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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湘南笑笑生     兵甲三国txt下载     兵甲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2章 为何要战?

    千刀万剐!??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呼厨泉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祈求着公孙白的原谅。?

    公孙白却无动于衷,冷眼盯着他,寒声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如果你们匈奴人一直老老实实的守着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不在数年前举兵南下劫掠,或许匈奴人还能在河套地区逍遥很多年;如果你们不在北地残杀那么多汉人百姓,或许匈奴王庭还能保留下来;如果你在一月前接受无条件投降,或许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如果这次你不在九原城用汉人百姓当挡箭牌,或许会死的舒服一点……只是这一切都晚了,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大步出帐,策马来到了九原城外囚营,在那里,呼厨泉将在他的部众面前,被公开处决。?

    公孙白就要要用呼厨泉的死,来震怖那些匈奴人,让他们不敢有反抗,只能乖乖的去给当屯田兵,当他的奴隶。?

    高台之下,成千上万的匈奴人,战战兢兢的伏跪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此刻,这数万匈奴人,已是惊弓之鸟,再无半点反抗的胆量。?

    千万双惊慌的眼神注视下,他们往昔威风凛凛的大单于,被汉军如拖死猪一般,无情的拖上了高台。?

    紧接着,呼厨泉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赤条条的绑在了柱子上。

    ?匈奴人多已料到呼厨泉的下场,皆是心中发毛,畏惧的颤栗不休。?

    而在此时,公孙白则坐胯着汗血宝马,腰悬破天剑,白袍银甲,丰神如玉,巍巍如天神,出现在匈奴人的视野中。?

    这个二十出头的俊美少年,就是大汉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横扫北地,战无不胜的公孙白!?

    此刻,公孙白在匈奴人眼中,几如魔神一般的存在,公孙白的出现,瞬间便令成千上万的匈奴人,陷入了恐怖畏惧的极点。

    这个少年大将军连连令乌桓、高句丽、夫余等游牧民族臣服,连游牧民族中的巨无霸鲜卑人也被其毁了王庭、斩杀了单于,而后陷入四分五裂,如今这一次,却轮到他们匈奴人几乎要灭族了,这是何等的一个凶神!?

    一片畏惧中,公孙白马鞭一扬,冷傲的下达了处决的命令。?

    高台上,刽子手看到天子的手势,当即拔出了那明晃晃的刀子,狠狠的喷了一口酒水在上面。?

    一个刽子手举着刀子,缓缓的走近呼厨泉,每上前一步,呼厨泉的神经都如被割断一根,原本雄健的身体,跟着剧烈的一颤。

    这个刽子手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领着上万宁死不屈的汉人百姓奔逃的白马义从将领燕云。

    想到当初,他们几乎被匈奴人逼到绝境,若非恰好遇到公孙白,当日的汉人百姓和汉军士兵?几乎就要全军覆没,而他也早已横尸荒野,那时的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他有机会亲自处决凶残的匈奴人的单于。

    燕云的眼中一阵通红,熊熊的燃烧着仇恨和快意,终于,那高高的屠刀?只听“啊”一声惨叫,呼厨泉的鼻子已被削下,瞬间血流如注。?

    台下,汉军将士们拍手叫好,一片喝彩。?

    那些跪伏的匈奴人,却皆是吓得肝胆欲裂,仿佛感同身受一身,无不骇然变色。?

    燕云毫不手软,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接连而下,将呼厨泉的双耳,下巴统统都削了下去。?

    那呼厨泉很快血污了脸庞,五官尽损,不诚仁形,痛得是如杀猪一般,嗷嗷直嚎。

    ?剐刑在继续,燕云的刀子,从呼厨泉的脸上移至了身体,一刀刀的将呼厨泉身上的皮肉割下,却又不会置其于死地。?

    这千刀万剐,可谓最为惨烈的刑罚,即使是对待异族侵略者残暴如公孙白,也仅仅只给呼厨泉动用过。?

    眼前这酋首呼厨泉,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人,更将因此而载入史册。

    那是因为公孙白对匈奴人的恨,远远超出了其他异族!

    万里长城为匈奴人而建,五胡之乱自匈奴人而始,而如今的匈奴人更是短短的数月时间内屠杀了数万的汉人百姓,蹂躏汉民女人无数,叫他如何不恨??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大营上空,台上那些跪伏的匈奴人,一个个都吓得脸色惨白,不敢抬头正眼相看。?

    这些原本凶残,以烧杀抢掠为乐的胡虏,这个时候完全被吓破了胆,彼此相拥哭泣,一个个可怜如蝼蚁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呼厨泉已被割到体无无肤,整个已变成了一个血人,痛到甚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燕云这才够尽兴,换上一柄大刀,猛的长啸一声,一刀便将呼厨泉的人头斩下。?

    台下,大汉将士们兴奋的欢呼叫喊,热血激荡又达到了另一个顶峰。?

    而那成千上万的匈奴人,则纷纷伏地叩首,用最最卑微的丑态,来博取大汉大将军的宽恕。?

    公孙白环视众将士,提一口气,高声道:“敢杀我汉民者,敢辱我汉民者,虽远必诛!虽强必诛!”?

    猎猎的豪情,铿锵的誓言,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

    ?热泪盈眶的大汉将士和百姓们,放声高呼,此刻,他们心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感动,尤其是那些刚刚摆脱奴役的汉人百姓,更是一个个高呼着大将军,痛哭流涕。

    ?而那些匈奴胡人,则一个个缩头畏尾,胆战心寒,卑微的伏跪在汉人的面前。

    ?他们的胆量和凶残,早已被击碎,此刻,他们所想的,只有乖乖的充当大汉的奴隶,听从发落。

    当日,公孙白令郭嘉草拟奏折,连同呼厨泉的头颅,一起由使者报往朝廷。

    此时的他,尚不知道,有一路朝廷派出的天使,前来宣旨令他撤兵接受匈奴人的投降,然后被他的部将高览先杀后毁尸灭迹。

    随后,公孙白命高览派周仓率三千马步军尽快赶来九原城镇守,他将率领大军,对雁门郡的刘豹,发动最后的致命的一击。

    左贤王刘豹,既是掳走大汉才女蔡文姬,令汉人蒙羞的胡虏,又是前赵皇帝刘渊的父亲,而刘渊正是五胡乱华的祸首,所以刘豹是必须死的,比呼厨泉还该死。

    ……

    冬去春来,虽然北面草原仍旧积雪未化,朔风猎猎,但是许都的天气却有逐渐变暖的趋势。

    数骑精锐的骑兵自并州北部而来,昂然驰入许都城,疾奔驿站而去。当天下午,一封言辞慷慨的报捷奏折和装着匈奴单于呼厨泉的人头的锦匣已被送往卫将军董承的府上,接着又被送到了皇宫之内。

    “臣闻天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单于呼厨泉叛逆,以为强汉不能臣也,其祸乱并州,荼毒汉人……其大恶通于天,臣公孙白将义军,行天诛……斩呼厨泉及名王以下,断匈奴之六百年祸患……盖敢杀汉民者,敢辱汉民者,敢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虽强必诛!”

    御书房内,小皇帝刘协捧着郭嘉为公孙白写的这封奏折,看得眉飞色舞,连连称好,心中更是豪情万丈,不觉又将近来在曹操那里受的窝囊气一扫而空,畅快至极。

    “果然不愧为朕之冠军侯,错……大将军之功绩,已甚于冠军侯,当重重有赏,来人,拟旨……朕要为大将军晋爵,拜为魏国公!”

    “陛下,万万不可!”一旁的董承大惊失色,急声阻止。

    国公,拥有完整的封国,可置公国百官,在大汉数百年里,异姓臣子中从未谁有过这样的待遇。

    刘协怒道:“有何不可?大将军横扫北地异族,壮我大汉国威,又对朕忠心耿耿,就算是封王,也未尝不可!”

    “大汉数百年,从未有异姓王公,陛下此举,无异于将大将军推上风口浪尖,落下口实,反而对大将军有损,还请陛下三思啊!”

    刘协沉默了半响,终于默然不语。

    ……

    丞相府,密室之内。

    曹操端坐端坐密室正中,眉头紧蹙,身旁围着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一干夏侯氏和曹氏将领,以及典韦、许褚、程昱、满宠等心腹将领。

    九原城被破,呼厨泉被斩,而派去传旨的侄子曹安民却一去不回,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聪明如曹操,岂会不知其中缘由。

    狠啊,那个和长子曹昂同年的少年,简直太狠了,冒着千里风雪,穷追不舍的,硬生生的举起屠刀将匈奴单于的头颅砍下不说,连他的亲侄子曹安民都惨遭了毒手,尸体都找不回来了。

    “岂有此理,公孙白小儿如此嚣张,丞相岂能容他?某家愿率五万精兵,奔赴北地,亲斩公孙白之头,献于丞相!”

    曹营猛将夏侯惇恶狠狠的一拍面前的案几,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公孙白拼命,将其撕成碎片。或许这位敢于拔矢啖睛的猛将不知道,若非公孙白的横空出世改变了历史轨迹,此刻他已成了盲眼夏侯。

    “若是五万步兵,恐怕根本不够公孙白看的,若是骑兵……我等哪来的五万骑兵?”曹操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充满无奈。

    “难道,我等就坐视公孙白小儿三番五次欺辱,坐视安民的血仇不报,如此天下人又如何看我等?”夏侯惇一向对曹操忠心耿耿,也是曹操最信任的将领,说起话来也是直言直语,恐怕也是曹营之中唯一敢顶撞曹操而不用担心有后遗症的将领。

    “如今步兵根本不足与配备马镫的骑兵为敌,而虎豹骑尚未训练成,其他骑兵更是尚在组建之中,我等凭什么与公孙白一战?我等又为何急着与公孙白一战?安民之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不应是我等主动与公孙白一战,应尽力避免与公孙白一战才是。”

    曹操不紧不慢的一席话说得众将目瞪口呆,不知就里。

    一直沉吟不语的程昱,出言解释道:“圣旨原本就是假诏,如今公孙白既然已将呼厨泉之头和奏折递入皇宫,若是真追究其杀天使之事,其一并无证据,其二反会暴露假诏之事。假诏原本算不得什么,但是若公孙白硬以此做文章,反而让我等被动。”

    程昱顿了顿,继续说道:“安民公子之仇,当然要报,却不是今日。如今我等占尽便宜,应当尽量闭其锋芒,蓄精养锐,一旦羽翼丰满,何愁公孙氏不灭?诸位细想一下:如今公孙白据幽州、占冀州、图并州,不过三州之地,其中两州为北面苦寒之地,只有冀州为中原之地尚且偏北;而丞相占关中和司隶全境,还有兖州、青州、豫州之地,此皆膏腴之地也,若假以时日予以休养生息、鼓励农耕,岂是北面苦寒之地可比?

    “如今我军宜须休养生息,且东面徐州吕布未平,而公孙白横扫北地,又经营幽州和冀州多年,正是如日中天,丞相若在此时去与公孙白相战,实为不智!再反观公孙白,其如今已占据北面三州之地(在曹营诸将眼里,平州终究只是幽州的一部分),接下来除了与北面的鲜卑人纠缠不休,恐怕再难有建树,因为主公已将关中及司隶全境、兖州、青州连成一线,如同铁锁横江,将公孙白锁于北地,无法南下,故其已无法再扩张。他既不开战,我等为何要开启战端?

    “待得主公取了东面的徐州吕布,则中原膏腴之地,尽入丞相之手,再加上西面凉州之道已通,战马之供应已无虞,只需厉兵秣马,休养生息两三年,届时兵多将广,粮草充足,何愁公孙氏不灭?故还请诸公稍安勿躁,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程昱的一席话,自然说道曹操的心窝子里去了,而夏侯惇等人,虽然心中不甘,却也觉得十分有理,故不再言语,拜别而去。

    密室之内,只剩下曹操和程昱两人,曹操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叹道:“就算我等一昧忍让,不起战端,而以公孙白之狠绝,会安分的守在北地三州吗?”

    程昱微微笑道:“主公何必担心,据某所探知,北面的鲜卑,横空出世了一位少年王者轲比能,兵锋所指,所向无敌,各部落尽皆败北而臣服,恐怕一统鲜卑,举兵南下之日,大概也不久了。”

    曹操眼中神色大亮,和程昱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昨晚母亲刚做完手术一直在陪同,故未能更新,今夜挑灯夜战补上四千字,请大家见谅,争取今天双更……)(未完待续。)

第303章 魔鬼公孙白

    公元200年,春。

    阴山之北,漠北草原。

    草原上的积雪早已融化,枯黄的草地上逐渐换上新绿色,太阳暖暖的照在草原上,但春寒料峭,草原上的风吹在脸上依旧又冷又疼。

    多年以来,绵延数百里的阴山山脉,成了匈奴人和鲜卑人的活动分界线。早已威风不及当年的南匈奴人守着水草鲜美的河套地区,自然不敢去撩拨漠北草原的新霸主鲜卑人,而鲜卑人虽然觊觎和垂涎河套地区已久,但是由于阴山重重阻隔,也未能南下阴山而牧马。

    近年来,因拜公孙白五年多前所赐,鲜卑自浦头之后群龙无首,部落之间互相攻伐,连年内乱,阴山北麓一带附近,很少有人烟。

    而此时,却有一只近两万人的军马呼啸而来,往东而去。

    只见大军最前,数千白马骑兵疾驰而行,如云似雪一般,一杆“公孙”二字的大旗在风中高高飘扬,自然便是大汉大将军公孙白麾下的白马义从。

    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着赵云、郭嘉、颜良和文丑等将,而那颜良新得匈奴单于呼厨泉所乘的那匹九尺赤龙驹,这匹混血的汗血宝马虽然不及飞血神骏,也是马中之翘楚,故此乘坐其上的颜良显得十分精神。

    在九原城躲过了绵延近两个月的大风雪之后,眼见冬去春来,积雪逐渐融化,草木逐渐吐出新芽,公孙白早已按捺不住,毅然率军出征,攻袭匈奴人最后的一支残军——左贤王刘豹部。

    作为五胡乱华之始作俑者刘渊的父亲,公孙白自然不会让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刘豹活下去,生出刘渊这个祸根,同时刘豹尚占据着雁门郡之地,不取雁门便意味着并州未能全境收复,则他的系统任务便未能完全完成,系统便不能晋级。兵甲系统一直停留在5级,其中一个重要的升级条件便是占据并州和冀州全境,如今这个任务只剩下区区一个雁门郡,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想攻下雁门了。

    再说,颜良得了呼厨泉的赤龙驹,文丑早就想着刘豹的胯下的那匹通体雪白的九尺神驹呢。

    然而,根据燕云和王脩提供的地图来看,雁门郡却是最难攻的一个郡。

    雁门不但四面皆山地,而且还有绵延上千里的赵国旧长城,这些长城都座落在蜿蜒起伏的群山之上,而且很多路已然不通,仅有的能行的通入雁门的山路都有鲜卑兵马扼守长城要塞,对于轻骑为主的公孙白来说,要想率军进入羊肠小道去攻袭那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莫开的长城要塞,实在是难上加难,光是在路上都不知要耽误多少天。

    所以公孙白毅然率军出阴山,进入漠北草原,再从雁门郡北面突袭而入,他选择的突破点便是白登山和平城一带。

    白登山之北,虽然也有长城,但是这段长城早已年久失修,当年鲜卑人多次自此处入塞,攻袭雁门,劫掠汉人百姓,尤其是在檀石槐时代,鲜卑骑兵几乎深入半个雁门郡,所以这一段的长城是最为残破的。

    而且,近年来鲜卑人忙于内战,很少南下,白登山及平城一带相对比较太平,新主雁门郡的刘豹自然不会花大力气去修缮那残破的长城,也想不到公孙白会绕那么一个大弯,迂回千里到此地来攻袭,所以在此处的防守兵力也极少。

    他不知道的是,轻骑为主的公孙白,宁愿迂回千里,也不愿就近钻入崇山峻岭之中去打山地战。

    大军一路东行,不过十数日便到了今集宁市地界,距白登山只有一百余里,眼见得此处草原上到处有碧蓝的湖泊,众将士便知长途跋涉即将结束,纷纷欢呼了起来。

    公孙白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数百年前,匈奴人的雄主冒顿自白登山进攻汉人,创造了匈奴人的辉煌时代,而今日,他却要自白登山攻袭匈奴人的余孽,结束匈奴人的千年族运,倒也算是不错。

    就在他正要下令大军就地休息,放任众军士到湖泊便取水和饮马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道:“大将军,前头有兵马来了!”

    “嗯?!”

    公孙白微微色变,遂即抬头朝前望去时,只见东北方向的茫茫草原上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骑兵。

    鲜卑人?能出现在此地的,只有鲜卑人。自多年前那场惨败之后,鲜卑人很少有敢如此接近长城一带的,想不到此刻居然有一片骑兵直奔他们而来,难不成想找死?

    文丑皱了皱眉,沉声道:“只有两千左右的骑兵,难道是鲜卑人的前哨?”

    “情形有些不对,这群鲜卑人好像在逃跑!”赵云抬眼看得真切,所以一下就发现了异常。

    “逃跑?!”公孙白满脸疑惑之色。

    郭嘉笑道,“自大将军当年捣毁弹汗山王庭,斩杀鲜卑单于浦头之后,鲜卑群龙无首,陷入四分五裂,各部落互相之间经常火并,这也许是一个被逐的鲜卑部族吧。”

    鲜卑火并,这倒是有些意思,公孙白摸了摸鼻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赵云忽然手指远处,略略有些低沉地道:“大将军你看,后面来了更多的鲜卑骑兵!”

    公孙白急抬头看时,只见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果然已经冒出了一条淡淡的黑线,颜良眉头微蹙道:“看这场势,至少有五千骑兵!”

    “鲜卑人打鲜卑人?”文丑道,“倒是有点意思。”

    ……

    “吁……”拓跋诘汾轻轻一勒马缰,胯下骏马便缓缓收住了马步,身后汹汹跟进的五百余骑也纷纷停了下来。

    前方,近两万不明骑兵挡道。

    后面,追兵正紧!

    回顾身后,拓跋部最后剩下的两千多勇士大多身上带伤,满脸疲惫,拓跋诘汾脸上满脸的悲愤,难道我们拓跋部,竟要眼睁睁地就此灭亡吗?

