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整赵建设
“雪姨我也来帮你!”花魁瞅准了机会,见赵建设刚弯下腰去,头正好对准了袁雪手里的撮箕,花魁故意手一松,一撮箕洋芋种便倒了出去。
“啊呀花小子!”袁雪一个不留神,人往后猛的坐去,正好撮箕坐到了赵建设的头。袁雪差点没接住花魁倒来的洋芋种,于是便有点生气了,“这个傻小子!做事总是这么鲁莽。”
“哈哈赵叔!”花魁看着被袁雪的撮箕撞倒在地的赵建设,忍不住哈哈大笑,“雪姨你看!”
“哎呀!”袁雪一转脸,见赵建设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也跟着笑了,“哈哈,老赵呀!咋啦,还学会坐地上耍赖啦!”
“还笑哩!”赵建设仍然还是以前那傻样,看不出自己是被花魁捉弄了,“你这个婆娘!哎呀,端那么大个撮箕干哪样哩!哎呀!”
“嘻嘻,我撮箕大,那能怨我么?”袁雪说着,拿眼睛剜了赵建设一眼,心里便嘀咕开了,“真是个猪脑子!分明就是被花小子捉弄了,自己还不知道。还一天有事没事跟着女人后面追。追吧,馋死你去!”
“嘿嘿,不怨你!哪能怨你呢!”赵建设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却突然间呆住了,“哎呀完喽!”
原来赵建设坐了一身的猪屎。这下花魁终于又忍不住笑了。袁雪怕露馅,忙伸手去捂花魁的嘴。
“雪姨你……”花魁把头一扭,“哇”的一声吐了。
“呵呵,花小子!”袁雪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是脏的,“快去弄点水洗洗吧。嘻嘻,正好你赵叔也得回家去换衣服哩。”
赵建设狠狠的瞪了花魁一眼,心里那个气就不说了,“臭小子!”赵建设心里一阵乱骂,“老子眼看就到手的好事情,结果被你个臭小子给坏掉啦!爷爷的,八成老子前世欠你哩!”赵建设没好气的猛一跺脚,骂骂咧咧的走了。
原本一桩让谢方姐妹头疼的事情,就这样被花魁胡打乱撞的给解决了。花魁正暗自得意,袁雪见花魁嘴唇边尽是泥,忙从衣服兜里扯了张草纸出来,打算帮花魁把嘴唇上的泥擦掉。
“雪姨你做哪样?”花魁忙往旁边一躲,“嘿嘿,你那纸不是用过的吧!”
7o年代所谓的“草纸”也就是一种很粗糙的纸,一般只有大人才用这样的纸。花魁偷看大人解手那阵子就明白了,草纸是大人来那个时专用的。
“哈哈,笑死我喽!”袁雪一手指着花魁,一手抱着肚子,“还真看不出来哈,傻小子啥都懂哩!嗯,雪姨就是要拿大人用过的草纸给你擦!”
袁雪直起身子,假装要去擦花魁的嘴,却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的花魁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而是长成了一个白净的大小伙子。袁雪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花魁,禁不住动了心。
此时的花魁足足高出袁雪一个头,应该差不多有1米7了,依然是一头黑黑的卷,白净的脸蛋,细长的眉毛,和一双似笑非笑的大眼睛。而且花魁的嘴唇上,已经长出了毛茸茸的小胡子。
“啊呀花小子!”袁雪傻看着花魁差不多足有两分钟,却突然间感叹道,“花小子呀,你太像电影《流浪者》里的拉兹啦!真的,太像啦!”
袁雪说的《流浪者》是一部印度电影,是那个时代最流行的,全国人民几乎都在看。
“雪姨你骂我。”花魁嬉皮笑脸的看着袁雪,“我才不当拉兹哩!雪姨我不理你啦。”
就在花魁别过脸去的时候,袁雪几乎就把持不住了,头上一热,双脚一软,差点没摔倒下去。
“花小子!”袁雪做贼似的朝四周看了看,眼光突然间变得迷糊起来,“雪姨好那个哦,你帮雪姨看着好吗,雪姨怕人家偷看耶。”
花魁被袁雪看得直打哆嗦,身子连抖了几抖,嘴里想答应,却不出声,脚不想跟着,却不听使唤,居然糊里糊涂跟了袁雪去了。
袁雪在前面扭着腰走路,花魁却木头木脑的在后面跟着。看着来到一棵毛栗树下,袁雪头都没回……花魁什么都没有听到,因为整翻赵建设,花魁太开心了,都忘乎所以了。
袁雪那个完了,从衣服兜里扯出那张给花魁擦嘴的草纸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慢慢站起身,一点一点的将衣服拉好。下着大雪呢,不把衣服拉好冷死去了。
“啊呀好冷啊!”袁雪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转身,“嘻嘻,傻小子!瞧你那馋样。”
“馋?”花魁不解的望着袁雪,“雪姨你是说我想吃下的雪么?嘿嘿,没听说过这种事。雪姨,你不是鬼上身了吧!那雪冰凉冰凉的,哪能吃呢?”
“傻小子!”袁雪走到花魁身边,“我看是狐狸精上你身哩!”
0047 一件礼物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袁雪从花魁身边走过时,手碰到了花魁衣服兜里的弹弓。起先袁雪以为是碰到的不是花魁裤兜里的弹弓,不过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因为那东西不仅硬,而且还有点绵软。绝对是弹弓呢。
“雪姨你……”花魁傻子一般的看着袁雪,双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这下袁雪更加肯定自己刚才碰到的什么东西了。就是弹弓呢。多危险呐,看来花魁是想拿弹弓打赵建设呢。
“雪姨咋啦?!”袁雪转过脸,对着花魁抿起嘴笑了笑,“没想到还真长大了哈!很好嘛。”
一句意味深长的“没想到还真长大了哈!很好嘛。”让花魁摸不着头脑。花魁想问个明白,但袁雪却没理他。袁雪自顾自的忙着地里的活,任随花魁在后面跟着。
雪越下越大了,工人们都在叫苦连天。队长朱卫星也觉得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于是只得提前收工。工人们一听收工,忙收起手里的工具,一窝蜂的朝家里奔去。
袁雪和李莉媛、周洁茹几个比较慢一些,她们先是到水沟边就着冷水洗了洗脸,再把身上的泥土拍干净了,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家去。
花魁是有任务的,袁雪每走一步,他都会跟着,简直成了袁雪的影子了。而袁雪却以为花魁是想看她的后面,便故意走在最后一个。
“雪姨,晚上来我家吃饭嘛。”花魁随手掰了根松树枝递给袁雪,让袁雪遮挡乱飞的雪花。
袁雪接过树枝,感激的看了花魁一眼,“吃饭?呵呵,咋想起喊我去你家吃饭呢?你老后爹过生日?嗯,不对呀。是方蕾找到婆家呐?”
“嘿嘿雪姨。”花魁上前一步和袁雪并肩,“我今天满16岁啦!雪姨,我姐说啦,让你们一家人都来哩。我早上打了只野兔,两只野鸭哩。”
“是吗!”袁雪停住脚步,仔细打量着花魁,“呵呵,花小子你真厉害!雪姨肯定去。只是,雪姨没啥东西送你哩。”
“送东西?呵呵,雪姨,不用送东西哩,我都长大啦!”花魁说着,伸手把袁雪肩膀上的雪拍掉。袁雪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呵呵,花小子!”袁雪说话的声音在颤,“那我晚上带方方和园园来嘛。唉,正好老谢回老家去了,弄得我们母女几个好冷清哩。”
走到队部的时候,袁雪带着花魁顺便去了财会室,把里面的火炉子加了些煤炭。一般情况下,袁雪是脱产的,只负责把自己的财会工作干好就行了。也只是在特殊情况下,诸如抢种抢收,突击剪羊毛等等,才会去参加体力劳动。
“花小子,唉,雪姨吃完晚饭还得加班哩。”袁雪突然间转过脸盯着花魁。可不是么,过完春节,其实是财务上最忙的。这样账目,那样表格,就算不去参加生产劳动,都已经够忙了。
“哦。”花魁应了一声,“那,雪姨你是说,晚上你一个人还来财会室吗?”
“是呀。”袁雪试探性的伸手抓着花魁的一只手,心里却在打鼓,也不知这傻小子真的开窍没有,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黏着自己。
“雪姨你咋啦?”花魁被袁雪这么一拉,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因此就有点紧张了,这一紧张,大脑里竟然成了一片空白。
“唉,雪姨是想到,一个人在这里加班哩,有点怕哟!都说这地方闹鬼哩。”袁雪突然间攥紧了花魁的衣服。
说到鬼,这显然是袁雪的借口。花魁正想开口答应,突然间灵机一动,干脆就来个装懵。
袁雪在等待着花魁,希望花魁说一声“雪姨晚上我来陪你”。然而,花魁却傻子一般的站着。这下袁雪有些急了,直接说要花魁晚上来陪她吧,万一花魁拒绝呢?那岂不是尴尬。
“呵呵,花小子。”袁雪的脑子里迅转动着,不知该怎么样对花魁说,因此急得脑门上都冒出了细汗。
“嗯,雪姨你说嘛,我听着哩。”花魁尽量忍住笑,但却不敢看袁雪的眼睛。
袁雪咬了咬牙,“花小子,嘻嘻,雪姨想送你件礼物。你肯定喜欢哦。但是你晚上要来陪我,我才能拿给你耶!”
