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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念安     豪门长媳太迷人txt下载     豪门长媳太迷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1章:雾与露的凄迷(22)

    席司曜在那一瞬间几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凝固的声音,放下手里的电话,他冲了出去。

    唐越正有事来找他,却只感觉到他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身边刮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

    席司曜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程子言出院,她家里的人来接她,看到他,以为他是赶来接程子言出院的。

    程子言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笑着朝着他走了过来。

    之前因为在洛杉矶发生了那件事,然后回国之后又受袭,她的心情一度不好,脸色也很差,经过这些天的修养,总算好了许多。

    “阿曜,你是来接我的吗?”程子言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问,眼底有着小小的期待。

    席司曜心急如焚,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不远处她的家人一眼,眼角的余光撇到几个相机镜头对着他们,大手瞬间握紧。

    这个时候他不能丢下程子言,不然昨晚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旋即他俯身过去,在程子言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子言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僵了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转回去对家里人说:“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阿曜陪我去拿。”

    席司曜在她话语落下之际就搂着她的肩头大步往医院走去,程子言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她的脸上是在强颜欢笑,可是她的心底,已经愤怒得恨不得冲进去杀了夜清歌!

    她居然有了席司曜的孩子!

    两人走到大门口,夜清歌正好从里面出来,三人迎面遇上了,齐齐停下了脚步。

    席司曜的目光锋利得如同x光在夜清歌身上上下扫荡,最终停留在她手上,不……确切的说,是停留在她手里的化验单上。

    他没问,甚至管不了身后有记者跟着在偷`拍,借用体`位挡了挡,然后伸手从她手里抽过那张纸,看了一眼,问她:“怀孕了?”

    他很平静,而她比他更平静,“是。”

    “那……孩子呢?”他轻轻地问,微微蹙着眉头,深邃的眸底,终于抑制不住地闪过期待的光。

    夜清歌看着他,不,确切地说是看着他俩,唇边漾起了一丝浅笑,“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奢望母凭子贵!孩子……我拿掉了!”

    那一瞬间,程子言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全身都僵住了,她转头看他,只见他侧脸的线条紧绷得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掉。

    她的脸色本来很难看,这一秒,终于恢复如常,孩子没有了,席司曜和夜清歌也即将决裂,她怎能不开心?

    席司曜缓缓地笑了起来,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很好。”

    “承蒙夸奖,不知道我这颗棋子做的事,是否令你满意?”夜清歌看着他,笑得更美,脸色却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点红润也没有,苍白得可怕。

    席司曜的手越攥越紧,在失控的前一秒,他迅速转身,拉着程子言离开,他怕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掐死这个女人!

    夜清歌,我再狠再无情再混蛋,也不及你的残忍万分之一!

第062章:雾与露的凄迷(23)

    卡卡接到夜清歌电话的时候正在上班,可是她一听夜清歌的声音不对,立即就扔下手里的工作跑出去见她了。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不问时间,不问缘由,在你需要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清歌,你怎么了?说出来好吗?”卡卡担忧地看着对面的人,她最怕的,就是夜清歌现在这个样子。

    三年前,霍行知被逼离开她,当时她也是这样,不吃不喝,不动不说,一直坐着,从白天坐到黑夜,从黑夜坐到白天。

    夜清歌眼珠子动了动,终于聚焦,看着卡卡,声音粗噶得像是锯木头,“卡卡,我怀孕了。”

    卡卡手里拿着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里面的水溅出来,溅了她一脸。

    她没顾得上给自己擦脸,却是第一时间手伸过去摸夜清歌的额头,这么大冷的天,不会是吹了冷风感冒发烧了吧?

    可是手心传来的温度不仅没有发烧,甚至有些偏低啊,那么是自己发烧听错了?

    卡卡的手刚回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夜清歌就再一次开口了,“卡卡,我真的怀孕了。”

    这一次,卡卡的下巴几乎要掉在桌上了。

    “我怀孕了,然后今天……我去医院把孩子拿掉了。”夜清歌又扔下一个重型炸弹。

    卡卡干脆整个人都趴在桌上了,半晌才嗷嗷叫着拉起她,“你说真的?你真的把孩子拿掉了?席司曜知道这件事吗?”

    夜清歌笑了笑,那种笑容苍凉又可悲,看得卡卡心里一阵堵。

    她把昨晚的事和早上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卡卡听了之后大骂席司曜是禽`兽,是人渣!

    可是想想那个无辜的孩子,卡卡又垮下脸,“清歌,你真的那么狠心把孩子拿掉了吗?”

    虽然夜清歌表面上看去冷冷清清的,犟起来的时候让人抓狂,可是她的内心其实是善良的,卡卡以自己的人格保证,她绝对不可能这么狠心!

    可是夜清歌却低着头,缓缓地说:“真的拿掉了。”

    卡卡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她,“你一向做事有主见,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也不会干涉你,但是清歌,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拿掉一个无辜的孩子或许会难过,但是如果她真的对席司曜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会这么难过?

    所以清歌,我肯定,你已经慢慢地对席司曜有感觉了,你开始在意,你开始在乎,所以你才会这么悲痛欲绝。

    夜清歌知道卡卡想说什么,可是此时她不想去追究自己的心,她只想躲起来,好好舔舐自己的伤口。

    ——

    回到家,兰姨看她一脸憔悴,顿时心底大呼不好。

    刚刚少爷打电话来要她这几天给少夫人做些补身体的,她还以为少爷及时拦下了少夫人拿掉孩子,现在看来,好像孩子还是没了啊。

    兰姨心痛,心痛那个孩子,心痛面前的人,也心痛自家的少爷。

    刚刚席司曜在电话里说话,他说得很慢,很轻,好像没什么力气,兰姨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不敢多问,挂了电话还是很担心。

    ————

    【作者有话说:昨天突然接到编辑通知,上架延后一天,就是二十三号上架,哎~】

第063章:雾与露的凄迷(24)

    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兰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旋即问她:“少夫人,你吃过饭了吗?”

    夜清歌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思维一滞,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上楼去了。

    兰姨无奈又心疼,看着她上楼,转身去厨房弄了点吃的才送上去。

    夜清歌缩在沙发里,手里捏着一张照片,兰姨放下东西的时候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孩子,年纪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孩子很好认,是夜清歌,但是那个少年,兰姨肯定不是自家的少爷。

    而且席司曜那样的人,面对镜头的时候从来不喜欢笑的,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那么开心,怎么可能是他?

    兰姨想问这个少年是谁,可是看夜清歌神游天外的模样,又想起她刚刚拿掉孩子心情肯定很不好,就没问了。

    不论少夫人爱不爱少爷,不论她是不是想要这个孩子,拿掉这个孩子总归是有负罪感的,因为她扼杀了一个生命,无辜的生命,她成了刽子手。

    晚上的时候,外面下了雨,风也特别的大,席司曜没回来,兰姨不放心夜清歌,半夜的时候从楼下上来看她,一打开门惊呆了,床上根本没人!

    她正要喊人,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的人,连忙走了过去。

    下午她送上来的东西仍旧放在一边,夜清歌一点都没动,她的手里仍旧捏着那张照片,姿势也维持着她之前看到的姿势,她居然在这里坐了这么长的时间?

    兰姨心疼,上前给她批了件衣服,“少夫人,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这里冷,到床上去,很晚了,你吃点东西睡觉吧。”

    夜清歌没说话,头却缓缓低了下去,渐渐地,就有哭声传来。

    兰姨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别哭,这一次是少爷不对,他回来我一定帮你骂他。”

    夜清歌窝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回到了自己有妈妈的那些美好日子。

    “兰姨……”她伸手抱紧了兰姨,抽抽噎噎地叫了一声。

    兰姨摸了摸她的头,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女儿一样,“乖,别哭,身体要紧,我们去床上睡觉,不去想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讨人厌的家伙……

    听到从小看着席司曜长大的兰姨说他是讨人厌的家伙,夜清歌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乖乖地去床上等着,兰姨很快就送了一些热乎乎的吃的上来,她吃饱喝足,乖乖睡觉。

    兰姨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着她彻底入睡了才关了灯离开。

    那一晚,夜清歌做了个梦,梦里的地方还是湖边的小房子,只不过梦里的人却换了,不是霍行知,而是他……

    他们坐在一起说话玩游戏,他骂她笨蛋,却给她糖吃,外面的包装是塑料的戒指,她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枚玩具戒指就是。

    床头柜上,那张照片面朝下,而它的下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褪色的。

第064章:雾与露的凄迷(25)

    之后的时间过得分外漫长,夜清歌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天她坐在楼下的沙发里等开饭,兰姨不知道在烧什么,她闻到一股腥味,恶心得她立即站起来朝着洗手间跑去。

    站起来的时候太急,不知道带到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摔在了地上,惊动了厨房里的兰姨。

    兰姨跑出来,正好看到她跑进洗手间,连忙跟了进去,“少夫人,你怎么了?”

    夜清歌趴在马桶上吐得很厉害,背对着她摆摆手。

    兰姨不放心地走过去,看了看她,顿时觉得奇怪。

    孩子不是拿掉了吗?怎么闻到腥味还是会恶心会吐?

    兰姨是过来人,自己生过孩子,对怀孕期间会有什么症状了如指掌,所以此时夜清歌的反应引起了她的怀疑。

    等夜清歌吐完,她扶着她出了洗手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就问:“少夫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夜清歌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可以啊。”

    “少夫人,孩子还在对不对?你没有拿掉是吗?”

    夜清歌往后靠的动作猛地僵住,怔怔地看着兰姨,旋即摇头,“不,孩子拿掉了。”

    “少夫人……”

    “兰姨,我不舒服,不想吃饭了,我先上楼。”她说完立即站了起来,朝着楼梯走去。

    兰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少夫人,如果孩子真的还在,你要告诉我,我在饮食上必须注意,有些东西孕妇是不能吃的,吃了会流产的!”

    夜清歌的脚步戛然而止,背脊僵了僵,却是什么都没说,加快脚步,落荒而逃一般上了楼。

    当然了,兰姨这个时候已经知道答案了,少夫人默认了孩子还在!

    她就说嘛,少夫人怎么可能这么狠心拿掉孩子,她分明是个善良的人!

    不过这一次,兰姨没有打电话告诉席司曜这个消息,她要席司曜自己发现这个秘密,谁叫他让少夫人伤心了!

    ——

    席天浩的心脏病动用了gevat开出的治疗方案之后,明显有了很大的起色,那天席司曜去看他,发现他正在花园里摆弄花花草草。

    “爷爷。”他走过去,叫了一声。

    席天浩回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他,“阿曜,你来了啊,最近很忙吗?”

    “有点,不过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其实也不是忙,就是最近心情极差,度日如年一样,他只能将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里去,有时候加班到半夜一两点,累了就在公司休息,可总也睡不着。

    现在全公司上下的人都觉得他们的boss疯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

    “阿曜,上次我要你娶青烟的事就算了吧。”席天浩擦着手,忽而对他说道。

    席司曜微微蹙眉,爷爷的性子他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算了的,果然——

    “既然你喜欢的是程岩光的女儿,那你就娶程家小姐吧。”席天浩又开始以那种命令的口吻吩咐他了。

    席司曜脸色淡淡,微微眯眼看着远方,思绪也跟着飘远,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爷爷这个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再逼自己娶别的女人了?

    ————

    【作者有话说:孩子还在捏~快点赞美我吧,我是亲妈,我是好人~~】

第065章:雾与露的凄迷(26)

    良久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席天浩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问:“阿曜,这次你还要拒绝吗?”

    席司曜收回落在远处的目光,看着他,“爷爷,您能给我一个一定要我娶别的女人的理由吗?如果只是因为孩子,我还年轻,就算要娶,也不急于这一时。”

    席天浩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阿曜,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爷爷没几天了,的确,等我死了,就没人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席天浩摆了摆手,“是不是那个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子言怀孕了,阿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要我告诉你吗?”

    一瞬间,席司曜的脸上连那种淡淡的表情都不见了,“爷爷,您说子言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难道不是你的吗?你会让别的男人睡了自己的女人?”席天浩冷冷地问,如果真是那样,席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席司曜在那一刻答不上话来,是啊,外界所有的人知道程子言是他的女人,而且认定了程子言会是第二位席家少夫人,如果此时爆出来程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么席天浩为了保住他的面子和席家的面子,也会逼着他承认孩子是他的。

    可是他分明知道程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席天浩见他不答话,就当他是默认了,淡淡地说:“婚期我帮你们定,一切都有人会办好,到时候你们只要人到场就好了。”

    “爷爷……”

    “阿曜啊……”席天浩打断他的话,目光戚戚然,“爷爷没多少日子了,你就当可怜爷爷,别惹我生气,行吗?”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花园,席司曜站在原地,目光越来越复杂。

    ——

    容迟回来的那天,夜清歌去接机,两人在机场旁边的咖啡厅面对面坐下,容迟看她脸色不好,换掉了她的咖啡,直接给她点了杯热牛奶。

    夜清歌捧着牛奶,问:“我爸都还好吧?”

    “嗯。”容迟应了一声,盯着她的脸,“你还好吗?”

    夜清歌怔了怔,抬眼看着他,唇角微翘,“你看我哪里不好吗?我很好啊。”

    “不,清歌,你不好。”容迟果断地否定掉她的话,又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你怀孕了。”

    夜清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她的唇角仍然是那样疏离的浅笑,“不会是从卡卡那里听说的吧?卡卡可真够八卦的!什么都告诉你!”

    容迟的神情变得严肃,“不是卡卡告诉我的,是你的医生告诉我的。”

    “萧医生告诉你的?”

    “是,你每次都看同一个医生,也就是萧医生,她是萧定卿的姑姑。”

    夜清歌这一次是真的变了脸色,很明显地,冷冷地问:“萧医生怎么可能会告诉这些事?”

    “因为我说我是你的男人。”

    “容迟你……”

    “你放心,事后我澄清了,也没告诉她你的男人是谁。”

    容迟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好像锤子敲打在夜清歌的心上,她的手慢慢握紧,盯着容迟的眼睛,缓缓问:“萧医生还和你说了什么?”

    容迟也盯着她,从她的眼里看进去,一直看到她的心,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心就更颤一分,“萧医生说,你舍不得拿掉孩子。”

第066章:雾与露的凄迷(27)

    夜清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家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慢慢地上楼,双手一直护在自己的小腹上,像是护住自己最后的宝贝。

    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她能清楚地感觉有一个生命在自己的体内一点点生长,与她同呼吸,同生命。

    她不止一次地动过拿掉这个孩子的念头,因为她找不到任何生下他的理由,可是最终,还是留下了。

    宝宝啊,妈妈这次真的只有你了,日后不论是好是坏,我们一起面对。

    晚上吃饭的时候,兰姨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少夫人,你怎么了?”

    夜清歌摇摇头,低着头吃饭,口中却是如同嚼蜡。

    兰姨叹了声,“少夫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少爷,你们的孩子还在?”

    “兰姨……”夜清歌低低地叫了一声,眼眶渐红,“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我舍不得孩子,我不敢告诉他,兰姨,我怎么办?”

    她终于在此刻承认自己的无助和脆弱,在这个像妈妈一样的长辈面前,低声哭了出来。

    这三个月里,她最痛苦的时刻,不是看到席司曜和程子言明目张胆地站在一起,而是每当动了拿掉孩子的念头,她的心底就会闪过一句话:如果席司曜是真的爱自己,如果他也要这个孩子,那该多好。

    她是多么痛恨自己在那么难堪的时刻遇到了他,嫁给了他,以至于现在她想争取点什么,都觉得自己没资格。

    兰姨心疼不已,走过来抱住她,摸着她的头,“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少爷不要这个孩子?也许少爷会要呢?尤其……是你为他生的。”

    “不,他不会要的,就算是我为他生的,他也不会要的,我、我只是他娶回家的摆设啊。”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哭得很是伤心。

    兰姨更心疼,“傻孩子,如果你相信兰姨,等有机会,就把孩子还在的事告诉少爷,他会要这个孩子的,兰姨保证。”

    “真的吗?”她抬起头,茫然无助地看着。

    兰姨肯定地对她笑笑,“真的,少爷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女人啊,就是要男人疼的,尤其是怀孕的女人。”

    夜清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宝宝,我告诉爸爸你的存在,你同意吗?

    ——

    夜半无声,夜清歌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熟悉的眼神投射在自己的脸上,心里一惊,本想睁开眼睛看看,耳边却忽然传来熟悉而低沉压抑的声音:“傻瓜……”

    “不要你给我生的孩子,那我还要谁给我生的孩子?”他好似在问她,又好像在问自己,语气凝重得令夜清歌几乎不能呼吸。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没有发现你的异样,是我太混蛋说了那些话,一切都是我不好,幸好……你还好好的。”他慢慢地说着,俯身下来在她脸上很轻地碰了碰,温温的触感,那么地真实。

    不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轻吐自己内心其他人无法看到的苦楚和无奈,以及对她的疼惜。

    夜清歌的眼眶倏然红了起来,她假装自己还在睡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又开始说:“下次……如果有下次的话,你的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记得和我说一声好不好?”

    那么低哑的声音,那么低哀的语气,好似在恳求一般。

    夜清歌听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一直以为他不会要这么孩子,可是为什么……

    “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是觉得这几天心里压了很多东西,想见她,又怕她看到自己愤怒生气,所以只能避着她,每天打电话从兰姨那里得知她的消息。

    “告诉我之后,再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终于,他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想说的那句话,说完之后就觉得喉咙口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在得知她把孩子拿掉的那一刻,说自己一点也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真舍不得怪她,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不好,是他不好。

    他伸手,缓缓地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了抚,心里疼得不得了,心疼她,心疼那个孩子,最后的最后他只说:“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床边塌下去的那一块因为他的起身恢复到原状,夜清歌知道他要离开了。

    那一瞬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猛然坐了起来,哭着说:“你答应做个好爸爸,我就把孩子生下来。”

    席司曜手里的外套落地,他背对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耳边嗡嗡的。

    ——你答应做个好爸爸,我就把孩子生下来。

    他是不是可以自动转换一下,她的意思是……孩子还在?

    ——————【上架分割线】——————

    姑娘们,感谢你们的一路守护,明天上架,零点首发两万字,期待给力首订。

    剧情进行到这里,剧透什么的,我只透一点,就是结局一定是喜剧,相爱的人一定会幸福美满。

    所谓宠文,就是把所有你们能想到的或者你们不能想到的美好写给你们看。

    这本文磕磕绊绊再一次上架,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尤其是推翻前就一直在支持我的姑娘们,可是手放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说什么,总之:谢谢你们!

    明天开始,剧情进入新的阶段,大宠开始,如果我幸运,希望结局的时候你们都还在。

第067章:唇与齿的相依(1)

    良久,背对着她的那个人终于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睛里闪着吃人一般的光,坐下来,双手大力地抓住她的肩头,沉声问:“孩子……还在?”

    夜清歌看着他,气极了,又觉得委屈无比,“不在不在!你从来都没说过你会要这个孩子,我一个人,我怎么有勇气把他生下来?你还说我是摆设,还叫我不许和你的子言争宠,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

    这个时候,她再多的口是心非他都甘愿受着,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全世界,“别乱动,乖啊,别乱动。”

    “不要听你的话!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放开!”夜清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发脾气,又或者说……她是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说出孩子还在,然后他又说不要这个孩子,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她在做梦,他根本没有真的说过。

    “乖,别闹。”他摸着她的头,在她耳垂上用唇碰了碰,低低地说:“清歌……谢谢。”

    他的那一句‘谢谢’犹如定心丸,夜清歌听了之后怔了怔,然后就哭了,扯着他的衣领呜呜呜地哭,“你不会是好爸爸的,你不会的。”

    “为什么?”席司曜皱着眉,困惑不解又觉得憋屈。

    夜清歌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名贵的衬衫上,声音哽咽,“你叫我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叫我不许和你的子言争宠,我给你生的孩子,你不会疼他的。”

    她说的那么肯定又伤心,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看到了他这个坏爸爸是怎么对待她给他生的孩子。

    席司曜不禁觉得好笑,搂着她,轻轻地说:“我从来不曾给过子言宠爱,所以才说你不需要和她争。”

    夜清歌愣住,接着又哭:“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狠话?我欠了你吗?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席司曜闷闷地想,你也没告诉我你怀孕了啊,可是她越哭越响,他就只好皱着眉头说:“好,都是我不好,我是混蛋。”

    “就是你不好,还有……以后不准说我是摆设!”夜清歌止住哭声,眼眶通红地瞪着他。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难道女人怀孕之后都是这样的吗?她的情绪好激动,而且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凶对着自己,他隐隐觉得,以后的日子要水深火热了,可是怎么还是那么开心呢。

    他看着她,却见她眼泪又掉下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她的话,于是立即说:“好,以后我是摆设。”

    夜清歌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兀自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哭了起来,席司曜方寸大乱,却是怎么问怎么哄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刚刚的欣喜激动都变成了讨厌,他讨厌死这个还未出生就让她情绪变得如此脆弱的小东西了,喂!听说怀孕的女人性情会大变,是你让你妈变成这样的吧?

    夜清歌靠在他胸前哭了好久,期间咬了他一口,终于停下的时候他的衬衫都湿了一大片,她红肿着眼睛,抽抽噎噎地问:“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程子言重要?”

    席司曜在她睡着的时候说了很多感性的话,可是此刻对着她的兔子眼睛,他实在是说不出来。

    夜清歌扁了扁嘴,猛地一把推开他,卷过被子背对着他,低低地抽泣。

    他皱了皱眉,靠过去,在她的头顶落下轻轻的吻,薄唇中逸出一个字:“你。”

    抽泣声戛然而止,夜清歌转过来,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他说他的心里她比较重要,就算这个时候他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才说她比较重要,她也不想追究。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湿哒哒地说:“那你答应我,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好。”

    她终于安心了,红着眼眶在他脸侧亲了一下,“我约了萧医生明天去产检,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脸,笑得很温柔,“好。”

    “明天不许加班,要回来陪我们吃饭。”

    “好。”

    “为什么你都说好?”

    “因为我也有件事需要你答应我。”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

    夜清歌愣了愣,咬着唇,声音比他还低:“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他知道她是不安了,但是让她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现在是冬天,孩子也才三个月,如果他们不说,别人也看不出她已经怀孕了。

    等到了明年开春,穿得衣服越来越少越来越单薄,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到时候等那些人都知道她怀孕了,他就算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也不能确保她百分百安全。

    “明天产检完,就去澳大利亚,我陪你过去。”席司曜抱着她,捏了捏她尖小的下巴。

    夜清歌皱眉,“为什么?”

    他笑笑,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啃了一口,直到她皱眉推他,他才松口,“你说的我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说的你也要毫不犹豫地答应啊。”

    夜清歌白他,“万一你把我拿去卖掉怎么办?”

    “你觉得你有人要吗?”席司曜诧异地挑眉,重重地看了她几眼。

    夜清歌大怒,再次将他推开,而且这次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再转过去看他一眼。

    直到她真的快要睡着了,他才在她身边躺下来,搂着她,“清歌,你听话一点,接下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在那边安心养胎,我每周都会过来看你们,好不好?”

