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议取西凉
长安城,临时国公府。
公孙白率着众将士摆案焚香,恭恭敬敬的迎接天使荀彧。公孙白其实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贾诩一口气将阎柔和鲜于辅斩杀了个干净,而这两人却是跟随刘虞多年的心腹之将,不知道这道圣旨是否与此事有关。
如今他坐拥五十万大军,已是天下第一诸侯,不必再像当年那般有诸多顾忌;而跟随他的将领,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公孙白此般年龄已有这般实力,而且汉室已然微弱,大家对于将来的大势心中还是很清楚的,所以不必担心麾下将士的反应;至于民心这玩意,恐怕大汉四百年来鲜有他这么得民心的,能解决百姓吃饭的问题,就是天下民心所向;而另一股强大的势力来自天下世家大族,但是这些望族,把本门本族的利益远远看得比汉室要高,公孙白没打过土豪分过田地,对于大部分世家大族来说,管你是天下姓刘还是姓公孙,只要我的家族利益不要受损即可。
只是公孙白心中仍有一道梗,这个梗就是刘虞。刘虞此人德高望重,深得民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年岁尚轻,而刘虞已垂垂老矣。就算他想来个啥的,也不想在刘虞在位之时来那个啥啥啥的,至于太子刘和,一向没什么交集,在汉室天下也没什么存在感,他便可放手而为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厨子,他公孙白迟早要走出那一步的,否则当个权臣的话,不是在老年挂掉,就是将来被挖了坟,最多不超过三代便会被抄斩满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他心中设想的时间是在马踏江南之后,那时刘虞或许已过了命疗术使用的年龄段,便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再实施他的计划不迟。
正思虑间,荀彧那洪亮的声音却惊得他目瞪口呆。
封王?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令他措手不及,一时愣愣的望着荀若无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荀彧微微一笑,对公孙白道:“恭喜燕王殿下,快接旨吧。”
自汉以来,诸王和太子都称殿下,所以其他诸臣对公孙白的称呼自然也转变为殿下了。
这时,身边的其他诸将齐齐发出一阵欢呼声,紧接着又齐齐朝公孙白拜道:“恭喜燕王殿下,贺喜燕王殿下,愿殿下万年!”
这时公孙白才反应过来,脸色丝毫没有喜色,朝荀彧问道:“文若,自高后(吕雉)以来,未尝有异姓封王者,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公孙白其实还是一向很低调的,虽然国公已有开国任命臣子的权力,但是公孙白却没有任命一个魏国之臣,当个国公和当万户侯没什么区别,这一下突然来个封王,还真令他有点措手不及。
荀彧眼见公孙白面对这么大的喜事丝毫没有半点激动的模样,心中却起了波澜,很显然公孙白的表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视功名富贵如粪土,一种是心中有更大的野心。
不过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压低声音道:“阎、鲜于两人冲击国公府,陛下心有不安,又因国公战功赫赫,故此封王,还望勿负陛下苦心。”
公孙白这才心中稍稍释然,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恭声道:“臣公孙白接旨。”
众将又发出一阵欢呼声,再次围上来向公孙白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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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临时府邸,公孙白端坐大堂正中,正与诸将商量攻打凉州之事。
此时土豆已大量栽种下去,只要再等数月之后土豆一丰收,关中的局势基本上就稳定了下来,因此攻打凉州的事情也提上了议程。
公孙白要一统天下,占领西凉那是迟早的事情,而既来关中,自然是要将凉州诸郡县打服并予以控制才在自己手心里回去的。更何况,去年攻占长安之前,马超率四万多西凉骑兵来搅局,也正好给了公孙白一个攻打凉州的口实。
攻打凉州,不只是为了收拾马腾父子和韩遂,重要的是要彻底解决羌乱。
凉州之地,多羌人。东汉时期,羌人的数量最高峰时达到一千二百万人,占东汉总人口的四分之一,而羌乱也是东汉逐渐国力衰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东汉一朝,羌人逐渐取代匈奴成为东汉王朝最具威胁的边患。自从光武帝平陇右、收河西之后,较大的羌汉战争共有五次,其余中小型的战争更是不计其数。例如公孙白的父亲公孙瓒,当年便是赫赫有名的平羌英雄,白马义从也是平羌战争中成立的,才有了“羌人见白马即走”的说法。
持续不断的羌汉战争几乎贯穿了东汉一朝,到东汉中后期更是此起彼伏、无有宁日。羌汉战争波及到东汉帝国的方方面面,造成了深远的历史影响。长期而频繁的羌汉战争不仅使地当边陲的凉州饱经战火,连山西的腹心地带---三辅也是屡历兵燹之灾,五次羌汉战争,后四次均波及三辅。由于战乱,山西居民大量死亡或远避他乡,导致这一地区人口数量急剧下降。而且还耗费国家接近千亿钱,却无法完全平定凉州,最后只能靠大量发行铜钱来解决财政问题,引起一系列问题,最终使国家越来越虚弱。
针对羌乱,东汉政府历年来有各种不同的主张,消极的就是弃守凉州让羌人自己玩去,和主战派治羌赫赫有名的当属“凉州三明”为最。
“凉州三明”是指东汉末期同属古凉州人的三位杰出的军事将领:皇甫规、张奂与段颎。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因为三位的表字都有个“明”字,又都几乎同时在治羌中立功扬名,故而在当时,“京师称为‘凉州三明’云。这三个人,对羌战争都有过很杰出的战绩,在羌人中也都很有威名。但是,这三个人在剿抚方面则分为两个阵营。皇甫规、张奂赞同抚,而段颎则赞同剿。
皇甫规、张奂赞同的抚,其实是在军事威吓的基础上,将降伏的羌人部落迁徙到关内,撒在汉人中,让他们由游牧生活转为耕农生活。而段颎的剿则是种族灭绝。段颎在担任护羌校尉的时候,灭掉了十余个羌族小的部落。对于像先零这样的大部落也是采取逐步蚕食的方法,削减其人数。
对于凉州三明的做法,历来褒贬不一,不过皇甫规和张奂的抚似乎更有效点。但是对于公孙白来说,自然也是先打,将羌人打得彻底服气了,再来考虑怎么抚。毕竟羌人也是五胡乱华的主力军之一,岂可轻易放过。
大堂之内,虽然已封王,公孙白的服饰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依旧是白玉束发冠,着着一袭白袍,除了腰上挂了一块赤色印绶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眼见诸将已到齐,公孙白咳嗽了一声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本国……本王……”
一旁的郭嘉急忙小声提醒道:“殿下,应该称孤……”
公孙白横了他一眼,意思就你屁事多,接着继续说道:“孤欲诸位商量西征凉州平叛之事,不知诸位此次战事有何高见,尽管道来。”
话音刚落,诸将便议论纷纷起来,吴明也在公孙白的示意下,将凉州地形的沙盘端了出来。
郭嘉道:“凉州势力以马腾父子为首,而羌人更是尊马超为‘神威天将军’,欲平凉州和西凉,当先破马腾父子,震慑羌人,再破韩遂,则凉州便已平定一半,余下再仿效平鲜卑之事效仿之。”
郭嘉一席话,立即引起了诸将的浓浓战意,半年前马超率西凉骑兵来袭,虽然被打得丢盔弃甲而走,但是众人还是对当时气势汹汹而来的马超很恼火的。自跟随燕王出道以来,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惹事儿而全身而退的?就算他是什么“神威天将军”也不能例外。
尤其是赵云、太史慈、颜良、文丑等一般武将,更是群情激奋,要先攻打马腾父子所在的安定郡临泾城,再扫韩遂,平凉州诸郡。
逐渐融入进来公孙氏集团的司马懿道:“凉州多马,羌人又极擅骑射之术,而且来去如风,西凉骑兵之威,天下闻名。今既若想攻袭凉州,当以骑兵为先,步兵为后,骑兵野战击敌,步兵摧城拔寨,逐渐占领凉州诸城并守之,则马、韩自破,其余羌人不过乌合之众,恩威并施,再效仿燕王平鲜卑和乌桓之策,凉州自当归附于燕王麾下。”
司马懿说得没错,羌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差不多,都是以骑兵称雄,西凉铁骑不但冲击力惊人,而且来去如风,进退自如,使得东汉一朝耗尽钱粮也无法将其彻底平定。
众人计议已定,当下议定由赵云、文丑率五千白马义从为先锋,墨云骑和飞狼骑居中策应,张辽率十万解忧军押运粮草为后路,共三路大军,沿漆县、鹑觚、阴槃一线,直取临泾城。而梁习、郭淮则率两万大军守长安。
各路兵马筹备停当之后,便于当年即公元205年五月中旬,合计十三万马步大军,浩浩荡荡的朝漆县杀去。(未完待续。)
第483章 欲擒故纵
漆县,位于凉州和关中交界之处,长安城西北二百四十余里,地处渭北塬,是连接关中和凉州的咽喉要道。
然而漆县终究不过是一座小城,城墙高不到四丈,宽也不过三四丈,护城河和小溪流似的,因为地理位置比较重要,马腾在城内增加守军之后已达万余人,但万余人的兵马便已让城内满大街都看得四处游荡的兵痞子,至于四面城楼,守军合起来不过四五千人便已将楼道挤满了。
这样的小城,对付羌人之兵还行,面对器械精良的公孙军终究是弱了点。镇守在此地的将领也是籍籍无名,主将庞柔,副将马刚。
然而漆县城虽然只是一座小城,但是终究不能依靠骑兵来攻城,所以赵云的白马义从虽然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达漆县城下,却也只能就地扎营,等待后续兵马。
而就在等候援军到来之时,赵云却打听得两个守城的并不简单,主将庞柔是马氏麾下第二大将庞德的亲兄长,为人稳重,又颇有几分武艺。而副将马刚则是马超的族弟,和马超兄弟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兄弟,颇有几分骁勇,而且性烈如火。只是在三国历史之中,两人的光芒被马超和庞德所盖,故此籍籍无名。
得到此消息之后,原本已到漆县三十里之外的公孙军中军竟然就地停了下来,一道密信飞马传回白马义从。
次日一早,众白马义从开始在城下叫门骂阵,城头上回答他们的自然只有一通弓箭,白马义从威名赫赫,城内的守军大都是步卒怎么可能出城迎战。
但是开始骂个一两个时辰也就罢了,谁知白马义从足足骂了一天。骂到最后,城头的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年将领终于忍不住了,恨恨的就要出城杀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副将马刚,马超的族弟,与马超同为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也曾习得祖传枪法,虽然在马超面前不值一提,但是武力也在70以上,在马家仅次于马超、马腾和马岱,比起马休和马铁还要强上几分,在西凉之地也算小有勇名。而且他的武器并不是枪,而是一对铁锤,每只重二十斤,合计四十斤,学得是正宗的伏波将军马援的锤法。
城下的白马义从不但武勇无敌,骂功也是当年跟随公孙白在北地练过的,骂起阵来如同大合唱一般,前头有人领骂,后头的兵马跟着万口一声齐骂,每骂完一句之后,便有锣鼓相和,而且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一连码了三四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赵云小儿,欺我太甚,请庞公在此镇守城头,我且率五百精骑出城杀他一通!”马刚气的咬牙切齿,嘶声怒吼道。
庞柔不禁大惊,急忙死死的拉住他道:“万万不可,白马义从天下无双,岂可与之正面为敌,我等当死守此城,静候主公援军。”
马刚不以为意的冷笑道:“我马家乃伏波将军之后,本将所习之锤法乃祖传之技,自伏波将军以来时代相传,区区赵云小儿,算得什么?”
庞柔无奈,只得劝道:“待得主公援兵到达,再厮杀不迟。”
马刚这才恨恨的作罢。
然而,就在他愤然转身,准备回府之际,城下的叫骂声再次刺激了他的神经。
因为城下的白马义从越骂越没节操,竟然以马腾的羌族血统来大做文章,最后还提到了马刚引以为豪的老祖宗马援。马援是东汉初年的名将,“老当益壮”和“马革裹尸”两个成语都是出自马援,但是战功赫赫,却未能入云台二十八将,最终还被诬陷而惨死。马援声名赫赫,众白马义从再无节操也不敢胡编乱造辱及马援,只是讥诮马援之后,马家一代不如一代而已。
纵然只是如此,马刚依旧怒发冲冠,嘶声狂吼,就算是庞柔也无法阻挡住,只得任他率五百精骑冲杀而出。
漆县城门大开,只听得鸾铃声动,马刚手持两个大铁锤,纵马呼啸而出,在他的身后五百西凉精骑鱼贯而随,战意滔天。
眼见得尘头大起,马蹄声如雷,那一队精骑滚滚而来,惊得地面上的白马义从齐齐呐喊一声,哗啦啦的跑了个干净,很多人原本脱袍解甲在骂,兵器也仍落在地,此刻直接撒腿就跑,留下满地的袍甲和兵器,一地狼藉。
哈哈哈~
马刚见得白马义从这般狼狈模样,忍不住举锤,得意的哈哈大笑,身后的西凉骑兵和城头上的守军也跟着大笑,一泄被辱骂一天的郁闷之气,就连庞柔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这边骂阵的人刚走,那边文丑已率着一彪人马前来相迎。
“哪来的小毛孩,休要嚣张,且吃我文丑一枪!”文丑手持钢枪大叫,率先纵马朝马刚杀来。
马刚精神一震,大吼一声:“小爷还怕你不成!”
马刚的战意瞬间暴涨,拍马舞锤,傲然迎战而上。
“马将军,不可……”城头的庞柔听得来者赫然是公孙军猛将文丑,不禁心头一惊,急声喝止,可惜为时已晚。
两骑如飞而至,双锤扇扫,枪锋如电。窒息之间撞杀在一起。
哐~~
金属激鸣的巨响直灌耳膜,飞溅的火星灼人眼眸。
错马而过的文丑,竟然身子连连晃动,手中的长枪似乎也拿捏不稳,差点摔落下马。
一招交手的马刚,又何尝不是气血动荡,方始惊于文丑武艺之强。
纵横凉州的他,自问除了马超、马腾、马岱、庞德和阎行等西凉猛将之外,一对铁锤再无敌手,不想今竟逢如此强劲的敌手,此人武艺之强,实是生平所未见。
“此人的武艺,竟有几分孟起的霸道……”
方自惊骇时,却见文丑铁塔般的身躯,竟然连连在晃动,比起他还不堪。刹那间,马刚雄心大作,低啸声中,一骑疾射而出,便如一团熊熊焰烧的黑色烈火,向着那道雪亮的白虹滚滚奔去。
手中铁锤更如雷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般的劲气迅速的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shè似的涡流直刺而出。
长枪铁锤,这一击,二人已是各倾全身之力。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战马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竟将周围混战的两军骑兵逼得连连后退分开。
吭~~
两骑在瞬间再度相撞,金属交鸣之声响彻遍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中震荡,久久不散。
这全力一击之下,马刚只觉巨浪般的狂力,顺着枪锋直灌入身体。
那强蛮的冲击力,如同沾了水的皮鞭,直抽得他五腑剧痛,胸中气血更是翻滚如沓。
再度交手,马刚傲然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骇。
此时的他,更是深深体会到,这个文丑的武艺之强,竟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然而,等他稳住身形时,却见得文丑一手倒拖着长枪,一手死命的抱住马颈,差点跌落于马下,一条腿竟然脱出了马镫。
马刚心头大喜,心中猛提一口气,胸中翻滚的气血便即平伏下来。冷峻的眼眸中,再也看不到一丝惊异。
很明显,文丑虽勇,但是比起他还是要稍逊一筹。
接下来,两人继续纵马绞缠在一起,但是文丑似乎被那两锤打伤了,明显处于下风,体力越来越不支,破绽百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终于到了一百招之后,马刚越战越勇,眼见文丑双臂越来越疲软,蓦地一声大吼,双锤一个“双风灌耳”恶狠狠地砸在文丑的钢枪之上。
吭~
巨力之下,文丑身子连连摇晃,双手举着钢枪在空中扑腾着,摇摇欲坠。
马刚哪里愿错过这个机会,再次奋起一锤,朝文丑恶狠狠地补了一锤,只听“咚”的一声,文丑再也坚持不住,手中的钢枪被磕得飞了出去。
驾~
文丑大惊之下,急忙打马回头就跑,连头上的兜鏊都掉落在地,身后的众白马义从急忙紧紧跟随其后,飞也似的往大营方向退去。
马刚虽然耗尽了全力,气喘吁吁的,眼见得敌军大败,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要率军趁势掩杀过去。
当当当~
就在此时,城楼上响起了清脆的鸣金之声,马刚愤怒的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望着城头上的庞柔,想了想,终究还是率兵愤然回城。
“我已大胜,正要追杀贼军,为何鸣金?”马刚怒声喝问庞柔。
庞柔急声道:“将军差矣,文丑乃河北名将,就连大公子都叫我等小心此人武艺,如今却败的如此蹊跷,我料其中必然有诈,故此退兵。”
马刚费尽千辛万苦才战败了文丑,一听这话,不禁火冒三丈,怒声道:“本将的锤法传自伏波将军,岂是文丑之枪法可比拟?其与本将交战一百回合才败,其中岂会有诈?你屡次藐视于我马家锤法,岂有此理,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庞柔摇头苦笑道:“将军休怒,就算文丑已败,后面还有赵云,将军刚刚大战一百回合,岂不是被赵云所趁?”
马刚这才稍稍平息了怒气,寒声道:“也罢,待本将明日再败那赵云,看你如何说!”
