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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寻情仙使txt下载     寻情仙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九章 尊重

    李永生听得嘿然无语。

    听到“缺马”二字,他已经猜到了王军役使此来的目的,不过他也真没想到,博灵郡缺战马,居然能欠缺到如此程度。

    博灵郡过亿的人口,马匹不会很少,几十万总是有的,但是战马和普通马,是有全方位的差别,不管是身高、体重还是冲击力,都相差太远太远。

    就连军队里的挽马,耐久力也会比普通马强很多。

    李永生也很明白,欠缺战马会令博灵郡陷入怎么样的被动,马匹就是机动战斗的能力,马匹就是物资运输的能力,马匹就是远程袭击的能力……

    博灵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的话,会拥有太多的主动性。

    然而话说回来,李永生跟博灵军役房的关系,实在太糟糕了,而且不管是连鹰倒台前,还是倒台后,他从未收到过来自博灵郡军方的歉意。

    也就是这一次回来,江陵府的军役使,对他稍微热情了一点,但人家那是冲着李清明去的,那位也不可能代郡军役房表示歉意——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

    李永生是观风使,不是圣人,他不可能不记仇,博灵的黎庶免遭涂炭重要吗?很重要,但是观风使近距离观看内战,也不是不可以。

    更别说,他现在跟宁致远的关系,也非常微妙,他若开口,宁御马卖面子的可能性是有的,可是这份人情,未必能很容易地还上——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李永生沉吟一阵之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志云,“你说的这些难处,我很同情,但是首先,我未必帮得上你,其次,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博灵郡的黎庶啊,”王军役使急得汗都出来了,“军役房需要马匹,有了战马才能更好地保卫黎庶。”

    “把黎庶两个字,压到一个研修生身上?中土国的军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申请战马,是你军役房的事,”李永生冷笑一声,“把战马搞没了的,也是军役房,不是我李某人!”

    这话就是**裸地翻脸了,他实在太生气了,此前连鹰做的错事,军役房没什么表示,事到临头只想拿一颗复颜丸化解。

    化解就化解吧,他也不可能再对军役房报复了,但是对方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轻轻吐出“黎庶”二字,就指望我为你前后奔走,浪费各种资源,帮你争取战马?

    做人不带这么幼稚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王志云居然没生气,而是赔着笑脸回答,“没错,战马确实是被连鹰弄没的,这个我们都认,军役部都认,但是现在马匹缺口太大,暂时拨付不到博灵。”

    他俩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随便接口,就连秦天祝也只插了一句话,不过听到这里,肖仙侯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不优先给博灵郡拨?咱就这么点马了,情势已经很危急了。”

    “上面有通盘考虑,”王志云苦笑着一摊双手,迟疑一下又发话,“而且,这不是战事还没起吗?肯定还是优先考虑东北和西北边陲。”

    他的难做之处就在这里了,荆王若是起事,博灵郡必然首当其冲,可荆王没起事,他总不能说那位早晚要起事,你们得快点拨付我们马匹。

    他只能婉转地催,或者暗示一两句,绝对不能明着说。

    可是这话,又把胡涟望的话勾出来了,他愕然地发问,“东北和西北……这是又有摩擦了?”

    身为本修生,哪怕是没有结业,他也自动地将自己视为了中土国的管理者,连胡涟望尚且如此,可知其他本修生的主人公意识了。

    “就算没有摩擦,防备边陲也是必然的,”王志云情绪不错,居然肯跟他解释,“而且边陲……什么时候少得了摩擦?现在就更是了。”

    “现在就更是了?”胡涟望狐疑地看一眼李永生。

    李永生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十二亲王上书,你以为只有三湘郡有问题吗?”

    对于下面的郡州来说,获得消息是很慢的,很多人也不关心政治,他的话,顿时让三名修生目瞪口呆。

    好在中土国对言论的管理,是比较松的,起码是不会有意制造消息断层,尤其是对已经发生的轰动事件,很少刻意去封锁,更不会去查水表。

    倒是王志云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显然他也是知情者。

    秦天祝最早反应了过来,“哪十二个亲王?”

    “我哪儿会记得那么多?”李永生听得就笑,“我只知道,荆王是第一个。”

    “我呸!不要脸!”胡涟望直接开口骂上了。

    “还有一个事实,可能你们更不愿意听到,”王志云猛地发现,与其跟李永生对话,倒不如忽悠一下这几个热血的本修生。

    于是他轻叹一口气,皱着眉头发话,“因为博本郡的战马,是管理不善造成的,所以补充的话,可能还会排在庐陵郡和巴蜀郡之后。”

    握草,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我说,你堂堂的郡军役使,这么忽悠年轻人,真的好吗?

    “军役使这话,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胡涟望愣头愣脑地发问了。

    王军役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回答,“也就是说,庐陵郡和巴蜀郡,原本就比咱们战马多,然后还会比咱更早得到补充。”

    那又怎么样呢?胡涟望想一想之后,眼睛猛地瞪大,骇然发话,“然后这几个跟三湘毗邻的郡,数咱们博灵郡的战斗力弱了?会成为首先被攻击的目标?”

    对的,就要你这个表现!王军役使叹口气,“这个,战马只是一方面的因素,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上面失分的话,博灵郡的危险系数会增大。”

    不等胡涟望再说话,肖仙侯开口了,“也就是说,如果咱们郡战马足够多的话,能威慑对方,甚至可以逼着荆王改变策略?改变进攻方向?”

    李永生苦恼地一拍额头,我去,小鲜肉你以前没这么聪明吧?

    王志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正是如此。”

    其实他恨不得笑出声,不愧是国朝培养出的本修生,果然是心怀天下,还能举一反三。

    “永生,能帮就帮一把吧,”肖仙侯侧过头来看李永生,“虽然以邻为壑这种想法不好,但咱都是博灵人,武备也被连鹰糟蹋得差不多了,给王军役使一个整顿的契机。”

    刚才他插不上嘴,现在知道,如果博灵郡能弄来大批战马,可能逼得荆王向另外两郡出兵,他就不能不说话了。

    李永生很无奈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王志云,冷冷地发话,“你很得意是吧?”

    握草!王军役使好悬拉下脸来,这话实在太过分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算了,这厮越是失态,我就越该高兴才对!他微微摇头,“你说的这话,我不懂。”

    “忽悠我的同窗,为你的事情挤兑我,你玩得很溜嘛,怎么会不懂呢?”李永生铁青着脸发话,“堂堂军役使,你能不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

    “我就不明白,我怎么没把心思用到正道上,”王志云终于忍不住了。

    他狠狠一拍桌子,大声发话,“你的同窗尚且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都已经司修了,反倒不懂这个,你不惭愧吗?”

    “问题是,特么的我不负责战马调拨!”李永生也一拍桌子,用比他还大的嗓门发话,“你找到我来,要干什么?你要借用我的关系,我特么的还要搭上人情。”

    “不是笑话你,劳资的人情,比你的人情贵得多!”

    “永生,你别生气,”这时候敢出声发话的,也就只有小鲜肉了,“王军役使也是为了咱博灵郡,你说话客气点……其实你也该出力的。”

    “我可以出力啊,但是某些人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就想让我四下奔走,搭自己的人情,”李永生又是重重地一拍桌子,“半点付出都没有……我呸,你算什么玩意儿?好大的脸!”

    王志云被骂得脸色铁青,差一点就要暴走了,一个比他儿子年纪还小的年轻人,居然敢如此羞辱他,他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总算还好,他是在军役部坐了多年冷板凳,因为跟几大势力都无关,这次才空降到博灵郡,所以涵养比一般人要高很多。

    听到最后,他才意识到,合着对方痛恨的,是自己没有上供,靠着嘴巴就想说服对方,他忍不住冷笑一声,“造福乡里是为人的本分,原来在你眼里,这些都是要有代价的。”

    “你放屁!”李永生冷哼一声,“你去求宁致远,你能靠嘴巴说服他?你却指望说服我,这不是我贪婪,而是对我的不尊重……你都不尊重我了,我何必尊重你?”

    王志云顿时语塞,他是能听进去话的人,仔细想一想,对方说得也确实没错,他来找李永生,除了准备了一颗复颜丸,再没准备别的东西——你身为博灵人,就该为家乡做贡献。

    他的想法也没错,却没考虑到一点,人家也要付出代价的,人情债是很难还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顺水人情

    其实从根本上讲,王志云虽然对李永生已经很恭敬了,但是他的态度,并不是诚惶诚恐,面对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他应该有更充足的准备才对。

    换句话说,李永生能起到宁致远的作用,但是王军役使对上宁致远,要付出的就太多了,人家还未必会搭理他——李永生肯搭理他,已经是看在博灵郡父老的面子上了。

    王志云想到这里,叹一口气,“好吧,你打算要多少活动经费,先拿百两黄金,够吗?”

    其实这话里,还是带着刺——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可李永生在意的,还真不是金钱,他是心气儿不顺,于是冷笑一声,“我真的不差钱!我给你百两黄金,你别再来烦我了,行吗?”

    “永生,”胡涟望看不过眼了,“你这是啥话呢?咱都是博灵人,我以老大的名义跟你说……能帮,你就帮一下。”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年轻人就是好忽悠啊。

    不过既然老大发话了,他就要卖这个面子,于是没好气地看一眼王志云,“便宜你了!”

    “既然我老大说话,我就提一个条件……胡老大和肖老二,马上要冲阶制修了,通过的可能性不大,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个……”王志云想一想,试探着发话,“军役房倒是有几个气运室,多待几天,晋阶制修没有问题,这个可以吗?”