    夜清歌半晌都没说话,他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回头关灯的时候听到她说了一个字:“好。”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去澳大利亚,但是她相信他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就像兰姨说的,他的性子古怪,很多事明明是为了别人好却喜欢藏在心里。

    又或者像容迟说的,以前她看到的席司曜并不是真的席司曜,刚刚她装睡时,说着那些感性的话的人,才是真的席司曜。

    他对她的好是真的,他说得那些狠话是假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天再问,因为现在……她真的好困好困。

    知就一可。席司曜搂着她,安心地躺在那里,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他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

    ——

    翌日,天色大亮,夜清歌动了动,腰间的那只大手警觉性地收紧,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他初醒时,沙沙的,却带着那么一股子性感的慵懒的声音,“醒了?”

    她‘嗯’了一声,眼睛有些难受,大概是昨晚哭过的缘故,她伸手想要揉,一只大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别揉,揉了会更难受,待会儿去产检的时候顺便看一下眼睛。”

    她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人在前一晚哭久了,第二天都会眼睛难受的,谁去看医生啊。

    可是这种被人放在手心呵护的感觉太好,她真舍不得破坏,就笑着答:“好。”

    她的声音很轻快,染着明显的笑意,席司曜不禁有些诧异,把她转过去,却见她闭着眼睛,一直在笑。

    “怎么了?想到什么事这么好笑?”他亲了亲她的脸,低声问。

    夜清歌继续闭着眼睛,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呵着热气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有点在乎我的?”

    抱着他的人听了她的话,低声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是有点在乎我的?”

    “不是。”夜清歌果断地否定了,心里却偷偷地说:好像真的有点在乎呢。

    要不然……昨晚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怎么会那么激动?她一直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在他面前,她总是会失控。

    也许有一些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但是、但是她好像真的有点在乎他了。

    那么霍行知呢?那个人……是不是从自己的生命中,慢慢地淡出去了?

    席司曜听着她的口是心非,唇角微微上扬,慢慢地,轻轻地:“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夜清歌想了想,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矜持一点矫情一点说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还是老实交代呢?其实她是个很直性子的人,如果不是生活环境所逼,她根本不想去掩饰自己,那样实在太累。

    所以卡卡总是说:清歌,每次在你家看到的你和在外面我们单独见面看到的你,总让我觉得自己穿越了。

    “如果你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也有那么一点在乎你。”她也说得轻轻的,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席司曜的手在她背上由上自下地抚着,力道很是缠绵,渐渐地,夜清歌就感觉自己整个背脊都麻了。uv8v。

    然后,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她心里想着要拒绝的,他还没说在不在乎她呢,怎么可以就吻了呢?

    可是她的人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他吻下来的时候,她拼命仰头回应,两人的唇舌那么热烈地纠缠。

    情到浓时,单单的吻已经不能满足席司曜体内汹涌而出的欲`望了,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攀爬到她胸前的软绵上,忽轻忽重,极富技巧地揉捏了起来。

    不一会儿,细细碎碎的娇吟就从夜清歌的唇角滑落,她的手也缠上了他的脖子,更深更紧地抱着他。

    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脱`光得已经不知道了,夜清歌只知道,自己的理智回归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夜清歌本能地想要躲开一点,但是浑身发软的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三个月到了吗?”耳边,忽而落下他的嗓音,极沙哑,极压抑,**极浓。

    “嗯?”夜清歌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低低地吟了一声,表示自己的迷茫。

    可是她不知道,男人这个时候是经不起任何形式的暧昧的,她那一声‘嗯’听起来,真真像是在勾`引!

    身上的男人忽然大力起来,夜清歌只觉得浑身被他揉捏的生疼,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模模糊糊之间,她的脑海中居然灵光一闪,想通了他刚刚那句‘三个月到了吗’是什么意思。

    “还有、嗯……还有四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软绵绵的,染上了缠绵时特有的风情。

    席司曜手上的动作便在她话音落下之际停住了,只剩唇还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摩挲。

    良久,他才放过她,皱着眉头看了她几眼,闷闷地嘀咕:“臭小子真讨厌!”

    “嗯?你说谁?”夜清歌茫然地问。

    他没答,哼了一声翻身下床,一边朝着浴室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决定,等臭小子出生了,一定要好好和他算账,因为他知道——往后自己这样的日子肯定还有很多,吃了大半却要停下,精髓吃不到啊!

    到了医院,萧医生看到进门的夜清歌,眉目间闪过一丝诧异,正要开口问她,就看到了随之进来的席司曜,“阿曜?”

    夜清歌听到她这样叫席司曜并不奇怪,因为之前听容迟说萧医生是萧定卿的姑姑,而萧定卿和席司曜又是挚交好友,萧医生认识席司曜很正常。

    席司曜微微点了下头,在夜清歌的身边坐了下来。

    萧医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夜小姐,哦不……这个时候我叫你席太太更适合,阿曜,你说是不是?”

    某人毫无礼貌,瞥了萧医生一眼,继续看身边的人,夜清歌正红着脸,偷偷地侧头看他,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萧医生将两人的眼神表情都看在眼里,对着席司曜打趣道:“前段时间惹老婆不高兴了?每次看到她一个人来医院,我就在心里暗骂她背后的男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居然让老婆一个人来医院产检。”

    “萧医生……”夜清歌有些不好意思了,今早席司曜去浴室之后她就躺在床上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他,自己得知这个孩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认定他不会要这个孩子。

    要不是兰姨最近这段时间时常劝自己,又在自己耳边说了很多他的好话,说不定这个孩子真的没了呢。

    萧医生笑了笑,“小两口闹矛盾是常有的事,以后不要再动拿掉孩子的念头了,那是缘分,你们应该珍惜的。”

    夜清歌尴尬地点点头,感觉身旁射来两道灼热的光,她的背脊僵硬了。

    做完产检她去洗手间,席司曜便趁着这空挡问了上次她来医院的事,萧医生正在收拾东西,忙中不乱地看了他一眼,“你啊,老婆是娶回家用来疼的,怎么惹得她那么伤心?”

    席司曜有些郁闷地别开了视线,要是知道那个时候她怀孕了,他绝不会说她半句狠话。

    萧医生对他的人品也还算了解,想着大概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就把夜清歌之前每一次来她这里的情况说一遍。

    席司曜听了之后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原来那天她忽然打他电话,是要和他说她怀孕了,可他居然该死的挂了她的电话!

    “上一次她来我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要拿掉这个孩子,最后的时候她还是狠不下心,红着眼眶和我说抱歉,阿曜,别惹她伤心了。”萧医生说完,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下。

    席司曜之前都没有什么表示,此刻终于点了点头。

    夜清歌这个时候正好从洗手间回来,随口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萧医生一笑,“在说阿曜的生日呢,阿曜,再过几天是你生日了吧?我记得上次你生日,定卿还特地叫我从国外带了礼物给你。”

    夜清歌诧异地转头看他,过几天他生日了吗?

    席司曜却是没什么表情,说:“他那是什么破礼物,至今我还没打开。”

    “啊?”夜清歌和萧医生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席司曜不耐,转移了话题:“怀孕了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有啊。”萧医生果断地说道,然后一条条开始说注意事项,没说几项席司曜的表情就更不耐了。

    “怎么都是关于孩子的?没有关于大人的吗?”

    虽然知道这个臭小子还幸存到现在未满二十四小时,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他了,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就让大家都围着他转了,等他出生了,自己还不得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就更不爽了,盯着夜清歌的肚子,腹诽:小子,你最好在你娘的肚子里安分点!不然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暗自警告完,他的心情好多了,嘴角也微微上翘。

    对面的萧医生和坐在他身边的夜清歌对视了一眼,皆是无比迷茫,怎么……怎么变脸的速度这么快啊?

    “咳……”萧医生咳了一声,引回他的注意力,然后说:“关于大人的注意事项也有,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重点说这个房事吧,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有,中间就算有也不能太激烈,为了下一代,要学会克制,尤其是男人。”

    说着,萧医生将目光定在了席司曜的脸上。

    夜清歌低下头,死死憋住自己的笑意,刚刚萧医生一直盯着自己锁骨处看,想必是看到了他早上留下的痕迹吧,所以现在才这么郑重地提醒。

    再看席司曜,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刚刚翘起来的嘴角也耸拉了下去。

    过了几秒钟,他起身搂过夜清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先走了。”

    萧医生笑着点了点头,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大声说:“记住我说的话,在老婆怀孕期间,男人在房事上要学会克制。”

    席司曜脚下的步子募然乱了一步,夜清歌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惹来某人狠狠一记怒瞪。

    回去的路上,夜清歌问他:“哪天是你生日啊?”

    正在开车的人不理她,面无表情,半晌又忍不住似的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

    夜清歌皱着眉,又问:“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哪天生日吗?”

    席司曜极快地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吗?”

    夜清歌捂着自己被捏过的地方,不满地瞪他,“那我问你干吗不回答?”

    某人终于忍不住了,前方又刚好红灯,他踩了刹车,转头不悦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我老婆!”

    哪有老婆不记得老公生日的!怒!

    夜清歌撇撇嘴,想起兰姨这些天和她形容的席司曜:幼稚、闷骚,果然是这样。

    问他哪天生日回答就好了啊,干吗要拐弯抹角,还生气。

    是他老婆又怎么样?他之前有把她当老婆吗?她真想回一句:程小姐记得你的生日就好了,我要记得干什么?

    可是这句话,怎么就觉得……吃醋的意味那么重呢?

    因为她不知道他的生日,某人一路上都黑着脸不高兴,到了家就去书房了,一直到晚饭都还没出来。

    兰姨忧心忡忡地看了看楼上,问正在吃饭的人:“少夫人,你和少爷又吵架了?”

    夜清歌头也不抬,“没有啊。”

    “那少爷怎么……”

    夜清歌摊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末了问:“兰姨,他生日是不是在最近?是哪天?”

    兰姨思索了一两秒钟,连连点头,“对对,少爷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告诉我,我还是有办法知道!

    “兰姨,你帮我弄点饭菜,我上楼的时候带给他。”

    兰姨点点头,有点搞不清楚状态,早上的时候看两人一起出门去产检,还以为他们合好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居然一个黑着脸!

    这会儿,这个又说要送饭上去,到底是闹神马?

    夜清歌拿着饭菜进去书房的时候,席司曜正在和萧定卿视频,听到声音转回来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两秒钟,然后就转回了屏幕上。

    “先这样,这两天我就送她过来,那边你安排一下。”

    萧定卿点头,随即两人都关了视频。

    夜清歌坐在沙发上翻翻书,等了会不见人过来,就回头看去,发现他下了视频之后居然开始看邮件,饭菜这么香,他居然没闻到?!

    撇了撇嘴,她起身走过去,在电脑桌上敲了敲,“不吃饭了?”

    某人抬头看她一眼,继续无视她。

    夜清歌觉得好笑,这人耍起孩子脾气来可不得了,“你不能怪我啊,你的生日你又没和我说过。”

    某人移动鼠标的手停了一下,唇线更抿紧了一分,

    夜清歌无奈了,低头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清清浅浅地说:“你以前从不把我当回事,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才把我当回事,席司曜,如果要介意,我是不是比你更应该介意?”

    她不提,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没疙瘩,从昨晚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到底他在意的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她在他的心里比程子言重要,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他心里比程子言重要?

    席司曜的脸色渐渐地淡了,最后什么都没有,看着她,“我记得你的生日,我记得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日子,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日子,你每个月来月事的日子,我也记得,清歌……”

    他叫她的名字,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沿上,低头逼近她,“我昨晚说的不清楚,不代表我不郑重,在我心里,你不止比程子言重要,你比谁都重要,听清楚了吗?”

    夜清歌愣在那里,脑子完全当机,思维打结,她无法分析他的话。

    “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不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就算这个孩子没有,你在我心里什么位置,仍然是什么位置,不会改变,而他,我是因为他在你的肚子里,所以才在乎他,懂吗?”

    夜清歌摇头,茫然地答:“不懂……”

    他的意思是,她在他心里一直分量都很重?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孩子在程子言的肚子里,他根本不会在乎?

    她懵了,这么久以来的认知完全被颠覆,席司曜,到底你的心尖上住了谁,你可不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席司曜在她额上轻轻地碰了碰,“清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只要你一句话,对我,你爱不爱?哪怕一点点?”

    太静谧的夜,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压在夜清歌的心头,令她喘息都困难。

    而他的脸上,则是豁出去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下这么大的赌注——把心放到她面前,只为换她一句话。

    夜清歌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握着,突然之间慌得不行。

    他太霸道,也太强势,她觉得自己在他的气场之下根本就无法生存,她的心底有种想逃的冲动,可是背后又像是有一股推力,将她推向他。

    她抖着唇,睫毛颤动得厉害,脑海中霍行知的影子一直在闪动,慌不择言道:“我、我不知道。”

    席司曜的眼底在那一瞬忽然所有的光都幻灭,他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知道了。”

    夜清歌不知道他这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只见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说:“回房去睡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送你去澳大利亚。”

    他说完,不等她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将她转身,几乎是半抱着她往前走的。

    夜清歌在那一秒之中想抓住什么,可是心底的感觉来去得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回到卧室,他将她放在床上,那么平静地亲她的唇,和她说:“晚安。”

    “你去哪里?”她在他起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不安地问。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晚点过来睡。”

    “席司曜……”她叫他的名,缓缓坐了起来,更紧地握着他的手,“我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这三个月来你对怎么样我清楚,可是、可是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怀孕了,因为孩子才对我这么好?你说不是,可如果不是的话,我又找不到理由解释你之前那半年对我的不好。”

    她看着他,脑海中纠结得想死,头痛欲裂,爱或不爱,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拿什么去爱他?而且她的心里一直有个人,她怎么可能同时爱两个人?

    席司曜也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渐渐涌上了旁人无法察觉的痛苦,他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伸手抱了抱她,“好了,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睡吧,别想了。”

    夜清歌抓着他的手不放,想问一句‘你当初娶我是不是真的只为了那10%的股份’,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不敢问,如果答案是‘是’,不要说两人的婚姻,她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都难堪。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是不是爱上了,又或者只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对他产生了依赖,脑子太乱,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的最后,她只说:“我不想明天就去澳大利亚,可以等你过完生日再走吗?”

    席司曜在她背上轻拍的手募地一顿,半晌后轻声说:“好。”

    我的小新娘,你想的,你要的,我倾尽一生倾其所有都愿意给你,什么时候我想的,我要的,你也可以满足我?

    哪怕……在很久很久之后,只要有那么一天,我都愿意等。

    ——

    那晚之后,两人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处境,他对她温柔细致,却又让她莫名觉得两人之间有段真空,她靠不近他,他也不会朝他靠近。

    夜清歌茫然了,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的反应可能让他心里有了异样,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

    和卡卡出去买东西,卡卡看她一直心不在焉,干脆停下脚步看着她,“清歌,你怎么了?”

    “嗯?”夜清歌转头茫然地看着她,呆呆地问:“什么我怎么了?”

    卡卡无语,“你叫我出来陪你买东西,可是问你买什么你又不知道,现在又精神恍惚,清歌,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很担心。”

    夜清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低的,可是卡卡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说:“卡卡,过两天是他的生日,我想给他买点什么。”

    卡卡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清歌,你疯了?你刚做完手术,不在家好好休息,好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给那个人渣买礼物?生日礼物?”

    这个时候,卡卡还不知道孩子还在。

    夜清歌有些心虚,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低得比刚才还低。

    卡卡上上下下地看着她,最后把眼神定在了她的肚子上,结结巴巴地问:“清歌,你不会……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孩子还在吧?”

    夜清歌点点头。

    身边的人沉默了,彻底默了。

    两人就那样站在商厦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卡卡忽然转身就走了,夜清歌愣住,看卡卡马上要走远,她连忙追了上去。

    “卡卡……”

    卡卡不理她,好像真的生气了,继续快步往前走。

    “卡卡,我知道你生气了,对不起,你听我说好不好?”

    卡卡募然停下脚步,转回来气急败坏地瞪她,“夜清歌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你朋友,这么大的事你说瞒我就瞒我,说骗我就骗我,你以为你是女超人吗?你以为你什么都扛得下来是吗?既然你这么强大,还需要我这个朋友干什么?”

    卡卡气她恼她,却又心疼她。

    夜清歌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拉着她撒娇,“好嘛好嘛,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你别气啊。”

    “对我撒娇也没用,还是对席司曜撒娇去吧。”卡卡斜她。

    “我才不会对他撒娇,我只对卡卡撒娇。”

    卡卡被她的语气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睨着她说:“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暂且放过你一次,下次再有事瞒着我,有你好受的!”

    “是!”夜清歌大声回答,脑海中忽然闪过唐越对着席司曜的样子,好像也是这样。

    她笑笑,拉着卡卡进了商厦,礼物倒是买得很快,因为早就想好了要买什么,男人嘛,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

    只是两人刚想出商厦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胸前挂着牌子的商厦工作人员,严肃地对他们说:“两位小姐,有商家举报你们偷了东西,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夜清歌和卡卡同时愣住,半晌后卡卡先反应过来,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偷东西?你看我们像是会偷东西的人吗?哪个商家举报的?叫他出来对质啊!”

    工作人员冷脸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没有任何一个贼会说自己是贼’。

    卡卡怒火中烧,正要发火,身边的人拉了拉她,“我们没偷,跟他们去一趟也没事啊,四点你不是还有事吗?别耽误了。”

    “这位小姐说得很对,只是例行检查一下,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我们商场一定不会冤枉你们的,麻烦两位小姐配合。”

    夜清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拉着卡卡和他们去了,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嘛,说不定是误会一场。

    只是没想到,她们跟着那个所谓的工作人员刚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原本亮着的光忽然黑了。

    “卡卡。”

    “清歌。”

    两人同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本能地往后退。

    身后有什么东西抵上来,就抵在她们的后脑上,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把手举起来。”

    卡卡懵了,紧紧握着夜清歌的手不肯放,夜清歌用力地抓了她一下,然后松开,举起了手,

    她命令自己镇定,对身后的人说:“所有的钱和卡都在包里,里面有两张卡,一张的密码是xxxxxx,另一张的密码是xxxxxx。”13466085

    “我的钱和卡也在包里,只有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xxxxxx。”卡卡跟着说了一样的话,声音却比夜清歌颤很多。

    身后的人阴阴地笑了起来,“如果我要钱,直接抢你们的包就可以,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把你们请到这里来。”

    说着,他放了两根布条在她们手里,“自己把眼睛蒙上,然后你把她的手绑上。”

    夜清歌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她意识到身后的人是叫她把卡卡的手绑住。

    肚子里有孩子,她不敢乱动,只能乖乖听话。

    ——

    再次重见光明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陌生房子的客厅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她认识,是司徒云,司徒青烟的父亲。

    司徒云看着她,冷笑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看起来有些狰狞。

    “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席司曜一直舍不得你,可惜啊……”他说着,站起来,手里拿着银光闪闪的刀,朝着夜清歌走过来。

    夜清歌原本是坐在沙发上,此刻倏然起身,厉声喝:“你想干什么?!”

    司徒云眼里闪过狠戾的光,重重地说:“当然是毁了你这张脸,只要你毁容了,席司曜就会抛弃你,到时候我们家青烟就可以取代你!”

    “就算我毁容了,席司曜也不会娶你女儿!”夜清歌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那就先毁了再说!”司徒云猛地举起刀,朝着她的脸上刺过来。

    终归是一个弱女子,又没有武功底子,此刻面对着致命刀尖,夜清歌脸色惨白,双手只顾护住自己的肚子。

    耳边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司徒云和夜清歌同时转头看去,是席司曜,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公司开会的人。

    只见他右手举着枪,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左手将已经腿软的夜清歌抱住,亲了亲她的发顶,“别怕,没事了。”

    司徒云懵了,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天浩说过,今天公司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因为有他在,所以席司曜绝对不会提前离开,手机也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外面的人联系不到他。

    而且通往这座房子的路上有一座桥,他们过来之后就把桥给堵住了,车子根本开不过来,席司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唐越以及其他手下赶到了,一瞬间,场面逆转!

    席司曜抱着夜清歌往后退了几步,吩咐唐越:“送少夫人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我没来之前,除了医生不准任何人靠近她,否则杀无赦!”

第068章:唇与齿的相依(2)

    屋子里分外寂静,男人如同王者,一字一句都散发着令人不得不臣服的气场。

    唐越上前一步,恭敬地请夜清歌。

    可是夜清歌却死死搂着席司曜的脖子不肯松手,心底的后怕如同潮水一般排山倒海地袭来,她伏在他的肩头,低声地哭。

    席司曜低眉看了看她,身上的戾气慢慢收起,手里的枪也收了起来,摸着她的后颈柔声地安抚:“别哭了,清歌,别哭了。”

    屋里除了唐越,其他人皆是震惊得不能自已。

    王一样的男人从来都是冷漠狠辣的,从不曾见他流露过这样的柔情,他怀里的女人是有多幸运,才能让他如此相待?

    席司曜抬眼看向唐越,“这里交给你。”

    “是!”唐越领命。

    ——

    到了医院,夜清歌因为受惊过度,人已经晕过去了,做了检查之后她就一直在昏睡,席司曜守在她身边,手机静静地放在床头柜上,是关机状态。

    床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手脚一直在动,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什么。

    席司曜听了好几遍都没听清楚她说的话,最后俯身,耳朵离她的唇极近,才听清楚,原来她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行知。

    霍行知。

    他的背脊完全僵住,眼底极快地闪过暗光,撑在床单上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光从这些,也能看出此刻他心底的动荡,如同千军万马过境。

    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唐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问:“少爷,少夫人还好吗?”

    席司曜直起身,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她没事,我们出去谈。”

    唐越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怎么觉得……刚刚少爷在和少夫人生气?可是少夫人明明在昏迷状态,少爷生气什么?

    病房的门缓缓合上,床上的人在那一瞬又开始呓语,只是嘴里叫出的名字,却变成了……席司曜。

    走廊上,席司曜对着窗户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散发着活人勿进的气息,唐越硬着头皮靠近。

    “少爷,已经查到了,跟着少夫人身边的几个人中间出了内奸,他的家人被司徒云绑架了威胁他,所以……我已经处理好了。”

    要这人觉。站在那里的人不说话,唐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良久,席司曜转身,危险至极地眯了眯眸子:“查过爷爷那边没有?”

    唐越点头,“司徒云就是从老爷那里得到消息,才敢这么做的,而且那个内奸的资料也是老爷给司徒云的,并且……”唐越顿了顿,瞄了眼正在听他说话的男人,见他脸上没有异样,他才继续说下去:“而且下午的时候,老爷亲自打电话给我,要我放了司徒云。”

    席司曜还是不说话,只是那目光越来越悠远,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心里发毛。

    唐越自知逃不过惩罚,立即认错:“少爷,我知道错了!”

    “爷爷曾经救过你一次,这一次就当给你机会报恩,我不追究。”说罢,他转身朝着病房走去,身后的唐越抹了把额头,满手都是冷汗。

    席司曜进来的时候夜清歌刚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走来,好像是席司曜,她不确定,迟疑地叫了一声:“席司曜?”

    “是我。”他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的手心很暖,夜清歌渐渐地就清醒了,梦中那种寒冷的感觉不复存在,她坐起来,主动伸手搂着他,靠在他肩头颤声问:“孩子有没有事?”