说完,愤愤然的一挥手,提着双锤回府而去。
漆县城下,公孙军大营。
赵云笑吟吟的望着文丑道:“将军演技不错,后面越演越妙啊,哈哈哈……”
文丑满脸郁闷的说道:“他娘的,累死老子了,老子只用了五成气力都差点将那家伙打趴了,后头只得用三成气力迎战,还要装得像喝醉酒似的,这他娘的要打个败仗简直要了老子的命了。”
赵云忍不住大笑:“没办法,要找你就去找司马仲达去吧,此诈败计乃司马仲达所出。
(对不起,因为下周要参加作协组织的历史高研班,本周要将手头工作理一理,故此断更一天,自周六起可以到下周日可以双更八天了。)(未完待续。)
第484章 内鬼
次日清晨,马刚一大早便提着双铁锤,带着他的五百精兵在白马义从大营之前百余步外高声挑战。
这一次,他点名的是挑战赵云。
白马义从大帐之内,赵云死活不肯出战,任马刚在大营之外骂的狗血淋头,依旧在帐内饮酒作乐。
文丑不解的问道:“避而不战,岂不是一样示弱?”
赵云淡淡的说道:“装败太累,不如不战……”
一句话气得文丑吹胡子瞪眼的,满脸的不忿之色,要知道他昨天可是足足装了一百招。
大营之外,马刚虽然头脑简单,倒也不敢纵马冲营,见得白马义从不出,便一个劲的在辕门口破口大骂,然而等到他一开口骂,立即就后悔了。
马刚:“赵云,出来一战!”
众白马义从:“我们将军不屑与你一战!”
马刚:“白马义从,一群乌合之众。”
众白马义从:“长安城外,杀得马超丢盔弃甲的乌合之众。”
马刚:“只会口舌之利,你等谁敢出营,与马某一战?”
众白马义从:“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岂配与我等一战?”
马刚:“一群缩头乌龟,有种出营来!”
众白马义从:“一只狂妄土狗,有种进营来!”
马刚:“可笑,我才五百骑,岂可冲营?”
众白马义从异口同声,齐声吼道:“马刚窝囊废,连营都不敢冲,还不快滚!”
马刚:“我……我……我……你等无耻!”
就这样,马刚骂了半个时辰,没占得半点便宜,反而屡次被气得一口气回不上来,差点跌落于马下。
无奈之下,马刚只得愤愤然回城,无可奈何,当即修书一封给马超,将自己如何英勇善战,如何一人堵住白马义从大营无人敢出得光辉事迹,大大的吹嘘了一番。
修书已罢,马刚虽然在口舌之争失利,但是心中还是美滋滋的,走起路来都是飘的,心中对庞柔已是完全不屑一顾。
敌军既不敢出战,马刚也不愿待在城头,索性策马回府,关起门来,开了一坛老酒,自斟自酌的喝了个痛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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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虽然已是五月,关中的天气仍旧有点凉意。
微弱的星空下,漆县北门外一片沉寂,毕竟白马义从的大营驻扎在东门,所以北门的兵力并不多。
城头上的守军,有的在打着瞌睡,有的正在闲聊马刚大败文丑,堵住白马义从大营无人敢应战之事,有人说此其中必然有诈,也有人说马刚武艺乃传自汉伏波将军马援,自然非同一般。
谁也没注意到,城外的数百步之外,上万兵马严阵以待,肃然而立,人人身着铝甲,超硬度铝合金战甲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耀出一片片银白色的光芒,在夜色下如同一片白色的浪涛。
铝甲,的确不适合夜袭之战,只是在绝对实力之下,公孙白并不在意是否会提前暴露而已。
纵马屹立在大军之前的,正是燕王公孙白。
身旁的郭嘉不解的问道:“主公,区区一个庞德,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公孙白淡淡的笑道:“庞德之名,仅次于马超,羌人五不闻其名而色变,是西凉屈指可数的良将。我若得庞德,不但可多一员良将,而且凉州军则少一大臂助,岂不妙哉?”
郭嘉不再说话,因为公孙白的观人之能,从未看走过眼,不容置疑。
一道黑影飞马奔来,在公孙白面前十余步之外翻身落马,然后疾奔向前,急声道:“启禀燕王殿下,小的已打听清楚,马刚之府邸在城西大街自北向南第三巷。”
公孙白微微点头道:“很好,待会北门一破,你当立即率军围住马刚住处,万万不可让其走脱!”
“喏!”
公孙白长戟一挥:“大军向前,不可喧哗!”
脚步声沙沙响起,万余训练有素的精兵,立即如同一片乌云一般,安静而迅捷的向漆县城东门靠近,转眼之间已在百步之内。
“那是什么?”很快,就有人看到那银色的浪涛滚滚而来,失声喊道。
“敌袭,敌袭,准备迎战!”
“弓弩手何在?快搬擂木来……”
“他娘的别睡了!”
……
众守城将士大呼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城头上瞬间大乱。
就在此时,公孙白伸手一指,数十架云梯出现在前方,然后一挥:“攻城!”
呜呜呜~
号角声冲天而起,战鼓声大作,无数的公孙军将士呼啦啦的冲向前去,推着离城墙不远的云梯车朝城墙下飞速的奔去。
咻咻咻~
城头上终于稀稀落落的射下一枝枝羽箭,可惜对于身着铝甲的公孙军将士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前进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依旧推着云梯狂奔。
砰砰砰~
数十架云梯的活梯重重的砸在垛堞之上,尘土飞扬,紧接着搭钩很快扣上了垛堞,如云似雪一般的公孙军将士,口中衔着钢刀,飞速的向城头上爬去。
此次行动的主力便是飞狼骑,负责率先登城的正是公孙白新收的大个子,飞狼骑副将晏明,他那姚明一样高的伟岸身躯很快出现在垛堞之前,垛堞口的一名守军举起一块大石,就要往他头上砸来,却听他一声爆吼,长臂一伸,伸手推在那即将要砸出的大石之上,推得那人手上的巨石顿时松手,反而将身后的几名凉军砸伤。
两名凉军趁机举枪向他当胸刺来,只听晏明双臂一展,将两杆长枪拍歪,然后顺势一把抓住两人的臂膀,猛然往上一提,那两人便忽的腾空而起,双双惨叫一声,从数丈高的城头摔了下去。
晏明趁机腾身而起,跃上垛堞,从口中摘下钢刀,怒吼一声,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扑入凉军丛中,大肆砍杀。
当当当~
城头不是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身着铝盔铝甲的公孙军,面对敌军的羽箭和长枪,除了护住要害部位,完全不管不顾,硬生生的杀上城来。
北门的敌军原本就不多,如何禁得起如狼似虎的飞狼骑的攻袭,很快城头便陷落,楼道上到处是铝盔铝甲的公孙军。
不一会城门大开,飞狼骑主将颜良一马当先,率着众飞狼骑呼啸而入,而颜良则在黑豹卫的指引下,率着百余名飞狼骑朝马刚的府邸疾奔而去。
马刚在睡梦之中被一阵巨大的喧哗声所惊醒,正头晕晕沉沉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颜良一把从床上提起,扔在地上。
宿醉之中的马刚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便已被五花大绑起来。
有人提来一桶水,对着马刚当头泼了下去,这才将他浇醒。
望着四周如云的公孙军甲士,马刚这才如梦初醒,惊恐的问道:“你等如何进来的?”
颜良桀桀怪笑一声道:“当然是打开城门进来的。”
马刚满脸不甘的吼道:“无耻之贼,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哈~
颜良忍不住仰头大笑,许久才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战也罢,带下去!”
四周的飞狼骑将士强忍着笑意,恶狠狠地将绑的像大粽子一般的马刚推了出去。
漆县城内,火光通天,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闻讯而来的庞柔,率着数千兵马朝北门方向赶来,正遇到公孙白的主力大军,庞柔一见这阵势自知大势已去,不可挽回,当即二话不说,一勒缰绳,高声吼道:“撤,撤往西门!”
公孙白正要去寻庞柔,此刻就在眼前,哪里肯舍,当即长笑一声,一催胯下汗血宝马,如同一团流光一般,奔往庞柔。
庞柔刚刚调转马头,便听得身旁风声响动,正要举刀劈去,却只觉腰部的勒甲带被抓住,紧接着身子便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连人带刀被人提起,再被恶狠狠地摔落在大街之上。
等到被摔得头晕眼花的他从地面上抬起头来时,已有无数的利刃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庞柔无奈,只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眼见得主将半合被擒,众凉军齐齐呐喊一声,便四处散逃,落在后面的直接缴械投降。
自此漆县城的主将和副将全被被擒,城内的凉军也在抵抗一个时辰之后,全部溃逃或投降,漆县被公孙军完全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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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柴房之内,马刚正满脸不甘和怨毒的躺坐在干草丛中。
他实在想不明白,昨天还风光无限,一百合战败河北名将文丑,堵在公孙军门口挑战却无人敢应战。然而不过就睡了一觉而已,一醒来便已被擒,被像条死狗一般扔在杂草堆里。
这一起一落的落差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他难以接受,几疑在梦中。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为何他只是睡了一觉,漆县城便被破了,甚至没人来通知他,贼军便径直的闯入了他的厢房,将宿醉中的他绑了起来?
就在马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的守卫对话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声音虽然很小,却足以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太爽快了,这蠢货马刚昨日还气焰嚣张,今日便成了阶下囚,老子还以为他能一直嚣张下去呢。”
“哈哈,此人虽然勇猛过人,就连赵将军都没有把握胜他,的确算是一员勇将,奈何有勇无谋。”
“不过,我等皆骑兵,擅野战不擅攻城,若非庞将军令人偷开城门,恐怕此城不是那么好破的。”
“不是吧,娘的我说怎么眼睛刚眨了一下,前头的城门便大开,原来是敌将开城迎敌。不过庞柔将军乃凉军大将庞德之兄,岂会降于燕王?”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诸葛氏,大兄诸葛瑾投孙策,二兄诸葛亮投刘表,而孙刘两家还不照样是仇家?庞氏兄弟俩,一个投燕王,一个投马氏,无论输赢,都可保他庞氏不倒。”
“妙啊,果然妙,只是可惜马刚这蠢货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阶下囚,迟早是要问斩的,哈哈哈……”
两人忍不住齐声怪笑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却极其刺耳。
嗷~
马刚雅致欲裂,怒发冲冠,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为何一夜之间便成了悲剧。
一阵激愤之下,他气得猛然将身上的绳子一挣,恨不得崩断绳索,冲杀出去找庞柔报仇雪恨。
咔~
一阵低微的响声传入他的耳朵,却令他如遭电击一般,身子定住了——其中一股绳索竟然被他挣断了。
刹那间,原本怒火冲天的马刚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再次气运丹田,奋力一挣,又是一声轻响,身上原本勒入皮肉的绳索顿时变得松松垮垮的了。
狂喜之下,马刚连连挣了几下,身上的绳索便一圈圈的松开,他用力抖了几下,那绳索便全部掉落在地,他已完全成为自由之身。
此刻的马刚头脑已变得十分的冷静,强自按捺住出门击杀守卫的冲动,掀开拆房的窗户,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然后一路潜行到围墙边,翻墙而过,消失在夜幕之中。
(今天争取三更吧,下周去上海参加作协的高研班,没有了工作的羁绊,每天两更是没问题的。)(未完待续。)
第485章 燕王注定三更破
临泾城,安狄将军府。
安狄将军的称号还是当年李傕、郭汜掌控长安的时候给马腾封的。公孙军压境,安定郡内连马步军一起只有六万多兵马,马腾留下马超镇守临泾,庞德镇守鹑觚,而自己则亲去联络表韩遂和凉州诸部兵马,共同抵抗公孙军。
大堂之内,马超端坐正中,静静的听着死里逃生的马刚的禀报,眼中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虽然马刚是他族弟,而且自幼和他一起长大,但他并不是很待见马刚,只觉得这家伙没什么本事,倒是他的两个兄弟马休和马铁和马刚情同手足似的。
此刻听到马刚吹嘘自己能百合战败文丑,自然不敢相信,但是听到庞柔通敌一事,不禁脸上隐隐泛起一缕怒色,沉声喝问:“此话当真?”
马刚急声道:“愚弟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愿听责罚。如今庞德镇守鹑觚城,城内守军达两万余人,若是再投向公孙贼,则将损失极其惨重,还请大兄速速做出决断。”
嗤~
一旁的马岱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鄙夷的说道:“令明将军跟随伯父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岂会叛乱?就算是庞柔,恐怕也是中了公孙贼的奸计才被破城的。不说别的,单说子直(马刚字)兄击败河北名将文丑,惊得公孙军第一将赵云不敢应战,此必其中有诈。去年长安之战,愚弟曾与文丑错马交战过几合,愚弟自问勇力不及文丑,贤兄岂能击败文丑?”
马刚的脸色当即涨的通红,他们几个一起长大,对各自的本事还是十分清楚的。他和马岱交战从未走过五十合的,如今马岱都自认不如文丑,他赢文丑肯定是有诈的。
其实马岱不说,马超心里也有数,文丑或许武力不及他本人,但是要打个马刚还是小菜一碟的。正要出声,却听马刚不服气的急声道:“就算文丑是诈败,庞柔献城也应为真,漆县城虽然算不上城高墙厚,但岂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的?更何况,漆县城一破,颜良的兵马便径直奔到愚弟下榻之处,岂有如此凑巧之事?大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马休和马铁两人,却和马刚算得上绝对的铁哥们,三人经常一起饮酒作乐,一起上街调戏良家,一起逛青楼,此刻见到马刚的窘态,纷纷出言相帮。
马休急道:“子直兄说得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贼军如此轻而易举的攻破漆县城,其中必然有内应,鹑觚城临近临泾,不可不防啊。”
马铁也道:“不如让二兄(马休)与子直兄前往鹑觚城,与令明共同镇守,避免生乱。”
诸兄弟之间,马岱年纪最小,又是叔伯兄弟,虽然比起马刚亲了许多,但是终究不如马休和马铁两个亲兄弟,眼见得两位兄长如此说,马岱也只得闭嘴不做声。
马超思索了一阵,点点头道:“也好,敌军势大,你等两个去给令明兄帮个手。”
************
鹑觚城,历来是羌人聚居之地,之前的城池算不得雄壮,城高不过两丈,全是夯土未曾包砖。城墙也只有周长十一里,只开城门三处。
而今日的鹑觚城比起往日,却已似乎完全换了一座城池一般。城池已然高达四丈,城墙宽达五六丈,外面包以巨石,护城河也挖宽了三四米,已经算得上安定郡第二雄城了。
城上城下,因为有几处工事刚刚收尾,城墙下依旧有民夫来来往往,有汉人,也有羌人。
城墙之上,守军如云,弩箭林立,还架着十数架投石机,投石机旁堆满了巨石。城门处,虽然大门尚大开着,但是却有四五十名守军在盘查过往的人员,防止公孙军奸细混入。
在鹑觚城四周的三十里地外,已遍布了凉军的斥候,一旦公孙军袭来,便会立即飞马回报军情。
西门城楼正中处,一名身着玄色铁甲的年轻将领,约三十岁出头,身高八尺有余,手持春秋大刀,傲然而立,下巴上的长须随风轻轻展动,神威凛凛如同天神一般。此人正是鹑觚城守将,威震西凉的庞德,庞令明。
庞德少年时便已颇有声名,曾任郡吏及州从事。后投于马腾麾下,从马腾进击反叛的羌、氐等外族,数有战功,迁至校尉,在整个凉州,武勇仅次于马超。就算是昔年曾偷袭少年马超,差点击杀马超的阎行也略逊其一筹。其爱骑白马驰骋奔杀,人称“白马将军”。算起来,这个时代被称为“白马将军”的有公孙瓒、赵云和庞德三人,无一不是威名赫赫之辈。
自从得知公孙白大军西征凉州时,庞德便调集兵力,征集民夫,开始修葺鹑觚城,因为他知道,仅凭鹑觚城原来那两丈多高的城池,根本不足以抵挡公孙大军。除了修葺城墙之外,他还招兵买马,增募了六千大军,使得鹑觚城城内已近三万兵马,仅次于临泾城。
燕王横扫北地和中原,兵锋所向无敌,但是他庞德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想在征服凉州,还得问他庞德同不同意。
叩哒哒~
一骑飞驰而来,在城门前飞身而下,将马交给门口的守军之后,便疾步登上城楼,奔到庞德身前。
“启禀将军,二公子及子直将军奉大公子之命前来相助,今已到五里之外。”
庞德微微一皱眉,脸上划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一闪而逝。
此时,马铁和马刚两人已并辔而来,眼见得昔日破落的鹑觚城,不过月余时间,便已修成一座坚固的雄城,马刚脸上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幸亏陪伴前来的是马休,若是马超前来,恐怕少不得训斥一番,甚至加以责罚。
马休虽然嘴里不说,但是脸上的神色已明显不再相信马刚的话,言辞之间不乏对庞德赞美之词。
庞德倒也不托大,亲自出门相迎,三人寒暄了一番,进入了鹑觚城府衙,期间庞德又向马休和马刚详细的介绍了一番鹑觚城的布防,使得马休彻底再无怀疑,望向马刚的眼神已颇有责怪之意,令马刚愈发沮丧。
入夜。
此时此刻,马刚正在自己卧房当中,合衣而卧,衣不解甲,却他怎么也没有睡意。在卧榻之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正在为这几天的事情头疼的时候,就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敲窗的声音,马刚惊得一跃而起,高声问道:“谁?”
