杨云雄问道。
没有回答。杨云雄向前跨了一步。那个东西没有移动,只是动弹了一下。
杨云雄突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一直要跟着自己。 《书海阁》广告
其实一路上,对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对自己下手,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受父亲言传身教的影响,杨云雄的个人战技是和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不相上下的,单独对付一个象对方这样的敌人应该没有问题,但对方却至少有三个人。
“需要帮忙吗?”杨云雄用华语、日语和英语重复着问道。
对方象是吃了一惊,猛地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杨云雄的本能告诉他对方并没有走远,他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黑暗中闪过一丝寒光,只听“铮”的一声轻响,一把日本武士刀从黑暗中飞了出来,打着旋儿插在了杨云雄面前的地上,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杨云雄丝毫没有畏惧之意,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上前一步,将刀拔了出来,郑重的横端在了胸前,点了点头。
又有两长一短三把刀飞了出来,插在了杨云雄面前,杨云雄上前一一拔起,端在了手中。
很快,三男一女四个怪人走了出来,站在杨云雄面前,双手合什,鞠了一躬。
“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生化武士,愿意向支那军队放下武器,并把我们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为首的高个子怪人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唯一的要求,是保全我们的生命。”他说的是日语。
怪人话音刚落,远处的海湾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杨云雄大吃一惊,他快步奔到了一块巨石前,跳上去向海湾眺望,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艘驱逐舰被包裹在了一团巨大的火团中。
仅仅过了几秒钟,远处又有一艘驱逐舰发生了爆炸。而本来是由这些驱逐舰护卫的战列舰上,炮火也突然开动了起来,只是它们射击的方向,不是天空,而是向着海面!
“他们动手了。”怪人来到杨云雄身边,用阴郁的口气说道。
“他们是谁?”杨云雄立刻追问道。
“我们管他们叫‘不死河童’。”怪人答道,“你们可以叫他们‘人形潜水艇’。”
“‘人形潜水艇’?”杨云雄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用日语问了一遍。
“对,就是‘人形潜水艇’。”怪人回答道,“就是能在水里不出来的活人潜艇,他们的身长大约有4米多,他们在水下的速度很快,而且能携带数吨的炸药。”
“这怎么可能……”此时的杨云雄心中充满了惊骇之意。
“怎么不可能?”那个女人用尖刻的语调说道,“我们的存在,你们支那人难道以前知道?”
“快!你们跟我来!”杨云雄说着,快步向基地的方向跑去,四个怪人对望了一眼,大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你们疯了吗?停止射击!”
在“海瑞”号轻巡洋舰上,一名军官大声的喝令着,阻止炮手们向海水中开火。
“长官!你没看到吗?敌人在水里!”一名炮手大声的回答道,“驱逐舰就是他们炸毁的!”
“胡说八道!”军官生气地说道,“都给我停止射击!”
“长官!他们真的在水里!”
“我说了!停止射击!”
看到水兵们不服从命令,这名军官掏出了手枪,对着天空打了两枪。
正在射击的炮手们无奈的停了手,“海瑞”号轻巡洋舰的甲板上变得安静起来,而在远处另外的泊位上的一些军舰则还在不停的向水中射击。
这名军官看到别的军舰并没有停手,觉察出了有些不妙,但他还是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煞有介事的举起了望远镜,向海面上望去,海面上到处都是漆黑的一团,只有探照灯光扫过时,才能看到涌动的海浪。
“左舷发现不明物体!”了望哨突然大喊了起来。
军官和几名水兵连忙奔到了左舷,军官忙不迭地举起了望远镜,但海面上除了汹涌的浪花,仍然是什么也没看到。
“它……它撞过来了!”了望哨再次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军官突然感到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紧接着整个军舰便开始摇晃起来。
军官险些摔倒在地,他用力抓住了扶栏,努力的挺直了身子,而就在这时,海水突然沸腾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巨大的仿佛巨蟒一样的物体一下子蹿出了海面,伴随着它的庞大的身躯,海水如同下雨一样的落了下来。
此时,巡洋舰甲板上的官兵们抬头看着这个突然从海中冒出的怪物,全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所有的人现在都看清楚了,这是一头可怕的巨蟒,它的头颅硕大无朋,有着两颗铜铃般的巨眼,头顶上方有两个鼓包,而在鼓包中间,则是晃动的巨大头冠。
巨蟒缓缓的俯下头来,瞪着眼看着军官,军官惊得浑身战栗,他刚举起手枪进行瞄准,巨蟒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当头一口咬下。
军官的半截身子被巨蟒咬在嘴里,他的脚一个劲儿地踢蹬着,想要从蟒口挣脱,但巨蟒没有给他机会,在两名最先反应过来的水兵调转高射机枪向它射击的一瞬间,巨蟒咬着军官猛地躲过横飞的子弹,重新缩进了水中。
巡洋舰上的官兵们再次猛烈射击起来,子弹似乎击中了巨蟒,巨蟒发狂似的又开始撞击起巡洋舰的舰体来,军舰开始剧烈的摇晃,好象要翻倒一般。
突然间,炮弹破空之声传来,远处的一艘重巡洋舰可能是发现了这边的危急情况,开始用主炮进行轰击,停泊在另一侧的“共和”号战列舰的副炮也跟着开火了,一时间海面上全是高高的水柱,伴随着炸雷般的巨响。
炮弹的爆炸给了巨蟒以很大的震骇,巨蟒立刻停止了对轻巡洋舰的攻击,钻入到了漆黑的海水中消失了。
“怎么回事?是日本人吗?”
卧室里的温学忠中将奔到了窗前,望着远处港湾中闪动的耀眼红光,不由得焦急万分。
电话铃刺耳的响了起来,温学忠连忙跑过去拿起了话筒。
话筒里面是是舰队参谋长谭玉衡的声音:“将军,日本人的水下秘密攻击队在进行偷袭……”
“水下秘密攻击队?是什么东西?他们是开着潜艇进来的吗?”温学忠恼火地大叫起来,“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潜艇,而是……一些怪物,请您马上过来一趟,会看到的。”
温学忠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刚才的隆隆炮声此时此刻正一点一点的平息下来,温学忠意识到他的参谋长说的可能是真的。
“好吧,我马上过去。”温学忠说着,放下了话筒。
当温学忠和卫兵们乘车来到了基地时,迎面便感觉到了阵阵的腥臭味。
“将军,您来的正好。”李仕成看到温学忠到来,立刻迎了上来,“那些东西在这边……”
“到底是什么东西?”温学忠转头看了看海面上几艘还在燃烧的驱逐舰,回过头来问道。
“有一个能看出来是蟒蛇,另外的这个么……”李仕成苦笑了一声,“您还是自己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李仕成领着温学忠来到了一座仓库中,温学忠感到腥臭的气味更加的浓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此时仓库里,张起帆、卫伦泽、谭玉衡、林陌仟等海军将领都已经聚焦在了这里,正围在一起仔细地观看着仓库中央的东西。
温学忠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条腰身足有煤油桶般粗细的巨蟒。
事实上,这只是巨蟒身体残骸的一小部分,但仅仅是这一部分,就已经够让温学忠吃惊不已了。
“这是什么?海洋巨蟒?”温学忠问道。
“可能是吧。”谭玉衡说道,“不过,海洋巨蟒是否存在,咱们国内的生物学家们一直在争论,到现在还没有定论。这种蟒蛇是不是传说中的海洋巨蟒,还不好说。因为海洋巨蟒是不会来这里袭击咱们的。”
“对,这明显是受人控制的行动。”李仕成说道。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说日本人操纵这些巨蟒来袭击我们?”温学忠惊奇的问道,“那这日本人也太强了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张起帆指了指巨蟒身边的一具怪异的尸体说道,“老温看看这边的这个,你觉得是什么?”
温学忠走上前来,当他看到眼前的尸体时,本来已经瞪得溜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是一具身长差不多有四五米长的彪形大汉的尸体,它的身体细长,肌肉结实,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关系,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温学忠注意到大汉身上竟然背着厚重的铁链,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些铁链是用来携带炸弹的。”谭玉衡说道,“就是它炸毁的咱们的驱逐舰。”
“它们……是人吗?”温学忠看着怪人那张尖瘦的脸上那双翻白的怪眼,有些迟疑的问道。
“应该是人。”李仕成说道,“只是……您看这里。”
李仕成俯下了身子,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拨动了一下怪人的下颌,温学忠看到它的颈下现出了三道刀割过般的细缝,他不太明白李仕成的意思,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李仕成,李仕成没说什么,而是用手在细缝里探了探,冲他微微一笑。
“这是……鱼鳃?!”温学忠吃惊在大叫了起来。
“对,是鳃,看上去和鲨鱼的差不多。”谭玉衡笑了笑,在一旁说道,“脚上还有蹼呢。”
“日本人的生物技术,看样子走在咱们中国前边儿了。”李仕成苦笑着点了点头。
“简直是不可思议……”温学忠缓缓起身,面色变得异常的凝重。
“日本人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谭玉衡感叹起来。
“将军,杨上校回来了,还带了四个投降的俘虏……”一位军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向温学忠报告道。
“噢?什么样的俘虏?”温学忠好象明白过来了什么,立刻问道。
“就是袭击过您的那种怪人。”军官回答道,“是三男一女,杨上校问过他们的身份,他们自称是日本的什么‘生化武士’……”
“生化武士?……”温学忠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形潜水艇”和“巨蟒”,冷笑了一声,“他们要是以为用这些怪物就能把咱们打倒,可就大错特错了。”
“恐怕这一回咱们真得请国内的专家帮忙了。”谭玉衡说道,“这些怪物对我们是个大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的怪物,咱们中国也不是没有,拿过来对付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张起帆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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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是我的姐姐,因此士林,我可以说是你的姨妈。”小青看着许士林道,“关于当年的事情你必然有许多疑问,你就问吧!”许士林紧握双拳,激动地说:“我最想问的是……怎么会有绿色的姨妈呢!”
(四百九十三)诱骗
诱骗
“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氵昆
氵昆点点)”温学忠本来有些拧紧的眉头这时舒展开来,“马上把这里的情况汇总一下上报,越快越好。”他命令道。
北京,长安北街。
杨铭筠开着“夜麒”轿车行驶在北京的街头,在那里,面对着长安大道,耸立着一幢十五层的大厦,那是“凯莱”公司北京总公司的办公大楼。
杨铭筠把车开进大楼地下二层的来宾停车场。当一名警卫走过来时,杨铭筠对那人说出一个真实的职员的名字:“我找营业部的王金军王主任。”
“请吧。”警卫点了点头,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铭筠乘着电梯一直来到了十楼。不过,这里并不是营业部,而是航空电子部。来到写着部主任室字样的门前,杨铭筠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位身穿旗袍短裙,露出膝上15公分左右,线条优美的双腿的秘书小姐出现在面前,她那丰满的乳峰似乎要将工作衬衣撑破。在她身后,可以看到主任办公室的门关着。
“请问您是哪位?同主任会面是否是事前约好的?”秘书小姐带着甜美的微笑问。杨铭筠在资料中见过她的照片,知道她叫林香兰。
“我约定的是以个人身份会面。我是干这个的。”杨铭筠浅黑的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一边欣赏着林香兰富有魁力的乳峰,一边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杨铭筠上前一步,几乎要碰到林香兰的身子,才将名片递出。名片上印着中国的航空,汽车,枪炮各杂志的通讯员的头衔。
“请稍候,我先通报主任一声。”林香兰后退几步,伸手要拿桌上的电话。
杨铭筠趁机向里面带着隔音装置的厚厚的门走去。林香兰慌了:“不行!站住!”她赶紧撂下电话追了过来。杨铭筠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张开双臂。林香兰收不住脚步,一下扑进杨铭筠的怀中。
林香兰不由“啊”地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叫,杨铭筠使劲抱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林香兰不由自主地身子向后仰去,杨铭筠正好俯身上去,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的双唇上。
舌头深深地搅动着。林香兰眼睑紧闭,眉间竖起一道深深的皱纹,等杨铭筠放开,林香兰回过神。挥手一耳光打来,杨铭筠略一偏头,躲过林香兰的打击,男子气十足的笑着:“你要是真的讨厌的话,怎么不把我的舌头咬断?”
“不知道!”林香兰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么,我们回头见。”杨铭筠向她抛了个飞吻,便推开了主任室的门。
房间被装着资料的文件柜所包围。航空部主任刘运山正躺在扶手椅上,后脑勺忱着高高的靠背,脚跷在桌子上,似乎正思考着什么。桌上有两部电话。
刘运山年近五十,长相还端正,满头黑发,不知是否染过,不过,脸上显得很憔悴。
“凯莱”公司拥有资金1800万银元,年交易额高达4200万银元,职工人数有5000多人,其中航空电子部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部门。
“凯莱”公司的业务中,同总后勤部的合同金额一向占据首位,这跟航空电子部在武器订货竞争中打头阵是分不开的。
正因为“凯莱”公司同政府部门有着特殊关系,所以,公司内有不少从军队退役的高级军官。刘运山就是其中之一。他曾经在空军部调查科负责飞机检测,雷达和电子器材的情报收集与分析对他来说一直是老本行,这个人同时也是一个精通各种兵器的专家。刘运山五年前被“凯莱”看中拉进公司时,他的官阶是空军上校
刘运山一进公司就被“凯莱”委以航空电子部主任的重任。当公司首脑们费尽心机在政界和军界活动的同时,刘运山也在加紧活动以前和同事,利用他们的关系从而在竞争时击败对手。
刘运山看见杨铭筠进来,忙把脚从桌上拿下。吃不准该把杨铭筠轰出去还是应该欢迎,只好带着暖昧的笑问道:“您是哪一位?秘书怎么不先来通报?”
“这是我的名片。”杨铭筠拿出印有公开职业的名片。刘运山朝名片一瞥,顿时拉下脸来,冷冷地说:“你有何贵干?有话就请快讲,我很忙……”
“是吗?你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将我打发了吗?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掌握你把‘天目’雷达系统的机密文件交给某个组织的事实真相。我现在正打算写一篇报道给《飞天之翼》寄去,不过,在动笔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杨铭筠不慌不忙地叼起一支香烟。
如果刘运山跟那个拥有强力的电子干扰装置的组织有关系的话,那么杨铭筠这一招定会使刘运山惊恐不安。同时,那个组织就会向杨铭筠展开攻击。杨铭筠就是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靶子来引出敌人的。
“你说什么!混蛋!你想用毫无根据的话来吓唬我?胡说八道!什么我泄露了雷达系统的机密?!”刘运山气极败坏地说,“快滚!”一伸手就想按桌子角上的叫人铃。
杨铭筠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刘运山正要按铃的左手扔去。
明迟那时快,烟灰缸砸在刘运山左手的指甲上,刘运山立时痛得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小心失手了。没伤着吧?”杨铭筠说着,转到桌子的后面。
刘运山呻吟着,咬牙切齿地说道:“快滚出去!趁警卫还没有把你揪走。”
“把你打疼了吧?我有个摔烟缸的坏毛病。”杨铭筠冷笑着说道。然后一把揪住刘运山的衣领,不管他怎样挣扎,轻轻将他提起,仍到远离叫人铃的房间左侧的沙发上。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遇到什么样的后果?”刘运山大声喊叫。但房间是完全隔音的,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外面去。
“你说我疯了,这可不好啊。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只是你说的后一句话,我就不能不留心了。你是说,获得‘天目’系统机密的组织不会保持沉默,对吧?”杨铭筠的口气越来越严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滚!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那就叫叫试试。我要是被警察抓了,你大概也别想平安无事吧?”
“妈的……那我倒要问问。究竟向谁泄露了‘天目’系统的机密文件?你说说看。”刘运山边揉着左手边抬起上身来。“不,我要你自己说出来。”
杨铭筠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看,我说你不知道吧?本来就是毫无根据的事嘛,你当然说不出来喽,好吧,你走吧,回去的车费我给你出了。”刘运山厌烦地从西服口内袋里掏出钱包。
“别做梦了。这几个钱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今晚我们再碰头好好谈谈,让我们彼此更象上等人那样来谈吧,你常光顾的酒吧是西苑的‘爱月轩’对吧?今晚九点,我在柜台处等你,你一定要来。”
“我没有必要去,再说,你当真是杨铭筠?《飞天之翼》我是每期必读,记得上面登过杨铭筠署名的义章。不过,象《飞天之翼》这样的杂志怎么可能跟你这么一个无赖约稿。”
“好吧,就当我是冒牌的杨铭筠也无所谓。我刚才是粗暴了点,但这要怪你自己手脚不老实。行啦,我把你送回桌子跟前吧。”杨铭筠一把举起沙发上的刘运山,走到办公桌前,将他抛在了椅子上。
“放开!”刘运山气得要向杨铭筠吐唾沫。
“知道啦,知道啦。那么,晚上九时在爱月轩,别忘了……”
完,杨铭筠懒洋洋地朝门口走去,宛如一头体内隐藏着巨大爆发力但外表惰情的猛兽。
回到秘书室,看见林香兰背对着自己,杨铭筠碰了碰她丰满的胸脯,“今后找个机会我们再好好玩玩。”说着,便来到走廊。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伙人从走廊上跑过。
一个似乎是警卫头头的人报告说:“一楼各出口我己叫人把守住。您没受伤吧?”
“不要紧,别管我!快去把那家伙找到。他也许藏在厕所里,小心点!”刘运山吩咐道。接着传来关门的声音和他拨电话的声音。
五六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杨铭筠的藏身之处,在昏暗的走廊中,杨铭筠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在这儿!”一个警卫大叫起来。其余几人从警察制服一样的上衣里找出三十公分长,用特殊橡胶制成的警棍。杨铭筠见状不由得冷冷一笑。
“上!”一个警卫舞动着警棍大喝了一声。
杨铭筠面而前的一名年轻的警卫挥起警棍用力向他打来,杨铭筠一侧身躲过打击,膝头向上一顶将那人的胯间,那人立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杨铭筠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挥起拳头,用力直捣另一名冲上来的警卫的胃部,对方的身子立时弓起,象一只弯腰的虾米。
杨铭筠迅速抽回没入对方腹部的右手。对方一下子就向前栽倒在地下,手脚抽搐着象只死的青蛙。午饭吃下的东西喷向走廊的两壁。
杨铭筠身后的两名誉备队员挥动警棍打来,杨铭筠一个下蹲,躲过打击,转身站起,左右双拳同时出手,闪电般的击中那两个人的下巴。
那两人平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了过去。
杨铭筠转过身来,面对前面的警卫们,舔着左手背上撩破点皮的地方。
几名警卫大叫着挥舞着警棍,一个劲地向后退去。
杨铭筠开心地笑笑,“赶快把他们带到医务室去吧!如果你们还要跟在我的后面,那么受伤的还会增多。”说完,杨铭筠掉转身走了。
丧失了斗志的警卫们没敢再追杨铭筠。
“怎么样?伤得不要紧吧?”他们说着掩饰怯意的话,假装来照料痛苦不堪的同事。
由于乘电梯有可能被关在里面,杨铭筠决定从楼梯下去。直到看不见杨铭筠的身影时,一名警卫才慌里慌张地向刘运山的办公室跑去。另一名警卫去打电话通知一楼各出口把守的警卫。
杨铭筠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做,下到五楼便不再继续往下走,而是顺着走廊向尽头走去。
“凯莱”公司职员众多。在五楼走廊上,穿梭往返的职员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在十搂上的事,所以没有人注意杨铭筠。杨铭筠不慌不忙地走到尽头的应急门前,在那扇门边有个警铃。
杨铭筠悄悄从衣袋里掏出被称为“血腥咆哮”的折叠式猎刀。趁走廊上人影一消失的瞬间,迅速扳起切肉用的刀片,将警铃电线割断。
杨铭筠拉开门栓,将应急门打开。警铃一声没吭。来到大楼外面的阳台上,杨铭筠收起猎刀,朝底下一看,只见应急楼梯下面正好是大楼的后院。
后院里停满了各种车辆,后院大门口有间门卫室。距离应急楼梯下端相当远的大楼后出口处,有五名警卫正等着杨铭筠出来,他们只顾望着大楼里面,谁也没有向应急楼梯看上一眼。杨铭筠关上应急门,脱下皮鞋,拎在手上,蹑手蹑脚地沿着应急楼梯向下走去。
在一楼同二楼外壁之间有个露天舞场的平台,杨铭筠刚下到这里,就听到一声喊:“在那儿!”从门卫室跳出一个人来,手指着应急楼梯方向。那人看样子已年过半百,但体格相当强壮。
大楼后门口的警务队员急忙将视线转了过来。“就是他!”当其中一人叫喊时,杨铭筠已经踏上后院的水泥地面,并不失时机地将鞋穿上。
“站住!”警卫们一边大叫一边冲了过来。杨铭筠钻着汽车之间的缝隙,向后大门跑去。
在门卫室旁边。那门卫张开双臂,想拦住杨铭筠。杨铭筠朝他直冲过去。
门卫有点胆怯了,但仍虚张声势地大声恫吓着,杨铭筠在跑过他身边时,顺手向那人的心口捣了一拳。
“砰”地一声,门卫象段朽木似地倒下。赶到的警卫们象傻瓜似地呆在那儿不敢再追,几人将门卫扶了起来。
到了后厅,杨铭筠放慢了脚步,走了一段路。看到一辆“金冠”11型1900sl轿车慢慢驶来,便举手挡住去路。
“金冠”轿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司机座上的留着披肩长发的年轻人从车窗伸出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妈找死啊!”
杨铭筠绕过车前,打开助手座侧的车门,年轻人竭力掩饰着不安的心情,大喊:“你想干什么?”
杨铭筠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到那人的鼻子跟前:“小兄弟,帮个忙。有人在追我,是个女的,死皮赖脸地纠缠我要我跟她结婚。”说完,将纸币塞迸那人笔挺的西服口袋内。
年轻人人猛地开动了汽车。“还真看不出来,你倒是挺会说俏皮话的,去哪儿?远了我可不干啊。”
“到长安大道就行了,再开进‘凯莱’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这两分钟都要不了。这么点小事你肯给我一百大洋?”
“那当然,不过,要是警卫上来阻拦的话,你不要管他们,一直给我开进去。责任由我来负。”
“知道啦!”年轻人将汽车开到大道上,车后轮在地上猛烈摩擦着向左转去。在长安大道天桥的十字路口又向左转。
汽车飞奔着冲进“凯莱”公司大楼正面右侧开口的地下停车场。
“站住!”企图阻挡的警卫慌不迭地跳开。
“金冠”轿车刚驶过停着杨铭筠的“夜麒”时,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杨铭筠从车上迅速跳下,跑到“夜麒”跟前将车门打开。
一钻进“夜麒”,杨铭筠便猛然开动了汽车。
反光镜里映出了汽车的排气烟和轮胎的摩擦烟,呆若木鸡的驾驶“金冠”轿车的那位年轻人以及刚从电梯里跳出来的一群警卫。
三分钟后,杨铭筠驱车来到后街。在一家香烟铺子里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刘运山办公室的自动电话。
振铃声响了很久,杨铭筠嘀咕着刚想把电话放下,电话里传来了刘运山的声音。
“刚才,真是太失礼了。”杨铭筠笑嘻嘻地说,“我想你不至于去报告警察吧。要是报告警察的话,那就会给老字号的‘凯莱’牌子上抹黑的。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知道,一大群手执警棍的警行队员想殴打一名手无寸铁的人。”
“你……你这个混蛋!”
“别那么兴奋,好吧,我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等你。”杨铭筠说完便挂了电话。
开着”夜麒”又另找了一处公用电话。这次挑的是fjs的秘书联络室的号码。“是海外遗产调查会吗?”
鉴别了杨铭筠的声音之后,从电话里传来一位小姐的声音:“您要哪里?”