    郡军役房掌管一郡的军人,当然要有气运室,帮助筑基制修的气运室,是最多的——没有筑基的军人,战斗力要差很多。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这气运室虽然多,但是管理绝对严格,军器私用,那是掉脑袋的罪名,社会上那么多私家小气运室,使用起来,比这里安全得多。

    借用小气运室要花不少钱,但是借用军方气运室,那真不是花钱能摆平的,有点能力的,宁愿花钱在外面筑基,也不会去找军方气运室——为这点钱搭进去天大的人情,不值得。

    可是对军方来说,这种人情,有时候又是很廉价的,郡军役使徇私放几个人进气运室,那算多大事?

    厨子做了一道不错的菜,我吃得很舒服,让你儿子进气运室筑一下基,嗯。

    注意出去别乱说,这就行了。

    王志云也觉得,李永生提的条件太简单了——对他来说,这就不是个事儿啊。

    所以他才小心翼翼地发问,生恐猜错了对方的意思。

    在外面借用气运室,帮两个非制修筑基,也不过千把块银元,十来两黄金的事。

    而他可是打算拿出百两黄金,让对方在京城公关——这还是前期费用。

    这李永生,总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吧?

    可是李永生微微一笑,“不用筑基,我的同窗,肯定是要在博本院筑基的,就借用你的气运室,冲刷一下气运,保证筑基,有问题吗?”

    “啊?”王志云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之后,才如梦方醒地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那个……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军队上的筑基,其实远没有本修院苛刻,有关系的话,在气运室待上十来天,猪都能筑基,社会上的小气运室也是如此,钱给够了,气运随便刷。

    所以本修院出来的制修,含金量才是最高的——好吧,或者不该叫含金量,应该叫潜力值。

    王军役使当然知道,这点条件,简直跟没有条件差不了多少——都不需要筑基!

    “这就够了!”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很不屑地一笑,“我要的只是尊重,再说一遍……我不差钱。”

    “好吧,”王军役使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服软了,人家不但人脉广博,而且有钱任性,他还能说什么呢?

    果然是可以媲美老帅之子一般的存在啊,他心里暗暗感叹,“战马的事,就拜托阁下了。”

    “我不敢打包票,”李永生淡淡地发话,“顺天府我有点关系,但是你的问题,卡在哪里了,我并不知情,现在你说一说吧。”

    “好的,”王志云大喜过望,终于可以谈实质性的问题了,下意识地,他扫一眼四周,想将无关人等请出去……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恐怕某些无关人等在场,他的话,才能更有市场,

    于是他轻咳一声,“这个事跟连鹰的案子,是相互关联的,部里的意思是,先追出连鹰私卖战马的银钱,然后将钱补充到军需司,再由军需司调拨战马……”

    战马从连鹰手上消失,肯定得有个去向,撇开一些特殊去向不提,大部分的战马,肯定还是私下里卖掉了,然后再巧立名目报损失,账就做平了。

    “不过这存在一个问题,连鹰的案子,不止是涉及军方,也涉及了民事方面,法院那边还要过问,追出来的钱该如何处理,这也是个问题,想必你也知道,法院的人做事,是非常拖拉的,而且未必会倾向于军方……”

    “好了好了,”李永生不耐烦地打断他,然后很不客气地发话,“废话少说,说重点。”

    他不想听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主要是他看军役房的人不顺眼,所以就没什么兴趣这厮絮叨,如若不然,他还真可以通过此事,多了解一下这个位面的世情。

    王志云的嘴角又抽动一下,这种口气他很熟悉,很多时候,他对自己的下属就是这个态度,想不到今天自己也体会了一下。

    以后要对下属客气点,这口气真的让人不舒服!他暗暗告诫自己,同时马上改变解释的方式,“好吧,重点在于……李清明部长已经答允了为博灵军役房添置三千匹战马,但是军需司钱不多,博灵这边又算坑了军需司,他们心里有气,所以优先给别的郡拨付马匹。”

    李永生的眉头一皱,“你是让我去找李清明吗?”

    “找李部长当然好了,”王军役使忙不迭地点头,他知道李永生跟李清明走得也算近,“不过李部长手头也吃紧,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在御马监想一想办法。”

    现在中土国一片混乱,军役部目前还在清洗坎帅和兑帅的势力,十二亲王也不稳了,外面又有新月国和伊万国搞风搞雨。

    这种情况下,李清明这个军役部长的位子,坐得实在头疼,他需要大把的钱来做事,来稳定局面,而他并不能得到太多的钱。

    更别说,军役部从来都是钱不够花,以前的欠账还不少呢。

    所以,他虽然同意拨付三千匹战马给博灵——这里可能成为抵御荆王的前线,但那也只是同意而已,同时军需司也缺钱,而且他们对私卖战马的博灵军役房,印象是非常差的。

    王志云对于李清明的心态,把握得比较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部长就算答应优先供应博灵郡,军需司的人也会歪嘴——凭啥先给那个破地方?

    当然,李清明若是一意孤行,军需司不能挡,可是李部长凭啥要一意孤行?没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做为部长,没钱了还这么吊,真当军役部是你自己家的?

    说白了,军方的各种势力太复杂了,虽然两个老帅下狱了,还有三个老帅活着呢,那俩老帅的手尾也没收拾干净,李清明不过刚刚履新,又遇到这种关键时候,哪敢随便颐指气使?

    王军役使提的建议还是不错的,军役部这边太乱了——关键是没钱闹的,还不如直接从御马监下手,更方便一点。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忍不住感叹:怪不得这小小的研修生,会如此嚣张,这厮是既能跟李部长说上话,也能跟宁御马打招呼啊。

    被这样的人接连训斥,倒也……劳资忍了!

    “早这样多好?说话说重点嘛,”李永生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又发话,“为何要找御马监?想拖延费用的话,我也不好开口。”

    军需司的钱紧张,给御马监付款肯定就不利索,可御马监是天家产业,虽然主要目的是控制战略资源,但是天家的钱,哪里是那么好欠的?

    “钱只是一方面,”王志云很无奈地回答,“关键是现在御马监放战马放得很少,能多放出一万匹战马,咱博灵郡要上三千匹,军需司肯定要给这个面子。”

    “御马监放战马放得很少?”李永生的眉头一皱,都这种时候了,宁致远搞什么鬼?

    “还不是陈布达闹的?”王志云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句,今天晚上,他真的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现在直呼前部长的名字,也是小儿科了。

    “陈布达跟宁致远叫劲儿,结果宁御马这边……出了马瘟。”

    李永生无语凝噎,好半天之后才叹口气,“这货也真是能玩火啊。”

    有意思的是,王志云居然听出来,“这货”是指的宁致远,而不是陈布达或者别的什么人,他苦笑着发话,“宁御马目前在主推自行车,据说那个东西,比战马好伺候。”

    李永生撇一撇嘴,我倒是忘了,自行车已经被宁致远抓在了手里,虽然是通过御用监管理下的军械局制造的,但是这个项目,却是归御马监管的。

    (马上下旬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推人及己

    自行车有自行车的好处,但也有赶不上战马的地方。

    在博灵和三湘这种水网纵横的地方,战马的作用,要受到一些限制。

    倒是自行车遇到水网,比较有优势,扛起来就能走。

    在西北和东北,才是战马驰骋的主战场,那里水网不多。

    但是同时,博灵和三湘还有不少山地——水网纵横的地方是平原,山地上,自行车毫无用武之地,这些地方只能指望战马。

    李永生想一想,然后出声发问,“博灵需要自行车吗?”

    “军需司肯给,咱们就肯要,”王志云很无耻地回答,然后又加一个注解,“自行车虽然好侍弄,但是在战阵上的冲击力,却不如战马,先要战马为好,短期内就能提升战斗力。”

    李永生是彻底地无语了,“好吧,先弄战马,我给宁致远写个条子,你着人去找他……先说好了,他不卖我面子的话,你的气运室,就算我白借了。”

    “怎么可能呢?”王志云干笑一声,“你可救过宁御马的命呢,他手里那么多马,一万匹算多大点事?”

    “事情不大,那你去要啊,”李永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跟宁致远的关系,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懂,”王志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嘀咕,不管关系简单不简单,你起码能跟宁致远有瓜葛,我想攀上那个门路,都不可能呢。

    李永生看他不折腾了,终于将心思全部放在这件事上了,想了一想之后他发问,“负责战马发放的,是御马监的哪一位?”

    “是一个叫奥斯卡的小太监,”王志云马上就回答了出来,可见他琢磨此事,真的是用心了。

    不过紧接着,他又表示,“那个人不好接触,我听说他好色,还送过他两个相公,可是……”

    有些隐秘的话能说,但是某些超越底线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要说了。

    太监也好色?李永生笑一笑,然后又问,“他不是整日里做天使,出行的吗?怎么会负责这一块呢?”