咻~
随着破空之声响起,一道流光在破窗而入,直奔马刚而来,马刚当即一个腾跃,翻身跃到墙角。
笃~
那箭却不是直奔他而来的,而是射入了他卧榻之前的木几之上,入木三分,箭尾还在呜呜颤抖。
紧接着,窗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马刚急忙拔刀而出,几个纵跃奔出房门外,却只见得房外一片静寂,连半个人影都没用,只有随着夜风微微晃动的树影。
马刚又四处搜索了一番,正要叫人,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提刀奔回房内。
案几之上,那只羽箭仍在,借着微亮的月色,马刚赫然见得那箭身上穿着一个白色的布团。
马刚点亮灯火,将那块布团小心翼翼的取下,将白布展开,却见上面赫然写着四行小篆。
“燕王注定三更破,谁敢守城到五更。纵使鹑觚如铁石,犹有庞公引雷崩。”
马刚反复将白布上的字体读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虽然他不知此箭是何人所射,但是却隐隐感觉到此人冒险入府前来示警,且并无半点恶意,肯定是友非敌,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此时已是将近两更,离破城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庞德既然要通敌,自己和马休的安全将得不到保障。喜的是,自己的冤屈终于要洗白了。
他踌躇了一会,当机立断,立即奔往马休的住处,将尚在睡梦之中的马休叫醒。
马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马刚叫醒自然很不高兴,再加之马刚怀疑庞德也叛变的事根本就没影,此刻被扰了睡眠,虽然碍于平时经常一起大保健的情面没有发作,脸色却极其难看。
但是当马刚将那封飞箭传书递给他看时,马休不觉脸色也微微一变。离三更时分不过一个多时辰,这种事情假的还好,若是真的恐怕自己就将落入公孙贼军的手中,性命难保,容不得他不重视。
马休迟疑了片刻,当即将盔甲穿戴整齐,提起长枪,对马刚道:“走,随我到城内去看看。”
两人不再迟疑,带着十数名侍卫,纵马往西门奔去,紧接着又借巡夜查岗之名,在四面城楼上巡视了一番。
结果却令两人大失所望,四面城楼上的守军,正严阵以待,纪律严明,连个瞌睡的都没有,城头和城内都找不到丝毫即将投敌的蛛丝马迹。而更令两人沮丧的是,城外根本就没出现公孙军的踪迹。
就在马刚又一次满脸沮丧时,却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问道:“二兄,既然敌军尚伟至,城头又戒备森严,三更破城之事便不合常理。若是今夜安然无事,自然是传书者故弄玄虚,居心叵测,定为贼军奸细;若是今夜三更时分,鹑觚城真被破了,是否可证实庞氏兄弟果然投敌?”
马休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紧接着脸色又大变:“若真是如此,我等今夜性命休矣!”
马刚急忙道:“此时已是两更时分,不如我等不要回府了,就在西门附近等候,若是过了四更尚未破城,则便回府休息,若是三更真若破城,愚弟当舍命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二兄出城!”
马休思虑再三,终觉性命攸关的大事谨慎一点总没错,当下点头道:“好,就依子直之计。”
(今日就两更了,明天到下周日,持续双更。)(未完待续。)
第486章 谁能守城到五更
就在二更时分刚过没多久,鹑觚城东门突然响起一阵闷雷声,惊得城头的凉军将士们纷纷抬头张望,不知所措。
轰隆隆~
那雷声越来越近,一大片如云似雪的浪涛出现在凉军的视线里,在月色的照耀之下,显得那么诡异,那么阴森。
那片白色的浪涛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宽,那片闪亮的银白色,逐渐遮蔽了整个东面的夜空,如同大海呼啸一般,向鹑觚席卷而来。
整个鹑觚的将士见到这一幕诡异的场景,不禁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直到有人看到了那如林的刀戟和如同浪涛一般攒动的马头,还有那杆高高飘扬在夜空之中的战旗,终于醒悟过来。
“敌袭,敌袭,是公孙白的贼军,速速吹号示警!”城头的守将惊惶的大吼。
呜呜呜~
鹑觚城头终于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那苍凉而惶急的号角声如同飓风一般顺间席卷了整个鹑觚城。
而此时,数万公孙军铝甲骑兵已然在城下一百五十步外停歇了下来,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铝盔铝甲,在月色和火光的照耀之下,闪耀出一片夺目的光芒,如同汪洋大海一般。
“放箭!”
随着令旗舞动,数以万计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向城头激-射而去,瞬息间鹑觚城上已是黑压压的一片,连月光都被遮蔽了,如雨打枯草一般,不少凉军士兵钉倒在城头。
就在众凉军纷纷在城楼上躲避箭雨的时候,只听城下呐喊声震天,成千上万的公孙军士兵斜举着盾牌遮盖住头部,形成一个巨大的天棚,手中抱着土包向城墙冲了过来。城下的护城河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大大小小的土包填平。敌军填平之后缓慢而又秩序的撤退。
就在此时,庞德已闻讯赶来,亲自登上城头,布置防守,数以千计的弩箭已然架在垛堞之上,投石机的吊篮里也已放满了巨石,无数的滚石擂木也堆到了城墙边,随时准备阻击敌军登城。
而庞德最大的杀手锏,则是他身后一排排的斧头兵,只见身后的斧头兵足足有上百人,个个都是牛高马大的羌族大汉,每人手中提着三四十斤的大铁斧,斧刃闪闪发亮。
这百余人的斧头兵,不是为砍杀公孙军登城士兵的,而是专门来对付公孙军的云梯的,大凡云梯登城,必然用搭钩打住垛堞,再往上爬,而庞德准备的这些大斧头,便是用来破坏云梯的搭钩所用的。只要搭钩一被破坏,云梯便会滑落下去,不但云梯报废,云梯上的士兵也会摔死摔伤。
“就算填平护城河又如何,不信你公孙白能插翅飞上来!”庞德望着城下浩如烟波般的公孙军,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他的脸色很快凝注了,因为他看到,十数名公孙军士兵举着大盾,推着三四架奇形怪状的四轮战车轰然朝城门处疾驰而来。
那四轮战车上下左右都包着厚厚钢铁,坚固无比,赫然就是巢车。
数驾巢车和举着大盾的推车士兵,冒着如雨的箭矢冲到了城门之前。
庞德虽然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却知道不能让这些公孙军在城门前停留太久,当即喝道:“放擂木,砸滚石!”
轰轰轰~
无数的滚石擂木倾泻而下,然而此时,那些公孙军士兵早已躲入了巢车之中,只听得头顶上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坚固的巢车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惊险万分,所幸有惊无险。
“巢车也支撑不了多久,快将神雷堆放好!”周仓嘶声大吼。
巢车之中,十数名神雷营的士兵,齐齐钻了出来,将四五个大铁桶抬到了城门之前,紧贴着城门摆放着。
这些大铁桶之内,每一桶内都储满了火药,须拆开五十个火药弹里的火药,才能装满一桶,这四五个火药桶,花费了公孙白六七千兵甲币,几乎是漆县城之战所得的兵甲币。
十数名神雷营的士兵,点燃了火把,将火药桶上的引线点燃,然而纷纷把火把一掉,捡起地上的大铁盾,紧张的大叫:“快,快撤退。”
周仓见状,即刻率军撤退,同时摇起赤色的信旗。
中军处,驻马远望的公孙白,看到了周仓信旗,他本是平静如水的心情,也骤然间激荡起来。
然而,城楼上的庞德却是满脸的茫然,望着疯狂撤退的十数名公孙军士兵,不知公孙军到底搞的什么鬼,这位威震西凉的名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对手是如此的神秘莫测。
公孙白却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喉结缓缓蠕动,仿佛在算计着什么时间。
最后,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砰”字。
轰轰轰!
一声震天的巨响,仿佛浑沌初开时,那第一道惊雷,整个天地都要被震碎一般。
万千公孙军,同一时间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的鹑觚城,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数以万计的公孙军,瞬间都惊得目瞪口呆。
无数双眼睛之中,但见鹑觚的东门,突然之间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烈焰挟着烟尘冲天而起,整个城门都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城楼上的守军,正站在城门上方的将士,瞬间被震翻在地,就连武力达94的庞德,也被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整个城楼上的守军,被震倒大半。
其余尚强自支撑未倒的凉军将士,也纷纷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如同在梦中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咣当~
那坚固的千斤闸门和内门,全部在浓烟和烈火之中轰然倒下。
鹑觚城大门,瞬间被击破!
“天雷,是天雷,燕王引来了天雷……”有人惊惶的嘶声大吼。
城头上瞬间一阵慌乱不堪。
公孙白见得城门终于已被炸毁,扬鞭一指,厉声道:“全军进攻,给孤朕攻入鹑觚城!”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再度响起,进攻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数万将士们从震愕中惊醒,纷纷纵马喊杀而出,挟着满腔的战意,四面八方的向着倒塌的鹑觚城门扑去。
而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的凉军,尚处于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状态之中,不少人被那突如其来,几近于恐怖的爆炸,吓得肝胆俱裂。
原本自信满满的庞德,竟是一瞬间被震得也满脸震惊,所有的自信和镇定,都被震到九霄云外。
“怎么可能,公孙贼是怎么轰破我的城门的?难道真如传说中所言,公孙白乃神仙转世,真的引来了天雷?”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再加上那关于公孙白的传说,在这一刻彻底颠覆了这位西凉名将的世界观。
庞德如此,在他的左右,那些士卒则惊得哇哇大叫,个个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正当他神魂落魄时,隆隆再起的战鼓声中,公孙将士已如无数的猛虎,纵马呼啸而来。
看着如潮的敌人,庞德心中又是惊,暗暗叫苦,这城门一破,他还拿什么来挡住公孙军的进攻,所有之前做得种种布置,全部成了虚设。
就在庞德还在思索着御敌之策时,左右吓破了胆的凉军士卒,已经开始望风而溃,丢盔弃甲,向着内城抱头而窜。
庞德大怒,急拔剑喝道:“谁敢擅退,立斩不赦,都给本将站住!”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很快被淹没在了公孙军震天的喊杀声中,吓破了胆的凉军,精神已然被那一瞬间的爆炸给瓦解,哪里还顾得上庞德的威胁,只顾没命的窜逃。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这些懦夫,都不许逃……”
庞德大怒之下,连斩数名逃跑的士卒,却依然阻止不了这败溃之势。
无奈之下,庞德只得在亲兵的簇拥之下,急忙提着春秋大刀,奔下城楼。
庞德刚刚纵身上马,河北第一名将颜良,手提钢矛,一马当先攻入城门。
但见颜良手中长枪,如车轮般左扫右荡,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些撞上来了的敌卒,无情的绞成骨肉碎裂。
杀破乱军,颜良一眼盯上了身披玄色铁甲,手执春秋大刀,端坐在白色良驹上的庞德。
转眼间,颜良已策马扬矛,斜向拦住了庞德,轻提一口气,手中的战矛挟着狂暴之力,向着庞德脖子直刺而来。
矛未至,那凛烈之极的杀气,便是先袭而来,压得庞德喘不过气来。
庞德心知这河北第一名将武艺不弱,眼下无避无可避,他只能鼓起勇气,舞起春秋大刀,倾力相挡。
吭!
一声沉闷的金属交鸣之声,颜良的战矛狠狠的击在了春秋大刀上,那强大的劲力,震得庞德浑身一颤,双臂本能向下缩去。
“这家伙,武艺竟这般了得,竟然堪比孟起!”庞德心下骇然。
就在庞德心惊之际,颜良奋发神威,双臂猛然加力,以泰山压顶之势,矛锋狂压而下。
庞德原本非拼勇斗狠之徒,眼见得四周的公孙军骑兵已涌入城内,无力回天,而对手武艺高强,当下二话不说,虚晃一刀,倒拖着长刀往西门方向狂奔而去。
颜良正要催动赤龙驹追赶,却被一阵乱军阻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庞德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西门附近,马休和马刚,蓦地听到东门方向传来一声闷雷,不禁大惊失色。
“燕王注定三更破,谁敢守城到五更。纵使鹑觚如铁石,犹有庞公引雷崩。”
此时正三更,又有天雷之音,难道?
两人相视一眼,满脸的骇然之色。
就在两人尚在凌乱之中时,第一批乱军已乱哄哄的奔来,大声叫着“城破了!”
两人再无疑虑,齐齐纵身上马,奔往西门,马刚高声吼道:“二公子在此,速速打开城门!”(未完待续。)
第487章 庞氏骗局
鹑觚城如约在三更时分被破,庞德领着一干残兵败将一直奔逃出二十里外才停了下来。
整顿兵马之后,发现才收得兵马七八千骑兵,未能逃出的大部分都是步卒,不是逃散,便是失陷在鹑觚城城中,要么被斩杀,要么成为公孙军的俘虏。
不过一个时辰之间,庞德原本视为固若金汤的防守,随着城门被莫名其妙的轰毁而形同虚设。失去了城墙的防护,三万公孙军铁骑轰然而入,包括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又岂是两万多马步混杂的西凉军马所能抵挡。
无奈之下,庞德只得领着一干残兵败将,退往临泾城。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在临泾城,将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在等着他。
……
安狄将军府,大堂。
马超的神色又惊又怒。公孙军足足有十三万多,攻入临泾城下,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漆县城和鹑觚城会沦陷得如此之快。
因为马腾已去亲自联络韩遂和西凉诸部兵马,如今已去半个月时间,预计最迟半个月之后便可率大军抵达临泾城,届时便可与公孙军决一死战。公孙白十三万马步大军,加上粮草辎重,从长安过来一路行军至少也要二十多天,只要漆县和鹑觚两城抵挡公孙军十天半个月的,便能避免临泾城直接被兵临城下的风险。谁能料到,这两城抵抗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天,其中被寄予厚望、由西凉悍将庞德镇守的鹑觚城竟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撑过去,叫他如何不怒?
“纵使鹑觚如铁石,犹有庞公引雷崩……。”马超捏着那张纸条,怒声问道,“此句半通不通的,作何解释?难道庞德能引来天雷不成?”
马刚急声道:“传闻公孙白擅使仙术,但愚弟料其不过会些微末幻术而已,并不能真正引来天雷破门,否则公孙贼早已横扫大江南北了,何至今日才勉强占领中原和北地。既然天雷幻术并不能破门,则便只是遮人耳目而已,真正城门被破,还是庞德本人搞的鬼,否则岂有一声雷响之后,便将城门炸破的道理?愚弟也曾见过天雷之威,可将大树炸毁,但是其威力远远未到炸毁城门的地步,更何况天雷应是自上而下,最先受雷击的应是城楼,岂有先轰城门的道理?”
旁边的马岱,一向对庞德敬重有加,听得马刚这通胡言乱语,忍不住呵斥道:“岂有此理!令明兄跟随伯父征战多年,屡立战功,一向对伯父忠心耿耿,岂有反叛之理?更何况,令明兄若真要反叛,为何要花近一月时间增固城墙,加强防守?”
马刚冷笑道:“如今公孙白贵为燕王,独占九州之地,显赫一时,庞德其心动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加固鹑觚城……如今鹑觚城已在公孙白手中,故庞德非为主公修鹑觚城,而是为公孙白修鹑觚城。公孙白得此雄城,我等他日若再想夺回,恐怕将费不少周折!”
马岱怒声道:“背主做贼,绝无再回头之理,若是令明主动投降,如今必然已投公孙贼。而若其率败军退回临泾城,则又如何?”
马刚还要说什么,马超摆了摆手道:“伯瞻(马岱字)说得有道理,绝无背主为贼还敢退回的道理,先看看庞德是否敢领兵回临泾再说吧。”
虽然马刚和马休、马铁是情同手足,但是马超对马岱这位堂弟却是十分看重,甚至超过马休和马铁两人,包括马腾也是非常器重马岱,除了亲情之外,马岱的武艺非常了得,与马腾不相上下,而且年纪虽轻却统兵有方,这是马岱被看重的重要原因。
所以,马超对马岱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更何况庞德跟随马腾多年,是马腾的左臂右膀,纵使马超生性多疑,又岂能凭马刚之言来断生死,轻易舍弃一员大将?
正说话间,一名心腹小校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奔到马超面前,急声道:“启禀主公,庞将军率鹑觚城败军退来,已入临泾城。”
马超精神一振,问道:“有多少兵马?”
“近八千兵马,俱是骑兵。”
马超哈哈大笑而起:“鹑觚城内合计不过九千骑兵,令明既已收回八千骑兵,则主力未失,陷落者无非都是些老弱病残及步卒,令明诚不负我马家也,快速速有请!”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庞德已在马府家将的带领之下入了大堂。
庞德满脸羞愧之色,迎着马超弯腰一拜:“罪将庞德,拜见大公子,罪将镇守不力,导致鹑觚城失守,还请大公子降罪!”
马超哈哈大笑,一把将庞德扶起,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令明兄不必自责,来,马超敬兄长一樽酒,为兄长压惊。”
庞德心怀感动,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酒樽,与马超对饮了一樽,在下手坐下。
不等马超询问,庞德便将破城之事向马超禀报,尤其是那城门突然随着一声雷响而被破之事,说得极其详尽,惊得大堂之内众人皆惊。
马岱满脸骇然的说道:“公孙白能借天地之威,施展神雷之术,如此还有哪个城池能够抵挡其大军攻袭?”
嗤~
话音刚落,却听马刚嗤笑一声,鼓掌而起,高声笑道:“精彩,果然精彩。庞氏兄弟,俱是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破城。当日漆县城被破,在下便在想:难道那城门是纸糊的么?而后眼见得鹑觚城在令明将军的修葺之下,城高墙厚壕深,以为已足以抵挡公孙贼十万大军,谁知公孙贼军昨夜两更时分尚未抵达城下,三更时分便已破城,正不明就里,想不到令明兄早已有应对之策,只需以‘天雷轰门’一言蔽之,在下佩服!”
庞德不禁勃然大怒,喝问道:“子直此话何意?”
马刚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下窃以为,漆县和鹑觚莫名其妙被破,怎么像是庞氏骗局?”
可惜“庞氏骗局”这四个字,马刚只是无意之间说出,纯属巧合。对于在座的所有人并无特别的含义。但公孙白若在此,恐怕要惊得跳起来,非得抓住马刚逼问他是不是穿越来的。
公孙白这个离间计划的代号,便是“庞氏骗局”。
一旁马岱已拔剑而起,直指着马刚厉声怒斥:“子直,你屡次陷害令明兄,是何道理?”