说完话,袁雪的脸都红透了。但花魁却没看出来,还以为袁雪脸上的红只是常见的高原红而已。在轿子山农牧场一带,很多人只要是稍微一累,或者是冬天经寒风一刮,脸上顿时就会显出红色,就像是喝多了酒似的,整个人红光满面。
“礼物?”花魁愣头愣脑的看着袁雪,“雪姨你真要送我礼物啊!雪姨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嘛,是哪样礼物?”
0048 生日晚宴
“嘻嘻,急了吧。”见花魁傻乎乎的样子,袁雪顿时便放松了,“等到晚上不就晓得了么,何必这么急嘛。好啦花小子,我们快走吧,我回家去洗个脸就来哈。”
花魁回到家里,方家华和女儿方蕾正忙着弄菜。早上花魁打的两只野鸭只拿一只来炖了,留下来一只。野兔却做成了辣子兔丁,是方蕾妈妈老家的一道特色菜肴。方蕾只是在旁边打下手。原本方蕾就是父亲方家华教会做菜的。当然了,方家华自然是方蕾的妈妈教的。
“啊呀好香!”花魁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爸,姐,我饿啦!”
“弟弟你跑哪去了嘛!”方蕾埋怨着,“都长成大人呐,还这么贪玩。唉,你呀,都比你姐我高了耶!”
说到长大,花魁心里一惊,突然间就想起了13岁那年袁雪说过的话。“莫非雪姨的礼物就是拿给我……”花魁心里嘀咕着,没去注意方蕾说了什么。
“咋啦弟,想啥呢?”方蕾原本还想再数落几句的,见弟弟花魁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没事吧弟?”
“没事,嘿嘿,姐,我去喊雪姨去哈。”花魁说着就想走,却被方蕾一把拖住了。
“弟,你同学们要喊来么?”方蕾说的同学,显然是叶子了。花魁犹豫了下,一想到袁雪说要给他的礼物,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不喊了姐。”花魁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喊别人,虽说和叶子同桌了两年,而且又还是指腹为婚的,不过说心里话,花魁对叶子的确没多少好感。何况此时花魁心里早已经被袁雪勾去了,哪还容得下谁哩。
很快花魁便把袁雪一家大小喊了来,两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晚饭。袁雪的两个女儿,谢方和袁园很开心。谢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花魁了,14岁的女孩子,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而袁园还是老样子,谁的话都不信,只看现实,因此眼下简直就把花魁当成亲哥哥了。
不过这些对于花魁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妈。
吃完晚饭,袁雪说还要忙着做账,方家华便要花魁送袁雪母女回家。这正是袁雪求之不得的,因此也没客气。
袁雪回到家里,把两个女儿安顿好之后,这才带着花魁去财会室。
袁雪先把火炉子烧得旺旺的,把门窗都关严,还把窗帘子也拉上了,这才正正经经的做起账来。屋外雪依然下着,袁雪边做账就边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花魁却是懵的,不明白袁雪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小子,你帮雪姨个忙好吗?”袁雪依然趴在桌子前忙着做账。
“好呀雪姨你说嘛。”花魁忙凑到袁雪身边。
“你帮雪姨捏捏肩膀嘛。哎呀,雪姨累得腰酸背疼哩。”袁雪双手一抬,伸了下懒腰,这一来,正好把衣服往上提,因此那整个背后的凳子便呈现在了花魁眼前。
花魁“咕嘟”一声吞了下口水,手便搭上了袁雪好后面的凳子上,然后轻柔的捏着。
“是这样吗雪姨?”花魁边捏边问道,“重么雪姨,重了我就轻点哈。”
“嗯。”袁雪轻轻的哼了一声,“嘻嘻,花小子,想不到你还真会捏耶!嗯,好舒服!往下嘛花小子。嗯,再往下!”
花魁的手慢慢向下移动着,从袁雪的腰部,来到了袁雪背后的凳子上。就在这时候,袁雪一个转身,站起来伸手在花魁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花小子,雪姨……”袁雪显然很激动,因此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含混不清,像是嗓子里有痰堵着似的。花魁看着袁雪,嘴唇动了动,袁雪却一垫脚尖……
花魁依然处于高度紧张和激动之中,而脑子里却是窒息之后所产生的那种空白。花魁笨拙的做着相同的动作,尽管不得要领,而且还有点滑稽,但每一下都是刚劲而有力的。又是从容不迫的。(哎呀,凳子都快被花魁捏坏掉了哈。)
袁雪没有想到花魁会如此厉害,毕竟花魁只不过是个16岁的小男孩子而已,不能和成年男人比呢。因此袁雪便有点担心,怕伤着花魁的身子。(因为袁雪已经听到后面的凳子“咔嚓咔嚓”的响了,怕是要被花魁捏坏了。)
不过令袁雪没有想到的是,花魁依然埋头苦干着,感觉就像是一个勤劳的老农民,一心一意的要把自己的地种好。而袁雪却不敢乱动,怕打扰了花魁的勤奋呢……
花魁总算是完成了。平息下来之后,袁雪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都说这傻小子铁丝枪做得好,能打三连。莫非是老天注定了,这傻小子天生就是个三连的料!还有一点,整个牧业队,就只有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得过花小子做的三连铁丝枪。难道说吴玉珍早就拿给这傻小子啦!”
“啊呀花小子,舒服死呐!雪姨……”袁雪从桌子边站起来,又伸手在花魁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之后斜睨了花魁一眼,“嘻嘻,花小子,雪姨问你个事哈。你要说老实话哦。”
0049 什么不同
花魁仍处于惊魂未定和激动之中,人刚冷得不能再冷了,因此一时间还没回过神,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有点忘了,人还在那里乱抖乱颤。可能真的是是冷着了吧,花魁全身都是抖呢。
袁雪“噗哧”一声笑了,笑得很生动,身子一阵乱颤,看着有点儿像筛糠。看来袁雪也是被冷着了,花魁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花魁还从来没有这样很认真的看过袁雪。
“嘿嘿,雪姨你好冷哦!”花魁几乎是冲口而出,说的话几乎就没有经过大脑。
能真正看明白一个女人会冷了,那也就说明花魁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过去花魁对于大人只是好奇,只是想看看,大人和小孩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大人要蹲着那个呢。
“花小子你再说一遍!”袁雪惊奇的望着傻乎乎的花魁,“呵呵,雪姨还是第一回听你这么说哦。花小子,那你说说看,雪姨哪里冷着呐!”
要说哪里冷着吧,花魁还真说不准。是眼睛么,袁雪的眼睛的确有点儿与众不同,双眼皮,大而圆就不说了,关键是那两个眼珠子不仅黑,还很活络,动不动就滴溜溜的乱转,有时候还会放电。脸盘子哩,袁雪的脸盘子不是很秀气的那种,袁雪的脸盘子有点宽,而且很白,上面像是扑了一层粉似的。而鼻子却是个蛇头鼻。嘴呢,袁雪的嘴唇有点厚,红艳艳的,感觉有点像才刚喝过猪血。
花魁的眼光突然往袁雪全身看去,“嘿嘿,雪姨那里都冷哦!”以往花魁对这地方很不以为然,感觉不是大就是小,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现在就不同了,花魁已经学会欣赏它们了。
“嘻嘻,是吗!”袁雪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那你说说看,雪姨咋个冷呐!是大还是小,是白还是黑。”
花魁猛然间愣住了。“我居然说人家那里都冷,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到底有多冷,有多小,是白还是黑,看都没看过,哪能乱说哩。岂不是胡说八道么。”
“嘿嘿,雪姨,我……我说错了。”花魁耷拉着脑袋,却猛然间看到自己居然还在抖,“哎呀我这是咋啦?可能真的是太冷了!”
“哈哈,笑死我啦!”袁雪又是一阵乱笑,“你还会晓得怕冷哈。”
花魁被袁雪笑得打了个冷颤,“啊呀雪姨笑得好浪!”花魁轻声嘀咕着,一抬头,正好看到袁雪在偷偷的笑着。
“雪姨我……你……我……嘿嘿。”花魁有点语无伦次了,“我……雪姨你笑话……”
“花小子你说哪样呢?我不是笑话你呀。”袁雪有点懵,“雪姨家那个啥早没呐!呵呵,雪姨不太明白哦。呵呵,花小子,你是说想回家了么。那好嘛,我把账本收起就走哈。”
原本袁雪是想让花魁好好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的,因为最漂亮的衣服都给花魁看了,还有什么衣服不能让他看的呢。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给他看的好,一旦自己没什么好衣服了,也许也就再不能吸引他看了。既然都不能吸引他看了,那他哪里还会这样看自己的衣服吗。因此觉得还是保留一点衣服的好。
不过对于花魁是不是第一次,这个问题袁雪得弄明白。无论小孩或是大人,这第一次还是值得去好好考究一番的。
袁雪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把火炉子盖上,然后坐到花魁身边。一时间里,袁雪身上的冷气笼罩着花魁,使得花魁使劲抽了抽鼻子。
“啊呀雪姨好冷!雪姨的衣服好冷!”花魁很陶醉的看着袁雪,眼睛都开始迷糊了,“哎呀太冷了雪姨!我们快回家吧!”