“资料室。”杨铭筠说着,打开烟盒,取出一支金杆“哈德门”烟叼在嘴上。电话里,资料室的一名工作人员问杨铭筠有什么事。
“请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杨铭筠说道,这个电话号码是他刚才从刘运山按电话键的键音判断出来的。
(四百九十四)毒气,手枪,狙击枪
(四百九十四)毒气,手枪,狙击枪
“明白。”对方回答。杨铭筠一边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抽着香烟。一分钟后,对方报告说:“是新城五区二十号附近的12号白山大褛的三褛内的永宝通讯社。但该社的事业内容不清楚。”
“新城五区二十号?是在长胜胡同5号电车站附近吧?”
“是的。”
“我刚才在‘凯莱’公司小闹了一场。他们向警方报案了没有?”
“哦?有这种事?目前警方既没有接到报警电话,也没有收到报案单。”资料室的人回答。
新桥白山大楼一共高五层,外表显得很是寒酸,不是那种大门口配的起警卫的公司大楼。
杨铭筠在一个距离大楼不远的普通停车场把“夜麒”轿车停下,杨铭筠向白山大楼走去。途中,杨铭筠向一家香烟铺的老人打听永宝通讯的情况。也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又问一家面店的伙计,对方也只是摇头。
一进白山大楼的正门,杨铭筠门厅内脏兮兮的墙壁上挂着租用这座大楼的各公司的招牌。永宝通讯社是在四楼。
楼内没有电梯。杨铭筠沿着陡急的水泥楼梯慢慢向上走去。四周有点昏暗。来到四楼,杨铭筠按了一下永宝通讯社的门铃。门不是玻璃门是扇钢门。在钢门上小小窥视窗内侧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杨铭筠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回答。于是杨铭筠故意放重脚步声向三楼走下去。
杨铭筠猛然一回头,窥视窗的窗帘仍纹然不动。杨铭筠在三楼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脱下皮鞋拎在左手上,悄俏回到四楼。窥视窗的窗帘仍没有动静。
他从西服衣领内侧的暗袋里取出两根前端砸扁的弯成钩形的铁丝,捅进弹子门锁的钥匙孔内。
还不到二十秒钟,就听“咔嗒”一声,锁被打开了。杨铭筠悄然无声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土耳其烟草的香味。没有枪弹也没有拳头招呼过来。杨铭筠一进屋,顺手便将门关上,按下门把手上的按钮将门锁锁上。
房间约有四十平方米那么大。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电话与烟灰缸。烟缸里还有一缕细细的青烟在漂动着。左侧与前方,是放下百页帘的窗户。右侧有扇玻璃的门,象是厕所。在右侧的另一边,靠墙摆着一只很大的文件柜。
杨铭筠从口袋里掏出用来发射速效毒针的烟嘴,捏住两头一扯,打开保险。然后将烟嘴叼在嘴上,深深吸了一口,一把拉开刻花玻璃门,身子同时一蹲。
果然是个厕所,里面有个洋式马桶,同样也没有人藏着。杨铭筠苦笑了一声,拿上烟嘴,然后将烟嘴缩短关上保险,放回口袋。
走出厕所,来到办公桌旁将抽屉打开,杨铭筠开始检查里面的内容,但里面什么也没有。
杨铭筠走到靠近正面窗户的文件柜旁,柜子上着锁。
杨铭筠用铁丝开起柜上的锁来。当锁发出一声脆响打开时,天花板上发出了微弱的嘶嘶声。
象是喷出气体之类的声音。杨铭筠一边打柜门,一边抬头寻找天花板上发出声响的地方。
声音是从镶嵌在天花板上的荧光灯那里出来,并逐渐在增强。
杨铭筠将视线转向柜内,里面也是空的。突然,杨铭筠闻到了一种不祥的气味。他赶紧屏住呼吸,杨铭筠知道这种不祥的气味很象苦杏仁的毒气的气味。
杨铭筠脊梁上顿时冒出一股寒气,他赶紧冲到门口握住手一拧,谁知把手竟纹丝不动。如果是普通的锁,只要将把手一转,按钮就会自动跳出,门也就自动开了。
然而,这次连把手本身也转不动了。杨铭筠屏息用尽全身气力,握住把手使劲拧着。
怒张的肌肉群使他穿的西服肩头处的线缝迸裂,他的面孔与脖子青筋暴涨,憋成了红砖色,活象恶鬼的面孔。
只听到“咔吧”一声响,铸铁的把手碎成许多小块留在杨铭筠的手里。杨铭筠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咯的一声震得房间直颠。他赶紧站起,退到办公桌旁,用左肩头用力向门撞去。
猛烈的撞击使左肩的骨肉发出了悲鸣。
杨铭筠一下子被弹开,仰天倒下,后脑勺碰在桌子上,差点就要吸进毒气。肺部因长时间的屏息和刚烈的运动十分难受,头也开始有点发晕。
杨铭筠赶紧跑到窗前,卷起上侧一扇窗户的百页帘。
那扇窗户是用整块玻璃镶死的,而且很厚。杨铭筠只好放弃开窗的打算。抄起办公桌旁的椅子狠狠砸向玻璃窗。椅子被砸得粉碎。
杨铭筠不禁愕然。玻璃窗不但没有碎,甚全连条裂缝也没有出现,准是钢化防弹玻璃。
由于毒气作怪,杨铭筠不仅憋得难受。大脑出现轻微的麻痹。眼睛也痛起来了。更令人痛苦的是,还要克服难以忍受的恐怖心理。
杨铭筠跑进厕所。这时憋住的空气已经一点一点地全部吐出,肺部空了。
杨铭筠将马桶间的门打开一长缝,钻了进去迅速关上门。站上洋式马桶,踮起脚尖。吸起天花板附近的空气来。
毒气还没到达这里,深深的呼吸使他痛苦不堪的肺部得到了缓解。
杨铭筠出了厕所,拿出袖珍措刀,扳起据骨头用的刀片。左手持刀,右手抓起办公桌上放着的铁制烟灰缸,倒掉其中的烟蒂和烟灰。
杨铭筠屏住呼吸。用猎刀割去钢门下端附近的地毯。在暴露出来的水泥地长,用猎刀作錾,烟灰缸作锤,錾了起来。
水泥的地象硬土地不断被翻起,很快,门底下就出现了一个小洞。
当洞挖光时,杨铭筠的肺部又开始难受起来。他收起猎刀,取出打火机。
拧下打火机的盖子。这样一来,打火机型手雷的保险销就算扳掉了。
杨铭筠一边把拧下的盖子放进衣袋,一边打燃打火机,转动调节环将火焰调到最大。
这时,只要将手雷丢向硬性物体就会爆炸。即使不使手雷受到冲击,过十秒钟同样会爆炸。
杨铭筠使打火机的火焰朝外,将打火机塞进门下空洞。迅速跑回厕所里的马桶间,慢慢呼出空气。
实际上只过了几秒钟,但却使他感到好象过了好几个小时似的。杨铭筠可以在水深十米的地方屏息四分半钟,可这时脸上和身上已经全是汗水。
“轰隆”一声巨响,差点将杨铭筠的耳朵鼓震破。冲击波与气浪将厕所门上的玻璃击得粉碎。马桶间的门的外侧插满了无数碎玻璃片。
整座大楼震憾了。
杨铭筠手握特种枪兼用的烟盒,拉开门,穿过硝烟与热风打着旋涡房间跑了出去。钢门被炸得飞出老远,掉在楼梯半中间扭曲得不成样子。屋外没有一个人影。
杨铭筠跑下楼梯,通过三楼下到二楼,才喉头咕咕作响地大口大口呼吸起空气来。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从楼下跑了上来。面无人色,一见到正在喘着粗气的杨铭筠就嚷嚷:“怎么回亊?”
“四楼的办公室里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差点没把我炸死。得赶紧去打电话报警,你也不要靠近现场为好。”
“这可不得了!你跟我来。”说完,那人转身朝楼下走去。二楼有两房门开着,其它公司的一些人员面色苍白地探头探脑地朝外看,似乎被刚才的爆炸声吓坏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人进了一楼走廊尽头的管理室。跟着进来的杨铭筠顺手将门上的自动锁别上。
管理人用哆哆嗦嗦的手正拿起电话。被杨铭筠轻轻一掌砍中脖子,顿时昏了过去。杨铭筠捡起话筒放回电话机上。
杨铭筠打开里面的窗户一看,对面是一家街道工厂的的没开窗户的墙壁,中间夹着一条一米宽的弄堂。
从墙壁的内侧传出了喧嚣的马达轰鸣声和吵闹的冲床冲击声。即使管理人发出点叫声,街道工厂的人也不会注意的。
只要开着窗户,就用不着担心从四楼下来的毒气。杨铭筠收起烟盒型手枪,掏出袖珍猎刀。被当作錾子的用于锯骨头用的刀子已经完全卷了刃,杨铭筠扳起剥皮用的如同刮脸刀一般锋利的刀片。
杨铭筠把餐桌竖起象屏风似地挡在窗前,即使有人从弄堂通过也不会看到屋内的情形。他搜査了管理人的衣袋,从驾驶执照上知道那人叫徐岳。
杨铭筠从厨房里打来一大罐凉水,泼在徐岳的脸上,水冲着他张开的嘴巴灌了进去。
似乎呛进了肺部,徐岳一边剧烈地咳着一边清醒过来,爬起来就想逃跑。
杨铭筠左手从背后抱住徐岳,右手持刀用刀尖在他的眉心来回比划着,徐岳的两只眼珠也挤向眉心成了斗鸡眼,嘴张着,直象要发出喊声。
“不准喊出声!不然,就割断你的脖子丨”杨铭筠把刀刃抵在徐岳的喉头。
“你,你是谁?……”徐岳呻吟着,嘴角上耷拉着口涎。
“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是来那间办公室有事却差点丧命的人。”
“饶命!我跟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免得皮肉受苦!你是这座大楼的主人?”杨铭筠压低嗓门问道。
“不!不是!我只不过是个管理人而已。总经理是我的堂兄,三年前在我办公司失败,走投无路的时是他收留了我。”
“总经理的姓名和地址?”
“徐春明。他住在宝石胡同11号……”徐岳说出了在白山公园附近的一个门牌号。
“租下那间办公室的永宝通讯社是干什么的?职员有哪些人?什么时候起租给他们的?”
“他们是两年前搬来的,经理叫吴永宝,但是不是真名就不知道了,只要房租费分文不少地按时交来,我们就从不过问客人的身份……职员共有三名,名称虽然叫通讯社,但他们的工作具体内容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们常在深夜里工作,客人中有很多外国人。”
“哦?那么,吴永宝这个人的相貌?”
“四十岁左右,皮肤深黑,有点儿象夏威夷的日本移民后裔。”
“那间屋子改造过了,是你允许的吗?”
“改造过了?”
“比如说,窗户换上了防弹玻璃;天花板装着毒气喷头,外表象自动锁,但只要在外面锁上就打不开。这些机关不经你允许能完成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家通讯社刚租下房间就马上……”徐岳刚要说出时,从远处传来警车的咆哮声。徐岳立刻闭上嘴,突然,在里窗外面的奔堂里晌起了一阵枪声,杨铭筠条件反射地滚倒在了地板上。
当作屏风使用的桌面象层薄纸似地被子弹打穿。一发子弹削去茫然不所措的徐岳的头骨后改变方向射进天花板。
徐岳惨叫一声,身子一挺。枪声接连不断地咆哮着。杨铭筠滚到电冰箱后面,判断出枪声是使用11.17毫米高速子弹的手枪发出的。
直起身子的徐岳成为枪弹绝好的食饵,后脑勺被一发子弹削走半片,另有几发子弹从背后穿出腹部和胸部,内脏流了出来。
徐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飞到房间角落里的头盖骨一部分还带着头皮和毛发在地上滚动着。弹头的冲击使大脑荡然无存,徐岳肩上剩下的半拉头盖骨的内侧,变成了空碗一般的东西。
杨铭筠躲在保险柜背后,气得直咬牙。挡住窗户前的桌子面障手障脚的,而烟盒型手枪贯通力又很小,没有发挥作用。警车咆哮声更近了,听声音,至少来了五辆。这时,杨铭筠隐隐听到弄堂里有人向左边横路跑去的脚步声。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屈膝弯腰慢馒靠近窗口。
脚步声是个圈套,另有一个人正持枪埋伏在窗外。杨铭筠随时准备将手中的猎刀抛出。
杨铭筠蹲在被枪弹钻了许多窟窿眼桌子——即窗户旁凝神细听。窗户外面已经听不到有人的动静。杨铭筠迅速站起。在狭窄的开堂里散落着一地空弹壳,果然是11.17毫米的子弹壳。杨铭筠从窗户伸出头一看,剌客早已不知去向。警车鸣着警笛,已经到了附近,杨铭筠赶紧收起猎刀,跳进弄堂。用手帕盖在一个弹壳上将它捡起,同时检査了一遍身上的衣服。
徐岳的血幸好没有溅在衬衣上。西服上溅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由于衣服颜色很深,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杨铭筠用手帕包好捡起的弹壳,装进衣袋,走进右边的一条小道。小道上没有人出来看热闹,大概是被枪声吓坏了。
杨铭筠大摇大摆地走上正面的大街。这时,三辆警车急驶而来。突然停下,警察是连滚带爬地跳下车子。
杨铭筠招呼那些警察说道:“警官。刚才从这幢大楼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你们快去看看吧!”
几名警官按着腰间的手枪,冲进了白山大楼。杨铭筠则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来到距白山大楼几百米远的收费停车场,杨铭筠钻进自己的“夜麒”轿车。发动机一着便立即起步,开上大马路时,又有几辆呼啸着警笛的警车由远及近飞驶而来,从杨铭筠的车旁一闪而过。
杨铭筠急于赶回fjs的总部。他需要补充一些武器,另外需要将拣到的弹壳交付鉴定。
杨铭筠把车开得飞快,普通的汽车根本别想在后面跟踪。遇上红灯车也不停,立即来了左转弯,开过百十米再强行向右转。如果后面有车跟踪,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夜麒”驶上立交桥的环道的大弯道。忽而从左,忽而从右,强行超越一切车辆。
突然间,一股猛烈的冲击顺着方向盘传来,差点拧断手腕。车头向右,车尾向左迅速摆去,汽车打起旋来!
杨铭筠赶紧踩下油门,用尽全身力气反方向猛打方向盘,在千钧一发之际,制止住了车身打旋。“夜麒”在立交桥的右环道上绕着大圈,轮胎冒着蓝烟发出阵阵尖叫声。
“夜麒”冲过弯道,进入直线时,杨铭筠用力拉出手刹车柄,但这种停车时使用的小型刹车根本没有力量来降低车速。
在道路前方,一大群先行车占满了路面,一场车毁人亡的撞车事故迫在眉睫!
车体猛然又是一震,杨铭筠的胸口差点撞上方盘。
“夜麒”飞快地向右旋转起来,周围的风景也随之而飞快地转动着。转了两圈,汽车才好不容易地停了下来。
幸好没有撞上其他汽车和高速公路上的桥墩。杨铭筠将变速杆板到空档位置,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试图重新发动汽车。怎么也发动不着了。杨铭筠松开手刹车,在紧跟在后面停下的汽车上开车人吃惊的目光中,闪身跳下了车。
在汽车打旋的路面上,黑呼呼的油撒了一地。杨铭筠看到透过车体的两处弹痕,冷笑了一声,伏下身子躲在了汽车的左侧。
(四百九十五)东西伯利亚草原之战
(四百九十五)东西伯利亚草原之战
杨铭筠知道,敌人已经嗅出这辆“夜麒”轿车的主人就是自己。这才在高速公路上对自己进行了伏击。
对方使用的应该是一支经过消声处理的狙击步枪,只有这样的枪,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害。
对方选择在高速公路上下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造成自己车祸不幸身亡的假象。
不管怎样,无论是刚才的毒气和手枪狙击,还是现在的这种高速公路上的公开狙杀,都表明敌人己经盯上了杨铭筠,这就意味着,原先看不见的敌人已经开始慢慢暴露,对杨铭筠来说,虽然差点丧命,但总算没有白干。
尽管如此,杨铭筠仍不打算放弃汽车,这时刚好一辆修理车开了过来。
看到驾车的司机的面孔,杨铭筠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
这辆修理车,是fjs的。
巨大的修理车挡住了杨铭筠的身影,几名工作人员下车来到“夜麒”旁边,杨铭筠闪身上了修理车,看着工人们围着自己的车忙碌。
修理车的一个工人迎了上来,对他说道:“刹车全坏了。红霞路有一家我们的修理厂,我们会把这辆车给你送过去。”他说着,报出了运费的数目。
“当然可以。谢谢。”杨铭筠如数预付了运费。
修理车上的吊车将“夜麒”的前轮吊起。杨铭筠坐在助手席上,指引着修理车拖着“夜麒”向修理厂驶去。
那家修理厂是fjs的车辆部经营的。虽然当初也接待过一般客人的来车修理,但那只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而且每逢这种时候,总是故意磨洋工,气得顾客再也不来光顾了。以后,该修理厂就专门修理或改造fjs的车辆了。
朝通往红霞路的后街开着的大门口挂着块招牌,上面写着:红霞汽车修理厂。厂区占地1000多平方米,四周用髙墙围起。二层楼的厂房看上去有点寒酸,一楼是车间,二楼是办公室和值班室。
不过,地上部分仅仅是用来蒙蔽一般顾客的,起初在地下还隐蔽着两层几乎与厂区一般大的车间。
在工厂大院中空荡荡的停车场上,修理车将“夜麒”放下后便开走了。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人走了过来,这人名叫白伟。因为杨铭筠在那修过好几次车,所以白伟知道杨铭筠是fjs的工作人员,不过杨铭筠秘密特工身份他是不清楚的。
杨铭筠对他说道:“车体给击穿了。还有手刹也不行了。在修好之前,可不可以先借我一辆车用用。”
“当然可以。给你找辆不太引人注意的,怎么样?而且速度也不太慢。”白伟说完,招来几个工人。
工人们将“夜麒”推进一楼。隐蔽在里面一间房间内的电梯将他们连人带车送往地下。
白伟开着一辆茶色的“百灵鸟”牌轿车来到杨铭筠身旁。杨铭筠拉开发动机罩的固定搭扣,打开罩子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家伙满好。”杨铭筠关上发动机罩,钻进了驾驶席。
白伟又关照了一句:“转速表故意没有装。超速时断电装置会自动起作用,所以不用担心加速过头。只要换档时小心点就行了……”
“多谢了!”杨铭筠略一点头致意便开动了车子。
汽车修理厂距离fjs的北京总部不算太远。为了防备敌人跟琮,遇到单行道时,杨铭筠强行逆向行驶。没过多久,“百灵鸟”轿车在挂着海外遗产调査会的招脾作为幌子的总部门前停下了。
车灯对着右侧铁门上的观察窗点灭了几下,对上暗号,杨铭筠便驶进内部的广场。杨铭筠下了车走进大楼。
“你这么快就干了一场,没有受伤吧?”**问道。
“没受伤吧?是吗?听了你如此亲切的问候,我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三次差点丢掉了小命。”杨铭筠对着摄像机耸了耸肩,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了用手帕包着的刺客留下的弹壳放在桌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报告吧。从其他人的报告中,我已经了解大致的情况。”**咬着牙说道。
“听到这么刺耳的话,我感动的泪水又得缩回去啦!”杨铭筠又开了一句玩笑,便开始将调查的经过向**作了汇报。
“这就是说,你的身份已经暴露给敌人啦?”**问道。
“不,这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敌人的组织已经露面。那些家伙即使现在不知道我是fjs的人,也一定会估计到我背后会有某个机关。”
杨铭筠边说边将枪械柜打开。
柜里放着十来支手枪,从袖珍手枪到大口径自动手枪应有尽有;里面有突击步枪六支,从轻得可以浮在水面的新装“”1938年式到最新的“1940年”式突击步枪;有装有榴弹发射器的冲锋枪。还有子弹一万余发。此外,柜里还可看到装弹机及雷管,火药之类的罐子。
“你要记住,”**告诫他说道,“不管遭到什么样的拷打,也不得向敌人说出我们这个fjs的存在来。”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敌人已经注意上我了,那我随身带着手枪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打火机型手雷也用过了敌人当然清楚我决非普通的通讯员……”
“那就只好这样。不过,我还没告诉你,就是被警察包围,也只能靠你自己杀开血路。我们不想让警察知道你是fjs的人。”
“明白。”杨铭筠回答道。接着他从枪械柜中连肩套一起取出枪管又粗又长的“白蟒”牌左轮手枪,这种枪的枪身上有道通风肋条。跟霰弹枪一样有肋条是为了通过肋条可以迅速瞄准目标。另外,形状象铁桥横粱的肋条可以改善通风,以改善被强装弹烧烫的枪管散发出摇曳不定的热气影响瞄准。枪的准星被锉成了半圆形,以便拔枪射击时挂住枪套。击锤挫得很短并挫去了棱角。后部的照门可以用铜币代替改锥来上下左右移动。
和普通的手枪相比,“白蟒”的威力非同小可。从威力这一点来说,“白蟒”虽然不及人称“血手”的“响尾蛇”(此枪若是手法拙劣的射手使用,其手掌往往会被猛烈的后座力震得鲜血直流,故有此名),但是“白蟒”有个好处,当子弹用完时可以转用手枪专用子弹。这种子弹在平时很容易弄到手。另外,许多警察使用的“执法者”式的左轮手枪也采用这种子弹。
“白蟒”手枪和“响尾蛇”手枪的尺寸都是一样的。不过,火药量多的“白蟒”弹壳要长一点,因而手枪弹膛也长。同时弹膛壁也较厚实,以避免因发射压力而发生炸膛。因此,“响尾蛇”的大威力专用子弹也可用于“白蟒”手枪,而“白蟒”的子弹装进“响尾蛇”的弹膛后还透着一大截,是无法使用的。
杨铭筠取出一纸箱子弹。打开纸箱,杨铭筠里面装着50发枪弹。弹体上套着金属套。特制轻量弹头的头上露着铅。弹头的尾部藏在弹壳里,而且也被同弹体自为一体的金属套套着。
这些子弹是杨铭筠亲手改制的。弹头减轻之后,大大提高了弹速和冲击力,减少了后座力,但其威力足可以射穿两台并棑着的汽车车体。
在往左轮枪里装填子弹之前,杨铭筠先脱下上衣,把肩挂式套吊在左腋下,插进手枪。一穿上外衣,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手枪的存在。杨铭筠的右手就象毒蛇进攻时三角脑袋一样,闪电般地拔出手枪,左手掀着衣领,右手拔出枪的同时姆指已将击锤扳起,杨铭筠朝着摄像机空射一枪。
从右手开始动作到击锤落下,只用0.06秒。要知道,这不是从腰间的枪套,而是从腋下的肩套中拔枪射击的时间。杨铭筠没有理由不感到自豪。就是等对打开枪保险时才开始拔枪,也来得及将对方打倒。
杨铭筠拉开手枪弹仓的闩销,向左推开轮式弹仓,装上六发枪弹,然后将手枪插进肩套。接着,他将30发预备子弹装进弹药包后,连同新补充的打火机型手雷一块塞进衣袋。
走出屋子时,还没忘了对**说句玩笑话:“换下来的衣服,洗衣费就请部长代付啦。”
“你要小心。”**说道,“尤其是在东三省活动的时候,东北军刚刚吃了日本间谍的亏,从上到下一个个都在火头上,查得那叫一个严,你别冒冒失失的让人当成日本间谍给抓起来,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到时候可没人知道你老爹是谁。”
**说的,是指中国对日本宣战后,东北边防军和日本在东西伯利亚地区展开的一系列激战。在战斗一开始,人数和装备都占有优势的东北军就对东西伯利亚的日军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但没想到却被日军完全洞悉,兵力较少的日军集中兵力利用东北军各集团军之间的间隙发动了反攻,不但打退了东北军的第一轮进攻,而且给东北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对于进攻的失败,张作霖极为震怒,接连撤换了多名将领。在得知是日本间谍和汉奸的通风报信使得前线失利后,张作霖下令严查严办,结果使得东三省及外两省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些东北胡子兵自己的仗没打好,净找客观理由。日本间谍能刺探到军情,也是他们无能。”杨铭筠冷笑了一声,“张学良那个花花公子带出来的兵,能打好仗才怪。张大帅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手里。就他们那两把刷子,还想抓到我?”