马刚虽是马氏族亲,庞德或许要顾忌几分,马岱却未将他看在眼里,他一向敬重庞德,此时此刻当然要挺身而出,捍卫自己的偶像。
马超虽然心中也略有几分疑虑,但是终究还是相信庞德的,再加上见得马岱激动的深情,当即摆了摆手道:“大敌当前,自家兄弟何必同室操戈,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令明也一路辛苦,诸位兄弟都散了吧,回去好生休憩。”
马岱心中满是不忿,朝马刚怒视了一眼,这才向马超拜别而去,紧接着庞德也朝马超施礼拜别。
大堂之内,只剩下马超三亲兄弟和马刚。
马休抬头望向马超,鼓起勇气道:“大兄,鹑觚城之战,愚弟和子直是亲身经历,确实不可思议,子直弟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当小心为妙。”
一旁的马铁也随声附和道:“漆县和鹑觚城之失陷,极为蹊跷,事关重大,不得不防啊。”
马超原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原本见得庞德率鹑觚城主力退回,已打消了疑虑,但是经两个胞弟一说,不禁又半信半疑起来。
许久,马超才道:“毕竟查无实据,两位弟弟可派些底细将士,暗中监视其动静,随时向为兄禀报。”
“喏!”马休和马铁两人大喜。
马刚眼中更是露出狂喜的光芒,除此之外,眼中又多了一丝阴狠。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已是骑虎难下了,庞德为马腾的左臂右膀,地位仅次于马超,如今又得马岱的支持,这一次若是不能将庞德踩在脚下,他日一旦危机过去,他便将逐渐在军旅之中日益失宠,难有作为。
在这个时候,庞德是真叛还是假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马刚必须让他成为真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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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油灯明晃晃的亮着,将房中几名侍立的亲卫身影映出,在墙壁之上轻轻的晃动着。
庞德凭案而坐,手中捧着一部《孙子兵法》,却半天没看下去几行字。鹑觚城之战,那惊天动地的天雷,不时的在他脑海里浮现,令他心思难安。
厢房门外,突然传来轻轻脚步响动之声,门外值守的亲卫齐齐发出一声叱喝:“什么人?”
紧接着传来一阵低语声,值守的亲卫也压低了声音,低低询问了两句来人,然后进来低声通禀:“将军,庞司马遣使来信。”
庞德神色微微一变,思虑了一会,沉声道:“他不是被俘了,岂可传信?也罢,先带进来!”
话音刚落,他已腾身而起,拔剑而出,身后的众亲卫早已会意的取下了强弩,瞄准了门口。
那前来报信的亲卫急忙奔出,等到再次返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封书信,无奈的说道:“那人留下书信,已经走了!”
庞德脸色一变,蓦地提刀疾奔而出,却见一道黑影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当下脚下发力,喝了一声“追”,连连几个纵跃,飞奔而去,身后的众亲卫也齐齐的跟随在后面狂奔。
然而,那人实在太快,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庞德率众在府内细细搜索了一番,只得作罢,怏怏的回到屋内。
庞德这才将那封书信拆开,仔细一看,不禁脸色又变了。
信笺上的笔迹果然是庞柔的,但是却是语焉不详,往往在关键之处,便已用笔涂抹了粗粗的一条,已无法辨识具体文字!(未完待续。)
第488章 心如死灰
一道黑影自庞德下榻的宅院高墙上一跃而下。
黑衣人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正要摘下蒙面巾,突然眉毛一挑,刷的拔剑而出。
呼啦啦~
四周十数道黑影呈半圆形围了上来,将黑衣人团团围在围墙边,十数把明晃晃的长刀直指他身前,使得他的去路尽绝。
“拔剑放下!”领头的马休沉声喝道。
黑衣人饶有兴致的望着四周的围兵,嘿嘿一笑:“就凭你等土鸡瓦狗,也敢挡我?马超来了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剑光已冲天而起,如同闪电一般袭出,劈向挡在最前面的一个大胡子凉军侍卫。
那一剑突破了速度的极致,等到大胡子反应过来时,钢剑已将他的头颅劈开两半,于是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右眼,然后倒在地上。
凌厉的剑势令四周的敌兵不觉后退了一步。随着一声呐喊,十数柄长剑齐齐攻来。
剑光舞动,忽而如狂风大作,暗无天日;忽而如梅花万朵,剑影重重;忽而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忽而如毒龙奔出,快如闪电。
马休只见到一片银色的剑光将黑衣人全身裹住,凉兵惨呼连连,接二连三的倒下,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将地上的石板染得鲜红。
突然,满天的剑影消失,黑衣人收剑前指,傲然而立。
叮当数声兵器落地的声音。
剩下的最后一名凉军侍卫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喉头咕咕直响,一缕鲜血从喉部流出,双手在空中舞了几下,似乎想抓住什么,然后身子一歪,扑的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十五六个精锐的凉军勇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干掉了,甚至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
黑衣人抖了抖剑尖上的血珠,剑锋直指马休:“马二公子,莫非也想试试鄙人的剑利否?”
马休连退了四五步,将长枪横在身前,惊恐的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见他那般畏缩的模样,又得公孙白叮嘱暂时不要杀马休和马铁的吩咐,当即将长剑收回剑鞘,淡淡的笑道:“西凉马家,果然还是有两个废物的。我乃燕王麾下第一剑客史阿,如马二公子没有别的指教,就此别过!”
说完,身形一纵,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马休攥着长枪愣愣出神。
****************
就在庞德捧着那份奇怪的密信正发呆时,门外突然传来禀报声:“大公子到!”
庞德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门相迎时,马超、马铁和马刚已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而入。
未等庞德开口,马超已开口问道:“听闻文惠(庞柔字)有书信传来?”
庞德一见这架势,心头不禁又惊又怒,惊的是马超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怒的是马超的语气十分的不和善,他跟随马腾多年,屡立战功,就算是马腾也敬他几分,而且平常马超也一向以兄长称之,如今这态度很明显是来者不善。
庞德心中虽然不快,也只得强自按捺住怒气,不假思索的将那封密信递给马超。
马超将那密信展开来,匆匆一阅,立即勃然大怒,指着庞德吼道:“为何此书信在关键之处尽被涂抹,莫非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庞德坦言答道:“此信来时,便是如此!”
一旁的马刚向前瞄了一眼,当即说道:“这涂抹之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令明将军似乎在说谎啊。”
马超仔细一看,还真是个别地方有湿湿的墨迹,用手抹了一下,手指头上还沾了一点黑色的墨印,愈发狂怒,厉声喝问:“令明兄,此如何解释?”
庞德脸色变得惨白,双目圆睁,嘶声吼道:“此必公孙贼之诡计也,大公子切切不可上当!”
这时马铁也忍不住了,嗤声讥笑道:“令明兄,此言差矣。漆县城一个时辰被破是公孙白诡计,倒也说得通;令明兄乃西凉名将,却被燕王二更到便预定三更破,似乎已说不过去了;如今此密信被涂抹而墨迹未干,又是公孙贼诡计。不错,即便明日令明兄举刀劈向我西凉马家,何尝又不是公孙贼的诡计?”
庞德满脸涨的通红,也不与马铁争辩,只是望着马超道:“大公子,也认为如此吗?既然如此,庞某愿听大公子处置!”
庞德在西凉军中的声望终究是太高,高得马超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厉害关系,犹豫了一阵之后,无奈的说道:“令明兄,事出蹊跷,为弟不得不慎重啊,不过兄跟随家父多年……”
马超的话尚未说完,突然听得马刚“咦”的惊叫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抬眼望去,只见马刚从庞德的案几上拿起张蔡侯纸,正展开来,满脸的惊讶之色。
马超神色微变,问道:“何物如此惊讶?”
马刚一言不发,将那张蔡侯纸递给马超。
那张蔡侯纸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大的名字,每个名字下面又写着几行小字。
“马腾老而无用杀
马超嚣张跋扈杀
马休无能之辈杀
马铁无能之辈杀
马岱刚直不阿可留
马刚无能之辈杀”
马超不看则已,一看气得脸部肌肉都抽搐了起来,指着庞德冷笑道:“好你个庞令明,我马家待你不薄,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来人……”
这边庞德终于明白了过来,蓦地拔剑而出,指着马刚怒道:“我庞德一向光明磊落,岂会如此卑鄙无耻,这一切一定都是马刚小贼搞的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马超眼见得庞德这般暴怒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当下稍稍冷静下来,疑惑的望向马刚。
就在此时,一人冷笑道:“岂有此理,难道子直要陷害你,还能联系到公孙白麾下之剑客史阿相助?分明是你兄弟串通好的!”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是马休不知何时已闯了进来,满脸的愤怒之色,马铁急声问道:“二兄不是去追贼军信使去了?”
马休恨恨的说道:“被那贼子跑了。”
马铁这才发现他孤身一人进来,奇怪的问道:“跟随兄长的侍卫呢?”
马休满脸苦涩的神色道:“全被史阿贼子杀了,史阿贼子原本乃剑圣王越之徒,深得王越之精传,为兄死战才得脱身。”
马超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阴沉,转向庞德问道:“令明兄,还有何话可说?”
这一刻,庞德已是满脸的哀凉,很明显,马氏兄弟对他不信任,故派人在监视他,而马刚更是陷害他的主谋,这个时候他已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他缓缓的将剑一横,架在脖颈之上,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庞某唯有一死以谢罪,大公子多多珍重!”
一道寒光从马超腰间闪出,如同闪电一般击向庞德脖颈上的宝剑,庞德措不及防之下手中的长剑被马超一剑挑飞。
只听马超寒着脸道:“令明兄跟随我马家多年,我敬你为兄长,就算你对不起我马家,我也不能处置你,一切等家父回来再说吧。”
说完,一挥手:“给我拿下,先投入大牢再说!”
四周的数名侍卫一拥而上,将庞德五花大绑起来,推了下去。
就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庞德蓦地回首,怔怔的望了马超一眼,激声道:“大公子,公孙军的妖雷,城门难以挡之,唯有将城门甬道堵实,待得老将军率援军前来,再开城门决一死战。”
马超神色微微一动,道:“我知道了。”
庞德又道:“只要城门堵实,末将还有一破云梯之策……”
话未说完,马超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众侍卫立即将庞德推了下去。
马超回头看了看马休等三人和身旁的侍卫,沉声喝道:“此事事关重大,任何人不得泄露,就说庞令明因身体不适,暂时休憩一段时间,否则以庞令明在军中的威望,可能会影响士气!”
“喏!”
*************
临泾城大牢。
庞德披头散发,原本英气勃勃的脸上已满是憔悴之色,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双眼微闭,静静的蹲坐在乱草丛中。
他自二十岁起,便跟随马腾南征北战,镇压氐、羌之乱,音英勇善战而晋升为校尉之职,在整个西凉之地也算是威名赫赫。对于马腾,他一向是很尊敬的,虽然马腾后来反叛过朝廷,但是马腾总体对凉州百姓还是不错的,对此凉州的百姓对马腾也是十分认可的。而对于马超,虽然比庞德小了好几岁,但庞德却对其充满敬畏,西凉锦马超,羌人心目中的“神威天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虎头金枪所指,羌人无不慑服。
只是,对于公孙白和马氏这一战,庞德本身就是矛盾的。一个代表汉室,一个是他的老主公,他其实最不希望这场战斗打响的。他开始想不明白马腾为何要参与日薄西山的曹氏对敌公孙白之战,只是后来他逐渐想明白了,马腾终究还是有野心的,否则多年前不会和韩遂、王国等人叛乱,也不会与李傕、郭汜等人纠缠不清。只是这场战斗既然已经打响,他只能被动的参与,被动的为马氏而战,身不由己。谁知道,他一心想为马氏守住凉州,最终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庞将军,该用餐了!”牢门外的狱卒陪着笑脸说道。
那盘酒菜早已送过来,放在他面前多时,虽然他身在狱中,但是马超对他还是不错的,好就好肉还是少不了的,可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庞德回过头来,朝那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然后他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黑衣人如同地底幽灵一般出现在牢门之前,对着那狱卒后脑一拍,那狱卒便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庞德大惊而起,喝问:“什么人?”
黑衣人手中长剑对着牢门的铜锁奋力一劈,那铜锁便应声而断,居然是削铁如泥的百炼钢宝剑!
黑衣人一把将那被打晕的狱卒提了进去,也不理全身枷锁的庞德,从庞德面前的食盘里提起那壶美酒,捏开那狱卒的嘴巴,将壶嘴对着那狱卒的嘴里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那狱卒被酒一呛,忍不住全部吞了下去,足足喝了半壶酒,期间已然醒来,想要挣扎,奈何那黑衣人双手如铁钳一般夹得他动弹不得。
黑衣人眼见得狱卒喝得差不多了,这才将狱卒往地上一放,那狱卒爬起来,惊恐的望着黑衣人,嘶声道:“你……你……”
一缕黑色的鲜血自他口中流出,脸色也变得乌青起来,挣扎了几下,又倒了下去,嘴里的黑血依旧汩汩而出。
酒中有毒!
(在上海大学参加作协和阅文联手组织的历史高研班,坐了一天的车,和数字网的编辑一个房间,不敢码字太晚,如果不能双更,明天一定三更补上……)(未完待续。)
第489章 但为君故
黑衣人回过头来时,庞德已是满脸死灰之色。
“你是何人?”庞德惊问道。
“燕王麾下黑豹卫统领史阿。”黑衣人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庞德冷笑道:“好一招连环计,这些都是你们燕王的圈套吧,本将是不会上当的!”
史阿微微一笑道:“兵不厌诈,燕王对庞将军用计也是情理之中,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若非马氏兄弟的配合,若是马超对庞将军不信任,燕王麾下的谋士再如何智计百出,又动得了庞将军?公之于马氏,如同我们的子龙将军之于燕王,我想在任何情形下,燕王是绝不会怀疑子龙将军的忠诚的。更何况……”
庞德喝问道:“更何况什么?”
史阿冷笑道:“庞公案几上的那张纸并非燕王的人放的,下毒之计也绝非燕王之计!”
庞德心头剧震,双目圆睁,嘶声喝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史阿淡淡一笑:“此毒酒已摆放在庞公面前多时,若非庞公心中焦躁不愿就食,恐怕此刻庞公早已毒发身亡。须知毒死庞公绝非燕王的本意,燕王要的是一个为他征战四方的良将,而不是庞公的尸体!我也是适才才打听的消息,立即杀入牢中,幸得庞公无恙!”
庞德原本已站起,听得史阿所言,惊得连连后退几步,怒声问道:“马氏小儿,岂敢如此歹毒?”
史阿寒声道:“马超一代枭雄,必然不至如此,此必马刚所为!庞公案几上的字幅,也应是马刚所为,至于马休和马铁,与马刚一向交好,自然是帮凶!”
庞德满脸悲凉之色,呆立当场,久久无语。
史阿又道:“如今论势,燕王已得九州之地,拥兵五十万,更有仙术相助,马腾欲敌燕王,无异于螳臂当车,不堪一击;论大义,燕王乃代表汉室出征,一统天下,重建太平盛世,而马腾之前便有叛乱之劣迹,如今又公然相助曹氏逆贼,正是天下人人欲得而诛之;论情义,马氏兄弟如今已欲杀庞公而后快,庞公恐怕在西凉马氏麾下已没有了立足之地!至此,庞公恐怕已别无选择!”
庞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道:“燕王欲要庞某何为?”
史阿拔出泰阿剑,对着庞德刷刷几剑,将他身上的枷锁斩落,使得庞德恢复自由之身。
收回泰阿剑,史阿递上一封书信,递给庞德道:“此乃燕王亲笔书信,还请庞公过目。”
庞德小心翼翼的拆开书信,细细展读。
“君之勇武,孤早已得知;君之贤德,孤亦早已有闻。但为君故,出此下策,还望勿怪。孤之求令明,如鱼求水,惟愿令明将军能弃暗投明,随孤共同征战天下,光宗耀祖,不负此生!”
文末署名:“公孙白亲笔”,并盖着鲜红的燕王大印。
庞德捧着那张密信,双手已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马氏对他恩断义绝,原本以令他心如死灰,而名震天下、如日中天的燕王,虽然与他素未谋面,却对他如此青睐有加,叫他如何不激动?
更何况,庞德在心目中其实还是十分崇拜公孙白的,公孙白灭匈奴,平鲜卑,扫乌桓,功绩盖过当年的冠军侯,作为一个长期与异族交战的将领,自然是十分神往。
就算这一切都是燕王的圈套,也是为了招募他,这是何等的荣幸?
而更重要的是,这封书信也说明了一件事,既然公孙白如此想招募他,便不会在酒中下毒,否则若不是他运气好,恐怕早已和那狱卒一样,像条死狗一般死在大牢之中。
庞德的脸上已露出决然的神色,对史阿问道:“燕王军马已在何处?”
史阿笑道:“已在日落之前兵临城下,不过并未发起攻击,只是就地扎营,等候时机!只需射出火箭,燕王便知动静,若火箭往东,则燕王将在东门等候,若火箭射往西门,则燕王亦往西门等候,其他方向亦是如此。”
庞德点了点头,又问道:“外面可有动静,我欲回府去兵器铠甲和马匹,可否?”
史阿哈哈一笑:“外面暂时已被我黑豹卫控制,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发现。不过庞公不必担心,我已叫黑豹卫暗中取来庞公的铠甲、马匹和兵器在外等候。”
庞德神色大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史阿道:“已近两更时分。”
庞德再无半点迟疑,一挥手道:“临泾城北门皆我庞德的生死弟兄,烦请诸君随我往西门去,同时请火箭传信与燕王!”