    她只记得他来救自己了,然后他抱着她从那个屋里出来,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孩子没事。”他在她背上轻轻地拍,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别怕,没事了。”

    夜清歌低低地哭了起来,原本已经清醒的脑子忽然又混沌了起来,她好似在半梦半醒之间,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席司曜,席司曜……”

    他抱紧了她,在她脸侧亲了又亲,“没事了,乖,没事了。”

    渐渐地怀里的人就又睡了过去,眉目之间安宁了,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

    席司曜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心尖上一阵一阵地疼,几乎让他窒息。

    早就知道她的心里有个人,也知道那个人就是霍行知,只是不知道,她在梦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心尖上像是有一根刺,拔掉疼,不拔掉也疼,他看着她,眉宇之间深深的痛苦。

    ——

    夜清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卡卡也来了,看到她睁开眼睛,顿时扑了过来,席司曜眼明手快地伸手一挡,末了还警告意味十足地瞪了她一眼。

    卡卡心里炸毛,表面上却不敢说什么,谁叫自己打不过他呢?!

    “清歌,你还好吗?”她眨巴着眼睛,轻轻地问,她真怕自己问大声一点,旁边的人又要有意见了。

    夜清歌点点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甜。

    “我没事了,你呢?昨天你也被绑架了,没事吧?”她一边问卡卡,一边坐起来。

    卡卡伸手想要去扶她,心想这总可以吧?

    席司曜的眼神又杀了过来,卡卡连忙嗖地一下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就看到他绷着脸,小心翼翼地扶着夜清歌的腰帮她坐起来。

    床上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红了起来,低声说:“我自己可以的。”

    某人不悦地抬头瞪了她一眼,等她坐好后又把被子拉高了一点,然后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

    卡卡抓狂,她们两个女人聊天,他坐在这里干什么?旋即,她朝着夜清歌使了使眼色。

    夜清歌看了某人一眼,他正低着头,手里捏着不知从哪里随手拿过来的报纸,专注地看着,阳光从窗户那边斜洒下来,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不似平时那么冷酷,反倒温暖得让人想躲到他的怀里去。

    不知不觉,她就看呆了,而站在床边的卡卡,狠狠翻了两个白眼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还是改天在和她说昨天被绑架的事吧,其实她一点事也没有,半路的时候就被扔下车了,擦破了点皮,然后被路人发现获救了,就回家了。

    等她去联系席司曜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赶去救人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席司曜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卡卡的离开,一面看完之后,将报纸折了折放到一边,回头看她一眼,“还好吗?”

    夜清歌不知道他问什么,却也点了点头,毕竟身上没什么不舒服。

    他便站了起来,脸上是平日里她熟悉的淡漠,声音毫无波澜:“飞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换下衣服,我送你去澳大利亚。”

    “现在……就去吗?”夜清歌缓缓坐直,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又觉得他忽然的转变有点奇怪。

    席司曜点头,转身拿过一个装衣服的袋子递给她,“家里送来的衣服,我在外面等你。”uv8v。

    他放下袋子就准备往外面走,夜清歌怔了怔,叫住他,“席司曜。”

    已经走到门口的人顿了下脚步,背对着她问:“怎么了?”

    夜清歌心里有些莫名的心酸,静了静才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先换衣服吧,有什么话飞机上可以说。”

    “我想现在说。”

    背后传来十分坚决的声音,他的眉心微拢,终于转了回去,看着她,只觉得她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底一亮。

    “你答应过的,等过了你的生日再送我去那边。”她看着他,别别扭扭地说着。

    这是两人结婚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吧,她的心底莫名就有种冲动,想陪在他身边,因为那天产检的时候,萧医生说:阿曜那孩子,每年过生日都一个人,都在公司过,自己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就是加班。

    她听了之后觉得很心酸,甚至觉得……心疼。

    “你现在……是要出尔反尔吗?”她咬了咬唇,有些恼,又好似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亮亮的光,他很熟悉那样眼神。

    上次在车里,她被他撩拨到极致,她的眼神就是这样,只不过……多了几分娇媚。

    算了算了,这辈子注定就败在她的手上了,她昨晚梦里喊的是谁的名字,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在他身边,那么总有一天,他可以得到她的心。

    夜清歌看他脸上的线条渐渐地放松,而后唇角慢慢地挑起,眸底涌上些许笑意,那副样子当真是……秀色可餐。

    他走回来,迎着光,声线迷人,“让你陪我过生日,有礼物吗?有的话我可以考虑留在那边,等生日过了再回来。”

    夜清歌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怎么觉得是我求着你让我陪你过生日啊?”

    “难道不是?”

    “才不是。”

    “那我不过生日了,十二月十五,给它点面子是我生日,不给它面子顶多就是个星期三。”他耸耸肩,挑着眉一脸无所谓地说。

    她不说话,抿着唇,柔柔地笑。

    某人装酷装了一会儿,见床上的人依旧是那副淡笑模样,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逼近床上的人,“真想吃了你!”

    夜清歌歪了歪头,挑衅似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有护身符,我不怕你。”

    席司曜仲怔了,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两人坐在樱花树下,她歪着头,稚气地问:“阿曜哥哥,等我长大了,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他不语,手却悄悄地牵起了她的手,而后……握紧。

    春日的午后,一阵风吹过,漂亮的樱花雨落了下来,她咯咯的笑声似银铃般清脆,他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开了花。

    彼时年少,不懂那种痒痒的感觉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后来……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词,恰好能够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原来那种感觉叫做……情窦初开。

    从过往回到现实,眼前的她笑靥如花,明眸皓齿,波光流转的眼底,只有他。

    席司曜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很温柔,很眷恋地叫她的名字,“清歌……”

    她笑笑,外面阳光正好,屋里的他却比外面的阳光还耀眼几分,她的心里软得不像话,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后来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夜清歌只要一想起这一刻,就心酸的不能自已。

    这是他们这一生最静好的时光,彼此心无杂念,眼底只有对方。

    ——

    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专机之后,夜清歌除了吃饭就一直在睡觉。

    整架飞机除了驾驶人员,还有唐越以及几个保镖,就只有她和他,全部加起来不超过十五个人。

    他们所在的机舱就只有他们两个,她在睡觉,席司曜在用电脑办公,期间她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一次,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她眯着眼,懒懒地哼了一声。

    他便转过头看,看到她醒了,放下手里的工作,将她半抱起来,低声问:“饿不饿?”

    夜清歌刚睡醒,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很乖地依靠在他身上,“哪有人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你把我当猪养呢?”

    “第一次养猪,感觉蛮新鲜的,你觉得呢?”

    夜清歌回头斜了他一眼,似嗔非嗔,柔媚横生,惹得某人心痒痒,低头含住她的唇,一阵猛吮。

    她被吮得差点窒息,抬手在他肩上轻捶了几下。

    席司曜停下来,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着气,声音沙沙的,饱含**:“你吃饱了就睡,我可一直守着你,没吃过,现在很饿了……”

    他拖长了尾音,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已经泛红的脸颊上,有些痒痒的,她缩了缩,他却抱得更紧。

    “清歌……”他哑哑地叫了一声,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

    飞机上的暖气开得很足,她身上就穿了意见宽松的针织衫,半推半就间,衣服的一边滑了下去,露出她圆润小巧的肩头,黑色的胸衣肩带贴在莹白的肌肤上,黑白的强烈对比,使得某人兽`性大发。

    “这里、这里是飞机上啊……”夜清歌推了推他,脸却早已经红得能滴血,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席司曜低声笑,含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没关系的,不会坠机的,也不会有人来,只有我们。”

    这时他的手已经把她上面的衣服都脱光了,他没敢把自己全部重量压她身上,半侧着身,火热的唇落在她胸前的丰盈上。

    大手也往下,将她的裤子剥除。

    下身一凉,夜清歌微微一惊,本能地想要夹紧双腿,正对她乱来的人手上用了巧劲,轻松挤了进来。

    她下面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抵进来的时候她有种涨涨热热的感觉,整个背脊都是酥麻了,微微往后仰着头,轻轻浅浅地吟着。

    身上的人哪怕再热血沸腾,心里终究是记得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的孩子,每一次的进出都很小心,生怕伤到她伤到孩子。

    夜清歌很快就到点了,咬着自己的手指低而极致地‘嗯’了一声,那处火热地收缩。

    席司曜还埋在她体内,此刻被她绞住,头皮发麻,咬着牙关才没交货。

    修长白皙的腿缠上来,像是蔓藤一样盘在他的腰上,他诧异,低头看去,只见她媚眼如丝,樱唇微张,两颊红透。

    那情那景,她分明已经意乱情迷,彻底被他蛊惑。

    席司曜勾着唇邪气地笑,俯身在她肚子上亲了亲,她很敏感,扭着腰一动一动。

    万尺高空,白云飘飘,专机的机舱里,千万种旖旎,暧昧满溢。

    ——

    时候,夜清歌羞愤难当,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留下痕迹了。

    某人大少爷惯了,抱着她懒懒地说:“待会儿唐越会找人清理的。”

    夜清歌囧死,恨不得从专机上跳下来,狠狠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她咬牙:“我自己清理。”

    某人当然舍不得她亲自动手啦,忽悠她说他会清理的,趁着她上洗手间的空挡,叫了人来清理。

    她回来的时候那人正低着头在清理,夜清歌彻底傻在原地,整个人如同火烧,几乎要自燃。

    大少爷丝毫不觉得丢脸,朝她招招手,“饿了吧?过来吃饭。”

    嗷!夜清歌内心大抓狂,迎着他的视线镇定地往前走。

    席司曜邪魅地勾着笑,舌尖魅惑地扫过嘴角,指着面前的食物扬声问她:“清歌,要吃这个吗?”

    夜清歌低头看去,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居然是——火!腿!肠!像不像某物的缩小版啊啊啊啊!13466085

    “嗯?”他一扬声,她终于爆发,直接扑过去,想要挠花他的脸。

    席司曜笑着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按住,凑在她耳边说了更多无耻下流的话,夜清歌泪流满面。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

    下飞机已经是晚上了,夜清歌昏昏欲睡,被席司曜抱着下飞机,靠在他肩头,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定卿亲自来接的机,兄弟两人见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相视一笑就够了。

    席司曜看了看怀里的人,转头对他说:“明天再见吧。”

    萧定卿眉一扬,也看了眼他怀里的人,某人顿时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萧定卿失笑,这么宝贝,难怪之前知道容迟和她在这边,他后脚就跟过来。

    他点点头,走向自己的车子:“那明天见,我还有点事,叫人送你们去住的地方,怎么样?”

    “找个开车技术好点的。”某人淡淡提醒。

    萧定卿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顶,回头无语地看着他:“要不要这么宝贝啊?”

    席司曜才不鸟他,没老婆的人怎么会懂老婆的珍贵,更何况,这个老婆还是他等了十六年才等到的!

    萧定卿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自己坐进车里,然后给手下打了个电话,紧接着疾驰而去。

    从机场到住处,夜清歌迷迷糊糊地醒来过两次,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脸,又安心地睡去,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呼吸均匀。

    席司曜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等她又睡过去,他就停下,轻轻地环住她,在她发顶亲了亲。

    怎么到住的地方,怎么到床上的夜清歌全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被窝很暖,床很柔软,某人的怀抱很舒服,她有些懒洋洋地叫了他一声:“席司曜。”

    “嗯。”身后的人应她,身体贴上来,紧紧贴着她的。

    她低笑,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拉过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玩。

    静谧的卧室里,彼此相拥,倾听着对方的呼吸心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想就此天荒地老。

    ——

    中午约了萧定卿吃饭,临去之前夜清歌有点不安,毕竟之前她找萧定卿帮忙是通过容迟,而不是席司曜。

    好在吃饭的时候萧定卿表现得很‘正常’,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很客气地叫她‘席太太’,某人扬着唇角,心情很好的样子。

    萧定卿低着头切牛排,心里却开始同情容迟。

    之前看到夜清歌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看到席司曜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直到昨晚,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看到席司曜抱着夜清歌出来,看到夜清歌双手勾着席司曜的脖子,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萧定卿才明白,不是容迟差劲,而是有些人,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某个人。

    席司曜和夜清歌,他们天生就是为了对方而存在,他们站在一起,俨然就是一体。

    期间席司曜手机响起,他看了眼号码,起身走到一边去接,夜清歌假装没在意,在却那一瞬之后就觉得吃不下饭了。

    萧定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放下手里的刀叉,不动声色地说:“你需要多了解阿曜。”

    夜清歌抬眸看了他一眼,满脸困惑。

    “他走开接电话,不是因为这个电话你不能听,而是怕你听了会难过。”萧定卿面无表情,淡淡抛出一句话。

    夜清歌脸上有些挂不住,拿过水杯低头假装喝水。

    的确,刚刚席司曜看了眼号码就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电话是程子言打来的,所以他不想她听到。

    萧定卿瞥了她两眼,声音微微沉了下去,“我认识阿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那么在乎,你是第一个。”

    “那程子言呢?”夜清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问。

    萧定卿一怔,紧接着就嗤笑了一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阿曜那么聪明,我一直以为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智商一定比其他人高,可是你很一般啊。”

    夜清歌的心里微微有些恼,可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无奈地看了他两眼,哪有人这么损兄弟的老婆的!

    席司曜这个时候接完电话回来了,见夜清歌一直看对面的人,他不悦地瞪了萧定卿一眼,“干什么?趁我不在欺负我老婆?”

    “我怎么敢。”萧定卿一笑,可他眉角眼梢都是欠扁的得意。

    席司曜轻哼了一声,转头问夜清歌:“他欺负你了?”

    “啊?”夜清歌抬头,茫茫然地,见他皱眉,对面的人又在得意,就垮了脸,说:“他没欺负我,他只是说我笨。”

    “萧定卿,你趁我不在说我老婆笨?”某人立即翻脸开始算账。

    萧定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容地起身,“你老婆笨不笨你最清楚啊,我先走了。”

    席司曜摸着下巴,目送他走远,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其实……你是挺笨的。”

    夜清歌一怔,接着大怒,站起身就走,他长臂一伸就把她拉了回去,夜清歌没防备,直接跌在了他的腿上,手不知碰到了什么,哗啦一声响。

    旁边桌子的人全部看了过来,她恼羞成怒,恨恨地瞪着席司曜。

    某人笑得春风得意,凑近她低低地说:“再瞪我就亲你!”

    夜清歌更羞更恼,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面上却是笑着的。

    席司曜痛得额角青筋直跳,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龇牙咧嘴,只好陪着她一起笑。

    夜清歌解了气,眼里的恼渐渐散去,只剩下羞,看得某人一阵蠢蠢欲动,要不是顾及此刻是在餐厅,他一定拔光了她里里外外吃一遍!

    ——

    晚上的时候,夜清歌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某人起先说在外面过生日就好了,但是夜清歌不乐意,外面的饭菜哪有她做的香啊。

    “可以吃了吧?”席司曜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她。

    夜清歌皱眉想了一下,摇头,然后转身进去厨房,拿出一个蛋糕来,很简单的样式,因为是她自己做的。

    席司曜微微一怔,心底像是有一股暖流划过。

    其实并没有对这个生日抱多大希望,只是觉得,和她一起过,不论是什么都好的。

    夜清歌看他脸上表情不太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里没什么材料,所以我就随便做了一个,真的……很难看吗?”

    唔,她觉得其实也还过得去了啦。

    席司曜摇摇头,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她站着,他坐着,他就仰头看着她,声音不似平时那么波澜不惊,微微有些起伏,“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

    夜清歌皱眉看着他,“因为今天是你三十岁生日啊。”

    “不是,我是问……你做这些只是为了我是吗?别人生日你不会为他做这些的是吗?”

    夜清歌觉得好笑,“那要看你说的别人是谁,如果是我爸或者是卡卡之类的,我也会为他们做这些的。”

    “那除了他们呢?你还会为别人做这些吗?”他锲而不舍地追问,好像一定要问出点什么,可是到底想知道什么,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夜清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隐隐有些明白他一直追问的意图了,低着头,轻轻地说:“为你做这些,是因为……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啊。”

    或者,还因为,我想为你做这些。

    但是这个原因,夜清歌不会说出来。

    席司曜的眉一皱一松,对她的答案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心里一半满了一半空了,他埋首在她胸口,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这是席司曜有生以来的生日里,过得最完整的一个生日,点蜡烛,许愿,吹蜡烛,甚至还吃了一口他极其讨厌的奶油蛋糕。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烦躁,夜清歌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喉咙口像是堵着什么似的,一切做完,他怔怔地坐在那里,傻掉了一样。

    夜清歌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她看不太懂,但是她莫名觉得心疼。

    眼前的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席司曜,他不是天之骄子,他不是黑道霸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因为妻子给他过了一个生日,他内心动荡得说不出话来。

    夜清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席司曜,我答应你,只要你做到你答应过我的,当一个好爸爸,往后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不会一个人过,你不会再孤单。”

    被她抱住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转身紧紧地将她抱住,胸膛起伏的那么厉害,呼吸亦是十分粗重。

    夜清歌被他抱得全身骨骼都泛着疼,可是她却没有动,任由他那么抱着自己。

    席司曜,你一定要当一个好爸爸,因为那样,我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往后你的每一个生日,如果可以,我希望由我和孩子陪着你一起过,如果我没那个运气,那你也不用怕,会有我们的孩子和你一起过。

    等他长大了,他会和你说‘爸爸,生日快乐’。

    席司曜已经不能说话,从他娶她,到此刻和她一起过生日,他从未奢望过有一天,她会如此温暖他,让他觉得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是有亲人的。

    良久,耳边传来他沙沙的声音,“清歌……”

    “嗯,我在。”她低声应,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话音落下,他的拥抱就更紧了一分。

    席司曜,这样孤单的你,这样脆弱的你,让我好心疼。

    ——

    翌日夜清歌醒的时候席司曜已经走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昨晚的时候他就和她说,今天不用她送。

    的确,离别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他说最多五天,五天之后一定来看她。

    可是她知道,席天浩不会那么容易让席司曜过来看她的。

    募地,床上的一只枕头被她扔在了地上,紧接着第二只也被扔了出来,夜清歌拉高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怎么办……他才刚走,她已经想他想得无可自拔了。

    而席司曜在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扫平司徒家。

    席天浩知道他会这么做,但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前后一天半的时间,司徒家的公司以及司徒家的一切都变成了0。

    司徒云第一时间就去找席天浩了,席天浩却是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说:“你也知道,阿曜现在已经由不得我控制了,他让我几分,是因为我是他爷爷,你如果想他收手,还是去求他吧。”

    司徒云脸色惨白,可是他也知道席天浩说的是事实,从这次席司曜自澳大利亚回来,他们司徒家一切变成0之后,花城就闻到了改朝换代的味道。

    席天浩再也不是席家的绝对,他席司曜要做的事,要保护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对于司徒云来求自己,席司曜并不惊讶,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他冷笑,“司徒伯父,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云没说话,先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然后才求他:“阿曜,看在我们司徒家和你们席家世交的份上,看在你父亲生前和我是挚友的份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一次。”

    “放过你?”席司曜唇边的笑意更冷,抬脚踹在了他的肩头,力道极大,司徒云立即被踹飞了,“你以为我不看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上,你现在还能有命来求我?”

    司徒云捂住自己的肩头,半趴在地上,满脸都是痛苦,“阿曜,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青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真是有趣。”席司曜站从沙发上站起来,清隽的脸上杀气凛然,“你为了你的女儿就可以伤害别人?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是谁!夜清歌是你能动的人吗?你有几条命居然敢动她?”

    额头上忽然顶了一个枪口,司徒云背后冷汗直冒,“阿曜,你、你要杀我?”

    “杀你?”席司曜俯身下来,眉目之间闪过令人窒息的浓重撒旦之气,“让你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阿曜!”门忽然被推开,席天浩拄着拐杖,由亲信扶着走了进来。

    司徒云一看到席天浩,顿时哀嚎着扑了过去,“席老爷,救我!救我!”

    席司曜站在那里,半分不动,也不说一字。

    席天浩在他对面坐下,明明已经病了很久,此刻却是精神奕奕,看上去仿若年轻时的他,那样的霸气。

    “阿曜,司徒家和席家是世交,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不值得。”

    “爷爷……”

    席天浩抬手示意他先被说话,先听自己说话,“我知道夜清歌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阿曜,夜清歌对于席家来说,不重要,席家不会为了她而失去一个世交。”

    “是么?”席司曜勾着唇角,眸中寒光阵阵,“那么爷爷,如果她肚子里有了席家的血脉,她对席家,也不重要吗?”

    席天浩狠狠怔住,半晌后厉声问:“你说什么?!”

    “爷爷,清歌被他绑架的那天,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如果那天我没有赶到,后果您想过吗?”席司曜的心里怒气翻腾,可是面对席天浩,终究是无可奈何。

    席天浩眯着眼看他,“阿曜,你在骗我!”

    席司曜不慌不忙,“爷爷,我有没有骗您,您可以派人去查,您叫我这一次放了司徒云,我照您的话做就是了,但是如果哪天,您的孙子出了事,请您不要怪清歌。”

    他说话,立即就出了房间,唐越紧随其后也出去了,屋里霎时只剩下司徒云、席天浩以及他的亲信。

    良久良久,席天浩从那阵震惊中缓过神来,凝声吩咐身边的人:“你去把这件事查清楚,我不相信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曜的!”

    “老爷,阿曜少爷……”

    “别听他的!他被夜清歌迷得晕头转向,为了保护她,阿曜对我说谎又有什么奇怪!”席天浩厉声喝。

    别说现在还不确定夜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席家的种,哪怕是,他也不会要!因为她不配!席家下一任主人的亲生母亲,怎么能有这么卑贱的出身?

    更何况,现在程子言也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席家名正言顺的血脉!

    ——

    一连三天都没有接到席司曜的电话,夜清歌从起初的淡定渐渐变得不淡定,而在澳大利亚那边,除了萧定卿,她又没什么人认识,无聊得差点发霉。

    那天去看夜安华,在医院遇到萧定卿,两人就坐下聊了聊。

    “你脸色不太好,在这里住的不习惯吗?”

    夜清歌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挺好的。”

    萧定卿一笑,“如果没有不习惯,想必是太无聊了,而一个女人太无聊,就会想男人,你已经结婚了,能想的男人只有一个,最近阿曜没有给你打电话吗?早上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特意提醒他也给你打一个。”

    夜清歌的脸色更臭了,他有时间给萧定卿打电话居然没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她、记、住、了!

    萧定卿见对面的人情绪已经被自己挑起来了,心里顿时乐得不行!

    其实早上是他给席司曜打电话的,席司曜一时口快说漏嘴,说是今天要来这边,给夜清歌一个惊喜,所以他现在才这么做,给某人的惊喜加点料!