“也是,如果他们这样的也能抓到你,那咱们这个组织还是趁早解散了的好。”**笑了起来。
“我走了。”杨铭筠向**摆了摆手,大踏步的走向了停车场。
**一直目送着杨铭筠在屏幕里消失,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自己当年的风雨历程,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座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此时此刻,中日两军在东西伯利亚草原上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1942年7月4日,东西伯利亚草原尚是一片绿意盎然,但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在中国对日本宣战后,震惊世界的西伯利亚战争便就此拉开了序幕。
事实上,这场战斗是由日军先发制人的进攻开始的。
日本西伯利亚驻屯军第23师团,接到中国对日本宣战的消息后,竟然全都欣喜若狂,因为他们一直盼望进攻中国的夙愿就要实现。
1942年7月4日清晨,日军第23师团骑兵联队和警备骑兵联队第7团的2000余名官兵,在日军骑兵联队长宫本一雄的指挥下,向桑叶河对岸的华军东北军第12国境警备队发起了进攻。
日军依仗兵力的暂时优势,并靠飞机、坦克、装甲车的强攻,很快占领了沿岸的所有哨所,华军全部退回桑叶河东岸。
7月6日,中国最高统帅部下达命令:“为了保卫祖国,我军全体将士要奋起反击,将入侵的敌人消灭在桑叶河东岸。”同时,在东北军最高军事长官张作霖的命令下,东北军在桑叶河西岸集结了骑兵4个团、装甲汽车2个营、炮兵2个连。在得知日军出动飞机、装甲车参战后,东北军随即出动主力坦克部队参战,并很快夺回了失去的阵地。
7月8日清晨,日军第64联队长山县武光率日军4500人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从3个方面向东北军发起进攻。
在日军进攻前,东北军设立了前线指挥所,东北军骑兵第6师在桑叶河东岸一线进行了部署,在东北军火焰喷射坦克连、狙击连的配合下,设置了三道防御纵深。
山县武光率主力从正面进攻。宫本一雄率领由骑兵和装甲车组成的快速支队,巧妙地绕过东北军骑兵第6师的三道防线,直插后方的第6师司令部。
战斗刚刚打响,第6师指挥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线,师长汤玉林紧张地向前线下达着命令,突然宫本一雄率突击支队成弧形包围上来。日军装甲车上的机关枪炮和重机枪射出的子弹像雨点泼洒过来。第6师的少数警卫部队和手中的轻武器,根本无法抗住日军的疯狂进攻,师长汤玉林让部下率师电台后撤,自己带兵死守,这时一发炮弹飞来,师长汤玉林和重机枪手同时阵亡。
摧毁了东北军第6师司令部,击败了有“汤二虎”之名的东北军虎将汤玉林,使宫本一雄得意忘形。然而,他并不知道没顶之灾已经来临。
东北军第6师师部撤出重围后,立即组织了东北军第17骑兵团和第15骑兵团9个连、东北军第11坦克旅和步枪机枪营、“行者”火焰喷射坦克营、一个装甲车营和一个工兵连。集中了兵员3600人、坦克36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40辆、重机关枪48挺,在桥头周围的沙丘上向宫本一雄包抄过来。所有的坦克炮和装甲车上的加农炮炮弹一齐射向宫本一雄的装甲车队,重机关枪弹如同暴风骤雨射向宫本一雄的骑兵。在毫无遮蔽的草原上,日军的骑兵被打得人仰马翻,几辆装甲车顿时被坦克炮击毁,燃起了熊熊大火,黑色的浓烟,旋转着腾上高空。这一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使宫本一雄的队伍乱成一团,慌忙后撤至沙丘高地。但是东北军第6师的装甲车早已抄到沙丘后面,装甲车的加农炮一齐开火,把宫本一雄剩余的几辆装甲车全部击毁,沙丘上烧起好几团大火,烤得沙地卷起了旋风。一时沙粒灼人,哗哗啦啦地刮到日军骑兵的脸上身上。东北军的机枪连趁机向高地进攻。重机关枪射出的子弹泼水似的撒向了沙丘上的骑兵。东北军第17骑兵团下马徒步冲锋。日军伤亡惨重。宫本一雄命令全体下马,在沙丘上挖掘环形掩体,向四面八方抗击,同时派出士兵向山县求援。然而剩下的日军骑兵,虽然组成一个个抗击圈,但是,重武器已全部损失,抵抗是脆弱的。面对四面团团转的中国坦克和装甲车,宫本一雄中佐命令实施“肉弹攻击”。
“肉弹攻击”是日本一代“军神”乃木希典大将在日俄战争中开创使用的,即凭借“武士道”、“大和魂”,以士兵**为武器,不计伤亡,死打硬拼的战法。
在宫本一雄的命令下,站出来的几个曹长和士兵组成了志愿决死队,每个人怀揣着集束手榴弹,拉开了导火环扑向了中国坦克和装甲车,随着几声巨响,东北军几辆坦克和装甲车被炸起火,敢死队的日本兵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四百九十六)第一回合
(四百九十六)第一回合
东北军其余的坦克和装甲车看到这情景,就退到较远的地方,而机枪连的火力则严密地封锁着突围方向。
宫本一雄一看“肉弹”奏效,急忙集中全部手榴弹组织第二批决死队。这时东北军的“行者”火焰喷射坦克连从上风头开了下来,一排12辆,拉成环形喷射着火焰行进,阵地前的草丛和灌木全部燃烧起来,掀起的浓烟烈火以及密密的机枪弹使“肉弹”们无法接近。绝望中,宫本一雄命令受伤的主计官带领几名伤兵,趁浓烟掩护拼死冲回报信,自己和剩下的日军官兵准备死守待援,直到“全军玉碎”。
这时,宫本一雄所占领的已不是什么阵地,只是一处小小的沙丘,日军被全歼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的,突围已不可能了。马已全部被打死,徒步突围是跑不过机械化车辆的,而援军离此最近的山县部队也有10公里,何况山县的对面也遭到东北军的阻击,处境肯定也是困难的。但是山县没有后顾之忧,打不好可以往回撤回国境线。而他——宫本一雄,已是四面无路了,每分钟都有伤亡。正在绝望中,突然在浓烟中摸上来一股援军,如同自天而降,这是日本第64步兵联队的佐藤小队。原来,佐藤少尉奉命率领他的小队奇袭占领东北军的第二座浮桥,这个任务本是有去无回的,但佐藤小队出发时,却迷失了方向。后来听到西方炮声隆隆,黑烟冲天,就向炮声和黑烟处奔来。中途,遇到宫本一雄支队突围出来的伤兵,听说宫本一雄正在危急中。于是,佐藤少尉就自作主张带领自己的小队的600名士兵,趁浓烟掩护冲进了沙丘。这时已是7月8日下午7时。
宫本一雄看到佐藤小队的到来,真是又喜又惊。但佐藤小队是步兵,没有对付华军钢铁战车的武器,又不是自己属下,而且是自作主张的来救援,没有必要白白地牺牲,浅间的到来只是延长“玉碎”的时间而已。宫本一雄劝告佐藤少尉回归本队。但是年轻的少尉渴望着战斗,幻想着如能保得宫本归队,将立大功一件,而且天皇的武士是不怕牺牲的,面对着优势装备的敌人艰苦奋战直到死去,那是值得骄傲的。而且,自己出发时领受的炸桥任务,事先就已明确此去是“有去无回”。想到这里,佐藤少尉拒绝了宫本一雄的劝告,坚持共同死守待援。由于增加了生力军,天也黑下来,宫本一雄整顿了残余队伍,挖掘战壕加强工事。东北军则用探照灯照射着宫本一雄的阵地,指引西岸火炮进行射击,炮弹在阵地及周围爆炸,将日军阵地前地雷和阵中埋藏的炸药诱炸起火,燃着了运输的汽车,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7月9日午后,东北军第17蒙古骑兵团的巴特尔中尉率领全团乘马冲锋。一阵刀枪混战,前沿的佐藤少尉和他的小队全被砍杀歼灭。只剩下宫本一雄和79名士兵躲在一处灌木丛生的沙沟中顽抗,使暴露的中国骑兵不敢轻易冲近。这时东北军的坦克冲上来了,“行者”火焰喷射坦克从一处斜坡向前猛冲,日军的环形阵地刹那间被烈火浓烟团团裹住。不一会儿,枪声稀疏下来。最后,终于全部停息。只见数十个日军骑兵蹒跚着爬出沙坑,挥舞着马刀,高喊着“万岁!”向前突围。东北军的坦克、装甲车蜂拥而上,连碾带压,将他们收拾干净。
宫本一雄驱赶着残余的十几名士兵向前冲锋,转移东北军视线,他自己则逃到了一片洼地里。巴特尔立即带领两名战士从斜刺里匍匐前进,发现前面草丛中有一个胖胖的日本军官,正拿着望远镜向前方窥视。宫本一雄没有注意到后面巴特尔正在向他靠近。巴特尔中尉脱掉靴子,猛地起身跃到近前将胖军官压在身下。但是胖军官体力很强,两人翻滚一阵,巴特尔只好拔出手枪冲着对方的腹部连开了两枪,胖军官这才不动了。两名士兵也跑了过来,一检查,正是宫本一雄,可惜已经死了。巴特尔将这位日本军官的肩章、图囊、手枪等物品带回部队,算是给师长汤玉林报了仇。
这一仗宫本一雄的突击队仅主计官及伤兵4名生还,其余全部阵亡。
山县的其它两路攻击也不顺利,在东北军的反击下,死伤惨重,落荒而逃。整个战场,到处是坦克履带的痕迹和烧焦的日军尸体,被击毁的装甲车,余烟来尽。空气恶臭熏鼻,死马狼藉。日军士兵们一个个沉默不语,看到被战车碾入沙土中的烂碎尸骨,心惊胆颤。无论军官或士兵,每三个人夹着一具尸骨,悄悄地撤回山县联队本部的阵地上。
在大沙坑中堆着800余具收容回来的日军士兵尸骨,在军旗前,山县联和1700名残余士兵,向散发着臭气的800多具尸体默悼了3分钟后,尸体被装上十几辆汽车运回新京,他们将在那里焚烧后,做为这场战争的第一批骨灰,被运回他们的日本家乡,去聆听亲人们的哭声。但被中国坦克来回碾压到地底下那些士兵连同“大和魂”,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日军第64联队步兵在7月8日和9日战斗中,共计伤亡失踪4368人,可以说打了一个大败仗。
首战交锋,日军吃了大亏,便迅速增兵,以求在中**队大举进攻之前赢得主动。
日军参谋本部与陆军省完全支持西伯利亚驻屯军的做法,他们从本土运送50000余人进入东西伯利亚地区,并增派了空军部队。日军参谋本部和西伯利亚驻屯军对中日边境的这场战争已不是要对桑叶河东岸的占领,而是全线越过桑叶河向中国纵深进攻。
面对战争升级,中国政fu决定调钟离卫任37装甲军军长,迎接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现代化战争。
1942年7月末,中国政fu西北军区副司令钟离卫正与几个助手在哈尔滨城区进行演习。参加演习的有骑兵团的几个坦克兵团的指挥员、参谋长和作战参谋人员。
演习结束后,8月1日,钟离卫正在西北军骑兵第3军司令部进行讲评。突然,北京来了电话:命令钟离卫立即动身,第二天向最高统帅部报到。
钟离卫生于1899年。1917年被征召入中**队,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抗日战争,1925年起一直担任装甲兵指挥官。他指挥的第39坦克团后来改建为中国政fu第一批高速坦克团,钟离卫担任了7年的团长,从而奠定了他的坦克作战理论。
1931年,钟离卫担任装甲兵第2旅旅长,指挥着第39、第40两个坦克团。1934年担任第5装甲师师长,1937年担任装甲兵第2军军长,尔后任装甲兵第7军军长。
西班牙内战时,作为高级观察员,钟离卫曾到达西班牙内战前线,考察中国政fu支援西班牙佛朗哥军的作战坦克的性能和作用。
钟离卫在当时已是中国知名的坦克专家,是中国国内主张大规模使用坦克独立作战的倡导人之一。他主张坦克、炮兵和摩托化步兵结合在一起作战,认为这在行进时间上和巩固保住快速机械化部队的战果上是最有效的作战手段。
可以说,钟离卫是一位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的军官和坦克作战专家集于一身的指挥官。
8月2日,紧急应召赴北京的钟离卫,于清晨走进了陆军部长蔡锷的办公室。蔡锷从地图桌上抬起头来,向钟离卫问过好以后,说道:“日军突然侵犯我们的边界,打乱了我们预先的进攻计划。这是入侵地区7月28日的情况图。”
蔡锷指着地图说道:“在这一带,日军曾长时间地对我国边防人员进行小规模的挑衅性袭击;而这一带,日军第23师团的部队大举侵入,袭击防卫桑叶河以东地区的我军边防部队。我认为,东北军的进攻和防守战略都可能存在着严重的军事冒险。无论如何,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你是否可以立即起飞到那边去,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能否肩负起指挥军队的重任,把部队指挥权接过采?”
钟离卫恍然大悟,最高统帅部经过细心地选择后,把自己安排在东西伯利亚草原这块棋盘上去搏杀。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呢?他扫了一眼会议桌上那张地图,看到在桑叶河以东开始划了一条日军入侵路线。尽管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指挥什么样的军队,还不知道日本军队的详情,但他没有任何选择,他也愿意借此一试身手,去迎接困难和险阻。他当即回答:
“请部长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太好了!”蔡锷赞赏地说道:“你乘坐的飞机8小时内可以准备好,在中央机场。你到总参谋部那里去,在他那里你可以拿到必要的材料,同时商量一下今后同总参谋部的联系问题。派给你几个专业军官,在飞机上等你。祝你马到成功!”
同蔡锷分手后,钟离卫来到总参谋部,会见了总参谋长张孝准。张孝准说道:“我没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请你到达目的地后,立即弄清当地的情况,然后,坦率地告诉我们你的意见。”随即,两人安排了一下今后的联系问题。
这次召见,即没有坐下来研究地图,也没有研究日军的战略战术。这么大的事件,身为最高统帅的大总统吴佩孚竟然没有召见他。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远东之行,将关系到他整个一生的命运。既然如此,他将不顾一切地去打好这一仗。非打不可,还要打胜,他领悟到这一点。
飞机向东西伯利亚的方向飞去。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飞机在赤塔降落停了一会。赤塔军区司令杨宇廷和参谋长张文惠向钟离卫介绍了新的情况:日军战斗机深入中西伯利亚境内,追逐扫射当地百姓的汽车和马队,干扰军队的供应线。
8月5日晨,钟离卫到达前线,在第37装甲军司令部听取军长郭松龄、参谋长孙烈臣关于桑叶河以东的战斗情况,没有采取积极的军事行动。钟离卫问郭松龄军长:“你是否认为可以从距战场120公里以外的地方指挥部队?”郭松龄答道:“我们坐在这里,当然,是远了一点。可是在发生冲突的地域,在作战方面我们尚未作好准备。前面电话电报线路连一公里也没有敷设,也没有现成的指挥所和着陆场,而饮用水是最大的困难。”
“面对这种情况你们准备怎么办呢?”钟离卫问。
“我们派人去搞木料,然后着手构筑指挥所。”
钟离卫了解到东北军的高级指挥官只有马占山到过战斗地区,于是请马占山陪同到桑叶河东岸视察敌我双方阵地部署态势。通过对前沿阵地观察,钟离卫认为,至目前为止,各种情况表明,日军并未放弃其侵略中西伯利亚和中国远东地区的企图。估计不久日军将会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时,中国政fu第37装甲军和东北军的骑兵将无力阻止日军的军事进攻,如果敌人从克拉山、陈家口、阿兰山等几个方面同时进攻的话。
返回军司令部与第37装甲军指挥官们商讨之后,钟离卫发出呈送最高统帅部的第一份报告。报告中提出增加兵力坚守桑叶河东岸的登陆场,同时准备从纵深进行反突击的作战计划。第二天得到答复,最高统帅部及总参谋长完全同意钟离卫等人对情况的判断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8月8日,最高统帅部命令:解除郭松龄第37装甲军军长职务,任命钟离卫为该军军长。
钟离卫就任第37装甲军军长以后,立即将军司令部迁到桑叶河西岸附近的克拉山下。开始集结兵力,储运军用物资。西伯利亚铁路的军事运输开始繁忙起来。大批的军用物资运往桑叶河东岸。
随着钟离卫的到来,空军也得到加强:从东北军区调来空军战斗机第12团,连同以前的陆军航空兵第101旅,共计1125架作战飞机。在好多地方开辟了很多野战机场。新装备的p3m“披毛犀”式重型战斗机已经开始在空中和日本飞机周旋了。
8月17日,东北军最高统帅张作霖元帅来到桑叶河前线,视察作战部队,并加强东北军作战部队。
在东北军增兵的同时,日军也再次增兵。
8月20日,西伯利亚驻屯军增加了第7师团,这个师团是西伯利亚驻屯军最精锐的机动部队,直辖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该师团是1894年开始组建,下辖两个旅团,4个步兵联队,总兵员25000人。中日甲午战争时期隶属第1军进攻辽东半岛,日俄战争时隶属第3军参加了辽阳会战。可以说第7师团自组建以来,始终作为日本大本营的战略预备队,执行着机动作战的使命,是日本军队的骄傲。尤其是第26、第28两个联队,在日本陆军中享有盛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学生,在毕业前的实习,大都在第7师团这两个联队。他们是被公认的日本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一战结束日本和中国联合对苏联武装干涉时,第7师团曾出征西伯利亚,成为北进苏俄的主力部队。尔后第7师团常驻东西伯利亚,使日本乘此机会加强在远东的势力,因此第7师团也被认为最适于对华作战的主力部队。现在,第7师团的第26 联队在长谷川一郎大佐的率领下出征。同时,在第28联队的第2大队也到阿兰山集结。
日本陆军第1坦克师团下属3个坦克联队,驻防在新京附近的武兴岭。师团长安冈正臣中将,是小松原中将在陆大时的同班同学,该师团拥有782辆坦克和537辆装甲车,是日本最精锐的坦克部队。在接到命令后,安冈中将率领了第3、第4两个坦克联队,到达阿兰山铁路车站集结。
西伯利亚骑兵师是日本唯一的一支野战部队,直属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该师大部分军官是日本人,少数是当地土生的军官,也大部分留学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士兵大部分是农牧民出身,骑术娴熟,战斗素质较好,作为骑兵部队称得上“精锐”二字。
双方进行新的备战后,一场新的厮杀即将到来。
1942年8月21日,日本空军第2飞行军团长嵯峨彻二中将,把他的司令部从东西伯利亚首府新京迁到了白桦城。
(四百九十七)第二回合
(四百九十七)第二回合
第2飞行军团共有作战飞机1310架。日军调来了飞行第7、第9、第12、第15共4个飞行旅团,集中了战斗机18个中队、轻型轰炸机12个中队、重轰炸机16个中队、侦察机12个中队。除在野战机场留有少数战斗机和侦察机外,在白桦城配备了178架,阿兰山141架,做出对中国飞机夹击的态势。
东北军得知西伯利亚驻屯军空军主力已到了白桦城,在8月22日,就出动飞机350架空袭天龙庙日军集结地和野战机场。日军飞机也出动320架应战。双方从22日到24日,在桑叶河地区上空大战了三天,双方共损失170架飞机。此后,中国飞机越打越多,而且出现了新型的战斗机。日本飞机在开始时占有优势,但几天以后由于后援不继,不断地蚀老本,日本飞行员频繁起飞,疲于奔命,逐渐地在空中丧失了主动权,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为了挽回空军的颓势,嵯峨彻二中将提出;对东北军塔哈尔等地的飞行基地进行奇袭,以突然手段消灭中国空军有生力量。
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认为:既然空袭了达诺克图、阿兰山和天龙庙,日军就可以去轰炸其他地区,以示报复。而且认为这种做法是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官职权范围内的事,是为塔哈尔附近的飞行基地进行攻击,消灭全部敌机。
为了保密,这个命令没有用电报或电话下达,而是用书面的方式,由西伯利亚驻屯军作战参谋直接到白桦城面交第2飞行军团长嵯峨彻二中将。
从预谋轰炸塔哈尔之日至26日傍晚,第2飞行军团长所了解东北军停在地面上的飞机数量为,塔哈尔附近有4个野战机场,大型飞机11架、中型飞机12架、中小型飞机18架、小型飞机123架。坦格拉附近有两个机场,有中小型飞机132架。凯林附近的两个飞机场:大型飞机13架、中小型飞机93架、小型飞机115架。3个基地共有517架作战飞机。
8月26日晚上,在白桦城空军司令部内,有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副参谋长失野音三郎少将参加的作战会议上,第2飞行军团长命令27日清晨越境空袭,消灭东北军飞行基地的全部飞机;第7飞行旅团长宝藏寺少将,率领“伊”式100型重轰炸机120架;第9飞行旅团长下野少将,率领重轰炸机127架、轻轰炸机110架;第12飞行旅团长东少将,率领战斗机180架。共计537架飞机参加这场规模空前的大空袭。第15飞行团长在基地警戒。
8月27日清晨4时,黎明前的白桦城机场,100多架飞机的发动机在嗡嗡响着,灰白色的机体朦胧可见。第7飞行团长宝藏寺少将,身穿飞行服,钻进“伊”式100型重轰炸机舱,检视了投弹手机枪手的状态后,一扳拉杆,领头飞起,其余飞机接连起飞,在白桦城上空,机群用了30分钟起飞和空中编队。第一组最前方是战斗机群,而后第二组是重轰炸机群,第三组是轻轰炸机群,最后的第四组仍是战斗机群,编队是菱形的,布满了白桦城的天空。日本飞行员们都很兴奋,在世界空战史上,这也可以说是一次大规模的空袭行动,当然是要载入史册的了。
飞机以3000米的高度向西飞去。午前6时,飞行员看到机翼下面泛着白色波浪的兴安湖。6时20分,已到达格鲁克木图等地的机场上空。
机场上正响着空袭警报,无数中国飞机正一架接一架,有的数架同时仓促起飞。从空中望去,好似鱼儿出网时的情形,日本战斗机立即扑了过去。
在战斗机与中国飞机纠缠时,宝藏寺少将率领的重轰炸机编队飞过机场,然后180度大转烃,返回机场上空命令机群投弹。上百架轰炸机同时投下了全部的炸弹,成排的黑点,开始平行地下降,而后斜插向机场地面。机场顿时被爆炸的黑烟覆盖了,团团的爆火闪着强光,旋涡似的浓烟滚滚上升。烟雾中匆忙起飞的中国飞机,与空中的日本飞机,像群鸟乱飞似的搅在一起。有的黑烟从机尾喷出,坠向草原;有的如同一团火球投进兴安湖里,空中还有冒着烟的中国战斗机在拼死追逐着日本战斗机,企图同归于尽。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机场四周的高射炮响了起来。高射炮弹在日本飞机编队的前后左右上下中间,像爆竹一般开了花。刹时间,天空中好像悬起千百个棉桃一般的炮弹烟。一架架日本飞机在空中闪了闪火光,即刻成了千万个碎片,雪花般飘落下来。中国高射炮越打越猛,炮弹在3000米的高空中,组成一道弹幕屏障,在机身周围开花爆炸。气浪震憾着飞机,使编队忽聚忽散,从而极大的影响了炸弹的命中率。
为了躲避高射炮火,日本飞机编队提升了飞行高度,越过了弹幕。这时,领机的宝藏寺少将发出了无线电信号:“托拉(虎)!托拉(虎)!托拉(虎)!”