“嘻嘻,是吗!真的很冷吗?”袁雪忙收拾好东西准备走,“那,花小子,雪姨找点衣服给你加上嘛。哦,说错了,雪姨的衣服你穿不了呢。”
花魁嘿嘿的傻笑着,不敢回袁雪的话。花魁还嫩着哩,根本不明白男女之间怎么说疯话。袁雪也没有再捉弄花魁的意思,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并且也很冷,家里两个女儿也有些放心不下。
“花小子,嘻嘻,你还没回答雪姨的问题耶!”袁雪一本正经的看着花魁,很迫切的问道,“花小子,你是第一次冷么?”
“第一次冷?”花魁茫然的望着袁雪,“雪姨你说哪样第一次冷嘛?我没弄明白哩。”
袁雪以为花魁是在装懵,因为这傻小子一向爱捉弄人。但仔细一看,却不像,于是袁雪便有些兴奋。
“呵呵,雪姨是说,你和雪姨之前,帮哪个大人做过事情吗?”袁雪绕山绕水说了一通,希望花魁能听明白。但是袁雪又扯得太远了,就连袁雪自己都晕了。
0050 打三连发
“哦。”花魁突然嘿嘿一笑,“雪姨你是说的睡觉么!嘿嘿,雪姨那做梦算不算?”
“做梦?”袁雪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呵呵,花小子,那你梦见和哪个呐?”
“我……我……”花魁嗫嚅着,“雪姨,我说出来你不许笑话我哈。”
“哎呀花小子,你这是咋啦嘛!”袁雪似乎又点等不及了,“说嘛花小子,雪姨咋会笑话你哩,雪姨不会笑话你。”
“那我说了哦雪姨!”花魁鼓足勇气,“我梦见雪姨的后面呐!真的雪姨,我梦见雪姨后面那里有朵鸡冠花。所以我……嘿嘿,原来雪姨那里像花呢。”
“花小子,你是说雪姨……雪姨那里像朵花?”袁雪猛的一惊,几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呵呵,花小子,你晓得吗,雪姨……”袁雪说着,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来袁雪曾经因为错把自己的内裤放在老公谢明义的枕头底下,结果被谢明义狂扁了一顿。谢明义不仅打了袁雪,还骂袁雪那里丑死了,像一堆黑咕隆咚的臭猪屎。为这个袁雪哭了好久,自卑了好久,差一点就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听着袁雪的叙述,花魁不太理解谢明义,“咋能说那东西丑呢?分明就是好东西嘛!呵呵,啥眼神嘛!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花魁小声的嘀咕着,而袁雪却更加哭得伤心了,居然趴在了花魁的怀里大哭起来。
袁雪哭着,一抬眼见花魁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于是忙从花魁怀里挣扎起来。此时屋外雪已经停了,夜静得很。隐约间能听到远处传来狐狸的嚎叫声。
“雪姨你听!”花魁在仔细分辨着,却突然间想起胡小夭来。很久没听到狐狸的嚎叫声了,莫非这是胡小夭的声音。
“听啥哩花小子?”袁雪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没听到啥呀。呵呵,花小子,你听到啥了么?是脚步声么?”
袁雪惊慌的拉开窗帘一角,胆怯的朝外面张望着。可是屋外除了灰糊糊的夜,白茫茫的雪,什么也没有。
“雪姨,明天我还来陪你!”花魁意味深长的看着袁雪,“但是雪姨,你不要拿给赵建设!我不喜欢他!”
“拿给赵建设?”袁雪突然间睁大眼睛盯着花魁的一张俊俏的脸蛋,“呵呵,傻小子!还学会吃醋了哈。给你说实话吧,雪姨只是想利用他,让他帮着雪姨把任务完成了。唉,没办法呀花小子,一个人8亩的任务,没人帮哪完成得了呢。”
“那,雪姨,我可以帮你呀!”花魁似乎很倔,“我有的是力气!真的雪姨。”
“呵呵,花小子,雪姨晓得你是为雪姨好。”袁雪有些感动,泪水汪在了眼眶边,“不过,花小子你放心,雪姨不会拿给他的。真的花小子,你要相信雪姨。地里的活嘛,你就不用管了,明白吗,你若是成天都在帮我,呵呵,那别人肯定会说闲话哩。”
“哦。”花魁似懂非懂,“雪姨我听你的就是。不过,雪姨,明天晚上我来陪你哈。嘿嘿,我还想要!”
“还想要!”袁雪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傻小子,还真上瘾了呀!那好,雪姨答应你就是。不过花小子,我们的事情,你千万不能给人说哦。任何人都不能说。明白吗?”
花魁坚决的点着头。袁雪冲花魁眨了下眼睛,然后站起身,把火炉子盖了。花魁还有点不想走,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因此只得任随袁雪。
送袁雪回家之后,花魁一个人低着头往家赶。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一声狐狸的嚎叫声。花魁忙掏出弹弓,“啪!啪!啪!”的往天空射出三颗石子,三颗石子似流星赶月一般,“啪!啪!啪!”在空中爆响。顿时,狐狸的嚎叫声止住了。此时花魁玩弹弓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连续出三颗石子了。
夜里花魁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娶媳妇了。花魁娶的媳妇不是别人,而是狐狸精胡小夭。不过奇怪的是,胡小夭的脸长得和叶子一样,胸脯却像安乐一中的校医胡美丽,而后面则像袁雪,腰身却是吴玉珍的腰身,腿居然成了张素云的腿了。
“啊呀!真的邪门!”花魁一声惊叫,醒来一看,天已大亮。“哎呀,我咋就梦到校医胡美丽了呢?平时间不就多看了她几眼嘛,她不就是胸脯有点特别么。呵呵,怪啦!”
胡美丽的影子也只是在花魁脑海里一闪而过。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最重要的,那就是再和袁雪弄个几回。昨晚也太草率太匆忙了,舒服是很舒服了,但却不过瘾。而且还很朦胧。
这么一想,花魁便立即来了精神。于是忙翻身下床,打算先去山上或是四方河弄点野物。姐姐方蕾难得回来一趟,得给她弄些好吃的。再者,袁雪把那么好的东西都给他了,那还不弄点东西补偿人家么。
0051 上磨子沟
屋外又在下雪了,而且还不小。春洋芋的抢种看来只能暂时停下来,地都给冻住了,还怎么下种呢。
花魁想去四方河的,但转念一想,此时的四方河应该不会有野兔了。野鸭倒是有的,但这个时候却不好打,地上全是白色,人还没有走近,野鸭们早就有了警惕,还怎么打呢。
绕过四方河,翻过一座小山,再走过一片开阔地,便来到了磨子沟。还没进入那片树林子,花魁便后悔了,漫山遍野都是一片洁白,往那里躲呢,只怕是没看到野兔,那野兔早就逃之夭夭了。人会有野兔跑得快么,肯定是没有了。
花魁一阵懊悔,想转身回家,却又不甘心。于是只得鼓起勇气往前走去。穿过那道石围墙,这才真正进入到磨子沟了。还好,里面的雪不是很深,地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枯草,以及野兽们拉的粪便。
快要到上次与狐狸精胡小夭相遇那棵树下的时候,突然从树丛里跑出来两只灰色野兔,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惊吓着了,野兔们很惊慌。花魁一看地形,自己这一方是在山坡下,而野兔却是在山坡上。野兔若非受到惊吓,一般是不会往坡下跑的,因为兔子前腿短,后腿长,往坡下跑,不仅无法跑快,而且还会翻跟斗。
奇怪的是,两只野兔不仅朝山坡下跟斗扑爬的乱奔,而且还不肯分开,总是并肩朝山坡下乱跑。花魁瞅准时间,双手张开,“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对着野兔一个猛扑,两只野兔一阵惊慌,居然头互相撞在了一起,“咚”的一声倒下了。
活该花魁运气
好,白拣了两只野兔,一公一母,看样子是一对儿呢。花魁三两下便把野兔捆了个结实。就在这时候,前面树丛里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花魁一惊,忙扯出弹弓。
“嘻嘻,花小子,恭喜你终于被女人睡呐!”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树丛里飞过来,却不见人影,“再见!我要走啦。记住哦,我说过,我们有缘还会相见的耶!快回家去吧,还有好事情等着你哩!嘻嘻,花小子,你要走桃花运呐!”