    席大少爷,今晚你老婆要是让你睡客房,那可不是我的错,祝你好运。

    ————

    .【作者有话说:两万字更新完毕!姑娘们不要潜水,多多冒泡哈~】

第069章:唇与齿的相依(3)

    从入睡开始,夜清歌一直在做梦,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湖边的那座小房子,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妹妹,最重要的是,有他。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梦到他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梦到了,她很想再仔仔细细地看他一遍。

    可是这个时候,她被憋醒了。

    身上沉沉地压着一个人,霸道狠绝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几乎要将她的唇碾碎。

    “嗯……”低低地吟了一声,她感觉到有双大手从她的睡裙下摆摸进来,直抵某处。

    随后,底裤被撕烂,被人扬手丢在了地板上,跟着就是她身上的睡裙,也被撕烂丢了出去。

    这好像是这个月第三件睡裙了……夜清歌模模糊糊地想着,眼神有些茫然。

    席司曜却因为她的不专心,而动了气,一沉身就挺进了她的体内。

    咝……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肩头想要推他离自己远一点,换来的却是他更凶狠的冲撞。

    她有些受不住,纤细柔弱的身子在他强悍的索取之中仿佛要散架一般。

    偏偏身上的人一点怜惜之心也没有,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从她身后重重地顶进去,每一下耸动都用了很大的力道。

    他在她身上,向来只有发泄,没有感情。

    可是每一次,他又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很狼狈,却不让她受伤。

    夜清歌有时候也会纠结,但是她从来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席司曜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棋子要做的事——听话,安分。

    这两点,她都做得很好。

    可是金主还是不满意,每个月除了大姨妈来的那几天,他几乎每晚都会回来折磨她,只是,床第之间缠绵再浓,他也不会轻易开口和她说话。

    有时候,厌恶是不需要说出来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厌恶,更让人心寒。

    最后的重击让夜清歌眼前发白,半晌还沉浸于他带来的颤抖中不能自拔,而他,已经抽身离去,在浴室梳洗之后便穿戴整齐离开。

    结婚半年,她和他说话不超过十句,**却做了无数次。

    每晚,她除了抱着被子入睡,就只能抱着空气入睡。

    夜清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生活从来都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带来惊喜,有惊……无喜。

    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夜清歌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冷得仿佛能将人冻死,“医生,麻烦你立刻给我安排手术,我不要这个孩子!”

    对于堕胎这件事,从医数年的中年女医生已经见惯不怪了,但是夜清歌近乎残忍的冷静还是让她小小地吃了一惊,正要开口劝几句,夜清歌再次开口:“能等一下吗?我打个电话。”

    女医生笑着点头表示可以,她是要打给孩子的父亲吧?的确,孩子拿掉还是留下,她不能一个人做决定,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传来席司曜一贯低沉磁性的嗓音:“什么事?”

    ————

    (作者有话说:新坑!!!席司曜和夜清歌的故事,之前答应推翻重写,现在重新开出来,亲们多多支持,你们给力,故事才能继续写下去,谢谢!)

第070章:唇与齿的相依(4)

    “我现在吃太饱,回去怎么吃你?”席司曜盯着她的眼睛,笑意满满地说道。

    夜清歌一怔,紧接着脸红耳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回身坐好,继续低头吃饭。

    从餐厅出来,迎面一阵风吹来,夜清歌有些冷,打了个哆嗦,身边的人立即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低声说:“我去把车开过来,你站在里面等我。”

    “没事的,我……”

    夜清歌本来想说自己又不是纸糊的,风吹一下难道会散架啊,可是看他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好吧好吧,就听他的。

    席司曜满意地勾了勾唇,摸摸她的脸,低语了一句‘乖’,然后才走开。

    夜清歌转身想要回餐厅里,眼角的余光忽而瞥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她转身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侧面。

    是他!

    脑海中闪过‘霍行知’三个字的时候,夜清歌的脚步已经跟着那个人影而去了。

    前面的人走得很快,似乎是急着去办什么事。

    夜清歌虽然穿了平底鞋,依旧觉得很吃力,跟了没几分钟,眼看前面的人即将穿过马路消失在她的视线,她终于忍不住小跑起来。

    “行知,行知……”她一边跑一边叫着霍行知的名字,可是前面的人没有回头。

    “吱——”

    耳边骤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夜清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猛地被人往后拽,额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有车主的咒骂声传来,紧接着是席司曜暴怒的吼声,夹杂着粗重的呼吸,“你疯了!”

    她愣在那里,两眼无神地看着对面的马路,刚刚的人,真的是他吗?如果是,他听到自己叫他,为什么不回头呢?

    席司曜稳住自己又怕又怒的情绪,低头凝着她,倏然觉得她的神情不对,“清歌,你怎么了?”

    夜清歌还愣在那里,听到他问自己,只是本能地回答:“我好像看到行知了……”

    那个人的背影,真的太像了,和她记忆里的霍行知的背影,一模一样。

    而席司曜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大脑停了几秒,紧接着眼底的担忧急速褪去,只剩一片空白。

    他看着她,而她却看着马路的对面,那里……没有人。

    我的小新娘,你明明就在我眼前,你的手还被我握在手里,可是为什么我和你的心,却像是隔了天涯那么远?

    身后的寒气越来越重,那种寒气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夜清歌猛地一惊,收回视线去看身边的人,正好对上他溢满痛苦的眸子,“席司曜……”

    “走吧,我送你回去,刚刚接到电话,公司出了点事,我晚上就要赶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头也没回。

    他是来看她的,不是来看她是怎样想别的男人的,他无法忍受,却又不想伤到她。

    夜清歌有些慌,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解释:“席司曜,你听我说,我只是看到一个像他的人,他可能不是霍行知,我、我……”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停下脚步慌慌地看着他的背影。

    席司曜这时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头对上她不安的视线。

    “席司曜,你听我说,我……”

    “我知道,你只是看到一个像他的人,或许不是真的他,但是清歌……”他忽然伸手,大力抓着她的肩头,眼底裂开了一条缝一般,阴霾滚滚而来,“一个只是背影和他相像的人,就可以让你如此魂不守舍,让你不顾危险地去追逐,如果是他本人出现,你会怎样?”

    席司曜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刚刚那个人真的是霍行知,如果他转回来,那么她是不是会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抱。

    纵然我日日相守,是否真的抵不过你遇到他时的奋不顾身?

    他忽然觉得无力,十六年等候,九个月相守,最后连一个背影也抵不过!

    夜清歌被他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如果霍行知出现,自己到底会怎样?

    会激动的落泪?还是会傻掉?亦或者当做朋友一样,和他淡然地打招呼?

    她的沉默,令席司曜几乎要窒息,抓着她肩头的手愈发用力,似是要将她的肩头都捏碎。

    夜清歌痛得眼底溢满了晶莹,泪雾蒙蒙地看着面前的人,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席司曜……”

    席司曜却突然放了手,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反身一拳砸在了车子上。

    “席司曜!”夜清歌跑上去,将他的手拉过来,看到指关节的地方已经溢出了血丝,心里疼了起来,“你干什么!”

    她知道她刚刚的反应让他很不爽,她已经嫁给了他,再想着别人确实是她不对,可是、可是……

    席司曜,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霍行知,这个世上哪里还有夜清歌?

    你知不知道,曾经的我,并不坚强,曾动过自杀的念头,是他救了我。

    你知不知道,他被迫背井离乡,孤独一人在外面,也是因为我。

    你知不知道,他在我心底住了很多很多年,要剔除他,谈何容易?

    她低低地哭了起来,低头在他溢血的地方亲了亲,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

    席司曜仰头闭了闭眼睛,胸腔里有股气在乱窜,撞到哪里,哪里就一阵阵闷疼。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沉声说:“只是破皮,上点药就好了,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去。”

    夜清歌摇头,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抽泣着说:“不回去不回去,你把我送回去就要走了,我不要。”

    她不要一个人住一大栋房子,她不要一个人吃饭,她不要一个人睡觉。

    她不勇敢,她不坚强,她也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清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因为她的眼泪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他不想看到她哭,她哭他会心疼。

    “席司曜,你为什么要这么小气?就算我嫁给你了,我难道就不能对朋友关心了吗?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他从三年前消失,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只是担心,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一边哭一边对他发脾气,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去,渐渐地就开始在他身上拍打。

    席司曜皱起了眉头,分明是她不对在先,怎么这会儿变成他不对了?

    夜清歌吸了吸鼻子,抬眼不满地看着他,“要么好几天电话也不打一个,要么一来就对我发脾气,是,都是我不好,你什么都是对的,这样行了吧!”

    她说完,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转身毫无目的地乱走。

    席司曜愣了愣,跟上去拽住她的手将她拉住,“去哪里?”

    夜清歌不理他,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往回绕,席司曜也就一直跟着她。

    其实,两人绕来绕去……还是在原地。

    最后席司曜无奈了,将她困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问:“你准备绕圈绕到什么时候?”

    “我又没叫你跟着我绕,你可以自己回去啊,不是赶着回国吗?不是公司出事了吗?”夜清歌恨恨地瞪着他,骗子!明明就是生气了,明明就是不想看到她,还说什么公司出事了,大骗子!

    席司曜皱了皱眉,不语,只是抬手在她耳边的鬓发出轻轻地抚。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夜清歌一直盯着看,最终却还是一无所获,顿时,她有些懊恼,不知道他此刻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忽地,眼前的人忽然俯身逼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带你回国!”

    夜清歌愣了愣,“怎么、怎么突然又要带我回国了?”

    席司曜抿唇,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是很突然!因为他突然觉得澳大利亚很不安全!霍行知那个情敌,就在这里潜伏着!

    他伸手将人拉到车子旁,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动作表面上看上去暴力,其实骨子里却是温柔的。

    夜清歌不满地低叫了两声,最后迫于他眼神的淫`威,乖乖坐在座位上不敢动了。

    席司曜自己绕到驾驶座那边,矮身要坐进车里的时候,微微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眼底精光一闪。

    霍行知,你终于准备出现了吗?

    其实之所以将夜清歌送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萧定卿,也因为这里有霍行知。

    他早就查到了霍行知在澳大利亚,虽然他是自己的情敌,但是只有情敌,才会尽心尽力地去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因为,情敌同时也深爱着这个女人!

    席司曜肯定,刚刚夜清歌看到的人,一定是霍行知本人!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正用一种看怪胎的眼神看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几遍。

    良久,夜清歌终于忍不住了,不解地问:“你怎么还不发动车子啊?”

    他都坐进来好几分钟了,一直不动,反而眯着眼睛,那副精明透顶的样子,像是要算计谁。

    等等!

    算计?他要算计谁?不会是要算计自己吧?

    “席司曜,你在想什么?”她问他,一脸的戒备。

    席司曜拉回思绪,困惑地对上她警惕的眼神,不禁觉得好笑,“你问我在想什么?我看是你在想什么吧?而且——”

    他一顿,俯身靠过来,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邪佞一笑:“而且还是在乱想。”

    夜清歌脸上轰地一下,差点着火,“你、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席司曜挑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护在胸前的手,“你没乱想干吗这么一副戒备的样子?怕我吃了你?”13421646

    “席、司、曜!”夜清歌一字一句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亮急了。

    他最熟悉这种眼神了,她盯着他,眼底只有他,容不下任何其他人或者物。

    有些情不自禁,也有些独占欲作祟,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樱唇上,辗转蹂`躏了许久,直到她的唇肿了起来,他才放过她。

    夜清歌伏在他的怀里,呼吸急促得让她有些心慌。

    自己好像对他的吻越来越贪恋,不……不止是对他的吻,甚至对他的人,对他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自拔地贪恋着。

    然来子在。“席司曜……”低低地叫了一声,她抬头,看着他。

    席司曜勾了勾唇,对上她的视线,眸中漾着宠溺的笑,“要说什么?”

    “不要生气,不要生闷气,不要生我的气……”她慢慢地说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眷恋地轻抚,“我十七岁那年,被刘敏拉去陪客户,那个老男人很恶心,一直灌我酒,灌醉之后就开始在我身上乱摸,他的手又短又肥,很恶心……”

    夜清歌说得很轻很慢,人却还是颤抖了起来,声音里的苦楚令席司曜揪心。

    “刘敏当时就坐在我对面,我求她救我,我求那个老男人放过我,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衣服被撕烂了,老男人把我按在桌上强吻,刘敏就看着,像是看戏一样,我好恨她,我好恨……”

    那一段往事是她心底不敢触碰的痛,每每想起就恶心得恨不得将自己扒一层皮下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变干净。

    夜清歌开始哭,人却不抖了,只是那神情,如同灵魂出窍。

    “他们好多人都看着,都在笑,看着老男人那张恶心的嘴在我身上乱亲,他亲了这里,还有这里,好恶心,我觉得自己也好恶心!”

    “别说了,乖,别说了。”席司曜搂着她,低声安抚,眼底却是杀气暗涌。

    “不,你让我说,我要说。”夜清歌摇头,哭着说下去,“是霍行知救了我,他一个人冲进来,被老男人的保镖打得浑身是伤,可是他抱着我,死都不放手,他和我说:清歌,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别人侵犯你!你是最美好的。”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席司曜的心底涌上了无限的嫉妒,为什么当初她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

    “席司曜,不要生我的气,我没法忘记这段过去,也就意味着我无法忘记霍行知,他不止救过我一次,没有他就没有我,我对他,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种感情,也许是爱,也许是比爱还深刻的感情,也许只是亲情,或者是一种依赖,不要气好不好……”

    她主动贴过去,用自己的脸贴着他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脸上。

    席司曜有些愣愣的,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泪流满面地求自己不要生气。

    清歌,我的清歌,你的心里渐渐有我了是不是?

    “我不气,可是我想知道,你这里……有我吗?”他一手拥着她,一手平放在她的心口,凝声问。

    夜清歌定定地看着他,心底纠结成一片,好乱好乱。

    觉得自己是爱眼前这个人的,可是脑海中一闪过‘爱’这个字,霍行知的身影就随之而来,她头痛欲裂!

    “我不知道我心里有没有你,我只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想你,你来了我就不想你走,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扁着嘴,哀哀地说着,那模样可怜得像只受了伤的小兽,让人不忍心再说重话。

    席司曜的手指点在了她的鼻尖上,眸光深深,“好,我给你时间,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

    夜清歌有一瞬的迟疑,在看到他的眉心微微地皱起,她很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一定不离开你。”

    也许这个承诺自己未必做得到,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想答应他,不是骗他,而是在骗自己。

    她有多想和他走到天荒地老,她就有多不安。

    席司曜,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因为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

    回到住处,洗了澡夜清歌就上床睡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情绪起伏有些大,她觉得很累,上床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席司曜还在一边打电话,她隐隐约约听到他吩咐唐越去查什么事情,想听得更清楚一点,脑子却乱得一塌糊涂,怎么都听不清。

    后来是什么时候睡着得她已经不记得,中间醒来过一次,发现自己在席司曜的怀里,她翻了个身,便又安心地睡着了。

    夜凉如水,席司曜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确定她已经熟睡之后,他才起身下床去了书房。

    萧医生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正准备睡觉,听他在电话里问‘她心情不是很好,最近哭了好几次,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顿时笑了起来。

    席司曜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紧张了。”萧医生和蔼地说道,“阿曜,女人怀孕之后呢,情绪是会变得脆弱一些,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需要双倍的安全感,她需要双份的宠爱,所以你有时间要多陪她,凡是顺着她一些,就算她错了,你也要说她是对的。”

    席司曜对此毫无意见,今天下午的事件已经充分让他意识到,怀孕的女人是女王,她对的也是对的,她错的也是对的,总之错的绝对是别人。

    萧医生又说:“阿曜,还有一件事我上次忘了提醒你,夜小姐她体质特殊,怀孕比较困难,这个孩子来得真的很不容易,你们要好好珍惜。”

    “体质特殊?”席司曜的声音募地提高,“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就只有这一个孩子?”

    “不是不是。”萧医生意识到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说你们只有这一个孩子,我是说她怀孕比较困难,但是这次她不也怀孕了么?这一次一定要让她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这一次顺利的话,后面怀孕的几率会大一些,如果流产,下一次想怀孕,就更难了。”

    席司曜提着的心忽然重重地跌下去,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什么叫如果流产,下一次想怀孕,就更难了?

    默了默,他忽而说:“萧医生,麻烦你来这边,专门照顾她。”

    那边的萧医生明显惊了下,紧接着说道:“可是阿曜,我……”

    “萧医生,你是定卿的姑姑,你应该知道,像我和定卿这样的身份,背后有太多的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不相信别人,麻烦你过来帮我照顾她。”

    他从不轻易开口求人,但是为了她和孩子,他不介意对别人低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萧定卿的姑姑。

    萧医生犹豫了几分钟,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过去那边,我会打电话给定卿的。”

    “不,萧医生,麻烦你明天就过来,我叫人专门送你过来。”席司曜沉声说道,那种语气,根本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萧医生有些哭笑不得,“阿曜,我可以看在你是定卿兄弟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太过分了啊。”

    “萧医生……”

    “阿曜,你这几天还在那边,主要保证她情绪上不受影响,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她身体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就是体质特殊了一些,你回国前,我一定过来,好不好?”

    席司曜抿了抿唇,对方是萧定卿的姑姑,自己总不能派人去把她绑来吧,无奈之下,他只好说:“好,请你务必早点过来。”

    萧医生一笑,打趣他:“现在这么宝贝,早先不好好珍惜,男人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席司曜脸色黑了黑,正要起身,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夜清歌睡眼惺忪地站在那里。

    看到他,她移动脚步走了过来,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他坐在书桌后面,只开了一盏台灯的室内并不明亮,他的脸在台灯光晕之外,有些意外的看着此时出现的人。

    夜清歌走到他身边,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肩上,静默着不说话。

    刚刚醒来看不到他,忽然觉得很不安,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他的声音,提着的心才渐渐地放松下来。

    她突然觉得倦,倦极,但又只在他怀里才能安睡。

    极安静的夜,席司曜就这么抱着他们母子俩,脸贴着她的脸,大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柔声问:“我让萧医生过来照顾你,好不好?”

    其实他已经决定了,这么说,纯粹是觉得此刻气氛太好,他想和她说说话。

    夜清歌懒懒地靠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便不说话,轻轻地拍着她。

    良久,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你和萧医生联系过了吗?”

    “嗯,她这几天就会过来,在我回国之前。”

    夜清歌不说话,其实刚刚在门口,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他在和谁说来这边的事,现在想来刚刚和他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萧医生了吧。

    “这几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要及时告诉我。”他忽而又开口,温热的手掌在她的后颈轻抚。

    夜清歌的眼眶有些热,黏在他的怀里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眼皮越来越重,好似下一秒就会彻底熟睡,但是她却不着急回去卧室的床上,因为他的怀里比哪里都让她安心。

    席司曜低头看了她一眼,勾着唇无声地笑了笑,接着就站了起来。

    她怀孕之后体重有增加,但是席司曜还是觉得她太瘦了,抱在怀里,根本就没什么重量。

    夜清歌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半梦半醒间觉得今夜异常地安静,而他的脚步也格外的轻,抱着她走在回卧室的路上,居然像是没有抱着一样。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司曜……”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叫他的名字,第一次,这么叫他。

    以前她都是席司曜席司曜的叫,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早晨,她轻柔地叫了一声‘司曜’。

    席司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半天才从喉咙口挤出一句话来:“你叫我……什么?”

    “司曜。”夜清歌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又叫了一遍。

    他忽然伸手将她抱紧,在她耳边低哑地嘶吼:“再叫一遍!”

    “唔……别抱这么近,我不能呼吸了。”夜清歌双手抵着他,皱着眉头低呼。

    席司曜一惊,连忙松开自己的手,却又觉得忽然间不知所措,似是个毛头小子,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走向她心里的路到处都是荆棘,他一路走,一路跌跌撞撞,浑身都是别人看不见的伤。

    夜清歌被他眼底浮现的激动所震撼,心里有些疼,主动抱了抱他,“不要这样看我,你的眼神像是在控诉。”

    “控诉什么?”

    “控诉我以前很残忍。”

    残忍到嫁给你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地叫过你的名字。

    席司曜眸光一闪一烁,忍不住低头吻她,纯粹的吻,不沾染任何**,只因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地铃声大作起来,席司曜皱眉,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唇上移走自己的唇,低咒了一声才转身去接。

    电话是唐越打来的,“少爷,我接到了老爷的电话。”

    “什么事?”

    “他吩咐我去办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你的……婚事。”

    席司曜眉心一跳,这些天不是忙公司的事就是忙着往这边跑,而和夜清歌腻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舍不得用来想别的事情,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是他忘了,之前席天浩说过,要着手安排他和程子言的婚事!

    揉了揉额角,他的语气之中带上了罕见的无奈,“好,我知道了,你先不用管这些事,盯着那边的人,我会打电话给爷爷。”

    “是。”唐越应声,随即挂了电话。

    席司曜回头,见夜清歌一直盯着自己,不禁挑眉,“怎么了?”

    夜清歌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心虚,因为她刚刚竖着耳朵在听他和唐越在说什么,只是没听清楚。

    垂了垂视线,她的声音低低的,“唐越刚刚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的婚事。”席司曜也不准备隐瞒,她昨天已经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他,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会不安。

    那么,他就把能告诉她的事情都告诉她。

    夜清歌满脸震惊,“你、你的婚事?”

    他要娶谁?司徒青烟?还是程子言?

    席司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子言怀孕了,爷爷以为孩子是我的,所以要我娶她。”

    “那你告诉爷爷,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要娶程子言。”夜清歌脱口而出。

    她说得有多快,就说明她有多害怕。

    席司曜有些心疼,凝眉看着她,“清歌,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要娶子言,我也不会娶她,不要怕。”

    “可是……”夜清歌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下去,“可是你爷爷一定会让你娶她的,一定会的。”

    她不得不承认许久以来自己不愿也不敢承认的事实,她知道席司曜不会娶程子言,如果要娶,他早就可以娶了。

    在花城,席家的男人本来就可以娶两个老婆,没有人会有异议。

    席司曜静默了许久,而后缓缓开口,声音坚定得像是在发誓,“我不会娶别人,一定不会。”

    “好,你说的,你不会娶别人,我当真了。”夜清歌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如果你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消失给你看,带着孩子,永远消失,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我!”

    “你敢!”席司曜咬牙低吼,神情比她还凶狠。

    “如果你敢娶别的女人,你看我敢不敢消失!”

    以前一想到他可能会娶第二个老婆,心里只是觉得好笑,觉得讽刺,稍稍有些难过。ujaa。

    此刻一想到他可能会娶第二个老婆,就觉得铺天盖地都是无法承受的心痛,痛得她呼吸都困难。

    席司曜盯着她看了许久,心底像是明白了什么,握住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低喃:“清歌……”

    夜清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每次他这样叫她的名字,她就觉得人生很满足。

    ——

    两人在家里腻了一天,吃了晚饭席司曜被她赶到厨房去洗碗。

    有人说过,男人在洗碗的时候是最帅的。

    某人堂堂大少爷,皱着眉头对着那堆油腻腻的碗盘,回头看她,“我叫人过来洗。”

    “不行!”夜清歌怒目,“吃饭前你自己答应会洗碗的,出尔反尔不是男人!”

    席司曜眸子一眯,脱了手上的手套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了厨房的墙壁上,下身恶劣地蹭着她,声音哑哑,无比邪魅,“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夜清歌恼羞成怒,双手拍打在他的肩头,“你不洗碗,还耍无赖,今晚不准进我房间,你睡客房!”

    “偏不!”某人挑着眉头,一脸的‘我就耍无赖,你奈我何’,看得夜清歌牙痒痒。

    她盯着他,只见他神采飞扬,眼底熠熠生辉,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上帝的杰作,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

    其实,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呢!

    席司曜见她盯着自己,渐渐走神,不满地皱眉,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柔软的樱唇上咬了一口,“在想什么呢?”

    夜清歌眨巴眨巴眼睛,无辜怜人的模样惹得某人瞬间欲火焚身!

    他收紧了手臂,捏着她下巴的手渐渐往下移去,停留在她的左胸上,忽而一捏。

    “唔……”夜清歌瞪大了眼睛,眼底又羞又惊。

    该死!她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要失控了!

    席司曜狠狠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咬牙低咒,这种被撩拨得全身着了火却又得不到扑灭的感觉真是弱爆了!