    这李永生真厉害啊!王志云就算再不服气,这一刻,也不得不感叹此人的强大,随便说出个人名,人家张嘴就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得到这些消息,都下了不小的功夫,

    他笑着回答,“奥公公全国四处跑,除了做宣旨的天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了解各地马场,并且对马匹分配,提出合理化建议。”

    这倒也是,御马监往外放马,各地情况也要掌握一些。

    这些数据,他们能从军需司、朝安局等相关机构得到一些,但是很显然,自己调查的话,能在马匹的发放上,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这不但是对天家负责,也关系到自身的利益。

    但是偏偏的,御马监都是一帮太监,无事不能随便出京,所以经常出京的天使奥斯卡,在这一点上,就很有发言权。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李永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跟此人也见过几次面,行事确实……独特,我再给他写个条子好了。”

    慢着,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王志云闻言先是一喜,紧接着就怔了一下,然后,他期期艾艾地发话,“既然此人不好打交道,是不是……是不是您亲自去一趟,比较好一点?”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李永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给宁致远写条子,应该是没问题,宁御马虽然是天家的红人,但是要操心的事儿太多,自己专门去一趟,人家都未必能抽出时间来相见。

    大家都很忙,写个条子沟通一下,这无所谓,也不存在不恭敬的问题,更别说他还是宁致远的救命恩人,宁御马应当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但是奥斯卡可不同了,此人是下面负责办事的,他若只写个条子,没准那厮会心生不满,这就是传言中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而且,奥公公真的是心里做文章的主儿,行事也极为阴毒,想一想黄昊是怎么被这厮收拾掉的,就可以知道,此人心怀不满的话,会生出多少事来。

    可以这么说,李永生若不是亲自去见奥斯卡,写这条子,倒还不如不写。

    可是不打通奥斯卡的关节,直接走宁致远的门路,又有点目中无人,而且宁御马就算答应了,也要将事情安排下去,倒不如由下面报上来,宁公公批一下,就算完事。

    想到这里,李永生忍不住自嘲地笑一笑,“刚才还觉得别人不够尊重我,现在自己也犯这毛病,严以律己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不容易。”

    王志云见他从善如流,并且能公然坦承错误,心里忍不住一惊,我去,这家伙的未来……还真的不得了啊。

    他在京城的军役部厮混多年,见识过太多年轻俊杰了,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桀骜不驯,有个好出身的话,眼皮就抬到天上去了。

    能低调隐忍的年轻人并不多,毕竟那里是军役部,强调脾气和血性。

    而像李永生这样的年轻人,嚣张的时候敢公然骂郡军役使,这不算少见,可是同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能马上坦然承认并自责,这样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如此年纪轻轻,修为高、人脉广,这已经相当难得了,更难得的是,能勇于正视自己的错误!假以时日,这样的年轻人,必然会成为中土国的栋梁。

    只是一瞬间,王军役使对此人的印象大变,不变也不行啊,这么可怕的家伙,还是少惹为妙。

    所以他笑着发话,“我也就是这么个建议,是为了稳妥起见,冒昧了。”

    “你还真是冒昧了!”李永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要是不去招惹奥斯卡,我还可以当作不知情,直接忽略他也无妨,你偏偏招惹了他……我这还必须得跟你去一趟顺天府了!”

    “是是,是我冒昧了,”堂堂的郡军役使大人,也只有赔着笑脸点头的份儿,没办法,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现在想绕过奥斯卡,都不合适了。

    李永生见他一个劲儿地赔笑,也真的是生不起气来,于是点点头,“算了,等我忙完博本院的事儿,跟你走一趟京城。”

    “可是……”王志云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发话,“可是现在,实在是耽误不得了,去京里活动,要花时间,等马匹调拨,还是要花时间,最关键的是,骑兵成军依旧要花时间,谁知道,荆王能给咱们多长时间呢?”

    “永生,你还是尽快走一趟吧,”秦天祝见状,也出声相劝,“本修院你有什么事,尽管交待给我好了。”

    “博本院的事,我军役房也愿意出力,”王军役使马上表态了,“你若是担心小肖和小胡,那我拍胸脯保证,他们今年若是不能结业,我军役房负责赔偿黄金百两!”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军役房还是先出个章程,不得随意征用在读本修生服兵役吧。”

    这尼玛也是连鹰干的好事!王军役使忍不住脸一红,但是他还要坚持底线,“这个章程不能随便出,出了就成规矩了,别的郡也没有这样的章程,咱真不能开这个头。”

    李永生没好气地哼一声,“别的郡也没有在和平时期,强行征召本修生服兵役的例子!”

    “所以……连鹰完蛋了,”王志云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坚持原则。

    因为他已经判断出来了,李永生此人虽然很难说话,但是善于自省的人,本质上都是做事比较客观,通常也愿意讲道理,“这样吧,这次麻烦你帮忙,我给你们修院出任务书,行吗?”

    “咦,那不如出两个人的任务书,”秦天祝眼睛一亮,“永生,反正你也不差多带一个人。”

    李永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一路可不会太平,你老老实实地在博灵郡呆着吧。”

    “小秦想去,那也没问题,”王军役使大包大揽,“无非是任务书上多写一个人,至于说路上的安全,咱们肯定坐飞舟去……交给我了。”

    “咦?”李永生忍不住看他一眼,心说这新来的军役使,跟连鹰简直是两个极端啊,不但放得下架子,还殚精竭虑地在做事。

    纵然对军役房诸多诟病,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志云此人确实是个办事的,所以他也不再计较,“跟我同行的,还有两位道友,也可以上飞舟吗?”

    王军役使顿时想到了门外,还有两个道姑坐在台阶上喝酒,他犹豫一下点点头,很干脆地回答,“没问题。”

    “这人做事还算靠谱啊,”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比李清明那货讲究多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木子,她可是亲眼见到李清明拆李永生的围墙的。

    王志云闻言,又吓了一大跳,合着门外坐在地上的道姑,也见过李部长?

    他干笑一声,硬着头皮发话,“不过,您二位若是能换便装,就更好了。”

    “没必要,”这次是杜晶晶发话了,“登记了敕牌就行,好像谁没坐过飞舟似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效率(求月票)

    道宫弟子不入红尘,很少有人坐过飞舟,但是事实上,他们是可以坐飞舟的,就像他们能坐长程马车一般,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不愿意登记敕牌。

    而且飞舟的资源,确实很宝贵,也很敏感,总得有郡里的大人物出面,才能协调成功。

    若是有人仗着道宫身份强闯,那绝对不可能——不登记敕牌,不得上飞舟,若登记了敕牌,回头官府就把状告过去了:你道宫不给我们交待的话,我们就自己下手处理了。

    杜晶晶本来就负责对外事务,她又是隐世家族出来的,对此再明白不过了。

    听说有个道姑居然坐过飞舟,王志云又吓了一跳,心说李永生这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到了戌末时分,王军役使冒着雨走了,胡涟望和肖仙侯则是拉着李永生继续喝,说是一定要通宵,四个人喝到兴发,也跑到屋外台阶上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听雨。

    这时他俩是真的放开了,有王军役使一句话,今年结业简直是必然了,喝到九分醉的时候,胡涟望莫名其妙地叹口气,“可惜老三不在……”

    老三就是宿舍四人里唯一不在此地的樊长平,此人是七幻本地人,跟宿舍的其他三人不怎么来往,入学时弄了一个衣柜,还挡住了大家的采光。

    后来他也发现,自己被其他三人孤立了,有心化解一下这种情况,但也只是随便尝试了一下,并没有多少诚意。

    胡涟望有点老好人,就感慨一下,但是肖仙侯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一声。

    “那小子还托我帮他关说过补测的事,我说不太方便,那厮的脸上能刮下半斤霜来……都是同窗,做人那么势利和市侩,有意思吗?”

    “不在就不在呗,”李永生笑了起来,“各有因缘莫羡人,他的前途,也许好过咱们三个,这谁知道?”

    “他能好过我俩,都可以偷笑了,”肖仙侯冷笑一声,“至于说好过你,永生,你说句实在话……你自己相信吗?”

    “好了,差不多就该休息了,”李永生笑着发话,“没准明天你们就要去冲刷气运了,养好精神才好作战。”

    “少扯,没那么快,”肖仙侯摇摇头,“官府办事的效率,我比你清楚。”

    “这个王军役使可不一样,是个做事的人,”李永生摇摇头,正色发话,“而且他都是军役使了,军役房里,他就是效率,没准天一亮就来人了。”

    “那咱们更得喝了,”胡涟望狠狠一拍大腿,大声发话,“今天喝过,下一次喝,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事实证明,李永生猜得还真没错,第二天辰正时分,就有两名小校来到了小院门口,还带了一辆马车,说要接走胡涟望和肖仙侯。

    天可怜见,这俩是一个时辰之前才睡下的,肖仙侯睡得极死,呼噜打得山响,胡涟望警醒一些,终于强忍着不适爬了起来,“你二位稍等,我现在去叫他……不好意思,喝得太晚了。”

    “没事,接着睡吧,”两个小校特别热情,“我们只是按时来了,你们该休息还是休息。”

    “这怎么可以呢?”胡涟望觉得,自己得摆正态度,“不能让您两位等我们……”

    “当然可以,”小校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你俩是去冲刷气运的,休息好了,效果才能好,现在这个状态不合适……还是接着睡吧。”

    胡涟望觉得,对方的话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反对,本质上,他是个相当老实的人,“那我就睡一会儿,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叫餐……想吃点什么?”

    “我们吃过了,军队里吃饭早,”两名小校坚决不肯接受,开什么玩笑,军役使大人特意交代的,招呼好这两位,还有……不要随便进房间。

    两名小校硬是在房檐下,站到了午初时分,肖仙侯起来,才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然后,他俩就坐着军役房的马车离开了。

    到了军役房,房务室室长亲自接待,发现他俩状态不怎么样,又安排他们睡了一个时辰,才将人领到了气运室。

    这是个小气运室,容纳五人的,室长表示,这里就你俩使用了,没关系,敞开用,“不过千万记得一点啊,觉得要冲阶成功了,千万出来……别在这儿冲阶。”

    他出去了,胡涟望和肖仙侯却也没着急冲刷气运,“老二,你说这老四……不要黄金要冲刷气运,这不是给咱们压力吗?”

    “老四的眼界,根本不是咱们能比的了,”小鲜肉笑一笑,“人家照顾咱们,是念着这份人情……百两黄金在老四眼里,那算个屁啊。”

    “不能吧,”胡涟望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家三十多口人,这百两黄金,够我们舒舒服服用五十年,你说……我该不该今年就结业呢?”