花魁听出来是胡小夭的声音,想要追去,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远了,不多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而那句“还有好事情等着你”和“你要走桃花运”却在花魁脑海里回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魁这才回过神来。想想刚才的一切,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但一看脚下,两只野兔还在那里不停的乱动,似乎想要挣脱开去。
“啊呀原来我不是在做梦!”花魁自言自语着。既然不是做梦,那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吧,这地方这么邪门。
花魁拉开弹弓,对着一棵压满了白雪的大树射出三颗石子,算是给自己壮胆了。然后一把抓住地上的野兔,往肩上一扛,奔命似的往回便跑。
回到家里,花魁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家里没人,方家华一大早就到草料场料去了。方蕾也没在家,大概是去同学家了。花魁没顾得上休息,先把一只野兔宰了,很利索的把皮剥了,然后放在一个盆里。
眼看就快到中午了,花魁感觉肚子很饿,但却没时间吃东西。等到方蕾回家来了,还得向她说明另一只野兔的去向,多麻烦呢。还不如趁早走的好。
花魁从床底下找了个布袋子,把野兔放里面,拎着就朝袁雪家奔去。花魁边跑就边想,袁雪看到这野兔,说不定多开心呢。嘿嘿,这一开心,说不定晚上会多拿给他玩几回也说不清楚呢。
到了袁雪家门口,花魁使劲咳了一声,这才推门而入。然而脚刚跨进门,花魁却愣住了,谢明义正和袁雪、谢方、袁园坐在火炉边说笑。
“啊呀,花小子,是你呀!”袁雪忙站起身来,“快进来嘛花小子,呵呵,手里还拎了东西哩。是来看你伯的吧。”
“呵呵,伯伯。”花魁尴尬的看着谢明义,“我,我才听说伯伯回来了,所以……所以我……我送野兔过来哩。”
“哎呀花小子!”谢明义显然很感动,忙站起身来接过花魁手里拎着的布袋子,“嗨,你说嘛,我就是有福气嘛!哈哈,花小子哇,伯伯还没吃过你打的野兔哦。”
其实要说尴尬,袁雪更是尴尬。眼前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老公,而另一个却是自己的小情人。小情人这么大冷的天,好不容易打了只野兔,原本是拿来讨好自己的,但却没想到遇到了谢明义回来。
袁雪定了定神,忙做出一副长辈的派头,一把将花魁拉到火炉边坐着,然后到里屋橱柜里端了一大盘瓜子啊花生啊什么的。
0052 太意外了
“来,花小子,快吃嘛。”袁雪一边招呼花魁吃,一边就往花魁裤兜里倒,“花小子,给你姐带些回去嘛。呵呵,你看雪姨忙得,方蕾回来那么久了,我都还没去看看她哩。”
谢方和袁园通过昨天的事情,对花魁不仅有感激之情,而且还把他当着自己人了,眼前的花魁简直就像的她们的亲哥哥一般。因此姐妹俩一个去端开水,一个削水果。一时间里,一家人忙了个不亦乐乎。
正好谢明义从老家带了些橙子来,这可是很难得吃到的。谢明义特意选了几个,然后放到花魁装野兔的布袋子里。
这一来反倒是弄得花魁不好意思起来,要推辞吧,开不了口;不推辞吧,过意不去。但仔细一想,要拿也拿得,不拿白不拿。原本自己带了野兔来就是有目的的,这下倒好,好事做不成,还便宜了谢明义了。拿你点东西,想来也是应该的吧。
花魁端着谢方递过来的水杯,看谢明义一眼,又看袁雪一眼,心里那个难受真是没法说了。
“哎呀***,这下玩完喽!原本还说是晚上好好弄一回的,这下弄不成不说,还赔了只野兔哩。算了,还是赶紧走人,夹在人家中间的滋味不好受哩。”花魁心里一合计,觉得还是早走早好,于是忙站起身来,说是家里还有事,忙回去。
从袁雪家出来,花魁一个人蔫头耷脑的朝家里走去。刚到家门口,只见赵红卫、赵红兵哥俩哈着手在那里跳着,看样子哥俩已经在花魁家门前站了有一阵了。
“花哥哥!”赵红兵小脸冻得通红,兴奋的冲花魁挥着手,“花哥哥,我们都等你好久啦!”
赵红卫却不说话,两眼仔细的观察着花魁。见花魁似乎不怎么高兴,忙跑上前来,伸手接过花魁手里的布袋子。
“嘿嘿,花哥哥,你咋啦?”赵红卫小心小意的打量着花魁。
“没咋哩。”花魁忙把门打开,“快进家吧。你两个也是的,这么冷的天,就不会在家烤火么。”
花魁把赵家哥俩带到火炉子边坐着,从裤兜里抓出袁雪塞进去的瓜子花生,分了一些给小哥俩。
“花哥哥,你真好!”赵红兵一副有奶便是娘的样子,“花哥哥,我们来是想找你教我们……”
赵红兵话没说完,赵红卫忙止住了。眼下的赵红卫毕竟是个读初中的学生,都14岁了,常言说得好:“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这个道理还会明白的么。花魁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没冲你们小哥俩火,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花哥哥,你哪里不舒服么?”赵红卫装着很关心的问道,“是哪个惹你生气了吗?要是哪个敢惹花哥哥生气,哼!看我们不收拾他去!”
“唉!”花魁看了看赵红卫,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不会明白哇。事情太意外了!”
“事情太意外了?”赵家哥俩没弄明白花魁所说的事情,小哥俩茫然的看着花魁,然后又互相对视着——“什么事情太意外呢?”
“唉,算啦。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花魁肚子饿得咕咕叫,哪还有心思闲扯,“红卫、红兵,你们吃饭啦?哎呀我都快饿死啦!”
“花哥哥去我家吃嘛。”赵红兵说着,拉着花魁就要走,“我爸出差啦。我妈正在包汤圆哩。走嘛花哥哥。吃完饭你教我做铁丝枪嘛,三连的那种。”
赵红兵总算说明了来意。原本花魁是不想去的,不过一听说赵建设没在家,立即就动心了。
“你爸出差?”花魁感觉有点意外,“那,红兵你爸要去多久呢?”
“花哥哥,我爸是去买剪子。”赵红卫忙抢过话去,“听说是去省城哦,说是去买一种新剪子,可以剪头的那种。”
“哦。”花魁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是剪羊毛用的剪子吧。红卫你是说你爸去省城?呵呵,我看你说的那种能剪头的剪子,省城应该没得卖吧。应该是去上海了。”
花魁的确没有说错,7o年代,一般稍微像样点的东西,也只有上海啊,北京啊这些大城市才会有卖。一个小小的省城哪会有卖的呢。
照这么说,赵建设这一去,那不得1o天半月才能回来呀。花魁心里突然就开朗起来,甚至是有些得意了。
0053 做铁丝枪
牧业队每年的2月到3月,是春洋芋抢种季节。待忙完了,农工们稍事休息两天,只要天气一转暖,接下来就是剪羊毛季节。这剪羊毛时间就长了,大概得要两个来月。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赵建设就得不断的出差,因为他买剪子回来,接着又要把羊毛送到上海毛纺厂去交。
“呵呵,红卫,那么你爸买剪子回来,还得再出差哩。”花魁高兴得都有点得意忘形了,就连肚子饿都记不得了。
“花哥哥,你说对了。”赵红卫对自己的爸赵建设出差似乎也很开心,“我爸去年就是这样嘛,才把剪子买了回来,没休息几天,又出差了。”
牧业队历来都是这样,搞保卫的人算是闲人,一般出差送货也就落到了他们头上。过去是谢明义,但自从何其武来当队长之后,谢明义夫以妻贵,总算是不用在外奔波,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现在这样的苦差事理所当然落在赵建设身上,谁叫他建设平时乱整人呢。
花魁很爽快就答应了赵家哥俩的请求,决定把做三连铁丝枪的绝技教给他们。反正自己已经长大,不用再玩那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了。
花魁在赵家哥俩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赵建设家,吴玉珍忙着在家里包汤圆,正等着两个儿子带花魁回来吃哩。从花魁被叶子管住之后,吴玉珍几乎就没什么机会和花魁说话了。偶尔见着,花魁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弄得吴玉珍很不自在。
“妈妈花哥哥来啦!”赵红兵还没进门就咋咋呼呼,“妈妈快开门嘛。”
吴玉珍把门拉开,却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的花魁哪还是以前那个顽皮的傻小子。
“呵呵,花小子,姨都不敢认你了耶!”吴玉珍忙把花魁让进屋,眼睛却不停的扫视着,“啊呀!花小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嘛!嗯,真是名如其人哈,真的就是个花魁嘛!”
“玉珍姨!”花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几乎不敢与吴玉珍对视,因此只好把头埋着。这一来,目光正好看到吴玉珍前面的两座小山坡,圆圆的、尖尖的、颤颤巍巍的。
“嗨,傻小子!”吴玉珍感慨道,“都学会怕羞了嘛!”