两人疾步奔出大牢,只见大门外,早已有十数名黑豹卫打扮成凉军军士模样在等候。
庞德披上衣甲,提起战刀纵身上马,率着十数名凉军军士打扮得黑豹卫和史阿,飞马奔往北门。
咻咻咻~
与此同时,三枝火箭,如同三道流星,向北方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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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一层银辉撒在城楼上,虽然此时尚是七月流火季节,但已是二更时分,夜风中的临泾城显得有几分阴冷。
由于公孙军主力大军都在东门,而且初来乍到的,尚未发起进攻。再加上马超终究是还听取了庞德的进言,将四座城门全部用石砖砌了一层,又在**塞满了塞门刀车,虽然并未完全将甬道堵实,但是管公孙白的天雷是真也好,是假也好,用雷轰破城门是决计不可能了。
镇守在北门的正是马刚,只见他在城头上来回巡视,不时的呵斥着昏昏欲睡的守军,身后两个亲卫,一人扛着一个大铁锤,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马刚沉声喝道:“再守几天,主公便会率过十万的援军前来,届时便可出城与公孙贼决一死战,还请诸位坚持几天!”
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前头的军士突然喧哗声四起。
马刚大怒,蓦地回过头来,不禁脸色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惊叫道:“庞德!”
庞德手持长刀而来,刀身在月光下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脸上却溢满和蔼可亲的笑容,哈哈笑道:“诸位辛苦了!”
众士兵纷纷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向庞德见礼,北门的军士大都是跟随庞德多年的心腹将士,眼见庞德前来,谁还记得马刚。
马刚正满脸震惊之际,庞德已提刀大步而来,直奔他面前,虽然依旧满面笑容,眼中却隐隐藏着一丝杀机。
马刚心中一寒,心头如同打鼓一般怦怦直跳,却见身后只有寥寥十数名亲兵,而其余的将士已全部簇拥在庞德的身后,决计是不会帮他的了,他退了几步道,吼道:“庞令明,大公子不是令你闭门思过,为何你擅自出门?”
由于马超并未对外宣布庞德被关押之事,马刚只得改说闭门思过。
庞德的露出满脸的狰狞,眼露凶光,阴测测的一笑道:“子直何必遮遮掩掩,本将军被你诬陷,被马超投入大牢之事,你为何不说?本公子被你欲下毒害死之事为何不说?”
马刚脸色大变,回头望过去,发现身边的亲信士兵已经被庞德身边的军士团团围住了。
马刚不禁心头大骇,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结结巴巴的说道:“令明兄,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话到大公子那里去说……”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马刚的断颈处鲜血喷涌,双手在空中舞了几下,便轰然倒地,鲜血撒的四周的将士满身都是。
这一刻,庞德终于将数日来的恶气得以宣泄,将这个一心置自己于死地的仇敌斩于刀下,心头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
庞德冷冷的吹了吹刀刃上的鲜血,轻蔑的瞄了一眼吓得跪倒在地上求饶的马刚的亲卫,回头对身后的将士喝道:“诸位兄弟们,我庞德明人不说暗话,马氏兄弟欲置我于死地,今我已投了燕王,诸位愿跟随我也罢,不愿跟随我也罢,这个城门是马上要开的,请诸位切勿乱动,否则杀无赦!”
北门的守军大都是庞德的心腹将士,他们知道,既然庞德已反,就算他们想跟马超,恐怕将来也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跟随庞德投奔燕王,并不是什么坏事。
“我等愿跟随庞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反悔!”
在心腹将领的带领下,城楼上众将士齐声喊道。
也有人悄悄的退出人群,想退下楼道,谁知刚刚走出几步,便已被发现,旋即被乱刀分尸,喋血城头。
在那名心腹军司马的带领之下,一队军马奔下城楼,很快就将堵在城门甬道内的塞门刀车和砖石拆除了下来。
紧接着,内门被大开,千斤闸门也被缓缓的吊起,露出空荡荡的城门甬道。
城楼下不远处,数万公孙军骑兵整整齐齐的肃立在月光下,聚精会神的紧盯着紧闭的城门,寂静无声。
月过中天,城楼上一片火光大起,照得天空一片通明,在凉风嗖嗖的夜晚中显得是那么温暖,暖透了城外数万人的心窝。
公孙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个由司马懿、郭嘉和他三人精心设计的“庞氏骗局”的计划终于得逞了。
其中司马懿的功劳不小,除了出谋划策之外,还仿冒庞柔的笔迹惟妙惟肖,连庞柔自己都分辨不出来,不要说庞德等人了。
公孙白长剑一举:“入城!”
身后马蹄声大起,上万的铁骑从他身旁呼啸而过,奔往北门之内。(未完待续。)
第490章 狼奔豕突
赵云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刚刚杀入城来,马超已率兵闻讯赶来。
临泾城北门,火光通明,杀声震天。
两只军队混杂在一起血战,北门口血肉横飞、惨叫连天。
赵云与马超两人枪来枪往,正杀得不可开交。
一个手持虎头錾金枪,一个手持龙胆亮银枪,骑着同样通体雪白、身高九尺的沙里飞和照夜玉狮子,这两人有着许多的相似点。
两人激烈的厮杀在一起,全身贯注的投入了对战之中,全然不顾身边的将士厮杀情况,如同遇到了一生的宿敌一般,不死不休!
两人刚刚攻杀了十余招,身边的士兵却已逐渐分出了胜负。凉州军虽然投降了许多,马超身边的精骑并不多,却个个都是他的西凉骑兵中的精悍之士,然而终究比不上身着铝盔铝甲和百炼钢刀的白马义从,逐渐节节败退。
城中火光通天,就在打开北门之后,庞德又率数千精骑杀往临泾城东门,打开了城门,公孙军从两门杀了进来,喊杀声响彻整个临泾城上空。在一片“缴械不杀”的喊声中,许多失去斗志的凉州兵纷纷下马,退到路旁,将武器高高的举在头上。
东门的公孙军在迅速击退凉军之后,迅速集中向北门杀来。
马超战了十几回合战不下赵云,不敢再恋战,说完调转马头喝了一声“撤!”
率着身边的精骑匆匆往西门逃去,赵云哪里肯舍,率军在后紧紧追赶。
马超等人马快,朝西门飞奔而去。
斜刺里密密麻麻的冲来一群公孙军。人未到,弩箭已如雨飞来,跟在马超身边的精骑被射倒一大片。
马超大怒,一拍沙里飞,像箭一般杀向迎面之敌。
一个黑塔般的猛将,毫无惧色的举起钢矛迎向他的虎头錾金枪。
枪矛相交,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两边的士兵鼓膜发疼,两人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刚斗了三个回合,赵云已率兵赶来,挺起银枪从马超背后刺来。
马超奋力击开颜良的钢矛,双腿一夹马腹,沙里飞飘然跃开,堪堪躲过赵云的一记杀招。马超不敢恋战,率着身边的部曲又向西门冲杀而去。
西门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箭雨,马超连连挥动虎头錾金枪,拨开箭枝,身后的骑兵又被射倒一片。
马超大喝一声,催马闪电般冲向西门,长枪如风,马前无一合之将。
这时庞德正率军杀往西门,两人斜刺里交叉相遇。
“逆贼,枉我马家养你多年,竟敢背主投敌!”
马超不禁大怒,手中的虎头錾金枪倾力使出,几道枪影如同流星赶月一般攻向庞德。
毕竟逼迫自己反水的是马刚,马超本人之前并未对庞德痛下杀手,庞德心中终究觉得有愧,只守不攻,奋力挡住马超的几招疯狂的攻击。
两人又战了三四个回合,庞德只是一昧的拼力防守,显得十分被动。而马超却一心要杀死庞德这个反叛之贼,蓦地大喝一声,寒光流转,一记倾力重击之下,庞德身形一个不稳,身前破绽大开。
马超眼见将庞德逼出了破绽,心下不禁大喜,手中金枪顺势刺出,如电光一般直扑庞德的胸而去。
战刀被荡开,身形未稳的庞德,已根本无力回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滴血的枪锋袭至。
生死一线,庞德的心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
自知无法再敌的庞德,已是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准备受敌。
金枪如电,呼啸而至。
锵——
一声猎猎的激鸣,几将耳膜震破。
黯然受死的庞德,本能的睁开了眼睛,竟发现自己的胸口并没有被刺穿。
抬头看时,竟见一柄青光流转的战戟,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竟在咫尺之间,挡住了马超的枪锋。
庞德转头看去,瞬间就惊呆了。
而一枪失利的马超,同样也是惊得满脸诧异,狂暴的眼眸之中,竟是闪烁出了惊怖之意。
游龙戟,一丈高的汗血宝马,那挡下马超致命一击的人,正是燕王公孙白。
猿臂一抖,游龙戟猛一上挑,马超的银枪便被荡开去,震得马超双臂酸麻。
在马超的心目中,公孙白最多不过公孙瓒的武力,他一度甚至想于万军中去取公孙白的人头,却想不到公孙白竟然有如此勇力。
惊骇之下,马超哪里还敢恋战,怒吼一声,朝公孙白虚晃一枪,调转马头又往西门奔去。
公孙白原本想继续追杀马超,但是此刻庞德在身前,正是趁热打铁安抚和收服这员良将的最好时机,当下勒住马脚,转向庞德。
走脱了一个马超又如何,留下了一个忠勇无双,暴走起来可以和关羽匹敌的庞德,公孙白依然是大赚。
此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恍然如梦的庞德终于醒悟过来了,当他看到那个面如冠玉、风华绝代的青年王者正满面微笑的望着他时,不觉心中一暖,当即翻身下马,朝公孙白拜倒:“罪将庞德,拜见燕王殿下!”
公孙白急忙翻身下马,一把向前扶起庞德,哈哈笑道:“自当日漆县设计诓了令明,至今日破城,孤对令明兄是日思夜想啊,哈哈……”
庞德愣了一下,随即郝然道:“承蒙燕王殿下看重,庞德受宠若惊。”
公孙白嘿嘿一笑:“令明之兄长,尚在孤之大营中,抵死不降呢。”
“什么?”庞德不禁微微变色。
在他的印象中,庞柔应该早降了才对,想不到却还在硬撑着,这一次他是真的上了公孙白的恶当了。然而只是刹那间的惊讶而已,随即便笑道:“燕王妙计,庞德甘拜下风!”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庞德,统率85,武力94,智力72,政治48,健康值90,对公孙白忠诚度85。”
庞氏骗局,完美落幕!
正欲堵住西门口的公孙军远远见到马超杀来,守在门口两名将领一起大声呐喊,齐齐纵马而出,两般武器左右夹攻向马超围杀而来。
两人正是晏明和周仓。
马超大怒:“什么土鸡瓦狗,也敢阻我退路!”
一杆长枪舞得如狂风骤雨一般,招招直取两人要害之处。然而这两人武力虽然无人可在他手下走过五十招,但是集两人之力,也可暂时阻挡他那虎狼之威。
马超连连攻了五六招,两人勉力招架,虽然完全落于下风,倒也是有惊无险。
“将军快走!”
身后的众西凉骑兵已然抵挡不住追兵的冲袭,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
马超一声狂吼,奋力击退两名拦路者,双腿一夹,千里良驹沙里飞一声暴烈长嘶,四蹄翻腾驮着马超向外冲去。
沙里飞如同一列疾驰的火车一般,怒蹄奔腾奔来,马上还有虎头錾金枪的雷霆之击,公孙军士卒哪里敢抵挡,偶有勇猛上前阻挡者,不是被虎头錾金枪砍杀,就是被沙里飞踩死。
身后的西凉骑兵紧紧跟随而出。
冲出西门的马超一直奔出百余步外才停了下来,身上沾满了鲜血,黑色的铠甲被染成了鲜红色,虎头錾金枪的枪刃处更是泛着一抹抹的红光在火光下格外惊人。
咻~
就在此时,一枝利箭从城头激-射而下,马超听得风声响动,急忙偏身躲过,然而那箭却似乎长了眼睛一般,还是硬生生的射中了他的左边臂膀之上。
马超蓦地抬起头来时,只见城头上的火光之中,一名身高近八尺的猛将正收回长弓,正要喝骂,却见马岱浑身是血,正护着受伤的马铁狂奔而来:“兄长,快走!”
马超回头一看,身前身后只剩下不过两千人的西凉骑兵精锐,其余兵马全部失陷在城内,而此时赵云已纵马奔出了城门之外。
此刻他的臂膀中箭,想要单手持枪战赵云很显然是要吃亏的,当心只得于心不甘的率众往西面滚滚奔去。
城头之上,管亥望着太史慈,摇了摇头道:“子义若是用神臂弩,恐怕马超就见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原来太史慈和管亥率众杀上西门城楼,正清理城楼上的守军,眼见得马超在己方军马中横冲直撞,忍不住怒射了一箭。然而这位一向对自己的弓箭之术极其自负的将领,终究不喜欢用神臂弩,错失了击杀马超的良机。
此时,数以万计的公孙军,已将临泾城四门都堵了起来,城内的数万凉州军,除了战死的、率先见机逃脱的,以及后来随马超冲杀而出的骑兵,其余全部被俘。
临泾城,就此告破!
马超率着残兵败将,一直逃到二十余里之外,才停歇下来整顿兵马。
此时天色已接近五更时分,天色已微明,仔细清点兵马一看,合计逃出者不过五千多西凉精骑,这还多亏得马休见机不妙时,率先在马超之前杀出了西门,带出了三千多西凉骑兵。
天亮之后,马超令宰杀受伤的战马,就地生火煮食之。
就在驻足之地四处飘起一阵马肉的香味的时候,突然从天边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那雷声越来越响,滚滚而来。
马超不禁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第491章 铁骑汹汹
临泾城内,正忙成一团,收编俘虏、出榜安民、整理战场,重新布防,这些都是极其细致的工作。
公孙白将内政事务全部交给司马懿和郭嘉打理,而城防事务则由张辽处理,自己则和新招降的大将庞德在府衙大厅之内,相谈甚欢。
庞德不但是一员良将,而且还是久居西凉的土著,在西凉人中的地位极高,而且还是个西凉通,他处心积虑的诓来庞德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时考虑庞德在西凉的影响力,公孙白准备再组建一支兵马让庞德统领,镇守西凉之地,以镇压时而不时发生的羌人之乱。
就在两人正在热烈的讨论着西凉之战的大致战略以及如何治理西凉时,史阿已急匆匆而来,奔近公孙白身前,急声道:“启禀主公,马腾、韩遂、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合计十部兵马,合计十二万骑兵往临泾城攻杀而来,已在十里之外。”
大厅之内众将不禁脸色大变,这才刚刚拿下临泾城不过半天,马腾的援军就来了,若非下手的早,有了这十二万西凉铁骑的援军,临泾城不知哪一日才能攻破。
公孙白脸色微变,正要答话,却见郭嘉、司马懿和张辽三人也已闻讯赶来,大堂之内主要将领已然到齐。
公孙白问道:“十里的路程,贼军既皆是骑兵,辎重和粮草也应是驮马拉行,最多半个时辰便会兵临城下,奉孝与仲达意下如何?”
郭嘉道:“十万骑兵,若是将临泾城四门围住之后,届时城门甬道极其狭窄,一次仅可三马并行,我军再出门迎击,敌军堵门拦截,必然吃亏;况且,如今临泾城初得,城内间谍细作不在少数,降卒也未必安分,守城对于我军不利,不若率军主动出击!”
很显然郭嘉和司马懿在路上是商量好了的,当即也随声附和。
一旁的庞德不禁脸色大变,急声问道:“我军仅有十万步卒,不足四万骑兵,还需派人留在城中维持治安,看守俘虏,如何能在野战之中硬抗敌军十二万骑兵?”
此时,马镫、高桥马鞍和马蹄铁已不再是秘密,早已经过当年的曹军传播到了西凉,如今的西凉骑兵也都配置了这三样骑兵的法宝,同样的武力的情况下,一个骑兵号称可抵五个步兵,这样算起来两者的实力已相差甚远。更何况西凉骑兵,是天下骑兵之中的精锐,西凉骑兵中以羌人为主,羌人悍不畏死,以战死为荣,绝非当年的鲜卑人、匈奴人可比,庞德久居西凉,岂能不知西凉骑兵的厉害。而对于公孙军,他因为未参与去年在长安郊外的那一战,对公孙军的战斗力尚未有完全的认知,故此担心。
话音未落,赵云、文丑、颜良和太史慈等骑兵统领傲然一笑,却没有说话。
公孙白微微一笑,拍了拍庞德肩膀,笑道:“令明初来乍到,尚不知孤之军马实力,不如随孤同行,共观此战!”
当即,公孙白已发号施令。令郭淮率两万解忧军在城中留守,看守降卒和维持城中治安,令司马懿主持城中事务,跟随庞德投诚的八千西凉骑兵,为了避免面对老东家和昔日同袍交战的尴尬,也留在城内。其余赵云、太史慈和颜良率三路骑兵合计三万骑,张辽率八万步卒,合计十一万马步大军,出城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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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顶,天地昏暗。
风过草原,一面面红色的战旗,如一浪浪血色的波涛。
那一面最耀眼的大旗下,身披金甲的马腾,巍然如山,坐胯着一匹身高近九尺的大宛良驹之上,奔行如风。
在他的两旁,分别是韩遂和马超两人,再往后则是阎行、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以及马岱、马休和马铁三兄弟。
左右,汹汹涌涌的铁骑,如潮水般奔腾。
举目远望,临泾城上,一杆公孙军大旗,顽强的在风中飞舞。
“公孙贼,叛徒庞德,该是你等授首的时候了!”马超望着远处的大旗,鹰目之中,杀机如刃。
公孙军就算加上庞德的骑兵,也不过三万多骑,步卒也不过十万,野战是决计不可能能抵挡十二万铁骑的冲袭的,唯有坚守。而临泾城是他马家的天下,城**应无数,届时便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内应夺回城池,斩杀公孙白。就算内应毫无作为,十多万人,人吃马嚼的,一旦围城,就没办法从关中运来粮草,被断了粮草供应的公孙军,又能坚持多久?