7时40分,日本飞机编队返回白桦城,向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报告的战果是:击落中国飞机99架,击毁地面中国飞机45架,共144架(其中36架未证实)。
第7飞行旅团长宝藏寺少将认为,由于东北军高射炮部队在3000米的空中组成一道拦截的弹幕屏障以及东北军战斗机的顽强阻击,迫使轰炸机的炸弹有一多半投在机场的外围,所以东北军地面损失不大。而且击落击毁敌机的数字,同事先侦察到的停在地面的中国飞机数量相比较,显然是被夸大了。
在东北军战报中提到在8月22日至8月24日的空战中,中国空军击落日本飞机66架,自己损失了154架。
轰炸格鲁克木图的成功,使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欣喜若狂。空袭的规模是空前的,战果是辉煌的,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认为这场战斗挽回了面子,并且夺取了制空权。
日军进行的大规模轰炸使东北军蒙受了重大损失,暴露出中国方面在远东的空军力量的致命弱点。日军在这一次空袭后,掌握了一定的制空权,一切迹象表明,大规模的地面进攻就要开始。东北战局一下子处在了危急之中。
东北军紧急增兵达诺克图,准备迎击日军进攻。
钟离卫急电中国政府国内,要求紧急支援空军夺回制空权,并增派机械化部队和炮兵。中国政府最高统帅部命令紧急支援东西伯利亚战场。
东北军代理空军司令鲍云生少将来到达诺克图。他的到来,使前线战斗机增至851架,轰炸机增至716架。东北军炮兵司令谢浔中将来到达诺克图时,带来了大批野炮团、山炮团、迫击炮团、榴弹炮团、加农重炮团和火箭炮团随他而至。在东北军装甲兵司令萧逸中将的身后来了第6、11坦克旅、第7、8、9机械化步兵旅,组成了两个装甲集群。几个摩托化步兵旅也陆续到达。
日军为了发动新的进攻,也在大量增兵。第23师团、第7师团的炮兵联防、工兵联队、辎重联队、速射炮联队、骑兵联队,浩浩荡荡,开往达诺克图。日军第1坦克师团、日本东西伯利亚骑兵师、北西伯利亚警备军也全都开了过来。至此,日军在达诺克图拥有兵员136000人、坦克782辆、装甲车451辆、大炮1112门、汽车1400辆。并拥有包括第2飞行军团在内的1180架作战飞机。而且随时可动用国境守备队及其他预备部队。
日军进攻部队准备完毕后,日军达诺克图前线总指挥小松原中将制订了两岸夹击东北军的作战方案。该方案以日军第7师团的步兵第26、28联队为主力,从桑叶河上游渡河,进入西岸泰特巴拉尔山,歼灭东北军炮兵阵地,然后居高临下以炮火轰击东岸东北军阵地;以天龙庙的第23师团和第1坦克师团及日本东西伯利亚骑兵师,从正面进攻桑叶河东岸的东北军,形成两岸夹击,全歼东北军。
1942年9月1日,小林少将率15000日军全部渡过桑叶河,向东北军猛扑过来。
位于战场第一线的东北军蒙古骑兵第6师进行了顽强阻击,短兵相接。骑兵6师第15团浴血抗击十倍于己的敌军。有的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人,有的中队全部阵亡。第3中队重机枪手萨天雄,为掩护部队突围,一人坚守阵地,杀伤了大量日军,最后壮烈牺牲。中队长图恩克率战士与日军进行了拼刺肉搏,因寡不敌众,全中队全部阵亡。
这一场血战,东北军15团战死400余人,生还者几乎全是伤员。但他们为战局争得了宝贵的两小时,使骑兵6师主力赶到并部署了第二道防线,使钟离卫得以组织力量围剿日军。
万余大军偷渡成功,双方交火,蒙古骑兵6师损兵折将,使小松原得意忘形;坦克专家钟离卫不过如此,他没进过陆军大学,也来独立指挥大战役。在一战时的战斗,不过是指挥几辆坦克而已,钟离卫在谋略上不行,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小松原高兴的太早了。
第37装甲军军长钟离卫得到前线报告后,当即判断出日军的战术,表面上给东北军造成在战线中央进行主攻的印象,而实际上是趁夜偷渡桑叶河,对东北军实施两岸夹击,钟离卫决定发动三路反攻。
凌晨8时,钟离卫已先行组织了750辆坦克、615辆装甲车、820门大炮和696架飞机,加上30000名步兵、5000名骑兵,前去增援骑兵6师,围歼入侵日军的主力部队。
满而春风的小松原部队很快陷入钟离卫的三面包围。炸弹、炮弹、手榴弹、枪弹雨点般地向日军飞去,坦克、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在日军骑兵中横冲直撞,包围圈越来越小,成千上万具日军尸体和被击毙的马匹,遍布荒野。西伯利亚驻屯军拼命逃窜,许多官兵淹死在桑叶河中。
这一仗进攻日军被彻底击溃,损失兵马9000余人,大内少将以下100名军官战死,草原上到外是燃烧的战车,死马狼藉,尸横原野。
这一仗,西伯利亚驻屯军尝到了东北军步兵、炮兵、坦克、飞机协同作战的厉害。无论指挥艺术,还是武器装备,当年袁世凯时代的中**队与今日的中**队已经无法比拟了。
钟离卫果然非同小可,头一仗便使“帝国之花”——精锐的西伯利亚驻屯军落荒而逃。
小松原所部兵败如山倒,但西伯利亚驻屯军并没有就此休战。1942年9月3日,日军第1坦克师团在桑叶河东岸发起攻击,东北军装甲部队奋勇迎击。于是,亚洲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坦克战开始了。
日军第1坦克师团长安冈中将率中型坦克、轻型坦克687辆,装甲车537辆,在第23师团步兵联队、工兵联队的配合下,分左、右两线发起进攻。
在30分钟炮火轰击后,安冈中将的两路坦克集群扑向东北军阵地。两道东北军步兵防线被迅速突破,但在第三道防线却遭到东北军大炮的阻拦,坦克和步兵联队被分割,没顶之灾已经来临。
钟离卫这位坦克战专家开始大显身手了。他将东北军第1坦克旅和第7机械化步兵旅用来与安冈中将的坦克师团决战。9月4日中午,中日坦克部队在艾特巴尔高地前面遭遇。在7公里宽的战场上,东北军的750辆“行者”火焰喷射坦克及300余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在第5步兵旅的配合下,将安冈坦克师团的687辆坦克和537辆装甲汽车包围。双方的空军在坦克对战的上空也大战起来。
东北军的“行者”式坦克的吨位为43吨,装甲厚,行动半径大,坦克上的85毫米火炮射程远、射速快。而日军的“四”式中型坦克相比之下,吨位只有30吨,相对较小,装甲也薄,行动半径小,坦克上装备的75毫米炮也显得相对落后,而“97”式轻型坦克更无法和东北军的坦克相比。从高地望去,两支坦克部队对阵,好似数量庞大的牛群在与一大群羊对打。同时,东北军全部的大炮也一齐吼叫起来,炮弹全砸到日军坦克后面的步兵和炮兵中间,使得安冈失去了炮火和步兵“肉弹”的支援,只好坦克对坦克硬拼了。
在数公里的战场上,2000多辆战车混战着,顿时炮声隆隆,火光腾起,烟柱冲天,整草原都开始抖动起来。
东北军坦克在沙丘草原之间左冲右突毫无顾忌,日本坦克则利用每个沙丘时隐时现,巧妙射击。对阵一开始,日军的领队坦克就被击中,第3坦克联队长吉丸清武大佐车毁人亡。一会儿工夫,日军坦克就被击毁400余辆,装甲汽车537辆全被东北军击中起火,车上的乘员跳出来四散逃命。东北军的“行者”火焰喷射坦克,在30米短距离内,逼射着日军轻型坦克,炮口中射出的一道道炽烈的火焰,把玩具似的日军“97”式轻型坦克围烧起来,温度高达1000摄氏度以上。烧得日本坦克隆隆地响着翻倒过去,坦克内部也响起了爆炸声。在火海中燃烧的日本坦克从炮口、了望口往外喷火,日本坦克的履带和装甲车厢被烧得歪扭或变曲了,随后就翻倒过去。车内乘员逃不出来的,便在车内弹药的爆炸声中粉身碎骨。
这一场力量悬殊的面对面的战斗,使安冈坦克师团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坦克和全部的装甲车。残余的日本坦克狼狈逃回到了将军庙。
东北军在收复了桑叶河东岸的全部阵地后,估计第23师团及第7师团与安冈会合后,还会合力来攻,因此,便停止了攻击,打扫战场,加强阵地互事。炮火则转向支援东北军蒙古骑兵第8师抗击日本东西伯利亚第6警备师团进攻的战斗。8月31日安冈中将曾命令第6师团协同日军坦克部队作战。9月3日拂晓,第6警备师团向东北军第8师开始进攻,曾一度占领第8师前沿阵地,进入纵深时,结果遭到东北军的顽强抵抗。
安冈中将的坦克师团大败后,东北军20000多名步兵和200余辆坦克配合第8师向东北军反攻。9月6日,日军损失惨重,已溃不成军,险些被全歼,后在小松原中将派来第23师团13000多步兵的接应下,残兵败将才侥幸生还。坦克部队和警备师团的进攻,又以日军的失败而告终。
(四百九十八)空中大混战
空中大混战
在地面上的坦克大战进行得空前激烈时,空中的大战也打得天昏地暗
日本实施大规模飞机集群轰炸后,制空权一度被日军掌握,但东北军很快扭转了局势。东北军把速度高于日军战斗机而机动性稍差的“云雀”式战斗机与速度低于日军飞机而机动性更强的“雨燕”式战斗机编组在一起,并将速度与火力都超过日本飞机的“披毛犀”式新型战斗机及新式的“快刀”中型轰炸机投入战场上空。
9月7日,在双方地面战争接近尾声时,空战正进入**。
驻东西伯利亚的日本陆军航空兵部队是第2飞行军团,飞行军团由两个以上的飞行团构成,飞行团下属编制为飞行战队。由于飞行团专门担任制空或者是对地攻击任务,其编制时常根据战况发生改变,但飞行军团一般会下辖10个飞行战队,每个飞行战队后来被分为3个飞行中队。由于日本陆军航空兵的编制极为混乱,如飞行战队这个编制,是
1938
年才从飞行大队和连队改编而来。而飞行军团编制也是
1939年才出现,第2飞行军团是在
1939
月与本土的第1飞行军团一起编成,1942
月就被改编为第2飞行师团,其下辖的各战队始终是变幻莫测。桑叶河战役前第2飞行军团手里有两个飞行团,负责制空任务的第
12飞行团拥有4个使用战斗机的飞行战队,第1飞行战队、第
64飞行战队和第
11飞行战队共装备88
架先进的“烈风”,而则使用较为落后的“零”式的第24
飞行战队虽然在纸面实力上也拥有几十架战斗机,日本方面去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将这些飞机送给中国人做点心。
日本的飞行中队装备战斗机时标准配置为
10架,实际为
8至12架,使用轰炸机或者观测机时则只配备6
架,实际一般不会多于8
架,也不会少于4
架。
除了战斗机之外,第2飞行军团还装备了
24架轻型轰炸机和13架重型轰炸机,全部属于第9飞行团。与战斗机部队相比,轰炸机飞行队的来源更为繁杂,比如
13架重爆,就包含第
12飞行战队的两个飞行中队。
1940年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已经不再是嗷嗷待哺的“雏鹫”
,开始将贪婪的眼睛盯上西面的中国东北军空军,后者在和苏联的历次武装冲突中表现极为活跃,给日军造成了巨大困扰。虽然中日两国的航空水平都属于世界一流,但是中国的工业化和大规模生产做的较好,人力资源也更为丰富,日本陆军航空兵本部认为与东北军拼消耗是不明智的,因此决定通过将航空部队与基地分离的方式增强航空部队的机动性,依靠快速前线机场展开,攻东北军不备,这种偷袭战术与德国闪电战在航空力量方面的使用设想不谋而合。为了使航空部队不再拴在各自的机场上,从1937
年开始,也就是昭和12年,日本陆军航空兵开始在中日对峙的前线东西伯利亚和日本本土组建拥有独立支援地勤甚至是机场高射炮部队,能够脱离机场独立机动作战的飞行战队。各飞行战队手中的日常地勤维护和拥有大修能力的野战工厂以及机场地面防御部队都被统一编为“飞机场大队”。
至此日本陆军航空兵总算拥有了快速前沿展开的能力,但是其飞行战队编制仍过于臃肿,在太平洋战场上,日本陆军航空兵又发展出更为激动灵活的飞行师团,和能够与地面紧密协同,编制比一般飞行中队稍大的“独立飞行中队”,两个独立飞行中队就可以构成一个“独立飞行队”。
混&
弹窗广
告)当然这种灵活编制并非凭空出现,其滥觞就是在东西伯利亚和中国战场多次出现过的“独立飞行大队”。
独立飞行大队进驻白桦城之后没几天,7月20日或
21日,桑叶河上空爆发了第一次空战,一架执行战场侦察巡逻任务的东北军“青凤”侦察战斗机被日军“烈风”式战斗机击落。在被袭击之后东北军针锋相对的派出战斗机在桑叶河上空磨拳擦掌,7月22日第一次双方战斗机爆发首次正面交锋,日方的记录中,一架“烈风”在巡逻中遭遇了6
架“青凤”战斗机组成的机群,并将其中三架击落,中方的记录承认了失败,但是细节上与日军有些出入:3架“青凤”和2架“云雀”
被5架日军“烈风”
偷袭,一架“青凤”不幸被击落,另一架虽然身负重伤,却安全降落。与此同时,东北军和日军的司令部都在四处搜罗援兵充实本方的空军实力,东北军方面在
7月20
日之前的准备显得漫不经心,动起手来却发现对面的日本人明显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痛定思痛,中国人以惊人的效率将战机塞满了能够覆盖桑叶河的机场。
7月23日,东北军第22战斗机团抵达前线机场,其装备中最引人注目的是28架新式的“金丝燕”式战斗机,这款战斗机是根据西班牙内战的经验,将火力提升了一倍,发动机罩和机翼上共安装了4
挺机枪,速度加速性好,垂直和水平机动都非常出色,相对前面来说唯一稍显不足的就是滚转性能略差。另外第22战斗机团还有36架老式的“青凤123乙”,这批飞机在之后的作战中大部分时间担任对地任务,其坚固的机体和灵活的身法还有翼下的火箭使得它们成为地面日军的噩梦。几天之后,59架隶属第38高速轰炸机团的“快刀”中型轰炸机也赶到了前线。
面对中国方面的大举增兵,日本方面也始终没有停下增兵的脚步。7
月24日,第
11飞行战队的两个中队带着
200架“烈风”飞抵白桦城。三天之后日本人已经可以在桑叶河上空拍出庞大的飞机集群。在双方空军部队磨刀霍霍之时,地面上的人字旗却已经渡过了桑叶河,还在东岸建立了坚固的桥头堡阵地,静等旭日旗下的野兽们过来撞个头破血流,深感“皇军”面子被中国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日本陆军,正在集结力量准备给中国人一个大大教训,当然日后的战役发展证明,这个教训在天上或者地下,恰恰都是给日本人自己的。
虽然地面作战打得有声有色,天空却被日本飞机的机翼遮蔽了光彩。在
7月28日这一天,3
架“青凤”在桑叶河上空撞见了一群日本战斗机,仗着人多势众,日本战斗机在几分钟内连中三元,上演了空中帽子戏法。
这一天晚些时候,又有10架“青凤”被日军飞机偷袭,18架“烈风”躲在高空,看准目标后呼啸而下。中国战斗机虽然奋起反击,怎奈高度和速度优势都不在自己一边,最终被击落6架,另有一架“青凤”
勉强迫降,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日本人不依不饶,俯冲而下轮番扫射,最终将这架“青凤”打成一堆火焰。侥幸生还的“青凤”中还有两架严重受损,只能在最近的前线机场迫降,落地后便报废了。而打得东北军只剩一架全身而退的日本人自己却是毫发无损。
看着空中的损失逐渐增多,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也是心急如焚。当时的东北军第37装甲军司令郭松龄亲自上书北京报告日本航空部队在桑叶河上空占尽优势、横行无忌。结果,8月2
日他以“丧失战斗意志”的理由被撤换,继任者钟离卫上任伊始便着手将士气低落的部队改编为第一集团军。
实际上,北京早就对东北军空军在桑叶河的糟糕表现有所耳闻,也已经计划好如何扭转颓势。与新任司令员一同抵达的还有大批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陆军航空兵里的资深飞行尖子。针对之前驻中西伯利亚和东三省的中国空军部队机构臃肿,指挥体系混乱的问题,北京将西班牙战场上的“飞将军”鲍云生调到中西伯利亚,将整个航空部队交由他全权指挥。
在精兵强将齐集桑叶河的同时,大批新式战机也从中国各地汇聚而来。1942年8月21日,桑叶河上空的空军力量天平已经毋庸置疑倒向中国这边:900多架涂有“人”字军徽的战机和他们士气高涨磨拳擦掌的驾驶员陆续抵达,时刻准备着痛殴河对面后劲不足的日本人,后者手里战机只有区区400余架,还不到东北军的一半。
仗打到这个时候,中日双方都明白谁占有空中优势,谁就更可能取得最终的全面胜利。
当中日双方都已经再也挤不出哪怕一架的增援时,所有人都清楚,8月22日开始的殊死拼杀将决定最终是人字旗和旭日旗谁将闪耀桑叶河上空。这一天,中国人派出了256
架“云雀”和149架“披毛犀”
组成的庞大机群,日本方面则声称有超过
400
架日本战机参与了当天的空战,但大家想象中的一锤定音并没有出现,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几百架战机的大规模混战成了桑叶河上空的家常便饭。
鉴于人力物力方面的差距,日本方面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被顽固的中国人拖入消耗战,看到单纯派出大机群于事无补,日本陆军航空兵的指挥官们想到了一个釜底抽薪的伎俩,那便是出动爆击机摧毁中国人的机场。8月27日,237架日本轰炸机在180架战斗机的掩护下扑向三座中国机场。中国人之前并没有想到日本人敢大规模深入中西伯利亚腹地的领空,机场的防备并不充分,但即便如此,日本人的偷袭也只在其中一处得手。日军在偷袭前派出了大批别动队,其中一批成功的切断了机场的雷达站、防空了望哨和机场指挥部之间的电话线,结果机场上排满了对日军偷袭毫不知情的中国战斗机,直到日本炸弹砸到头上才试图起飞抵抗,却为时已晚,很多飞机被炸成废铜烂铁,得手的日本战机在其它机场东北军飞机赶来增援前扬长而去。
并不是每一队偷袭的日本飞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在另外两处机场,好不容易长途奔袭到中国机场上空,人困马乏的日本战机受到了猛烈的地面火力和空中严阵以待的中国战斗机的双重“欢迎”
,被打得落荒而逃,炸弹都被丢到西伯利亚大草原上挖坑去了。虽然实际斩获聊胜于无,但日本国内的宣传机构却开足马力大造舆论,鼓吹这是一场“神佑的大胜”。
此时的日本宣传机构在造假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全日本的报纸上都白纸黑字的登载出“地面摧毁244架中国战机,空中击落102架”的“空前战果”。这个数字远远超过被袭击的三座中国飞机场停放的战机的总和。东北军的实际损失要小得多,其中还有一部分战机最终得到修复。
如果说虚报战果是各国各时期军队的通例,但是就怕这种牛皮吹的太大,连自己人也忽悠住。可惜日本陆军就属于能被自己人卖了还兴高采烈的笨蛋。听说日本陆军航空兵取得了空前胜利,地面上的日军将领盘算着中国空军被一气吃掉近一半,损失近300多架战机,必然是伤筋动骨,估计要缩回西伯利亚腹地好好疗几天伤。一想到在没有中国轰炸机在头顶上投下死亡,日军立马又来了劲。
9月3日凌晨,西伯利亚驻屯军第26、28两个联队在小松原中将的带领下偷渡桑叶河,摸上了巴因达岗。看着日本人仿佛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东北军骑6
师被打得措手不及,天还没亮就被追到巴因达岗西北的地方。好在一位军官9月2
日夜巡巴因达,发现日本人的夜袭,立刻跑回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将这一紧急军情报告给了钟离卫。
钟离卫立刻把手边的东北军和东北军所有的坦克、装甲车、摩托化骑兵一股脑砸向巴因达岗,天刚蒙蒙亮,钟离卫自己也来到距巴因达岗最近的本方阵地,还带来了炮兵第185
团等重炮部队。而在日军想象中已经被打残的中国空军也蜂拥而至。早上7
点30分,多达
73架的“快刀”轰炸机在巴因达岗上空展开死亡的阴云,几架已经被东北军排山倒海般的数量优势吓坏的日军“烈风”战斗机恪守了武士的责任,向东北军机群发动自杀的反击,却瞬间被高空呼啸而下的“披毛犀”战斗机击落。更多的中国战斗机趁日军全神贯注对付轰炸机的机会,狠狠的向地面上日军仓促构筑的阵地泼洒弹雨。在被重炮和空中降下的火雨洗刷了几个小时之后,东北军的坦克11旅发动进攻,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的日本防线被中国铁骑一碾而过。
不过日本人却凭借其野兽般的凶顽又扛了一天,虽然在东北军空地一体的滚滚铁流面前被一点点的拍向面向桑叶河的巴因达岗东斜坡,参战的日本士兵却相信他们最终能通过桑叶河上的浮桥取得援兵或者逃出升天。谁知9月5
日凌晨3
点,当前线日军再也支持不住准备利用浮桥撤退的时候,浮桥却在他们面前被炸成了碎片。但这并不是东北军重炮或者战机的抽薪一击,而是那位
日夜里就率司令部偷渡逃回的小松原将军担心东北军顺浮桥冲过桑叶河,竟不顾在对岸拼命苦战的部属,命令工兵炸桥。前有追兵,后有大河,渡河的日军最终在河滩上悲惨的全军覆没。值得一提的是,东北军还派出了一架“鸿雁”炮艇机以河滩为试验场,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本败军做靶子,搞实战试验。这种炮艇机是在“鸿雁”战略轰炸机的基础上通过加装机关炮和榴弹炮的试验机。一共只有4架。“鸿雁”炮艇机在桑叶河战场的试验给东北军高层和飞机设计师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当9月5
日的太阳懒洋洋的爬起之时,巴因达岗战斗已经曲终人散。地面上的日军两个联队全部被消灭,数百门火炮被全部摧毁,天上的飞机也好不到哪去,根据中国方面的记录,共有75架日本飞机被击落。
巴因达岗血战之后,桑叶河两岸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三天的血战,把中日双方军队的各种弱点和问题都暴露了出来。东北军发现来自蒙古的骑兵部队虽然拿着现代化的武器,但在组织结构和训练方面却与正规军的水平相差甚远。就算是东北军自己,对日本军队的狡诈阴险和凶顽死硬,也缺乏足够的准备。而西伯利亚驻屯军也被东北军的弹流火雨砸明白了——“皇军”除了狂热的“武士道”精神外,装备和火力和中**队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尤其是在装甲兵作战方面,差得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所以中日双方都开始抓紧时间进行部队的重建和整编,虽然是争分夺秒,但很多暴露的问题其实都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因此,这一段时间除了中日两国磨刀霍霍的声音外,桑叶河还算是平静。
(四百九十九)越烧越旺的战火
~《书海阁》~ (四百九十九)越烧越旺的战火
地面部队憋在营地疯狂的磨刀,双方在天上的飞机除了每天的例行巡逻,也没闲心成群结队出来寻衅滋事一争高下,都在前线机场忙着迎接“客人”。中国这边,两个齐装满员的新航空团抵达前线,同时第70战斗机团和第 150 高速轰炸机团也领到了盼望已久的新式“金丝燕”战斗机和“披毛犀”重型战斗机,忙着换装,而被换下来的旧战机“云雀”则作为了备用装备,一时间各航空团阔的流油。比如第70航空团在清点家当的时候,发现如今已经成了坐拥100 架以上战斗机的地主。 与中国东北军从部队到个人全体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相比,日本方面就显得死气沉沉,日军各部队也在忙着整编,确切的说是把之前被打残的部队进行缩编或者撤编,比如著名的“安冈支队”,就在9月10日被西伯利亚驻屯军扫地出门。