赵红卫、赵红兵很热情,拉着花魁坐到火炉子边。吴玉珍仍是愣着,两眼眨都没眨一下的盯着花魁。还是儿子赵红卫说锅里的水开了,吴玉珍这才忙着下锅煮汤圆。
吴玉珍晓得花魁家是难得吃到汤圆的,方家华不会弄,方蕾也不懂。因此每逢春节,几乎都是有人送来就吃,没人送就拉倒。
花魁狼吞虎咽的吃下两大碗之后,肚子总算撑圆了。吴玉珍却要忙着去拖猪饲料,来不及收拾碗筷就要走。
“玉珍姨,我去帮你嘛!”花魁站起身来,打算跟着吴玉珍去。
“妈妈,我们也去帮你!”赵红卫、赵红兵哥俩也跟着凑热闹,“花哥哥,我们一起去哈。”
“呵呵,真是太阳从西边出呐!”吴玉珍有点喜出望外,“你们呀,平时间咋不晓得帮妈妈呢?就会凑热闹嘛!你们去了,哪个看家呢?乖乖在家哈,陪花哥哥在家玩嘛。”
“玉珍姨!”花魁固执的说道,“地那么滑,你一个人能拖得了车么?还是我去帮你吧,反正又没啥事可干哩。”
“呵呵,花小子,姨咋好意思让你去呢。”吴玉珍还真有点感动了,眼眶里居然有了泪光,“猪房里那么臭,姨怕把你熏倒哩。你还是不去了吧。”
“这样好了。”花魁想了想,“玉珍姨,等我教弟弟们做完铁丝枪,我就去帮你。很快的!玉珍姨你等下嘛,我这就教他们,要不了几分钟哩。”
其实吴玉珍从内心是想让花魁去帮她的。那一大车猪饲料,不说是下雪天地上滑,就是平时天气好,一个女人拖那么一车东西,还是很吃力的。
吴玉珍笑呵呵的看着花魁,“那好嘛。我正好把碗筷收拾呐!”吴玉珍边收拾碗筷,边哼着小曲,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花魁让赵家哥俩把铁丝、钳子、榔头找出来。铁丝是8号铁丝,用这样的铁丝,做出来的枪才会有力。花魁让赵家哥俩看好,然后一点一点的教。
别人做铁丝枪得先把上皮筋那一端育成一个小圈。花魁却不是,而是拿榔头把铁丝敲扁,然后育成一道弯勾。再接下来就是把铁丝敲直,做成枪杆子的样子,之后就是枪身。这一段必须把铁丝拉直。最后就是装弹的地方了,这里是一个关键部位,得用一根比8号铁丝粗的铁钉做帮衬,让铁丝绕过铁钉,然后弯成一道回形。
弄好这个部位,其他的就好做了,只需按照枪的形状,做出枪把、枪机,然后再回到枪杆子那里,比齐了之后,把多余的剪掉,对齐、敲扁,拿一根细匝丝将枪杆子、枪把子缠牢固。最后装上扳机和橡皮筋,一把三连铁丝枪就算做成了。前后还不到1o分钟时间呢。
0056 又是一回
吴玉珍之所以不让两个儿子去是有原因的。以往赵红卫、赵红兵跟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跟去,吴玉珍都多得一些麻烦事做。赵红卫还好些,瞌睡来了勉强撑着。赵红兵就不同了,瞌睡来了居然跑去和猪睡。
雪已经停住了。吴玉珍把家门反锁之后,和花魁手牵手朝猪房走去。吴玉珍似乎很娇气,脚下滑一次都要轻轻的尖叫一声。花魁索性伸手揽住吴玉珍的衣服,把吴玉珍托着走。
来到猪房,要做的事情很多。先得去储藏室弄煤炭来烧火。母猪下崽,温度太低,猪仔会被冻死的。再说了,守的人也受不了哩。
花魁负责拿煤炭,生火炉子。吴玉珍便守在老母猪身边仔细观察着。老母猪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烦燥了,正躺在干草堆里哼哼。看情形也就是在这一两个小时之内就要生产了。
“花小子!”吴玉珍转过脸,看着身后的花魁,“你看过大人生小孩么?嘻嘻,老实说哈,看过没有?”
“嘿嘿。”花魁万万没有想到吴玉珍会这么问,“看过。但记不得了。”
“看过?呵呵,那是好久呢?”吴玉珍突然来了兴趣,“是看的哪个呢?袁雪吗?”
要说看过谁,花魁还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的确不是袁雪。花魁挠了挠头皮,却实在是想不起自己到底看过谁。也许是李莉媛,又或许周洁茹。
“记不得了玉珍姨。”花魁如实回答,“反正不是雪姨。真的。”
吴玉珍想了想,觉得花魁应该没说假话。袁雪的两个女儿和赵红卫、赵红兵一般大,算起来,花魁应该没机会看到。即使是看到了,一个几岁的孩子,到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映像呢,肯定是没有了。
看着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老母猪依然还是躺在那里哼哼。袁雪有点不耐烦守,便转过身来和花魁坐在火炉子边烤火。
红红的火炉子印着吴玉珍的脸膛,而吴玉珍的一双黑眼睛却像是汪着泪的一般,在火光中闪动着点点光芒。花魁看得有点呆了,而吴玉珍也感觉到了花魁的异常。
也许是酒精在作祟吧,两个人的目光都是放肆的,大胆的。花魁拿眼睛在吴玉珍的衣服上乱瞟,吴玉珍也在花魁那张俊朗的脸蛋上乱瞄。你来我往,瞬间便……
经过了一波之后,花魁居然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继续带领着吴玉珍向另一个高峰进。天气冷啊,多跑几趟就热乎了。吴玉珍几乎受不住,感觉自己都快要累散架了。这时候,第三次战役又打响了。花魁带着吴玉珍在猪房里又跑了一圈。
“哎呀,这小子居然二连!”吴玉珍失声喊道,而就在这当口,花魁来了个大爆,直接就把吴玉珍送上了天堂。“啊呀我的妈妈耶!原来这小子居然能打三连呀!”
跑步结束了,一切又归于平静,都不感觉冷了。跑累了之后的吴玉珍还在似梦非梦中独自陶醉着,老母猪却开始生产了。一个接一个,老母猪一口气就生了12个小猪仔。
花魁却没去理会老母猪生多少猪仔,而是一个人坐在火炉子边回味着。和昨天晚上相比,花魁感觉味道很不一样。仔细一想,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花小子,咋啦?”吴玉珍回过头看了一眼花魁,“啥呆哩,小猪仔都生完喽!呵呵,这下好啦,没事啦。”
“嗯,不一样,味道不一样。”花魁一个人自言自语,“真的不一样!”
“不一样?啥不一样呀?”吴玉珍狐疑的望着花魁,“傻小子,莫不是在做美梦吧!嘻嘻,啥味道不一样!老母猪生仔就这味道呀。”
听吴玉珍这么一说,花魁却吓了一跳。莫非自己刚才真是在做梦么?难道一切都不是真的?花魁仔细的看着吴玉珍,但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吴玉珍一脸的平静,似乎除了老母猪下崽,其余什么也没有生过。
“哎呀原来我是在做梦呀!”花魁感叹一声,人一下子便瘫倒在了火炉边的凳子上。“我怎么这么迷糊哩,连个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楚。唉,看来又被胡小夭耍喽!”花魁一边嘀咕一边摇头,样子显得很沮丧。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狐狸尖叫划破夜空。花魁心里一惊,忙从裤兜里扯出弹弓。
“玉珍姨你听见了么?”
“听见啥哩花小子?”吴玉珍茫然的看着花魁,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咋啦,中邪了似的!”
“狐狸在叫哩玉珍姨!”花魁说着,人就朝窗户奔了去。
0055 饱餐一顿
待拖完干草和喂完猪们的晚饭,天也就差不多黑了。吴玉珍疲惫得就想找个地方躺一下。可是哪能躺下呢,家里还有两张嘴等着吃饭;然后晚上还得来守老母猪下崽。
“唉!要是能有个人帮帮我,那该多好呀!”吴玉珍看着花魁,不住的叹息着。
“玉珍姨,晚上我来陪你嘛!”花魁说着,一把拉起吴玉珍,“走我们先回家去嘛,弟弟们可能都饿坏啦!”
“哎呀花小子!”吴玉珍感动得一把握住花魁的手,“呵呵,姨就晓得,花小子最会心疼人呐!那就快走吧。花小子,姨等下给你弄好吃的耶!”
“好吃的?”花魁嘿嘿一阵傻笑,心想,还弄什么呢,等下晚上我把胡小夭教我的那招用上,什么好吃的会有那东西好呢。
“是呀!”吴玉珍脆生生的答应着,却突然间觉花魁眼神怪怪的,“花小子咋啦?莫非你不相信姨会给你弄好吃的么?”
“嘿嘿,不是哩玉珍姨!”花魁又是一阵傻笑,“我咋不相信呢,我信哩玉珍姨!”
“嗯,那就好!”吴玉珍笑呵呵的看着花魁,“走吧花小子,姨真的给你弄好吃的!”