    他转身走到水槽边,把刚刚扔在一边的手套捡起来戴上,愤愤地开始洗碗,水槽里顿时发出一阵碗盘碰撞的声音。

    夜清歌在他身后狡黠一下,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无声说道:宝宝啊,你看你爸爸现在像不像个孩子?他被你气到了呢。

    旋即,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背脊上,轻轻地,甜蜜地蹭了蹭。

    “走开!”某人欲求不满,口气很差。

    “偏不!”夜清歌学着他刚刚的语气,轻笑着说道。

    席司曜恼火地摔了手里的洗碗布,转回来瞪她,“你再玩火,信不信我在这里要了你?”

    夜清歌歪了歪头,笃定地说道:“你不会。”

    “你……”席司曜被她气得够呛,可是他又不能真的在这里要她,以他现在的情绪,难免待会儿做起来不会失控,要是伤了她或者伤了孩子,到时候后悔的就是他自己!

    夜清歌见他吃瘪地转回去,认命地洗碗,她笑得更明媚,从他的腋下探出头,柔柔地笑着看他。

    席司曜没好气,“干、吗?”

    “嗯……”夜清歌假装皱眉想了一下,然后又假装很自然地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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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唇与齿的相依(5)

    席司曜洗碗的动作一顿,眸光倏然变得深邃,状似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儿子。”

    她回答得很快,好似早就猜到了他会反问,也早就想好答案,他拧了眉,“为什么?”

    夜清歌一笑,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我想要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儿子,如果以后你不在我身边,看着儿子就好像看着你一样。

    而且,我不想任何别的女人和我分享你,就算是女儿也不行。

    夜清歌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如此霸道!

    看着她皱着眉,专心致志地想答案,席司曜眉眼变得柔和起来,唇边的笑容毫无棱角。

    他本就生得极好看,此刻这样温暖地笑,让人只一眼,就会彻底沦陷。

    夜清歌呆呆地看着,都忘了说出自己为什么喜欢儿子的理由,只听到他低低地说:“可是我想要一个女儿。”

    “你不喜欢儿子吗?”夜清歌不解。

    “不。”他干脆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摘下手套,洗了手又擦干净,然后才转身,自己靠在水槽边上,将她抱在怀里,大手顺着她的长发,上上下下,极温柔的力道,“只要你给我生的,我都喜欢。”

    “如果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你也喜欢吗?”

    这句话,夜清歌纯粹是随口问的,根本没多想。

    席司曜听了之后却皱起了眉头,怔怔地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夜清歌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席司曜眉心越皱越紧,慢慢地:“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那是什么?人妖吗?”

    夜清歌猛然一愣,半晌后捂脸哀嚎。

    席司曜笑了起来,搂紧她,两人在水槽边闹成了一团。

    其实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最好长得和她一样倾城倾国,笑起来的时候也和她一样绝美,然后他会对女儿很好,宠她上天,将当初没有机会给予她的好都放到女儿身上。

    如果能有一个女儿,以后出门,他就可以左拥右抱,而且她还不会生气。

    这样的日子,光是在脑海里想想都觉得美好,如果真的有一天实现了,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席天浩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夜清歌已经上楼去了,席司曜也准备上楼,正走到楼梯的一半,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他微怔,旋即转身下楼接电话。

    “阿曜——”席天浩的声音传来,居然是中气十足的。

    “爷爷。”

    席天浩‘嗯’了一声,又说:“唐越应该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席司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夜幕,黑压压的一片,沉重得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爷爷,您一定要逼我娶别人吗?”

    “阿曜,事到如今,你还要反对吗?你认为我会容许席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席天浩的声音微微沉了下去,已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爷爷……”席司曜声音干干地叫了一声,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呼吸有些乱,“爷爷,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个孩子并不是我们席家的血脉。”

    “你说什么?!”席天浩大声道,又惊又怒。

    席司曜垂眼,“爷爷,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子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gevat的,就是您的主治医生。”

    “阿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天浩怒喝,显然已经被他的话气到了极点。

    席司曜却不能不继续解释,因为他答应过夜清歌,一定、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

    “爷爷,这件事您可以去问子言,或者您去问gevat也可以,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们席家的血脉。”

    他的话音落下,席天浩在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而后声音沉如磐石般地说道:“阿曜,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否则——我会让夜清歌为你的谎话付出代价!”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席司曜的心也猛地一紧。

    爷爷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会让夜清歌为你的谎话付出代价?难道他对清歌做了什么事自己却不知道?

    他忽然觉得很不安,之前那半年,他极尽所能地冷落她,所以也就没有在她身边安排人,后来偶尔听兰姨提起,她被席天浩叫去过两次,每次回来脸色都很不好。

    难道那两次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爷爷……到底对清歌做了什么?

    他转身飞快上楼,夜清歌已经擦洗完身子从浴室出来了,看到他,一笑,“今天晚上不用处理工作吗?”

    席司曜大步走过去,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几遍,问:“之前爷爷是不是找过你?”

    夜清歌不明所以,眼神困惑地看着他,“上次他找我,你不是知道?”

    “不是,我是说之前,兰姨和我说他有找过你,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夜清歌也紧张了起来,眼神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所以问问。”席司曜及时收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表现得太不安,否则她会更不安,而现在的她,太脆弱了,受不起任何的波折。

    夜清歌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说:“没事啊,他每次找我也就说一些难听的话给我听,其他的没对我做什么。”

    席司曜暗暗长舒了一口气,看她好好的,或许爷爷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吓唬自己吧。

    ——

    而在国内,席天浩不管现在是晚上,叫人将程子言带来了自己的住处。

    程子言在他对面坐下,心里紧张得很,但是表面上还是变现得落落大方,“爷爷,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席天浩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十分不悦,表情更是处处写着‘待会儿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今天就灭了你’。

    程子言被吓得够呛,战战兢兢地坐在那里,先前的落落大方荡然无存,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席天浩可是她最后一张王牌,她深知席司曜对席天浩的敬重以及忍让程度,所以她只要把席天浩哄好了,席家少夫人的位置,迟早是她一个人的!

    “子言,我刚刚给阿曜打了个电话。”席天浩终于开口了,眼底精光一闪,分外慑人。

    程子言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自己后背开始冒冷汗,硬着头皮问:“爷爷,阿曜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他倒是没说——”席天浩端着茶杯,似笑非笑,“不过他和我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席天浩忽而抬眸,凌厉的视线直接盯住程子言的眼睛,沉声说:“阿曜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gevat的!”

    程子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忽然紧扣在了一起,指甲深陷皮肉之中。

    席天浩紧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这个女人的心机有多深重,他不是不知道。

    良久,程子言似乎终于回神,眼底涌上了些许晶莹的泪水,哑声沙沙地说:“我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我知道……”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垂了垂视线,复而又抬头看席天浩,“爷爷,我爱他,这个孩子是谁的,我说了不算,他说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吧,是gevat的,或者是别人的,又有什么关系的。”

    席天浩盯着她,她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么是谁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难道阿曜真的对自己撒谎了?

    席天浩的心里开始动摇,程子言便在这时,又开口,“爷爷,我知道阿曜很爱夜小姐,所以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因为我爱他,不想成为他的烦恼,我本来是想,等再过段时间,等我身体养好了,就离开花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和孩子相依为命过一生。”

    “胡闹!”席天浩猛然拍案而起,“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们席家的血脉,我不会容许他流落在外。”

    “可是爷爷,阿曜只要夜小姐给他生的孩子,不会……”

    “由不得他!”席天浩冷声道,眯着眼睛,“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一个月后是你们的婚礼,到时候你漂漂亮亮地出场就可以了。”

    程子言低着头在那里抽泣,心里却想:席司曜,你看,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依旧有办法能得到你!

    ——

    萧医生是在席司曜即将回国的前两天来的,休息了一天,然后就安排了夜清歌的产检。

    因为席司曜特别吩咐过,所以这一次产检分外细心,顺带检查了很多其他方面。

    报告出来得很快,可是萧医生捏着报告,看着对面的两人,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席司曜从她的神情之中就看出了端倪,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开口问:“萧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萧医生一笑,“没问题,一切都很好,继续保持。”

    夜清歌也笑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根本没有觉察到身边的人和对面的人的眼神交流。

    从萧医生那里出来,没走多远席司曜就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裤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吗?”夜清歌转身问他。

    席司曜看她一眼,“好像把手机留在那里了。”

    “呃……”夜清歌一怔,“你刚刚没接电话啊。”

    “拿出来看时间过。”

    “……”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他说完就转身,结果走了没几步又忽然走回来,“不然你跟我回去?”

    夜清歌哭笑不得,“去吧去吧,快一点,我在这里等你,保证乖乖的,一步都不走开。”

    她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和上次在餐厅一样,看到一个背影就跟着跑出去,其实席司曜心里想的是……自己这么回去,她会不会胡思乱想。

    不过现在看来,她显然没有多想。

    摸了摸她的头,他会心一笑,“我拿了就回来,你一步都不准走开。”

    “烦人。”夜清歌白他,然后推了他一下,“快去啊,超过一分钟的话……”她狡黠一下,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超过一分钟的话,晚上不许上床。”

    席司曜眼角一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后飞快朝着萧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手机留在萧医生这里,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回来而已。

    而萧医生一看到他,顿时皱起了眉头,“阿曜,你老婆的情况有点糟。”

    “说说吧。”席司曜在她对面坐下来,虽然表面上镇定,但是那双寒眸里,早已经溢满了担忧。

    萧医生叹了口气,“你看这个。”她将液晶屏转向他,指着一张x光片上面的一个黑点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应该是芯片。”

    “芯片?”席司曜诧异出声,抬眸看着她,深深不解,“她的体内怎么可能会有芯片?她又不是……机器人。”

    “阿曜,不是只有机器人的体内才会芯片。”萧医生纠正他的话。

    席司曜当然知道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机器人的体内才会有芯片,他只是不敢相信,爷爷居然在夜清歌的体内植入了芯片。

    “阿曜,你是不是……知道芯片的来源?”萧医生看着他木然的脸,迟疑地问道。

    席司曜握紧了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微沉,“萧医生,有没有办法把芯片拿出来?”

    萧医生摇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不能确定有没有办法拿出芯片,但是我可以帮你打电话给我的丈夫,他是专家。”

    席司曜眉心一凝,问:“你丈夫他现在在哪里?能叫他马上过来吗?”uvbr。

    “他在欧洲做学术研讨,本来说这几天要回国,不过听说我在这边,他就说来这里。”

    “那叫他……”

    “阿曜。”萧医生出声打断他,微微有些心疼,“阿曜,我知道你担心芯片会对清歌或者你们的孩子造成伤害,但是目前你要做的,是去找植入芯片的人,从他那里知道,芯片到底会对母体以及孩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我丈夫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马上叫他过来的。”

    席司曜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坐在那里坐了好久,要不是忽然想到外面还有个人在等着自己,出去迟了会让她担心,他或许真的会就此一坐到死。

    缓缓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发干地对萧医生说:“萧医生,谢谢你。”

    萧医生摇摇头,“孩子,不要太担心,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席司曜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如果这件事不是爷爷做的,那么必然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如果这件事是爷爷做的,那么也是有解决的办法的,只不过这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必须听爷爷的话,娶了程子言。

    可是……他分明在不久前才答应了她,不会娶别的女人,绝对不会。

    拿出手机给席天浩打电话,他浑身都是僵硬的,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连声音都听起来硬邦邦的,“爷爷……清歌身体里的芯片,是您叫人植入的吗?”

    席天浩似是笑了一声,淡淡地,语气充满胜利的喜悦,“你知道了?是啊,是我叫人植入的。”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爷爷,这个时候,席司曜一定会立即挂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唐越,叫唐越去灭了这个人!

    可是偏偏,对方就是自己的爷爷!

    席司曜没说话,单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死死捏着手机,似是要将手机捏碎。13466241

    耳边,再次传来席天浩的声音:“阿曜,不论你是否承认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你和她的婚事……逃不掉的。”

    “爷爷,我不会娶程子言!”

    席天浩冷哼了一声,“是吗?既然如此,在你没有同意这件事之前,不要再来找我,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擅自叫人动芯片,否则夜清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也保不住!”

    话音落下,电话也随即被切断,席司曜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夜清歌的声音传来:“司曜?”

    夜清歌站在他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口气有些迟疑地叫了他一声。

    席司曜猛地一惊,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我在下面等了你好久,就上来了。”夜清歌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过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低缓地问:“你……怎么了?”

    席司曜摸摸她的头,勾唇一笑,“我没事啊,走吧,我们回家。”

    “司曜……”夜清歌站在原地不动,小脸上满满都是担心,“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国内出了什么事?我、我看到你打电话了。”

    说到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在他不曾发现的情况下看到他接电话,还是觉得很奇怪。

    席司曜面色淡淡,一点也看不出异样,只说:“我昨天胡说公司有事,现在报应来了。”

    夜清歌愣了愣,忽而瞪大了眼睛,“公司真的出事了?”

    “是啊。”席司曜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夜清歌皱眉看了他几秒钟,忽而笑了起来,葱白纤细的手指在他俊逸的脸上点了点,语态似是得意,又似是撒娇,“呐,下次不可以骗我了,你看老天都要惩罚你呢。”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看着他的时候微微仰着头,露出白皙修长的颈部,锁骨亦是十分优美,再加上此刻笑意盈盈的粉嫩脸庞,晶亮的眸子,怎么看……怎么美。

    席司曜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声音低低的,如同优雅的琴音,“如果我骗你,你会怎么做?”

    此刻的气氛实在太好了,夜清歌满心满眼都只是他,根本无暇去分辨他说得到底是假设还是真实,“如果你真的骗了我,那要看事态严重不严重,如果不严重的话,我可以大发慈悲原谅你一次。”

    她挑着眉,看着他的眼神骄傲的像是女王,可偏偏……他觉得很享受。

    谁说爱情里女人最会犯贱,看吧,男人爱起来,其实比女人更犯贱。

    “那如果我骗了你,事态又很严重的话,你会怎么办?”他再问,心底莫名有些紧张。

    夜清歌皱了皱眉,随即又摊手,“这个我还没想过诶,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席司曜微微愣怔了几秒,点头,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家。

    他其实很想知道答案,可是刚刚她开口回答的那一瞬间,他又很害怕知道答案。

    他恨死了自己这样矛盾的心里,可是怎么办……他真的好怕好怕她会离开。

    而夜清歌心里却是在想:席司曜,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骗了我,事态又很严重的话我会不会原谅你,我只想知道,如果我骗了你,事态又很严重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可是这个问题,她没问,因为还没到时候。

    不论自己曾经想过要做什么,又或者自己以后要做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席司曜,你也必须和我一样,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管,一心一意等着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要很疼很疼他,你一定、一定要让他过得很好。

    一路上,各怀鬼胎的两人皆是沉默,夜清歌逼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

    而席司曜专注地开车,偶尔在红灯的时候停下车,转头看她几眼,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

    国内,卡卡和容迟在餐厅不期而遇。也得曜人。

    看着某人身边的娇俏佳人,卡卡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诶,容迟,不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吗?”

    容迟身边的小女生脸一红,娇羞地低下了头。

    卡卡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妈呀!这姑娘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大家闺秀吧?

    容迟低声一笑,给两人介绍:“这是木晚晴,我的临时女朋友,这是离千寻,我们都叫她卡卡,我的大学同学。”

    “离千寻?”木晚晴怯怯地抬眸看着卡卡,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卡卡是你的小名吗?”

    卡卡懒懒的,眼底却有丝不耐烦,“不是,我觉得离千寻这个名字很难听,所以就随便改了个名字,卡卡叫着不顺口么?”

    自己只是好奇问了一下,没想到对面的人火气这么大,木晚晴一时有些被吓到,往容迟身边缩了缩。

    卡卡低着头,暗暗翻了个白眼。

    容迟这时低咳了一声,对身边的人说:“你先回去吧,开我的车。”

    木晚晴连连点头,对面的女孩子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杀伤力居然那么强大。

    等她一走,卡卡立即抬起头来,瞪了容迟一眼,“你女朋友太弱了,连清歌的战斗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容迟好笑地看着她,语气颇是无奈,“就算夜清歌再好,也是别人的老婆了,我总不能当小三吧?还是个男的。”

    卡卡听出了他话里的自嘲和不甘心,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意,单手支着下巴,缓缓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啊,清歌和席司曜之间没有感情,你要是能让清歌喜欢你,结局皆大欢喜。”

    “呵——”容迟嗤笑了一声,“谁说他们之间没感情?席司曜很爱夜清歌。”

    “是么?”卡卡状似不解,可她的眼底,分明有着别的意图。

    容迟当然也看出来了,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卡卡到底想说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不相信席司曜爱清歌?”

    卡卡摇摇头,“不,我相信席司曜是爱清歌的,但是清歌不会爱他。”

    “为什么?”容迟不解了,如席司曜那样的男人,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久了,怎么可能不爱上?

    尤其是夜清歌,一个他爱得极深,倾尽所有去保护的女人,若有一天她知道了席司曜为她做的,她怎么可能不爱?

    而且,上次在澳大利亚机场分别的时候,她分明是对席司曜极其信赖以及依赖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卡卡放下了自己支着下巴的手,严肃地看着容迟,说:“原因我不会告诉你,我只能说,你还有机会,如果你真的喜欢清歌,就不要这么轻易放弃。”

    容迟眉头皱了起来,往后靠了靠,“我真的还有机会?”

    “是!”卡卡给予了肯定的答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容迟缓缓地、缓缓地眯眸,唇边的笑看似很温暖,实则却是隐匿着势在必得的霸气,卡卡听到他说:“那我就再试一次,其实我也觉得,我不比席司曜差。”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卡卡有些担心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清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过的,在你即将迷失的时候,要我想尽办法也要把你拉回来。

    可是清歌,为什么我觉得这一次,已经来不及了?我觉得,你已经爱上席司曜了。

    卡卡转头看窗外,外面到处都飘红,快要过年了呢!

    ——

    在澳大利亚呆了好几天,转眼到了要回国的日子,一来公司有事情需要席司曜回去处理,二来还有他和程子言的婚事,不论最终他是否会妥协,他都必须回国去见席天浩。

    本来不要夜清歌送的,可是这一次她坚持要送他,孕妇执拗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席司曜没办法,只好带她来了。

    到了机场,看时间还早,就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着,夜清歌巴在他身上,眼睛半闭半睁。

    昨晚两人到了床上,本来说好什么都不做的,因为今天他要早起回国,而她是孕妇,也不能太劳累。

    结果在床上安分地躺了不到半个小时,某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双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那个时候夜清歌其实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地,很快就要睡着了,结果胸前忽地一疼,她一惊,屏住呼吸感觉了一下,才发现是他不老实的手在作怪。

    要是清醒的时候他想要也就从了他了,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困了,很想睡了,而他却越来越亢奋,一只手在她胸前摸来摸去,另一只手往下,忽轻忽重地开始撩拨。

    夜清歌起先推了几下,后来双手被他单手困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到处点火,没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心底空虚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么地酥痒,继续他来填充自己。

    睡裙的下摆被他撂高至腰间,火热的手掌沿着她的膝盖慢慢地往上,显示在他的大腿外部轻轻地揉着,渐渐地,就往大腿内侧而去,重重地抚着。

    夜清歌的唇边泻出大片娇软的呻吟,身子微微弓了起来,他便在这时,一把扯下她的底裤,直探花心。

    “嗯……”她低吟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下面一片泥泞,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蹭去。

    席司曜得逞一笑,将她转过来,低头吻住她,唇齿厮磨之间,他含糊不清地说:“小东西,你怀孕之后越来越敏感了……”

    夜清歌已经有些意乱情迷了,声音里都是罕见的娇媚,一开口就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躺在棉花堆里,“嗯……你、你说什么?”

    “说你饿了。”席司曜笑得越发得意,手上的力道变幻莫测,他故意卖弄技巧,夜清歌根本就毫无抵抗能力,被他翻动身子侧了过来,他就着那样的姿势挤了进来,涨涨热热的,又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律动的频率不快不慢,夜清歌渐入佳境,小小的手掌握成一个拳头放在唇边,轻咬着自己的手背。

    灭顶的快感席卷全身,她低低地抽泣了起来,眼眸轻瞌,全身泛着惹人的粉红色,落在他的眼底,真真让人想一口吞下肚!

    他不敢要太多,只要了她一次,事后又觉得不过瘾,拉着她的手又来了一次,夜清歌那个时候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不过看在他没有‘吃饱’却仍旧竭尽全力在忍耐的份上,她没踹他,而是乖乖地帮他解决了一次。

    兀自想着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夜清歌全身越来越热,脸上更是红得似要滴血,慢慢地将自己从席司曜的身上挪开,往旁边坐了坐。

    席司曜微微有丝诧异,转头看她,问:“脸这么红,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

    夜清歌摇摇头,抬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有点头,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有点热。”

    席司曜眯了眯眸子,盯着她看了大概半分钟,脑海中灵光一闪,靠过去,低低地说:“大概是机场的暖气开得太足了,我也觉得有点热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十分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唇边的笑容意味颇深。

    夜清歌怔了怔,感觉到腰间搭上了一只手,很坏地上上下下轻抚,让她有种踩在云端的错觉。

    席司曜微微低头凑过去,深深嗅着独属于她的清香,怎么办……真的好想带她回国啊!

    可是爷爷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而自己又不会娶程子言,那么这次回去,势必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差。

    他和席天浩之间的关系更差,就意味着推进了席司衡和席天浩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席司曜肯定会抓住机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自己。

    他和席司衡是对手,同时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彼此都是那种斩草必定除根的人,在这边有萧定卿,席司衡不敢乱来,也没那个能力乱来,如果在国内,自己出了事,谁来保护夜清歌?

    所以,尽管那么、那么地想带她回国,想要和她天天在一起,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她,但是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暂时还是要让她呆在这边。

    夜清歌正担心他会继续乱来,想要阻止他的时候,那只在她腰间轻抚慢捻的手,倏然收了回去。

    席司曜抱着她,呼吸显得微微有些急促,声音凌乱地叫了一声:“清歌……”

    “嗯?”夜清歌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微微仰着头。

    席司曜没再继续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夜清歌的心情也跟着低落,时间差不多了,他马上就要走了……

    “那个戒指在身边吗?”他忽然看着她问。

    “戒指?”夜清歌愣了下,随后从包里拿出那个褪了色的塑料戒指,问:“是这个吗?”

    席司曜点头,从她手里拿过去,眸光深深,似是即将有什么惊喜要给她,“闭上眼睛。”

    “要干什么啊?”夜清歌轻声问,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了,双手揪着他的衣角,不安地扭动。

    席司曜低头看了一眼,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乖,闭上眼睛。”

    夜清歌假装不耐烦地斜着他,下一秒,却又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泄露了她的期待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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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唇与齿的相依(6)

    本来周围很喧闹,可是在自己的手被他执起的瞬间,夜清歌觉得自己忽然就听不到声音了。

    而事实上,不是她听不到声音了,而是周遭真的彻底、彻底安静了。

    良久,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嗓音,那么地好听,“清歌,睁开眼睛。”

    夜清歌有丝紧张,睫毛颤动得比刚才还厉害,握了握自己的手,而后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让看到他在自己的面前,单膝下跪,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问:“清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阳光那么好,从他后面大片大片斜洒下来,他整个人都被阳光包围了,那么明亮,那么温暖,那么底地让人想去拥抱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她看着他,只看着他,眼底再也看不到任何别的。

    席司曜也不急,与她深情对视着,还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人眼底只有自己更幸福?