日本陆军航空兵相对来说好些,至少可以拆东墙补西墙,从本土和太平洋战场调来了有经验的部队,但是日本国内的工厂却不能像中国那样及时为前线送来足够的战斗机,结果一些古董飞机都不得不频频“老夫聊发少年狂”,在桑叶河上空拼了老命跟中国战斗机搞“生死时速”。日本陆军航空兵此时也使出了吃奶的劲,9月中旬,东西伯利亚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已被遮天蔽日的中国飞机耗得精疲力竭,跟中国人打消耗战一般都是这个悲惨的下场。日本陆军航空兵本部不得不从同样烽火连天的太平洋前线调来各一个飞行团补充进东西伯利亚的第2飞行军团,勉强将其作战实力维持在200 架的水平。当然,中国人从来是得理不饶人的主,看河对岸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奄奄一息,东北军立刻决定“趁你病要你命”。9月下旬开始,中国的“快刀”轰炸机每天自带“礼物”,按时按点到日军防线和支撑点上空串门,回回留下一地弹坑和被炸得灰头土脸的日军。开始的时候,“金丝燕”和“披毛犀”们还在高空设伏等着日本战机过来驱赶“快刀”机群,打了几天发现日本陆军航空兵做了缩头乌龟,干脆自己也俯冲下来客串对地攻击任务,逼得日军阵地不得不每天加餐一堆子弹和炮弹。
日本陆军航空兵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是遍体鳞伤,还是拼命派出轰炸机队用炸弹回敬中国空军。就在这你来我往之间,中日战机之间的小规模狗斗更是频繁的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虽然是力战不退,日本陆军航空兵却已经是强弩之末,9月中旬在日本陆军航空兵精锐损失殆尽之后,中国的战机却在双方的鲜血中茁长成长起来。中国和日本方面的胜负比率被彻底扭转,日本方面每击落一架中国战机需要付出三架本方战机的代价。9月21日,在巴暗达山上空爆发了新一轮的大空战。这次战斗的起因是河东岸的日军试图再次冲过桑叶河。日军集中了几乎所有的炮兵部队,还升起了炮兵观测气球。东北军方面发现了日军的企图,一架“金丝燕”战斗机单枪匹马,以日军回忆“离地仅仅数公尺”的超低空突袭将观测气球击落,恼羞成怒的日军派出数十架战斗机前来支援,加上原定用于支援地面进攻的日本轻重爆击机,日军派出的战机约120 架左右,其中约有一半是“烈风”式战斗机。财大气粗的中国空军被日军突然袭击打得一度撤退,缓过劲来之后钟离卫立刻展开数百辆坦克和装甲车发动势不可挡的逆袭。在中国钢铁巨兽统治战场的同时,飞翔的中国飞机也再次遮蔽了天空,中国空军派出了157 架的庞大战斗机编队,共包括95架“金丝燕”战斗机和62架“披毛犀”重型战斗机。几个小时的空地大混战之后,下午4时,日军灰溜溜的撤回出发位置,丢下一地的尸体和残骸,丧失了突击渡河的最后一丝勇气。此后日军再未敢发动渡河作战。地面作战吃瘪,天上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却再次放出大话,上报了高达89架的击坠数,中国方面则相对老实一些,只报了42架的战果。实际上战后清点,东北军损失了5架“金丝燕”,其中2 架还是被地面的日军高射炮部队击落的。日本方面的损失则极为惨重,约有架“烈风”被击落,这也从侧面说明日军新补充的飞行员的射击技术很成问题。9月25日凌晨,日本方面再次放出“风” 式气球做为炮兵观测平台,敌人的“屡教不改” 彻底激怒了钟离卫,他下令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必须把这颗气球在中国和日本士兵面前报销掉。于是中国空军再次派出“金丝燕”三机编队发动超低空突袭,虽然日本人编织起了密集的火网,却只能无奈的看着中国战斗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观测气球打成了一颗火球。
由于日本陆军航空兵没法提供足够的新式“烈风”战斗机,一些原来撤换下来的“零”式战斗机只得被迫冲上了战场,并且因为防护差的问题而吃尽了苦头。
当地面上的西伯利亚驻屯军彻底失掉进攻的勇气和意志时,天空中的日本武士们却仍然在坚持。9月21 日之后的一周,桑叶河上空刮起了腥风血雨,百架以上的大规模追逐、狗斗和混战每天都在上演,中日双方都杀红了眼,误伤和操作失控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最为经典,影响也最为深远的乌龙球是日本人在1942 年9月25 日搞出来。这天,鹿岛慎太郎曹长在经过血腥的狗斗后座机受伤,被迫紧急迫降,不知是被打得头晕脑胀还是地理学的太差,他竟然选择了中国控制的河西岸进行迫降。结果中国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份从天而降的大礼——东北军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已经被大卸八块的这架“烈风”运回了北京进行全面测试。
鹿岛曹长隶属于第 11飞行战队第1飞行中队,据日军王牌飞行员岩濑幸一回忆,当天的混战中,他击落了一架中国战机,之后他发现落单的鹿岛军曹昏头昏脑的跟到他的僚机位置上。在岩濑之前,芳山文治曹长已经带了鹿岛曹长一段,但不知道是鹿岛的战机受创过重,还是他本人已经神经崩溃,岩濑和芳山的努力最终都没有效果。在岩濑焦急的目光中,鹿岛曹长摇摇晃晃的降落在的中国控制区。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打晕了头,青柳军曹冒险降落在鹿岛身边,试图将他救出来,却被全速冲过来的一辆东北军坦克连人带机打成一堆火焰。看到青柳受伤,岩濑幸一义无反顾的俯冲下来,以高超的驾驶技术,稳稳的停在鹿岛战机后面,结果鹿岛和身负重伤的青柳都挤进了“烈风”式战斗机狭窄的座舱,在追击的东北军的枪林弹雨中驾机起飞逃出生天。岩濑的英勇行为使他声名大噪,还因此赢得了第2飞行军团长官亲自颁发的感谢状。
随着战斗的进行,中国方面的战术也越来越诡诈。9月29日,“飞将军”鲍云生展示了他在西班牙的著名战术:20架“披毛犀”踩着晨曦杀到设在阿兰山的日军前线机场上空。出人意料的是,东北军战斗机竟然还在日军机场上空兜起了圈子,耐心的等到 11架“零”式战斗机冲上跑道试图紧急起飞迎击时,“披毛犀”们突然俯冲直下,凶猛的机枪火力瞬间横扫整条跑道。已经开始滑跑的日军“零”式战斗机无所遁形,被弹雨扫的东倒西歪,两架“零”式战斗机当场爆炸,将整条跑道烧成一片火海。另外9 架日机则撞到了跑道附近的停机坪等处,造成了更多的破坏。整个阿兰山机场被东北军这通袭扰折腾的鸡飞狗跳。让日本人意想不到的是,中国人泛起坏水来没这么简单。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第2飞行军团的飞机场大队总算将阿兰山机场的跑道清理干净,忙的满头大汗的日本官兵正想放出战机,地勤们则准备休息的时候,第二批东北军战斗机再次飞临,如法炮制,几个低空通场之后,阿兰山机场又恢复了之前一塌糊涂的状态。10月2 日,东北军战斗机又光临了金光寺附近的日军机场,几个回合之后,金光寺机场上堆满了烟熏火燎的日本飞机残骸和累得东倒西歪的日本地勤人员,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10月中旬,桑叶河寂静的夜空中多了些“夜行怪客”。它们无声无息的接近,扔下几颗炸弹再扬长而去,这些是中国空军新装备的“乌鸦”式夜间战斗机。它们迅速成为了西伯利亚驻屯军的美梦杀手。长于夜间袭扰的日军,此时也被折磨到精神濒临崩溃,很多部队一夜数惊,几乎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多次出现有部队无端集中全部火力搞“焰火表演”的情况。更为恶劣的是,飞翔的中国飞机欺负日本陆军航空兵缺乏夜间截击作战能力,竟然把“快刀”轰炸机拿出来执行夜袭任务。结果地上的日本官兵听着“快刀”轰炸机巨大的发动机噪音缓缓接近,之后就是劈头盖脸的炸弹洗礼,却无能为力更无处可逃,全军士气低到了极点。
就在中国空军变着花样蹂躏日军时候,北京又送来新式武器。11月份“金丝燕”的正式生产型,带着强劲的“太行”发动机、1门23毫米机炮和6挺12.7毫米航空机枪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桑叶河上空。与新式“金丝燕”一起到来的还有首次参与实战的“万虎”式航空火箭,当11月16日5架“金丝燕”带着这种中国国家流体动力研究院几易其稿的经典武器抵达桑叶河时,日本还不知道飞翔的“金丝燕”们已经拥有了让他们心惊胆裂的可怕武器。
“万虎”75毫米火箭是划时代的武器。当时中国实验的火箭发动机药柱直径为10毫米,在圆筒型燃烧室中装入7 跟10毫米药柱,燃烧室直径就是70毫米,再加上燃烧室壁厚5 毫米,就产生了75毫米这个口径,125毫米口径的选择也是出于相同的方式。最初的75毫米“万虎”火箭采用了涡轮喷气自旋方式稳定,结果在空中射击实验时发现,多发连射密集度距离设计要求相差甚远,而且采取涡轮喷气方式,药柱的28%至30%会消耗在火箭的旋转上,因此中国国家流体动力研究院选择使用弹翼配合环形稳定器的方式。而在翼展选择方面,对多种翼展的弹翼分别装弹进行了风动和实际设计实验,最终在“万虎”上选择了150毫米的翼展。
1935年间,“万虎”火箭进行了多次试射,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和宝贵的经验。1936年之前的“万虎”火箭采用了u型卡式发射架,但试飞中发现这种发射架会产生恐怖的空气阻力和翼面乱流,不但会影响战机的速度,甚至会威胁其操控性能。1937 年,中国国家火箭科学研究所研制出了代号“管弦”的t 型槽导轨发射架,“万虎”火箭的发射架则采用了“n”型的。装在“金丝燕”上的“万虎”火箭采用的发射架和后来的“鸿雁”炮艇机采用的并不相同,其全长为1000 毫米,导轨长尾825 毫米,每侧四条导轨。11月16日携带“万虎”抵达的“金丝燕”战斗机在4 天之后的11月20日下午17时终于一展身手。当时这批“金丝燕”在叶宁上尉的指挥下执行掩护轰炸机的任务,在发现日军截击机机群后,根据叶宁上尉的命令,5架飞机在1000 米距离上出其不意的发动了齐射,一举击落2 架日本战斗机。叶宁上尉所在的飞行中队共有34 架装备“万虎”火箭的“金丝燕”,在整个桑叶河战役**击落53架日本飞机,自身毫发无损。应该说中国人的战果,都是在极为有利的状况下取得的,由于日本方面事先并不知道东北军手里有有效射程超过800 米的武器,因而日本截击机群排出了匀速水平运动的密集队形,中国人形容对这种队形的敌机编队发动火箭弹攻击,是“用石子砸路边的灯泡”。
中国人的夜袭战术给日本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很多人甚至开始担心起中国人发动对日本本土的大规模恐怖夜袭来。
就在前线日军被东北军袭扰的无可奈何的时候,11月19日,大批“快刀”轰炸机突然摸到苏克哈拉山火车站上空,将这座桑叶河前线日军补给的枢钮炸成了一片火海。暴跳如雷的西伯利亚驻屯军将大批战斗机拉回东西伯利亚腹地,准备抵抗东北军再次发动类似的远距离遮断行动。谁知钟离卫再次变招,11月20日黎明,东北军隐蔽在桑叶河西岸高地上的重炮群一鸣惊人,日军防线上的各处防空指挥部和坚固支撑点都遭到了钢铁弹雨的洗礼,大部分下了地狱。“金丝燕”和“披毛犀”也乘着轰炸机刮起的暴风俯冲而下,对侥幸躲过火雨的幸存日军逐个“点名”补枪,在准确的机枪火力以及炸弹火箭弹的攻击下,日军前线的防空火力陷入了万籁俱寂之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幸存的日军听着外面的爆炸声静了下来,正要为再次保住性命弹冠相庆之时,中国飞机的机翼再次遮蔽了天空。在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中,344 架战斗机掩护着260 架“快刀”轰炸机仿佛末日审判的死神镰刀扫过整个日军防线。
不少日军官兵在被炸得支离破碎之前,都曾经愤怒的期盼过天空中日本战斗机的到来,“日本陆军航空兵死哪去了?”以及日本飞行员们的女性亲属成了当天桑叶河“皇军” 官兵问候最多的问题。
日本陆军航空兵的解释是他们被西伯利亚驻屯军调往内陆,鞭长莫及。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日本陆军航空兵这时候已经被中国空军打得闻风丧胆,所谓被调往内陆只不过是这群胆小鬼解释从没有一架日本战机对庞大的东北军机群发动反击的理由而已。
不过日本陆军航空兵心理也清楚,第一次可以说救援不及,第二次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结果几个小时后中国空军就给了日本陆军航空兵证明自己勇气的机会。狡猾的中国空军这次排出了“诱敌”的阵势,打头的是52架“快刀”轰炸机,其护航的战斗机不足60架,而且是旧式的“云雀”战斗机,100余架最新式的“金丝燕”和“披毛犀”则埋伏在轰炸机群后方的高空,随时准备包抄前来送死的日机。
~《书海阁》~
(五百)血肉磨盘
(五百)血肉磨盘
事实证明,中国人的计策大获成功。几十架“零”式战斗机起飞截击,三架“快刀”轰炸机被成功溜进战场的日本战斗机击伤,但是参战日机却差不多都变成了西伯利亚草原上的一堆堆残骸。但“强大” 的日本宣传机构却再次“重创”了中国空军,日方的报道称33架中国战斗机和12架“快刀”轰炸机被击落,却只字不提本方的惨重损失。看到日军基本丧失了防空能力,其地面部队的士气也低到极点,钟离卫决定扣下对西伯利亚驻屯军执行死刑的扳机。11月22日一早,大批东北军战机蜂拥而出,直奔早已经由侦察机踩好的点:因为后方补给线被炸得时断时续,日军不得不在前线建立若干临时弹药和油料补给点。这批后方日军冒死送来的宝贵物资在这天早上全都沦为了西伯利亚草原上绚烂的“焰火”。
地面上的东北军则以装甲部队作为矛头,轻而易举的击穿了日军的防线。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所到之处的一切日军都化为了灰烬。日本陆军航空兵的战斗机部队这时候已经是非死即伤,孤零零的轻爆和几架重爆在机场残兵们的目送下踏上最后的决死航程,此情此景仿佛是数年后“神风”出击的预演。而这批轻爆队的下场也和“神风” 类似,绝大多数年轻的飞行员没能冲过东北军空地联合支起的弹幕,极个别的战机使用了和地上日军相同的“肉弹”战术——撞击东北军装甲部队,可惜只是螳臂当车,根本不能抵挡卷着日军血肉前进的滚滚铁流。
在11月22日彻底的“清扫”之后,接下来的几天留给中国空军飞行员们的绝大多数是一些侦查任务,偶尔出现的轰炸任务成了各部队之间的“抢手货”,好不容易出现的目标被侦查的东北军战机顺手收拾掉之后,兴冲冲赶到的攻击部队不得不边骂娘边空手而回的情况成了家常便饭。到后来中国空军干脆偷偷溜到日本腹地“开荤”,当然这种严重不符合“据说”极为呆板的东北军教条的“自发”行为都是在上级领导默许甚至是教唆下发动的。11月24日,就有39架“快刀”轰炸机就在大批战斗机的护航下,“恰巧迷航”到苏克哈拉山附近,将两列日本火车和一大段铁轨炸成一片废墟。
此时的桑叶河战场已经没有“战线”的概念,只剩下了大批日军被东北军重兵集团包围在散落各处的坚固支撑点中,负隅顽抗。凭着天生的兽性和求生**,被围日军一次次发动毫无胜算的突围,面对东北军的坦克海、飞机海和炮海,日军这种行为与其说是突围,不如说是自杀。虽然日本陆军航空兵这时候也差不多要淹死的在空中中国战机的海洋中,但日军战机还是每天冒死起飞,试图去为地面日军提供一点帮助和希望。
驻东西伯利亚的日本陆军航空兵此时已经精锐丧尽,对前线战况彻底失望的日本陆军航空兵高层拒绝向桑叶河派出新锐战机和补充部队。东西伯利亚地区的日本陆军航空兵不得不搜罗一切可以飞的东西,将它们推向战场,这种两代战斗机之间的对战,结果不言自明,这些日本飞机被大队“饥肠辘辘”的中国空军战机围追堵截最终被打成一团火球的情景迅速成为桑叶河上空的著名景观。
看着机场上的残骸,看着编制表上一个个被划去的名字,难以忍受的巨大损失彻底压垮了驻东西伯利亚日本陆军航空兵。11月底,日本陆军航空兵本部收到驻东西伯利亚日本陆军航空兵的兵力报告,称他们还有160 架左右可以称为“飞机”的东西,其中绝大多数不能立刻升空迎敌。钟离卫得知这个消息后一脸的冷笑,这位将军的脾气火爆,泛起坏水来也相当可怕,越来越多的日本战机成为草原上的一滩破烂。
月31 日,钟离卫正式向北京报告,所有越过中西伯利亚国境线的日本部队已经全部被消灭。在后期对日军坚固支撑点的攻击中,中国东北军蒙受了本不应当承受的巨大损失,困兽犹斗的日本人的凶狠顽强超过了中国东北军高层将领们的想象,而北京的“限期全歼”命令迫使钟离卫作出的强攻的决定。
当明白除非投降,否则再无生还希望之后的日本军队竟然从被围初期的惊恐中沉静了下来,他们变成了一群手拿武器的僵尸大军,再没有一丝恐惧、怜悯或者其他正常人所应该有的感情。面对这样一群相信“以不死之心战者生(死なんと戦えば生き,上杉谦信最有名的话之一,抄自《吴子》)”的怪物,天上的战机、怒吼的火炮乃至奔横冲直撞的钢铁巨兽都失去力量,唯有用东北军士兵的血肉变成巨大的磨盘,去一点点磨掉日军的意志和生命。
面对巨大的伤亡,钟离卫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将本可以滚滚向前冲过边境的钢铁洪流硬生生钉在了桑叶河战役开始前的实际分界线上。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国另一侧边界上发生了新的变化。随着土耳其的沦陷,苏军已经开始大量的东调,这时候的中国民众还不知道真正的战争就要到来,但北京却清醒的意识到,土耳其的迅速沦亡将使苏联和中国的决战很快爆发,浓重的战争的阴云正在中国的西部边疆上空聚集。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况下,北京需要在东方获取哪怕只是片刻的宁静。
虽然战场上的喧嚣日渐平静,另一条战线上的宣传战却刚刚开始。日本方面面对一个世人皆知的满盘皆输的结局,竟然恬不知耻的宣布共击落2260架中国飞机,中国官方口中的中国空军战绩则差得多,他们认为自己共消灭了1246 架日本战机。当然,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大话竞赛而已,如果双方吹出的牛皮都是真的,那么中国和日本双方在正常桑叶河战役中投入的空军力量都是不够被对方击落的。双方公布的损失则都打了不少折扣,中国方面宣布从1942年7月到11月共有251 架战机坠毁或失踪,而日本方面则只承认162架战机损失。
桑叶河的空中作战对中国和日本空军在二战前期的发展和表现都影响巨大。为了应付灵活的中国战机,日本在前期研制装备的战机在机动性方面都极为出色,其航程也令美英等国极为惊讶。但是由于东北军后来参战的新式战机的火力空前强大,日本方面及时发现本方战机在防御力和机体强度方面的问题,重新走上了正轨。 而日本陆军航空兵在战争初期成功的对地支援,使得日军积累了足够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方面的经验,对这些经验的吸收消化使得日本的轻爆和重爆部队战斗力在后来有了极大的提升,令战场上的盟军部队吃尽了苦头。中国则看到了高速轰炸机的卓越表现,更坚定了“轰炸致胜”的看法,以至于后来出现了将日本本土炸成火海的“空中舰队”。
此外,由于中国和日本都将航空工业参考系选成了技术水平相对落后的对手,因为对自身的发展水平都产生了一定的错误的认识,当日本在太平洋面对研发能力异常强大的美国人时,当中国在东线碰上技术先进,在德国人的帮助下技战术水平都达到巅峰的苏联人时,这两个亚洲大国都注定要陷入新的浴血奋战。
桑叶河空战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天空被鲜血染红的恐怖景象对于中日双方来讲都已经习以为常,而这才是老兵们最可怕的地方,他们不害怕死亡,却害怕被遗忘。
面对多次进攻的惨败,西伯利亚驻屯军并不服气,战争赌注,越下越大,投入战场的兵力和装备也越来越多。 ‘
为了弥补战场兵力的不足,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小松原中将又调来第1独立守备旅团级,东西伯利亚区步兵第14旅团、骑兵第3旅团。石原混成旅团等部队,使桑叶河前线小松原中将指挥的各军兵种兵力达到了18万人。
为了弥补火力的不足,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从东西伯利亚内地调来了野战重炮第5联队,独立野战重炮第7联队,重炮联队声旅顺重炮兵第3旅团。加上已有的各种炮兵部队,桑叶河前线日军已有重炮、野炮重迫击炮、各式山炮速射炮、高射炮共计1238门。
为了弥被反坦克武器的不足,桑叶河前线所有日军步兵中队中,都组织了“肉弹攻击班”,也就是用人抱着炸药扑向坦克。与坦克同归于尽。因为日军坦克从数量、质量上都不如东北军,坦克不足“肉弹”弥补,是西伯利亚驻屯军在战场上的一大发明,坦克毕竟造价昂贵,而“肉弹”来得便宜,又能体现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在兵力、装备准备完全后,日军制订了以炮战为主,而后步兵从两翼进攻的总攻方案。
1942年11月27日,天气晴朗,红日初升,日军70多里的战线上军旗招展,各个联队遥遥相望,等待着总攻的命令。
午前6时,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58架,首先飞临桑叶河上空,对两岸东北军阵地轮番轰炸扫射。同时,在日军重炮阵地上空升起了数个灰色长圆形的观测气球,每个气球下边的吊篮里,3名炮兵观测军官操纵着炮队镜在寻找着西岸台地上东北军重炮阵地。
6时30分,日军首先以野炮群发炮,引诱东北军重炮还击,以便目标发现后,再针对过去观测的目标进行修正,然后以重炮给东北军炮兵以毁灭性轰击。
第二炮群的野炮,集团轰击了一个小时,东北军炮兵是否入了圈套,炮兵指挥官们还看不出来。到了7时30分,又引诱轰击了30分钟,西岸上炮兵阵地仍无反应。内山少将等得有些不耐烦,命令两个炮群在8时,作全效率攻击射击,并建议小松原中将命令步兵于午前10时整发动进攻。10时师团长的出击令传达到了各联队以至各个大队。
8时整,日军全部大炮一齐射击,重炮联队的口径160毫米长60厘米的弹头,从步兵后方十几公里的阵地上飞向桑叶河西岸,吼声如雷,地动山摇,震撼着草原大地。各师团的山炮、迫击炮、步兵炮也同时助射发威。从开战到现在,日军从来没有动用过这样大规模的炮兵,在日本陆军战史上,这也是空前的第一次。内山少将能同时指挥着338 门野战重炮和472门野炮进行齐头并射,其心情的兴奋是可想而知。日军炮兵阵地上热火朝天,人马繁忙,阵地上的炮弹壳堆积如山,滚动着的灼热的弹壳,黄闪锃亮,摸来烫手。炮手们满身是汗,大声喊叫着将炮弹推进弹膛内。桑叶河西岸台地上,一处连一处升起了黑烟,西岸斜坡上的汽车和装甲车,成群的往台地后坡驶去,乱轰轰的一片。从观测气球传来消息,东北军炮兵至目前最少被消灭了10处主要阵地;东北军大炮正用牵引车拖着在变换阵地;很多炮兵中队的炮兵被打成哑巴,不能回击。总之,效果显著。
内山少将命令:炮火延伸射击,炮击延长一小时,也就是说步兵在11时发起冲锋。
午前10时;东北军的数架“披毛犀”重型战斗机低空飞行,在离地面仅数米沿着沙丘起伏棱线,直奔日军的各个观测气球冲去。一通机枪扫射,一个个气球在“嘭嘭”的声声爆炸中,如同一只只硕大的火球,附向草原,大片的碎片冒着烟火在空中飞舞。吊篮上的日本观测军官早被机枪打死,随着观测气球爆炸后,日本炮兵顿时变成了瞎子,停止了射击,好长时间后才在地面观察哨的间接观测计算中,重新喷吐着炮火。炮群整整射击了一天。