吴玉珍带着花魁来到自己家里,原来这赵建设还真是有能耐,也不知是去哪里弄的,家里居然有鱼。吴玉珍从橱柜里拿了条腌腊鱼,这东西在那个年代可是很难吃到的。腌腊鱼大约有一斤左右,解馋应该还是够了。
吴玉珍做腌腊鱼和别人不同,一般人都喜欢清蒸,或是用辣子炒。吴玉珍却是用焖。加上一些火腿,干香菇,干笋子,再切点姜片蒜片,放火炉子上焖半个小时,直到香气扑鼻,入味了,这才起锅。
腊肉和香肠都是现成的,顺便蒸一下就好。再用火腿切成薄片,加上粉丝,笋片,大白菜,汤也就做成了。还有让花魁更意外的,吴玉珍居然从床底下拿了瓶酒出来。
吴玉珍先给花魁倒了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儿子一见自己没戏,便嚷嚷开了。
“妈妈我们也要!”赵红兵嚷得最凶,“花哥哥都有,我们也要有!”
赵红卫却不说话,两眼死死盯住酒瓶子。生长在农牧场的孩子,几乎从小就会喝酒的,有些是家长给喝的,有些却是自己偷着喝。
“哎呀你们也真是!”吴玉珍有点气恼,但却又拿这对宝贝儿子没辙,“好嘛好嘛!不过先说好哦,就一杯哈。”
“哈哈,喝酒喽!喝酒喽!”赵红兵显然很开心,这家伙有点像他爸赵建设,脑子不怎么好使。
赵红卫则不哼不哈,能自己出面就自己出面。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怂恿弟弟去闹,自己在一边渔翁得利罢了。赵红卫这一点,既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像花魁。
一餐饭吃完,酒也喝光了。吴玉珍兴致很高,老是没话找话的和花魁说。可是花魁却有点心不在焉。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吴玉珍一时间感觉很热,便把外衣脱了,就单穿了件水红色小棉袄。吴玉珍喝酒很上脸,因此小脸红红的,在水红色小棉袄的映衬下,显得有了几分妩媚和妖娆。
“妈妈今天好漂亮哦!”赵红兵没心没肺的喊了一句,居然还冲花魁做了个鬼脸。
这话要是换在平时里说,吴玉珍肯定会感到害羞。不过今晚却不一样了,喝了酒了,因此便以酒盖脸。
“傻小子!”吴玉珍斜睨了儿子赵红兵一眼,“才多大哩,就晓得漂亮呐!快和你哥去把碗收洗了吧,妈妈还得去猪房那边忙哩。唉,那头母猪就要下崽了。”
“妈妈我们跟你去!”赵红兵有点死皮赖脸,“哥哥,我们快把碗洗了哈。呵呵,看母猪下崽去喽!”
“不准去!”吴玉珍突然一声断喝,“花哥哥陪妈妈去就行了。你们两个看家哈,听话哦,家里被人偷了,你爸回来收拾你们我可不管哈。”
吴玉珍唬住儿子之后,转过脸对着花魁眨了下眼睛。吴玉珍眨眼睛却是意味深长的,先是左边的眼睛,就那么轻轻闭了下,然后又是右边的眼睛。眨完之后,眉毛还往上挑了挑。花魁心里一惊,陡然间便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事能成。
0057 盼望开学
“花小子你?!”吴玉珍从茫然变得惊悸,想跟着花魁去,但脚却在打颤。
花魁站在窗户边向外窥视了一阵,这才轻轻拉开窗户,提着弹弓,对着天空“啪!啪!啪!”的射出三颗石子。夜突然间变得很宁静了。
“玉珍姨!”花魁把窗户推关上,奔到吴玉珍身边,“老母猪都生完了么?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可以呀!”吴玉珍以为花魁是害怕,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了,“花……花小子,我们把火炉子盖了,这就走哈。”
离开猪房,一路上吴玉珍全得花魁扶着。夜黑加上路滑是一个原因,关键是怕。吴玉珍一路上都在抖,花魁忙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能暖和些。不过这样一来,花魁的手却碰到了吴玉珍的……
这时候花魁又想起了胡美丽。确切些说,是想起胡美丽的……只要是花魁在球场上,胡美丽都会来。胡美丽似乎很喜欢看打篮球,几乎成了安乐县一中球场上的忠实看客了。
胡美丽长得并不算太漂亮,但却有一种媚气,有时候还很妖娆,都像只狐狸精了。花魁基本上只是在专心的打球,除了胡美丽那两个小山似的前面,以及她的妖媚,花魁对胡美丽并不了解什么。
现在花魁却变了,变得关心起胡美丽来。比方说,胡美丽的前面和吴玉珍的哪个比较大些。这么一想,花魁突然就盼望着早一天开学了。
“哎呀快点开学就好喽!”花魁望天一声长叹,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冷得吴玉珍上牙直磕下牙。
“呵……呵,花……花小子,姨这就开门。”看来吴玉珍是把花魁说的“开学”错听成是开门了。吴玉珍哆哆嗦嗦的摸出钥匙,“啪”一下打开锁。
“妈妈!花哥哥!”赵红卫、赵红兵一人手拿着一把铁丝枪朝门边奔来,哥俩一脸的兴奋。不用说,肯定是学会自己做铁丝枪了。
“啊呀我的儿呀!”吴玉珍惊呼一声,忙反手将门关了,“咋还不睡哩!你们呀!”
“妈妈!花哥哥!我们会做啦!”赵红兵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铁丝枪递给花魁。
“花哥哥,你能告诉我们一个问题吗?”赵红卫似乎是在凑热闹,也把自己手里的铁丝枪拿给花魁看。
“问题?”花魁接过赵家哥俩自己做的铁丝枪仔细看着,“做得蛮好的嘛。呵呵,没啥问题呀。”
“花哥哥,我们的意思是,这枪咋就不能做成4连的呢?”赵红卫好奇的望着花魁,“偏偏只能打3连哩!花哥哥,你说嘛。”
“3连!呵呵,是呀花小子,你说嘛!”吴玉珍的问话有点意味深长,居然也对“3连”来了兴趣,还悄悄的给花魁眨了下眼睛。
要说为什么只能做成3连,花魁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以往花魁也试验过了,打两连呢,又有点浪费空间;那么就多打一或者两吧,做成4连或者更多,花魁不知试验了好多回,就是不行。要么子弹射不出去,要么射出去了打不准目标。
“嘿嘿,我也说不准哦。”花魁伸手在头上挠了挠,“反正就只能打3连。多了少了都不行。真的。”
其实此时的花魁哪有闲心去理会什么3连几连,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事情上了。如果说花魁只是和袁雪做过,也许想法还没这么多。巧的是他费了多大功夫,好不容易弄了只野兔去讨好,谁知道会突然出现个谢明义。正在心急,却来了个吴玉珍接着,这让花魁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可谓悲喜交集啊。
送回吴玉珍,花魁想回家。吴玉珍哪会让他独自一个人走,这么冷的天,又还很晚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吴玉珍岂不是悔死去。
花魁却有点误会,以为吴玉珍是想在家里弄那事情,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刚才在猪房里有点朦胧,不太敢肯定自己是否真和吴玉珍做过。
这一回花魁没让赵红兵和他睡一头,因为他担心夜里吴玉珍叫他时,会很不方便。赵红兵也没怎么在意,瞌睡早已经来了,和谁睡都是睡。
吴玉珍也和两个儿子一样,倒头便睡。累了一天就不说了,关键是那事做得相当满意,花魁的“3连”冲击得她死过去又活回来,那感觉真的是天堂地狱都去走了一遭了。而花魁却在这边干等着,眼睛涩得都快招架不住了,不过心却不愿意睡。
0058 变成花痴
这一熬就熬到了半夜,花魁感觉有点尿急,便起去小解。于是在床头边的桌子上抓起平时间赵家哥俩用的手电筒,轻脚轻手的出去小解。当花魁掏出那东西时,那东西居然在电筒光的照射之下,飞起了许多灰尘样的东西。
“怪呐!真邪门!”花魁小声嘀咕着,“昨天和雪姨时,过后这家伙也是满身的灰尘,那样子就像是刚去石灰窑里出来一般。今天居然也是!”
“嘎”的一声怪叫从后山那边传来,吓得花魁猛的一个激灵。
“啊呀明白啦!”花魁突然间变得很兴奋,“原来我没有做梦哩,是真的和玉珍姨做成了!哈哈,终于给赵建设戴上绿帽子啦!”