    合着他在考虑,今年不结业的话,军役房没准能赔他一百两黄金。

    没办法,人穷就是这样,提前一年结业,这辈子也不可能多挣一百两黄金啊。

    “你要这么丢人,咱兄弟都没得做了,”肖仙侯哼一声,“你不要面子无所谓,得给老四绷起场面来吧?”

    “我就是那么一说嘛,”胡涟望轻声嘀咕一句。

    结果他俩在气运室一坐,就是四天,到了早中晚的时候,还能出来吃饭,跟博本院的气运室相比,这舒爽……简直了!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肖仙侯有感觉了,然后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的武学底子,本来就比胡涟望扎实,虽然只是肖教化长的私生子,但还是听说过不少东西,觉得差不多了,就可以离开了。

    他有信心在博本院的气运室里,两天之内晋阶制修。

    事实上,他非常清楚,在这两个气运室里,他冲刷气运的时间加起来,是非常恐怖的——如果没有来军营的气运室,他甚至有可能在四年级都晋阶不了制修。

    当然,五年的话,那肯定可以。

    跟他相比,胡涟望就要更差一点,他是在第五天的凌晨,冲出气运室的,一边跑还一边喊,“老二,老二,不好了,我控制不住气息了……这尼玛晋阶不成,会不会反噬啊?”

    他的见识少,对晋阶的了解不够多,总想攒足了资本,好一鼓作气。

    但是当他发现,停都停不下来的时候,就着急了,直接冲了出来。

    别说,肖仙侯还真的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情况,他一猫腰,从地上捡一块砖头,狠狠一砖,直接将胡涟望砸倒在地,“昏迷一下就好了。”

    胡涟望是两个时辰之后醒来的,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在博本院旁边客栈的小院里了。

    他调整一下眼睛的焦距,然后看到了肖仙侯,“尼玛……你打我?”

    “后天就冲制修了,”小鲜肉干咳一声,“永生已经走了三天了。”

    听到“永生”两字,胡涟望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然后一摸脑袋,轻声嘀咕一句,“尼玛,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

    两天之后,本届修生开始冲刷气运结业,胡涟望是第一波进入气运室的,他只用了十四个时辰,就冲阶成功。

    同班的修生,对他的修为,其实相当清楚,见他脑袋上缠着绷带,都这么快晋阶成功,就有人忍不住嘟囔一句,“今年教化房没奖励了啊,这厮怎么也会在外面冲刷气运呢?”

    旁边有外班的修生低声驳斥一句,“人家有钱,不行啊?”

    “他家还真没多少钱,”同班的修生,还是很知道胡涟望底细的,一脸的不解,“这家伙真是……算了,总算是有点机缘。”

    胡涟望心里却清楚得很,这哪是一点机缘的问题?若没有那四天多的气运冲刷,他起码也要多待一年……甚至两年。

    第一波出了这么一个怪事,第二波依旧有怪事,肖仙侯竟然用了九个时辰,也冲阶成功,这消息在诸多修生里,传得沸沸扬扬——今年咋土豪这么多呢?

    最不开心的,当属樊长平了,他也是第二拨冲阶的,结果失败了,当他走出气运室,听说肖仙侯也冲阶成功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宿舍一共四个人,比不上李永生,他认了,那就是个变态,但是……他没道理输给胡老大和肖老二啊。

    那两位的状态,他再清楚不过了,十来天之前,他俩还哀嚎说,这次铁定过不了啦,哪曾想李永生回来之后,这俩消失了七八天,再回来的时候,胡老大的脑袋上还有绷带。

    樊长平还以为,他俩是彻底放弃今年结业了呢。

    然而他没想到,这俩居然奇快地冲阶成功了。

    当然,这么冲阶成功,肯定是有过气运冲刷,结合这俩人前一阵的表现,樊长平马上就确定:变化的发生,就是在那俩消失的七八天里。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越发地不平衡了,看到胡涟望和肖仙侯还坐在气运室外,等待第三拨的同窗冲刷气运,他真的气儿不打一处来。

    他走上前,恶形恶相地发问,“你俩冲刷气运,是不是李永生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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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区别对待

    面对樊长平的发问,胡涟望点点头,很实在地回答,“是啊。”

    这是他的机缘,他当然不怕说,而且他也想让大家知道,永生对同窗很厚道,“前两天,他帮我们找了一个气运室……我们进去感受了一下。”

    只能说感受,不能说花了五天时间,胡老大再实在,也知道其中的关窍,一旦说前期就冲刷了五天气运,结果第二次才晋阶,他的未来绝对不会被大家看好。

    然而,樊长平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发问,“为什么,只有你俩,舍友三个人,为什么没有我?”

    “永生回来的时候,你去看他了吗?”肖仙侯冷笑一声,“自己做得不好,怪永生不照顾你?我就奇怪了,人家凭什么就要帮你找气运室,他欠你的?”

    他对老三的观感也不好,尤其是前不久他表示补测上不便帮忙,老三竟然觉得他绝情。

    这天底下,除了你爹妈,没谁天生就该帮你做什么的!

    然而,此刻的樊长平,哪里听得下这些话?他额头的青筋不住地乱蹦,大声发话,“我就知道,那货想要我难堪,我呸,什么博本院第一人?我看就是狗屁!”

    “这厮魔怔了,”胡老大无奈地苦笑一声,然后向四周拱一拱手,“对不住大家,老三冲阶不成功,心理压力比较大……大家包涵一二。”

    现在第三拨修生正准备进气运室呢,樊长平这么搞,会影响别人的情绪。

    “狗屁!都是狗屁!”樊长平一摆手,情绪越发地激动了,“他就是想看我丢脸,李永生这个小人,他就是针对我来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永生针对你?”肖仙侯也火了,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大声发话,“永生帮咱们,那是人情,不帮是本分,凭你这德性,就算他想帮你,我也会拦着他!”

    “都给我闭嘴!”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一个粗壮的身影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武修总教谕谷随风,“马上要冲刷气运了,谁敢捣乱,我取消他结业资格!”

    说完之后,他阴森森地看一眼樊长平,“李永生针对你?你还真看得起自己……特么的现在我都没有被他针对的资格,人家领任务,都是郡军役房的指定任务,你算老几?”

    樊长平张口结舌半天,却不敢再说什么,最终身子一矮,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把他弄走,”谷总谕皱着眉头,吩咐一下身边的教谕,然后又看向胡涟望和肖仙侯,微微一笑,“你俩小子运气不错啊。”

    樊长平被两个教谕拖着离开了。

    肖仙侯微微一笑,“舍友嘛,关系一直都不错……不知道他去京城,事情办得顺利不?”

    李永生去顺天府,事情办得……不是特别顺利。

    飞舟是很快地到达了,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奥斯卡……竟然不在京城,这厮又去当天使了。

    李永生带着王志云,去求见御马监司监宁致远。

    宁公公很给李永生面子,听说他求见,直接将其他人推后,提前接见了他。

    对于博灵郡军役使,宁御马并不是很给面子,只是淡淡地发话,“我知道你,张剃头的女婿,你父亲是乾帅亲卫,要懂得珍惜机会。”

    乾帅是八大帅里第一帅,可惜死得早,卫国战争里身先士卒,留下暗伤无数,战争胜利后,不到十年就死了。

    因为是第一帅,先皇大清洗的时候,乾帅的人马也遭清洗了,所幸的是他死得早,他这一系人马,只是被打散,不成气候了。

    张剃头是乾帅的爱将,位列十大将,手上杀戮极重,人送外号“剃头”,不过也是死得早,又是小家族出身,名气虽然不小,影响力却是一般。

    王志云在军役部蹉跎至今,受到别人的打压,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完之后,宁致远就不理他了,反而是跟李永生聊起荆王派人劫掠修生的事。

    此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绝对瞒不过朝廷的耳目,别的不说,当时当事的修生就很多,不可能封锁得住消息。

    可以感觉得到,宁致远对荆王有勾连胡畏族倾向的消息,异常重视。

    当然,这应该是来自于天家的重视,十二亲王上书已经够乱了,再加上勾连胡畏族甚至新月国,谁受得了?

    李永生也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解释一二,捉拿阴六的事情,他一笔带过,重点说的是,依莲娜所在的部落,是胡畏族五大部落之一。

    依莲娜的父亲,原本是不被看好的,不过前一阵部落首选继承者在爬山时遭遇雪崩,意外地死了,生命垂危的酋长听到这消息,直接挂了。

    事实上,她的父亲在那时,都不是有力的竞争者,只不过第二顺位继承人,在当地官府当差,族人们才选他出来。

    宁致远听得很细,迟迟不肯说话,最后才叹口气,“你觉得此女……对朝廷的认同程度如何?”

    李永生想了一想,才回答,“认同程度的话,我觉得一般吧,她的心思,在改善族人的生活条件上,所以她去了育种基地。”

    其实他想说的是,依莲娜的态度,未必就是她老爸的态度,要知道她的姐姐莎古丽,可是非常亲近新月国,并且鄙视国族的。

    不过这些话,他也没必要说,朝中重臣云集,不可能连这点因果都看不出来,他是来求人的,就不要自作主张,好为人师了。

    宁致远最后一个问题是,“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还是博灵郡的战马一事,忘宁公公帮忙关注一下,”李永生拱一拱手,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又补充了一句,“依莲娜的姐姐莎古丽,曾经在幽州艺术修院学习,朝安局似乎有备案。”

    你小子总算说出这句了!宁致远暗暗地长出一口气。

    事实上,天家不但怀疑荆王跟胡畏族勾结,他怀疑任何一个亲王——此前他没有这样的怀疑,因为这实在是太扯了,赵家人跟新月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但是听到三湘的密报之后,少年天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就算做得再差,你们也不该去勾搭这样的外敌啊,将来真的有脸见列祖列宗吗?