    周围渐渐有了声音,然后他们变戏法似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枝玫瑰花,齐齐地喊:“夜小姐,嫁给席先生吧!”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笑,或是羡慕,或是祝福,夜清歌心里满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在一片红色的玫瑰花海中,她低头看着他,哑着嗓子问:“现在……是求婚吗?”

    席司曜拿着戒指,不是那枚褪色的玩具戒指,而是真的戒指,对上她已然湿润的漂亮眼眸,声音低低的,却是那么地让人安心,“嗯,我在向你求婚,夜小姐,你愿意嫁给席先生吗?”

    夜清歌眼里滚起了泪花,他那么骄傲,人前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可是偏偏为了她,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单膝下跪,正式向她求婚。

    而且,还是在他们早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之后。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回去,而后才低下头来看着他,“孩子都有了,现在求婚……会不会太迟了啊?”

    “是有点迟了,你还愿意吗?”他一勾唇,笑容是那么地惊心动魄。

    夜清歌觉得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傻气地说:“你也太坏了,孩子都有了,才想起来求婚,我才不要嫁给你。”

    席司曜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也说了,孩子都有了,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周围有笑声传来,不知谁说了一句:“哎呀,原来是奉子成婚啊!恭喜恭喜!”

    然后,漫天都是恭喜,夜清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多人祝福他们和孩子,曾一度以为自己的婚姻很不堪,曾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不被祝福,甚至动过拿掉他的念头,幸好……宝宝,幸好妈妈没有拿掉你,不然哪来这些祝福。

    和到曜到。她低下了头,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席司曜,我愿意……嫁给你。”

    当初嫁给你,是逼不得已,是走投无路,现在我愿意嫁给你,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因为孩子。

    席司曜,我愿意嫁给你,只是因为我想嫁给你。

    好多好多的掌声,好多好多的花和气球,夜清歌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弯出绝美而幸福的弧度,“你早就策划好了的,早上的时候还不让我来,要不是我坚持要来,看你现在跟谁求婚。”

    席司曜轻轻一笑,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微凉的触感自那处传来,她的心却是火热的。

    夜清歌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很漂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可是此刻在她眼里,全世界只有他最耀眼。

    “司曜……”她轻喃着他的名字,低头,不再害羞,吻了他。

    这么美好的时刻,席司曜怎么舍得放她的甜美,在她的唇落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主动吻了回去。

    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他们深情拥吻,旁若无人。

    忘掉过去,忘掉那些不美好的回忆,我们从现在开始相爱,从此刻开始珍惜。

    夜清歌抬头看着飞机冲入云霄,眸中恋恋不舍,好一会儿,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看手上的戒指,轻轻摩挲。

    席司曜,我认输,我不得不承认,我离不开你了。

    不论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最起码,我的心里已经有你了。

    ——

    从机场出来,本来是由席司曜安排的人直接送她回家的,只是夜清歌没想到,自己一出机场,就看到了容迟。

    他站在那里,笑容满溢地看着她,叫她的名字:“清歌。”

    她愣了愣,好半晌才回了神,也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啊?”

    “不能来吗?”容迟朝着她走来,身姿挺拔,笑容温暖,“清歌,我突然很想你。”

    夜清歌这下被震惊到了,皱着眉头看他,一脸的警惕。

    容迟无奈一笑,摊摊手,“我开个玩笑也不行么?”

    “容迟,不要随便开玩笑,你知道的……”她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眼底倏然闪过狡黠,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的笑点很高,这样的玩笑不能让我会心一笑。”

    容迟便在她这句话里,彻底僵住了,良久都不能回神。

    夜清歌却是笑得明媚起来,大方地说:“走吧,既然来了,请你吃饭。”

    “真的啊?”容迟故作诧异,而后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席司曜没派人跟着你吗?我和你去吃饭,会不会半路就被‘咔嚓’了啊?”

    夜清歌哭笑不得,“随便你,不去拉倒,我回家了。”

    “去,傻子才不去。”容迟跟上她的脚步,笑得很是满足。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的,可是刚刚看到他那么深情款款地向你求婚,看到你眼底只有他的模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没机会了。

    夜清歌,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已经爱上那个男人了。

    ——

    席司曜一路上心情都很好,从通道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笑意。

    唐越来接机,惊讶地看着自家少爷,“少爷,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吗?”席司曜看他一眼,接着又说:“我的确心情很好。”

    “……”唐越的嘴角抽了抽,半晌后才说,“少爷,二少爷那边已经有动作了,因为你最近的‘杰出’表现,公司的股东一面倒,而且外面谣言四起,说你和老爷关系破裂,接手公司的最佳人选,是二少爷。”

    “我知道了。”某人淡淡说了句,似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阴谋正在逼近。

    唐越皱着眉头,“少爷,你想放弃了吗?你忘了你答应过……”

    “唐越。”席司曜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眯着眸子看远处,“以前我总想两全,既要公司也要她,可是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也许人生真的不能完美,公司和她,我必须舍弃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越当然明白他的一起,看来他是准备放弃公司,只要少夫人了。

    唐越没再说什么,少爷从小就是他的榜样,他相信少爷的决定不会错的,况且少爷现在要保护的,不止是少夫人一个,还有小少爷。

    从机场直接去了公司,席司曜推开门,只见自己平日里坐的位置上,赫然坐着席天浩!

    “爷爷……”他微微有些惊讶,他并没有告诉别人自己今天回来,就连唐越,也是他临时通知的。

    席天浩看到他很高兴的样子,笑了笑,“我就猜到你会直接来公司。”

    “爷爷,你找我有事?”席司曜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淡声问。

    席天浩脸一拉,之前的高兴荡然无存,恨声道:“怎么,你有了夜清歌之后不需要爷爷了是吗?我没事连来看看你也不可以了吗?是不是要经过你批准?”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席天浩站了起来,拐杖在大理石地板上咚咚咚地敲击着,满脸怒气。

    席司曜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爷爷,我不想和您吵架,我也不想接手公司了,您不要再逼我娶别人了。”

    “阿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天浩脸色铁青,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席司曜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爷爷,也许对您来说公司胜过一切,可是对我来说……”

    他有一瞬间的停顿,脑海中极快地闪过某个在澳大利亚的人的娇美脸庞,心底的信念愈发坚定起来,“爷爷,对我来说,全世界和她比起来,都不重要。”

    “你……你……你这个没出息的混帐!!”席天浩只骂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席司曜大步上前接住他往下倒的身子,惊呼:“爷爷!”

    ——

    医院,手术室门口,距离席天浩晕过去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

    席司曜站在那里,旁边站着席司衡以及其他一些席家的人,个个心怀鬼胎,蠢蠢欲动。

    抬头看了看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红灯,席司曜眉头皱得更紧了,心底懊悔起来,就算自己一定不娶程子言,也没必要气得爷爷住院啊,如果爷爷出了事,那自己将会后悔一辈子!

    他永远记得,当年爷爷是怎样从那些杀手手中救回自己,也永远记得,爷爷奄奄一息的样子。

    所以,面对爷爷,他不得不忍让三分。

    半个小时后,席天浩从手术室推出来,转入vip病房。

    “对不起,老爷现在需要休息,麻烦各位改天再来探望,你们的好意,我会在老爷醒了之后转告他。”席天浩的亲信挡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众人其实根本不是来看席天浩到底怎么样了,只是想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此刻看他的亲信如此警惕,众人纷纷在心底猜测,看来席天浩是真的没有多少日子了。

    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往病房看了几眼,然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只剩下席司衡。

    席天浩的亲信看了席司衡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阿衡少爷,你也先回去吧,老爷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席司衡眉梢一挑,而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爷爷醒了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阿衡少爷。”

    席司衡转身离开,眼底却是闪过狠戾的光芒。

    爷爷终究还是偏心席司曜的,他的亲信已经透露,他其实醒着,但是不想见他们这些人。

    席司曜,你到底哪里好?值得爷爷这般对你!

    而在离手术室不远的走廊上,席司曜和gevat面对面站着,前者面无表情,后者吊儿郎当。

    “你大动干戈叫我过来给你爷爷治病,现在又气得他晕厥,席司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gevat有些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人,问。

    席司曜薄唇紧抿,对gevat,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他能给爷爷治病,自己大概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会找人灭了他!

    “爷爷的情况还好吗?”他转过去,目光阴沉地盯着grvat。

    gevat耸耸肩,“现在是没事,如果下次你再气得他晕厥,那别说我了,老天也救不了他,你自己看着办。”

    话落,他转身走远了。

    席司曜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以妥协的姿态转身朝着席天浩的病房走去。

    门推开的时候,席天浩正在闭目养神,倏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他进来,冷哼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席司曜走过去,恭敬地叫他,“爷爷。”

    床上的人不说话,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在叫自己。

    空前的死寂充斥着病房,也不知过了多久,席天浩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

    “阿曜……”他一开口,席司曜狠狠地吃了一惊!

    从他晕厥到现在,最多不过五个小时,可是爷爷的声音听上去,仿佛苍老了……很多年!

    席司曜站在那里,眼神定定地看着床边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席天浩自己缓缓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狠狠地咳嗽了起来,那声音终于惊醒了床边如同雕塑般站着的人。

    席司曜上前,替他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倒了杯水给他。

    “阿曜……”席天浩喝了口水,开口说道:“知道爷爷为什么一定要你接手公司吗?”

    席司曜摇头,“爷爷,我不知道。”

    “呵——”席天浩忽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那双已然混沌的眼眸之中,却杀气乍现,“那你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奶奶?”席司曜微微一怔,有些困惑,“爷爷,您想说什么?奶奶的死难道和公司有关?”

    “无关。”席天浩果断地给了他答案,却是依旧在冷笑,只不过在那冷笑之中,多了几分自嘲,“你奶奶……是我亲手开枪打死的。”

    最后的那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席司曜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席天浩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浓的恨意,“外界只知道你三叔不受宠,却没有人知道,你三叔不受宠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不是席家的人!”

    晴天霹雳一个接着一个,席司曜自认为心理素质过人,可是此刻,他还是狠狠地被震惊到了,而且他愣在了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耳边只有席天浩的声音。

    原来当年,爷爷因为忙于黑白两道的事情忽略了奶奶,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奶奶已经红杏出墙了,怀了别人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三叔。

    爷爷的脾气他了解,盛怒之下,拔枪杀了奶奶不是不可能,可是席司曜还是觉得心惊不已。

    毕竟当年爷爷和奶奶是自由恋爱而结婚的,换言之,就是爷爷是爱奶奶的,拔枪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已经很难了,爷爷到底是要怒到什么份上,才能扣动扳机去杀自己心爱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怀孕的小女人,如果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又那么爱她,会不会和当初爷爷一样,一怒之下杀了她?

    席司曜在心底对自己摇头,不会,绝对不会!别说他百分之一百肯定夜清歌怀得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就算她怀得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绝对下不了手去毁掉她。

    有些人说,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极端,会达到某种境界——得不到,就毁掉!

    其实,他爱夜清歌也爱到了极端,比如……在这个世上,非她不可,但是他绝对舍不得毁掉她。

    等等!

    席司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着席天浩,爷爷说三叔并不是席家的人,那么就是说席司衡,也不是席家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爷爷一定要自己接手公司,为什么一直都对三叔一家态度冷漠。

    但是席司曜万万没有想到,席天浩非要自己接手公司的原因绝不仅仅于此——

    “阿曜,如果只是因为你三叔不是我的儿子,阿衡不是我的孙子,我就强迫你一定要接手公司,那么我现在告诉,你错了,大错特错!”

    席天浩的声音很轻,说话也很困难,可是一字一句,席司曜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他又说:“记得当初那些杀手吗?记得他们是怎样残忍地杀害你的父母的吗?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吗?阿曜,如果你知道了他们是谁,你会理解爷爷的做法的!”

    席司曜那一瞬间几乎有种想逃的冲动,因为他心底的预感很不好,因为他觉得,爷爷即将说出来的真相,会让他动摇自己的决定。uvbv。

    可是他又不能逃走,因为他曾发誓过,一定会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择手段地开始让自己变得强大,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冷血,做事狠辣无情。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在这条路上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

    席天浩看出了他心底的动荡,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毫无焦点地盯着某处,那么那么淡然地口气,却诉说出了那么残忍的真相:“阿曜,杀你父母的人,就是你三叔,你一直怀疑阿衡的背后有人,那个人,也是你三叔。”

    席司曜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这么多年来,在席家,除了爷爷,他最敬重的人,就是三叔。

    外人都以为他的三叔席也正是因为在席家不受宠才不能进公司,起初席司曜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和席也正接触多了,他才知道,外面的人都错了,自己也错了。

    三叔不是进不了公司,而是他自己不想进公司。

    这一刻,席司曜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如果爷爷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岂不是敬重了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十多年?

    三叔之所以不想进公司,是不想让他看出端倪?

    席司曜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席天浩,一字一顿地说:“爷爷,您能保证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吗?”

    席天浩也看着他,“阿曜,你应该了解你三叔的本事,这些年爷爷和他斗智斗勇,已经很累很累的,是爷爷没用,这么多年了,都动不了他一分。”

    “这些事……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席司曜缓缓地问,咬着牙,像是忍耐某种情绪忍耐到极点。

    席天浩似是十分无奈,看着他的眼神又好像是心疼的,“阿曜,如果爷爷早点告诉你,依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会不择手段去报仇,但是我知道,你还不是你三叔的对手,我瞒着你,是想等你积蓄足够的能力和你三叔抗衡。”

    “那您现在告诉我,是觉得我有足够的能力和他抗衡了?”

    其实席司曜自己心里也清楚,三叔虽然不常露面,但是他背后的力量,是深不可测的。

    他也有些不敢肯定,自己现在是否有能力和三叔抗衡,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三叔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以他从未想过要去和三叔抗衡。

    席天浩深深地看着他,沉声说:“如果没有夜清歌,你就有足够的能力和也正抗衡,阿曜,你应该明白的,一个强者,之所以能站到最高点,之所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弱点,而你,已经有了弱点,那个弱点,就是夜清歌!”

    “爷爷,她不是我的弱点!她是我……”

    “阿曜!”席天浩突然动了怒,猛然一掌拍在床头的柜子上,喘气粗气怒骂道:“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为你父母报仇了是吗?你现在是要为了一个女人气死爷爷是吗?阿曜,你太让我失望了!”

    席司曜无言以对,也许之前所有人都被他瞒天过海了,但是三叔很清楚自己对夜清歌的感情,因为他在那个人面前,没有隐藏过。

    那么席也正现在肯定知道,只要抓走夜清歌,他就全输了。

    父母的仇,一定要报,爷爷为了让自己去报仇,也必定会不择手段。

    可是她和孩子,自己怎么可能放弃?

    席司曜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仿佛被逼入了绝境,怎么选都是错,怎么选都必定有人会受伤。

    ——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夜清歌盯着日历,猛然发现距离席司曜上次离开澳大利亚,已经整整十天了。

    十天里,他没有打来电话,也没有像上次一样突然跑来看自己,给自己一个惊喜,她忽然觉得不安。

    其实这次容迟过来,和她说了一件事。

    容迟说,花城的人都在传,席司曜即将娶程子言入门,程家小姐将成为第二位席家少夫人,在不就的将来,程子言将和她平起平坐,由小三成功上位。

    夜清歌忽然觉得不安,虽然他答应过自己,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可是她也知道席天浩是什么人。

    一面是她和孩子,一面是爷爷,无论怎么选,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13466245

    可是,席司曜,如果上天真的要你选,如果你被逼到无路可走,不得不在我和孩子以及你爷爷之间选一方,那么你会选谁?

    一个人在阳台的躺椅上躺了一天,晒着阳光也不觉得温暖,盖上毛毯就觉得胸口异常地闷。

    她坐了起来,摸着自己微微有些隆起,却仍旧不明显的小腹,低低地说:“宝宝,你说爸爸是不是抛弃你和妈妈了?”

    那天在机场,他当着众人的面,单膝下跪求婚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可是转眼十天过去了,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自己太迟钝了,其实他这么多天没有任何消息,就意味着他在自己和席天浩之间做了选择,他选的是后者?

    心尖上忽而剧烈一痛,夜清歌捂住自己的心口,眼神一阵茫然。

    而后,她低头问宝宝:“宝宝,妈妈勇敢一次好不好?爸爸不来看我们,我们回去看爸爸好不好?”

    她待不住了,她要回国,她受不了这种整天胡思乱想的日子,她觉得自己必须立刻见到席司曜,否则她真的要疯了!

    ————

第073章:唇与齿的相依(7)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萧定卿头也不抬地放了一个字:“进。”

    来人是平日里他最得力的助理,声音微微有些着急,“萧总,席太太现在机场,她一定要回国,手下们怕伤到她,快要拦不住了。”

    萧定卿一怔,抬头看着自己的助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夜清歌要回国?”

    助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为什么?”

    “席太太没说为什么,她的脸色看不上不太好,好像很着急很担心的样子,萧总你看,席太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定卿眉头皱了皱,还能知道什么,前几天容迟来过,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肯定和夜清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难怪席司曜特地打电话来要自己多派人看着他的女人,原来是早就料到了啊。

    他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来,挥挥手说:“走,去机场。”

    ——

    而在机场,夜清歌看着自己面前齐刷刷站着的一排人,无奈又气愤,“麻烦你们让开,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自己和你们萧总解释,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一排人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好像写着‘没有萧总的吩咐,我们不能让你离开’。

    夜清歌忍无可忍,正要发作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她猛然转回头去看,是萧定卿。

    “你来得正好,叫他们都让开,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我赶时间。”

    萧定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说:“我现在还不能让你回国。”

    “为什么!”夜清歌火大至极,自己要回国关他什么事啊,他凭什么管着自己?天话这也。

    萧定卿转头看了看四周,指着一家店说:“走吧,我们先去那边坐一下。”

    夜清歌皱眉看着他,表情极不耐,“萧定卿,我没时间和你多说废话,你叫你的人马上走开,我要登机回国!”

    “我不发话,他们是不会让开的,所以……”他耸耸肩,一脸的你不配合我,也别想我配合你的态度。

    夜清歌气不过,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一排人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萧定卿去了他指的那家店。

    两人一坐下,她便冷冷开口:“你有话快点说,如果我来不及登机,你就派人专机送我回国!”

    “没问题。”萧定卿爽快地答应了。

    夜清歌眼底的不耐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凝着对面的人,迟疑地问:“是不是……他叫你不要让我回国?”

    “是。”

    随着萧定卿给出的答案,夜清歌的心忽地一紧,然后就空了,她坐在那里,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萧定卿看着她,表情微微变得有些凝重,“阿曜是什么样的人,他对你怎样,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不让你回国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要这幅表情,如果他看到,只会让他担心。”

    “他……看不到。”夜清歌轻轻地开口,声音都是破碎的。

    萧定卿嗤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想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希望他因为担心你而分心吗?夜清歌,阿曜现在需要的是你在他背后的支持,而不是你的怀疑。”

    他当然看出来夜清歌心底在想什么,他也能理解此刻她的心情,可是他更了解席司曜的处境,如果这个时候夜清歌还疑神疑鬼,对席司曜不信任的话,席司曜的压力会更大。

    夜清歌咬着唇,头低在那里,声音飘渺得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傻傻地信任他,可是谁来信任我?他为什么就不能把事情都告诉我,还是在他心里……我其实并不重要,也不值得信任?”

    萧定卿仰头闭了闭眼睛,此刻他倏然意识到一个事实——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什么都不需要承担,站在自己的背后享受一切安稳幸福就好,而女人则相反,希望男人把事情都告诉她们,彼此一同承担。

    萧定卿承认,自己和席司曜其实是一类人,都是大男子主义,在他们看来,所有的麻烦都应该自己解决,女人嘛,只要乖乖地呆在他们身边,听话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看来,夜清歌显然不是那种只会乖乖听话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自家的那个小魔女,呵……洛云晞也不是那种人,她甚至比夜清歌还难搞,真真是个小魔女啊!

    看了看对面的人,他放软了口气,“阿曜现在不让你回去,自然有他的原因,还有,记住一点,谁都可以否定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唯独你不可以。”

    夜清歌仍旧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才抬头说:“我知道了,我不回国了,你、你帮我告诉他。”

    话音落下,她几乎是以逃跑的姿态离开的。

    萧定卿一个人坐了很久,起身的时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之前他也觉得席司曜是对的,可是刚刚看到夜清歌那么难过的跑开,他忽然觉得席司曜的保护其实有些残忍。

    之后的几天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夜清歌似乎已经淡定了,再加上这几天卡卡来这边陪她,也就不会觉得生活那么无味。

    那天卡卡陪她去产检,萧医生一看到她就惊呼了一声,“清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夜清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一笑,“很差吗?我觉得还好啊。”

    萧医生的脸僵了僵,而跟在夜清歌身后的卡卡对她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和伤感。

    产检的结果很不好,萧医生皱着眉头,缓缓地问:“最近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夜清歌别开视线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卡卡就只好帮她作答了,“最近她的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医生,结果很糟糕吗?”

    萧医生微微地点了下头,说:“有流产的征兆。”

    流产!!!

    仿佛平地一声雷,炸得夜清歌整个人都傻掉了,她转回来看着萧医生,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医生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安抚:“虽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是还有办法的,回去之后注意营养,睡眠时间要规律,不要熬夜,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做剧烈的运动,睡觉去可以听听静心的音乐。”

    夜清歌蠕动着嘴唇,声音发干的厉害,“萧医生,麻烦你……一定、一定要帮我抱住这个孩子!”

    心底的害怕如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几乎要窒息。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孩子!

    萧医生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柔声说:“别太担心,你的身体底子还是可以的,注意营养,好好调理孩子不会有大问题的。”

    “真的吗?”她很害怕,声音都是飘的。

    萧医生肯定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困惑得不行。

    虽然她知道席司曜不可能每天都在这边陪她,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还算不错,她最近这么会情绪这么差?而且看她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多日的失眠造成的。

    萧医生心底不禁暗骂席司曜,都说了叫他好好疼老婆,怎么还是弄成这样!要是这个孩子出了问题,看谁最后后悔!

    ——

    从医院回到住处,夜清歌一路上都紧紧抓着卡卡的手,好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卡卡被她抓得生疼,可是身边的人让她更心疼,她只是抱着夜清歌,没有说话。

    到家之后夜清歌就回了房间里,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想逼自己睡觉还是因为太害怕,睫毛颤动得十分厉害。

    卡卡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哑声说:“清歌,难过就告诉我,不要自己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

    两人一路走来,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的贴心,夜清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看出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她一定难过得要崩溃了吧。

    席司曜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自己来这里之前,花城的每份报纸头版头条都是关于他和程子言婚事的报道,虽然他从未回应过,但是他也没叫人拦下这个报道,这就是默认了啊!

    卡卡愤怒到不行,如果此时席司曜站在她面前的话,她真想一刀杀了那个混蛋!

    “卡卡……”床上的人忽然低低地叫了她一声,然后就起身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抽泣不止,“卡卡,我好怕。”

    “我知道,清歌,我知道的。”卡卡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是哽咽的。

    她知道夜清歌是怕这个孩子最终还是会离去,当初她一而再地想要拿掉这个孩子,最后还是没舍得,而现在她决定要这个孩子了,却要失去的话,那种打击实在太残忍。

    夜清歌抱着卡卡哭,明明之前萧医生还叫她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可是她就是觉得难过,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一大开了闸,如同凶猛的洪水,势不可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渐渐没了哭泣声,卡卡轻轻地叫了她一声:“清歌?”