成千上万吨的钢铁倾泻在西岸台地东北军炮兵阵地上了。弹药上的一次消耗在日军战史上是惊人的。可是,东北军的炮兵并没有明显的削弱,中午过后,东北军大炮在转移到新的放列阵地后,开始反击。炮弹如同倾盆大雨,而且越打越猛,使得内山少将无比惊讶,纳闷东北军怎么有这么多的大炮,难道日军炮击并没有获得预期效果?从一天中的炮战判断,东北军大炮每门发射量,最少也有四五个基数,可以推断东北军弹药储备相当充分,而且火炮性能良好。
这一天,日军第2飞行军团轻、重轰炸机,每6架一组,约120架飞临桑叶河上空,东北军地面上的6个高射炮团的l00余门高射炮奋起迎战,炽密的高射炮弹飞向高空,散发着千万朵白色的弹花。100余架中国飞机也迎面飞来,双方飞机在桑叶河上空穿梭般地战斗着,日军第2飞行军团的飞机被击落34架,狼狈逃走。
在当天炮击前,日军各步兵大队已接到在午前10整全体出击的命令。后来内山少将临时决定炮击延长一小时,步兵出击改在11时,由于双方炮战激烈,阵地上到处落着炮弹,各联队与各大队的通讯时断时续,电话线被炸成碎段。为了修复,成班的电话兵被炸死,有的大队从炮击一开始就与联队失掉联系。因此,延长一小时出击的命令,一些步兵大队和中队并不知道。
10时整,也就是双方炮战白热化时,最前沿的几支日军主攻部队跃出了战壕,喊着“万岁!”向岸边东北军阵地冲锋。这样一来,冲锋的步兵不单受对到面东北军的炮火和机枪的轰击扫射,而且也遭到自己后方飞来的野炮炮弹的轰炸。步兵第72联队第5大队就是10时整在弹片纷飞如雨的情况下冒死冲锋的。10时30分日军冲上东北军的阵地时,全大队1000人只剩下100多人。东北军是退下去了。第l大队占领了阵地,但是却遭到自己后方炮群的集中轰击,几乎全队毁灭,酒井联队长捶胸顿足,痛哭自己联队的无谓损失。又咬牙切齿地大骂炮兵少将内山,发誓要将内山送交军法会审判。内山少将万没想到他在炮击中的临时动议延长一小时,会给步兵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但是,身为总攻的前线指挥官小松原道太郎又何尝考虑到炮轰中通讯可能被切断,而不能在已经开始了的行动中又临时更改已下达的命令。有经验的指挥官是不会同意内山少将的延长一小时炮击的决定的。所以,责任主要在小松原中将。
(五百零一)摧枯拉朽
这一天的进攻中,尽管有通讯切断造成误炸等种种的不顺利,日军步兵部队还是拼死向前推进了两公里,距离河岸也就是二三公里了。东北军在日军空军、炮兵和步兵全面总攻下,全线向后撤退。小松原中将命令步兵各部队,在日落前巩固已战领的阵地;炮群相应向前推进,掩护步兵第二天拂晓向河岸攻击。第二天早8时,日军又全线猛攻,目标是桑叶河浮桥。日军的飞机和炮群一齐压上桥头,炮火来势之猛,超过前一日。尽管东北军远射程火炮不断地轰击日军重炮阵地,但是烟勇少将的炮群仍然将炮火集中在两河汇流处一带,炮弹有如急风聚雨,河上象开锅下饺子,无数水柱腾空而起。终于,浮桥被击中,桥板飞向高空,在黑烟裹胁下又纷纷下落。桥头的中国守军和高射炮部队,忙向西岸的堪布拉尔特退去。这时约有一个大队的日军步兵,顺势冲过浮桥,进入堪布拉尔特山脚,企图上山夺取台地上的东北军大炮。一小部分敢死队携带着反坦克手雷和炸药包,则一过河便向北插去,以分散东北军注意力。这时西伯利亚驻屯军前线部队的少壮军官们,认为空中和地面的战斗已经得手,准备继续扩大战果,实现最初制定的围歼桑叶河东岸全部中**队、渡过桑叶河,进到西岸消灭东北军预备队和夺取并扩大桑叶河西岸的登陆场以保障之后行动的战役目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过河进攻堪布拉尔特高地的部队刚冲到高地半坡上,从堪布拉尔特东、西山口及平坦的山顶上,涌出数百辆坦克、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布满了山野。这是姜登选少将的第11坦克旅和莫德声上校的第8机械化步兵旅。坦克车上的火炮和步兵战车装甲车上的机关炮。喷吐着榴霰弹和烧夷弹哗哗地压过来,机枪弹如同下雨似地泼向冲锋的日军。日军各个自杀攻击班的“肉弹”冲上来和中国战车同归于尽。但是中国坦克、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并不后退,而是形成包围圈,将日军大队往桑叶河上赶,后退的东北军步兵和东北军骑兵也从两翼包抄过来。姜登选少将的先导坦克,率领着坦克群向河岸冲去。这时,三名“肉弹”冲上来,两名立刻被坦克上的机枪扫射打死。另一名“肉弹”滚出射线,将地雷拉响,一个箭步靠近了姜登选少将的坦克,只见火光一闪。“轰轰”两声炸响,坦克不动了,浓烟烈火团裹着炸毁的坦克。姜登选少将和全体坦克乘员壮烈牺牲。
尽管日军敢死队炸毁中国坦克和装甲车多辆,也阻挡不住东北军机械化部队的反冲锋。西伯利亚驻屯军潮水般地涌回浮桥,争先恐后地退回东岸。中国坦克和装甲车尾追日军压过浮桥。东岸的日军后续部队措手不及,在西岸的退兵波浪中稳不住阵脚,全线被迫后退。于是西岸的东北军大炮又延伸射击,炮火集中在日军重炮阵地上。而把溃退的步兵留给坦克、步兵战车和装甲车去驱赶碾压。
日军阵地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无奈地下达了“立即停止进攻。占领东岸战线,构筑阵地。准备持久战”的命令。
日军总攻失败后,被迫退回桑叶河东岸构筑防御设施,组织防御,东北军则乘日军立足末稳,发动了全面反攻。
为了大反攻,中国最高统帅部将第37装甲军扩编成第l集团军,组成了诸兵种合成的大兵团,钟离卫被任命为第1集团军司令员。
1942年11月20日,东北军队集中兵员157000人,坦克1498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1385辆、大炮和迫击炮1542门、飞机1515架,发起了对日军的反攻战役。
钟离卫把他的全部进攻兵力分成了3个集群,从中央、南路和北路三个方面向日军阵地猛攻。反攻的总兵力为175个步兵营,160个骑兵营。
日军在中线、南线和北线集结的防御兵力有75000人,机枪1283挺,大炮300门,飞机310架。
11月20清晨5时46分,东北军首先对日军第6军团的高射炮阵地进行猛烈地炮击,接着以750架轰炸机和100架战斗机向第6军团的前沿阵地轰炸扫射。
8点15分,东北军各种口径的火炮和迫击炮向日军阵地轰击。
8点30分,中国空军第二次向日军前沿阵地轰炸扫射。使日军绵延40公里的前沿阵地全部笼罩在浓烈的烟火之中。
日军在东北军的飞机和大炮的轮番急袭之下,被完全压制住了。在一个半小时内,炮火无力进行还击,观测所、通讯联系及前沿浅近炮兵阵地均被摧毁。
8点45分,空中升起了红色信号弹,东北军装甲部队在炮火掩护下,渡过桑叶河,开始全线总攻。从第23师团长小松原中将的司令部直到前沿各高地的据点式阵地都受到东北军的猛烈攻击。在日本步兵第64联队及第72联队等部队防守的中线阵地——伦巴布尔高地,从早晨6点30分开始遭到中国飞机的猛烈轰炸。炸弹的爆炸烟雾成了半圆形,阵地上什么也看不见了。空袭50分钟后,数架中国飞机在野战重炮第6联队的阵地上扫射。9时40分,东北军39架4引擎的“快刀”轰炸机由“金丝燕”战斗机群保护着又一次飞来空袭。其中有9架轰炸机飞到野战重炮第l联队阵地上投弹,重炮第l大队的放列阵地被弹片和烟雾覆盖住了。这时,日军飞机飞来拦截东北军尚未飞走的18架轰炸机,东北军的“金丝燕”战斗机立刻迎上来开火。6架日本“零”式战斗机被击伤,沿低空飞落在草地上。
从早晨中国飞机开始轰炸起,东北军炮兵也开始炮轰,成排的炮弹在第一线阵地上爆炸着。继而。又进行纵深炮击,日军的视线完全被遮断,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
日军北线的色尔安图拉高地上,井置联队的部队在经受了中国飞机轰炸扫射和炮击后;没等清醒过来,东北军50辆坦克、10门自行火炮和600名蒙古骑兵从巴兰岗方向方攻来,东北军炮兵一个团也从西北方向来攻。这时。不但坦克炮、野炮的炮弹不断落在阵地上,而且东北军后方的重炮弹也如炸雷轰顶,成吨地倾泻在日军的阵地上,每分钟大约落下200发炮弹。地动山摇,掩体里的壁土都震松了,战壕被炸平,整个阵地已没有任何隐蔽的地方。日军只能来回匍匐前进后退或滚爬,以躲避炮弹。死伤不断增加。
到了12时,东北军炮击中断了一会儿,日军刚觉得缓了一口气,突然。东北军坦克从北方突入阵地,混战开始了。燃烧瓶、反坦克地雷、反坦克炮和手榴弹全上去了。这时,守卫色尔安图拉高地据点的井置中佐的兵力是骑兵200名、步兵600名、野炮12名。速射炮4门、重装甲车2辆、13毫米机关炮5门。战到日落,东北军才渐渐停止攻击。
南线的海山高地一带,东北军的炮击一整天都没有间断。长谷部的各大队之间的联系被切断,装备精良的木尾川大队同时受到空袭和十几辆坦克的火炮的袭击,西岸的一个可中国炮兵群也集中轰击木尾川大队和石川混成旅团的阵地。近50辆坦克、步兵战车和装甲车迅猛地从南方迂回过来,直插到长谷部支队防守的整个海山高地地区的后方。日本步兵第71联队防守的744、757两个高地的正面,东北军于19日夜里,在桑叶河上架了4座军用浮桥,近200坦克、装甲车和步兵1000余名,冲到第71联队阵前。同时,中国飞机在空中不断投弹扫射,第7l联队立即陷于苦战,伤亡惨重。
从东北军第一天的攻势来看,北路兵团进攻巴兰岗,击溃了第1警备军团的3个骑兵团,包围了日军固守的色尔安图拉高地,但是遇到井置联队的顽强抵抗;南路兵团击溃了日军石川混成旅团,迂回到额尔古特纳附近,占领了780高地,完成对海山高地的包围;中央兵团进展缓慢,各师、旅只前进了500至1500米,东北军骑兵第6、第8师在打垮了第2警备军团和石川混成旅团后也停下了脚步。
为了挽回被动局面,日军做出垂死挣扎。11月21日6时,日军先后出动各种作战飞机113架,对中国空军发动反击。
但是,自11月20日东北军发动了强大的空中和地面攻势后,中国政fu空军对战场各个据点和后方,共轰炸256架次,投下炸弹超过86吨。强大的中国空军机群在数量上是日本的一倍半以上,质量上也较日本飞机优越,新的速度快火力强的机种,大批出现在空中。日本飞机的几次冲击波都遭到中国飞机的包围阻截,轰炸效果远非战争开始大规模的那一次明显,一点也看不到中国飞机受到沉重打击的迹象。
因此,从11月22日午后,第2飞行军团的飞机被迫转入支援地面部队的战斗上,但每次出动都遭到中国飞机集群编队的包围阻截。东北军甚至在靠近桑叶河西岸地区开辟了好几个野战机场,只要日本飞机飞临战场上空,中国飞机就起飞迎战,战场上的制空权牢牢地控制在东北军手里,日本空军黔驴技穷,日军地面部队失去空中的有力支援,同时受到来自空中的威胁,战斗陷入了极端的困境。
东北军发动地面攻势的第二天,战斗更加激烈。
北线的色尔安图拉高地,东北军遇到井置联队的顽强抵抗。这个高地是日军第23师团在10月1日占领后经过一个半月的经营,用钢骨水泥构筑了永久性据点式阵地。壕沟交错,居高临下。井置联队配备重装甲车72辆、机关炮36门,野炮24门、速射炮14门、骑步兵2000余人,还有后方重炮的支援。11月20日一整天。东北军反攻不下,钟离卫上将又从预备队中将第9装甲旅和第212伞兵旅派往前线。第9装甲旅大迂回从巴兰岗线到色尔安图拉高地东方,然后向日军中央阵地后方突击,以便与从南方进攻的第8装甲旅在伦巴布尔高地后方会师,完成对日军中央高地的包围。伞兵旅则空投到日军后方占领后勤基地,断绝前线日军的补给。同时,重炮部队加强了对色尔安图拉高地的轰击,80公斤重的炮弹连连命中。日军钢筋水泥浇筑的掩体陆续被炸毁,井置的战斗兵员不得不转移到野战壕沟里。
到了下午,色尔安图拉高地上,东北军炮兵以每分钟12发的速度炮击了整个高地工事。在炮弹剧烈爆炸的震憾下。立式壕变成了卧式壕,最后全部被炸平,所有掩体翻了个身,散兵掩体完全不存在了。从中午起,日军的医护所就中了炮弹。担架被炸飞,而急切又找不着备用品,收容伤员已不可能,也运不出去。医护所挤满了重伤员。这时,东北军的火焰喷射坦克突入到阵地纵深。能够隐藏人的长有灌木柳条的沙沟,在坦克的火焰喷射下。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坦克后面跟进的步兵用冲锋枪和机枪扫射着从灌木丛中逃出的日本狙击兵。日军阵地上几乎全是伤员了,人马不时被炸飞上天空。但是井置部队死战不退,敌我已搅在一起,步兵们混战着,爆炸的浓烟覆盖着整个色尔安图拉高地。
南线古鲁斯图河以南的日本第23师团步兵第71联队的4500人在森田彻大佐的指挥下与东北军坦克苦战。支援步兵的野炮兵第13联队第1大队被东北军坦克和装甲车包围碾压,第10中队全员被炮火轰死或坦克碾死,其他中队也大部伤亡,损失“38”式75毫米野炮30门。午前l0时,东北军坦克8辆、步兵200人突入日军第7工联队固守的额尔古特纳附近的733高地。随后95辆坦克、自行火炮和牵引炮涌入突破口,掉转炮口向第71联队侧背轰击。午后2时,又有30辆坦克攻入之前的联队本部和粮秣集结所。同时,这个坦克群在第71联队防守范围内左冲右突,将第71联队切成数块。然后,以十来辆坦克为单位成波浪冲向71联队主力集结处,而不使用步兵,因为这些坦克使用柴油驱动,装甲也厚,不怕步兵投掷的燃烧瓶,更不怕普通地雷。因此,步兵第71联队战况恶化,一个一个沙丘小高地被东北军步步占领。
中央阵地上,自从步兵第72联队抽到桑叶河一带集结,阵地上只剩下步兵第64联队防守,后方的野战重炮群也遭到东北军50辆坦克和装甲车的攻击,正用自卫山炮抵抗。东北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夹在日军炮兵和步兵中间的地域内,敌我双方犬牙交错,重炮群把全部自卫山炮摆在左翼与中国战车交战,重炮则支援山县大佐和井置中佐的阵地。傍晚,东北军第9机械化步兵旅一部,向诺鲁呼克图东南进击,威胁着第23师团司令部,小松原中将忙命令第7师团第26联队到诺鲁呼克图一带设防堵截。
东北军第二天攻势的战果,已完成对日军第23师团及其他部队的分割包围。第三天东北军对被围之敌开始“会餐”。
北线的色尔安图拉地被东北军占领,井置率领仅剩的300人突围。往南有东北军重兵,与第23师团司令部很难汇合,于是向东奔至国境线内的辛巴克图,与第5警备师团司令部汇集在一起。井置的300人,人人带伤,几天缺吃少喝,为了逃命连武器也扔掉了,像一群游魂,浪游到了辛巴克图日军陈地上。警备司令部的军官连忙招持这批日军,供给大批面包和水。但是由于没有接到撤退命令而擅自脱离战场,井置担心受到军法审判,于当夜用****自杀身亡。
中央噶尔特克尔高地的日军步兵第64联队于11月29日被东北军全歼,联队长山县武光大佐烧掉军旗,然后剖腹自杀。
日本步兵第7l联队在森彻大佐炸死后,全联队被包围全歼,代理联队长东宗中佐烧掉军旗后,和掌旗官怀抱地雷冲向东北军坦克,两人与坦克同归于尽。(。。)
(五百零二)钟离卫的连环计
野炮兵第13联队,在整个作战期间共发射炮弹45747发,各种枪弹41496发,兵员战死644名,战伤555名,损失火炮54门,挽马炸死1040匹。联队长伊势高秀大佐率领残余人员向乐南方向师团司令部转移,途中遭到东北军第6坦克旅的奇袭。经过短促战斗,第2大队长森川信夫少佐阵亡,伊势高秀大佐逃脱。午后4时,山县部队被最后歼灭时,伊势高秀大佐在古鲁斯图河旧工兵桥附近剖腹自杀。
第23师团司令部的参谋全部重伤,参谋长冈本德三大佐在突围中双腿被炸断,在病院中被病院伤员用刀劈死。
穆棱重炮联队被一歼,仅逃出一名士兵,代理联队长梅田恭三少佐在联队被围歼时自杀。
独立野战重炮第7联队24门“92”式100毫米加农炮全部被击毁。兵员死伤殆尽,联队长鹰司大佐单身逃出,被剥夺男爵勋衔停职反省。
此时此刻,日军已面临战场上的全面崩溃。
桑叶河西岸,华军前沿司令部。
远处的炮声仍旧不断的传来,天空中不时有一队队的战机飞过,坐在司令部办公室里的钟离卫抬头看了看窗外掠过的中国战机和远处升腾起来的烟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笔记本上来。
“……荣获华夏英雄称号的飞行员在我们这里进行了大量的训练教育工作,他们把作战经验传授给新来的青年飞行员。不久这一工作即收到了显著效果。”
“……我们95架战斗机在西伯利亚的领王上空与日军120架飞机进行了激烈的空战。有不少华夏英雄飞行员参加了此次空战。他们狠狠地教训了日本飞行员一顿。8月24日,日本空军再次进行密集袭击,也再次遭到痛击。失败后,日军指挥部极度混乱地将日机撤出战斗。”
“8月26日。近60架日机出现在‘金龙鱼’地域的苏尔湖上空,与我方战斗机进行了激烈、残酷的空战。从各种迹象看,日军参加此次空战的已是较有经验的飞行员,但他们仍然未能取胜。后来证实,日军指挥部把国内最优秀的空军力量调来参战了。”
“从8月22日至26日的空战中,日军共损失164架飞机。直至9月1日,空战虽然没有以前激烈,但几乎每天都有。通过这一系列的空战。我军飞行员提高了技能,锻炼了必胜的意志。”
“……我常常怀着对士兵的感激心情怀念这些卓越的飞行员,他们具有精湛的飞行技能。而且为人极为谦逊,是优秀的领导者和教官。所有的青年飞行员都真诚地热爱他们。”
“日军飞机的活动日益加强绝不是偶然的。我们大家经过分析后认为。很明显他们在追求这样一种目的:严重挫伤我空军力量并夺取制空权,以保障其部队将要进行的大规模进攻战役。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敌人把原定在已展开的第6集团军编成内行动的部队从海拉尔调来。”
“日军指挥部原打算于8月上半月应完成这一进攻战役,以便在秋季到来之前结束西伯利亚境内的全部军事行动。日军指挥部对日军的胜利十分有把握,他们甚至把一些外国新闻记者和武官邀清到作战地区。观看他们的胜利进军。在被邀请的客人中间有德国和意大利的新闻记者和武官。”
“9月3日拂晓前,王啸来上校到巴因达岗山视察东北军骑兵第6师的防御,但完全出乎意外,他发现那里有日军。日军乘夜暗偷渡了桑叶河,正向东北军骑兵第6师进攻。日军由于数量上的优势。在9月3日拂晓前占领了巴因达岗山及其邻接地区。东北军骑兵第6师退至巴因达岗山西北地区。”
“考虑到新形势的危险性,王啸来上校立即来到军司令部的指挥所。报告了巴因达岗山的情况。很明显,在这个地域日军可以毫不受阻拦地对我军基本集团的翼侧和后方进行突击。”
“鉴于当时的情况,我们所有的预备队在接到战斗警报后立即出动,受命毫不迟延地向巴因达岗山方向前进并向敌人进攻。坦克第1l旅受命从行进间向敌人进攻。摩托化步兵第24团加强了一个炮兵营,受命协同坦克第11旅向敌人进攻。摩托化装甲第7旅受命从南面向敌人突击。同时东北军骑兵第8师的装甲营也向这一方向开进。”
“9月3日清晨,我和东北军将领来到巴因达岗山地域。命令炮兵第185团的重炮营向巴因达岗山派出观察所并对日军集团进行炮击。同时命令位于桑叶河东岸用以支援摩托化装甲第9旅的炮兵也向巴因达岗山上的日军进行射击。我方飞机在接到战斗警报后全部起飞。”
“上午7时,我方第一批轰炸机和战斗机飞抵巴因达岗山,开始对敌人进行轰炸和强击。在我方实施反突击的预备队到达以前,用航空兵的袭击和炮兵的火力把敌人钳制并阻止在巴因达岗山,这是非常重要的。为了阻止敌人继续渡河和在巴因达岗山地域集中兵力,我命令加强对桑叶河渡口的轰炸和炮击。”
“上午9时左右,坦克第11旅前卫营的先头分队进抵巴因达岗山地域。”
“我方投入战斗的有英雄的坦克第11旅(近150辆坦克),有摩托化装甲第7旅(154辆装甲车辆),还有装备有45毫米加农炮的东北军装甲第8营。”
“因此,我们的王牌是装甲坦克兵团,我们决定,立即使用它们从行进间歼灭刚渡河的日军,不允许敌人构筑工事和组织对坦克防御。对敌人的反突击绝不能拖延。?因为,敌人在发现我坦克部队到达后,已迅速采取防御措施并开始对我坦克纵队进行轰炸。可是敌人无处隐蔽,因为周围几百里。完全是开阔地,甚至连灌木丛也没有。”
“9时15分,我们见到了坦克第11旅旅长姜登选少将,他随前卫营的主力前进,指挥该营的行动。我们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决定召唤全部航空兵,加速坦克和炮兵的运动,不迟于10时45分向敌人发起进攻。10时45分。坦克第11旅的主力展开,从行进间向日军发起进攻。”
“下面是一个日本士兵中村在他的日记中所写的关于9月3日的情况:”
“几十辆坦克突然向我们冲来。我们当时惊慌失措;战马嘶叫,拖着火炮前车四处奔跑;汽车也四处乱窜。空中我军两架飞机被击落。官兵上下都胆颤心惊。我们嘴里越来越常说的字眼是‘可怕’,‘可悲’。‘心惊胆颤’,‘惊心动魄’。”
“9月4日,白天晚上战斗都继续着,直至5日凌晨3时,敌人的抵抗最后被粉碎。日军开始仓惶向渡口退去。但是,他们自己的工兵,由于害怕我们的坦克的突破,已经把渡口炸毁。日军军官全副武装跳入水中。我们的坦克兵亲眼看见他们溺死在水中。”
“侵占巴因达岗山的日军残余部分全部被歼灭在桑叶河边巴因达岗山的东面斜坡上。几千具尸体,大量被击毙的马匹。一堆堆被击毁的火炮、迫击炮、机枪和车辆铺满了巴因达岗山。在这几天的空战中,日军损失飞机145架。其中包括60架俯冲轰炸机。”
“日军第23师团司令官小松原道太郎看到战争的发展不妙,于9月3日夜里即率领作战组退至河对岸。关于日军司令官及其随从人员撤离战场的情景,其司令部的小谷上士在日记中是这样记述的:”
“小松原道太郎将军的汽车缓慢地、谨慎地向前开。月亮把平原照得如白昼一般。夜是静悄悄的、紧张的,象我们这伙人一样。月光映照在河面上,河水反映着敌人投下的照明弹的光亮。多么可怕的夜景。我们终于找到了桥,顺利地渡过河。据说,我们的部队被敌人大量坦克围住,面临覆灭的危险。真要特别警惕。”
“9月5日晨,巴因达岗山和桑叶河西岸已无枪声。这一带的战斗以日军主要集团被粉碎而结束。这一仗是红军积极防御行动的典范。这一仗以后,日军再也不敢冒险跨过桑叶河。”
“此时,在桑叶河东岸战斗仍然紧张地进行着。在巴因达岗山被击溃的敌人把残余部队调到河东岸,企图支援担任钳制任务的安冈部队,这支部队也遭到惨重损失,没有获得任何进展。”
“我军粉碎了日军在巴因达岗山的重兵集团并守住了桑叶河东岸的防御阵地,这两个胜利大大鼓舞了我军的斗志。部队的官兵们真诚、热情地祝贺我们取得的胜利。”
“在巴因达岗山这一仗中起重要作用的是坦克第11旅、摩托化装甲第7旅、东北军装甲第8营及同上述部队协同作战的炮兵和空军。巴因达岗山的作战经验表明,一支善于同空军和机动炮兵协同作战的坦克摩托机械化部队是实施带坚决目的的快速作战行动的决定性武器。”
“现在,敌人只限于采取战斗侦察行动;但8月12日,一个加强有炮兵、装甲车和部分坦克的步兵团,在22架轰炸机的支援下,向东北军骑兵第22团进攻并占领了战线南端的大沙高地。”
“敌人沿全线积极建立防御:运来木材,挖堑壕,构筑掩蔽部,进行工程作业加固阵地等。敌人空军在遭到严重损失后(从9月23日到8月4日被击落116架飞机),只限于对我方中央渡口,炮兵阵地和预备队进行侦察飞行和小规模轰炸。”
“我军指挥部仔细地进行总攻的准备工作。总攻预计不迟于8月20日,目的在于最后粉碎侵入西伯利亚领土的日军。”
“为了进行总攻,根据第1集团军群军事委员会的要求。从国内调来新的兵力兵器及物质技术器材。另增派2个步兵师、1个坦克旅、2个炮兵团和其他部队到这一线,并加强了轰炸航空兵和歼击航空兵。”
“为了进行这一极为复杂的战役,我们还必须从供应站沿长达650公里的土路把大量物资运到桑叶河,要在战役开始以前把上述物资运来。需要3500辆卡车和1400辆油罐车,而当时集团军群只有2724辆卡车和1912辆油罐车。直到8月14日以后,才从国内又调来2250辆卡车和1375辆油罐车,但这两种车辆还缺少几百辆。”
“运输的主要重担由部队的汽车和队列车辆(包括火炮牵引车)承担。我们之所以决定采取这种不得已的措施是因为,第一,没有别的出路,第二,我们深信我军的防御是相当坚固的。”
“我们的勇士——汽车司机做到了实际上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在热风灼人的条件下。往来一趟1200至1300公里要费5天的时间!”