    “父亲,轲比能的骑兵追上来了!”身旁的儿子拓跋力微大叫起来。

    拓跋诘汾悠然回头,果然看到身后地平线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呼啸而来,如同潮水一般。

    倏忽之间,拓跋诘汾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前方拦路的那只队伍上,然后便看到了那杆大汉龙旗,接着又看到了“公孙”二字,想起五年前那场震惊数千里漠北草原的大战,心头瞬间明了。

    “魔鬼公孙白!”他的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如同见到鬼魅一般,惊得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前方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兵便已经迫近到了五百步内。

    在数百骑兵的簇拥下,一名身披熊皮甲的鲜卑将领缓缓上前,以手中马鞭遥指着拓跋诘汾大喝道:“拓跋诘汾,你跑不掉的,识相的,还是乖乖的向轲比能大人请罪吧!或许轲比能大人会饶你不死!”

    “扎木和。”拓跋诘汾沉声喝道,“你说了不算,叫轲比能大人来和我说话,我愿意投降!”

    刹那间,扎木和瞬间惊呆了,拓跋诘汾这个顽固分子,一路被杀得几乎灭族,却死死不肯投降,为何突然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受降?他原本已然做好就此诛灭拓跋诘汾的准备,想不到此人居然在最后关头投降了。

    呆愣了半响,扎木和这才疑惑的喊道:“亲爱的拓跋诘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若是早点如此,又何苦落到如此境地?你得先等等,我去请示轲比能大人。”

    话音未落,对面的拓跋诘汾已然大吼:“扎木和,我现在就和你去见轲比能大人!你可知道,汉人魔鬼公孙白就在我们的前面,除了逃跑,我再也没有时间和你啰嗦了,我情愿死在轲比能大人手中,也不愿落入魔鬼之手!请你也快快撤军,魔鬼公孙白就要杀来了!”

    说完,一催胯下骏马,便喝令众部曲朝扎木和大军疾奔而去。

    对面的扎木和脸色变了变,朝远处的那只军马看了一遍,突然也惊慌失措起来,大声吆喝着部曲回马奔逃,两只刚才还准备生死胜负的军马。

    公孙白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见两只鲜卑军马列阵而立,摆出一副誓死相拼的架势,正满脸兴趣盎然的想看一幕狗咬狗的好戏,突然见得这两只军马竟然不约而同的齐齐掉头而去,不觉惊呆了:“他娘的,这群鲜卑傻逼搞什么鬼?呜哩哇啦的一通嘴炮就跑了,鲜卑人是逗逼吗?”

    一名能听懂鲜卑语的斥候疾奔而来,将探听的鲜卑人的对话急忙禀报给公孙白。

    公孙白呆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卧槽,老子看个戏也中枪,这群蠢货竟然敢对本将不敬,给老子追!”

    话音才刚落下,前面的一名骑将突然大叫起来:“鲜卑人又回来了!好多鲜卑骑兵!”

    “嗯?!”公孙白等人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已经鬼魅般冒出了一条极长极淡的黑线,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条黑线正在迅速变粗、变长,转眼之间已然形成一朵遮天蔽日的乌云。

    赵云、颜良和文丑诸将不禁微微色变,鲜卑人来得好快。

    正疑惑间,又有军士大叫起来:“天哪,西边还有北边山麓上都有鲜卑骑兵,好多鲜卑骑兵!”

    远处,沿着长城以北的大漠草原以及远处山脉的南麓、东麓、西麓的山梁上,已经冒出了黑压压的鲜卑骑兵,放眼望去,从数里开外一直到视野的尽头,触目所及全是鲜卑骑兵,无际无边,汹涌激荡,就像一片骑兵的汪洋大海!

    ……

    远山的山麓之下,黑压压的鲜卑骑兵正潮水般滚滚向前,杀气腾腾,战意滔天。

    在公孙白眼里,此时的草原骑兵虽然凶悍,战斗力却极其低下,然而这只军马却极其不同。如果之前见过的乌桓人、匈奴人、高句丽人,乃至五年前交战过的那只鲜卑人军队,就如同一群土狗一般,那么这只鲜卑人的队伍,就像一群尖爪獠牙的野兽一般。

    无穷无尽的鲜卑骑兵正从几个方向蜂拥而来,一时之间,大草原上再看不到别的颜色,再见不到别的东西,除了鲜卑骑兵还是鲜卑骑兵,除了灰色还是灰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灰朴朴的鲜卑骑兵。

    这只鲜卑骑兵足足有三万多人,而且更令众人惊讶的发现,这只鲜卑骑兵个个跨坐着高桥马鞍,脚下明显踩着马镫。从他们的坐在马背上稳如磐石,镇定自若的神色来看,这是一只真正的骑兵,他们早已配备了高桥马鞍和双马镫,骑术和马战已然十分娴熟。

    然而,那又如何?

    虽然敌军的兵力几乎高出他们一倍,而且装备和他们相差不远,但是凭两倍的兵力想吃掉他们的军队恐怕还没出生。

    所以众汉军骑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等待着一战。

    然而,那只三万余人的鲜卑军马并未一直前进,而是在他们两百步余外停了下来,只见得一阵阵马嘶声和马蹄声此起彼伏,声浪冲天。

    敌军不动,公孙白也没动,只是冷然盯着对面的骑兵,脸色凝重,却又微微带着一丝不屑,这只军马虽然比起匈奴人要强多了,但是在他们这只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勉强面前终究是不够看。

    对面的人群之中,那杆高高飘扬的马鹿大旗之下,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高高的端坐在一匹骏马之下,冷眼的望着对面汉旗之下的公孙白,若有所思,久久无语。

    “五年多了,想不到又相遇了,此子依旧嚣张如昔。”那名少年喃喃的自语。

    他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战意,心头痒痒的,很想就此擂响战鼓,挥师冲杀过去,可是终究是不敢,哪怕兵力几乎高出对手一倍。

    他的眼前浮现着五年多前那一幕幕,浮现着鲜卑人多年来一直引以为耻却又深深敬畏的一幕,心头一阵迷惘。

    五年了,他再次遇到此人,终究是不敢一战,甚至心头仍旧存着深深的敬畏,哪怕是他已经将大半个漠北草原臣服于自己麾下,看到此人之时依旧没有一点把握。

    不一会,他感觉到对面的敌军已然稍稍不耐烦了,隐然有率先冲袭而来的趋势,不禁心头一颤,但是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种睥睨天下、威严无比的神色,沉声喝道:“回师!”

    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响起,数万鲜卑骑兵调转马头,缓缓的退了下去。

    马鹿大旗之下,那名鲜卑青年王者蓦然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公孙白的方向,似乎在宣誓一般自语道:“一年,最多一年时间,待得本大人一统漠北草原,再与阁下会猎于幽州!”

    而在他身后,端坐在纯种汗血宝马之上的公孙白,目瞪口呆的望着莫名其妙而来,又莫名其妙撤退的鲜卑大军,喃喃的说道:“难道鲜卑人都是逗比吗?”

    此时此刻,他很想率军狠狠的杀上去,打这群逗比鲜卑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考虑到南征刘豹的大事,终究是忍住了,带着满腹的郁闷,一边骂着鲜卑人白痴,一边喝令挥师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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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何日是过年

    公元200年,这一年在历史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东汉末年诞生了史上第一张驾驶证:湖州(今湖北省)兴山县一屈姓子民在当地某假证作坊制作了一张驾驶证:领证日期是200年,实习期至2021年,随后穿越到2016年3月在湖北某高速路上被交警盘查而拘留5日……好像这个不算!

    汉献帝刘协衣带诏事发,车骑将军董承等人被曹操所斩,包括汉献帝的爱妃董贵人。

    衣带诏的后遗症,导致刘备被曹操征讨,刘备不敌而投奔袁绍麾下。

    孙策平定豫章和庐陵。

    孙策被许贡门客刺杀,孙权继位。

    袁绍发布了由陈群书写的讨曹檄文,这张檄文将曹操的偏头风吓得治好了,曹袁大战正式开始。

    关二爷大显神威,斩颜良、诛文丑,虽然没有迎娶白富美,当上ceo,却走上了人生传奇的巅峰。

    官渡之战爆发,至此袁绍一蹶不振,逐渐走向灭亡。

    刘备舍弃了袁绍,投奔刘表。

    ……

    然而,由于公孙白的横空出世,历史的轨迹已然偏离得令人发指。袁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200年的江湖上自然也不会再有他的传说;刘协因公孙白的力挺活得还算有尊严并未出现衣带诏事件;就算有衣带诏和刘备也没关系,因为他和关二爷、张三爷此刻正在江南与孙策、刘表和刘繇等人纠缠不休;当然二爷也没机会与颜良文丑大战,就算真的要打,尚未配上马镫的二爷,在马战上未必是颜良和文丑的对手;孙策平定江东的步伐因刘备而受阻,却因此而活得好好的,江东小霸王依旧是江南第一勇者和王者。

    原本多姿多彩、波澜壮阔的200年,几乎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只在一年的春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公孙白出阴山,绕过漠北草原,自白登山突入雁门郡,对匈奴左贤王发起致命一击。

    就在公孙白北入大漠的时候,汉军已然兵分两路对雁门发动猛烈的进攻:高览的两万太平军,在精良的攻城器械和强弓硬弩的辅助下,对雁门关发动了猛烈的攻袭,使得刘豹不得不将大半兵力聚集在雁门关一带;田豫、田楷聚集了三万多郡国兵自雁门东面的攻袭而来,在戍夫山一带与匈奴兵相持不下,却也牵制了一万余匈奴兵马。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算不得十分高明的招数,问题是如果“明修栈道”已然对对手产生了强大的威胁,这种威胁已然危及了对手的根本,再冷静的对手也不得不将全部精力放在“栈道”之上,根本没有余暇考虑陈仓的事情。

    很显然,穷途末路的匈奴左贤王刘豹就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两路甲兵和器械极其精良的汉军的攻击,使得他已然嗅到了覆没的气息,迫使他不得不出动所有的兵马抵御两路汉军的兵马,甚至连他妻小所在的雁门郡治——阴馆城,也只留下不过两千兵马。

    而在公孙白作为突破口的白登山一带,他只派了区区两千兵马,不是他不重视这里,而是他确实没有太多的兵力来驻防。

    那一场通天的大火之中,匈奴军的主力已然丧失殆尽,他手上总共的兵力也不过两万余人,而且这两千人坚守白登山的假想敌并不是公孙白,而是鲜卑人的某个不安分的部落而已。

    刘豹不是没想过投降,可是呼厨泉的下场告诉他,就算他投降也只能勉强保住性命,所有的荣耀将随风而去,这对于这位原本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匈奴单于的匈奴少年才俊,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一旦投降汉人,那位被他视若珍宝的阏氏(王妃),必然会远离他而去,这是他死也不愿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了负隅顽抗,大汉中原之地,风云诡谲,战乱连年,或许坚守一段时间,公孙白便会因为中原局势而不得不撤兵,舍弃如同鸡肋一般的雁门之地。

    一向不擅坚守阵地的匈奴人,想要凭着区区两千兵力守住公孙白近两万铁骑,除非匈奴人有着比公孙白更强悍的外挂,所以公孙白不费吹灰之力的踏破了白登山,然后一路势如破竹,以雷霆之势攻破了平城,然后马不停蹄的奔袭阴馆而来。

    ……

    黎明,阴馆城的东面刚刚泛出鱼肚白,夜雾尚未完全褪尽。

    城楼上的匈奴守军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经过一夜的劳累终于要到换班的时间,马上就能钻进营房里美美的睡一觉了。

    轰隆隆!

    一阵响雷般的声音在天边响起,连绵不绝。

    打雷了吗?

    城头上的守军诧异的抬起头来,朝北面的天际望去,随即纷纷变了脸色。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乌云缓缓涌起,越涌越大,逐渐遮蔽了整个天际,密密麻麻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在战栗,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只剩下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城上的兵士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只觉面前一道接一道的排山倒海般的洪流滚滚而来,无数的惊涛骇浪扑向城头,站在城楼上如同处在茫茫大海中的一个孤岛之上。

    近万铁骑滚滚而来,尘土漫天,杀气充塞着整个天地!

    “汉军,是汉军,快吹号!”

    城头上的匈奴人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惊慌失措的大叫。

    呜呜呜~

    北面城头上号角之声冲天而起,连绵不息,传声示警,然而他们却没意识到,整座阴馆城不过两千守军,而且缺乏守城工具,就算全军上城坚守,也无异于螳臂挡车。

    刘豹留下他们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用来抵御公孙白的大军攻袭的,而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妻小家人,镇压城内的汉人叛乱的。

    就在匈奴人一片慌乱之中,城下也响起了连绵不息的号角声。

    近两万汉军精骑滚滚朝阴馆城奔涌而来,遮天蔽日的旌旗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在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而阵列严明的汉军骑兵,先是那白马雪衣、如同白色梦幻一般的五千白马义从,然后是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的飞狼骑,这些精骑个个手执明亮如雪的缳首刀,腰悬挂着箭壶和强弩,胯下都是七尺五以上的骏马,后面还有数千驮马,近两万骑兵和数万骏马,从阴馆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

    一直行进到距阴馆城只有一箭之遥时,汉军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在“汉”字大旗之下,数以万计的刀戟,汇成了一望延绵无际的金色森林,冰冷的肃杀之气漫过虚空,在阴馆城上无尽的弥漫开来。

    那杆绣着“公孙”二字的大旗呼啦啦的开出,先是一队悍勇的白马义从呼啦啦的涌将出来,排成两排,旋即一匹高达一丈的纯种汗血宝马,在数十骑的簇拥之下从阵列中缓缓驶出。

    那神骏的汗血宝马之上上,一名白袍银甲、腰悬宝剑的青年王者,手执宝枪,傲然而立,正是汉军大将军公孙白!

    公孙白望着襄平城楼上旌旗如云,戈戟如林,数以百计的匈奴军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城头,一副如临大敌般的阵势,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包围他们,碾压他们,结束他们!”公孙白肆意的笑道,那狰狞的笑容,那得意范儿如同反派**oss一样。

    只是,影视剧中反派**oss装逼被打脸的剧情是不可能出现了。

    十数架井阑在匈奴人惊骇至极的神情中自天而降,紧接着连绵不绝的箭雨朝阴馆城头倾泻而去。再往后,则是数十架云梯车伴随着大黄弩自下而上的激-射,滚滚涌向城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攻城战,难度仅次于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全体出动强攻南山敬老院或者北海幼儿园的战斗,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如狼似虎的汉军尚未热身完毕,原本被匈奴人控制的阴馆城已然插上了大汉龙旗。

    ……

    阴馆城中,火光四起,喊杀声、惨叫声、马蹄声、铁器碰击声等汇集在一起,沸反盈天,喧嚣声直冲云霄。

    左贤王府的深宅大院之中,一间雅致的厢房之内,一个白衣少女凭窗负手,望着窗外逐渐吐露出嫩芽的树枝出神。

    白衣少女二十五六岁左右,体态婀娜多姿,花容秀丽无伦,乌黑的秀发衬着一对深邃如同两汪春水般的眼神,肌肤胜雪,举手投足之间均是仪态万千,别说是被饱经大漠风霜的胡人女子之中难以找出如此美丽的女子,就算是美女如云的汉地,相貌能与之媲美的也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有那秀外慧中、纵是居于蹉跎之地也不能掩饰的才情,更是令人产生出如见天仙般的惊艳。

    然而此刻,这位绝色佳人的脸上却充满迷惘和幽怨,眉宇间更是笼罩着一缕淡淡的轻愁,令人望而生怜。

    枯草新绿,枯枝吐嫩芽,可是她的季节却似乎依旧停留在冬季,停留在多年前的那场大雪之中,停留在那场兵灾之中,停留在那场胡虏之乱中。

    春光再媚,春风再暖,春意再浓,与她无关,胡地没有她的春天,她的春天早已遗留在长安的烟雨和桃花之中。

    或许,如果能够有一天,能打着油纸伞,踩着木屐,跨过灞桥和灞河水,踏着长安郊外萋萋的芳草,漫步在烟雨之中,再到曾经名动天下的父亲的坟头拜上一拜,死也心甘了。

    今春又看过,何日是归年,这一天会到来吗?

    城外的喧嚣声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眯起秀目,眼中露出迷蒙的神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不甘欺辱的汉人百姓又暴乱了吗?可是一群平民百姓,又岂是如狼似虎的匈奴士兵的对手?这一次暴乱又将会有多少汉人死于匈奴人的屠刀之下……

    她微微叹了口气,眉宇之间的忧虑更浓了。

    终于,她发现了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正席卷左贤王府而来,她听到了匈奴人的惨嚎和哀叫,感觉到了那群豺狼的战栗和绝望,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汉民百姓的暴乱!

    就在她尚在犹疑之中的时候,一干王府亲兵呼啦啦冲了进来,嘶声喊道:“阏氏,快随我们走,汉军杀来了!”

    “汉……军……”

    她瞬间愣住了,细细的咀嚼着“汉军”两字的含义,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一刻,她突然泪如雨下,全身颤抖起来。

    (原本今天双更的计划搁浅了,争取明天三更吧……)(未完待续。)

第305章 胡笳十八拍(第一更求月票)

    (丢人了啊,上一章的标题应为“何日是归年”,不是过年……)

    左贤王府紧闭的大门,被汉军用缳首刀狂暴的劈开。

    只听得一声暴烈的马嘶声,大汉奋武将军赵云催动着胯下的照夜玉狮子,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一般,轰然而入。

    紧接着,上百名白马义从鱼贯而入,扬起手中明晃晃的缳首刀,恶狠狠的连撞带砍,大肆击杀王府侍卫。

    一阵血雨纷飞之中,匈奴人反抗者非死即伤,很多人自知大势已去,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们扔下了兵器,举手求饶。

    眼见得王府前院的匈奴人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赵云牵马提枪直奔后院而来,却见得数十名匈奴士兵举着明晃晃的长刀,守着已见雅致的厢房,虽然见到赵云率众而来,掩饰不住惊慌失措的神色,却没有一个逃散的。

    很显然,房内住着在匈奴人中身份极为重要的人。

    赵云长枪一指:“杀!”