    无人回应。

    卡卡将她放平在床上,低眉看着她,才发现她已经哭着睡过去了,这一次能入睡,是因为太累了吧。

    她来的这几天,每晚都和夜清歌一起睡,有时候半夜醒来,身边的人都是还清醒的。

    这样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又吃不下什么东西,孩子要保住,真的很难啊。

    摸了摸夜清歌的脸,卡卡无奈又心疼地叹气。

    ——

    花城,席司曜第八十九遍将手指放在拨号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十五天,整整半个月,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对她这么残忍。uzep。

    从萧定卿那里他知道,她很想自己,想到要跑回来看自己。

    他也很想她,很想很想,想抱抱她,想亲亲她,想每晚和她一起入睡。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连电话都不敢给她打一个,他只怕自己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失去理智,然后跑去那边看她,从而害了她和孩子。

    席天浩警告过他,只要他一天不答应娶程子言,他就一天别想见到夜清歌,如果他敢瞒着席天浩偷偷跑去那边看夜清歌,席天浩就会叫人启动芯片里面的程序,到时候夜清歌和孩子,一个也别想活!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手里的手机几乎被他捏得变形,在他准备砸出去的那一瞬间,忽然铃声响了起来,提示他有电话进来。

    看了眼号码,席司曜惊得呼吸都要凝滞,居然是……他朝朝暮暮想着的那个人,夜清歌!

    她给自己打电话了,自己要不要接?要不要接?

    一遍一遍在心底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按下了接听键。

    他真的,真的太想她了。

    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却不是她,而是卡卡,“席司曜。”

    卡卡愤怒地叫他的名字,不等他应声就开始骂,“既然你还能接电话说明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席司曜皱着眉头,他早就知道卡卡去了那边,而且他也知道卡卡为什么这么骂自己,但是同时他又觉得心揪了起来,卡卡这么气愤,是不是说明她的情况很不好?

    紧接着,卡卡又开始骂:“席司曜,就算你是人渣,就是你真的冷血无情,可是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在这边不闻不问了吗?就算你要娶程子言,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清歌这些天过得有多辛苦?”

    卡卡本来想骂很难听的话的,可是骂着骂着,就难受起来,最后居然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那边的人,从接电话开始就一直沉默,若不是听筒里有急促的呼吸声传来,卡卡真的要怀疑,那边到底有没有人在接电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席司曜终于说话了,“她……还好吗?”

    卡卡一边流泪一边冷笑,“你还知道关心她吗?你不是有程子言就好了?你还知道这里有个夜清歌吗?你还知道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对于卡卡愤怒的指责,席司曜并不生气,而且他也的确没有生气的资格,他只是重复着问:“她还好吗?”

    卡卡默了默,忽然哭了起来,“不好,她很不好,今天我陪她去产检了,你知道产检的结果是什么吗?”

    席司曜的心提了起来,“是什么?”

    “萧医生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流产的征兆,但是她现在情绪很糟糕,每天晚上都失眠,吃也吃不下,席司曜,你真的很残忍,让清歌爱上你之后,却又这么对她。”

    席司曜在那句‘让清歌爱上你’之中傻愣了很久,反应过来后又是漫天的担忧。

    卡卡在那边问他,“你还是决定不来看她吗?席司曜,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出现,你们的孩子可能就没了。”

    夜清歌这个时候需要他,如果他不出现,夜清歌的情绪绝对调整不过来,那么到时候,这个孩子势必保不住。

    席司曜没了声音,心底却好似有个人在咆哮,快去啊!快去看她啊!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啊!你这个笨蛋!

    可是过了一会儿,心底又有另外一个人跳出来说,别去!千万别去!你忘了爷爷是怎么警告你的吗?你去那边,难道是害死她吗?

    他只觉得两边都是地狱,迈出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卡卡抽泣的声音停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席司曜,你知道吗,在你和清歌刚结婚的时候,有一次我和清歌无意之中谈到你,她说,如果这个世上哪个女人爱上你,除非你也爱那个女人,否则那个女人一定会成为一个悲剧。”

    说到这里,卡卡顿了顿,比之前还重地叹气,“可是现在看来,这句话是错的,应该说,爱上你的女人,最终都会成为悲剧,而清歌,是最惨的那个悲剧,她还没感觉自己爱上了你就已经这样了,等她哪天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一定会崩溃。”

    话音落下,电话随即被中断。

    席司曜握着手机,久久都不能回神。

    ——爱上你的女人,最终都会成为悲剧!

    这句话在他心底造成了深重的冲击,席司曜一个激灵,双手倏然攥紧,不!他绝对不会让夜清歌成为悲剧!

    他伸手,按下桌上的一个键,沉声吩咐:“唐越,安排一下,我要马上去澳大利亚!”

    唐越是知道芯片的事情的,也知道这些天席司曜之所以不去看夜清歌的真正原因,并非外界所传的因为他即将要和程子言结婚,而是他被他的爷爷威胁警告了。

    所以在听到席司曜的吩咐氏,唐越第一时间愣住了,然后震惊地反问:“少爷,你是去把少夫人接回来吗?”

    “嗯。”席司曜的声音淡淡的,听着却又觉得坚定无比。

    唐越好似比他还兴奋,“是!少爷!我马上去安排!”

    挂了电话,席司曜从大班椅上坐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眯着眼看下面的车水马龙。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上天入地,生死不离。

    也许这一次他会输得一败涂地,从此无力东山再起。

    也许这一次他既能报了父母的仇,又能和她从此安享余生。

    清歌,你做好和我一起作战的准备了吗?

    ——

    夜清歌半夜醒来的时候卡卡并没有睡在她身边,而是蜷缩在一边的沙发上,歪着头,好似睡着了。13481827

    “卡卡……”她轻轻叫了一声,沙发上的人立即惊醒了。

    起身的时候太急,而双腿因为蜷缩时间过久,都麻了,卡卡才起身就又摔了回去,折腾了半分钟才起来。

    走到床边,她俯身问夜清歌,“还好吗?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做。”

    夜清歌想了想,“我想吃面。”

    卡卡一笑,“等着,马上来啊。”

    看到抑郁多日的好友主动说要吃面,卡卡别说多高兴了。

    平日里,谁要是半夜打个电话吵醒她,必定会被她痛骂一顿,可是此时,大半夜不睡觉还跑下楼去烧面,她却觉得值得。

    热腾腾香喷喷的青菜鸡蛋面很快就端上来了,夜清歌其实还是没什么食欲,只是为了孩子,她很努力地吃了大半碗。

    卡卡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才乖嘛,你要好好照顾你肚子里的小宝贝,等他出生了,我还想认他当干儿子的呢!”

    夜清歌抿唇一笑,“干儿子?你知道我怀的是个儿子啊?我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就是觉得是儿子嘛!”卡卡白她,其实她是觉得,夜清歌和席司曜的儿子,一定会很帅很帅的!

    她要当这个孩子的干妈,以后就可以说,喏,他是我干儿子,很帅吧!

    一想到那个画面卡卡就自己先笑了起来,夜清歌困惑地看着她,问:“你笑什么?”

    于是卡卡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和她说了一遍,夜清歌撇撇嘴,懒懒地说:“那你干吗不自己生一个帅儿子,到时候带出去,你可以更骄傲地说,喏,这是我儿子,很很帅吧!”

    卡卡一愣,接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抓着夜清歌的肩头摇晃,“哇!清歌你好聪明诶,对哦对哦,儿子比干儿子有面子,我要生一个很帅很帅的儿子!”

    夜清歌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苦笑着说:“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我刚刚吃下去的就要吐出来了。”

    卡卡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她,忽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呃,卡卡你怎么了?”夜清歌不解。

    卡卡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心虚地、又有些难过地说:“清歌,我刚刚给席……”

    她的话还没说完,夜清歌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她一惊,眼神掠过手机屏幕,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席司曜,顿时,她有不好的预感。

    夜清歌也看了号码,却是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任由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她已然灵魂出窍一般。

    卡卡急了,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席司曜的声音传来,温柔得不可思议:“吵醒你了吗?”

    ————

    .【作者有话说:让席哥哥把一切都和清歌坦白好不好捏~让他们一起面对困难好不好捏~好就告诉我~ps:最近留言都是吧主回复的,因为我没网,只能用手机,回复不方便,但是我每条都看了哦!】

第074章:唇与齿的相依(8)

    那温柔的声音传入夜清歌的耳朵里,夜太静谧,就显得清晰无比。

    听着很真实,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安,伸手抓住了卡卡的手,颤声问:“卡卡,真的、真的是他吗?”

    卡卡心疼不已地看着她,重重地点头。

    席司曜心疼不已,“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萧医生白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别烦我,我是看在清歌的面子上,看在她肚子里的宝宝的面子上才看她的,你理我远一点。”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长得好看,可是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他有着万千人羡慕的外表,有着高不可攀的家世,可是又有谁知道,席家的背后是怎样的黑暗和肮脏?

    席司曜面无表情,像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

    夜清歌的脸已经彻底红了,思维清晰了,这个人真是讨厌,现在是在车上,前面唐越在开车,卡卡又坐在副驾驶座,虽然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可是她刚刚分明看到卡卡从后视镜偷看了一眼。

    其实也不是化多复杂的妆,她本身皮肤就好,五官更是精致,而且她怀孕了,很多化妆品都不能用,卡卡只是给她涂了睫毛膏,然后画了下眉。

    她没敢动,也没出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心想:他要告诉自己什么事情呢?还说有好多事情,她真的好期待啊!

    夜清歌低着头觉得不好意思,“萧医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

    “嗯,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打扮一下吧,我可不想看到一只哭花了脸的小花猫。”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是十分愉悦。

    他便闷声笑着靠过去,在她的耳垂声轻轻印了一下,轻而飞快,“你在我怀里睡觉,我怎么敢睡着?”

    可是此刻,听到他对自己说‘我来接你回家’,心里酸软得不像话,小脸在他胸口贴了贴,低声哑哑,口是心非地说:“你是大骗子,我不要和你回家。”

    说到这里,萧医生严肃地盯着面前的人,警告:“阿曜,我很郑重地警告你,别再乱来了,这种情况再出现一次,后果我怕你们承担不起。”

    但是夜清歌却是很认真,像是即将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舞会一般。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席司曜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了。

    席家,花城的霸主,在黑道两界呼风唤雨根本不是问题,席天浩年轻的时候更是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

    她靠在他的怀里,安心地睡着,不再说话,渐渐的,就真的彻底入睡了。

    萧医生看她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了,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在楼梯口遇到了上楼的席司曜。

    更可怕的是,他还要喂她吃饭,要不是夜清歌说不让她自己吃饭她就不吃了,他没办法了才只好这方面由着她。

    想想都觉得好笑,哪有人大半夜的起来化妆的。

    夜清歌不说话,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夜晚是真实的。

    回家……

    席司曜站在离她还有两步远的地方,伸出上臂,轻柔地唤她的名字:“清歌,过来。”

    萧医生直接无语了,很凶地瞪她,“你是她老公还是我是她老公?”

    “疼?”席司曜一惊连忙松开了她,满脸都是紧张,“哪里疼?是不是肚子?”

    夜清歌哭得很压抑,搂着她的脖子低低地咽呜,俨如伤到了极致。

    夜清歌低了低头,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坚定:“我,就傻这一次。”

    她不知道那股阻力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席司曜是知道的。

    哎,希望你这条路好走一点吧。

    只因警方内部很多人也都和席天浩有瓜葛,动一发则牵动全身,大家都想保住自己的官位,自然不会傻到去动他。

    “乖,不哭,不哭了。”他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余生。

    萧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头,“去看看她,说点好听的哄哄她,女人啊,不论开心还是难过,都喜欢听甜言蜜语。”

    夜清歌双手推着他,声音却是发了颤,“不要……”

    到了住处,夜清歌和卡卡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人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席司曜狡猾地笑,微凉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轻抚游移,“狠心的女人,咬这么重。”

    夜清歌惊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面红耳赤地瞪着他。

    “你、你快到了?”夜清歌倏然开口问,震惊得眼泪都止住了。

    夜清歌扁扁嘴,扑进他怀里,眼泪往他身上蹭去。

    “什么事啊?”她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轻声问。

    完了还一直问:“好了吗?真的好了吗?我不像小花猫吧?”

    卡卡抬手很轻地敲了敲她的头,说:“你啊,真的傻了。”

    席司曜静默了几秒钟,然后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某人怔住,而后脸色黑了黑,郁闷地瞪着她。

    夜清歌飞快从床上起来,先是去洗了脸,然后就坐在梳妆镜前,让卡卡给她化妆。

    泪雾朦胧中,她看到他朝着自己走来,一点一点地在靠近。

    ——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轻轻地:“你这么多天不出现,宝宝生气了。”

    席司曜微微蹙眉,低头凝着她,“怎么了?别怕,我在。”

    夜清歌想笑,可是这个时候笑出来实在是不厚道,于是就低下头去,结果……

    “乖,别动,只是吻你……”

    席司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个低头就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厮磨了很久,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放过她,“感觉到我在了吗?”

    她长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倏然,她反应了过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嫁给他之后,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家。

    原来……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和少夫人共生死!老爷用少夫人的生命威胁他,他则用自己的生命威胁老爷!

    夜清歌一愣,募然睁圆了眼睛,“你、你你你是醒着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天他来澳大利亚接自己,说等她睡醒有很多事情要告诉她,是关于这件事吗?

    某人站在楼梯口,半晌后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朝主卧走去,心里默念:甜言蜜语!甜言蜜语!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花城的警方却一点也不敢动他。

    席司曜满眼都是邪魅,勾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轻啄,声音不高不低,前后排的人都听见,“嗯,我是流氓,那你老公就是流氓,你是流氓的老婆。”

    可是夜清歌当了真,傻傻地说:“不会的不会的,萧医生,真的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席司曜低头看了看她,“先睡觉,睡醒了再和你说,要乖,要听话。”

    席司曜微微往旁边挪了一步,淡淡的语气听上去居然有一丝丝的伤感,“前些天……是我不好。”

    是的,她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席司曜爱自己。

    天眼在头。席司曜,爱夜清歌。

    夜清歌气得想动手打他,可是一只手被他按在那里,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了,她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席司曜没有犹豫没有害怕,冷静地接起:“爷爷。”

    而席天浩在听了席司曜的话之后,久久都没有说话,像是被吓到,又像是被气到了极点。

    夜清歌急了,可是前面有唐越,她又不能喊出来,只能用口型,无声地骂他:“流氓!”

    然后,她就推开席司曜下楼去了。

    “混蛋!”她咬牙,恨恨地瞪着他。

    “啊?”夜清歌傻眼。

    夜清歌怒了怒,却又觉得难为情,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别处。

    席天浩在那边冷笑,“阿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瞒着爷爷去那边看她!”

    夜清歌有一瞬的迷茫,从六岁之后,她就没有家了,有刘敏在的那个家,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他身上有着一股好闻的清冽气味,独属于他的,她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分辨得出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夜清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即就红了眼眶。

    回到花城之后,夜清歌被禁足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准干,连吃饭都是某人端上来的。

    夜清歌哭了好一会儿,停下来的时候一抽一抽的,眼眶红得像是兔子眼睛,瞪着他,好生气,好委屈。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会很欣喜,很激动,可是此刻她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委屈,那么多那么多,委屈得让她几欲崩溃。

    可是她又觉得很不安,因为她总觉得,席司曜虽然很爱她,却总是忽远忽近,好似有一股阻力,在两人靠近的时候出来阻止。

    席司曜对于她投过来的杀人眼神,只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司曜……”她低呼,声音有些破碎,也有些沙哑,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扭动着身子,“停、停下……”

    她叫着他的名字,可是偏偏思维又好似不怎么清楚,就像是困睡之前的征兆,茫然地看着他问:“你真的在吗?”

    她的语气愤愤的,酸味也很浓,某人一直在装睡,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嘴角一勾笑了出来。

    “嘶……”某人倒抽气,也不知是真的很痛还是装的,那声音……暧昧得让夜清歌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萧医生笑笑,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啊,不是要你的道歉,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我和你说这些啊,其实是想从侧面告诉你,阿曜他啊……真的很爱你。”

    “谁叫你惹宝宝生气,刚刚咬得还算轻的!”

    席司曜微微扬着眉,从容地说道:“爷爷,如果我有心瞒着您,您觉得您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来这边了吗?”

    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了某人的胯间支起了帐篷!!!

    其实这次他去澳大利亚,不光光是把她接回来,还把萧医生夫妇也接了回来。13466247

    最终,当然是萧医生妥协,无奈地看着他,“你啊,要我怎么说你好,前些天对她不闻不问,弄得孩子差点保不住,现在又这么紧张,草木皆兵,阿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卡卡好笑地看着她,“好了好了,他不是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吗?我们还有时间,起来我帮你打扮一下。”

    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流产征兆,夜清歌的心就止不住地颤,害怕的同时也自责。

    而电话那端的人,在静默了几秒钟之后,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深情而温柔地说:“清歌,别怕,我来了,你起来收拾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夜清歌斜他一眼,不说话。

    席司曜收起手机,虽然心情被破坏了很多,但是并不影响他去接夜清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飞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花城的,也不知道卡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中间是怎样的,她根本不知道,

    已经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地和她说过席司曜爱她,而且这些天他做的,和之前他做的,他说的她都记在心里。

    席司曜低笑出声,微微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外走去,抵着她的额头眼底闪烁着宠溺的光,“来不及了,你不自愿的话,我就只能强抢了。”

    如果你在我怀里我都不能保护好你,让你出了事,那么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要给你幸福,给你和孩子未来?

    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是我害你伤心了,都是我不好。

    卡卡心疼而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脸,清歌啊,你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不然你不会这么在意自己以什么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夜清歌皱着小脸,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和肩头,轻声说:“不是,是被你抱疼了。”

    萧医生恼了,“臭小子,快点让开,不然我踹你下去!”

    这是这半个月来,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失眠,没有惊醒。

    良久,电话被切断,席天浩再也没多说一个字。

    明明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可是此刻两人见了面,他这样抱着她,她也不觉得他陌生,满心只是见面后的激动,以及这些天积累的委屈。

    “我知道。”席司曜抱着她,轻轻地晃着,“你乖乖的,我保证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而在席天浩将自己的位置暂传给席司曜之后,席家的势力更是扩大了好几倍!

    夜清歌点头,那小眼神像是初次恋爱的小女生,慌慌的,又带点兴奋。

    席天浩冷哼一声,“那你现在是光明正大地挑衅爷爷?”

    “你以为呢?”席司曜睁开眼睛对上她惊讶的视线,眼底闪过促狭。

    “你你你……”她又羞又囧又震惊,脸红得要滴血一样,指着他那处,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卡卡好笑,“不像不像,但是你现在像一只小笨猪。”

    夜清歌很快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半个月多未见,本来见了面就已经很激动了,此刻被他这么吻着,他的手又在她身上轻揉慢捻的,她的呼吸都变快了许多。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很深很深的眼神看着她,无言地在保证。

    某人点头,接着又皱眉,似是难为情,语气生硬地问萧医生,“她喜欢听什么样的甜言蜜语?”

    夜清歌微微红脸,抬眸看了看她,又低下去,半晌后,轻声地说:“我知道。”

    夜清歌的骨骼都被他勒疼了,声音颤颤的,委屈地低喊:“疼……”

    席司曜仍是低笑,一手搂着她,一手伸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看着她的眼睛,“生气了?”

    “真的吗?”夜清歌抬头,不确定地看着他。

    席司曜只是笑,邪邪地笑,将她捂住嘴巴的那只手拉过来,往下……直接覆在了他胯间的昂扬之上。

    “别难过,现在先闭上眼睛睡一觉,等到家了我再叫你,养好精神,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

    萧医生叹气,“她最近心情不错,身体也好了很多,孩子应该是能保住了,但是——”

    席司曜一把扯过她按在怀里,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我我什么?你再喊,唐越可要转过头来看了。”

    席司曜以脸贴了贴她的脸,声音柔柔的,如春风般吹过她的心头,“这些天……委屈你们了。”

    “爷爷,我没有瞒着您。”席司曜的声音不疾不徐,唐越有些诧异地转回头去看后座的人,只见那种消失已久的霸气,重新回到了少爷的身上。

    席司曜的心一紧,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低头吻她的额头,“那你呢?你生气吗?”

    夜清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沿着他完美的轮廓轻轻地摩挲,“长得这么好看,难怪总是招蜂引蝶。”

    夜清歌轻轻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软了下来,“我很担心,宝宝……宝宝的情况很不好。”

    “不会。”席司曜轻而坚定地保证。

    我的小新娘,我真的很不安,只有这样,看着你笑,听着你说话,我才敢肯定,你是真的还在,就在我身边。

    夜清歌狠狠怔住,然后一把从卡卡的手里拿过手机就挂了电话,又抓着卡卡的手追问:“我脸上很花吗?很难看吗?快帮我看看。”

    他对着她笑,低头吻了吻她湿湿的眼睛和脸庞,“我来接你回家。”

    而席司曜在被夜清歌挂了电话之后,居然是一路笑着的,只是,在快要到夜清歌住的地方时,席天浩的电话打了进来。

    夜清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没出息地哭出声来,整个人却是无法控制地轻颤。

    “唉唉唉,别,你可千万别和我说对不起,等下那个霸道狂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萧医生跨着脸,打趣她。

    席司曜轻轻地吻着她白皙的颈子,湿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肌肤,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萧医生,她怎么样?”席司曜开口问她。uvbx。

    席司曜急喘着粗气,对准她的嘴又深吻了一记,然后才紧紧抱着她不再继续。

    “不。”席司曜一笑,闭上眼睛,声音因想到某个小女人而听上去懒洋洋的,“爷爷,我不想瞒你,是因为我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您一定要分开我们,甚至不惜毁掉她和孩子也要分开我们,那我只能和她们一起了。”

    大概下次见到萧医生,会被臭骂一顿吧。

    “嗯。”她兀自点头,大概是因为在他的怀里,她很安心,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可就在即将睡着的时候,又猛然惊醒,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力道用得有些大,“司曜?司曜?”

    萧医生那天来给她做产检,看她脸色红润,人也比之前精神了好多,不禁和她抱怨,“清歌,你是不知道你家阿曜他有多霸道,那天他来澳大利亚接你回国,居然连夜也把我和我丈夫叫了起来,带回了回来。”

    “生气。”她如实说道,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又说:“可是你是真的,我不想生气,我就是觉得,觉得……有点难过。”

    有些羞恼,她眯着眼睛,凑上去,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凝重,再也没有之前的懒洋洋。

    “别动!”席司曜哑声警告,一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侧头吻住她的唇,狠狠地,重重的吻着。

    哪怕隔着两层衣物,夜清歌仍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的烫度和硬度,如同一根烙铁,在她手心,微微地跳动。

    唐越把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少爷就这么去接少夫人,不怕老爷启动芯片里的程序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回花城的家的车上了,身上盖着毯子,席司曜抱着她,往后靠在椅背上,似是也睡着了。

    他还是不动。

    夜清歌阴郁了多天的小脸此刻终于放晴,唇边绽开了一朵花,声音有些娇娇的,“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再让我和宝宝生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该死!他根本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喜欢听什么甜言蜜语!