    这个金銮殿的宝座,就值得你们这么丧心病狂吗?

    得了这重重一击之后,天家的心态急转直下,原本他是不相信这种事,现在正好相反,他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亲王的节操。

    三湘的事情,宁致远知道得也不少,他要李永生细细地说,一来是想多知道点细节,二来就是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英王有没有勾结外虏的征兆。

    依莲娜可是荆王派出化修来掳掠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的相关信息,被查了一个底儿掉,而且莎古丽可是曾经涉嫌顿河水库投毒案的,根本就是一查一个准。

    宁致远偏偏不说莎古丽三个字,就是想看李永生会不会做出提醒——要知道莎古丽对国族的友善程度,远远不及她的妹妹。

    不做出提醒,这就证明英王可能有别的想法——就算做出提醒,也不代表英王就没想法。

    而且李永生也未必能代表了英王,就像依莲娜和莎古丽,都代表不了她们的父亲。

    然而不管怎么说,李永生这个态度总是善意的,天家听说之后,肯定也会心情好一点。

    宁致远是以天家的心情,为自己心情的。

    想着这个消息能令天家开心片刻,他微微颔首,“好了,这个我知道了,战马是吧?五天之后奥斯卡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要他报上来,我就给你批了。”

    不得不说,随着权力的稳固,宁致远行事,也越来越有章法了,现在居然知道强调流程了。

    告辞的时候,王志云摸出一个大红封,恭敬地递过去。

    殊不料宁致远眼睛一瞪,冷哼一声,“拿走,我给你办事,是看永生的面子,没他的面子,你连我的门儿都进不来……你若是敢留下这个,这事儿我不管了!”

    王军役使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发话,“一点小心意,京城里一个小院子。”

    宁致远一摆手,“好好报效天家,维护黎庶,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王志云只能乖乖地退了出去。

    离开御马监之后,他忍不住感叹一句,“总听人说,宁公公只是弄臣,哪知也是一副忠肝义胆,可见传言真的不能轻信。”

    李永生看他一眼,心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谁能不懂?宁致远不过是不算糊涂罢了,不过……这年头能守得住本心,得意不忘形的人,似乎也不多啊。

    十二亲王都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算了,想这些也没啥用,他叮嘱一句,“宁公公好说话,那奥斯卡你可要小心。”

    “没问题,”王志云亲眼见到李永生跟宁致远的交情,是彻底心服口服,不过下一刻,他又紧张了起来,“一个小院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奥斯卡。”

    “哪里有什么小院子,”李永生哼一声,“就是百两黄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横生枝节

    “百两黄金……够吗?”王军役使有点患得患失,那个小院子,价值三百两黄金左右,他有点担心,百两黄金买不动奥斯卡——这位可是出名的不好招惹啊。

    “不够也就是这么多了,”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凭他,也配比宁御马收得多?”

    宁致远明明没有收啊,王志云才待这么说,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刚才我又多嘴了。”

    他确实多嘴了,宁致远不收红包,他还要报出礼物,那么,他若也给奥斯卡一个小院子,万一宁致远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是你对我不恭敬啊,不收你的红包,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对下面人,跟我这个司监一样的待遇呢?

    念及此处,王志云真的是惭愧无比,李永生都能想到的事,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想不到,“没送惯礼,当时有点紧张,真的……很抱歉。”

    “无所谓,”李永生轻描淡写地一摆手,这王军役使做事真有点愣头愣脑,但是对他而言,没送惯礼,真不是什么大过错,甚至他本人都比较欣赏这种人。

    “重视奥斯卡是应该的,但他最终也不过御马监里办事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王志云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是越发地佩服李永生,不但人情达练,气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亏得他一直以为,李永生肚量很小呢。

    反正搁给王军役使自己,下面人若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他起码要训斥两句。

    既然宁致远说了,奥斯卡五天之后回来,两人暂时就没什么事情了,王志云就邀请李永生去家里小住。

    他以前虽然是闲职,但是级别在那里,也有军队上分配的住房,还是半卖半送的那种。

    “我在京城也有房子,”李永生很干脆地拒绝,“而且我身边还有道宫的人。”

    王志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亲自将李永生送到细柳巷,约好了碰面的时间,才转身离开。

    李永生又见到了吴小女,此时的吴妈妈,已经不复当初潦倒的样子,穿着打扮不能说是华贵,但基本上都是新的,她甚至戴了两个小小的金耳环。

    她对此感触颇深,“打小就穿的耳朵眼,终于可以戴上耳环了。”

    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李永生和王志云终于等到了奥斯卡。

    奥公公见到他俩,相当地热情,脸上一直在笑,他表示说,这事宁翁已经跟我说过了,不就是一万匹战马吗?指定给博灵郡三千匹,小事儿一桩,交给我好了。

    在王志云奉上一百两黄金之后,奥斯卡更加地热情了,我觉得博灵郡的战马缺口有点大,三千匹未必够……这一万匹战马里,给你们五千匹好了。

    王志云在离开御马监之后,脑子都有点晕乎,这事儿……就这么谈成了?

    他可是亲身感受过奥斯卡的傲慢,人家根本就不跟他谈——我多少事儿呢,你缺战马,跟军需司要好了,找我御马监,这不是有病吗?

    而且,奉上百两黄金,就多得了两千匹战马,要知道,一匹战马也得一两多黄金,这买卖可是赚大了。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非常不好打交道的奥斯卡?

    还是人家李永生面子大啊,王军役使郑重其事地发话,“永生,多谢了!”

    “谢什么,我也是为家乡父老出力,”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要回博灵郡了。”

    “最近朝议英王镇东北呢,”王志云笑着发话,“不想关心一下?”

    这关我什么事?李永生下意识地想这么说,但是想一想赵欣欣,最终还是点点头,“民意沸腾,我倒是很好奇,衮衮诸公如何抵挡。”

    他在京城这几天,早就体会到收音机的威力了,尤其是目前传得正凶的东北战事。

    昨天被伤了几个边民,今天又被抢去多少财富,甚至还有村民失踪,据分析,可能是被饥饿的伊万人掳走吃掉了……

    民间早就沸腾成一片了,最强烈的呼声,就是请李清明重返东北,对伊万国以牙还牙。

    更有甚者表示,这次不但要俘虏王弟,还要掳几个公主回来,供大家xxoo……

    李部长特地通过政务院的电台表示,东北的摩擦,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要朝廷许可,他愿意拖着未痊愈的病躯,将伊万国人赶出国门!

    不得不说,老百姓太好哄了,一听说他尚未痊愈,就说不行换个人也可以,一定要将伊万国的势头打下去。

    还有人则是不满意李清明的软弱,赶出国门,那算什么惩罚?必须得打回去才算报仇啊。

    但是他们也不能指责李部长什么,打出国门这种事,真不是小小的军役部长能做主的。

    谁能做主?内阁才能做主,拍板则得是天家。

    不过好像似乎大约也许……亲王出手的话,可以先造成既成事实?

    李永生打算好好看一看,中土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舆论煽动,能起到什么效果。

    所以他在回细柳巷的路上,索性买了一台收音机,也省得吴小女总去蹭别人的收音机听——吴妈妈是很爱听戏的。

    收音机一拿回细柳巷,就在周围造成了些轰动,京城的收音机,民间的保有量已经很高了,但是目前的细柳巷,工程还在继续。

    虽然有些人家入住了,也有收音机,但那是外来人,不是本地土著,吴小女在此地定居五十年,熟人太多了,直接将收音机放在楼道口播放。

    来听收音机的,除了老街坊邻居,还有不少施工人员,基本保持在百人以上。

    只有夜深之后,人才会少一点,不过也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专门过来听戏。

    买来收音机之后的第三天,李永生通过它,得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消息:襄王有意带自己的亲卫以及招募的民壮,去东北给伊万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这货……真的不是一般的能作死啊,这是哪个广播电台发的消息?

    播报这一则消息的,还正是政务院的广播电台。

    李永生似乎能看到少年天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带着亲卫和“民壮”去东北,路过京城的时候,随便折腾一下,谁受得了啊?

    然而,政务院虽然是内阁的执行机构,可是太皇太妃的影响力,也能辐射到这里,出点幺蛾子,那也是在所难免了。

    第二天,最新的消息传来,海岱今年春旱,引发蝗灾,农院希望有关机构能认真对待,须知民以食为天。

    想来这就是天家的反击了,反正李永生前一阵也曾经在海岱的摩天岭待过,没听说过有什么严重的旱灾。

    其后又有消息说,朝廷打算派出使团,跟伊万国友好协商边境事宜,甚至可以考虑将公主嫁过去——这尼玛能在广播电台里说吗?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

    李永生听广播,听得也挺开心,因为吴妈妈听的娱乐节目多一些,他又买了一台收音机,专门听政治方面的消息。

    他不会认为,那些消息都是真的,但是这些宣传手法,对于他体察世情,还是很有好处的。

    不知不觉,他又在京城待了十天,英王镇边的消息,还没下来。

    这一天,他呆在玄天观外的一棵树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收音机,远处驰来几匹骏马,马上有人高喊,“永生……永生你在哪儿?”

    李永生的眼睛微微一眯,待看清楚打头的人,蹭地站起了身子,然后摆一摆手,“汤师姑,我在这儿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孔舒婕的同窗,其时天上正下着细碎的小雨,李永生身在树下,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在马上的汤师姑,粉色衣衫已经微湿了。

    汤师姑打马跑了过来,“你小子真会躲啊,我问你,九九归元针法……你会不会?”