    身后的白马义从如同虎豹搏击一般,飞跃而出,手中的缳首钢刀无情的劈往死守在门口的匈奴人。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门口的匈奴兵被斩杀得干干净净,众白马义从收起血迹斑斑的缳首刀,自动分列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大步奔向厢房门口。

    呜~

    就在他踏入门口之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曲音,赵云的神色微变,不觉停住了脚步,一只脚已然跨过门槛踩在屋内,另外一只脚却还在屋外。

    厢房之内,一名秀丽和清雅得令人心疼的女子,正端坐在屋内正中的案几之前,轻轻的吹弄着一只胡笳,那曲音连绵不绝而起,悠扬而百转,充满萧索和凄凉之意。

    曲音逐渐像滚滚不尽的海涛,像喷发着熔岩的活火山,仿佛是用整个灵魂吐诉出来的绝叫。

    那一刹那,戎马倥偬十数年,杀遍北地无敌的赵云,心中似乎被什么揪住了一般,身子凝立不动,呆呆的望着那名神情肃穆的女子,任那曲音如同流水一般在耳中流淌。

    赵云呆呆的望着那名女子,从未想到会有这样这样的一种如泣如诉的曲音,这样的一个如仙如神的女子,令他这个早已看透生死离别、杀人如麻的悍将,会从心底里产生如此的震撼。

    这一刻,他的心随着那悲凉而悠扬胡笳音千回百转,连绵起伏,对音律不精的他,却似乎清晰的感到了吹奏胡笳者的心情。

    他读懂了她的身世悲凉,她的思乡心切,她的浩然之怨!

    一曲奏罢,那吹胡笳的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门口那个身高九尺,白袍银甲的男子,她的神色呆了一下,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缓缓而起,抱着胡笳对赵云微微一拜:“民女蔡琰,拜见将军!”

    赵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失态,急忙回礼道:“大将军麾下赵子龙,见过姑娘。”

    那名女子眼见得这名征袍上染满血迹的悍勇将领,回礼的时候,额头上竟然微微淌汗,不觉心头一动,问道:“将军懂曲否?”

    赵云老老实实的答道:“不懂?”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然心有戚戚也,不知此曲何名?可有词否?”

    蔡琰道:“此曲名胡笳十八拍,有词,不知将军愿听否?”

    赵云讷讷道:“愿洗耳恭听!”

    在他的身后不远,公孙白不知何时已然赶来,挥手示意众人禁声。

    胡笳十八拍他听过琴曲,却没想到这曲十大名曲之一用胡笳演奏起来比起琴曲,震撼感强了几倍。

    此刻他却负手而立,嘴角带着诡笑,饶有兴致的望着厢房门口的一男一女的对答,不觉莞尔。

    师父泡起妞来,居然也会这么文艺范!

    一曲清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换了琴曲,随着那悲凉的琴曲,一道如泣如诉的歌声传出门外。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离乱,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越汉国兮入胡城,亡家**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羶为味兮枉遏我情。鼙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伤今感昔兮三拍成,衔悲畜恨兮何时平。

    ……”

    望着如痴如醉的赵云,公孙白微微叹了一口气。

    胡笳十八拍的词,原本有蔡琰思念儿子的幽怨,此刻蔡琰应尚未生子,所以词中并没有关于她那胡人血脉的儿子的部分,不过这曲十大名曲应该是先有曲,再有词的,所以虽然文姬归汉提前了八年,但是胡笳十八拍曲已成,至于歌词,应该是这位东汉第一才女即兴而作的。

    蔡琰,字文姬,陈留人。蔡琰之父蔡邕,为东汉末年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和音乐家。

    一生十分悲惨。早年其父蔡邕因上书抨击朝政获罪而被流放。遇赦后,由于宦官仍然把持朝政,蔡邕担心被陷害,不敢回洛阳。就这样,蔡琰随着父亲亡命江湖十二年。蔡琰十六岁时嫁给河东卫仲道,不幸丈夫早死,蔡琰只好回到娘家居住。董卓被诛后,蔡邕由于叹息董卓的命运,为司徒王允所不容而被杀。公元195年,匈奴人南下,蔡琰为匈奴所掳,身陷南匈奴,为匈奴左贤王妻此时已达五年之久。

    蔡琰在后世文人之中评价极高,《后汉书·列女传》评价蔡琰“端操有踪,幽闲有容。区明风烈,昭我管彤。”

    历史上的文姬归汉在208年,为曹操用重金赎回,而此时的文姬归汉,却是汉大将军公孙白用武力夺回,自然比曹操霸气了很多,至于有可能给他那神勇的师父带来了福利,倒是他始料未及的,想不到那闷骚的师父,居然有一颗文艺青年的心。

    ****************

    雁门关。

    关墙之上千疮百孔,但是却依然屹立不动如山,关楼之上虽然也是血迹斑斑,但是守关的匈奴将士却斗志昂扬。

    一连半个多月的攻防战,汉军大部分时间都依赖强弓硬弩和投石机的远袭,真正推着云梯的冲锋一天难得出现一次,而且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很少见到汉人发狠用血肉之躯强行叩关的场面。

    “公孙白麾下的步兵的悍勇比起骑兵相差太远了,这些步兵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会仰仗甲兵和器械的优势,根本没几分血气。”

    这是关楼上的匈奴人对太平军的评价,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们终究畏惧汉军那强劲的弩箭,不敢出关迎敌,只能一昧死守。

    因为就连刘豹麾下最强悍的龙骑卫,也在一次夜袭之中,被汉军的弩箭射得损失惨重,再也不敢主动出击。

    而那些没有血气的汉军似乎也不急,虽然每日攻袭不断,但是除了最开始的几天,见到关楼上的守军人数较少,发起过几次猛烈的攻袭,差点就将雁门关强攻下来。但是自从刘豹在雁门关增兵,将守军的人数提升到万人之后,汉人的攻击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耗了半个多月,相持不下。

    数骑自阴馆城飞奔而来,带起一溜的烟尘,直奔雁门关内的主将大营而去。

    “昭姬~”

    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怒吼从中军大帐中传来,叫声充满无尽的悲愤和凄凉,令人闻之而色变,连从雁门关上空飞过的飞鸟都惊得展翅急飞。

    半个时辰之后,三千龙骑卫在雁门关之东集结。

    龙骑卫,匈奴军中最精锐的骑兵,所选将士都是匈奴左部最悍勇、最善于骑射的将士,也是左贤王刘豹手中的王牌,这是前任单于于扶罗——刘豹的父亲留给他的宝贵遗产。于扶罗在离世之前,因当时刘豹年龄尚幼,故将单于之位传让给呼厨泉,同时和呼厨泉达成协议,立刘豹为下一任单于的继承人——左贤王这个位置历来就相当于汉人的太子之位,为了确保刘豹的地位,于扶罗还将手中这只匈奴最精锐的骑兵留给了刘豹。

    大军之前,刘豹跨骑那匹九尺高的翻羽神驹,长刀直指阴馆城方向,率着三千龙骑卫滚滚而去。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一刻刘豹不只是怒了,而是彻底疯狂了,为了夺回那个他最心爱的王妃,他不惜和公孙白决一死战,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辞,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放弃。

    因为,那个汉人阏氏,就是他的命,他的全部!

    三千龙骑卫,个个都跨骑着七尺五以上的神驹,在刘豹的那匹白马神驹的率领下,三百多里的征程,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便已到达了阴馆城的十里之外。(未完待续。)

第306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第二更求月票)

    第306章冲冠一怒为红颜

    阴馆城南门大开,得到匈奴骑兵来袭的消息,汉大将军公孙白亲率五千白马义从前来迎战。

    南门之外,两只精骑对峙而立。

    一只是匈奴最精锐的骑兵,一只是大汉最精锐的骑兵,只是在强悍的白马义从面前,匈奴的精锐之师,只是比土狗强一点而已。

    公孙白胯骑飞血神驹,傲然而立,双眼眯缝着,饶有兴致的望着刘豹,他的视线缓缓的落到了刘豹胯下那匹神骏的白马身上,突然回头对文丑笑道:“子勤,你的坐骑有着落了。”

    身后的文丑,眼神早就火辣辣的盯上了那匹神骏的白马,如同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一般,听到公孙白这一说,兴奋得像梦中情人的老爹同意了婚事一般:“文丑拜谢大将军!”

    迎面阵旗飘舞,刘豹在十数名匈奴悍将的簇拥下,缓缓而出,在公孙白对面的五十步之外停了下来,扬声喊道:“匈奴左贤王刘豹,请大将军叙话!”

    这厮倒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公孙白也在赵云、颜良、文丑等将的陪同下,策马而来,停在刘豹的十余步之外。

    刘豹马上一拜:“拜见大将军!”

    公孙白随意的摆了摆手,算是还礼,呼厨泉都被他千刀万剐了,一个左贤王算哪根葱?

    刘豹叹道:“大将军果然用兵如神,小王自愧不如,这场战事其实已然结束了。”

    公孙白冷然不语。

    刘豹又提高了语气道:“但即便如此,小王若是执意血拼,恐怕大将军的部曲也难免会有损伤,不知大将军可否给小王一次归降的机会?”

    公孙白眉毛微微一挑,笑道:“哦,你须知三个月前,本将给呼厨泉的投降条件?”

    刘豹恭声道:“刘豹省得,大将军的条件,刘豹都一律都接受,刘豹只需大将军给一个归老的机会。”

    这次轮到公孙白诧异了,他从来没想到一个敌酋会归降得如此痛快,而且自称也从“小王”变为了自呼自名。

    正诧异间,却听刘豹又道:“刘豹只想能与昭姬归老于汉地,归老于长安,请大将军恩准。”

    此话一出,公孙白神色一愣,随即笑了,笑得很肆意:“你想得真美!”

    “昭姬姑娘是汉人,是被你们匈奴人抢走的。”

    “她是被强迫的,她从未喜欢过你。”

    “就算本将大度,不追究你抢掳和糟蹋汉人女子的罪责,又岂能再让汉人女子继续为你所辱?”

    “本将说过,投降必须是无条件的,你提出如此荒唐的条件,简直就是找死!”

    公孙白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刘豹心中,他满脸惊愕的望着公孙白,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昭姬原本就是他的阏氏,公孙白只要做个顺水人情,就能不费一刀一箭,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场战斗,想不到居然会如此强硬的拒绝。

    不过一瞬间,他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望向公孙白的眼神不再谦卑,不再温顺,而是锐利如刀,手中的长刀也高高的扬起。

    “既然如此,小王斗胆无礼,向大将军挑战,若大将军胜过在下的掌中刀,昭姬便归大将军,若大将军不慎输了,就请大将军让昭姬见上小王一面,小王虽死无憾。不知大将军可敢应战否?”

    “刘豹,统率75,武力84,智力61,政治65,健康值93。”

    公孙白查询完刘豹的属性,突然露出有趣的笑容,语气之中却充满了鄙夷:“你错了!”

    “呼厨泉都已被本将千刀万剐,你区区匈奴左贤王,又有什么资格挑战本将?”

    “昭姬是大汉的子民,她是归汉,不是归本将,她已说过不愿见你,你便永远见不着她。”

    公孙白肆意的嘲弄了刘豹一番之后,却话锋一转,淡淡的笑道:“不过你既然提出挑战,自然便会有人迎战。”

    他说完这句话,便勒马而回,不再理会刘豹。

    一道白影已然从他身旁掠过,出现在刘豹面前。

    “本将接受你的挑战,不是为大将军,而是为昭姬!”

    这或许是这名威震北地的神将,自跟随公孙白以来,第一次不是为公孙白而战。

    刘豹望着那个身高九尺的勇将,瞳孔陡然收缩:“公孙大将军麾下第一猛将赵子龙?”

    “正是区区在下!”

    刘豹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笑道:“子龙将军名动天下,纵是胡族之人,也是久仰大名,听闻将军尚未婚娶,如此倒是甚好,甚好……请!”

    他横起长刀,对着赵云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云还礼。

    两人勒马而回,拉开五六十步的冲锋距离,然后回过身来,手中兵器直指对方,杀气冲天而起。

    “擂鼓!”

    “擂鼓!”

    两人同时高声喝道。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两道鼓声冲天而起,越敲越响,越敲越激烈,声声震动着两边阵营中数千将士的心弦。

    一个是匈奴第一将,一个是汉大将军麾下第一将,两边的将士都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巅峰之战激动欲狂,只有公孙白望着刘豹的眼神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这样也好,也算去除了师父心目中的一根刺,不至于将来有什么心里阴影。

    其实这是他心中的龌龊想法,在这个时代,那个什么情结基本很淡,而他的最大敌手曹孟德,甚至存在着对人妻的特殊嗜好。

    蔡琰虽然从过两夫,在赵云心目中却是纯洁无暇若天仙一般,心里自然没有任何阴影。

    嗷~

    哈!

    两人齐齐大喝一声,纵马迎面疾驰而来。

    朔风猎猎,残阳如血,两骑如飞,带动着滚滚尘土,如电奔来!

    “大王!”

    “大王!”

    “大王!”

    ……

    “赵将军!”

    “赵将军!”

    “赵将军!”

    两人越奔越近,吼声如雷,气势如虹,带动了双方将士的激动情绪,城上城下齐声大吼,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汉军队列之前,文丑身上的盔甲早已脱下,站在鼓架旁边,两根鼓槌如同雨点般的敲打着牛皮鼓面,只恨不得一槌将鼓面击破。

    值得河北名将文丑亲自擂鼓助威的,除了公孙白和颜良,也就只有赵云了。

    鼓音高昂而起,如同万马奔腾,又如虎啸龙吟,声震苍穹,天地之间充斥满杀伐之音,令人慷慨激昂、热血沸腾。

    凛冽朔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只片刻功夫赵云便已奔近刘豹。

    ?“杀!”赵云轻催白马,风卷残云般迎向了姬冲。

    “哈!”刘豹气势如虹,纵马举枪相迎。

    如血的夕阳照耀下,战场之中的赵云和刘豹越奔越近。赵云只觉耳旁风声呼啸,脚下的地面飞一般的往后面逝去。

    两人各自倒拖着武器,长枪和大刀在地面上各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座下的良驹都提升到极尽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奔向对方。

    眼看只有十数步之遥,两人齐齐举起了兵器,锋利凛冽的兵器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出夺目的光芒。

    嗷!

    哈!

    两人齐齐暴起,挥舞着兵器朝对手杀去。

    就在两人之间只有三步之遥的那一刹那,光芒一闪,随着一声气贯长虹的爆喝,那柄重达四十八斤的龙胆亮银枪如同闪电一般掠出。

    没人能形容那一枪的速度,

    没人能述说那一枪的力量和速度。

    当你还在沉醉于那一枪的风情,

    当你还在惊诧于那一枪的锋芒,

    当你还在震慑于那一枪的气势,

    死神,

    已与你触手可及。

    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枪!

    强大的气势令刘豹惊骇至极,他深切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不敢对攻,而是竭尽全力举刀一架。

    然而面前的枪光突然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不曾来过。

    等到他再次发现它时,那道石破天惊的枪光已经诡异的出现在他的右肋,当胸刺来的战枪竟然会转向他的右肋!

    噗!

    刘豹眼中刚刚露出惊骇之色,他的身子便被银枪挑得横飞了起来,他的身子如喷泉一般的喷着鲜红的血雨,漫空飞溅,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般。

    “好好疼惜昭姬,她是个可怜的女子……”

    这是刘豹临时前对赵云说的一句话,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嗷~

    数千白马义从怒发欲狂,全身热血沸腾到了极点,齐齐不由自主的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啸。

    咚咚咚!

    啊啊啊!

    战鼓声再次冲天而起,文丑发狂似的一边大声怒吼一边倾尽全力击打着鼓面。

    吭哧!

    牛皮大鼓被他擂穿了!

    文丑将手中的鼓槌高高的扔向空中,继续发狂一般的向着苍天发出咆哮声,宣泄着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公孙白望着身后激情滔天的将士,满脸的无语之色。

    一个武力98的绝世虎将,秒杀一个武力84的二流悍将,用得着如此激动吗?

    就在他一脸的漠然之色,视线随意的望向对面群龙无首的龙骑卫时,不觉变了脸色。

    (不要问作者会不会太监。每月12万字左右就是作者的正常更新速度,若是每天双更,反而会真的因为身体吃不消而太监。上班要用脑,码字要用脑,作者不想留下一条xx网络作者过劳死的传说……故还请大家理解和谅解!)(未完待续。)

第307章 久违的系统升级

    第307章久违的系统升级

    迎面的龙骑卫中,那名领头的万骑长,发出一声绝望的悲呼,随即传来“嗷嗷嗷”的群喝声,数千骑兵在迅速移动变阵,整齐而快速。

    公孙白神色大变,厉声吼道:“备弩!”

    大旗舞动,一张张大黄弩平端了起来,森然的对准了迎面的敌军,白马义从久经战阵,应变能力自然是最快捷的,不过须臾之间,已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三千匈奴龙骑卫已然如同潮水一般奔杀而来,一往无前。

    “放箭!”

    随着公孙白的一声令下,无数枝强劲的利箭,击穿了空气,发出呼呼呼的激响,如同无数道流星一般射向迎面的龙骑卫。

    噗噗噗~

    狂暴的大黄弩箭,射穿了龙骑卫身上的厚甲,射穿了他们的骨肉,射穿了他们的心脏,一个接一个的龙骑卫不断的从悲鸣的马背上轰然倒下,鲜血四溅。

    然而,漫天的箭雨,不断倒下的同袍的尸体,并没有丝毫延缓他们狂奔而来的脚步,这只匈奴最精锐的虎狼之师,如同癫狂了一般,依旧滚滚而来,视那狂暴的箭雨如同无物。

    “换连弩!”公孙白嘶声大吼。

    眼见得敌军大黄弩一轮箭雨射罢,匈奴龙骑卫已然折损了三成,却依旧悍不畏死的向前奔涌而来,即将奔近到百步之内,这一刻便是公孙白也微微变了脸色。

    咻咻咻~

    一弩十箭的连弩,利用它那恐怖的射速,在敌军接近六十步之内的时候,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向匈奴精骑倾泻而去。

    一弩十箭,五千把连弩,瞬间射出了数万枝利箭,形成一片不可逾越的箭网,等到匈奴人冲到三十步之内的时候,已然被那片箭网绞杀到十不存一,出现在公孙白面前的龙骑卫只剩下两百余骑。

    自杀式冲锋!

    刹那间,公孙白瞬间明了,这只失去了主将,失去了希望的匈奴劲旅,怀着必死之心来发动这场冲锋,他们所求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能够战死在沙场,战死在敌军的刀箭之下。

    公孙白与异族攻战多年,这是第一次对一只异族军队产生了浓浓的敬意。

    游龙枪高举:“成全他们,杀!”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率先催动胯下飞血神驹,朝匈奴人冲杀而去。

    作为一方诸侯,他很少亲自出马砍人,但是这次他觉得有必要尊重这只对手。

    杀!

    铁蹄滚滚,尘土漫天,五千白马义从在赵云的率领之下,军如离弦之箭奔驰而出,杀向敌军。

    嗷~

    那名领头的龙骑卫万骑长,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嚎叫,率着身后的两百余骑,无所畏惧的冲向那片漫天席卷而来的白色浪涛。

    虽然已注定是十死无生,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他们就是为求死而来!