含着沙尘味的风,扑面而过,马超从风中,嗅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种感觉,让人战意陡起,马超的那颗杀戮之心,被这血腥的味道点燃。
他马超自出道以来,横扫西凉无敌,羌人闻其名无不胆战心惊,尊其为神威天将军,视若天神,甚至好不吹牛的说,他就算单枪匹马进入任何一个羌人部落,部落首领都得卑躬屈漆相迎,绝不敢有半点不敬。
他马超,就是西凉的神,不败的神!
然而,他这个西凉之神在西凉不败的神话,却被另外一个神,另外一个神话所终结。
先是长安之战的失利,接着又被连破三城,连老窝都被丢了,而更丢脸的是,他临撤走之前,还被射了一箭。所幸铠甲极其坚厚,敌军又是用长弓在百余步之外施射,虽然透穿了铠甲,但是只是伤了皮肉,未及骨头,包扎一下之后,尚能交战,影响不大。
马超上一次受伤,还是十三年前,他年岁尚未满十六岁的时候,当年韩遂和马腾相争,他被阎行偷袭一次而受伤,至此之后再未受过伤了,而且如今的阎行也不是他的对手,对他要避让三分。
时隔十三年之后,堂堂的神威天将军再次受伤,叫他如何不怒火冲天,恨不得将那偷袭者碎尸万段!
这一次,一定要杀个痛快,让那些公孙贼军,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最惨重的代价吧。
一骑飞驰而来,急声禀道:“报~公孙贼军,倾巢而出,在临泾城西门排开阵势,准备迎战,请老将军知悉!”
“什么?”不只是马超疑惑不解,就是马腾和韩遂两人也瞬间凌乱了。
难道公孙军又增兵了?
马腾急声问道:“贼军多少人马?”
那斥候答道:“约八万步卒,三万骑兵,合计约十一万兵马。”
这一刻,不但马腾、韩遂和马超认为公孙白在找死,就是身后的诸将也认为公孙军在自寻死路,一时间情绪高涨,纷纷叫嚣着要亲自斩下公孙白的人头。
数里外,十一万公孙军马步兵马,尚在仓促的集结,军阵刚刚排列整齐不久,凉军就奔腾杀至。
在公孙军视野中,地平线的尽头,仿佛忽然挤出了一汪平静的湖泊,夺目的阳光在湖面上如镜般闪耀,宛如沙漠中蛊惑的幻觉。
耳边,阵阵的闷雷声隐约传来,飞快的逼近,大地也随之莫名的颤栗起来。
公孙军的神经,立时都紧绷起来,那一张张的脸上,惊慌之色,在克制不住的涌现。
他们的视野中,那面湖泊正由东缓缓的飘来,恍惚间,让他们以为是幻觉。
转眼,他们就意识到,那并非是什么幻觉。
滚滚的惊雷声,飞快的接近,虽不急促,却十分的沉重。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蓦然间。
数不清的战旗!
数不清的骑兵!
数不清的刀枪!
铺天盖地,一瞬间的填满了公孙军的视野。
那是十二万身披铁甲的西凉铁骑,以铜墙铁壁之势,齐齐的向前推进,才会产生的极度震撼的场面。
这惊人的画面,瞬息间,震撼了不少公孙军步卒。
十二万骑兵同时出现,那是何等恐怖的场面,除了那些身经百战的公孙军骑兵,当年在漠南、漠北草原见过匈奴人和鲜卑人有这么多骑兵,其他大部分解忧军步卒,何曾见过如此多的骑兵?
就算是白马义从、墨云骑和飞狼骑三只骑兵,也清楚的知道,这只西凉骑兵的战斗力,远远非当年的鲜卑骑兵和匈奴骑兵可比。
十一万大军,骑兵在两旁,步兵在中间,整齐的屹立在草原之上。
公孙白望着那来势汹汹的西凉铁骑,神色不变,淡然一笑,举戟大吼:“藤甲先登,出列!”
一阵脚步声响动,八千藤甲先登士兵手持着巨大的精钢打制的大铁盾鱼贯而出,排成数排,站在阵前的最前方,正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敌军骑兵。
经过几场战斗之后,公孙白已将全部白马义从换上了铝盔铝甲,使得白马义从摆脱了极其影响形象的藤甲,重新恢复了白马银甲的炫酷形象,而将藤甲先登扩充到了八千人。
只是,这一次为了防御敌军的骑兵,舍弃了滕盾,全部配以一人多高的大铁盾。
随着张辽的一声令下,八千士兵爆喝一声,高高举起沉重的铁盾,八千多张巨大的铁盾的尖端被狠狠的插入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盾墙,一杆杆锋利的长戟从铁盾的缝隙中伸出。
公孙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喝道:“神雷营,出阵!”
只听一阵如雷般的响应,五百神雷营的骑兵在周仓的率领下从阵中疾驰而出,迅速而整齐的排列在藤甲先登士兵的身后三步之外,人人腰中挎着一个皮囊,里面贮藏着一枚火药弹,手中拿着一个浸透油脂的大火把。
“怒锋营,备弩!”
随着公孙白的一声令下,身后立即弩机声大作,数以万计的神臂弩已经装填好弩箭。
神雷营,只是起到惊扰的作用,五百个火药弹,对于十二万铁骑来说,能够造成的伤害实在有限。
真正将对西凉骑兵产生致命威胁的,将是那令后世金人的重甲铁骑铁浮屠都闻风丧胆的神臂弩!(未完待续。)
第492章 草原惊雷
十二万西凉骑在荒原上汇聚成浩浩铁流,向着公孙军滚滚而来~~
朔风猎猎,万马奔腾的雄浑和豪迈,使得马超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激动的潮红,十二万西凉将士也齐齐激动起来。
“停!”
就在即将靠近公孙军三四百步之外,随着马腾和韩遂的一声令下,令旗层层滚动,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滚,十二万西凉铁骑轰然停住马蹄,整齐的排列好阵型,悄无声息的等待着下一道命令。
马超催动沙里飞,纵马而出,单手持枪,嘶声大吼:“列阵,竖盾!”
最前排的西凉骑兵纷纷举起一张张大盾挡在马前,只见马腿,不见人影,形成一道巨大的盾墙,如同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去年的大黄驽和连弩的威力,很多西凉军还记忆犹新,当时大黄驽的威力在一百五十步之内已然够大了,在百步之内已是极其恐怖,而到了五十步之内几乎是人马通杀,而更恐怖的是一旦接近五十步之内,还有连绵不绝的连弩激射,使得马腾自然不能没有所准备,这些大盾都是精铁铸造而成,抵挡弩箭自然不成问题。
只要保持队形,跟着前排的盾骑兵拉近距离,一旦靠近了敌军,八万公孙军步卒便是被任意蹂躏的份,届时公孙军的三万骑兵再强悍也无力回天了。
“捉拿公孙贼,踏平贼营!”
马超一声巨吼。
“捉拿公孙贼,踏平贼营!”
“捉拿公孙贼,踏平贼营!”
在他的身后,响应声如雷,声震云霄,在整个天地之间回响。
马腾和韩遂及众将哈哈大笑,豪情万丈。如此雄兵,公孙军是在劫难逃了。
两杆大旗一展,十二万骑兵又如惊雷般继续向前驰行,人人眼中露出无边的杀意和嗜血的兴奋,甚至不少人发出狼一般的嚎叫。
抬眼望去,那一片骑影已如同海啸一般,朝公孙军卷来。
庞德不解的望着前面的奇怪阵列,心中暗暗纳罕:“敌军前排有盾骑,当以三万精骑自两翼冲袭,扰乱盾骑兵,再以强弩施射,如今盾阵之后面摆上一群奇怪的士兵,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应该是火油弹无疑了,难道他们想用火油弹烧死敌骑?以骑兵的冲击速度,这些火油弹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岂非太可笑了?”
他心中大惑不解,有心相问,但是看到公孙白那一脸严肃的神色,只好强压心中的疑问。燕王有通天彻地的仙术,不可以常理解释,这个他还是明白的。
只是十二万大军倾泻而来,那巨大的气势依旧令庞德大惊失色,惴惴不安。
然而前头的十一万公孙军却毫不为所动,人人神情严峻,军心如铁,双眼杀气腾腾的盯着对面的敌军,毫不畏惧。
他们大部分都是神经百战的士兵,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意志。庞德左右扫视了一阵,心中稍稍安静了下来。
十二万铁骑瞬间奔近到公孙军两百步之外,前头的韩遂和马腾见到公孙军在他们面前摆下一个如此奇怪的阵型,不禁一惊,急令大军停下。
韩遂和马腾以及众将奔驰而出,朝公孙军仔细望来。
“哈哈~”马腾爆发一阵狂笑。身后的众将也哈哈大笑起来,有的将领差点笑得从马上跌了下来。就连脸色凝重的韩遂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了。
西凉将领侯选笑道:“几排盾阵,就想阻挡我等十二万铁骑的冲击,还有那盾阵后是什么?铁球还是火油弹?想把我等砸死还是烧死?哈哈……”
马超和马岱等人显然知道公孙白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是也不知就里,而马腾和韩遂两人并未和公孙白对阵过,虽然觉得似有蹊跷,却也没完全放在心上,十二万铁骑的绝对实力,绝不会被公孙白虚张声势而吓倒。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终于吹起,两杆大旗齐齐展动!
十二万铁骑轰然而出,如同江河决堤般倾泻向对面的公孙军,铺天盖地而来。
马腾和韩遂稳坐在骏马上,身边侍卫林立。作为主帅,自然不用冲锋陷阵,他们只要端坐在后面,等候大军碾压公孙军的大胜即可。
而马超和韩遂的女婿阎行两人,分别是马、韩两人麾下最勇悍的将领,自然催马在前,率先向敌军冲杀而去。
十二万铁骑越冲越近,可是对面的公孙军依然屹立不动,毫无畏惧之色,似乎还带着轻蔑和鄙夷之色看着他们。
疾驰中的铁骑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了。这群愚蠢的士兵难道以为这几排盾阵真的能阻挡他们的攻击,那些黑乎乎的铁球真的能让他们覆灭?多么可怜的士兵啊,唉……
就在公孙军和西凉军冲出之时,前排的神雷营士兵已经将手中的火把点燃。
一百步!
五十步!
“点火”
周仓一声令下,前面的神雷营立即将手中的火药弹点燃,浸透油脂的引线嗤嗤的燃烧起来。
敌军已到陷阵营盾阵三十步之内!
“投弹!”
五百个火药弹像雨点般砸向敌骑。
就在火药弹落下之前,所有的敌军前锋骑兵齐齐露出怜悯和好笑的神色。
然而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轰!轰!轰……
火药弹在敌群中爆炸,前排的骑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一个火药弹在跑在最前的西凉军勇士马头上爆炸,当即将他炸得满脸鲜血,惨叫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大刀,随着战马轰然倒下。
另一名西凉军更惨,直接被炸飞了半个头颅,尸身飞落于马下。
一个火药弹朝马超飞来,马超本能的一拨,那火药弹刚被拨出就在空中爆炸,吓得他胯下的沙里飞长嘶一声,回头就跑,被马超硬生生的拉住了。
五百个火药弹在敌群中遍地开花,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敌群一阵哄然大乱。
要命的不是火药弹的爆炸力,五百个火药弹对于十二万马军来说,简直不堪一提,要命的而是那振聋发聩的响声。
那些西部良驹何曾听过这种密集式的炸雷般的爆炸声,一匹匹都惊得发疯了一般的拼命的掉头往后奔跑,全然不顾背上的士兵。尤其是那前排的盾骑兵,最先受到火药弹带来的天崩地裂的声音和震撼的爆炸效果的冲击,哗然大乱。
“公孙军引来了天雷,公孙军引来了天雷!”
“雷劫,雷劫,快跑,快跑……”
……
十二万军乱成一团,人没炸伤多少,所有的马都失去了理智,玩命的掉头狂奔,不少骑兵被挤落下来,又被乱蹄踩死。失控的马群使马背上的骑兵瞬间成了废物,清醒一点的只能紧紧的踩紧马镫,抓紧马缰,更多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懵了,只是呆呆的坐在马背上随着胯下的马一阵乱奔,不少人坐立不稳跌下马来。
就在马超和阎行等人正在大呼小叫的整顿兵马,想要重新冲锋时,他们才发现,噩梦才刚刚开始。
“放箭!”
“唆唆唆~~”
随着帅旗一声令下,刺耳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密集如蝗的箭矢从公孙军阵中掠空而起,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密密的箭雨,向着纵马疾驰的西凉骑兵铺天盖地攒射下来,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西凉骑兵一片人仰马翻,战士的哀嚎和战马的悲嘶顷刻间交织成一片~~
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冰冷地射穿了西凉战马的额头,战马哀嘶一声仆地跪倒,将马背上的西凉战士狠狠地掀了下来,西凉战士尚未落地,又一支锋利的狼牙箭疾速攒落,洞穿了他宽阔的胸膛~~
“噗~”
另一名西凉骑兵更惨,一枝强劲的弩箭自神臂弩中射出,穿透了战马的马颈,不等那战马栽倒,又透颈而出,恶狠狠地射穿了他身上的衣甲,从腹部中透出,后腰露出半截箭头。
那名西凉骑兵呆呆的望着腹部犹在颤动的箭尾,不明白这一箭从何而来,等到他看到马颈上那个鲜血喷涌的血窟窿,似乎明白过来时,已然连人带马轰然倒地。
神臂弩,五十步之内,人马俱碎!
在神臂弩极其恐怖的杀伤力之下,西凉骑兵身上的衣甲形同虚设一般,只要中箭部位不是四肢的部位,基本中箭便是宣告了死亡。
“叮叮叮叮~~”
冲驰前面的马超奋力挥舞虎头錾金枪,连续格飞了数支狼牙箭,惊回首,身后的西凉战士已经纷纷栽落马下,倏忽之间,只剩有两名勇悍的千骑长和无数匹失去了战士的战马,悲伤地追随着他~~
“啊~~”
马超仰天凄厉地长嚎起来,有殷红的血丝从他的眼角顷刻间浮起,整个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凄厉地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方严阵以待的公孙军盾阵,两名千夫长也策马紧随其后而来。
“放箭~~”
“唆唆唆~~”
又一波箭雨漫天攒落~~
“噗噗噗~~”
利器剖开骨肉的清脆声中,数十上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同时激-射而至,顷刻间便将两名西凉千骑长射成了刺猬,两名西凉千骑长强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马背上缓缓歪倒一侧,终颓然栽落~~
“唏律律~~”
失去了战士的战马悲嘶一声,掉转马头向着战场右侧的草原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碧绿如茵的地平线上~~
箭雨之中,马超手中的金枪舞得虎虎生风,巨大的枪幕,上护其身,下护其马,等到一波箭雨射罢时,这才发现四周已完全空空如也,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面对着公孙军密密麻麻的盾阵。(未完待续。)
第493章 威震西凉
正在中军的马超和韩遂被这晴天霹雳般的爆炸声惊醒,睁开眼来就看到他的部曲和盟军正万马奔腾的向他冲来。
不过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他们那必胜的十二万铁骑瞬间成了溃军,巨大的爆炸声之后,则是恐怖的箭雨,只见得成片成片的西凉骑兵倒在箭雨之下,再无战意,纷纷拼命的回头狂奔。
怎么回事?我们败了吗?
马腾的嘴巴惊讶的张了开来,无声的望着面前奔腾而来的溃军,死死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恍然如梦。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公孙白真是上天之子,引来了天雷轰击敌军。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身边的侍卫急忙喊道:“主公快走,否则会被乱军所伤!”
失控的乱军正朝他奔涌而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他挤落在地,然被被乱蹄踏为肉泥。侍卫不等他答应,便催动着他胯下的宝马,簇拥着他往后奔逃。
呜呜呜~
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骤然响起,所有西凉骑兵全部反应了过来,纷纷调转马头,往西面狂奔而去。
孤零零的马超,满怀不甘的嚎叫了一声,终究是一催胯下沙里飞,掉头而去。
转眼之间,十二万骑兵已被射倒一万多骑兵,无数的战马悲鸣着四处乱窜,众西凉骑兵扔下一地的尸体,逐渐逃出了两百多步之外。
就在此时,公孙白见时机一刀,战戟高举:“停止放箭,骑兵出袭!”
左右两翼三万多铁骑早已蓄势待发,跃跃欲试,见到帅旗号令一下,立即迫不及待的一催胯下骏马,汹涌而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嗷嗷的大叫声,疯狂向敌军追杀而去。解忧军步卒已立了大功,现在是憋了许久的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他们胯下的马匹经过多次的训练,早已对这种爆炸声司空见惯,置若罔闻,所以奔跑起来比起那些惊得乱奔的敌骑快的多。
人未到,箭已先发。
无数的利箭随着弩机和弓弦的响声,恶狠狠的射向敌军,众人不敢浪费箭枝,所以射得又快又准。
背对着公孙军狂奔的敌军成了活靶子,任背后的利箭肆意狂射,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脑海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抓紧马匹,快点逃命,根本就没有回头一战的想法。
马腾在逃!韩遂在逃!马超在逃!两军大大小小的将领全部在亡命狂奔,忘记了他们一炷香之前必信的信念,忘记了他们鄙夷的笑声,忘记了还要抓公孙白回去领功。
背后的箭矢声和喊杀声使他们心惊肉跳,耳朵边的风声和天空中玉带雕的叫声都使他们以为是追兵在背后杀来,一味马不停蹄的狂奔,根本不敢停下来。
风声鹤唳?应该叫风声雕唳吧。
庞德傻愣愣的望着公孙白,眼中充满震惊和敬畏。
十二万铁骑,就这样给打败了,几乎是零伤亡,这简直就是战争史上的奇迹!那个黑色的铁球是什么?居然可以发出霹雳般的响声和爆炸的威力?