    “你是说……九凤九鸣吗?”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扬,开什么玩笑,九九归元针法,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位面。

    “具体我也不知道,”汤师姑苦笑一声,“有个推不过去的人情,阴大师说,需要九九归元针法,还说只有你可能掌握了。”

    “阴九天说的?”李永生的眉头皱一皱,阴九天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想必不会弄混九凤九鸣和九九归元,“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汤师姑才待发话,又听得一连串马蹄声响起,远处又有人高喊,“永生,永生……你在哪儿?大事不好了。”

    李永生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长啸一声站起身,“这里!”

    四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飞扬的马蹄,抛起了一团团的泥土,四名骑士瞬间就飞奔了过来。

    当先一人跳下马来,不是别人,正是博灵郡军役使王志云,“永生,出事了。”

    汤师姑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我说,咱们有个先来后到好不好?”

    王军役使根本顾不得理她,就像没看到一样,“永生,军役部只给博灵郡一千匹!”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着他,“我说,这种事你也找我……咱俩谁是郡军役使?”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出尔反尔

    汤师姑本来是满腔的不爽,猛地听说,这冒雨赶来的居然是一郡的军役使,顿时没话了。

    她是在法院做事的,算是三院六部中人,要知道这是中枢机构,可不是下面的三司六房,位置不同,京官的身份也要高于同级的地方官。

    然而地方有些机构,是京官也不能随便招惹的,尤其涉及到军队这种********机器。

    王志云不但是高阶司修,还是郡军役使,汤师姑这小小的中阶司修,就真的不够看了。

    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后退两步。

    王志云没兴趣计较她的冒犯——他也不敢计较,这位可是来找李永生的,谁知道人家是什么关系?

    他冲着李永生苦笑,“这次还真得你帮忙了。”

    “你这郡军役使,当得太容易了吧?”李永生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拿了俸禄,你得做事……一个劲儿找我这小修生做什么?”

    “你当我没做事?”王军役使苦恼地一摊手,“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忙这个事,实在是没效果啊,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你做了些什么呢?”

    “我都找到李部长的头上了,”王志云回答,“我还找人求坤帅了……没人给我做主。”

    “你找的人级别太高了,”李永生很无奈地看着他,你这堂堂的郡军役使,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呢?“关键是,你得找军需司的人啊。”

    “军需司的司长不答应啊,”王志云苦恼地回答,“那厮说军需司对军马发放,早有安排,我若想改动,得李部长亲自下令,他是不敢做主。”

    李永生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没说,是你要下来的这批军马?”

    “我说了啊,要了一万匹,给博灵郡拨五千匹,”王军役使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了,“御马监都出马情告知了……建议优先补充博灵郡。”

    这种私下的约定,肯定不可能出现在公文里,御马监多拨付一万匹战马出来,最多也就是出个建议性的告知:我们认为博灵郡的军马太少了。

    可是从管理的角度上讲,军需司没必要听御马监的,马匹是我们花真金白银买来的,该怎么用,我们比你们更清楚——要说起来,你们还欠我们很多马呢。

    对王志云而言,五千匹军马里,有两千匹是意外之喜,军需司就算只给三千匹,他也认了——毕竟军需司做的计划里,就是博灵郡补充三千匹战马。

    但是只给博灵郡一千匹战马,这就是他不能忍的了。

    要是没有搭上李永生的线儿,一千匹战马,也能暂时缓解他的当务之急,可是已经搭上线儿了,还硬生生要了一万匹战马出来,奥斯卡更是明言该给他五千匹。

    这时候再给他一千匹,那就是明显的欺负人了。

    说到这里,他气愤不已,“我都提前跟黄永超打过招呼了,说我要了一万匹战马出来,他得给我拨五千匹,这厮硬是不认账了。”

    黄永超就是军需司的司长,理论上讲,跟王志云是平级,不过军需司的权力极大,下面的军役房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李永生沉吟一下,“他跟你有个人恩怨?”

    “没有啊,”王军役使很无奈地回答,“他说了,再要两万匹,他给我凑够三千匹……这尼玛,真当御马监是我家开的?”

    就算御马监是他家开的,遇到这种出尔反尔的家伙,他也不会再去帮着争取了。

    李永生沉吟一下,“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个……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王志云能不能了半天,终于开口,“能不能跟李部长说一声,其实博灵郡位置极为关键,莫说是三千匹战马,一万匹战马都不多。”

    博灵郡的骑兵旅,其实是中土国腹地的常备军,用来剿灭盗匪、平息宗族冲突什么的,真要发生战事,这么大的博灵郡,一个骑兵旅根本不够用。

    中土国自打卫国战争结束之后,蓬勃发展秩序井然,所以武备上有点松懈,骑兵旅战马都被卖掉,也没什么人知晓。

    但是荆王一旦起事,博灵郡卡着三湘的北上要道,一个骑兵旅真的不够打。

    王志云认为,军需司的计划做得就有问题,若是能改了计划,不但对将来有好处,现在争取战马,也要容易很多。

    从流程上讲,这是必要的一环,否则就算李永生救过李清明,了不得也只能要三千匹战马。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话……你跟李部长说过没有?”

    “说过,”王志云颓然点点头,“不过李部长说,战马主要会用于边陲,战略重心不会变。”

    边陲当然就是西北了,东北虽然也是边陲,但是不具备骑兵大军团作战的条件,有十来八万匹战马,就基本够用了。

    王军役使心里也清楚,西北的新月国是大仇,而且那里甚至容得下数十万匹战马的大作战,也具备骑兵长途奔袭的条件。

    跟这两处相比,博灵郡也不太好多争取战马。

    “话多,”李永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唉,确实是话多,”王志云又叹口气,“我这是又做错了,对吧?”

    “你都求过李清明一遍了,让我怎么再开口?”李永生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我说王军役使,你做事不要总这么漏气好不好?”

    “我这不也是想着……尽量别麻烦你吗?”王军役使叫了起来,他承认对方说得有理,但他还真是有点不服气。

    他甚至很委屈地表示,“李清明眼里只有外敌,国内的形势就很乐观吗?”

    “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李永生不想做无意义的辩论,“你确定我去跟李清明说一下,他就会改变战略重心?”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哪一个国家的军役部长,也不会这么逗逼。

    王志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犹豫一下,期期艾艾地回答,“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实在不行,要出来三千匹战马,他总不能一而再地拒绝吧?”

    李永生看他一眼,饶有兴致地发问,“你确定李清明说给三千匹,军需司就能拨出三千匹?其他的资深郡军役使,能量一定比你差?”

    王志云愣在了那里,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肩头,他甚至没有发现。

    他其实很清楚,很多郡军役使,资格比李清明还老——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安抚这些老军役使,也是李部长的一项任务。

    良久,他才长出一口气,“那该怎么办呢?”

    “找李清明,你纯粹是找错人了,”李永生呲牙一笑。

    不过下一刻,他的眉头皱一皱,迟疑一下发话,“算了,还是先见一下李部长吧。”

    看着他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马车,汤师姑着急了,“李永生,我还找你有事呢。”

    李永生停下脚来,回头看一眼,“汤师姑,是您自家的事儿吗?”

    汤师姑犹豫一下,网红脸上一阵纠结,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过,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那抱歉,您只能稍等了,”李永生正色回答,“我们要办的事情,关系到很多人。”

    汤师姑刚才在旁边,也听出个大概来,知道两人商谈的是军国大事,闻言也只能长叹一声,“哎……”

    李永生和王志云来到军役部,却发现李清明不在这里,至于他去哪儿了,军役部的人拒绝透露,李部长这种级别的官员,行程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听的?

    尤其在眼下这种时候。

    事实上,军役部的人对李永生非常警惕,眼神也非常不友好,可以确定,若不是有王军役使在场,没准他都会被强行留下来。

    李永生无视了这些目光,直接对王志云发话,“走,跟我去李部长家。”

    王志云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可是……李部长很反感在家里忙公务。”

    那厮哪里会反感?只是你的级别不够!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想跟我谈,他也得给个说法才行。”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开了,王志云愣了一愣,赶忙追了上去,身后留下一圈愕然的目光。

    过了一阵,才有人冷哼一声,“这厮是谁啊,敢这么说李部长,疯了吧?”

    “没准是谁家子弟,”有人有气无力地发话,“王志云又不傻,总不至于带来不着调的人。”

    别看是小小顺天府,藏龙卧虎之辈太多了,哪怕是军役部这种军方重地,也有人敢撒野——其中肯定有白痴之类,但也真的有家世惊人的豪门子弟。

    就在这时,一个初阶化修路过此地,他原本没在意这些同僚,但是“王志云”三个字传到他耳朵里,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王志云带什么人来了?”

    “原来是黄大司,”周围的军人笑着打个招呼,军需司是军役部一等一的大司,黄永超负责军需司,算是极为重要的实权人物。

    所以大家很热情地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黄司长听完之后,眉头微微皱一皱,若有所思地低声嘀咕一句,“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莫名的敌视

    对李宅而言,李永生可是常客了,没谁不认识这个给自家老爷治病的修生,事实上,就算吴小女来了,李家人也得客客气气地接待——因为她被关押,李清明亲自打到了御林军统领门上。

    门房非常热情,李清明的二儿子正好在家,主动迎了出来,还热情地要留饭。

    李永生说不用了,我就是找李部长商量点事儿,他不在,那我回头再来。

    李二公子很抱歉地表示,我是真不知道父亲的行踪,家里也没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你应该也清楚,不过只要能联系上父亲,我们一定会通知到他。

    他甚至热情地跟王志云打个招呼,这不是王军役使吗?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一下不?