    嚓嚓嚓~

    那片如云似雪的浪涛席卷过后,只留下一地的匈奴人的尸体,等到众白马义从调转马头时,对面已然只剩下那名万骑长一人而已。

    朔风烈烈,残阳如血,那名匈奴万骑长傲然而立,全身的皮袍已然被鲜血染红,就连左臂也在冲杀之中不翼而飞。

    长刀扬起,那名匈奴万骑卫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吼叫,再次纵马滚滚而来。

    红光一闪,公孙白催动胯下的汗血宝马,如同流星一般飞驰而去。

    噗~

    游龙枪在那名万骑长的咽喉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然而枪刃一绞,那颗头颅便冲天而起。

    “厚葬之!”

    公孙白勒马而回,淡淡的说道。

    脑海里的系统提示他的武力提升到94。

    ……

    左贤王刘豹战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雁门郡,群龙无首的匈奴人纷纷器械投降,并州之战终于彻底结束。

    匈奴,这个曾经困扰华夏族近千年的民族,终于被汉大将军公孙白几乎抹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十数万的俘虏,成为公孙白的屯田兵,成为汉人的奴隶,最终也将注定融入汉人之中,不再有匈奴的番号。

    在公孙白的号令下,从冀州、幽州和辽东等地源源不绝的运来了粮草和辎重,安定并州北地的汉人,确保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而那水草肥美的河套地区,则留下了十万牧民,为公孙白养马,他要将这块放牧的梦幻之地,成为他麾下的最大的天然马场,为他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优质的战马,为他的铁骑纵横中原、北地,乃至将来征讨凉州和西域,打下坚实的基础。

    同时公孙白任命高览为镇北中郎将,率一万精兵镇守河套地区,防止叛乱以及鲜卑人越过阴山南下攻袭。

    就在此时,公孙白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系统升级。

    此时的他的兵甲币已然达到了158689,他花费了80000兵甲币,将系统升级到了6级,获得兵圣的称号。

    于是兵甲系统主材料居然由灌钢升级到百炼钢,这令他很不解,因为百炼钢是相对灌钢较为落后的一种炼钢方法,需要人工打制,费时极长,通常就算所谓的铸剑大师打造一柄百炼钢宝剑至少要数月的时间,更不用说那些长大的兵器了,而且锻造百炼钢兵器对工匠的手艺要求极高,不是寻常的铁匠能够完成的。

    直到他制造出了一柄百炼钢剑,与灌钢剑对比之后,这才明了。

    百炼钢宝剑的韧性和硬度比起灌钢宝剑又高了一截,像曹操的倚天剑、青釭剑,孙坚的古锭刀,传说中的龙渊宝剑,都是百炼钢打制,几乎汉以后的那些名剑,都是百炼钢。

    同样的镔铁铁甲,灌钢刀需要那些武力80以上的悍将才能一两刀劈开,而百炼钢宝剑,普通的白马义从士兵也能奋力一刀将其砍开,这就是百炼钢和灌钢的区别。

    百炼钢的落后,在于它的锻造方法的落后,其本身的属性是优越于灌钢的,但是这一点对兵甲系统却是充分发挥了优势,因为兵甲系统是自动制造,不需要去寻找全国各地最优秀的铁匠,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来打制,这就是6级系统对于5级系统的优越性。

    6级兵甲系统升级之后情况如下:

    6级兵器系:可制造横刀、钩镰刀、血槽枪(限每日10件)

    6级铠甲系:可制造板甲(限每日10件)

    6级弓弩系:可制造万钧连弩、铁脊箭、锥箭

    6级器械系:可制造刀车、楼船。

    这次系统升级过程极其艰难,然而并未给公孙白带来太多的惊喜。

    百炼钢虽然属性更好,但是百炼钢制造的兵器和铠甲则每天只能制造10件,更新换代极其缓慢。

    万钧连弩,虽然射程已然达到了百步之外,而且能一次射出二十箭,但是却不便携带,只能阵地战和防守战,对于步兵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于骑兵来说是用不上。

    至于刀车很少能用得上,楼船是个特大惊喜,如果此时他已扫清河北,准备马踏江南的话,此刻却为时尚早。连那精良的斗舰也只是用来渡河,楼船有什么用,更何况他的部曲中,恐怕没有人会指挥和操作楼船。

    药弹系统依旧没办法升级,因为升到3级的要求是主系统必须升到7级。

    直到他将系统界面下拉,看到神秘技能系统的那一刹那,才差点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吼叫。

    神秘技能系统,自从兵甲系统主系统3级的时候出现命疗术之后,就一直是灰色的无法升级,这一刻却变得明亮了起来,熠熠生辉。

    神秘技能系统新技能:种子合成术。

    所谓的种子,自然不是可以存在电脑硬盘上的种子,单位也不是g,而是颗!

    当他花费2万兵甲币,颤抖着激活1级种子合成术之后,脑海里白光一闪,随即出现了一行字样。

    1级种子合成术:土豆种子合成术。

    合成条件:100颗普通稻种,10兵甲币,可合成一颗土豆种子。

    升级条件:1级种子农作物,产量达到10000斤之后,可升级为2级。

    这一刻,公孙白欣喜若狂。

    辽东的黑土地和冀州的良田,亩产也终究不过一两百斤,这还是幸得这两个地方这几年还算风调雨顺,而中原诸州,这几年却是连年干旱,收成不好,曹操和吕布麾下饿死的百姓不在少数,而并州和幽州原本属于苦寒之地,地里的产量更是极低。

    有了土豆这个物种,便可彻底解决粮荒的问题,后世的土豆亩产量能达到四五千斤,此时的栽培技术虽然不及后世,但是亩产千余斤还是没问题的。

    民以食为天,能解决百姓的肚子问题,稳定大后方,打起仗才能无往而不利。土豆虽然不及米麦味美,但是在这个乱世能填饱肚子,能活命,已是百姓最大的奢求,谁能解决百姓的肚子问题,谁就控制了民心。

    就在种子合成术出现的那一刹那,公孙白便深深知道,只要自己不死于意外,这天下再也没有那个诸侯能够阻挡他的隆隆战车,就算是历史上的三国第一诸侯曹操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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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大将军回府

    公孙白回师奔回邺城时,整座邺城已经沸腾了。

    西门门门口,无数的百姓夹道相迎,翘首而待。

    看到得胜归来的军队,城门口欢呼声雷动,尤其是公孙白率着白马义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百姓们更是激动异常。

    公孙白缓缓的策马入城,一路挥着马鞭杆向两边的百姓示意,两边“大将军威武”的声音不绝于耳。

    沮授和田丰两人也率着一干冀州府的官员,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门口迎接,见到公孙白过来,立即纷纷迎了上来。

    公孙白心头一热,急忙下马,紧紧的抓住两位为冀州的稳定和繁荣呕心沥血的官员的双手。

    告别众官员和百姓,公孙白立即调转马头,在燕八等亲兵护卫的簇拥之下,朝大将军府疾奔而去。

    这一别,就是将近一年多,叫他如何不归心似箭?

    很快,那块镶嵌着“大将军府”四个鎏金大字的牌匾映入了他的眼帘,将军府门口,一队亲兵侍卫笔直的挺立着,没有丝毫的懈怠,如同后世练过军姿的哨兵一般。

    喧嚣的蹄声和马鸣声惊动了那些侍卫,等到他们愠怒的抬起头来,欲要呵斥敢在大将军府门口喧哗的来访者时,他们便看到了一张丰神如玉的脸庞,不觉露出惊喜至极的神色。

    公孙白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侍卫免礼,也不让众侍卫传报,翻身下马,自行牵着汗血宝马朝府内走去。

    曲廊一转,走到中院,一个端着水盆的侍女恰恰走了过来,瞧见公孙白迎面走来,她惊喜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咣啷一声丢了铜盆,转身就跑,一串“大将军回府啦”地尖叫瞬间传遍了整座将军府大院。

    公孙白怔了一怔,瞧这女婢惊喜忘形地模样,不禁摇头苦笑,可是自已府上的下人能对自已有亲人般地感觉,也真是很窝心地感觉。

    公孙白才堪堪走出几步,一道翠衫倩影就疾掠过来:“夫君,夫君.......”

    公孙白张开双臂,一个柔软的身子和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进了他的怀抱。

    公孙白心中翻腾起一股喜浪,虽然离府半年多,但是这声音还是那么熟悉,来者自然是他的正妻张墨。

    人面若桃花,眉黛如画,这位武力值已然过80的英姿煞爽而又妩媚到了骨子里的少女,此刻脸上早已褪尽了主妇的威严以及女将的霸气,只剩下无限的娇羞和柔情,如同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双笑得微微眯起如同新月般的秀目,目不转睛的望着公孙白那张俊美到了极致的脸庞,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眼中已然微微淌泪。

    公孙白贪婪地看着她的俏颜,轻轻抚摩着她光滑的颊:“雅昕.......”。

    那人儿的声音已然变得如同乳燕般的昵喃:“夫君.......”。

    语声未尽,公孙白已拥紧了她的纤腰,向她的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咿呀”的轻喘,声音是那般甜腻,毫不做作地温柔。

    “夫君!”娇呼中,两个宛若云中仙子的美人儿提着洁白的裙裾轻盈地跑来,瞧见拥吻的两人,顿时停住了急奔的身子,轻轻地走近来,轻轻地拭着颊上喜悦的泪水。

    一个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儿,也是曾经与他患难与共的人儿;一个是他轻骑奔袭千里,用最浪漫的手段抢亲和定情的人儿。

    纵是一向霸气而泼辣的张墨,被夫君一通狂吻,稚嫩鲜嫩的嘴唇又微微地肿了起来,杏眼迷离,满脸红晕,身子都酥软了。常言说‘小别胜新婚’,所有的相思和依恋在这长长的一吻中都得到了回报。

    小薇和甄宓艳羡地望着张墨姐姐那幸福、美丽到极点的神情,刚刚听闻夫君回府的狂喜已渐渐受到了控制,两人克制着想被公孙白紧紧拥抱的渴望,向前施礼,柔声说道:“妾身见过夫君。”。

    公孙白微微一笑,大步走过去,李薇那惊愕的明眸刚刚扬起,公孙白已揽着她的纤腰,在她花瓣似的红唇上“啵”地一吻,然后一把将甄宓也拥在怀里,结结实实地香了个嘴儿。

    一个扬着宜喜宜嗔的面孔,丰盈地翘起的小嘴儿,一双乌黑动人地弯眉下,那双星辰般动人的眸子里漾着盈盈的泪珠儿。

    一个笑靥如花,那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写满是无尽地喜悦和满足,虽然只是为妾,能得此一吻,也足以终身无憾。

    这一年来,公孙白率着他的大军在崇山峻岭中穿越,在悬崖峭壁间攀爬,在千里无人烟中的草原上跋涉,在朔风如刀的雪原上驰行,在烈火中搏杀,在雄关要塞上血战,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愈加珍惜自已的一切。

    如今回到了家里,见到自已锦榻缠绵、朝夕相处的家人,心中愈发感动不已。

    值此乱世,他不得不屡屡离府,离开三个千娇百媚的佳人,跃马持枪投身无休止的征战,快则三五个月,慢则长达一年,着实苦了三位美人。

    多年以来,由于时局动乱,使得他不敢留下子嗣,每次都耍点滑头,巧妙的选择在三位妻妾的安全期亲热,使得三名妻妾的肚子一直没有迹象,隐隐对他存着内疚之心,这反而加深了他的内疚。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下定决心要彻底对三名妻妾负责,要让她们获得应有的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

    当天夜里,公孙白公孙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只觉一身轻松。自来到古代,他也习惯了那一头长发,随意地将乌黑地长发挽了挽披在肩后,穿上搭在架上的洁白小衣,穿上一件崭新的紫色长袍,蹬上一对软底薄靴,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间。

    张墨正坐在外间等候,见夫君出来,忙迎了上来,见他额头又滚落几颗水珠,忙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拭去,满眼迷离的望着他媚笑:“夫君饿了么?要不叫膳房里送点酒菜来?”

    公孙白望着面前的娇妻,只见她窄袖青衣、外边套了淡粉色的小比甲,两束乌亮的秀发垂在肩后,额前淡梳刘海儿,虽然不着脂粉,却依然倩丽俏巧,俨然天姿国色。

    那窈窕的身材、娇俏的模样、春水般动人的眸子、妩媚天成的妖娆神态,令他食指大动,无名之火熊熊而起。

    公孙白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魅惑的说道:“为夫岂止是饿了,而是饿了大半年,都快成饿鬼了。”

    公孙白原本就皮肤白晰,俊朗不凡,刚刚沐浴更衣,微红的面皮上,鼻挺眸清、唇红齿白,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再加上那邪邪的笑容,更加增加了几分对女人的杀伤力。

    张墨痴迷地望着夫君英俊的模样,眼中如同盈溢着两汪春水,嘴里却愤然怒骂:“不知羞耻的家伙!”

    说罢,转身就跑,留下一路银铃般的娇笑,身后传来公孙白气焰嚣张的声音:“师太,你今晚是逃不出老衲的手心的,就从了吧!”

    此后数日,公孙白夜夜**,征战不休,更甚半年来的无数场血与火的征战(具体过程省略十万字)。

    ……

    邺城西门。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数十名盔甲鲜明的侍卫的护送下,带起一溜的烟尘直奔城门而来,经过城门守卫盘查之后,又缓缓的进入城门,往城内的驿站驶去。

    “这几日,平州、幽州、并州和本州的各郡县太守、长史、县令等长官像赶集似的往咱邺城来,连并州、平州的刺史和别驾都来了,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门口的一名守卫望着那远远而去的马车,疑惑的问道。

    “大将军凯旋而归,各州、郡、县的当官的少不得要拜见一番,有什么奇怪的?”另一名守卫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对,这不是大将军第一次征战凯旋归来了,只有这次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而且大将军一向……我的天,那是谁来了!”

    那名守卫说到一半突然惊叫了一声,望着城外的缓缓奔来的一队人马,满脸的惊愕之色。

    那缓缓而来的一队人马,约有上百人,其中一杆大旗显得特别引人注目,上面书着几个大字“大汉太傅刘”。

    就在此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从城内响起,上百匹骏马疾奔而来,马蹄铁践踏在青石地板上溅起一溜的火星。

    城门口的守卫脸色大变,急忙纷纷退避道城门甬道口两旁,躬身见礼。

    一匹高达一丈的汗血宝马从他们身旁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一片雪白的幻影呼啸掠过。

    ……

    大将军府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莺歌燕舞,十分热闹。

    公孙白和刘虞并排而坐在大堂正中的位置,两旁分列着各州、郡、县府的官员。

    除了酒菜肉食,在他们的案几上还有一碟众人从未见过的菜食。

    这道菜赫然就是土豆烧肉!

    公孙白将各州官员召集过来,便是为了推广土豆的种植。

    汉末期间多灾荒,旱灾、水灾、蝗灾时有发生,疑似和明末一般,为小冰河时代。实际的历史上,山东大旱时,曹操的部曲的确出现过吃人肉、晒人肉干当干粮的现象,百姓易子而食也时有发生。

    而土豆既抗旱,产量又高,还能种两到三季,又和传统粮食作物不冲突,灾荒时期,那可是千万生灵的救命之物。

    公孙白前世自幼在农村长大,自是对土豆的种植并不陌生,他根据记忆,将马铃薯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细细的写在纸上交给各州、郡、县官员,要求各官员全力推广种植马铃薯。

    经过公孙白精心烹制的土豆烧肉,得到了在座的官员的一致好评,当他们听说这种农作物居然能够亩产一千多斤,而且还能种植两到三季,全场都齐齐发出了惊呼和赞叹。

    大将军公孙白,给过这些官员们太多的惊喜,当年大将军力推种植棉花,如今那曾经只是作为观赏用的白叠子,已然成为北方汉民的主要御寒之物。所以众官员对公孙白自然是深信不疑。

    众官员激动不已,尤其是太傅刘虞,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被大将军称为土豆的农作物,给天下百姓会带来怎样的意义。

    民以食为天,对于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为重要的事情了,摆在他们那一堆堆的土豆种,就是一堆堆的死生而肉白骨的灵丹。(未完待续。)

第309章 算姻缘

    春风柔柔如美人的玉手抚摸在脸颊上,春光明媚如梦中情人的笑靥,春雨纷纷扬扬,如爱人滴在脸上,清清凉凉的。

    邺城的春天,格外的温暖和清新,尤其是对于那些饱经战乱的百姓们,对于那些在连续数月在风雪之中的荒原上穿行和血战的士兵们,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将近一年的大战终于平息下来,坐拥四州之地的公孙白需要休养生息。虽然他的精兵简政的政策,使得战争的损耗和损失小了许多,几乎没有怎么伤动民力,那些协助运输粮草的民夫、杂兵都是支付佣金的,但是这人吃的,马嚼的,都不是小数目,而占最大头的,则是用来善后的钱粮,包括赈济汉人百姓的钱粮,还有二十余万匈奴屯田兵,暂时还没有产出,要养活他们所耗的钱粮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暂时没有战争,军民们的神经自然都放松起来,作为唯一算是中原地区的冀州,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和,经济逐渐恢复到当年皇甫嵩的时代,而作为冀州的政治经济中心,邺城自然是公孙白麾下四州中最繁华的一座城市,虽然没有建立铜雀台、金虎台、冰井台,也是整个汉地中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其热闹和繁华丝毫不让作为京师的许都。

    闲下来的公孙白,每日除了妻妾们厮混,便是每天不变的练武,然后偶尔和一干官员们商议政事,还有每日就是锻造十把百炼钢打制的横刀。

    横刀一般全长七十到八十厘米左右,刃长在五十到六十厘米之间,厚度约六到八毫米,宽度也比实战缳首刀小一些,一般在三厘米到四厘米之间,一米左右的横刀称为大横刀,而公孙白给众将士锻造的便是大横刀。大横刀的刀柄两端较宽,中部稍细,便于单手持握的朴素风格,一般尺寸小于缳首刀的环首,较之缳首刀,大横刀的护手更加实用,多为铁制,外形有椭圆型和木瓜型。