花魁这一叫唤,却把睡得一觉的吴玉珍给惊醒了。吴玉珍翻了个身,仔细听了听,知道是花魁在门外说胡话,于是便开始后悔在猪房做过的事情。
“唉!这傻小子!”吴玉珍轻声叹息着,“莫非得了花痴!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是罪人了。看来以后这事不能再和他弄了,万一这傻小子真的变成了花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吴玉珍嘀咕了一阵,实在是抗不住瞌睡虫的侵袭,便又沉沉睡去了。而花魁却更加没有了睡意,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把一个一个的女人都搜来想。想到胡美丽的时候,花魁忍不住笑了,而且还笑出了声。
而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吴玉珍正要起床,猛然间听到花魁的笑声,吓得头一歪,“咚”的一声,竟然重重的磕在了床头上。花魁听到响声,以为吴玉珍那边出了什么事,衣服都顾不上穿,便奔了过去。花魁刚奔到吴玉珍床前,赵红兵也跟过来了。
“呀!花哥哥!”赵红兵眨巴着眼睛,看一眼床上的妈妈,又看一眼站在床前没穿衣服的花魁,“呵呵,花哥哥和妈妈睡觉!哥哥,你快起来看嘛,花哥哥和妈妈睡觉哦!”
吴玉珍还算动作快,“嗖”的一下窜下床,一把将赵红兵嘴堵住,然后顺手一拉,把赵红兵拖到身边,反手“啪”的一下把门关了。
“小祖宗!”吴玉珍压低声音对着赵红兵的耳朵吼叫着,“你是睡糊涂了么!你花哥哥不是和你一道进来的吗!”
赵红兵懵头懵脑的,先是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胡乱的点头,最后干脆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吴玉珍。
一丝寒风袭来,吴玉珍猛的打了个冷颤,“啊呀完啦!”原来吴玉珍有个习惯,无论春夏秋冬,睡觉从来都是一丝不挂。刚才只顾着堵赵红兵嘴了,忙中出乱,居然衣服裤子都没穿上就下床了。
不过吴玉珍动作还是蛮快,“呼”的一下便钻进了被窝。花魁在旁边什么都看清楚了,吴玉珍的身子白得耀眼。
吴玉珍定了定神,又仔细听了下隔壁,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花魁还不算太傻,见赵红兵正看着他妈呆,于是便悄悄跑了出去,然后轻脚轻手把衣服穿了。
也不知道吴玉珍是怎么打赵红兵的,赵红兵居然什么也没有再说,回到自己床上倒头就睡。而赵红卫一直都是睡着的,根本就不知道吴玉珍这边的事情。
下了两天的雪,天也总算是放晴了。吴玉珍等到去出工的人们都走了,这才带着花魁去饲料房。吴玉珍也不说话,也不问花魁是否要回家。这让花魁心里更没底了,还以为吴玉珍没有把赵红兵搞掂。
一般喂猪也就是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比较忙。到了下午1点钟左右,就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可做了,可以休息到下午4点钟去。吴玉珍只是带着花魁回家去吃了个中午饭,然后又回到了猪房。
既然昨晚就开始有老母猪下崽了,那接下来这段时间都会有老母猪跟着。因此吴玉珍得做好充分准备,什么煤炭啊、干草啊、精饲料啊这些都得备齐。
弄完这一切,又占去了两个小时,直到下午3点钟,事情才弄完。吴玉珍把值班室的火炉子弄旺,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就不动了。
“玉珍姨,我帮你捏捏嘛!”花魁说着,便站到了吴玉珍身后。
吴玉珍闭目享受着,心里却在想,该怎么让这傻小子做事不要鲁莽呢?今早上还好到赵红兵傻,随便几句话就哄住。若是换了赵红卫,那这事还真难办了。
“花小子。”吴玉珍语气很平和,“你说说你,今天早上就鲁莽嘛。”
“玉珍姨我……”花魁嗫嚅着,有点语不成句,“我……当时不是急嘛!”
“花小子呀,你就是再急,也得动脑子呀!”吴玉珍伸手拿开正在她肩头捏着的花魁的手,“呵呵,平时你不是蛮沉稳的嘛,为啥在这种事情上就慌神了呢!”
0059 学动脑子
吴玉珍原本想把花魁打她家窗玻璃、打断鸡脚爪,以及和赵红卫、赵红兵哥俩玩火烧房子的鬼把戏拆穿,但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好,那样做会吓着花魁。万一这傻小子真被吓着,躲着不肯见面,岂不是没趣。
“玉珍姨,这回我明白啦!”花魁坐到吴玉珍身边,头低着不敢看吴玉珍一眼。
“花小子,姨问你个事呐。”吴玉珍头脑飞快的转动着,“你要老实回答哦,不许说假话骗姨。”
“你问嘛玉珍姨,我说就是。”花魁仍然不敢抬头。
“你和袁雪睡过了吧!”吴玉珍伸手去掰花魁的头,“把头抬起嘛,姨又不吃你!”
“嘿嘿。”花魁一阵傻笑,却不说话。这一来吴玉珍就明白了,接下来吴玉珍不动声色的看着花魁,直把花魁看得更不敢抬不起头来。
“花小子,那是前晚上的事吧。”吴玉珍突然间笑了,似乎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呵呵,花小子,姨还真得谢你哩。要不是你呀,赵建设那王八蛋就上那只死妖精的当呐!”
花魁仔细的听着吴玉珍的话,直听得心惊胆战,差点儿就从凳子滑下去。“弄了半天玉珍姨啥都明白。那么自己以往做的那些坏事,玉珍姨岂不是全都晓得了么。”想到这些,花魁对吴玉珍突然产生了一种又怕又爱的感觉。
“玉珍姨!”花魁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想拜你为师玉珍姨!”
“拜我为师?”吴玉珍狐疑的看着花魁,“噗哧”一声笑了,“哈哈,花小子呀,你莫不是读书读成书呆子呐!哎呀我的花小子呀,拜啥师哩,你原本就不傻,不过是……嘻嘻,不说了。”
吴玉珍原本想说花魁是见了女人变傻了,但却说不出口。自己在怎么都是个长辈,说这种花,似乎又太不自重了。
“玉珍姨,那你是嫌弃我么?”花魁不解的望着吴玉珍,“莫非我真的很傻么,连玉珍姨都不肯教我。”
吴玉珍见花魁这么固执,心想道,“那我干脆就捉弄你一番,让你小子学学动脑子。”吴玉珍突然就想到了张素云。以往花魁不也是爱偷看张素云解手么,看来这傻小子肯定对张素云也蛮有好感的。
“花小子,姨还想再问你个事哩。”吴玉珍边说就边观察花魁,“你没和张素云睡过吧。”
“没有玉珍姨!”花魁回答得很干脆,“真的玉珍姨。根本就没机会嘛。你想想看嘛,郑和平家爸又没出差,每天都在家里看着。还有哩,郑和平和他妈在一个组,哪来的机会嘛。”
花魁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难题。但是吴玉珍有个想法,那就是要好好调教下花魁,让他学会在困难面前不低头。
“嗯,姨晓得是难。”吴玉珍做出一脸认真的样子,“花小子呀,这世上难的事情多了去了,就连活着都蛮艰难哩。可是你不能说难就不活了呀,你说对吧花小子。所以姨觉得哩,你应该想办法,学会创造条件嘛。嘻嘻,没听说过么,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么!”
“创造条件?”花魁满脸好奇的看着吴玉珍,“咋个创造条件呢玉珍姨?我总不能来硬的呀。再说了,郑和平那么大,我还担心打不过他哩。”
“呵呵,傻了吧。”吴玉珍很是得意的样子,“粗人才会动手!花小子,你咋就不动动脑子呢?算啦,不说啦。嘻嘻,姨晓得你会有办法的哦。”
吴玉珍这一夸奖,说来还真管用。花魁呵呵的笑着,心里便盘算开了,“郑少华倒是不用担心,他成天不是窝在马房,就是在家睡觉。只是把郑和平哄住就行了。反正郑和平空有一身力气,脑子却不好使。那我何不想个办法,把郑和平解决了呢。”
花魁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晚上和吴玉珍守老母猪下崽的时候,说明天就开始行动。吴玉珍一听又动心了,“何不好好教他一些本领,让他先把自己伺候舒服了,再弄张素云那妖精去。”这么一想,吴玉珍便细心的调教了花魁一番。
从上三路开始教起,吴玉珍直把花魁教得热血沸腾,吴玉珍自己也欲罢不能了,又开始教下三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弄就是一、二十分钟。此时的吴玉珍和花魁,就像燃得旺到了极点的火炉子,无论你放什么东西上去,立即就能给你化掉。
吴玉珍自己已经熬不住了,而花魁恰恰相反。经过这一阵子的折腾,花魁似乎已经皮了,抑或是麻木了。吴玉珍都升天了,花魁还在忘我的猛冲猛打,没有一点儿停歇的意思。这一来还了得,吴玉珍便被花魁带着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往返着。
0060 白忙活了
“啊呀我快要死呐!妈妈呀,好美妙哦!”吴玉珍终于一声长叹,人像一滩烂泥似的趴在猪房的围栏上,感觉就像是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着乌黑的猪们赞叹呢。
这一回总算是喂饱了,吴玉珍从结婚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么饱,这么满足。做一世女人,能得到如此的享受,应该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得到吴玉珍的调教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花魁白天就去张素云那里。明着是和郑和平说话,暗里是在打张素云的主意。郑和平依然一副没脑子的傻样,除了拼命干活,别的似乎都不感兴趣。
“小和平,我带你去打野兔!”花魁试探着问道,“野兔肉好吃哦。你以前吃过吧。”
“嗯,吃过哩!”郑和平只顾埋着头干活,一个人既要施肥,又要把他妈张素云下的洋芋种盖上,忙前跑后,比赵建设帮袁雪的时候麻利多了。
“那我带你去打嘛。”花魁把洋芋种倒到张素云的撮箕里,顺势看了一眼张素云的前面,“啊呀磨子沟那边野兔可多呐!”花魁“咕嘟”一声吞了下口水。
“真的哇!”郑和平显然有点动心了,忙停了下来,两眼紧盯着花魁。
“那我还能骗你么。”花魁一看有戏,忙将目光从张素云的前面挪开去,“要不休息天我们去嘛。云姨你说呢?”