    李二公子也在军中办事,目前是中阶司修,不过人家有那么个老爸,肯过问一下王军役使的事儿,那都是很给面子了。

    现在就算打死王志云,他都不敢再随便说话了,已经被李永生嘲笑了两次,他实在不想再接受第三次了。

    所以他笑着表示,这是永生个人有点想法,要跟李部长谈一谈,我就是跟着过来看看。

    李二公子的智商也不欠费,一看就知道,这是王志文撺掇李永生找上门的,于是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客套几句之后,将人送出门口。

    见他俩离开,他回到屋子里,想一想之后,联系了一下小九,如此这般地说一遍。

    小九一直跟着李清明的,听说这两人上门,一时也有点纳闷,“王志文怎么可能认识李永生,而且还专门找上门来?”

    下一刻,他反应了过来,“我去,李永生好像是博灵人,博本院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博灵军役房要马的事,回头我跟老头子说吧。”

    离开李清明家,李永生和王志云都有点意兴索然,两人出了戒备区,见到汤师姑正呆在不远处焦急地左顾右盼。

    她是法院的中阶司修,但是这里的戒备级别太高,不是她能进的,李永生也是有王军役使作保,又有御林军识得这厮,才勉强够资格进去。

    见到两人出来,她着急地迎上前,“永生,这个……事情办得怎么样?”

    “行了汤师姑,你不用跟我客气,”李永生笑着回答,“现在你可以说一说了,你那病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汤师姑犹豫一下,看一眼王志云,期期艾艾地回答,“是我们副院长的一个亲戚,这个副院长以前帮过我。”

    王军役使沉吟一下发话,“我们的事儿,也不急在一时,一起去看看好了……要我帮着找两个军医吗?我跟柳大师也有点交情。”

    柳大师就是“南杨北柳”里的北柳,刘师姑的师傅,在顺天府里,唯一能跟阴九天并肩的医师。

    “谢谢王军役使,还是永生先去看看吧,”汤师姑发话了,“据阴大师说,是需要比较好的针法,柳大师的手段比较极端,我……我不能把人治坏了。”

    南杨北柳就是这点不好,爱用虎狼之药,倒是比较拿手治疑难杂症,但是同在顺天府,御医是阴九天,而不是柳云鹏。

    汤师姑推不过人情,但是很显然,她可以治不好人,却不能把人治坏了。

    从这一点上来讲,针灸的安全性,要高于汤药,汤药不对症,能把人治坏,而针灸就很少发生类似的情况——最多是治不好。

    王志云也知道这说法,不过他的心里,依旧不能把李永生和神医划上等号——这个年轻人已经相当地不凡,甚至用妖孽来形容也不夸张。

    他还有时间钻研医术,并且超越柳云鹏?真的令人不敢想像。

    所以,他很有兴趣见识一下,“我跟着你们去看一看,不碍事吧?”

    当然碍事了,汤师姑心里暗暗嘀咕一句,但是她也知道,这两位要办的是军国大事,暂时办不了,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具备条件了,她可不敢影响了人家。

    所以她也只能带着两人,前往病患处。

    有意思的是,这病患并不是在顺天府居住,而是在城北的一处山坡,那里有一个极大的庄园,据说是副院长夫人的陪嫁。

    法院的副院长姓叶,是并州郡的大家族,他在城里有自己的住所,这城外的庄园,主要是供叶家子弟居住——这些年下来,有不少叶家子弟从并州来京城发展。

    门房认识汤师姑,不过态度也很一般,叶院长手下的中阶司修海了去啦,若不是她说带了大夫来,门房未必肯放李永生进来。

    庄园极大,怕不有两百亩,有专门的人负责带路,那是一个中年人,仅仅是中阶制修,但是言谈举止很有章法,从他身上就看得出来,叶家具备大家族的底蕴。

    走了百余丈,穿行了好几个院落,中年人在一座独立小楼前停了下来,“三位止步,接下来有别人接手,我要告辞了。”

    这简直就是李永生去治疗宁致远的翻版。

    中年人离开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初阶司修走了过来,冲着汤师姑点一下头,言谈很是随意,“汤室长,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见过大少,”汤师姑抬手一拱,正色回答,“是中土国第一针灸高手。”

    怪不得此人不把汤师姑放在眼里,原来是个二代。

    “第一针灸高手?”叶家大少侧头看一眼王志云,不屑地笑一笑,“修为尚可,不过……是不是有点狂妄了,真的敢说自己是第一吗?”

    王军役使无奈地翻一翻眼皮,“大少你看清楚了,我是军人!”

    “军医吗?那更扯淡了,”大少不屑地一摆手,“算了,既然来了,给你个机会开开眼,多看少说……懂吗?”

    “大少!”汤师姑低低地喊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气愤,“那是王军役使……我的朋友是这个!”

    她不能不生气,你是叶院长的儿子,对人无礼惯了,我可不想招惹一个郡军役使!

    “王军役使?”叶家大少看一眼王志云,微微点一下头,算是道歉了,然后又看向李永生,眉头顿时一皱,“这么年轻?”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一眼汤师姑:你这给我介绍的什么病人?

    汤师姑递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正色发话,“大少,我请郎中之事,叶院长是知情的,若是你觉得他年轻,那麻烦你跟叶院长说一声,我来过了……可以吗?”

    “我不让你们进了吗?”叶家大少脸一沉,很不高兴地看着她,“这人就是年轻嘛,我说得有错?”

    汤师姑撇一撇嘴,忍气吞声地回答,“大少说得没错,不过我也说了,他虽然年轻,却是中土国针灸的第一高手。”

    “荒谬!”大少狠狠地瞪她一眼,“医师是经验型职业,你懂不懂?”

    汤师姑才待解释,他又是一摆手,大喇喇地发话,“跟你们女人家,我就没话,反正记住了,进去以后多看少说,明白了吗?”

    大少带着他们进了小楼,然后拾阶而上,直接到达了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有两名高阶司修把守,问了大少两句之后,抬手放行,然后又走过来一名初阶化修,低声发话,“尽量少出声。”

    上了三楼之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一边是走廊,通向几个房间,一边是对开的大门,看得出来,门后是一个阳台。

    李永生三人站在大厅的一角,他轻声发问,“汤师姑,刚才那化修是叶院长?”

    汤师姑摇摇头,脸色也相当凝重,“不是叶院长。”

    “我看也不像,跟大少长得不像,”李永生轻笑一声。

    “永生,我知道委屈你了,给师姑一个面子,”汤师姑嘴巴微微翕动着,轻声发话,“我去,我也没想到这么大的阵仗。”

    阵仗真的不小,维护秩序的都是初阶化修。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出声了,是一个中年帅哥,刚进级的高阶司修,他冲汤师姑微微一笑,“小汤也来了?呦,这是请了军医来?”

    汤师姑嘴角抽动一下,微微点头,“梁庭长好。”

    她就算对李永生再有信心,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强调了,无他,李永生的年纪,实在让别人生不出什么看重的心思——医师真的是经验型职业。

    叶大少微微一笑,“梁庭长看错了,汤室长请来的是那名年轻人,是中土国第一高手呢。”

    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敢低声交流,他的声音稍微大一点,整个大厅的人就都听到了。

    其他人的眼光,刷地就看了过来,要看看谁敢自称第一高手。

    以李永生的胆识,都被看得有点不舒服……尼玛,这都是啥眼神啊?

    汤师姑却是被激怒了,虽然对方是叶院长的大儿子,她也忍不住低声反呛,“大少请自重,我只不过是说,他是中土国第一针灸高手,没有说他医术第一。”

    “好了,我不过就是少说两个字,”叶大少不以为意地发话,“反正都一样……他不可能是第一!比我请来的高手,他差多了。”

    这时,旁边有人冷笑一声,“针灸第一高手?呵呵,会七曜天衍针法,还是会九凤齐鸣?这样的年纪,会天罡地煞针吗?”

    (下旬了,谁看出新的月票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悬丝诊脉

    说话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高冠长髯,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

    他所说的三种针法,其实都很了不得。

    九凤齐鸣是针王桂一男的绝技,早已失传,自不必说。

    七曜天衍针法,也相当了不得,七曜对的是北斗七星,须知南斗主生北斗主死,这是相当凶险的针法,尤其是再加上天衍二字。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那遁去的一,才是生机。

    这针法是南杨的绝技,针灸本来是比较保守的治疗,但是南杨北柳都习惯弄险——这么评价两名大师,可能不太准确,他们只是想通过弄险,发掘出新的可以推广治疗手段。

    七曜天衍针法,号称续命针,吊住一口气,就能采用别的治疗方法来治疗,当然,如果手段不纯熟,那就续不了命,倒也不愧“七曜”二字。

    中土国会这个针法的,大约有二十来人,不过道行有深浅,玩得纯熟的,能保证续命的,就那么三五人。

    天罡地煞针要容易一些,天罡地煞共计一百零八针,对行针时间和手法都有要求,治疗范围广阔,能熟悉了这个针法,可以称一代名医,起码在一郡之内,可以横着走了。

    像博灵郡的第一号名医陈三和,能用天罡地煞针行针。

    李永生淡淡地看此人一眼,“这三种针法,我都……略有涉猎。”

    “略有涉猎?呵呵,”高冠老者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地……挤眉弄眼,略有涉猎四个字,弹性可是太大了。

    “这是我请来的张大师,”梁庭长淡淡地发话,只是眉眼中,有掩藏不住的得意,“南杨的大弟子,一身医术,尽得南杨精髓。”

    汤师姑微微点头,“看得出来,是高人呢。”

    梁庭长笑一笑不再说话,她的心里却是有点嘀咕了,于是低声发问,“永生,你行吗?”

    李永生本来有点腻歪了,听到这网红脸师姑的问话,忍不住生出了点促狭之心,他微微一笑,“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汤师姑可是没有经过网络段子的洗礼,她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她抬手拧一下李永生腰间的软肉,咬牙切齿地低声发话“你个小混蛋,说什么呢?敢调戏师姑……信不信我找孔舒婕告状?”