    相对缳首刀来说,大横刀的特点是轻便和锋利,有点像剑的风格,但是却比剑更适合劈砍和战场厮杀,但是却不及缳首刀的霸道和威力,由于剑刃和剑身单薄,锋利是锋利,但是遇到重甲骑兵或者重步兵,则威力将大大降低。不过百炼钢的优良属性,不但增加大横刀的韧性和硬度,而且增加了其锋利的特性,虽然不能像传说中那样的削铁如泥,但是面对常见的那种粗裂的生铁兵器,在白马义从手中基本就是一刀削断的效果,虽然说遇到重步兵和重甲骑兵要大打折扣,但是这个时代的敌军基本不是轻步兵就是轻骑兵,最难对付的重骑不过是尚在组建的虎豹骑,最难对付的重步兵则是吕布麾下的陷阵营。

    对于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骑,既不会只有一匹马,也不会只有一柄刀,公孙白的设想便是白马义从一人配双刀,若是遇到士兵素质极强的硬战,则用霸道的缳首刀攻之,若是遇到普通兵马,一柄横刀挥舞而过,便会出现如入无人之境的状况,敌军的劣质兵器一削即断,接下来的碾压之势便是必然的效果。

    武力值升到94之后,感觉越到后面越难升上去,对于已经二十四岁的公孙白稍觉有挫败感。人的**总是无穷的,虽然94的武力已然算是一流高手了,即便陷入敌军的重围,配合汗血宝马的神勇,也能轻松突围,但是他心中依然有一个梦,那就是武力能晋升到100甚至以上,能与吕布媲美甚至胜之。即便有3点武力潜力值在手,他依然坚持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提升到97再使用你那3点武力潜力值。

    ……

    邺城西门大街,人类人往,川流不息,此时是正午的时间,正是人流量最高的时候。

    春种在即,街头上的锄头、曲辕犁等农具卖得最火,还有铁锅、棉布等也是畅销的物品,巨大的人流量带动了整座城市各行各业的繁荣,譬如酒肆、客栈,还有青楼,郭嘉自回邺城以后,就没在府邸上睡过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邺城中最当红的青楼中度过,甚至不用付钱,因为对于那些青楼来说,郭嘉这样的恩客能前来光临,那是他们的福气,广告效应远远不止那点缠头的钱。

    在这热闹的西门大街,不但各类服务业生意火爆,甚至还催生的新的行业,譬如算命的。

    在西门大街转角处,高高的悬挂着一块白布,布上书着“周易算命”四个大字,白布的下面,蹲着一个瞽了左眼的老头,一身衣衫不但残破,而且脏不拉唧的,脸上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你若仔细看,却会发现总有哪里不对劲。

    没错,不对劲的是这看起来像个老神棍的老头,居然一双贼眼尽往过路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瞟,而且专门捡不该看的部位瞄,只是那块白布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就算他那双贼眼乱瞄,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就在一个体态丰腴的小媳妇从他面前不远缓缓走过,那小媳妇可能是刚刚生育不久,某个部位将衣袍涨得鼓囊囊的,而胸口还有点水印,走起路来前面如同波涛一般翻滚荡漾,将猥琐老头的视线完全吸引了过去,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就在此时,一个娇脆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老神仙,算命啦!”

    魂不守舍的瞽目老头被这一喊,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要怒骂的时候,却眼前一亮,半点火气都发不出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淡红的衣衫,肌肤胜雪,虽然眉眼尚未完全张开,但是依旧一副祸国殃民般的秀丽和清纯,令人望而生怜。

    不过瞽目老头显然只对那种丰乳肥臀感兴趣,对这种清纯的小萝莉并不感冒,所以直接伸出了五个手指。

    “还没问,就要五文?”那红衣少女身后的婢女不满的问道

    瞽目老头没好气的一翻怪眼:“本仙翁算命,何须开口?这位姑娘的求的姻缘非同小可,五文钱可算不来。”

    那红衣少女的一双秀目,瞬间瞪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望着那瞽目老头,半响才怀中掏出一串大钱,讷讷的问道:“五百可否?”

    瞽目老头贼快的从那红衣少女手中抢下那串大钱,然后往袖子中一笼,那串大钱便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嘿嘿笑道:“姑娘原本出身极其富贵人家,问的也是贵不可言的姻缘,五百文似乎也少了点。”

    那红衣少女楞了一下,随即转身问身后的婢女道:“小翠,你带了多少钱出来?”

    那婢女急声道:“小姐,这破老头明显是个骗子,你可不能相信他,我可只带了一千文,可不能全给他了。”

    瞽目老头眼中神色大亮,光芒四射,迫不及待的笑道:“一千文少是少了点,不过姑娘既然一片诚心,本仙翁就……”

    话未说完,他的眼角似乎瞟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嘿嘿笑道:“你的未来夫君已经到了,不用付钱了,赶快走吧,不要影响我老人家的生意。”

    那红衣少女急忙回头,只见大街前方,十数骑缓缓而来,当她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匹高达一丈的汗血宝马时,瞬间满脸通红起来,眼中充满笑意和无尽的兴奋。

    那端坐在马背上的那人,正是她想见又不敢见的那人。

    五年前,她才不过**岁时,便已将那人深深的印在脑海里。而一个多月前,当他出现在祖父的车队之前时,她悄悄的掀开车帘,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思慕之情便如潮水一般,绵绵不绝。

    时隔五年,她不再是那个爱哭鼻子爱撒娇,见到那人便会甜甜的叫白哥哥的小萝莉。豆蔻年华,正是怀春的年纪,只是那么一眼,便令她夙夜难眠,茶不思,饭不香,满腹心事却不敢与人说。

    她未嫁,他已娶,两人的身份似乎决定终生无缘,堂堂太傅的嫡孙女,岂可嫁与他人为妾?只是相思如麻,剪不断,理还乱,挥之不走,抹之不去,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呆呆的望着他缓缓驰来的身影,只觉心中砰砰直跳,而那瞽目老头的话,更令她那颗芳心差点跳出了胸膛。

    终究,她不敢再看,拉着身旁的婢女飞一般的跑了。

    其实,她完全可大大方方的走到他的马前,叫一声白哥哥,将他拉下马,与他偕行,可是她的心已乱,终究做不到那么淡然,少女的心事,非旁人能猜……

    就在那红衣少女刚刚转身离去的时候,那瞽目老头也离开了原来的摊位,却没有见到城管就跑的觉悟,而是悍然的迎了上去,挡在那匹汗血宝马面前。

    希聿聿~

    马背上的公孙白眼见有人奔来,挡在汗血宝马面前,急忙一拉缰绳,在千钧一发之际勒住了马脚。

    其实汗血宝马,不但比布加迪威龙还值钱,也不是布加迪威龙那种死物,这匹神驹灵性极强,就算公孙白不拉缰绳,也不会踩到那老头了,关键是那猥琐老头简直就是往马蹄下钻一般,才差点没刹住。

    就在公孙白庆幸及时勒马,未能酿成惨剧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那瞽目老头竟然缓缓的,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势,倒在他的马前。

    瞬间,公孙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居然有人在他面前碰瓷!

    (以整天关注南海事件去了,结果未能在12点前更新,见谅)(未完待续。)

第310章 仙翁左慈

    “哎哟!你这小伙子怎么骑的马,老头子的骨头都撞断了,你不陪个十万八万的,老头子和你见官去。”

    果然,这猥琐老头就是来碰瓷讹人的!

    公孙白望着那躺在地上的老头,又好气又好笑,终究还是止住了身后狂暴的侍卫们,因为他总觉得这老头有点眼熟,看起来也不像个白痴。

    他翻身下马,似笑非笑的望着躺在地上的老头。

    下一刻,奇迹出现了!

    那老头的一双手竟然从小臂骨中间折弯了下来,真像断了一般,那瞽目老头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你小伙子看看,双手都被撞折了,十万八万都不够,至少怎么也得百万钱才够陪。”

    公孙白的瞳孔陡然收缩了起来,他认得这老头,当年在征袁术的路上见过。

    “左慈,统率50,武力50,智力100,政治50,健康值100。”

    公孙白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仙翁左慈,智力100就罢了,明明瞽了一目,健康值居然是100。

    公孙白急忙朝左慈行礼:“不知仙翁光临邺城,有失远迎。”

    果然,左慈双手一伸,双手立即完好如初,笑嘻嘻的坐了起来,举起那块白布,依旧一副猥琐的神情:“嘿嘿,小伙子既然认得老头子,这医药费就免了,不过遇到熟人,好歹得照顾一下老头子的生意。老头子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年,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可算命,算姻缘,批流年,看手相,捉鬼,看风水,治疑难杂症。”

    公孙白满脸的无语,一挥手便令众侍卫将四周团团的包围了起来,避免引起四周的百姓的好奇而堵塞大街。

    紧接着,他也盘腿坐在大街上,和左慈对面而坐。

    “小伙子,老夫观你眉清目秀,风流倜傥,要算姻缘吗?”

    “本将已有一妻两妾,个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不劳仙翁了。”

    “啧啧,好福气,老夫观你天庭饱满,骨骼清奇,又有如花妻妾,这本《彭祖房中术秘籍》就传给你了,只收你三万钱,如何?”

    “多谢仙翁,本将精于此道,若是著书立说,或许可胜过彭祖。”

    “老夫擅治********,房事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久,久而不射……”

    “不劳仙翁,本将天赋异禀,金枪不倒。”

    ……

    终于,左慈怪眼一翻,狂暴起来了:“小子,你到底做不做生意,不做生意就陪老夫的医药费。”

    公孙白淡淡一笑,望着面前这个看似猥琐无比的老头,问道:“仙翁会贴膜吗?能帮办信用卡不?代写小学生作业吗?有黄碟卖不?会刷淘宝五星好评不?”

    这次轮到左慈愣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公孙白哈哈大笑:“原来仙翁也有所不知的,既然如此,就给本将算个天下大势吧。”

    左慈这才回过神,朝公孙白一伸手:“一千钱。”

    公孙白朝燕八一眨眼,一长串大钱便扔到了左慈面前,然后便瞬间消失在左慈的袖中。

    “天下大势,久分必合,久合必分。”

    “还有呢?”

    “完了,再问要再加钱。”

    公孙白望着左慈那猥琐的神情,不禁勃然大怒:“来人,将这老小子抓到冀州府衙门去。”

    左慈嘿嘿一笑:“大将军何必动怒,给你打个五折,再来五百钱,包你如愿。”

    公孙白冷哼一声,将五百钱扔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再说废话,给你打骨折!”

    “东南起兵戈,东北有血光,大将军连年征战,存粮已不多,不可兵分两处,还请慎之。”

    这一次,左慈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恢复了仙风道骨的神态。

    公孙白也脸色凝重,思索了许久。

    东南起兵戈,那就是曹操和吕布必然有一战,正是趁机举兵南下,攻灭曹操的好时机,否则一旦等曹操攻下徐州,没有后顾之忧,其又坐拥五州膏腴之地,恐怕日后想打就难了许多。

    东北有血光,沉寂多年的鲜卑人,难道要大举南下?最重要的是“血光”二字,恐怕将对北地百姓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从上次在漠北草原遇到轲比能的情形来看,轲比能的实力已然如日中天,征服鲜卑草原恐怕用不了多久,当年自己斩杀鲜卑单于浦头,毁鲜卑弹汗山王庭,杀鲜卑人无数,鲜卑人南下复仇是迟早的事情.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起身,对左慈一拜:“多谢仙翁指点。”

    左慈哈哈一笑,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此有续命救生丹三颗,乃本仙翁集天地之气,日月之精华而炼成。大将军虽通命疗仙术,却不能医垂死之人。但凡伤者,只要尚能吞咽,服下此丹,可于瞬间起死回生,虽然只可维持半炷香时辰,但是若配合大将军之仙术,或许可救人一命。”

    公孙白心头一惊,难道这所谓的续命救生丹的主要成分竟然会是肾上腺素不成,能急救濒死的人?

    不管如何,公孙白还是虚心的接受了,付出的代价是三千钱。

    “将军横空出世,逆天改命,天下百姓,尽皆仰望,还望万事以百姓为先。”

    话未说完,面前已失去左慈的身影,公孙白捧着手中的玉瓶,不觉恍然如梦。

    ……

    太傅临时府邸。

    公孙白在太傅府管事的陪同下,经过曲廊,往刘虞的厢房而去。

    虽然如今已是大将军的公孙白,与刘虞同职,但是公孙白仍然对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怀着深深的尊敬。

    曲廊尽头,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面前一个阿娜多姿的少女,约十四五岁,眉如柳叶,眼如弯月,秀发如云,粉嫩的脸蛋弹指欲破,令人望之油然而生出怜爱之情。

    公孙白楞了一下,似乎觉得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对面那少女已然怯生生的拜道:“刘昕拜见大将军。”

    公孙白眼前蓦地浮现多年前在蓟城之外所救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起那道脆生生的“白哥哥”的叫声,不觉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向前一把揉乱了她的头发,哈哈一笑:“小丫头,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都成大姑娘了。”

    刘昕满脸羞得通红,急忙指着前面道:“祖父在房中等候大将军多时了。”

    说完逃也似的溜走了,等到跑到十余步之外,却又偷偷回头向后张望,艳若桃花般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羞怯,几分窃喜,又带着几分失落。

    羞的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被人一上来就揉头发终究有点羞恼,喜的是五年多了,那人儿终究还是记得她,而且带着明显的亲昵,失落的是对方终究只是还把当做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一副大哥哥的模样,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不过公孙白倒也没多想,只是心中暗叹世事沧桑,当年的小萝莉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人生如梦。

    已经65岁高龄的刘虞,虽然一月之前经公孙白以命疗术医治,身体显得十分硬朗和健康,面色也依旧红润,但是头发已然灰白了一半,却是没办法恢复的。

    稍稍寒暄了一阵之后,刘虞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北地四州已平,子明下一步意欲平何处?”

    公孙白心头一凛。

    刘虞此生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奉迎献帝,扫平诸侯,重新恢复汉帝中央集权的权力和帝威,中兴大汉。很显然,刘虞此番滞留邺城不回,恐怕就是要催促自己早日对曹操用兵,攻袭邺城,解救出刘协,再让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奉之。

    虽然公孙白和刘协看起来私交不错,但是一旦真的要完全以臣下的身份侍奉之,估计时间长久了难免会有隔阂,因为刘协也是个颇有雄心壮志的君主,只是生不逢时而已,而且年龄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十年二十年之后,功高震主的公孙白会不会重蹈当年的韩信的覆辙?若是辛辛苦苦平定天下,最后全部为他人做嫁衣裳,这也罢了,就怕连个善终都落不下,或者最终被迫造反,恐怕都不是公孙白想要的。(如果真这样,读者会弃书吧……)

    公孙白默然半响,将昨日遇到左慈之事,以及年初北入大漠遇到轲比能之情形,详细的向刘虞叙说了一遍。

    刘虞沉吟半响,终于无奈的说道:“左慈仙翁之名,吾固闻之。既然如此,当以百姓为重,至于南征之事,待平定北边再说罢。只是若是此时不征曹操,终究恐怕养虎为患,唉……”

    刘虞说完又沉默了一会,才道:“昔年小孙在蓟城外不幸夭折,如今和儿数年无所出,还请子明念老夫一脉单传,为其治理,不甚感激。”

    当年刘昕之弟在蓟城外,被袁谭的部曲所杀,之后刘虞之子刘和再无生育,眼看就要绝了香火,所以这次刘虞特意让刘和随从而来,为的就是让公孙白施展命疗术为其治不育之病。

    眼看着公孙白在管事的带领之下,往刘和的住处而去,刘虞望着他的背影,思虑良多,久久凝立不动。

    不知何时,阎柔出现在他的身旁吗,恨恨的说道:“公孙白身为大汉大将军,坐拥四州之地,麾下兵多将广,理应早日奉迎天子才是,如今却推三阻四,其心必异,太傅还需早作准备,否则恐怕后患无穷。”

    刘虞勃然变色,冷眼望了他一眼,沉声道:“子明南征北战,对大汉忠心耿耿,即便是陛下都赞赏有加,你岂敢污蔑?”

    阎柔仍想说什么,眼见得刘虞暴怒之色,只得悻悻而去。

    大堂之中,终于只剩下刘虞一人。

    日光从窗户之中斜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汉室飘零如此,中兴大汉全在你身上,他日你若权倾天下,会忘初心否?”

    (有点卡文,见谅……争取晚上再更一章)(未完待续。)

第311章 衣带诏

    第311章衣带诏

    许都。

    转眼之间,已然到了农历四月下旬,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老天却一直没有下雨,从去年入冬以来,就没有落过一滴雨,大旱严重影响了春耕,欠收已成定局,集市上的粮价已然涨了起来。不只是豫州,整个中原之地都如此,包括曹操治下的兖州、司隶、青州、豫州,公孙白治下的冀州,和吕布治下的徐州之地。

    好在这几年来,曹操励精图治,鼓励农耕,从冀州引进了农具,包括曲辕犁,曾多次派人去冀州乃至辽东学习农耕技术,再加上从大量引进大量的耕畜,使得治下的诸州膏腴之地在前几年都获得不错的收成。

    而且,曹操是个好学的人,当公孙白率先推行大军屯田的政策的时候,曹操当即效仿之,并不比公孙白落后多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屯田军的这一招原本是公孙白学他的。

    这场大旱虽然持续很久,但是终究没有过于残忍,雨水终于还是在四月底逐渐降临到中原大地,虽然雨水要么不来,要么乱来,很多地方出现了涝灾,而且雨水来得这么晚,全年麦子收成至少减产过半,但是终究比全年大旱,颗粒无收要好。

    中原诸州,以青州和徐州为弱,青州受黄巾肆虐太久,而徐州则是因为当年被曹操杀得流血漂橹,生产受到的巨大破坏一直没有恢复起来,所以抵抗天灾的能力也最弱。

    这样的天灾,对于曹操来说,终究是可以应付得过去的,对于公孙白来说,也是影响不大,百姓手中余粮多着呢,但是对于徐州的吕布来说,却是有点顶不住。

    农历六月初,一纸飞书自徐州的下邳飞到许都。

    这是吕布向曹操的借粮信!