第075章:唇与齿的相依(9)

    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直接飘向床上,可是那里……却没有人!

    席司曜惊得呼吸都凝滞了,之前明明叫她不准下床的人,现在是去哪里了?!

    正要转身去找人,眼角的余光瞥到浴室的门开着,他大步走了过去。

    浴室的门被推开,夜清歌诧异地转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他,就笑了笑。

    席司曜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来,声音低低的,似是有些不高兴,“乱跑什么,不是叫你不要下床?”

    夜清歌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我要上厕所,你不在难道我憋着啊?”

    某人黑脸,她就笑得更开心了,又说:“萧医生说了,我可以下床了,宝宝也很好,你别这么紧张啊。”

    席司曜冷嗤,低头看她,“你别的本事没有,吓唬我最拿手。”

    她扁嘴,“才不是。”

    他唬着脸看了她许久,最终自己却先笑了出来,将她放到床上,捏了捏她的鼻尖,“欠收拾……”

    夜清歌缩在被子里咯咯直笑,大眼睛里闪烁着贼光,伸出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口摸来摸去,声音娇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哥哥……”

    耳边‘轰’地一声,席司曜只觉得自己浑身着了火,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躺在那里的人。

    现在是冬天,他怕她冻着,主卧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偏偏是很怕热的人,在这种温度下,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袍,里面胸衣都没有穿。

    此刻半倚在那里,睡袍的一侧滑下肩头,露出她细腻莹白的肌肤,看得惹人馋。

    再往下是饱满的酥胸,此刻衣衫半遮半掩,比全露的时候还要诱人几分!

    “哥哥,你的眼神像饿狼~~”偏偏某人还不怕死地继续撩`拨,小手解着他衬衣的扣子,狡猾地溜了进去,在他结实的胸口色迷迷地摸了一把,指尖划过那颗红点。

    席司曜倒抽一口冷气,喉头‘咕咚’了一声,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俯身压下去,隔着被子挤着她的胸部,“不想活了?”

    夜清歌挑衅地看着他,为难地皱眉,“唔……怎么办,我突然又不想要了。”

    然后,她就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衣服里拿出来,卷了被子翻身背对着他。

    席司曜磨牙,一只手紧握成拳撑在床单上。

    被子里的人明显在偷笑,肩头颤动得那么厉害,床都跟着在动。

    席司曜的眼底似乎有火在燃烧,**之火!

    他的一只手从被子下面滑了进去,触手便是一片滑腻,她的皮肤好得宛如上等的丝绸,手感好到爆!

    这些天来,她养病他不得不养性,再加上前面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去看她,总共有二十几天没有碰她了,此刻一近她身,他几乎立刻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兽`欲被唤醒了!

    夜清歌听着耳边粗重的呼吸声,心里瘆了瘆,却没有阻止他乱来的手。

    这些天他一直在家里陪她,工作都叫唐越送到家里来,电话也都不接。

    席天浩一开始还打来过几次,后来就不再打来了,程子言也打来过一次,席司曜没接,然后直接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当时夜清歌就在旁边看着,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想当初两人好的时候多好,现在不好了他这么绝,不接电话就算了,还把人家拉进了黑名单,绝,够绝。

    席司曜从她的脸色就看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懒懒地抬眼看她,问:你希望我接她的电话?

    夜清歌猛摇头,当然不希望啊!这些天两人窝在家里,她睡觉的时候他就处理工作,她醒着的时候他就陪她腻歪。

    虽然不能下床,可是日子却也不是那么地难过。

    不过最难过的就是一开始的三天,每天都要打针。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打针了,那三天里,每天早晚各打一次针,她吓得几乎想哭。

    席司曜也心疼,看她怕得直往床角缩,就说算了,不要打了。

    可是夜清歌虽然怕得要死,一听到他说算了,不要打了,又坚持说要打的。

    席司曜知道她为了孩子什么苦都愿意吃,那个时候他就特别恨自己,没事让她怀孕干什么!同时,他也很讨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臭小子,不是警告过你安分一点?怎么不听话?等你出来,我们好好算账!

    后来当然是每一针都打了,每次她都缩在他怀里,脸皱得像包子,席司曜心疼的同时就又想笑。

    这个孩子可真是上天派来讨债的,看看,把他妈妈折腾成这样,他也跟着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生怕出事。

    “喂!把手拿出去啊!”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背对着他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娇羞地瞪他。

    “不拿。”他不要脸地凑上去,衣服也不脱就掀开被子挤了进去,改用双手,在她身上又是一阵乱摸。

    自从她怀孕之后,胸部又大了许多,他握在手心,心里那个荡漾啊!

    眼看他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夜清歌连忙求饶,“别别别,是我错了,不要再乱来了,免得伤到宝宝。”

    席司曜眯了眯眸子,手上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上前含住她的唇,恶狠狠却又倍觉无奈:“真想撕碎了你!”utzj。

    夜清歌眯着眼睛偷笑,那副样子像只偷了腥的猫。

    席司曜恨得牙痒痒,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你干吗去!”夜清歌半趴在床上,焦急地问他,怕他真的生气了。

    某人黑着脸回头,视线所及之处却又是一片白皙嫩滑,体内还未扑灭的欲火轰地一下燃烧得更旺盛,“你说我去干吗!”

    他恨声,低头看自己的裤裆。

    夜清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低的,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你、你是要去冲冷水?”

    “不、然、呢?”某人已经完全黑脸,要不是她现在情况特殊,他真想将她剥光了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到她哭着晕厥为止!

    还有她肚子里那个臭小子,等着!你给你爹我等着,等你出生了看你爹我怎么收拾你!

    夜清歌再度咽口水,抬起漂亮的眸子对上他充满**的视线,揪着被子紧张地说:“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你帮我?”席司曜忽而眯起眼,走回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困在自己的胸口,濒临失控的声音性感得一塌糊涂,哑声低问:“你要怎么帮我?”

    夜清歌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眼睛睁着大大的,一直盯着他下面。

    席司曜只觉得自己的分身在她的注视下,更加胀大了几分!几乎要撑破裤子跳出来!

    她到底……要怎么帮自己?!!!

    夜清歌缓缓地将被子掀到一边,身上穿着的睡裙,裙摆已经撂高至大腿`根部了,她没去管,而是伸手搭在席司曜的肩上,“你,你躺下去啊。”

    席司曜的眼底闪过危险至极的光芒,他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挑逗,如果她敢玩火的话,他一定会失控!13460059

    可是他又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就顺着她的话翻身躺了下来。

    夜清歌咬着唇,紧张得两只手都在颤抖,伸手探向他的腰间,开始解他的皮带。

    席司曜一把抓住她的手,沉沉警告:“再继续,我真会受不了。”

    夜清歌不说话,将他的手拿开,然后继续刚刚的动作。

    解开皮带之后,再解开裤子,然后……然后该脱掉他的裤子了吧?可是,可是自己真的好紧张啊!

    抬眼怯怯地看了躺在那里的人几眼,她心虚地想,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撇下他不管,大概会把他气到吐血吧?而且,男人老是冲冷水澡对身体不好,最近这几天,他虽然不说,也故意在她睡着之后才去冲冷水澡,可她其实都知道。

    狠了狠心,她把眼睛一闭,伸手猛地将他的裤子拽了下来……连同底裤!

    与此同时,席司曜几乎听到了自己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该死!小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夜清歌彻底傻住了,以前都是被他撩拨得云里雾里然后放到吃掉,此时她是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一柱擎天,她发觉自己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逃!

    好大、好可怕……她不要继续了!

    就在她准备落荒而逃的那一瞬间,席司曜猛然伸手拉住了她,咬牙切齿地:“你把我搞成这样,又想逃跑是不是?”

    “你你你怎么知道?”夜清歌真是惊呆了,这人是会读心术吧?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

    席司曜真的是要吐血了,无奈而苦恼地看着她,“你是想我以后都不举吧?你不想要下半辈子的性福了是不是?还是——你怕了?”

    夜清歌捂着脸,哀哀地叫:“凶什么凶,我、我只是缓一下,谁说我怕了!”

    随即,她拿开捂着脸的手,咬着牙,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

    就在她即将张口含住他的分身时,席司曜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上来,牙齿都磨成了粉,“谁教你这些的?”

    夜清歌不敢看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说好听点是开放,说难听点,分明就是……!

    那个词,她真是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席司曜已经忍无可忍,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要么不开始,开始就要做完,不准半路逃走!”

    夜清歌猛咽口水,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那个啥真的有点可怕,上面青筋环绕,看上去有些狰狞。

    可是,之前就是他就用这个东西夜夜宠爱自己,才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又觉得它好神奇!

    她慢慢地矮身下去,小脑袋埋入他的胯间,闭上眼睛,含住了它。

    那一瞬间,席司曜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双手一紧,揪得床单都变形了。

    夜清歌紧张又兴奋,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生疏又害怕,牙齿时不时地磕到某物,可是某人依旧亢奋得让她心惊。

    最后席司曜嫌弃她慢,直接扣住她的头,掌握了主动权,狠狠地在她的小嘴里进出。

    夜清歌难受得两只手在他身上拍打,可是他不尽兴怎么可能放过她,最后他是满足了,她却瘫软在那里,满脸满嘴都是他的分泌物。

    席司曜看了看她,低笑起来,起身抱着她走向浴室,给她清理干净,然后将她抱回来放在床上。

    看她脸蛋嫣红,闭着眼睛的小模样似是委屈,他爱怜地低头吻她。

    夜清歌眼睛都懒得睁开,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他,“唔……走开,别烦我,唔……”

    最后他真的把她惹恼了,她抬脚踹了过去,被他抓住,掌心在她的脚踝处轻轻地摩挲。

    “走开啊,我累了。”她恼得不得不睁开眼睛,眼底极亮,露出他十分熟悉的那种眼神。

    席司曜勾着唇,吃饱喝足自然是心情十分好,捏了捏她红红的、软软的脸蛋,低声说:“好,你先睡一觉,吃饭了我叫你。”

    夜清歌‘嗯’了一声,然后就懒懒地重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席司曜等她彻底入睡了才转身去书房,给席天浩打了电话,“爷爷。”

    “你还知道这世上有你爷爷这个人的存在吗?”席天浩在电话那端,怒气冲天地质问。

    席司曜静了静,“爷爷,gevat说您需要保持好心情,您不要动气。”

    席天浩冷哼,“我动气?那还不都是被你气的!”

    “爷爷,身体重要。”

    “呵呵,身体重要?”席天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募地冷笑连连,语气恼火得似要从电话里冲出来杀人,“你也知道身体重要吗?你不是用你自己的命威胁我?阿曜,你够能耐!”

    席司曜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对爷爷,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忍耐。

    席天浩顺了顺自己的气,慢慢地说:“阿曜,不要以为你真的能用你自己威胁到我,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还有子言肚子里的孩子!”

    “爷爷,我和您说过,子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生下来就知道了!”

    说完,席天浩立即挂了电话,他怕自己再和这个孙子说下去,会被气死!

    席司曜握着手机,头疼地揉额角,爷爷的固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真的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一定要拆散自己和夜清歌?

    如果只是因为夜清歌的身份,可席家已经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娶个媳妇来壮大势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

    夜清歌的身体恢复了之后,就叫席司曜回公司上班了,毕竟每天把工作带家里来不方便也对他影响不好。

    席司曜也没反对,只是他把她也带到公司去了。

    当两人一同出现在公司,而他还一手搂着她的腰身,可想而知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某人十分不爽公司里的男职员瞪大眼睛盯着自己身边的人看,岑冷的眼神刀光一样扫过去,那些人顿时吓得连忙低头。

    连带那些女职员,也被她们的boss的杀人眼神给吓坏了。

    那个人,不是夜清歌吗?不是传闻说她根本不受宠吗?不是说boss娶她只是为了她手里的股份吗?

    可是现在,她分明是被宠上了天,那么幸福地靠在boss的怀里,满脸都是甜蜜。

    进了电梯,夜清歌抬头有些不满地瞪了某人一眼,“你还能再招摇一点吗?”

    席司曜摸了摸下巴,低头亲了她一下,“我刚刚想这样,不过我怕你咬我。”

    “我不是咬你。”夜清歌笑,只是看上去有点咬牙切齿,然后,席司曜就皱眉头了,因为她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某人痛得背脊都僵了,嘴角抽了抽,低头在她耳边呵着热气:“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现在亲你?”

    夜清歌笑眯眯的,那眼神那表情就好像再说:你试试。

    席司曜眉梢一挑,又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夜清歌脸上的笑顿时不见了,抬头看了看某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不甘心地收回了自己拧着他的手。

    某人摸了摸自己被拧的地方,又看了看某个拧他拧得这么狠好不解气的小女人,心里是又酸又甜。

    进了办公室,他工作,她就在沙发上看看报纸杂志,累了就躺在那里休息一下,反正身边放着吃的喝的,毛毯都给她准备着。

    夜清歌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懒懒地看着办公桌后面正在工作的人。

    他低着头,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专注的气息,认真的男人……真是迷人。

    仿佛感觉到了她目光的注视,席司曜倏然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他勾着唇,邪魅一笑。

    夜清歌有些囧,感觉像是自己偷看被人抓到了,可是想想没什么啊,他是自己老公,别说刚刚自己是光明正大在看,就算自己是在偷看,又怎么样?

    她歪着头,轻轻地笑,声音轻快得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女生,“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啊?”

    席司曜往后靠去,与她遥遥相对,手里的签字笔顺畅地转着,薄唇轻启,“想吃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啊,我不是很挑的,不过你儿子有点挑。”

    他笑,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弯腰和她平视,笑容里的邪气那么重,“我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你要是想吃,就只能吃我了。”

    夜清歌一怔,然后就想起了那天她帮他解决的画面,淫`靡得让她此刻想起来,还是会浑身发热。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转头不再理他,心脏却是砰砰直跳,那样快。

    席司曜还在笑,伸手搂过她在胸口,低声问:“想吃什么?我叫唐越去买。”

    “不要吃了。”

    “你不吃我不介意,可是会饿着我儿子啊。”

    “你……”夜清歌真的被惹恼了,一把推开他,“就知道担心你儿子,快点把他拿走,放你自己的肚子里去!”

    席司曜嘴角抽了抽,为难地看着她,“我不能生孩子的。”

    “哼。”夜清歌冷哼,傲慢地看着他。

    某人眉眼柔和,低低一笑,起先走到办公桌旁边,颀长的身姿那么挺拔好看,姿势随意地靠在桌角,按下了内线,传来唐越的声音:“少爷!”

    “少夫人饿了,去买点吃的来。”

    一阵静默,唐越为难地反问:“少爷,买什么吃的啊?我女朋友都没有,我真不知道孕妇喜欢吃什么。”

    席司曜低低地笑,“我也不知道,要不让少夫人告诉你,她想吃什么?”

    “好好!”唐越激动得像是劫后余生一样。

    席司曜朝她招招手,“过来。”

    也要有头。夜清歌翻翻白眼,女王一样躺在那里,懒得理他。

    他也不急,拿着电话就那样等着,耐心得很。

    半晌,夜清歌掀开身上的毯子走了过去,接过电话随口说了几样自己想吃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席司曜搂着她只笑,她愤愤地抬手挠他的脸,被他抓住了手,一根根手指亲过去。

    “脏不脏啊?”

    “没关系的,是你我就不嫌脏。”

    夜清歌白了他一眼,心底却是甜得像是吃了蜂蜜一样。

    “唐越会把吃的送进来,你不要出去,我要去开会了,很快回来。”

    “知道了。”夜清歌垮脸,早上看到门口站着的保镖她就知道自己进了这个办公室,大概就不能一个人出去了,果然是这样。

    席司曜捏捏她的脸,“乖一点。”

    唐越很快就买了她要吃的东西送进来,夜清歌叫他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唐越想着自己少爷是个大醋缸,连忙摆手退了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外面就有声音出来,“老爷,对不起,少爷吩咐过,他本人不在的时候,除了唐助理,任何人都不准单独见少夫人!”

    “他是不是还特别吩咐过,尤其我不能单独见夜清歌?”席天浩冷着脸,问。

    保镖们齐齐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席司曜的确这么吩咐过。

    席天浩冷笑起来,“我倒是想看看,我一定要进去,你们谁敢拦着!”

    保镖们大惊,“老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听少爷的命令办事!”

    “滚一边去!”席天浩抬手拐杖挥过去,保镖们不能还手,只能生生忍受着,心里叫苦不迭。

    身后的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夜清歌站在那里,精致的脸上没有多大表情,淡淡地说:“让他进来吧,你们少爷那边我会解释的,他不会怪罪你们。”

    “可是少夫人……”

    “没事的,你们就在外面,有事我会叫你们。”

    保镖们都是席司曜的亲信,也知道夜清歌在席司曜心里的分量,她说得话他们自然不敢不听,于是就退到了一边。

    夜清歌抬眼看席天浩,后者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而后往里走。

    对于他的态度夜清歌生气都懒得生气,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不想因为别人让自己心情不好,免得影响到宝宝。

    两人面对面坐下,席天浩倒是不急着开口,上上下下看了看她。

    夜清歌低着头在削苹果,本来是削给自己吃的,抬头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就将苹果递过去问了句:“您要吃吗?”

    席天浩以为她是在挑衅自己,狠狠地怒瞪了她一眼。

    夜清歌耸耸肩,把手收了回来,开开心心地自己吃苹果。

    席天浩被她气得够呛,要是眼神能杀人,她大概早就尸骨无存了,“你以为阿曜时刻把你带在身边是为了你好吗?”

    夜清歌咽下嘴里的苹果,把手里剩下的大半个放到一边,擦了擦手,然后才看他,“不,我知道他是为了您好。”

    席天浩倏然皱眉,“你知道?”

    “是啊。”夜清歌点点头,又说:“他知道我脾气不好,而您那么不喜欢我,我们见面了,肯定水火不容,到时候我说了什么您不喜欢听的话,把您气着了就不好了。”

    她说得一脸真挚而诚恳,席天浩却听得恨不得一拐杖打过去。

    冷冷笑着,他握紧了自己的手,“夜清歌,你的伶牙俐齿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放心,你气不了我。”

    夜清歌无所谓地摊摊手,眼神从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掠过。

    真的不生气么?呵,不生气手握得那么紧干什么?

    她一笑,“气不了您那就最好了,我可以放开胆子说话,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席天浩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愤怒得不行,面上却没有显山露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曜的?”

    夜清歌点头,“我是他的妻子,我怀的孩子,当然是他的!”

    “是么?”席天浩忽而阴险地一笑,给站在一边的亲信使了个眼神,后者送上来一个信封。

    “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你会很惊喜的。”说着,他将那个信封递给了夜清歌。

    夜清歌接过来,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大叠照片,基本上都是背影和侧面,是一个男人。

    这个人,对夜清歌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上次她因为一个相像的背影就失控了。

    霍行知!!!

    “很惊喜吧?”席天浩笑着问。

    夜清歌已经完全愣住,虽然这些照片主要都是拍霍行知,可是好几张里面也都拍到了她。

    也就是说,她在澳大利亚的那段时间,霍行知一直在她身边,她每次外出,他其实都跟着她。

    那次,她看到的不是相像的背影,而是他本人吧?!

    她的心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行知,如果那次真的是你,你怎么那么狠心,听到我的声音也不回头看看我?

    席天浩募然伸手从她手里将照片全部拿了回去,讽刺而不屑地看着她,“装得还挺像,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根本没和霍行知见过面!”

    夜清歌抬眸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装得还挺像?

    “演技真真是好,难怪阿曜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霍行知的吧!”

    “你乱说什么!”夜清歌猛然回神,他可以羞辱她,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容不得他羞辱!

    “我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嫁到我们席家来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惦记着霍行知吗?上次你借用你父亲转院的名义去了澳大利亚,其实是去和霍行知私会!”

    听了他的话,夜清歌的眼底几乎能喷出火来,“你够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边,我也没有和他见面!”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我现在更是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霍行知的!”

    席天浩字字含刀,夜清歌自认为自己也并非弱女子,而且面对他的时候一向理智从容,此刻却被他的话气得胸闷气短。

    她静了静,忽而笑了起来,那笑容漂亮得令席天浩觉得十分刺眼,“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行知的,你有证据吗?”

    “你承认了?”席天浩惊道,眼角的余光飞快掠过被推开的门。

    夜清歌大概是被气急了,只顾盯着眼前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席司曜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的语气极冷,“就算这个孩子真的是霍行知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的宝贝孙子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不会让你动我半分!”

    对面的人,在她话音落下之际,朗声笑了起来,视线飘向她身后,“阿曜,你听到了,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要保护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夜清歌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急速刷白,募然转头去看身后,席司曜就站在那里,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司曜……”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唇瓣微微地颤着,有些不知所措。

    席司曜没说什么,抬眸看向席天浩,“爷爷,我叫人送您回去,gevat说你需要多休息。”

    席天浩笑呵呵地点头,眼神瞥过夜清歌,“好啊。”

    “唐越,你亲自送老爷回去。”席司曜转身吩咐唐越,然后又亲自送席天浩出门。

    夜清歌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冷。

    席天浩果然是只老狐狸,他算好了时间,然后又拿那些照片刺激她,再说那些话,步步设下陷阱让她主动跳下去。

    他和她正面交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被刺激之后,肯定会以那种方式反驳。

    夜清歌有些懊恼自己,本来自己对孩子就特别敏感,再加上他用霍行知来刺激自己,所以才会一时失控!

    她知道自己的话让席司曜心里不好受,如果换位过来,她也不会好受。

    可是……可是他明明知道席天浩会对自己说多难听的话,刚刚还是那么敬重,呵!到底是爷孙啊!

    席司曜送完席天浩就回来,脸上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茶几上吃了几口剩下的苹果,眼底冷光一闪。

    夜清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十根纤细葱白的手指似是不安地扣在了一起,低声问他:“你不高兴了?”

    他凝着她,静默了许久,而后才说了两个字:“没有。”

    “我知道你生气了。”夜清歌笃定地说道,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先是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去,有些自嘲地说:“我知道你爷爷对你来说很重要,我刚刚那么气他,你一定很生气吧?”

    席司曜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试着压住自己心底的火,可是无论怎么努力,最终都压不住。

    他伸手一把揪住她的一直胳膊,几乎要将她的人临空拎起来,咬牙低沉地问:“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生气?”

    夜清歌有一瞬的惊慌,接着垂了垂眼帘,声音低若蚊吟,“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知道。”

    “我知道?”席司曜似是真的被气到了,语气有些生硬,“仗着我知道你就可以说那样的话?就算这个孩子是霍行知的?嗯?”

    “我是被你爷爷气急了才乱说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夜清歌本来觉得错在自己,可是他的语气让她很不爽,她被席天浩那样说,他后面还不是恭恭敬敬地送他出门?他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很委屈?

    “是,你是被气急了,你被气急了就可以乱说,那我呢?我是不是被你气急了也可以乱说?我是不是可以和爷爷一样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

    “啪——”

    席司曜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夜清歌打完之后直觉得自己手心都麻了。

    可是手心麻了痛了又怎样?最痛的还不是那颗心?

    “你也要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霍行知的对吗?”夜清歌盯着他,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你可以怀疑,但是麻烦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我怕他听得到。”

    说完,她低下头,转身走人。

    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他没有追上来,她只觉得心底的委屈更重了,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低头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她咬牙走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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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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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太迷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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