“在组织运输、后勤工作方面,蒙古军区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肯定无法在极短期限内建立起战役所需要的物资技术器材储备。”
“我们认为,战役战术的突然性是决定这次战役胜败的决定因素。我们将以突然的行动使敌人既无法抵挡我方歼灭性的突击。也无法进行反击。当时我们特别注意到,日军没有良好的坦克兵团和摩托机械化部队,无法迅速从次要地段和从纵深调来部队抗击我方的突击集群(我突击集群的行动是突击敌防御阵地的两翼以达合围政第6集团军的目的)。”
“为了隐蔽我方行动,使行动绝对保密,集团军群军事委员会在制订战役计划的同时。还拟制了在战役战术方面欺骗敌人的计划。该计划中包括:
——隐蔽运输和集中为加强集团军群从国内调来的部队;
——隐蔽调动在桑叶河东岸进行防御的兵力兵器;
——部队和物资储备隐蔽地渡过桑叶河;
——对出发地域,部队的行动地段和方向进行现场勘察;
——增加此次战役的各兵种特别隐蔽地演练各种科目;
——各军种兵种隐蔽地实施补充侦察;
——发布假情报,欺骗敌人,使敌人弄不清我方的真实意图。”
“我们通过上述措施极力给敌人造成一种印象。似乎我们没有任何进攻性质的准备措施,使敌人认为。我们进行的大量工作是为了组织防御,也仅仅是为了组织防御。为了欺骗敌人。决定一切运动、集中、变更部署只在夜间进行,因为夜间敌人的航空侦察和目视观察都受到极大限制。”
“在8月17日至18日以前,严禁部队进入出发地域(从该地发起突击,旨在使部队前出至敌军集团的翼侧和后方)。进行现地勘察的指挥人员必须穿着陆军战士的服装,只能乘坐货运卡车。”
“我们知道敌人会进行无线电侦察和窃听电话,为了制造假情报,我们拟制了全套无线电和电话通话计划。通话只涉及建立防御和秋冬战役的防御准备。无线电通话主要使用易于被破译的密码。”
“我方印制了几千张传单和一批战士防御须知,把它们投到敌方阵地,使敌人看到,我军的重点是什么。”
“我军的集中(翼侧突击集群的集中)及进入进攻出发地域的时间预定于8月19日夜间。20日拂晓前,全部军队应隐蔽地进入沿岸树丛中预先构筑的隐蔽工事内。火炮、迫击炮、牵引工具及各种技术器材应小心地用就便器材制作的伪装网遮盖起来。坦克部队应在炮火准备和航空火力准备开始之前以小群为单位从不同方向进入出发地域。坦克部队的行进速度很快,因而容许他们这样做。”
“部队的夜间调动皆以各种嘈杂音响(飞机飞行,火炮、迫击炮、机枪及各种枪支的射击)掩护。各部队严格按照根据调动计划制定的时间表制造各种嘈杂声音。”
“为了伪装部队的运动,我们还使用了各种音响器材。这些器材能逼真地模拟打桩、飞机飞行、坦克运动等声音。在突击集团开始调动以前12至15天,我们就开始模拟各种音响,使敌人对之习以为常。起初日军把这种模拟的音响当成部队真正运动的声音,于是向发出音响的地方进行射击;可是后来,他们也许是习以为常,也许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便对任何声音都不再注意。而这一点对于我们真正变更部署和进行集中时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为使我方进行进攻战役的消息不至泄露出去,在集团军群司令部内,总攻计划由司令官、参谋长和作战部长亲自拟制。各兵种司令官和后勤部长只根据司令官批准的计划分别制定有关计划。战役计划、命令、战斗号令及其他作战文的打印只由一名打字员负责。”(未完待续。。)
(五百零三)战场启示录
(五百零三)战场启示录
“随着进攻开始日期的迫近,从战斗行动开始前四天至前一天,逐次向各级指挥官传达战役计划。在进攻前三小时向战士和军士下达战斗任务。”
“随后的情况及我们进攻战役的全过程都表明,我们所采取的各种专门的反情报和伪装措施,以及其他造成战役突然性的措施,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敌人确实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8月战役的准备过程中,我们特别重视对敌人进行仔细的侦察。许多指挥官、司令部和侦察机关在战斗行动开始时,表现出经验不足。侦察担负了过多的任务,有些任务是无法完成的,有些是没有多大意义的。结果,侦察机关的力量分散了,有损于对重要侦察任务的完成。侦察人员由于仅根据某种征兆和推论得出一些假定的结论,往往自己把指挥官们引入歧途。”
“当然,在过去的战斗、交战和战役中,也确有类似的推论被证实是正确的,但我们不应把严肃的作战建立在可疑的情报上。在当前这一旨在合围并歼灭敌军的战役中,我们主要关心的是敌军确切的配置和数字。”
“由于作战地域内没有居民,这就更增加了获取敌人情报的困难(从居民口中多少能了解一些情况)。日军方面没有逃兵,而当地人通常对日军部队及兵团的配置和数目一无所知。用火力侦察得来的情报算是最好的情报,但这些情报只能提供前沿和浅近的炮兵和迫击炮阵地的情况。”
“我们的侦察机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好的有关敌人防御纵深情况的照片,但是,由于敌人通常广泛地布置模型并采取其他欺骗措施,所以我们在得出结论时,必须十分慎重,并须反复核对,以分辨真伪。”
“由于日军对其军队配置地域进行严密的观察,我方难以采取用小股侦察群潜入敌人防御纵深的办法。”
“可是,尽管存在上述种种不利情况,我们还是成功地组织了侦察并取得了一系列有价值的情报。”
“摩托化步兵第149团在侦察方面搞得很好。团长梅青少校对侦察业务十分熟习,他亲自组织团的侦察。我见过梅青少校上课的情况。他给侦察人员示范,如何灵活机智地设伏抓俘虏,如何利用夜间暗中通过敌人的战斗警戒。梅青在侦察方面有杰出的才能。侦察兵都非常高兴他们敬爱的团长能和他们一起操练。梅青由于在桑叶河战斗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而荣获华夏战斗英雄称号。”
“我们认为,日军部署最薄弱的地方是其防御翼侧,同时他们缺乏快速预备队。至于地形,对于进攻部队来说,到处都难以通行。”
“我们还根据具体任务,拟制了战役的党政保障计划。该计划分两个阶段,准备阶段和实施阶段。在准备阶段主要规定:保障执行集团军群司令部为实施当前战役集中兵力兵器而采取的措施,对国内调来的军队进行工作,向他们传授战斗经验。为了完成这一极为重要的任务,我要求全体指挥官直接在班、排、连中积极工作。要特别重视后勤机关的工作,因为在战役中物资技术器材能否及时供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机构。”
“《战场报》进行了大量的宣传工作。每一期上都宣传集团军群的战士和指挥官的战功及我军的战斗传统。战役一开始,编辑部全体人员主要从事印制并迅速散发传单,以供战士、指挥官阅读。很多知名作家都积极地为该报撰稿。我特别想提一下黄琦洲先生。他是一个杰出的作家和战地记者,一生都和战士们生活在一起。我认为他是一个杰出的战地记者。我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在1942年10月初,他来到预备队方面军的第24集团军,当时我正在那里准备实施反突击,以歼灭敌军新到达的师团及铲除敌人在此地的桥头堡。”
“我们见面后,相互拥抱,回忆起在以前渡过的充满英雄气概的日子。他没有在司令部逗留,立刻去到前沿,在那里部队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第二天一早,他给战地报送去一篇通讯,去时给我留了一个便条,告诉我部队克服种种困难的情况。非常可惜,这位多才多艺的作家、战地画家牺牲了,他在天龙庙附近的战斗中象一名战士一样牺牲了。”
“《战场报》的主编是宋文森先生,他是一位很有能力,有才干的人。他善于团结编辑和撰稿者,并能吸引大量的战士、指挥官和战地工作人员积极参加报纸工作。在作战部队中我不止一次见到他……”
“现在让我们再回到桑叶河的战斗吧。”
“1942年11月20日,我军发起合围并歼灭日军的总攻战役。”
“这是一个星期日,天气阴冷、平静。日军指挥部深信苏我军队不想进攻,也没有做好进攻的准备,因而允许其将官和校官星期日休假。其中不少人在这一天远离自己的部队,有人到海拉尔等地。我们认为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情况,决定就在星期日开始进攻。”
“5时45分,我方炮兵对敌人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开始进行突然猛烈的射击。部分火炮则对我航空兵要轰炸的目标发射烟幕弹。”
“在桑叶河地域,飞机由远而近,马达的隆隆声越来越响。在空中出现150架轰炸机和近100架战斗机。飞机的突击非常猛烈,战士和指挥官的情绪极为高涨。”
“8时15分,各种口径的火炮和迫击炮对敌人目标开始急袭射击,充分发挥了它们的威力。8时30分,我航空兵再一次飞临上空。通过各条电话线和无线电台发出预定的密码命令——15分钟以后,开始总攻。”
“8时45分整,当我航空兵对敌人进行突击,轰炸其炮兵时,空中升起红色信号弹,表示部队开始冲击。冲击部队在炮火掩护下,奋力向前猛冲。”
“我军航空兵和炮兵的突击非常猛烈,非常成功,敌人在精神、体力方面都被压制住了,在一个半小时内敌人炮火无力进行还击。敌人的观察所、通信联系及炮兵阵地均被摧毁。”
“我们部队的冲击是准确地按照战役战斗计划进行的,只有坦克第6旅未能全部渡过桑叶河,它只有部分兵力参加了11月20日的战斗。该旅的渡河和集中到20日日终才全部结束。”
“21日和22日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在大沙地域尤其激烈,敌人在这一带进行了比我们估计的要顽强得多的抵抗。为了弥补估计的错误,不得不从预备队中抽出摩托化装甲第9旅投入战斗,并加强以炮兵。”
“在粉碎了敌人的翼侧集团后,我装甲坦克部队和机械化部队,于11月26日日终前,完成了对日军全部第6集团军的合围。26日以后,开始分割歼灭被围的敌军集团。”
“由于流沙、沙坑和沙丘使战斗行动极为困难。日军极为顽固,战至最后一人。但是士兵们逐渐识破了官方的所谓日本帝**队是不可战胜的谎言,因为日军作战四个月遭到极大损失,可是没有胜过一仗。”
“某些日军士兵和军官所写的日记反映出他们当时的心情,读起来很有趣。这是福田的日记:”
“1939年11月20日。
从早上开始天气就很好。敌人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有50多架,一群一群地出现在天空。6时30分,敌人的炮兵全力进行射击。炮弹在我们头上呼啸。
炮弹遮天盖地打到我们近旁。真可怕。观察队使用一切办法寻找敌人的炮兵,但毫无办法,因为轰炸机在轰炸,战斗机在扫射。敌人全线获胜。
7时45分。
可怕。人们怨声载道,炮弹隆隆爆炸,简直象在地狱一般。形势十分困难,情况很糟,我们被包围了。如果黑夜即将到来,全体人员应该呆在交通壕里,排成一行……士兵的心里充满了悲哀的情绪……我们的处境不好,很糟,乱七八糟。
8时30分。
敌人的火炮不停地向我军射击。躲到哪儿,都没有生路,到处是炮弹,只有在菩萨脚下才能得救。
14时40分。
残酷的战斗在继续着。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射击一直不停。
11月21日。
中国空军大批飞机轰炸我们的阵地,火炮也不停地射击。在轰炸和炮击以后,敌人步兵投入冲击。死亡人数不断增大。晚上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的后方。
11月22日9时30分。
敌人的步兵开始冲击,敌人机枪猛烈开火。我们处境极为危险,我们胆颤心惊。士兵情绪糟透了。所有军官死光了,我被任命为连长。这事使我非常不安,一夜都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福田的日记中断了。”
“当时日军大力在士兵中灌输反对我军的思想。我们的军队被说成是技术落后,在作战方面相当于1915至1920年战争时的旧中华帝**队的水平。因此,日军士兵看到在桑叶河战斗中,遭到我军坦克、飞机、炮兵和组织良好的步兵部队的突击时,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日本军政当局告诉士兵,他们当了俘虏也得被枪毙,而且在枪毙以前还得折磨个半死。应当承认,这类宣传在当时对日本士兵是起了作用的。但是,事实粉碎了这些谎言。”
“我记得11月里的一天,天刚亮,我在观察所,带来了一名已被蚊子咬得不象样子的日本俘虏兵。他是被梅青侦察团的侦察兵在芦苇丛里抓到的。”
“我问他,是谁在什么地方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他回答说,他和另一个士兵昨天黄昏受命躲藏在芦苇里,暗中监视我军的行动,但没有给他们防蚊用具。连长命令他们在芦苇中不许乱动,以免被发现。夜间蚊子袭来,他们咬紧牙关忍受着蚊子的叮咬,一动不动地直呆到第二天早晨,生怕被发现。这个俘虏兵说:‘可是支那人一喊话,端起了枪,我就举手投降,因为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了。’”
“我们非常需要了解他被俘的那个地区的日军情况。为了使他开口,我命令给他半杯马奶酒。使我吃惊的是,他看了看这杯酒,然后说:‘请您先喝一口,我害怕中毒。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开一个百货店,当然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我们的翻译说,根据日军当局发给士兵的‘手册’,士兵应当口喊‘万岁’英勇死去。俘虏笑了笑说:‘父亲嘱咐我,要活着回去,而不是死了回去。’”
“1942年11月30日,侵入西伯利亚边界的日军第6集团军被全部歼灭。张作霖元帅来到我们部队表示衷心感谢,他感谢华夏战士以自己的鲜血证实了他们对所承担义务的忠诚。我军的毁灭性反击,使日军一个集团军的精锐部队遭到前所未见的全军覆没,迫使日本人放弃了侵略念头。”
“蔡锷元帅在1942年11月7日的命令中写道:‘桑叶河战斗的参加者——普通军人和指挥官获得了真正的荣誉。参加桑叶河作战的军队,表现出英勇和自我牺牲精神,卓越地执行了战斗命令,应受到嘉奖。’”
“我们英勇的飞行员们树立了大无畏精神的典范。一次在追击日军机群的时候,战斗机飞行员华夏英雄刘航英发现自己指挥官王凯的飞机掉队了。刘航英在向逃窜的敌机打了几个点射以后,暂停追击,开始寻找不知下落的飞机。他在最后一次进行攻击的地域的上空打圈子,他发现那架飞机坠落在日军范围内的草原上。刘航英向下飞,进行超低空飞行,他看见王凯躺在飞机旁边。很明显,是飞机出事了。怎么办呢?刘航英不顾在敌人后方降落的极大危险,毅然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救出自己的指挥官。正如我们在民国时代已经确立的信条:宁肯牺牲自己,也要救出同伴。”
“这位勇敢并始终十分沉着的飞行员,熟练地将飞机降落在满是弹坑的场地上。他很快地滑行到王凯的身旁,他把王凯硬塞进单座飞机的坐舱里。然后,刘航英在惊慌失措的敌军士兵面前,把带着双倍负载的飞机迎风飞上天空,并顺利地飞回机场。”
“这样的英勇事迹在陆军中也有很多,在一次对日军的侦察性战斗中,马勇少校的支队里一辆卡车被打坏。司机刘丹没有抛弃汽车,而是留在战场上,在中间地带,努力修车。日军发现我们这位战士大胆的行动,决定要活捉他。刘丹象真正的华夏战士那样进行抵抗。他虽然身受重伤,仍然继续抵抗。在这个时候,支队长马勇少校不顾当时严重的情况,定下了一个冒险的决心,抢救自己的战士。他命令火炮直接瞄准对敌人的火力点集中射击,他将全连展开,向敌人进攻,而他乘坐的装甲车全速向刘丹的卡车并靠拢,将损坏的卡车挂在装甲车后面拖了回来;当把刘丹拖回驻地后,刘丹含着热泪感谢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死亡中救回来的指挥官和战友。在他被送进医院以前,他说:‘我毫不怀疑,你们是不会忘记我的,不会让我一个人遭受不幸。我亲爱的朋友,只要我稍加治疗,我就回来和你们在一起。’”
“飞行员华夏英雄王颖欣上尉在敌我悬殊的战斗中,援救了自己的战友武宗阳上尉,他大胆地冲撞日军战斗机并在击落该机后,又与另两架敌机作战。当这两架飞机的飞行员看出他们是在与什么样的人战斗时,他们转向自己的机场方向逃窜。尽管飞机受重创,王颖欣仍然顺利地飞回机场。着陆后,在他飞机的机翼上发现有日军战斗机掉落的碎片。”
“在空战中表现特别突出的是华夏英雄黄茂恩上尉。11月29日,他单个遇见了一个极有作战经验的日军空军飞行员——矢野英长。旋转几次以后,黄茂恩迫使敌人卷入战斗。在战斗过程中,日本飞行员矢野使出其全副本领,但其飞机仍然被黄茂恩击毁了。这个日本人跳伞了,当他发现降落在我们的领土上时,企图自杀,但被俘虏了。当日本飞行员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受到我军军官良好的待遇后,他要求见一见能如此巧妙地作战并击毁了他的飞机的那位飞行员。当黄茂恩走近他时,这个日本人向他深深地一鞠躬,向胜利者致敬。”
“通信联络在战斗和战役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象王啸来上校。他在任何情况下,均能保障对部队指挥所必需的不间断的通信联络。”
(五百零四)不同人眼中的中国军队
(五百零四)不同人眼中的中**队
“必须指出,有些指挥官和参谋人员,他们以其卓越的组织活动和措施、灵活的指挥,加速了对日军的粉碎,使华夏军队获得了荣誉。”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回忆起当时和我一起工作的许多指挥官。在桑叶河地域战斗行动开始时,王高原上校原是主管行政事务的副团长。当摩托化第24团需要指挥官时,第一个候选人的名字就是王高原。我们没有看错。在各种困难的情况下,他都能定下正确的决心,当我军发起总攻时,该团在他的指挥下,仗打得很漂亮。”
“在桑叶河战斗行动近结束时,王高原被任命为第82师师长。这个师在第二次抗日战争第一阶段在奉天方向进行了极为顽强的防御战。晋升少将的王高原曾成功地指挥过东北方面军的一个步兵军,后来又指挥过哈尔滨附近的第42集团军。”
“东方白少将是我重要的助手,曾任装甲教导旅旅长,是一位装甲兵专家。他肩负着组织各兵团和各兵种协同动作的重担。当我们开始总攻时,东方白受命指挥集团军群翼侧的各支装甲部队。东方白异常沉着,什么事情都不能使他惊慌失措。甚至在最困难最危险的情况下,他也能保持绝对镇定,这一点很受部队欢迎。”
“军区炮兵司令是谢浔将军,他在炮兵技术和战斗运用方面是个第一流的专家。分别指挥两个集团军的是林毓英将军和刘柏成将军,我和他们在西北军第4师里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军区司令部作战部部长是杨怀远上校,他是我在国防部部机关里工作时认识的。他是一个深思熟虑、安静、勤勉、精通本行业务的军官。军区的供给主任是我的老朋友单思强上校。”
“医务工作人员在困难的野战条件下,日以继夜地辛勤劳动,他们救死扶伤,而且不仅对我们的指挥官和战士如此,他们还以极高度的人道主义精神对待被俘日军的伤病员。”
“我还记得很清楚,我与杨久棠教授一起工作的情况。有一次人们向我报告,杨久棠教授在连续完成几个手术已累得几乎站立不住的情况下,命令在他身上抽血输给一个受伤的指挥官。我打电话给他,劝他从较年轻的医生身上抽血。可是,杨久棠教授简短地回答说:‘我没有时间去寻找合适的血型。’,他请求我不要阻拦他。他立即把自己的血献给了伤员。”
“杨久棠教授对后方医务体系的统一化考虑得很周到并组织得很好。他还对我们的医务工作人员给予了巨大的帮助。他每昼夜工作15至18小时,但他对外科医生的训练和提高仍然非常注意。我认为,如果我说,凡是和杨久棠教授一起工作并向他学习过的人,都在外科手术方面有很高成就,这一点也不过分。”
“我们的部队回到冬季营房后,进行战斗总结。我们高兴地看到,战士和指挥官的军事知识大大提高了。作战部队向那些没有直接参加战斗的部队派出了优秀的战士和指挥官,以传授与日军作战的经验。部队军事训练的各种保障措施也有了很大的改进。”
“很多措施在部队的训练和战备方面都收到了显著的效果。1939年至1940年在中西伯利亚呆过的兵团调至西伯利亚边境附近与日军作战,取得了重大胜利,博得极高的评价,这绝不是偶然的。”
“现在的中西伯利亚已成为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各种工业、农业、科学和先进技术在迅速发展。蒙古及其他的兄弟省份在这方面对西伯利亚人民给予了大力援助。”
“1942年12月初,我接到北京吴佩孚大总统的任命,我和其他几位战友一起被授予上将军衔。”
“几天以后,我被任命为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兼北方集团军司令,财政部长杨朔铭受大总统委托视察前线,我以前没有机会见到杨朔铭部长,因此在见到他的时候,我非常激动。”
“除杨朔铭部长以外,房间里还有周冠笙、王永江和其他高级官员。”
“杨朔铭同我问好以后,便立即向我问道:‘你认为日军的作战能力怎么样?’”