    一向与曹操不和的吕布,竟然向曹操借粮五十万斛,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对于粮草短缺,青黄不接的吕布来说,这也是无奈之举。事实上,为了筹备粮草,吕布早就令藏霸勾连泰山寇,屡屡到兖州东面各郡县抢粮。

    借粮信中的语气非常高调,完全没有借人钱粮的谦卑,因为不管是吕布,还是陈宫,都料定曹操是不可能会借粮的,借粮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正式攻袭兖州的借口。

    徐州缺粮,兖州的郡县仓廪中尚有余粮,对于攻伐连年的诸侯来说,出兵劫掠,刀剑结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丞相府大堂,曹操与众将云集,共议征徐州之事。

    吕布麾下常备军不过五万人,但是得到泰山寇达三万人的依附,总共兵力约八万人,其中不乏丹阳兵和并州铁骑这样的精锐;而曹操的兵力约十五万左右,不但兵精将广,装备精良,而且更有虎豹骑这样的虎狼之师。

    这场仗,从表面上的实力来看,曹操几乎是稳操胜券。

    但是吕布和陈宫却知道,他们可以倾巢而出,而曹操却不行。

    江南的刘备、刘表和孙策等人纠缠不休,无暇北顾,而且吕布与江南的诸侯人一向并无嫌隙,不用担心南面的诸侯趁虚而来。

    可是曹操却不能全力而为。西面的韩遂和马腾表面上对曹操暂时表现得很温顺,但是却一直觊觎关中八百里秦川已久,谁知道这两匹******会不会突然发难,要知道这两人当年都是有造反为贼的历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北面的公孙白会怎么想,怎么做?会不会就此南下,攻袭许都,端了曹操的老窝。

    这才是曹操最担心的,三年的盟约虽然足足还有一年半之久,但是谁都知道所谓的盟约和一张解纸差不多,随时可以撕毁出兵。

    众人商议了许久,终于决定只出五万兵马,当然其中包括曹军中最精锐的五千虎豹骑。

    夏侯惇、乐进和李典率两万大军先行;曹操自领三万大军陆续进发,许褚、典韦、程昱、满宠、刘晔等人随行;令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等人率七万大军坚守黄河南岸一带,重点防守白马、官渡、高唐等重要港口;徐晃、蔡阳率一万大军守雒阳和关中一带;于禁率八千大军守颍川之南的舞阳一带;曹昂、曹休率一万大军镇守许都。

    眼看计议已定,只差一纸圣旨了。

    身为大汉丞相,若想出兵征讨,必须向天子请旨才可,但是这时对于曹操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刘协同意也得战,不同意也得战,原本就不怎么由他,而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讨伐吕布之后,恐怕就是与公孙白撕破脸皮的时候到了。既然不顾忌公孙白了,整个天下曹操又还会顾忌谁?

    同样的道理,公孙白一旦解决了北面的鲜卑之患,恐怕也不会任由曹操挡在他的南面,迟早也是要撕毁那纸盟约的。

    就在程昱正要草拟奏折的时候,满宠却献出一计:“不若加上一奏,奏请加封公孙白为魏国公,不管公孙白受与不受,都欠主公一分人情,而公孙白若受之,则必为天下士人所不齿,岂非一举两得?”

    异姓国公?

    众人神色一愣,随即纷纷称妙。

    所谓枪打出头鸟,公孙白一旦成为大汉历史上的第一个异姓国公,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若是不受的话,恐怕又会寒了麾下一干颇有野心的将士的心。

    是日,曹操的两份奏折全部呈递到了刘协的面前。

    第一封奏折,细数了吕布勾连泰山寇,为祸兖州的罪行,奏请征徐州。

    第二封奏折,言大将军公孙白平定袁谭和匈奴之乱,又治理地方有功,理当封赏,奏请加封为魏国公,以示圣恩浩荡。

    看到第一封奏折,刘协尚犹豫了半天,但是看到第二封奏折之后,便连同第一封奏折一并同意了。

    曹操的日益强势,令刘协逐渐不安起来,他心中唯一的依靠,便是北面的公孙白,如今面对请求加封公孙白的奏折,岂能不允。

    至于征徐州的奏折,不管他同不同意,曹操都会出兵,这是无可阻挡的,只能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而没人知道的是,天子刘协,这个不甘傀儡的小皇帝,也有着自己的重大计划。

    于是,轰轰烈烈的吕曹之战,逐渐拉开了序幕,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中原大地。

    ……

    是年的大旱,并未给邺城的繁华带来丝毫的影响,大街之上依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一队华丽的车马自南门而入,缓缓奔入城中,最后停在大将军府门口。

    这队人马正是来自许都的传旨天使一行,负责传旨的天使王子服,官拜越骑校尉、偏将军,历史上正是受衣带诏而谋曹操的主要人员之一,虽受曹操重用但一向忠于大汉。

    得到消息的公孙白,亲自迎出府外,迎接圣旨。

    听到王子服读完圣旨的那一刹那,公孙白惊呆了,不知所措。

    异姓国公,这可是大汉历史上第一次,而更重要的是国公有开国、置百官以及建都的权力。

    这可谓殊荣,也可视为出头鸟的行为,将自己推到浪口风尖,闹不好便会成为天下众矢之的。

    不但公孙白惊呆了,就连身后的郭嘉和赵云等人也惊呆了,满脸的茫然。

    这一刹那的迟疑,看在王子服眼里,使得这位原本对公孙白心存怀疑的使者打消了疑虑,眼见公孙白不肯接旨,王子服想起刘协临行前的嘱托,当即将圣旨递到公孙白面前,笑道:“恭喜魏公,此乃天子之意,魏公切切不可推托!”

    话音未落,公孙白身后身前响起了一片恭喜声。

    公孙白茫然的望向郭嘉,却见这厮正一个劲的朝他点头,只得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臣公孙白,谢皇恩浩荡!”

    大汉历史上的第一个异姓国公,就此诞生了,比起历史上的曹操提前了整整13年。

    ……

    大将军府,公孙白厢房之内。

    天使王子服和公孙白相对而坐,一根玉带摆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

    王子服拔下头上的发簪,用簪尖将那根玉带剖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张信笺。

    衣带诏!

    这个历史上因衣带诏而死的汉臣,终究还是与衣带诏结下了不解之缘,只是这一次衣带诏授予的对象不再像历史上那般柔弱,他是给公孙白的。

    如同历史上那般,衣带诏上的字居然也是用汉帝刘协的中指血写的。

    字字带血,言辞激切!

    刘协在血诏之中,历数曹操的专权和跋扈,要求公孙白趁曹操挥师东征之际,举兵南下讨贼,清君侧,兴汉室。

    这一刻,公孙白捧着那张血书,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而对面的王子服,却一改先前谦卑温和的神色,两眼神光炯炯,死死的盯着公孙白的脸色,不肯移开。

    虽然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没有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公孙白,但是这个为了大汉王朝舍得一身剐的忠臣,显然早已豁出去了。

    汉室中兴,全在魏公一念之间,魏公为何迟迟不做决定,更待何时?

    难道魏公一向的忠义之名,都不过是虚张声势?

    魏公不但位极人臣,而且是大汉历史上最荣耀的异姓之臣,圣恩如此浩荡,魏公还在等什么?

    王子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中的神色却充满了苛责之色,所有的语言尽在那双熊熊如炬的可怕的眼神之中。

    公孙白凝立不动,只觉这一刻是如此的漫长。

    终于,厢房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公孙白回过神来,望着王子服那热切的眼神,急声道:“公孙白谨遵陛下诏令,必当举兵南下……”

    话未说完,王子服眼中的锋芒逐渐柔和了起来,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门外急匆匆的奔入一人,打断公孙白的话,急声道:“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好,鲜卑人南下,鲜卑人南下了……”(未完待续。)

第312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312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幽州北面急报,鲜卑贼酋轲比能率二十万铁骑南下,攻袭幽州北面的代郡、上谷和渔阳一带,杀人放火,抢劫财物,无恶不作。

    由于王子服在出示衣带诏之前并无任何征兆,自然不会想到公孙白会来上一出谎报军情,所以并无疑虑,虽然满腔的遗憾和不甘,终究是不能坐视北面的汉民和疆土于不顾。

    “待臣平定北面鲜卑胡虏之后,定当举兵南下,诛曹贼,清君侧,匡扶汉室,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带着公孙白对天子的承诺,王子服怏怏的起身踏入归程而去。

    事实上,急匆匆而入的郭嘉,并非完全谎报军情。

    此时的轲比能尚未完全平定鲜卑草原,虽然已臣服拓跋部,破素利、弥加、阙机等部,但是西面尚有步度根和扶罗韩部尚未臣服,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快举军南下,攻袭幽州。

    真实的情况是,轲比能麾下的一个小部落,率军偷偷越过长城,屠戮了马城北面的一个小村庄,村庄内百余名汉人男女老小,尽皆被屠杀,惨不忍睹。

    一向对异族恨之入骨的护乌桓中郎将田畴,请求出兵北征,为死难的汉人百姓报仇。

    而事先有预感的郭嘉和公孙白,却早已预料了王子服此行目的不简单,尤其是王子服乃是历史上的衣带诏案的主要成员,使得公孙白更是防了一手,于是才出现了郭嘉谎报军情的一幕。

    不过,对于公孙白来说,别说百余条人命,哪怕是半条汉人百姓的命,都不能就此舍弃不顾,所以接到田畴的急报之后,公孙白不禁勃然大怒,当即就召集诸将,齐齐商议北征鲜卑之事。

    曹操和公孙白的实力相差不大,曹操防着公孙白,公孙白何尝不防着曹操?如今趁曹操东征之际,正是彻底解决北部的心腹大患的时候,正好鲜卑人惹事,自然正是出兵的好借口。他不但要趁机征鲜卑,还要抢在曹操彻底击败吕布之前,解决鲜卑之患。

    正在草原上纵横驰骋,凭借双马镫和高桥马鞍的优势,横扫漠北草原的轲比能,万万不会想到,自己隐忍的这么多年,会因为自己麾下的一个小部落,引来南面的汉军主动攻袭。

    ……

    然而并州之战再加上战后重建,几乎将公孙白的粮库耗光,原本打算秋后再北征的大军提前启动,面临着粮草短缺的问题。

    然而这个问题,却在沮授的建议之下,完美的解决了。

    冀州之地免了三年的赋税,这几年风调雨顺的,百姓手头有不少余粮,幽州和辽东的百姓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也是一样有余粮。

    沮授的策略就是向百姓借粮,开具欠条,约好秋后归还。

    借粮公告一出,百姓手中有粮者纷纷踊跃献出。在这乱世之年,能向百姓借粮的只有公孙白一家,而有粮可皆且放心借粮的百姓,也只有在公孙白的治下才会出现。

    听闻大军北征缺粮,不少大户和望族,还主动捐献粮草,其中公孙白的大舅哥甄尧,便捐粮三万斛。

    自从冀州被公孙白所占之后,甄尧又举家迁回毋极城,生意横跨冀州和幽州两地,而他与公孙白的关系,给他在生意上更是带来极大的便利,隐然已成为燕赵大地上的第一商,如今公孙白缺粮,甄尧自然要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献殷勤。

    在甄尧的带领下,北地的商户纷纷踊跃解囊,资助公孙白大军,不过半月多的时间,光是各地商户就捐献了十万斛粮草,再加上各地的名门望族和大户,三州之地捐献粮草就达三十万斛,再加上百姓所借粮草,合计百万斛粮草,完全足够大军北征所需。

    北上伐胡,已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

    李薇站在公孙白身后,慢慢的给他梳着头发,动作轻轻的、柔柔的、慢慢的。

    公孙白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已经给为夫梳了半小时辰了,还要继续梳下去吗?”

    李薇手中的木梳轻轻一抖,轻声的叫了一声:“夫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白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束发冠,自行将头发束紧,站了起来微微笑道:“莫非因此后数月不能为为夫梳头发,所以特地梳了很久?”

    李薇低着头,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夫君……”

    公孙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道:“为夫走了之后,此后几个月你要好好照顾雅昕和宓儿。”

    李薇脸色变得羞红起来,许久抬起头来,鼓起勇气道:“夫君,薇儿的月事也一个多月没来了……”

    “什么?”公孙白神色一愣,随即又惊又喜。

    喜的是三个妻妾终于全部有喜了,惊的是昨天晚上还小小的亲热了一次,怪不得她昨晚显得十分紧张。

    公孙白一把将她纳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责怪的说道:“傻丫头,为何不早说?”

    李薇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下来。

    虽然她心中早已有数,但是临行之际,想到这一去又是至少数月时光不能相见,终究不愿扫了他的兴致,而且自己何尝不想将这临别之前一夜的恩爱印在心中。

    公孙白鼻子微酸,柔声道:“来,给夫君将衣甲穿上。”

    李薇擦了一把眼泪,替公孙白穿上一件紫蛟甲(其实就是鳄鱼皮)。这种鳄鱼皮以坚韧著称,虽然那时加工的手艺一般,但是普通的弓箭是难以射穿的。这种蛟皮比较稀有,这是大夫人张墨让大舅哥甄尧从民间重金收购的,为公孙白置了这一身护甲。

    公孙白穿好全身护甲,从墙上取下破天剑挂在腰间,又拍了拍李薇的肩膀,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厢房门口,便见张墨和甄宓在一干婢女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

    甄宓倒还好,只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小腹明显隆起,而张墨的已然有四个月的身孕,那肚子已然十分明显,原本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此刻却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都显得有点蹒跚。

    公孙白急忙迎了上去,抓住两人的手,急声道:“姑奶奶们,你们可给走慢点。”

    一妻一妾幸挺着孕育着公孙氏下一代传承的肚子,望着他那俊美的脸旁,带着笑意,却又掩饰不住伤感。

    “记得早点回来,肚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回来取名呢。”张墨笑道。

    公孙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拥住两人,也不避嫌身旁的婢女,给两个佳人各自一个温柔的热吻,随后道别而去。

    当他大踏步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微微停住了脚步,但是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

    校武场,点将台。

    台上旌旗招展,中间最高的旗杆上,一面大旗上边上绣着金龙,中间一个斗大的“汉”字,在风中猎猎飘扬。

    这次北伐,公孙白几乎出动了所有的骑兵,白马义从、墨云骑、飞狼骑,合计三万骑兵,除了主力大军都是骑兵,包括运粮的辎重营、杂兵、辅兵、火头军,也都是个个跨骑七尺大马。

    漠北草原,绵延千里,靠双脚行走的步兵是没办法与那来去如风的骑兵抗衡的,尤其是拥有双马镫的骑兵,当年李陵能以五千步兵抵御数倍的骑兵,除了因为强劲的大黄弩之外,更重要的是那时的匈奴骑兵未能配备双马镫,难以在马背上自由搏杀和驰射,所以公孙白的北伐大军从主兵到辅兵全部配置了马匹。

    台下数万兵马,遮蔽了整个邺城北门的地面,天地之间尽是如云的马蹄和骑兵,如林的刀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公孙白在燕八等侍卫的陪同下,昂然走上点将台,宣读讨胡檄文。

    在公孙白那充满磁性而又气势如虹的声音中,台下的将士神情慷慨、热血沸腾。

    读完檄文,公孙白又向台前走了几步,抬眼望向台下黑压压一片的士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腰中拔剑而出,剑锋高扬而起。

    呜呜呜~

    只听号角之声连绵而起,数万大军已开始起营,五千白马义从在赵云和颜良两员大将的率领下起营奔向城门。

    邺城的百姓和官员在沮授和田丰的率领下出城相送,送行的队伍在城门口前后各排了两三里长。

    公孙白头戴白玉束发冠,身穿紫蛟甲,脚踏登云履,骑着飞血神驹,腰悬破天剑,左手提着游龙枪,右手手中的鞭杆不时的挥动着对两边的百姓示意,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一个身材婀娜多姿、戴着黑色面罩的少女牵着一匹白马站在人群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孙白,眼中带着温暖而又伤感的神色。

    她剪瞳如水,痴痴的望着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儿,心头一片迷乱。神思恍惚中,公孙白的麾盖已消失在城门口,后面的士兵整齐的列队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奔向城门口。

    刘昕终于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抬眼朝城门口望去,失神的望着像长龙一样的军队,喃喃的说了一声:”他走了……”

    终于,最后一排士兵消失在城门口,百姓们也慢慢散了。

    刘昕突然拉着马嚼走到街道中心,翻身上马,一挥马鞭,纵马向城门外奔去。

    白马奔到城郊的一个山坡上,刘昕下了马,摘下面罩,双眼迷蒙的望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那面高高举起、迎风招展的绣着“公孙”二字的大旗,轻轻的自语道:“这一去,再相见知是何日?山水迢迢,一路珍重,既然仙翁算定你我有姻缘,我……等着你。”

    远处,大旗下的公孙白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心中自语道:这是要感冒了,还是有人想我了?(未完待续。)

第313章 复仇之焰

    如镜的湖水,如云的牛羊,绿草起伏,碧波荡漾。

    马蹄声响起,一行骑影出现在一座土丘之后,约二十余人,个个披甲持弩,当先一人,三十岁左右,白袍银甲,正是大汉护乌桓中郎将田畴率众巡查至此。

    田畴跨骑白马,抬眼望着眼前旖旎的风光,心情极其畅快,指着远处的小山丘大声笑道:“诸位较量一下马术如何?看谁能先到达那山丘上”

    话音未落,对面马蹄声大起,迎面数十骑滚滚而来,带着满天的杀气冲来。

    来者人人弯刀快马,身穿皮袍,腰挎硬弓和和利箭,彪悍异常。

    身旁的百人将脸色一变,说道:“不是马贼,是鲜卑人。”

    田畴眼中寒光一凝,沉声喝道:“备连弩!”

    只听噶及噶及的一片响声,身旁的将士已然平端起了连弩,一枝枝森寒的箭镞对准了前方。

    说话间,鲜卑骑兵已呼啸而来,六七十骑气势汹汹的迎面拦在二十余名汉军之前,巨大的人数差异,似乎随时能将对面的汉军吞没。

    领头的一个身材彪悍的鲜卑骑兵大声喝道:“放下弩箭,速速下马。”

    他们有六七十人,个个都是马背上长大的精悍士兵,而田畴这边人数不过二十余人。但是鲜卑人显然不想硬碰硬的厮杀,而是想让对手主动缴械任他们宰割。虽然他们看到了汉军手中的连弩,但是却没人想到这把弩会带来何等的杀伤力,也不认为汉军敢在三倍于己的对手面前出手,除非汉军不想要命了。

    田畴冷冷的打量着他们,这些鲜卑骑兵个个全身带着血,长长的弯刀上滴着鲜血,似乎刚刚从战场上归来。

    一名汉军侍卫突然惊叫一声:“那边起火了。”

    众人抬眼朝远处望去。只见远远的村庄火光通天,隐隐传来凄惨的哭喊声。

    那个彪悍的鲜卑骑兵百夫长终于忍不住了,喝道:“我数三下,还坐在马上者,就地格杀。”

    田畴眼中精光迸射,杀气腾腾的喊了一声:“杀,不要放过一个。”

    咻咻咻~

    田畴的话音刚落,弩箭便如连珠炮一般激-射而出,狠狠的射向四周的鲜卑骑兵。

    二十步之内,连弩的威力绝对是恐怖惊人的。

    鲜卑骑兵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汉军居然会敢放箭,只听一阵惨叫声四起,鲜卑人一个个在箭雨之中倒下一大片,如同稻草一般。

    那名鲜卑百夫长这才如梦初醒,急声喝道:“杀!”