张素云显然也是动心了的,冲花魁嫣然一笑,来了个老婆娘装可爱,不过还是有点迷人。不知为何,花魁就喜欢看张素云那两片红艳艳的撅起的嘴唇。
“休息天去?”郑和平看了他妈一眼,“休息天我得帮我妈哩。花小子算了,还是不去了。”
花魁明白,张素云不松口,郑和平是不敢乱跑的,得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帮她干活。既然母子俩不肯分开,花魁也没辙。花魁仔细看了看张素云和郑和平,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疑问,“莫非郑和平真的很怕他妈妈……嗯,看情形郑和平应该是真的很怕他妈妈张素云……”
花魁始终还是个孩子,因此便胡思乱想起来。而实际上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毕竟郑和平那么老实,哪会懂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过郑和平怕他妈妈是肯定了的。
这样一想,花魁便开始琢磨了。花魁仔细的观察着,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花魁还真看出了点问题来,因为郑和平的眼睛有点像个呆子,都很傻子差不多了。
在整个牧业队,张素云虽说不算太漂亮,不过也不算差呢。花魁仔细看了看张素云,禁不住咂了咂嘴皮子。花魁心想,云姨啊云姨,你咋就嫁给个老头呢,瞧郑和平的爸郑名义多老呢!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这一晃转眼间便到了开学时间了。而张素云那里什么也没捞着,每天倒是管看饱。这下花魁更加肯定郑和平是傻的了,除了会干劳动,只怕是再不会干其他事情了。花魁突然觉得郑和平有点可怜。不过郑和平可怜归可怜,花魁照样还是该看的看,反正不看白不看呢。
当然了,乱看是要付代价的,花魁得不停的帮张素云干活。这一来直弄得花魁每天都是一身的粪臭味。臭点累点也就算了,反正有钱难买愿意。最让花魁为难的,是每晚都得向吴玉珍汇报。
“嘻嘻,饱死眼睛饿死球!”吴玉珍一看见花魁就打趣。可不是么,眼睛是看饱了,但是下面却遭罪了。
“算啦!就让他多睡她几天吧!”每次花魁都用这句话敷衍吴玉珍,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不过花魁说的也是大实话,既然你睡不了张素云,那肯定是让郑少华多睡几天了。
开学前几天,花魁就和姐姐方蕾一道去了县城。姐弟俩在县城玩了两天,方蕾这才到省城读书去了。
花魁把姐姐送走之后,没有回家。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里,花魁已经被吴玉珍奚落怕了。张素云那里弄不成,吴玉珍这里又不给,还回去干什么呢,干脆就在县城住下算了。
花魁不愿意回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校医胡美丽在学校里。那天花魁送姐姐方蕾上车之后,一个人在街上瞎转悠,转着转着便来到了学校。原本花魁是住校的,想进去看看学生宿舍开门没有。
走过球场的时候,花魁习惯性的抬眼朝校医务室望去。正好医务室的窗口边有个人趴着,花魁眼尖,马上就看出是校医胡美丽。花魁当即愣了下,但并没有去医务室,而是绕到学生宿舍去了。
宿舍门是开着的,已经有学生来了。花魁刚进去把自己的床铺好,胡美丽却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
“呵呵,这不是花魁同学么!”胡美丽笑盈盈的来到花魁身边,“哟,花魁,咋这么早就来了哩?都不在家多玩玩呀!”
0061 美女校医
“胡医生!”花魁礼貌的冲胡美丽一笑,“胡医生坐嘛!家里不好玩哩。还是学校好。”
“是吗。”胡美丽挨着花魁坐了下来,“看不出哦,我们花魁同学还是个蛮爱读书的人嘛!”
“嘿嘿。”花魁一阵干笑,“胡医生是在笑话我哩。”
“小东西!”胡美丽用肩膀撞了花魁一下,“花魁同学,问你个事情哈。学校还没开伙哩,你去哪里吃饭呀?莫非你天天吃馆子?”
说到吃饭,花魁也觉得是个难题。眼下还没开学,学校食堂肯定是不会开伙的。而每天都去街上吃馆子,就凭他花魁兜里那点钱是不够的。再说了,花魁也不忍心乱拿他后老爹方家华的钱去馆子里挥霍呀。
“嗯。”花魁伸手在头顶上挠了挠,“是个难题胡医生!”花魁说着,抬眼扫视了宿舍一眼,正好看到同学们床头上都摆满了从家里带来的食物,什么大饼啊,馒头啊都有。
“嘻嘻,这小东西!”胡美丽接过花魁的话,“你的意思是我是个难题么?还是吃饭是个难题呢?呵呵,我没听明白哦。”
“嘿嘿我没说你胡医生!”花魁又是一阵干笑。其实也难怪人家胡美丽听不明白,要怨只能怨花魁爱把话连着说。
“没说我哇!”胡美丽眼珠子一阵乱转,“嘻嘻,你是没说我!哈哈,那,花魁同学,你将来会说我吗?”胡美丽说着,意味深长拿眼睛瞄了花魁一眼。
而对于胡美丽所说的“说”字,的确是意味深长哩。在当地方言里,一般给男人介绍女朋友,就叫“说”个女朋友。打个比方吧,有人要给花魁介绍个女朋友,会这样说:“花魁,我给你说个女朋友嘛!”
花魁一时间里被胡美丽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还好,花魁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要比邪门还不容易么。
“嘿嘿胡医生!”花魁有意把话题岔开去,“那我就去买几个馒头吃呀胡医生!反正都是吃嘛,啥不是吃哩你说对吧胡医生。”
“哈哈,笑死我呐!”胡美丽一阵狂笑,看着却有点浪,“我这回更晕呐!啊呀花魁同学呀,你是吃馒头哩,还是吃我胡美丽呀!”
见胡美丽如此和花魁没遮没掩的胡说八道,宿舍里的同学们都懵了,一个个直愣愣的拿眼睛瞅着胡美丽和花魁。同学们瞅着,心里就嘀咕开了。
“这简直就是在**嘛!麻我们学生娃不懂么!”
“莫非胡医生看上花小子了?有可能哇!花小子那么俊,胡医生那么疯,不看上才是怪事情呢!”
胡美丽笑够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于是忙收住笑,羞答答的看了花魁一眼。
“花魁同学!”胡美丽的声音有点飘,“你到医务室来下嘛,我给你说个事情!”胡美丽说着,人便站了起来,也不去管花魁是否会同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医生!”花魁对着胡美丽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胡美丽却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走了。这一来花魁便慌神了,忙跟着追了出去。
胡美丽打开医务室的门,身子一扭,人便进去了。花魁在后面看得心慌,什么也不顾的跟了进去。
“花魁同学!”胡美丽忙把火炉子弄旺,“干脆你就在我这里搭伙算了。你看嘛,我这里啥都有哩。呵呵,就是没啥菜哈。”
“没菜?”花魁环视一眼医务室,除了门背后的一袋子大米,的确是没看到什么其他东西,“没菜可以想办法呀。嘿嘿胡医生,我去打些麻雀来,不就有吃啦!”
“嗯,不错!”胡美丽激动得一拍手,“哎呀你看我们!干脆你往后也不要喊我胡医生呐,多别扭哩!我也不喊你花魁同学。”
“那,胡医生我喊你啥呢?”花魁茫然的看着胡美丽,“总不能喊你的名字吧!嘿嘿,我才不想让人说我没礼貌哩。”
“喊姨呀!”胡美丽眉毛一扬,红红的嘴唇那么轻轻一撇,“你哩往后就叫我姨,我哩,就叫你花小子算呐!嘻嘻,叫我姨哩,你是吃亏了点,毕竟我也没大你几岁嘛。但是你总不能叫我姐姐吧,我都嫁过两嫁呐!你说说看,我不当你姨,那当啥呀!”
“嘿嘿。”花魁满脸好奇的看着胡美丽,“姨你好厉害哦!这么年轻就嫁了两嫁呀!”
“是呀!呵呵,花小子,你没听说过么,一嫁二嫁不算嫁,三嫁四嫁才学嫁!”胡美丽得意的扭动着身子,嘴里却哼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曲子,边哼还边打着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