许久,他终于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那日鹑觚城门被毁,便是此铁球引发的爆炸了!燕王真神人也!”
终于,追杀敌军的骑兵在追赶了十里之地后反转回来了,人人全身浴血,马头上挂着大串大串的人头,凯旋而归。
三军骑兵汇合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般的欢呼,十一万公孙军也混乱了,高声的叫着喊着,不断的有神雷营的士兵被众人举在空中抛了起来。
这一战,公孙军伤亡几乎为零,只有少数藤甲先登的士兵被敌军的漏网之骑冲击而受伤,但并无大碍。
西凉十部的联军被炸死炸伤不过千人,互相践踏而死者达四五千,又被射杀一万多,再加上被追袭所杀,总共足足伤亡近三万人。
遍地的鲜血将草地上染红了,到处是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的混杂气息。
轻风吹过、碧绿如茵的草原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西凉战士的尸体,还有许多西凉战士仍未丧命,正抱着中箭的伤口痛苦地哀嚎,凄惨的哀嚎声无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却换不来公孙军将士一丝的怜悯~~
公孙白望着草原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眼中充满无边的落寞。
死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是我大汉的子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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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泾城外一战,使得西凉十部十二万骑兵,折损了三万多骑兵,最后只撤回八万多骑兵,至此西凉军马全线退出安定郡,马腾诸部军马退往汉阳郡冀县一带。
公孙白击退西凉十部联军之后,回师入临泾,继续处理善后事宜。
临泾城外一战,公孙军不折一兵一卒,击败了威震天下的西凉骑兵,彻底震撼了西凉人。西凉人之所以敢和名震天下的燕王对着干,其实还是对他们的骑兵带着强烈的自信。
西凉骑兵,号称天下精骑,这也是当年董卓和李傕、郭汜两人能得势的原因,而且近年来得到双马镫、高桥马鞍和马蹄铁的装置,更是如虎添翼,而且骑兵来去如风,就算寡不敌众还可随时逃脱,谁能想到遇到凶名赫赫的燕王,一个照面就折了三万多兵马,岂能不令西凉人胆寒。
近年来,马超对羌人的战斗时攻无不破、战无不胜,马超的武勇,带动了麾下将士的士气,再加上那令羌人闻风丧胆的投枪,使得马超被尊为“神威天将军”,被视若天神。
而现在,西凉人才发现,比起燕王这尊真神来,马超实在相差太远了。马超虽然厉害,只是伤亡比占极大优势,而燕王却是完全没有伤亡,两者相差太远了。而更有不少人亲眼见证了临泾城下的天雷,见证了那火光四起的大爆炸,更使得燕王公孙白成为了西凉人心中真正的天神。
一时间,安定郡内,尤其是南部的羌人小部落,纷纷对公孙白示好,更有不少部落首领献来牛羊马匹,甚至美女,对公孙白表示效忠。
燕王的凶名,他们怎么能没听过,那可是灭了匈奴和鲜卑的主,干过阉割和“过车轮者皆斩”的恶行,比起历史上任何一名汉将更狠,想要灭他们一个小部落,完全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叫他们如何不惊?
城内的两万降卒,竟然有八成齐齐表示愿意加入公孙白的麾下,查询其忠诚度都在60以上。公孙白将愿降的一万五千人重新整编,组建成一只新军,名镇西军,归庞德统率。加上庞德原有的八千精骑,合计两万三千人。又从缴获的三万匹战马之中,精选出了五千匹七尺以上的良驹,扩充了五千骑兵。这样一来,镇西军便有一万三千名骑兵,一万步卒,使命则是为大汉镇守西疆。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粮草,从中原经过关中运往临泾城,使得公孙军的粮草得到足够的补充。
公孙白一面对那些主动示好,而且未参加马腾和韩遂叛乱的部落,不但从缴获的战马之中精选马匹回送,还送给他们土豆、红薯等粮食;而对于些主动示好,但之前有派兵马参加马腾和韩遂叛乱的部落,责令其立即联络撤回本部落的兵马,否则将有没顶之灾。
按照郭嘉和司马懿的计议,扶持亲燕派,警告骑墙派,剩下就是打压反对派了。
在安定郡北部,仍有两三只较大的万人部落,与马腾和韩遂叛军交往密切,对公孙白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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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队成年男子被押往领地中央的一辆马车边,就像待宰的羔羊等着被砍头,女人和孩子们跪坐一边的草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的男人或者父亲被这些野蛮的入侵者屠戮,他们的眸子里有仇恨,但并不强烈。
大草原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被别的部落征服就意味着死亡和沦为奴隶,这在草原上已是屡见不鲜了。
只是这一次,他们真正被一夜之间扫荡的原因,则是因为对抗大汉朝廷、勾连叛军的罪名,被燕王的军马所攻袭。
周仓手持长刀,锋利的刀尖直直地抵一名羌人男人的咽喉上,刚刚这家伙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正准备趁乱逃走时,却被周仓生生截住。
“别,别杀我。”那羌人男人叩头如捣蒜,居然口吐流利的汉语,“我不是羌人,我是汉人,是被这些该死的羌人人从关中掳来凉州的。真的,可怜我家中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我要是死了,他们就都活不成了呀。”
周仓的眸子里不禁掠过一丝犹豫。
周仓黄巾出身,不但杀过人,而且杀人如麻,只是自从跟随公孙白以来,他还从未杀过汉人俘虏!此时见这羌人男子居然会说汉语,而且还声称自己是汉人,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当那羌人男子叩头如捣蒜时,一柄锋利的牛角匕首从他的袖中悄然滑落,已经倒执手中,并且羌人男子每叩一个响头便膝行往前一步,此时距离周仓已经只有半步之遥。
“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羌人男子突然长身而起,执于手中的牛耳尖刀已经闪电般切向了周仓的咽喉,两人的距离本来就已经极近,眼看周仓已经避无可避。
砰~
那名男子腹部被周仓飞起一脚,踢得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手中的尖刀早已不知去向。
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百战老将,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伎俩没见过?
下一刻,周仓手中的钢刀已然暴起,将那名羌人男子劈成碎片。
燕王说得对,草原上的异族,唯有将他们杀怕了,再予以教化才有效果。
“所有男的,过车轴者皆斩,女的和小孩全部绑起来,送给归顺我们的羌人部落为奴!”周仓的声音充满嗜血的杀机和不可违抗的森寒。
随着一阵惨叫声和锐器入肉的声音过后,遍地散布着尸体,余下的女人和小孩则被绳子绑在马背上,押往安定郡南部。
一个**千人的羌人部落,就此在一夜之间消失。
ps: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在上海大学参加作协组织的历史高研班,下午为了如何正确看待历史上的异族入侵问题,和一个天涯网写满族英雄多尔衮的汉人女作者在研讨会上争论了一番,晚上因为心情激动,为此又和一干历史作者讨论了许久,故此延迟更新。
个人认为,中国的古代史,就是一部和异族入侵的血泪史,对于历史上那些血淋淋的事实,炎黄子孙是不能忘记的,这才是以史为鉴。为异族侵略者著书立说者,实在不持支持态度。
但是迫于大环境的情况,包括上海作协的秘书长也提出了注意不要影响民族大团结,而且羌族本身还存在,自然不会像写匈奴和鲜卑那样狠了,请大家理解一下。(未完待续。)
第494章 险杀马超的西凉猛将
冀城,汉阳郡治所。
县衙大堂之中,马腾、韩遂、马超、阎行以及侯选等人正在议事。
十二万铁骑,气势汹汹而来,不过打了一个照面,连对手都没挨着,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折损三万兵马,使得众人无不垂头丧气。
韩遂麾下第一战将阎行苦涩的说道:“我看那神雷虽然有鬼神皆惊、天崩地裂的效果,但是似乎数量不多,伤害终究有限,最可怖的还是贼军的强弩,我军撤出三百步之外还能被射倒不少……贼军有此神弩,实为骑兵的克星!”
一旁的侯选忍不住道:“西凉之大,草原莽莽,我等骑兵来去如风,他能奈我何?当年段煨、皇甫规和张奂号称凉州三明,都未能臣服凉州之地,难道公孙白比凉州三明还厉害?”
阎行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公孙白将南匈奴灭族,鲜卑和乌桓也是名存实亡,威名远远超过当年的霍去病,凉州三明岂可比之?依公孙白以往之脾性,若是凉州之地不能臣服,我担心其必将掀起滔天杀戮,杀到整个凉州的人受降为止,匈奴、鲜卑和乌桓人就是前车之鉴!尤其是我等……”
马超目光一凝,喝问道:“我等则会如何?”
“当年公孙白阉人无数,若是将其逼急,我等一旦落入其手,恐怕……”阎行没有继续说下去。
众人想起那些关于公孙白的传说,不觉心头一阵胆寒,这些西凉将领,都是个个悍不畏死,但是想到那活儿被阉割而死,却是心存恐惧。
马超蓦地转过神来,眼中杀机陡现,冷声问道:“彦明(阎行字)兄如此敬畏公孙白,莫非欲投公孙贼乎?”
阎行神色丝毫不惧,迎向他的目光道:“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众人顿时哗然,马超、马休和马铁齐齐拔剑而出,就连韩遂也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阎行怒道:“放肆!”
阎行淡然道:“如今我等虽有九万大军,但是在公孙白的强弩之下,几无还手之力,迟早被公孙白所败。而公孙白身后有九州之地的钱粮辎重为后盾,就算打上几年也不在话下,我等又能坚持多久?不如就此与公孙白言归于好,向其投诚,化干戈为玉帛,又有什么不可?”
韩遂怒道:“事已至此,公孙白会接受我等投降吗?”
阎行道:“颜良、文丑、高览、张郃、徐晃、乐进、贾诩等人,无一不是其昔日敌对之将,今日尽为公孙白麾下重将,几位将军又有何不可?”
马超嗤的一声冷笑道:“与人为狗,岂能比得上自家在凉州逍遥快活?而且你可投公孙白,或许可为庞德之副手,而我父和韩公,必然打发入京做个文官,每日虚度时光,至于其他诸位兄弟,要想独领一军是不可能的了,恐怕地位连周仓、廖化、管亥之辈都不如。”
马超话音一落,马腾和韩遂以及其他八部将领纷纷色变,韩遂当即拔剑而出,咔的一剑劈掉面前的案几,怒声喝道:“归降之事,休得再提起,否则如同此案!”
马超等人这才收起了佩剑,阎行见得韩遂如此态度,当下不再做声,眼中却摸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就在此时,一名将领急匆匆的奔了进来,高声报道:“报~公孙白贼军,以通敌为由,连扫安定郡西北部诸羌部,其中往利氏部落,昨夜被贼军周仓部偷袭,部落中五千名精壮男子尽皆被斩杀,其余妇孺七八千人尽皆被俘,送与亲贼军的房当氏部落为奴。”
“什么?”众人哗然大惊。
“强盗,简直就是**裸的强盗!”马腾满脸怒容,狠狠的抓着剑柄,怒声吼道。
韩遂惊问道:“公孙白如此暴虐不仁,安定郡内羌人岂可忍之,如此岂不是整郡大乱?”
安定郡内羌人占了六成以上,羌人历来好斗,而且悍不畏死,当然的段煨拼命的屠杀,却依旧没有完全征服羌人,反而四处动乱不断,如今公孙白又以血腥镇压为主,难免会走段煨的老路。
那将领无奈的说道:“临泾城一战,整个安定郡都为之震动,如今安定郡内羌人都称公孙白为‘神威大天王’,视若神明。公孙白并非对羌人全部打压,而是对于主动示好者、中立者皆予以安抚,对于与我军尚有联系、不愿屈服的部落才予以杀戮,其甚至扬言要在凉州各地增开互市,让羌人和汉人公平交易,用牛马换取粮食,避免过冬粮草不继之苦,故此非但未有大乱,反而投向公孙贼的部落越来越多!”
羌人和其他草原民族一样,一到冬天草枯马瘦,过冬之粮难以为继,再加上汉人官员的盘剥,便会趁机起事为乱。如今临泾城一战,被传得神乎其神,再加上公孙白连平鲜卑、乌桓和匈奴三族的赫赫凶名,使得安定郡内的羌人对公孙白无不震服,这时公孙白再实行“扶一派、拉一派、打一派”的策略,又给羌人画了一个大大的饼,羌人哪里还敢造反?
韩遂当即脸色大变:“如此下去,原本与我等过从甚密者,一旦遭到清洗,必然恐惧而投往贼军,而原本摇摆不定者更是将对贼军趋之若鹜。公孙贼若是一郡接一郡的打下去,整个凉州的羌人必将全部投向贼军,我等将在整个凉州都将孤立无援,万劫不复也!”
这时许久未做声的阎行道:“如今之际,唯有派军前往安定郡北部,增援那些亲我军之部落,使其免遭贼军扫荡,稳定民心!”
马腾拍案而起:“此计大妙,孟起速领本部八千铁骑,前往安定郡北部,增援细封氏、费听氏、颇超氏、野利氏等部落,务必阻击贼军,保全彼等。”
马超当即应诺,正要奔出大堂,却听阎行高声道:“安定郡北部部落甚多,而贼军又势大,恐孟起一人难以阻之,阎某不才,愿另率五千铁骑,与孟起同往之,共挡贼军!”
马超停住脚步,眼中神色极为复杂的望了阎行一眼,却见阎行冷哼一声道:“此事岂可孟起专美,我倒想和孟起比比,此战谁的战果更好!”
马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很好,整个西凉就你阎彦明对我马超不服气,可惜此一时彼一时也!”
马超说得此一时彼一时,指的是他少年时马腾和韩遂相争,他曾被阎行偷袭,阎行在被折断矛杆的情况下仍旧用断矛刺伤他的脖颈,差点将他杀了。但是自从他二十岁之后,阎行的武力便在他手下走不过百合了,比起庞德都要差上那么一点。
马腾却仍旧因阎行想要投降公孙白的建议而耿耿入怀,转向韩遂问道:“可乎?”
韩遂点了点头道:“彦明跟随韩某多年,自可信之,就让他共同出兵吧!”
马腾不再说话,马超和阎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冷笑一声,齐齐奔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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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山下,羌族细封部落,安定郡北部羌人最大的部落之一,人口过万。
部落驻扎处,正火光通天,喊杀声和惨叫声四起,公孙军铁骑正在与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杀!”
颜良仰天长啸,纵骑如飞,如一柄锋利地尖刀从正面狠狠刺进了羌阵,手中重可四五十斤地钢矛左右横扫,羌兵如波分浪裂、挡者身死。
“杀!杀!杀!”
沸反盈天的呐喊声中,数千飞狼骑精锐誓死追随颜良身后。奋勇而前。羌兵心胆俱寒、只知亡命奔走。根本不敢回身反抗,纷纷向着密集处拼命挤进。希望同伴的死亡能够换来自己的幸存。
“挡我者死~~”
晏明大喝一声,怒目圆睁,战马疾驰而前数十步,重可五十多斤的两刃三尖刀拖斩而过,刀锋过处,数十羌兵顷刻间被腰斩两截,内脏鲜血激溅满地,其状惨不忍睹,而晏明却视若无睹,纵骑来回驰骋,两刃三尖刀持续拖斩……
“羌寇休走,且吃某一刀!”
其他飞狼骑将领亦不甘落后,亦纷纷引军掩杀,霎时间,草原成了屠宰场,万余羌人兵就如万余毫无反抗之力地牲口,束手待宰,或偶有亡命反抗者,也很快就淹没公孙军的乱刀之下。
“呜呜呜~~”
当沸反盈天地杀伐之声几欲麻木耳膜之时,一阵悠远而苍凉的号角声倏然冲霄而起,轻晰地传进了颜良等人的耳朵里。
“何处号角声?”
颜良勒马急停,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倏然望向身边的一名军司马,那军司马亦凝声道:“号角声似起自左方。”
颜良、晏明等将几乎是同时转头,遥望左方。
左方,一杆血色大旗自空旷的原野上渐扬渐起,疾风呼啸、大旗飘扬,血色大旗面迎风猛然展开,朝阳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恰好照射其上,霎时灿起一个大大的“阎”字。
“韩遂麾下第一将,曾击败过马超的阎行!?”颜良霎时神色一凛,“此人不可轻视,左路三部随我来,其余诸部,随晏将军继续追杀残寇!”