    然而下一刻,一枝弩箭如同闪电一般射中了他的腹部,痛得他嗷的大叫,紧接着又飞来一枝弩箭,正中他的眉心。

    二十四把连弩,两百四十枝弩箭,猝不及防的鲜卑人便一个接一个倒在箭雨之中,等到冲到近前时已然只剩下三四人,哪里还敢动手,吓得又掉头就跑。

    只可惜,马速再快,又怎快得过弩箭?

    田畴举起了手中的连弩,狠狠的按动弩机,只听弦声响动,三个逃兵应声落马。

    田畴收起连弩,拔剑指向前面火光通天的村落,大声喊道:“杀!”

    后面的侍卫将弩箭装填完毕,一行人高举着武器,急速催动着胯下的良驹,势若奔雷,气势如虹,似是千军万马奔腾而出。

    等到田畴等人奔到余火未熄的村落中,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整个村子百多间房屋全部被烧成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青烟袅袅。

    遍地都是尸体和血迹,触目惊心。

    有青壮,有老人,有妇女,有小孩。

    一个四五岁的身躯,头颅已经不知去向。

    一个孕妇被开膛剖肚,露出肚子里面的胎儿。

    一个青年男子被大卸了八块,断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菜刀。

    ……

    惨不忍睹,所有人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田畴扑通一声,翻身下马,跪倒在遍地的尸骸前,泪水迷糊了双眼。

    “嗷~嗷~嗷~”他仰天悲愤的大吼,双拳捏得骨骼直响,双眼圆睁,喷着愤怒至极的火焰。

    他怒吼了一阵之后,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下,低下头来,对着满地的尸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背后的众侍卫也跟着跪了下来,咚咚的跟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天,是两百多名汉人百姓的死难日,也是引发大汉与鲜卑之间的不死不休的大战的一日。

    公元200年七月下旬,公孙白出动所有的骑兵精锐北伐鲜卑,留下张郃率四万太平军镇守冀州南面黄河北岸沿岸一带,田豫率两万冀州郡国兵镇守渤海郡,田楷率一万原幽州军镇守并州南部。

    幽州北部的漠北草原,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夜色如水,空中繁星点点,照耀在宁静的草原之上,四周一片静寂。

    大帐之内,阿勒泰和阿古拉相对而坐,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拿着小刀,正从烤得焦黄的羊身上割肉吃。两人谁也不说话,只听见柴火吱吱啦啦作响,油滴到火上,不时的窜起一朵火苗,两人的手都是油腻腻的,却并不在意,只是在身上擦一擦,便又去拿酒壶。

    阿勒泰正是屠戮和劫掠汉人村庄的邑落小帅,也是这场汉民之殇的元凶,而阿古拉则是另一个邑落的小帅,受阿勒泰的邀请前来做客。

    阿古拉看着火堆,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担心,他慢慢的啜着酒,若有所思。阿勒泰犹豫了一下,举起酒壶,对阿古拉示意了一下:“汉人这酒却的确不错。”

    阿古拉无声的笑了笑,举起酒壶晃了晃:“酒虽不错,但是老兄你这次擅自率兵越过长城,袭扰汉人,恐怕会有点麻烦”

    阿勒泰伸出肥厚的舌头,舔舔嘴边的酒渍,漫不经心的笑道:“老弟你过虑了,汉地如今大乱,公孙白尚中原各路诸侯纠缠不休,又岂会为一个小小的村落的死活而大动干戈?更何况,如今步度根和扶罗韩两人不敌大单于的兵锋,即将归降,如此则大单于一统漠北草原,举兵南下的日子也不远了,还怕甚汉人?”

    “举兵南下?”阿古拉眉毛一挑,惊愕的问道。

    阿勒泰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前任大单于被杀之仇,弹汗山王庭被毁之耻,岂能不报?大单于等待这一日已经很久了!”

    阿古拉先是惊骇,随即脸上露出敬仰的神色,自语道:“大单于年纪轻轻,便能一统草原,颇有先祖檀石槐之风,确实是我鲜卑族难得的雄主。”

    阿勒泰笑道:“幽州之地,多年休养,又生产盐铁,如今已然富得流油,抢上一点算得什么,将来整个幽州,还有河套草原都将是我们鲜卑人的,老弟有没有兴趣随我再次南下,大干一票?”

    阿古拉沉吟半响,终于决然道:“好,就依老兄之计!”

    两人啪的一击掌,相视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两人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开始两人还没注意,但是随即那马蹄声便已越来越大,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奔来。

    “难道是步度根或扶罗韩的兵马?”

    两人大惊,齐齐跃出大帐之外,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吃了一惊。

    两条火龙正在迅速接近。

    到了这时候,阿勒泰才听到急促刺耳的报警声。

    “呜——呜——”

    邑落之内像是平静的水潭扔进了一颗石子,水波荡漾开来,却并不引人注意。大部分鲜卑人都太累了,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到来。

    阿勒泰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出现敌人。要知道,步度根和扶罗韩的兵马正在西北龙城一带困守,基本不太可能出现在草原南部。

    阿勒泰听着越来越响的马蹄声,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龙,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强烈的震动,一时有些傻了。

    这时,鲜卑人已经浸入血液的警觉终于苏醒了,无数马蹄踩踏地面带来的震动惊醒了他们,他们虽然还没有完本清醒,却本能的从大帐里奔了出来,纷纷跳上自己的战马,准备迎战。只是本能虽然在提醒他们应该干什么,指挥却无法行成本能,那些邑落头领们只是握紧了战刀,却不知道整顿队形。

    阿勒泰看着乱作一团的邑落部众,如遭雷击,喝下去的酒全部化作冷汗,透体而出,瞬间浸湿了那件抢自汉人的丝衣。

    “大人——”亲卫们拥了过来,不由分说,七手八脚的将甲胄帮他穿戴,把他扶上战马。阿勒泰一边由亲卫们摆弄着,一边紧张的思索着,不时的传达着命令,力图尽快做好迎战的准备。

    不过,他的酒喝得太多,脑子有些胀,思路远远跟不上形势的变化,还没等他准备好,汉军的前锋已经接近了大营。

    夜色之下,一片如云似雪的幻影疾驰而来,如同白色的浪涛一般,卷向鲜卑人的邑落。

    白马义从,大汉最精锐之师!

    赵云奉公孙白之命,一日之间轻骑跋涉两百里,只为复仇而来,为两百多大汉生灵而复仇!

    “放箭——”赵云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举枪大吼,身后的将士们松开了手中的弓弦,射出了手中的火箭,刹那间,千点繁星平地飞起,跃过百十步的距离,掉头向下,扑入鲜卑人的邑落中。

    一批批火箭落在帐篷上,迅速点燃了帐篷,将鲜卑人的宿地照得如白昼一般。惊慌失措的鲜卑人有的去救火,有的去抢财物,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转身迎战。可是他们要队列没队列,要阵型没阵型,如何是白马义从的对手,一接触就被白马义从杀得人仰马翻。(未完待续。)

第314章 鲜卑之王

    阿勒泰直到看到白马义从的战旗,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对手是谁,不禁惊得魂飞魄散。

    这只白马军给鲜卑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当年鲜卑人的弹汗山王庭就毁于他们之手,至今有人想起那道“高过车轮者皆斩”的号令就不寒而栗。

    “天哪,这群汉人疯了,为了区区一个村庄就派主力精锐部队千里迢迢来复仇!”

    这一刻,阿勒泰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惊骇和战栗,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杀!”

    赵云厉声狂啸,传令兵用力击响了背上身上的小鼓,急促的战鼓声和迎风飞扬的战旗指引着众白马义从,身后的将士们紧紧跟上,奋勇杀入。两侧队伍也蜂拥而至将鲜卑人的邑落团团的围了起来,所有的将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长刀如雪,箭矢如雨,带着死神的狞笑,扑向茫然失措的鲜卑人。

    “杀!”

    左翼部队的主将文丑怒吼一声,长枪飞舞,一口气挑翻两名舞着战刀冲上来拦截的鲜卑人,战马飞过的那一刹那,他枪交左手,右手拔出环手刀,战刀电然而下,斩下了一个鲜卑人的首级。血淋淋的髡头飞起在半空中,被狂奔的战马一撞,滚落尘埃。

    他举刀长啸,面目狰狞,身后将士们见他如此勇猛,一个个战意滔天,杀得更是淋漓畅。

    三支队伍,像一柄锋利的三股叉,狠狠的捅入了鲜卑人的大营,迅速的切入,鲜卑人乱作一团,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被箭射倒,被锋利的长刀劈杀,被飞驰的战马撞倒,在翻飞的马蹄下,很快失去了生命,血流遍地。

    咚咚的战鼓声中,鲜卑邑落之内,烈火熊熊,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鲜卑人的哀叫声和哭喊声。

    所有鲜卑人都不应该忘记,一个多月前,他们也是这样冲袭那个汉人村落的,一样的烈焰通天,一样的血流成河,他们举着长刀,纵马在汉人的村落中来回驰骋,一边发出得意的、狰狞的大笑,一边提刀肆意砍杀,倒在他们刀下的,有白发苍苍的老叟,有尚在吃奶的童子,更有那极力反抗的汉人精壮男子,即便是女人,年纪过大的,一样无情斩杀。

    想想当时他们快马弯刀,谈笑之间杀人如麻,是何等的快意,只是想不到一个月时间之后,他们也和昔日的汉人一样,成为了胜利者的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该死的,阿勒泰小帅不是说汉人不会来复仇的吗?”有人惊骇的大喊。

    话音未落,一枝利箭便已穿透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柄锋利的横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将他的头颅削了下来,摔落在地。

    人如虎,马如龙,蹄声如雷,急进如风,鲜血随着那一柄柄精钢缳首刀和百炼钢锻造的横刀,漫天飘舞。

    一个上千人的鲜卑大邑落,如今成了人间屠场。

    慌乱之中,阿勒泰打马回头就跑,企图冲出重围,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怒吼,那阿勒泰大吃一惊,刚刚回身时,文丑已催动翻羽神驹杀近,阿勒泰来不及思索,急是本能的挥起长刀相挡。

    只是文丑这一击来势太快,大枪的力道势如开山,只听“铛”的一声,阿勒泰手中的长刀,竟是脱手飞将而出。

    一招之际损折了兵器,阿勒泰惊骇之余,更是气血翻滚,几难坐稳。

    这时,文丑如风一般从他身边抹过,错马而过时,猿臂探出,呼的便将他从马上拖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彻底结束。

    这是一场完全不平等的对战,按照公孙白的说法,就是飞虎队夜袭南山敬老院层次的战斗。五千白马义从身无片伤,而这个一千二百人的大邑落,被斩杀了四五百人,其余的全部成了俘虏,被团团的围在邑落正中的空地上,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惊恐的望着四周杀气冲天的白马义从。

    赵云随意的抖了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上的血珠,沉声道:“按照魏公的命令,妇孺不问,男子过车轮者皆斩!”

    人群中的鲜卑男子哗然大乱,有人嘶声怒吼着冲了出来,想要和赵云拼命,然后瞬间便被白马义从劈杀于地。

    血雨纷飞之中,众汉军一连斩杀了上百名鲜卑男子,人群之中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纵然是符合被斩的条件的鲜卑人,也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默然等死。

    就在此时,一名鲜卑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出人群,朝赵云弯腰一拜,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一名精通鲜卑语的白马义从急忙向前翻译:“他说,他不是这个邑落的,他是相邻邑落的小帅阿古拉,从未冒犯过汉人,只是受阿勒泰之邀,前来做客的,请将军饶他一命。”

    赵云让那名白马义从询问过几名鲜卑妇孺,得到确认之后,这才冷笑道:“很好,正好魏公需要一人向轲比能下战书,给他一匹快马,让他通知轲比能,就说他们鲜卑人冒犯了我们大汉魏公,请轲比能速速前来向魏公认罪,否则必将鲜卑灭族,如同匈奴一样!”

    于是,那倒霉的邑落小帅阿古拉,被割去一只耳朵,然后骑上一匹快马,奔往龙城方向而去。

    紧接着,屠戮汉人村庄的元凶祸首阿勒泰,被绑在立柱上,被活生生的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邑落中所有的鲜卑男子全部被斩杀了干净。

    邑落中上万头牲畜,只有一两成给那些留下的妇孺度日,其余全部被汉军搜刮一空。

    漠北草原,绵延千里,若想横征大漠,光靠从中原和北地运来的粮食还是不够的,所以公孙白定下的战略就是以战养战,以牛羊的乳汁和鲜肉,再配上汉军的粮食一起搭配吃,不但能减少粮草的消耗,还能确保士兵的营养,使其保持充沛的体能。

    ****************

    龙城,原本乃匈奴汗国之王庭,也是匈奴单于祭祀龙神之处,故名龙城。大汉飞将李广曾奇袭龙城,被称为“龙城飞将”。

    此刻的龙城,却是鲜卑部落大人步度根和扶罗韩的驻地。

    在轲比能的大军攻伐之下,步度根和扶罗韩的兵马节节败退,终于答应向轲比能投降,今日便是会盟之日。

    在会盟之前,双方的特使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鲜卑诸部落奉轲比能为鲜卑大单于,下立鲜卑八部,八部大人依次排座,其中以步度根和扶罗韩为首,余下包括素利部、拓跋部、弥加部、慕容部、厥机部、宇文部。

    龙城的城头遍插锦旗,城内城外,秩序井然,张灯结彩。

    一座高达七尺的大土台,昂然立在龙城西门之外,四周围满了鲜卑骑兵,高台之上更是旌旗林立,正中的一杆绣着马鹿的鲜卑大旗,更是随风猎猎招展。

    这便是鲜卑八部会盟的会盟台!

    扶罗韩和步度根刚刚在会盟台下将兵马列阵整齐,轲比能的十万大军也到了。

    十万鲜卑精骑,虽然武器五花八门,却是清一色的高桥马鞍,端坐在马背上的骑士更是稳如磐石,那种冲宵的豪迈之气却尽显彪悍英武。

    而轲比能身旁护卫的五千骑兵,更是个个个个膀大腰圆骠悍威风,金光闪闪地盔甲、如林的枪戟森然向天,看这军容果然吓人。

    步度根和扶罗韩远远看见,不由赞叹道:“此子能将仓促成军的各部兵马,训练得如此精悍,其治军之能简直可追当年的先王檀石槐!”

    “唏聿聿”的马嘶和悬腰的佩刀并响,夹道欢呼和拥簇,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轲比能的麾盖才算到了会盟台下,步度根和扶罗韩已率领麾下部将恭候在会盟台的登台口。

    ……

    会盟台上,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轲比能和众部落大人洽谈正欢,四条鲜卑大汉用漆盘抬了一头炙烤多时、披红挂彩地全羊来到帐中,在地毯上单膝下,向正德抚胸施礼,这才悄然退下。

    这头肥嫩的两岁羚羊,色泽金黄,皮脆肉鲜,是用攥心法宰割的,其肉格外可口,账中顿时一股羊肉的浓香。

    扶罗韩起身来到漆盘前,从腰间擎出银制小弯刀,娴熟地割下肩胛骨。挑在刀尖上。步度根在漆盘上置了一只银碗,一只银瓶,用弯刀小心切开羊腹,将烤羊腹内味美汤浓地羊汤盛出半碗,再从银瓶中倒了半碗清水调和,两人一齐走到轲比能面前。

    二人走到步度根面前三步停下,单膝跪地。

    步度根已开口唱道:“尊贵的大单于在上,请允许我把肥嫩的整羊奉献。它那宽阔地脊背,就像广袤地天宇。它那肥大的四肢,就像肥沃地土地。它那高昂地头颅,就像巍峨的高山。它那挺拔的长骨,就象山上的檀香树。有福有禄的大单于,请把它享用……”。

    轲比能哈哈大笑,接过扶罗韩手中的羊肉,一番咀嚼吞入腹中,又接过步度根手中的羊汤一饮而尽。

    步度根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之色,就在轲比能案前再度跪下,提起桌上玉壶,斟满一杯酒,双手奉与轲比能。轲比能接过来一口干了,轲比能身为大单于,肯将他们地敬酒一滴不剩地全部饮尽,这是极大的尊重,步度根和扶罗韩乃至台上所有部落头领见了都面露喜色。

    高台之上一干人,纷纷端起杯来一干而尽,庆盟酒宴正式开始,台上台下欢呼声雷动,陷入一阵狂欢之中。

    连绵四五年的鲜卑内乱,终于结束了,鲜卑族这只猛虎,再次昂然立在大汉的北面,虎视眈眈的望着南面的肥沃土地和数不清的财富。

    就在此时,一马南来,直奔会盟台而来,带来一道震动整个漠北草原的消息。

    (实在对不起大家,昨天接母亲出院,忙得连上电脑请假的时间都没了,今天务必双更补上,如果时间来得及,争取三更……)(未完待续。)

第315章 决战之地

    “来了,终于来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会盟台上,轲比能捧着公孙白的战书,带着几分激动、几分感慨、几分豪情。←UU小说,www.uu234.com

    五年前,鲜卑人的圣地弹汗山王庭被毁,十万大军一半被俘,一半被屠戮,鲜卑单于浦头战死,这成了鲜卑人心目中不可抹却的耻辱。

    这五年来,轲比能回到自己所在的小部落,励精图治,他根据当年浦头留下的马镫的图纸,开始秘密制作双马镫,又凭借着对汉军的记忆,制造出高桥马鞍,使得他麾下的骑兵战斗力远远高出草原上其他部落的骑兵。

    利用马镫和高桥马鞍的优势,轲比能逐渐蚕食和吞并四周的小部落,两年之后便已成长为漠北草原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麾下骑兵达三万余人。

    此时的轲比能这才亮出了当年浦头传给他的鲜卑马鹿王印,自称鲜卑单于,号令草原。

    接下来的两年之间,他先后击败了宇文部、慕容部、素利部、厥机部、拓跋部、弥加部等部落,还有那数不清的小部落。

    尤其是对素利部那一战,他以两万骑兵硬撼素利五万骑兵,然后派两万多轻骑横扫素利部后方。那一战,几乎成为了草原之战的神话,他麾下的那些配备了双马镫的精悍将士,虽然兵力不足敌军的一半,却对素利部发动了无数次的冲锋,直到硬生生的将素利部五万骑兵冲溃为止,而后再加上后方被袭,素利不得不俯首投降称臣。

    那一战之后,轲比能的大名如同草原上的红日,光芒照耀四方,轲比能的王旗所指,鲜卑众部落莫不披靡。

    即便是前任单于浦头之弟步度根和扶罗韩,虽然一直心怀不甘,试图抵抗轲比能的兵锋,最终还是不得不臣服。

    轲比能捧着战书,望着南面的幽州方向,眼中寒光凛冽,战意熊熊的燃烧而起。

    五年磨剑,只为与那个汉人魔王决一死战,一雪鲜卑族之耻,恢复先祖檀石槐的荣耀。今日,那个魔王终于再次降临,该是决战的时刻到了!