“‘与我们在桑叶河作战的日军士兵训练不错,特别是近战,’我回答说,‘他们严守纪律,执行命令坚决果断,作战顽强,特别是防御战。下级指挥官受过很好的训练,作战异常顽强。下级指挥官一般不会投降,‘剖腹’自杀时毫不迟疑。军官,特别是中高级军官,训练差,主动性差,习惯于墨守成规。’”
“‘至于日军的技术装备,我认为是落后的。日军的坦克相当于我们早些时候装备的‘野牛’坦克,性能落后,武器的威力不足,最大行程也小,完全不是我们的坦克的对手。应当说,在战役初期,日军的空军比我们强。在我们还没有得到改装的‘金丝燕’战斗机和‘披毛犀’战斗机以前,他们的飞机比我们的优越。在那些荣获华夏英雄称号的飞行员到来以后,制空权就很牢靠地掌握在我们手中了。应当指出,与我们作战的是日本的精锐部队。’”
“杨朔铭很注意地听我说的一切,然后他问道:‘我们的部队打得怎么样?’”
“‘我们的正规部队打得很好。东方白少将指挥的第1装甲教导旅和来自北海的由王高原指挥的机械化步兵第82师都打得很出色。由奉天调来的步兵第57师开始打得不好。该师的战士和指挥官训练时间都很短。这个师在开赴西伯利亚以前不久才加以扩充,补充了刚应征入伍的新兵。’”
“‘我们的坦克部队打得很出色,特别是由华夏英雄姜登选旅长率领的第11旅表现突出,如果我没有这2个坦克旅和3个摩托化装甲旅,肯定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合围并歼灭日军第6集团军。我认为,我们必须大大扩充装甲坦克部队和机械化部队。’”
“‘我们的炮兵在各个方面都比日军的优越,特别是在射击方面。我们的部队整个地说比日军强得多。’”
“‘来自蒙古的骑兵部队从对日军作战获得了经验,受到锻炼,得到支援后也打得很好,特别是他们的装甲营在巴因达岗山打得很好。不过应当承认,蒙古的骑兵易于遭受飞机袭击和炮火的杀伤,他们受到很大损失。’”
“杨朔铭又问我:‘东方白、谢浔和鲍云生是怎么帮助你的?’”
“‘谢浔将军在计划炮兵火力和输送弹药方面给了我们很大帮助。至于东方白,他做了好多有益的工作,他领导的装甲教导旅的坦克手向我们的坦克手介绍了他们在西班牙获得的作战经验,对战斗很有帮助。鲍云生将军将我们的航空兵力量规划得非常好,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我们的飞机总是会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和地面部队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我聚精会神地望着杨朔铭,可以看出,他在很有兴趣地倾听我的讲述。于是我继续说了下去。”
“‘对于我们所有的部队、兵团指挥官、部队指挥官和我本人,桑叶河的战斗是一个学习战斗经验的好机会。我认为,日本方面如今对于我军的力量和作战能力也得出了一个比较正确的结论。’”
“‘那你谈一谈,我们的部队在桑叶河遇到些什么困难?’杨朔铭继续问我。”
“我回答说:‘主要的困难是物资技术保障方面的问题。我们必须从250至300公里以外运来作战和生活必需品。离我们最近的供应站在兴安军区。离的远的一些部队,甚至烧饭用的劈柴也得从600公里以外运来。车辆来往一趟是500至700公里,这要消耗大量汽油,而汽油也得从军区运来。’”
“‘在克服这类困难方面,杨宇廷上将及其部属给了我们很大帮助。’”
“‘你认为,日本政fu组织入侵,它追求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最近的目标是夺取桑叶河以西的西伯利亚领土,然后沿桑叶河建立筑垒地区,以掩护其筹划修建的第二条战略铁路。这条铁路将从中东铁路的西面伸向日占区的边界。’”
“杨朔铭说:‘现在你已经有作战经验了。你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经验训练部队。’”
“当我呆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我没有机会仔细研究德国与英法两国之间的战斗行动的过程。利用这个机会,我问道:‘如何理解西方战争的形势?下一步战事将会如何发展?’”
“杨朔铭说道:‘英国和法国没有认真对德国作战。他们一直希望我们成为同苏联作战的主力。他们现在虽然同我们建立了反对轴心国的同盟,但这对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好处,我们必须要为自己考虑,而且他们自己也得为这种近视的政策付出代价。德国和苏联结盟使得他们的力量空前强大,西班牙已经倒向了德国,苏联也攻下了希腊和土耳其,这样的话,帝**队下一步一定会攻陷英国本土。’”
“结束了这次重要的会谈,我回到住所后,久久不能入睡,这次谈话时的情景一直萦绕在我的脑际。”
“杨朔铭的外表,他那低沉的声音,对问题深刻和具体的分析,渊博的军事知识,听取报告时那样聚精会神,这一切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钟离卫聚精会神的做着战场记录的同时,在日军的战线里,也有人在做着同样的事。
在昏暗的灯光下,西伯利亚驻屯军司令部里,一位德**官正在奋笔疾书。
“……在这里,我想总的谈谈对中**队的印象。”
“西方文明人士,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会了解中国人的性格和灵魂。其实,只有了解中国人的性格,才能真正了解中**人的素质以及他们在作战中表现出的各种优点和战斗方法。战士的坚强性和他们的精神状态,永远是作战中的首要因素,常常比兵力兵器的数量都重要。自古如此,现代的战争也不能例外,我想,将来打仗恐怕也会是这样的。”
“永远也不能事先猜出,中国人要干什么!他们往往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根据经验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出,任何一个国家的军人将作些什么,但是对于中**人可是例外。中国人的天性不寻常、而且是复杂的,就象他们的辽阔的、难以捉摸的国家一样。很难想象,他们有多大的忍耐力,他们无比英勇顽强,但有时又表现得十分懦弱。竟有过这样的情况,中**队部队不怕流血牺牲一次又一次地击退帝**队的冲击,但是遇到对方一个小小的突击群,却突然逃窜。有时,中**队的步兵部队刚听到枪响就慌了神,但第二天同是这个部队又勇猛顽强地投入了战斗。中国人是反复无常的,今天他可能根本不考虑翼侧的安全,明天他可能又害怕翼侧受到威胁。他们对一般战术原则采取玩忽的态度,对他们的条令则字字信守。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不善于独立思考,对自己的行为也并不检点,只是根据他们的情绪来行事,这是西方人所不能理解的。从本质上看,中国人生性骁勇,但是又受着一定的感情和本能的制约。他们的个性是不稳定的,很容易受群众的影响,而他们的吃苦耐劳却是从长年累月的病苦和穷困中磨练出来的。由于具有这些固有的特点,中**人在许多方面都优于更有觉悟的西方军人。”
“中**人以忍受寒暑和饥渴的痛苦著称。天大的困难也不会对他们的精神产生影响,他们缺乏虔诚的宗教式的稳定情绪,他们喜怒无常,时而象野兽一样残酷,时而又出现了纯朴的仁慈,他们有同伴在一起时,对敌人表现出满腔仇恨和无比的残忍,但在同他们个别相处时,他们又表现出友好和宽厚。具有这些特点的中国人,多半是北方的中国人。”
“中**人有一种狭隘的祖国观念,因此,他们可以为现行的民主宪政制度而战,但是,一般说来,他们并不是热心于政治的人。我审问俘虏时常常发现他们对执政党和它的官员们并不信任,他们的勇敢接近于卤莽,他们明智而果断。这是中**队的动力,也是中国人取得巨大政治、经济和军事成就的决定性因素。”
“中**人不受季节或周围环境的影响,无论在什么地方和任何条件下都是好兵。他们是指挥官手下的驯服工具,指挥官可以毫不踌躇地让他们经受欧洲人所远远不能忍受的痛苦。中**队的主要优点之一,就是他们经受得住大规模的破坏和屠杀,将领们可以向当地居民和作战部队提出苛刻的要求。”
“对中**队的指挥机构来说,给养问题是很次要的,因为他们的士兵实际上不依赖于军队的食物供给。别**队几乎把野炊车奉为神明,对中国士兵来说,如果它偶然看到炊事车,也表示欢迎,但是如果没有它,也可以几天、几周地过去,他们有一把玉米或大米就很满足了,甚至说大自然能提供给他们什么,他们就享用什么。他们是非常能适应自然条件的。中**人是进行伪装、掘坑、挖洞等土工作业的能手。在一般短得出奇的时间内,他完全可以藏到地里去,采取挖洞或巧妙利用地形地物的方法,使你几乎找不到他的阵地。中**人非常善于掩蔽,适应大地的环境并进行周密的伪装,从这方面看,中**队是加倍危险的敌人。有时甚至经过长时间的仔细搜查,都发现不了他们的阵地。因此,甚至在已经没有敌人的地面上,也要倍加小心。”
“由于中国大力实现工业化,中**队获得了大批新式装备和高水平的技术人员。中国人很快就掌握了新式武器,而且事实证明,他们很善于使用复杂的技术装备作战。他们把精心挑选的技术人员分配到士兵中间去,教他们使用最复杂的武器和装备。但在某种程度上,中国人的良好军事素质,被思想僵化和天生的懒惰所抵销。但是,在战争期间,他们一直在提高自己。他们从美国人那里和自己的经验中学得了许多东西,他们变得适应性很强,精力旺盛而坚决果断。中国拥有象蔡锷、张孝准、钟离卫这样高水平的集团军和方面军指挥官。初级军官和许多中级军官仍然是笨拙的,还不善于定下决心,因为有严厉的军纪,他们都怕担负责任。单纯、刻板的训练强使这些低级指挥官去顺从条令和教范,剥夺了他们对于运用战术至关重要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士兵中间,群居的本性是很浓厚的,单兵总离不开同伙。中**队士兵和低级指挥官本能地认识到,如果他们离开集体,他们就会被遗弃。根据这样的群居本性,就可以找出他们失群就惊慌的根源,也可以明白他们那种非凡的英雄主义和自我牺牲精神是从哪里来的。”
(五百零五)东方最可怕的军队
“然而,尽管有这些缺点,中国人能够训练出色的士兵,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些士兵在卓越的指挥官掌握之下,是我们非常危险的敌人。即使他们还不很适应由现代军队打的现代战争,但低估他们将是严重的错误。西方军人士兵的力量,决定于他们个人的素养,他们高度智力和精神境界,他们的独立行动能力以及他们丰富的文化知识。要求一个中国士兵有独立活动的能力,这对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但是,中国人的行为举止是充满矛盾的,也可能他们有一种潜在的能力未得发挥,如果不去考虑他们这些素质,也是错误的。自从一九一七年以来,中国领导者们民主宪政和工业化的努力已经使中国出现了令人吃惊的变化。毫无疑问,中国人已经变得更加清醒了,他们的教养在稳定地提高。完全有可能,经过长期的和平时期的训练,中国人也会发挥出主动精神。”
“中**事当局对这样的进步必然会十分重视,使其进一步得到发展。中**队最高统帅部当然最了解自己军队的情况,他们深知中**队的弱点,他们要尽一切努力克服这些弱点。据说,他们的训练方法目前是针对提高单兵的个人战术动作和鼓励低级军官能机断行事。对中国现行的民主制度来说,提高个人动作和发展自由思想,被认为是真正的进步;因此。这种倾向同他们之前那种要无条件执行的纪律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如果有一个较长的和平时期,中**队就会找出一种妥协的解决办法。”
“中**队的作战,特别是进攻。特点是大量集中使用兵力兵器。中**队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大量兵力兵器投入战斗。而且还往往取得一定战果。中国人常把生死问题置之度外。中**队集中兵力的冲击,目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见效。已经发起了两次冲击,还要不顾损失地发起第三、第四次冲击,而且第三和第四次,还跟第一或第二次一样,呆头呆脑,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这种方法是非常残酷无情的,同时也是消耗最大的作战方法。”
“直到东西伯利亚的战斗结束。中**队都没有放弃他们的波浪式进攻的方法,他们一直让士兵们几乎是肩并肩地去冲击。由于他们群居的本能,再加上下级指挥官不会机断行事,只得采取密集队形实施冲击。多亏他们占有数量优势。因此也能取得多次的胜利。但是,经验表明,如果防御一方的军队训练有素,拥有大量的武器,而且指挥官也果断。那么,这种密集队形的进攻,是完全可以摧垮的。”
“************人数很多的师,常常在狭窄的正面上实施进攻。防者阵地的前面。很快就会出现黑压压的中**队,他们象是从地里钻出来一样。形如潮涌,势不可挡。我们用炮火打开的大缺口,刹时间就封闭住了。他们后浪推前浪地前进,直到兵力接济不上为止。或许也有退潮现象。但是,在许多情况下,他们是不后退的,而是以不可抑制的锐势冲向前去。要想击退这种进攻,不光是士兵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精神因素的作用。只有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才能克服紧扣心弦的恐惧心理;只有意识到本身职责和有自信心的士兵,那些善于掌握自己行动的士兵,才能抵挡得住中**队密集队形进攻的势头。有时,中**队的突击部队领到一些烈性酒,在进攻的前夜,常常听到他们阵地上野兽般地一片吼叫。”
“1939年以后,中**队给集群的士兵增添了集群的坦克。这样的进攻就越发难以对付了,面对这种进攻,也越发使人精神紧张。”
“虽然中**队并不善于随时整编部队,但是他们懂得应经常掌握有新部队,以便能及时替换那些在战斗中被击溃或消耗殆尽的部队。他们常以惊人的速度替换已经消耗差不多了的部队。”
“我已经说到过中**队渗透的天才。渗透是一种作战形式,搞这种活动,谁也比不过中国人。我还强调过,他们对建立桥头阵地和其它的前进阵地,都有强烈的兴趣。我必须着重指出,中**队一个登陆场并不止起一次作用。一个登陆场将不断地接受新部队、新坦克、新火炮,直到它完全没用了为止。”
“中**队喜欢让部队夜间转移,而且行动起来很高明。但是,他们不喜欢在夜间进行大规模的进攻,这似乎是因为,他们的下级军官还没有受过充分的夜间训练。不过,他们有时也进行有限目的夜间进攻,或者是为了收复失地,或者是为了更好地实施昼间进攻。”
“跟中国人打仗,必须惯于采用新的作战方法。仗要打得无所顾忌,而且要灵活。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麻痹大意,必须准备随时应付突然的袭击,不要光靠众所周知的战术原则去战斗,因为谁也不得而知中**队会作出何种反应。面对包围,突然袭击和欺骗行动,说不上中**队会有什么反应。在许多情况下,中**队都是靠本能的反应,而不是靠战术原则。必须承认,他们的本能的反应,经常比军事学院教出来的那些东西对他们还有用。乍看起来,他们采取的办法似乎是难以理解的,但是却经常证明是完全正确的。”
“中**队有一个战术上的错误,但是尽管有惨痛的教训,他们也不愿意纠正这个错误,我指的是他们一味地相信高地的重要性。他们拚死拚活地去攻打高地,扼守高地,根本不管这块高地是否重要。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占领某高地在战术上并不是有利的。但是中**队却理解不了这一层,拚命去夺高地,以致遭到很大损失。”
“我前面所说的,主要涉及到中**队的步兵。尽管在战争中使用的技术装备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中国步兵仍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支军事力量,他们之所以那样难以对付,是因为他们最能适应自然环境。天然障碍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们在密林里、沼泽湿洼地以及在没有路的大草原活动就象在家里一样。他们用最简单的就便器材就可以渡过宽阔的河流。他们到处都能修筑道路,几天的功夫,他们就可以在难以通过的沼泽地修筑几英里的木排路。冬天,他们用横十人,纵百人的方队到积雪的森林里去开路。这一千人在半小时内就可以踏出路的痕迹来,然后再派一千人换班踏路,几小时后,就出现了一条道路。而根据任何西方的标准。这一地段似乎是不能通过的。他们有无数的人力,不要任何运输车辆,就可以在各种地形上拖运大炮和其它武器。此外,中**队的装备是非常适应他们的需要的。他们的汽车是最轻型的车辆,体积也很小。他们的马匹能吃苦耐劳,不需要多少照料,他们不受辎重的拖累,使西方国家军队受到拖累的那些物资。他们根本就不携带。”
“中**队步兵装备有很好的武器。中国人和他的反坦克武器是分不开的。有时,好象每一个步兵都随身携带一支反坦克枪。或掌握一门反坦克炮,他们使用反坦克武器得心应手。并且带到各处使用。中**队具有低伸弹道和高精度的反坦克火炮,是便于在各种战斗中使用的武器。”
“这里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中**队步兵不善于调查情况,他们的侦察一般是很弱的。即使是专业的侦察分队发挥作用也不大。原因多半是他们不愿意独立行动,另外他们也不能把侦察结果以情报形式反映出来。”
“中**队的炮兵,象步兵一样,也是集中使用的。步兵很少不经炮火准备就发起冲击,但是为达成突然性,他们对短促的火力急袭是不很重视的。他们有的是火炮和炮弹,他们喜欢浪费炮弹。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中,中**队在每半英里的正面上,就有200门火炮注:这一数字包括重迫击炮,但不包括火箭。,如果认为需要,可以增加到300门,但是总不会少于150门。炮火准备一般持续两小时,炮手们得到的命令是,在整个炮火准备阶段,可以消耗一至一日半用量的弹药。另一日份的弹药则准备用于突击的第一阶段。弹药储备则控制在后方。经这样集中的射击,薄弱的日本帝**队阵地在短时间内就会被打得乱七八糟。重武器,特别是反坦克火炮,不久就对残存的兵器进行射击,不管是精心配置的,还是进入掩体的兵器,都在被打击之列。随后集群的士兵和坦克就冲入被压制了的阵地。如果防者拥有机动的预备队,还可以不费多大力气恢复原态势,但日本帝**队一般是没有预备队的。全要靠幸存的前沿部队来承受这样的战斗重担。”
“中**队的炮兵还能消灭日军防御纵深的司令部和指挥所。他们常常不专门集中火力,也没有明确的重点目标,对整个防线都进行同一强度的炮击。中**队射击计划的死板,有时是惊人的,炮兵在配合前进的步兵和坦克行动上,也不够灵活。火炮跟进缓慢,常常是原地不动,因此,一波一波的冲击部队,在完成深远突破以后,在一段长时间内没有炮兵的支援。”
“因此,日本帝**队坚持扼守大规模楔入的中**队的两翼的办法,是很大的错误,而且常会使防御者遭到失败。日军经常接到的命令是拼命死守翼侧,以便仓促调上来的预备队能直接攻击突入之敌的翼侧,并将楔入部队从根部切断。显然,集中在敌人突破部队翼侧的预备队就会完全暴露给中**队,成为中**队火炮攻击的重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垮。因为日本帝**队战术上的错误,不够机动灵活的中**队炮兵反而占了上风。看来对楔入的中**队翼侧的攻击。应尽量靠后一些,而且要在中**队火炮射程以外。同时,要将配置到中**队这些‘边角石’翼侧的部队收拢回来,而不让它们去参加损失很大的战斗。有的时候。不按上级的坚守翼侧的命令办,一切都很顺利。这时就会有可能阻止没有炮兵支援的中**队步兵和坦克的前进,并建立起新的防线,这时,中**队会被迫拟制新的火力计划,并寻找新的炮兵发射阵地,这就使防御者获得了喘息时机。”
“对付中**队密集炮火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惜弹药立即实施炮火反击。中**队展开这样规模的炮兵并储备大量的弹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有时要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尽管他们伪装得很好,我们的空中侦察和空中照像通常可以发现他们的准备情况,并查出其展开情况。每天夜里。中**队都要构筑新的发射阵地,但是几天之内这些阵地一直是空的。不一定哪天早晨,你会发现有几个阵地上已经有了火炮,进攻以前的两个夜晚,他们的火炮全部进入阵地。少数情况下。当我们拥有足够的火炮和弹药时,趁中**队开始配置火炮之机,进行有组织的炮火反准备,这样会取得极好的效果。对其实施空中突击。证明也是非常有效的办法。有时,空中突击能全面破坏中**队炮兵的展开。”
“中**队炮兵采用的进攻战术。在整个战争过程中有了很大改进,出现了许多新的特点。他们的炮火准备形成了真正破坏性的急袭火力。特别是,他们采用了在非常狭窄的地带内进行间断射击的技术,这一狭窄地段有时宽不超过一百米。同时,还对其余整个防御正面进行猛烈的射击,这就给对方造成一种印象,即炮火准备还正在全线进行,而实际上,他们的步兵已经在这一狭窄地段发起了冲击。”
“中**队炮兵尽管有许多缺点,但不失为强大的兵种,外国观察家们对它的称赞还是恰如其分的。战争期间,中**队在战场上使用的重型火炮比任何敌国都多。”
“下面谈谈中**队的坦克兵。中**队拥有的‘行者’坦克大大优于日本帝**队任一型号的坦克,因此中国坦克兵在一开战时就占有很大优势。对他们1939年使用的‘白象’重型坦克也不应低估。后来又生产了‘行者’改进型坦克,最后,到了1942年,又生产了‘黑熊’式重型坦克,这给我们的‘虎’型坦克增添了新的麻烦。中国的坦克设计师精通他们的坦克事业,他们集中精力解决几个主要问题:火炮威力,装甲防护力和越野能力。到目前为止,他们坦克的避震系统比德国和其它西方国家都先进。”
“据我现在观察得到的结论,以前中**队的坦克战术是很死板的。坦克以小分队为单位分散使用在宽大正面上,到了今年夏天,中**队统帅部吸取了前段作战中的教训,开始组建编有坦克军和机械化军的坦克集团军。坦克军在摩托化步兵和炮兵方面力量是不很强的,其任务是协助实施突破的步兵师。机械化军的作用则是向纵深发展突破并追击敌人,据此,它拥有与坦克军同样数量的坦克,只是没有重型坦克。此外,机械化军编有大量的摩托化步兵、炮兵和工程兵。中**队坦克兵就是自从这样的改编以后才发展壮大起来的。1942年,坦克兵已经成为中**队在战争中最强大的进攻力量。”
“中**队的坦克集团军,由于缺乏经验,起初曾遭受不小的损失,特别是他们的中下级指挥官不甚懂得,也不甚适应坦克战。他们在使用坦克方面不够大胆,缺乏战术眼光,不善于迅速定下决心。坦克集团军最初的一些战役是完全失败的。他们把坦克密集地使用在日本帝**队的防御正面上,他们的行动迟疑不决,完全没有计划。成群的坦克互相干扰,常常碰上日军的反坦克炮;在突破日军的防御阵地以后,本来应当继续发展胜利,它们却停顿下来。这可正是日本帝**队单个的反坦克火炮和用反坦克手雷武装起来的步兵大显身手的好时机。我们曾经想过,中国人既然自己制造了这种武器,为什么又不去学会使用它。直到1942年冬天,中**队的坦克战术才有所改进。”
“对于中**队坦克兵来说,1942年仍然是学习的一年。日本帝**队在东西伯利亚的惨败,不是由于中**队战术的高明,而是由于日本帝**队最高统帅部战略上的错误,以及中**队在兵力兵器上的巨大优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