从飞狼骑的左翼分出一路兵马约三千骑,紧紧跟随颜良而出,毫不迟疑的向阎行所率的西凉铁骑奔袭而去。
此时,飞狼骑在突袭细封部落之时已射过一轮箭雨,来不及装填弩箭,而西凉骑见得敌军飞驰而来,身着明晃晃的铠甲,自知弓箭没有多大的效果,所以两军已直接对冲而去。
两军之前,河北第一将与韩遂麾下第一将,齐齐大吼一声,手持战矛,如同两道流光,向对方轰然撞来。(未完待续。)
第495章 招降
矛锋未至,颜良已感觉到凛烈的杀气,如狂风般扑面而来。
那凶悍之极的杀势,直令观战之人无不变色。
颜良却拖矛而立,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一丝的波澜。
瞬息间,阎行人已杀至,钢矛无声无息的,分从左右扇扫而出。
那矛上的劲力,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如同无坚不摧的风暴,狂扑而至,斩向颜良的脖颈。
一声雷鸣般的暴喝,颜良剑眉一横,手中长矛如车轮般扇扫而出。
矛锋所过,仿佛吸尽了空气,气流从四百八方向真空处填射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无形矛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出。
两道流光迎面袭至,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野,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鼓中震荡,久久不散。
拥有着绝对信心的阎行,一击之间,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顺着钢矛直灌入身体。
那强悍之极的冲击力,仿佛无数沾水的皮鞭,肆无忌憧的抽击着他的五腑六腑。
血气翻滚,五腑欲碎。
一招交手的瞬间,阎行所感受到的不仅是内腑的痛苦,更是对颜良武艺之强,深深的震撼。
“此人武艺竟如此之强,莫非我当真是小视了他!”阎行心中大震,青筋涌动的脸上,迸射着惊色。
颜良的气血却只微微一荡,旋即便平伏下去。
他知阎行也算是西凉名将,虽与太史慈这等东吴猛将不分伯仲,但比之马超还要稍逊一筹,心头信心大增。
“阎行乃西凉猛将,或许可擒之为主公所用!”颜良心头暗道。
落了下风的阎行,似乎还不甘心,钢矛再出。
颜良挥舞大矛,大开大阖,从容而战。
这两人便在数千双眼眸的注视下战成一团,只将众军看得胆战心惊。
阎行不愧是猛将,这般发起狂来,道道矛影如流虹般射出,如潮的攻势极是凶悍。
只是,颜良却并未感到太过的压力,从容的逼退阎行凶猛的攻势。
转眼之间,数十合已过,阎行的攻势渐消,而颜良的矛法却如江河流水,绵绵不绝。
倘若颜良想要速胜阎行,倾尽全力未必不可,但他却迟迟不下重手,也算是给阎行一个面子。
如今几十招已过,颜良不欲再拖延时间,陡然间矛上的劲力剧增。
瞬息间阎行就感到压力倍增,原本看似势均力敌的战斗,迅速的向一边倒发展。
几招走过,颜良一声低啸,手中长矛化做一道弯月,挟着至猛无比的力道,横扫而出。
那闪着幽光的矛锋,仿佛一块特殊的磁石,将周围的空气都拢吸咐而去,以阎行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涡流。
那巨大的吸力,将阎行的身体牢牢包裹其中,令其避无可避。
阎行心中大骇,心知这已是颜良至强的一矛,如此强悍的劲力,自己只怕难以抵挡。
想要闪避却又不得,无奈之下,阎行只能倾尽全力,钢矛反挡而出。
吭~~
矛矛相撞,巨响嗡鸣。
激射的气流刮面如刀,那鱼胶般的涡流四面八方的压向阎行,仿佛数不清的无形重锤,无情的锤击着阎行的每一寸肌肤。
巨力狂压之下,阎行嘴角已浸出一丝血迹,身形更是坐立不稳,斜向歪去。
破绽已出。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手中丈八钢矛在空中划过一段诡异的弧线,直逼阎行的咽喉而来。
已失了重心的阎行,根本不及躲避抵挡,只能眼看着那明晃晃的矛锋向着自己的咽喉刺来。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心中都在想,这下阎行是死定了。
阎行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只等着被斩首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意外发生。
那矛锋在刺向阎行的咽喉一刹那,突然硬生生的停在阎行的咽喉之前三寸之处。
饶是如此,那猎猎的劲风,仍是逼得阎行重心失衡,仰面而倒于马下。
电光火石间,赤龙驹从阎行身旁呼啸而过。
当阎行正想翻身而起,四周已拥上一群飞狼骑,明晃晃的钢刀已将他抵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紧接着,阎行便被五花大绑起来,等到被推上马背时,发现自己的五千大军早已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阎行已被擒住,高喊一声“阎将军已被擒住,速走”,话音刚落,原本已溃乱的西凉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拼命的往西北方向仓皇撤逃而去。
而此时晏明也已将细封呛部的精壮杀戮殆尽,除了个别的漏网之鱼,只剩下一堆的妇孺,众军士押解着阎行和细封部的妇孺浩浩荡荡的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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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夜袭往利氏部落,杀五千,俘虏八千余人,往利部落亡!”
“颜将军、晏明将军袭费听部落,斩首四千,俘虏六千,费听部落亡!”
“太史将军、管将军率墨云骑攻颇超部落,斩首七千,俘虏万人,颇超部落亡!”
“太史将军、管将军率墨云骑攻野利部落,遇马超率军阻击,激战两个时辰,马超败走,管亥将军被马超所伤,幸无大碍,共斩首八千人,俘虏一万二千人,墨云骑伤八十人,死九人。”
临泾城,公孙白望着一封封急报,开始尚一脸满意的神色,但是看到最后一封急报听得管亥被伤,墨云骑竟然伤亡近百人时,不觉眉头微微蹙起。
幸得早已做好西凉联军救援的准备,周仓之后,连续派出飞狼骑和墨云骑驰援,否则真有可能吃亏。
正思虑间,一名小校疾奔入内,急声禀道:“报~颜将军率飞狼骑袭细封部,遇韩遂部将阎行率五千西凉骑阻击,颜将军擒获阎行,斩首七千人,俘虏万人,飞狼骑八人,死三人。”
“阎行?”
公孙白心头一愣,细细思索了一阵之后,脑袋里的线索逐渐清楚起来。公孙白对《三国演义》几乎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对于《三国志》,虽然有看过但是记忆并不深。但阎行此人,虽然在演义之中并未出现过,他却比较有印象,无他,就因为他曾击败过马超并险些击杀之。
阎行,生卒年不详,字彦明。曾击败过少年马超武力肯定不低,对于曹操消灭韩遂平定凉州起了重大作用。其最开始屡次劝韩遂投降曹操,归顺朝廷,后来韩遂不听,反而强行将女儿嫁给他,索性直接反了韩遂,投了曹操。
根据史料来看,此人对韩遂的忠诚度一般,而且不愿意与朝廷为敌。此时的公孙白和历史上的曹操征西凉的形势差不多,应可劝降此人,不但得了一员猛将,而且此人也算是凉州土生土长的猛将,在羌人心目中也存在着一定的威慑力,将有利于公孙白降服凉州的羌人。
想不到颜良这小子,一向有勇无谋,居然也会想到生擒对手,而不是直接野蛮的击杀,也算是颇有进步了。
公孙白大喜,对吴明道:“备吗,随孤去飞狼骑营看看!”
……
飞狼骑军营,颜良和晏明亲迎燕王公孙白于辕门口。
公孙白先是对颜良和晏明两将抚慰了一番,又将受伤的将士一一用命疗术治疗之后,这才迫不及待的率众奔向关押阎行所在的大帐。
大帐之内,阎行双手被绑住,正跪坐在软塌之上,闭目沉思。即便是如此,在他的四周依旧守着五六个甲士,以防阎行挣断绳索逃走,对于这样的猛将,绳索终究是不太保险。
“燕王驾到!”
大帐之外传来一阵传呼声,众守卫甲士一听,急忙肃然而立,阎行原本微闭的双目也陡然一睁,目光如电,朝大帐门口望去。
只见帐帘被掀开,公孙白在众将的簇拥之下,昂然而入。阎行眼见得来者年轻不过弱冠的模样(其实此时公孙白已二十九岁,只是健康值100的情况下完全一副小鲜肉的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面目俊美,丰神如玉,翩翩然若浊世佳公子,却隐隐透露着一股王者之威,不觉心头一跳。
此人便是名震天下,功盖冠军侯的燕王么,果然是天纵英才!
“拜见燕王!”众守卫甲士急忙向前躬身见礼。
“见过燕王!”不知为什么,阎行竟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主动向公孙白见礼。
公孙白哈哈一笑,向前一把将阎行扶起,然后拔剑而出,亲手将阎行身上的绳索斩断。
“主公……”颜良正要出声制止。
公孙白已然将阎行身上的绳索完全解开,拍了拍阎行的肩膀笑道:“彦明受苦了。”
“阎行,统率75,武力93,智力62,政治38,健康值90,对韩遂忠诚度41。”
这一刻,公孙白心头已如明镜似的,这阎行果然对韩遂等人的造反行为不是很赞同,对韩遂的忠诚度居然如此之低,颇有被胁迫的味道。
当下公孙白请阎行坐定,正色道:“马超、韩遂叛乱,对抗朝廷,迟早被孤灭之,阎将军何苦明珠暗投,跟随其行叛逆之事,何不投效朝廷,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阎行当即起身,对公孙白恭恭敬敬的一拜道:“阎某素闻燕王之名已久,恨投效无门,今承蒙燕王看得起,正有此意!”
再查其忠诚度时,阎行对公孙白的忠诚度已然达到71,而对韩遂的忠诚度却降低到28,果然《三国志》的记载没错,此人早有归顺朝廷之心,而且根据《三国志》的记载,此时韩遂尚未强行将女儿嫁给他,两人不存在翁婿关系,忠诚度比起历史上更低。
(对不起大家,由于来上海培训的作者较多,昨晚女频的大神叫去喝酒,今晚“孑与2”大神又请吃饭,所以每晚只能一章了……明天下午两点就结业了,应该两更没问题,失信之处,请谅解……)(未完待续。)
第496章 诈降?
冀城府衙大堂。
西凉联军诸部将领济济一堂,个个脸色阴沉。
马超在大堂之内焦躁的来回走动,那伟岸的九尺身躯一直在众人眼前晃动,晃得众人愈发眼花心慌,却无人敢言。
终于,马腾看不过去了,咳了一声道:“孟起,先坐下来,再做商议。”
马超蓦地回头,目光如电,逼视着韩遂,怒声道:“区区一个野利部落,连妇孺也不过一万余人,公孙白居然派墨云骑倾巢而出,必然是有备而来,提前得知我军动向;而如今,你的爱将阎行又被公孙白所擒,而不是战死……莫非是你和阎行早已暗中投敌?”
“黄口小儿,你岂敢欺辱老夫……”韩遂气得拍案而起。
“孟起,坐下,韩将军是你叔辈,不得无礼!”马腾也看不过去了,指着马超一声怒喝。
马超被父亲呵斥,虽然心里不服,也不得不暂时低头,冷哼了一声跪坐到自己的软塌之上,依旧满脸的愤然之色。
马腾继续呵斥道:“公孙白身旁有郭嘉、司马懿出谋划策,岂能不查我等出袭,颜良乃河北第一将,彦明原本非其对手,失手也在常理之中。如今公孙贼来势汹汹,我等西凉十部正是同舟共济之时,岂可临阵先乱了阵脚?”
说完,又对韩遂陪笑道:“老夫教子不当,还请文约多多包涵。”
马超冷笑一声道:“就怕那个要与我争功的彦明兄,此刻已投了公孙贼!”
韩遂此时已经平静了下去,听到马超这句话,当即又激动起来,激声道:“彦明跟随我近二十年,忠心耿耿,决计不会叛投贼军的。”
话音未落,一名军侯急匆匆的奔了进来,急声道:“启禀诸位将军,公孙贼遣使来信!”
大堂之内一阵哗然,马腾当即腾身而起,问道:“信使呢?”
那军侯满脸难堪的说道:“那信使将此书信交给门口守卫,便已纵马而逃,等到我等率众追袭时,已趁守卫不备冲出城门之外。”
说完掏出一封书信,正要递给马腾,却被马超张臂一伸,抢了过来。
匆匆撕开信封一阅,马超的脸色瞬间又涨的通红,双眼直勾勾的望着韩遂,看得韩遂心中直发毛,然后哼哼一笑:“忠心耿耿?文约叔父果然养得一名忠心耿耿的大将!”
马腾对这位武勇无敌的爱子一向宠溺有加,使得马超一向任性而为,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是经常不守规矩。但是见得马超公然在自己之前抢信,又在韩遂面前再次无礼,不禁气得七窍生烟,猛的一拍案几,怒声喝道:“逆子休得无礼!”
马超满脸气哼哼的神色,一言不发的将那密信递给马腾,马腾疑惑的接过那书信细细阅读一遍之后,脸色也微变,满脸无奈的递给韩遂道:“文约老弟,你自己看吧。”
韩遂接过那信一看,竟然是阎行写来的劝降信,大意是燕王代表大汉出征,为汉室正统之军,而且如何如何兵锋无敌,不可战胜,劝西凉十部将领当主动受降,尚不失拜将封侯,否则将玉石俱焚。
韩遂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许久,想起什么似的,急声问道:“信封何在?”
不等马超等人回答,他的视线便落在了被马超扔在地上的信封,当即一个腾身而起,直接跨过案几,一个箭步向前,捡起了地上的信封,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里。
就在马超等人一阵目瞪口呆之际,只见韩遂从信封结合处小心翼翼的拆开来,细细的展开成一张纸,再翻过来。
旁边的马腾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抬起头望去,果然见到信封的背面居然有密密麻麻的几行小篆字,信封被粘合后便被包在里面,而且是在最下端,正常情况下是很难看到那行字的。
“哈哈哈……妙,妙,妙!彦明诚不负老夫也!”韩遂细细看完那几行字之后仰头一阵大笑。
当年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胁迫韩遂造反。这期间,韩遂曾用此秘密方式与阎行通过书信,骗过北宫伯玉的耳目,相约解救事宜,虽然最后韩遂终究还是加入了叛乱,但是此秘密联系方式两人却都还记得。
在信封的背面,那封真正的密信之中,阎行告诉韩遂自己已诈降公孙白,并在公孙白的胁迫下写上劝降信。而最重要的是,阎行在信中道出了一条对公孙白致命一击的妙计!
阎行建议西凉十部假意投降,并约好于六盘山下会盟,双方约定会盟兵马实力相等,避免双方猜疑和顾忌。而公孙军的兵甲极其精良,可约定双方会盟时所带兵力为一比二,即公孙军五千,西凉联军可带一万骑兵赴约。
一万骑兵根本不足以对五千公孙军铁骑发动致命的攻击,甚至未必能胜。真正的玄机在六盘山!
六盘山处于汉阳郡和安定郡西北分界处,连绵起伏达两百多里,军马难以通行,汉阳郡在六盘山南麓,西凉军马须绕行百里才可出现在北麓,这样自然也可打消公孙白的戒心。
而玄机就在无名谷。这处不为人知的山谷,宽达十多丈,是唯一贯通六盘山南北山麓且可通行军马的山谷。阎行和韩遂早年和羌人作战时探知,而六盘山绵延数百里,就算是羌人知道此处山谷的也很少,因为羌人毕竟是以牧马为生,牧马民族天性对探索六盘山这样的大山不感兴趣。西凉联军只要将大军在会盟出发之时,暗中再派数万大军沿着无名谷通行六盘山,并隐藏于出口之处,避过公孙军耳目。待得会盟之时,数万精骑突然杀出,则可对公孙军发动致命一击。
阎行的这套计划,可谓天衣无缝,一旦成功,公孙白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堂之内,所有的将领都被这个计划所吸引和打动,因为如今公孙白给他们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是靠正面交锋,几乎没有战胜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的坐以待毙,而这个计划一旦对公孙白斩首成功,则凉州之战的形势乃至整个天下的形势都将彻底发生变化,如此一来,凉州则稳如泰山了。
唯一的问题点,就是阎行可信吗?
所有人都将视线定格在韩遂的身上,毕竟韩遂是他的部将。
韩遂缓缓的站了起来,望了四周一眼,缓声道:“老夫知道诸位都在怀疑彦明的忠诚,不过老夫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彦明对老夫是绝对忠诚的。彦明跟随老夫近二十年,为老夫挡过两次箭,其中一箭离心窝只差半寸距离。二十年来老夫起起落落,彦明一直不离不弃,故彦明是绝对可信的。”
马腾见韩遂已然表态,眼中的神色愈发发亮,对韩遂道:“既然如此,我等自相信文约。只是时过境迁,此谷是否还可相通须再行确认,还请文约指路,我欲与孟起前往察看此谷,如何?”
韩遂当即爽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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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谷,暗藏在六盘山之山腹之间,入口处尽被草木遮蔽。
马腾等人率千余名精骑,一路提刀披荆斩棘,清除了入口处约长达两三里、达一人之高的荆棘草木,里面果然豁然开朗,露出一条大道。
而更令众人惊喜的是,除了入口处的草木丛生,里面的古道只有岩石和浅浅的青苔,可谓一马平川,而且宽达十余丈,最窄的地方也有七八丈,足够近二十骑纵马并行。
众人信马由缰,在蜿蜒而行的谷道内一路疾驰而去,一个时辰一直奔出了三四十里,前路又被草木遮蔽,于是众人再次举起明晃晃的战刀,一路劈砍。这一次,时间更短,因为无名谷的出口处,只有不到一里长的草木和荆棘。
众人纷纷奔出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碧草如茵,远处的一条小河如同玉带一般悬挂在天际,这便是六盘山北麓了。
哈哈哈~
马腾、韩遂和其他十部将领,见到眼前的景象,不觉精神大振,齐齐大笑起来,这是如释重负的大笑,就连马超也眼中再无疑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韩遂遥指远处的那一挂河流和六盘山北麓相接之处,笑道:“彼处依山傍水,可搭高台会盟,亦可饮马,而且离此处不过十余里,正好可为会盟之地,从此地突袭会盟台,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即可。彦明说得对,既然会盟地在六盘山北麓,表面上于我军不利,则此会盟之地当由我军择之,我想公孙白是不会拒绝的。”
此时,马腾等人已彻底无戒心,齐齐纵马奔了过去,只见韩遂所指的地方是一处低矮的土丘,顶部较为平整,如同一个天然的土台,的确十分适合作为会盟之地。
而最重要的是,土台后面背靠六盘山,前面被河水所阻挡,此河是陇水的一条支流,此处河面宽达二十余丈,而且正是水位正高的时节,公孙白想要渡河逃走也是绝无可能的。一旦数万兵马临河包抄而来,公孙白便插翅难飞了。
一向比较沉稳的马腾也兴奋了起来:“好,就依文约之计!还请文约修书一封,由孟起派数名得力精骑,送往贼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