    “漠北草原,绵延千里,居然敢以区区三万骑兵孤军深入大漠。”轲比能满脸的嘲弄和讥讽,语气之中已是杀气冲天,“公孙白,你这是自寻死路,这次本单于定当让你抛尸原野,连魂魄都不能回到汉地,方可泄我鲜卑族之恨!”

    轲比能没说错,漠北草原,绵延千里,汉军以三万骑兵孤军深入,不要说可能陷入无穷无尽的袭扰战和追袭战之中,光是那供给都没办法跟上,就凭这一点便足以让自身陷入没顶之灾。

    当年的汉将李陵,孤军深入大漠,连连创造神话,最终还是箭尽粮绝,不得不投降。公孙白的三万装备精良的铁骑自然非李陵的五千步兵所能比,但是若想横征过百万人口,且精壮男子皆可上马为兵的鲜卑族,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冒进之嫌。

    而有一点,公孙白所不知道的是,轲比能麾下常备军原已有十万,再加上扶罗韩和步度根的五万兵马,已然有十五万,再加上那些后备潜在的兵力,足足可达二十五万骑兵。

    八比一的兵力,草原莽莽,一马平川,很少有可利用的屏障,而鲜卑人又是草原之主,熟悉地形,这场战斗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是汉军必输。

    不过公孙白虽然没估算到鲜卑族有这么恐怖的兵力,但是主动出塞征伐草原,也是有考虑的。他若不主动出袭,而是坐等鲜卑人南下的话,届时数十万铁骑南下,必然在幽州等地掀起腥风血雨,无数百姓遭殃。如今将决战的战场设在漠北草原,不论胜败,至少让幽州之北的百姓免了一场兵灾,当然前提是公孙白至少要败得不那么难看,否则鲜卑人乘胜而来,终究还是要举兵南下的。

    轰!

    会盟台上之前的大鼎之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会盟台之上乐声响起,鲜卑双手,朝着身前供桌之上的那高高的马鹿塑像虔诚的拜了下去,嘴中念念有词。

    台下的十数万精骑也哗啦啦的跟着拜了下去,整个草原之上呜哩哇啦声一片,声音极其虔诚和庄严。

    终于,祭祀完毕,轲比能拔出腰中的长剑,仰天狂啸数声,而后高声吼道:“无所不能的天神,伟大的祖先们,请赐予鲜卑人勇气和力量,鲜卑族的生死存亡之际到了!”

    台下的十数万精骑瞬间雅雀无声,屏声静气的望着轲比能。

    “五年前,汉人公孙白,烧毁了我们的王庭,杀死了我们的单于,屠戮了鲜卑子民无数,更俘虏近十万鲜卑子民为奴。那一战,是我轲比能的耻辱,是在座的各位大人的耻辱,更是我鲜卑百万子民的耻辱!”

    会盟台上下,所有鲜卑人满面的羞愧和悲愤之色,很多人都羞愧的低下头去,却没人想到那一战的缘由是因为浦头率铁骑南下,屠戮和劫掠汉人在先。

    高台之上,轲比能长发披散,举剑向天,任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舞,如同战神一般,嘶声吼道:“如今五年之后,那个汉人魔王公孙白又杀来了,这一次,他是想要覆没我们鲜卑族,让百万鲜卑子民成为汉人的奴隶,你们可愿答应?”

    轲比能直接忽略了战书之中关于鲜卑人屠戮汉人村庄的一事,此刻他要的就是激发出鲜卑人的仇恨和士气,与公孙白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誓不为奴!”

    “决一死战,誓不为奴!”

    “决一死战,誓不为奴!”

    会盟台之下,鲜卑人的呼应声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响起,震荡在漠北草原上空。

    **********************

    多年以后,公孙白仍然对漠北草原这一战心有余悸,因为这一战是他终生遇到最大强大的敌军。

    整整二十五万擅骑射和马战的骑兵,虽然很多鲜卑骑兵来不及制作马镫,而是以两个绳圈替代之,但是二十五万可以纵骑在马背上自由冲杀的骑兵,只要指挥得当,便是百万步兵,也不是其对手,更何况公孙白只有区区三万骑兵而已。

    在公孙白有限的情报之中,轲比能的骑兵不过十万人,这对公孙白来说,虽然很有压力,但是却不足以让他震惊和畏惧。

    毕竟他的骑兵的战斗力远远高于鲜卑人,而他们胯下清一色的七尺五高的战马,手中清一色的精钢缳首刀,还有连弩和大黄弩,三万对十万完全不在话下。

    这不能怪酉飞所管辖的情报组织提供的信息偏差过大,事实上草原莽莽,信息极其落后,酉飞及其麾下的间谍人员已是十分尽职了。

    ……

    弹汗山,鲜卑王庭旧址。

    “汉人公孙白来了……”

    惊慌的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弹汗山附近的草原之上。自从当年弹汗山王庭被毁之后,这一带的只有寥寥几个部落贪慕此地的水草肥美,在此放牧,听到汉军到来的消息,纷纷整理行装,连夜迁移。

    数年前那场大屠杀,给鲜卑人带来了太多的伤痛,至今心有余悸,尤其是在起初的那一年,公孙白的名字在鲜卑族中有止小儿夜啼的之效,凡是谁家的娃儿晚上闹夜哭了,只要说一声“公孙白来了”,那娃儿立即吓得不敢啼哭。

    两日之后,公孙白的大军出现在弹汗山下的草原南面的地平线上,缓缓的朝弹汗山王庭旧址而来。

    聪明如公孙白,自然不会蠢到千里奔袭到龙城,主动攻袭轲比能的大军,他要将与鲜卑族大军的会战的战场,定在弹汗山王庭旧址之地。

    巍峨的弹汗山和蜿蜒的仇水河,再加上昔日的鲜卑王庭那座废城,成为了公孙白坚守的阵地,他要在这里建立防守工事,抵御轲比能的大军,再图反击和追杀。

    为了彻底激怒轲比能,他派出三队精锐之师,袭扰整个漠北草原南面的鲜卑人部落。

    赵云率两千白马义从为中路,文丑率两千白马义从为第右路,太史慈和管亥率三千墨云骑精锐为中路。

    三路轻骑分开出袭,四处袭扰鲜卑人居住之地,以消灭鲜卑青壮和劫掠为主。

    ……

    天色苍茫,草原莽莽。

    太史慈昂然而立,回头望去,最后一丝晚霞正从天边缓缓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苍茫。

    在他的身后,数千战马潜伏在灌木丛中,一双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瞪着山丘下数里之外的一处近两千人的邑落。

    那是鲜卑八部大人之一的素利大人的族人所在的邑落,包括老素利,而他们的目标便是突袭这处邑落。

    太史慈身披重甲,策动胯下的乌云踏雪马缓缓走过阵前,清脆的铁蹄声震碎了暗夜的寂静,将士们的目光随着太史慈的前进而转动,通红的晚霞的照耀下,太史慈身上的铁甲反射出幽红的反光,仿佛有地狱之火在身上燃烧~~

    “呼噜噜~”

    太史慈胯下的乌云踏雪打了个沉重的响鼻,最终停在了阵列最左侧。

    “铿~~”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太史慈缓缓抽出了锋利的百炼钢长剑,凌空空高高举起,直刺长空,三千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集在太史慈的剑刃上,就如同一千头饥饿的野狼,将充满兽姓的目光投向了它们的首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的头狼。

    征匈奴和袁谭之战,墨云骑并未参与其中,这是太史慈的遗憾,也是墨云骑的遗憾,所以这次袭扰之战,墨云骑比另外两只白马义从军都要活跃几分。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卒,正在大漠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大漠上,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鲜卑人素利部最大的邑落的宿营地。

    太史慈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举起沉重的缳首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的鲜卑人营地,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杀!”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太史慈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清冷,太史慈身后,三千余墨云骑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三千余墨云骑将士纷纷擎出缳首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的牛皮大帐。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鲜卑营地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墨云骑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前方不远处,终于有鲜卑人发觉了危险的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毡帐内的鲜卑人纷纷被惊醒,一片混乱。

    半个时辰之后,两千人的邑落,青壮尽皆被斩,血流满地,邑落中的牛马和食物大都被墨云骑席卷一空,只留下少量的食物和牲畜给那些留下来的妇孺。

    而鲜卑大人素利的父亲和儿子,尽皆在这一战之中被斩,头颅被高高的挂在邑落之中的一杆大旗之上。

    同样的情形,在接连下来的半个月中,此起彼伏,漠北草原南部,哀鸿遍野,惨叫连天,一如当年鲜卑人劫掠和屠戮汉人村庄一样。

    不同的是,汉人只杀青壮,不杀妇孺,而当年的鲜卑人连妇孺都不放过,尤其是檀石槐的时代,整个幽州和并州北部,汉人被鲜卑人屠戮得十室九空。(未完待续。)

第316章 围剿计划

    轰隆隆~

    草原的天际处雷声滚滚,连绵不绝,随即涌现一抹黑线,那抹黑线越涌越粗,逐渐形成一片遮蔽了天际的乌云,那乌云又越涌越近,滚滚而来,逐渐遮蔽了视野之中的半个天空。

    那不是乌云,而是无数的兵马黑压压的涌了过来,如同滔天大浪一般,席卷了整个草原,不一会视野能望到的地方都被无穷无尽的骑兵所覆盖,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天地之间再也看不到半点草原的绿色。

    一眼望过去,天地之间除了攒动如巨浪翻滚般的骑兵,再无他物,就连那原本明亮的天空,也阴沉了下来。

    无穷无尽的骑兵浪潮之间,一杆绣着一匹插翅欲飞的马鹿大旗之下,轲比能屹立在一辆八驾马车之上,神威凛凛,尽显鲜卑之王的气势。

    在他的身后,足足有二十五万兵马,连同随军的牛羊,再加辎重,足可覆盖方圆两公里的面积,远远的望过去,便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效果。

    二十五万匹骏马,便是一百万只马蹄在叩击地面,能令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在呻吟,即便是勇猛如吕布的猛将,见到如此多的兵马,便也会如同东海之巨浪铺天盖地而来一般,任你武艺天下无敌,也如同沧海一粟一般,无力抵抗。

    数骑斥候飞马奔来,奔到轲比能的座驾之前,大声禀报着打探到的军情。

    轲比能手中的长剑高高的扬起,霎时间,身后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低沉的号角声,身后那一片正汹涌上前的鲜卑骑兵便纷纷减缓马速,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轲比能悠然回首,只见身后的鲜卑骑兵影影瞳瞳,犹如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一般,霎那间,胸际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这一次,他将鲜卑族的青壮搜刮了七成以上,为的是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击溃公孙白,再大举南下,夺得那游牧民族梦寐以求的、水草丰美的河套草原,还有那被公孙白治理得极为富庶的幽州和辽东。

    数年来,公孙白成了他,乃至整个鲜卑族人心目中难以抹却的阴影,但从今日起,他将要把公孙白彻底踩在脚下,将汉人彻底踩在脚下,重建弹汗山王庭,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

    汉人派三路轻骑,四处袭扰鲜卑人驻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轲比能不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森然自语道:“七千兵马,足足占了汉人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本单于就让这三只兵马有来无回,永远都回不到弹汗山王庭,如此一来,强攻弹汗山王庭,便会减轻了四分之一的阻力。”

    他回过头来,高声喝道:“拓跋大人何在?”

    拓跋诘汾立即应声而出。

    轲比能沉声喝道:“你父子俩率两万精骑,遍寻汉将太史慈部,务必将其拦截和围歼,不得令其走漏!”

    拓跋诘汾应诺。

    轲比能又接着继续发号施令。

    “素利大人,你率一万五千兵马,搜寻汉将赵云部,务必截而围之,不得有误。”

    “弥加大人,你率一万五千兵马,搜寻汉将文丑部所在,务必将其全部截杀!”

    号令完毕之后,五万兵马从阵列中缓缓驰出,等候号令。

    轲比能继续喝道:“汉军远来,地形不熟,你等每军多带玉带雕探路,一旦探得汉军所在,便可围而攻之,最不济也不可让其南归。”

    五万鲜卑将士哄然响应。

    呜嗷~

    长空之中,十数只玉带雕唳叫着飞向高空,然后随着主人的号令声,朝不同方向展翅而去。

    鲜卑族人,不乏常年训练玉带雕为生者,故轲比能的麾下各部军中,皆有训练娴熟的玉带雕,在茫茫的草原之上,有玉带雕探路,如同多了一个雷达一般。

    ……

    玉带展翅,在天空之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一双雕眼将地面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只野兔也不能躲过它的眼睛,更不用说是大队的军马了。

    响亮的唳叫声,不时传来,进入素利的耳朵中,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和情报,袭扰鲜卑驻地的汉将赵云部的动向,也逐渐越来越清晰起来。

    一万五千兵马对两千,只要遇上了,便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绝对的碾压和围歼之战,所以素利虽然四处听到鲜卑人的驻地被袭的消息,也听到鲜卑各部落大乱,纷纷往北迁徙的消息,但是仍然能沉得住气来。

    随着赵云部的动向越来越清晰,素利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起来,这只摧毁了他的邑落,杀了他的父亲的汉军,终将血债血偿,死于他的战刀之下。

    一道瑟瑟的秋风,从草原上掠过。

    赵云站在山丘上,望着北面方向,雄伟的身躯,带着丝丝威严的气息。山下的白马义从将士,全都安静了下来,只是无声的望着赵云的背影。

    山丘东面的两里之外,有一片疏林,疏林的背后,则是一个鲜卑大邑落,足足有千人。

    连续奔袭了十八天,洗劫了大小邑落三十余处,赵云不得不决定暂时收手,准备扫荡这处邑落之后,便率兵撤回弹汗山驻地。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却又那么真实,这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通过长年累月的战场厮杀中得来的预感,虽然显得莫名其妙,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夜色如水,赵云靠在一块石头上,仰望星空,想起了远在邺城的蔡琰。

    胡思乱想之中,赵云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假寐一小会,为接下来的夜袭蓄精养锐,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急剧的马蹄声。

    赵云呼的翻身坐了起来,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的确有动静,而且前来的骑兵还不少,估计有十余骑。

    “将军,好像是鲜卑的侦骑!”有人低声呼道。

    赵云眉头一蹙,沉声喝道:“去一队人马,杀了他们!”

    身旁的一名队率,立即率着五十名精骑,手举着明晃晃的缳首刀,冲了过去。

    月色如水,洒在草原上。

    大约有十六七个鲜卑人组成的侦骑,正朝这边飞驰而来,同时发出一连串的喝问声。

    回答他们的是一片雪亮的刀光,转眼之间,五十名白马义从已然将那十几名鲜卑侦骑团团围在中间,能作为侦骑的,当然都是鲜卑人中的精悍之士,但是在白马义从面前却是根本不够看,众白马义从直接挥起了缳首刀,带起一道道绚丽的光影,向鲜卑人绞杀而去。

    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处,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眼之间便已平静了下来。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不是众白马义从不愿留下活口,而是这些鲜卑侦骑一个个拼死力战,根本就毫无投降之意,哪怕已然被长刀架在脖颈之上,仍然想要反攻一刀,逼得众白马义从不得不杀之。

    随后赶来的赵云,见到这般光景,又望着远处那片疏林之后的邑落,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赵云眉头紧蹙,低声道:“附近恐怕有大队的兵马埋伏,只要我等一旦冲入那处邑落,伏军便会出现。”

    “此处邑落连男女老少也不过千人,就算全体出动又如何,还不是刀下之鬼?”一名军司马不屑的说道。

    “区区一个邑落之中,岂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侦骑?恐怕是鲜卑军的主力兵马到了。”赵云沉声喝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此撤兵,返回弹汗山,反正这些日子杀也杀爽了。”那名军司马道。

    赵云摇了摇头,冷笑道:“若是连对手的虚实都没看清,就此撤走,岂是我白马义从的风格?全体集结,随本将来!”

    赵云翻身上马,率着两千白马义从,滚滚向那处邑落疾奔而去。

    ……

    邑落之中,一片宁静,牧民们似乎全部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处看似宁静的邑落之中,却聚集了数千鲜卑骑兵,一个个举着弓箭,躲在营帐的阴影之中,蓄势待发。

    在邑落的西面数百米之外,还有一只上万人的精骑在待命,只要邑落中火光一起,便会纵蹄而来,迅速将入侵之敌包围于其中。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等着赵云麾下的两千白马义从来自投罗网。

    就在众鲜卑骑兵严阵以待之时,邑落的东面突然毫无征兆的绽放起一团火光,紧接着,无穷无尽的火光便从邑落的东面亮了起来,仿佛满天星辰,璀璨夺目,在那忽明忽灭的、幽幽燃烧的火光之中,隐隐可见一排排举弩搭箭的骑影。

    下一刻,那一点点的火光便已掠空而起,又在空中交织成绵绵无际的流星火雨,向着鲜卑邑落之中攒落,火光落在那遍地的营帐之上,瞬间燃起熊熊的烈火,照亮了整个邑落。

    杀!

    邑落内的鲜卑人岂肯坐以待毙,纷纷终身而出,杀向邑落之外。

    就在此时,邑落西面的素利,见到邑落内火光大起,当即拔剑怒吼起来:“杀!”

    一万多名鲜卑骑兵,纷纷催动胯下战马,如同奔涌的潮水一般,向着邑落滚滚而来,向南北两面包抄,意欲将入侵之敌团团围困在中间。

    火光照亮了整个草原上的天空。

    尚在邑落东面百余步之外,凭借着大黄弩的恐怖射程射出火箭的白马义从,眼见得邑落西面突然亮起一大片浩瀚的火光,不觉心头大惊。

    敌军的兵马是自己的数倍,刚才若是冲入了邑落之中,仓促之间若不能撤出,便会成了鲜卑人的瓮中之鳖。

    鲜卑人果然有伏兵,而且还是主力大军!

    赵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长枪,嘶声怒吼:“向南,撤兵!”(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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