    “师姑饶命,”李永生低声求饶,“我就是觉得,不想给这人治了,这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这么大阵仗,”汤师姑犹豫一下,低声发话,“其实……唉,我早该猜到的。”

    原来这治疗伤患,是叶院长在法院内部发话,说自己有个亲戚病重,经阴大师诊断,需要九九归一针法治疗,你们要是认识好的医师,尽管来尝试。

    这种求医的事,大家见得多了,谁也不想死,遇到疑难杂症,总要四处求告。

    但是说话的人是叶院长,这就不一样,他那个地位,等闲难得求一次人——对大部分人而言,是发愁怎么给叶院长送礼,该送点什么稀罕东西。

    尤其是叶院长说了,能救治了我这个亲戚,我亏不了他!

    这话传出去,法院有太多人动心了,名医的范畴,这个不好界定,但是谁还不认识两个医术高超的人?

    汤师姑确实是受过叶院长的恩惠,她有报答的心思,如果能帮一把,就算不亏欠他了。

    而且她在法院,也面临升迁的问题,需要叶院长的继续扶持。

    不过眼下看来,这么想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带人来,不怎么受重视。

    尤其那梁庭长,简直视她为寇仇!

    叶大少的仇视,她有点意外,不过现在看来,叶院长的这个亲戚,应该是比叶家的来头,还要大一点。

    看一下在大厅里的十余人,明显地分作了四五堆,其中有几个上年岁的,一看就是多年的医师,汤师姑想一想身边的李永生,只能暗叹自家这个师侄卖相不好。

    错了,李永生不是卖相不好,其实他的相貌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太年轻了。

    过不多时,大门处传来一声轻响,门口出现一个中年妇人,高阶司修,她冲着大厅里的人一招手,“都来看一看,我先明说,切勿发出声音……冒犯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叶家大少走上前,低声发问,“舅妈……里面没效果?”

    中年妇女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正是该集思广益之时,你莫要乱说话。”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映入大家眼中的,是一个极大的阳台,差不多有半亩地大小。

    阳台中央搭着一个小小的雨棚,雨棚旁边,有诡异的灵气波动。

    雨棚中央是一个软榻,软榻上端坐一名年轻人,他双目紧闭,呈打坐的姿势,不过脸色蜡黄,胸腹间也看不到起伏,仿佛没有生机一般。

    有两根丝线,悬挂在他的两腕上,牵引到丈许开外,显然是要医师悬丝诊脉。

    雨棚旁边,站立了四五人,其中有两名化修,一名是个初阶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中阶化修,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老者。

    看到大厅里走出十余人,初阶化修眉头一皱,眼中略过一丝不快,“奉贤真人,我实在是力有不逮,不如看看这京城里,有多少藏龙卧虎之辈。”

    “不平真人海涵,”奉贤真人歉然地回答,“老夫实在是心急如焚,内火发于外,冒犯之处,还请谅解。”

    “呵呵,”不平真人嘴角扯动一下,不再说话。

    看到悬丝诊脉,后来的医师们并不奇怪——这点手段都没有的话,敢来这里?

    但是张大师一见,脸色一沉,转身就向外走去,“这人我不治!”

    “大师留步!”前方身影一闪,却是刚才那个待客的初阶化修,他面无表情地发话,“为何不治?”

    “态度不好,”张大师淡淡地回答,一点不在意对方是化修,“悬丝诊脉……呵呵,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何必凑这个热闹?”

    梁庭长着急了,南杨的大弟子,可是他请来的,“张大师,您肯定会这个的嘛。”

    “我隔着半里地都能望气色治人!”张大师冷哼一声,“但是悬丝诊脉和亲手诊脉,效果能一样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贵人既然信不过我们,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好张狂的小辈,”远处的不平真人轻哼一声,却是只有他身边的奉贤真人听得到。

    张大师这么一折腾,就坏了不许说话的规矩,不过他的气愤是有原因的,就算不平真人看他不爽,也不能否认人家说的有理。

    郎中治病本来就是这样,求我治病,就不能藏着掖着,不能最大程度了解病情,不但是对病人不负责任,也容易坏医生的名头,对很多名医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眼前这位又非女眷,看都看到了,还要悬丝诊脉——莫非担心我加害于他?

    张大师心里有气,就不想治了,别的医师心里也不高兴,但是大家都是受请托来的,多少要注意点面子。

    中年妇人和初阶化修也愣了一下,梁庭长见状,赶忙上前去哄这位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张大师你给我个面子,成不?

    众人交涉几句,张大师终于冷哼一声,“行,我可以诊断,但是绝对不悬丝诊脉。”

    中年妇人和初阶化修低声商量了一阵,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他们也提了一个条件——那你最后出手好了。

    梁庭长还有点犹豫,最后出手的话,万一被别人诊出,岂不是失了头功?

    张大师却看出了他的犹豫,傲然发话,“别人能诊治了的病,我不治也罢。”

    别人都道南杨北柳,但是他自问自己的医术,已经比肩师尊,就算是柳云鹏、阴九天当面,他也不怕比试一场。

    说话间,旁人就开始悬丝诊脉了,一个个都非常娴熟,其中一个医师,更是双手诊双脉——敢这么做的医师,起码能分心双用,若是能双脉合一来辩证,那是绝对的大国手!

    三名医师诊断完,就轮到李永生了,汤师姑上前去拿丝线,被他伸手拦住,然后摇摇头,“不用了,无须诊脉。”

    “不会悬丝诊脉就让开!”梁庭长不满意地发话,他心里原本就有火,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不是?“年纪轻轻,还是脚踏实地做点事情的好。”

    李永生没说话,王志云却是火了,扭头张嘴就骂,“妈了个巴子的,就听你**了,不说话你会死啊?”

    “你!”梁庭长做梦也没想到,猛地冒出这么一位来,“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东西!”王志云看起来脾气偏软,事实上,在军役部里厮混的,不少人还是习惯直来直去,“惹火了老子,带兵抄了你家!”

    梁庭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个军人。

    他正要反唇相讥,却见那初阶化修发话了,“吵吵什么?不诊脉的赶紧走,诊脉的上来!”

    李永生转身就走,王志云狠狠瞪梁庭长一眼,也跟着走了,汤师姑左右看一看,低头跟着离开。

    进了大厅之后,她才怯怯地出声发话,“永生,能下针吗?”

    李永生摇摇头,脸上若有所思,“不是下针的问题。”

    “九九归元针就能治的嘛,”不知道何时,叶家大少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不是中土国第一高手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傲娇的代价

    李永生淡淡地看叶家大少一眼,“谁告诉你的,九九归元针能治?”

    “阴九天阴大师说的,”叶家大少冷笑一声,“你不会说,阴大师说的有错吧?”

    李永生冷冷一笑,“那他为什么不治?”

    “阴大师不会这个针法,没有医师能掌握所有技能,哪怕他是大师,”叶家大少理所应当地回答,而且还反问一句,“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吗?不会连这个也不会吧?”

    你有病吧?李永生真是懒得理他,只是看一眼身边的人,“汤师姑,我还有其他事,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一步了?”

    汤师姑的网红脸上,一片惨白,沉默半天才叹口气,点点头,“那你走吧。”

    “别啊,”叶家大少又发话了,“治不了,你等一会儿跟大家道个歉,我也不为难你,年轻人,不要那么太好高骛远。”

    李永生怪怪地看着他,呲牙一笑,“那我要是治得了呢?”

    “我冲你道歉,这不是问题啊,”叶大少坦坦荡荡地一摊双手。

    李永生又怪怪地看他一眼,“你觉得……你的道歉,我会很稀罕吗?”

    叶大少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教你做人的准则,难道错了?”

    凭你也配教我?李永生看着他,冷冷地发话,“我无意找你麻烦,一直都是你在找我麻烦……汤师姑将我请来,她做错什么了?”

    “没有治病的本事,就别滥竽充数,”叶大少轻描淡写地回答,又看汤师姑一眼,意味深长地发话,“庸医,可是害人害己啊。”

    汤师姑脸色发白,一拽李永生的衣襟,“永生,咱们走吧。”

    “嘿,”李永生气得笑了,他站住了身子,“我还就不走了,看看他们如何会诊辩证。”

    “切,”叶家大少还待发话,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个中年微胖的人,走上了三楼,初阶化修的修为。

    见到他来,众人纷纷停止低声交流,更有人热情地打招呼,“叶院长来了?”

    叶院长心不在焉地冲众人点一点头,皱着眉头走到中年妇女身边,“嫂子,情形如何?”

    “怕是……唉,”中年妇女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很显然情形不乐观。

    叶院长扭头过来,看着在场的众人,抬手一拱,正色发话,“此人是我叶某人至亲,还望大家多多费心,若是认识医术高超的大师,也请明言,叶家不吝重谢。”

    叶大少的嘴角撇一撇,眼中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似乎是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不过最终,他看了中年妇女一眼,还是没开口。

    “我们定会用心治疗,”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声了,“若是力有不逮,我可以请出在中南院做供奉的师兄。”

    这话也是绵里藏针,我们尚未会诊辩证,你倒觉得治不了啦,是不是有点过分?

    “王太医的手段,我还是很佩服的,”叶院长一拱手,他识得此人。

    但是他并不认为,对方的手段能超过阴九天,因为心里有事,他表现出的态度,就有点随意,“敢问现在就能联系贵师兄吗?”

    王太医脸一沉,半天才哼一声,“待大家束手无策之际,再联系师兄不晚。”

    医者父母心,按说自己治不了的病,就该让贤才对,但是对方这么看不起他,他反倒要博一下,你凭什么小看人?

    他自己拿不下这个病例,但是现场这么多岐黄高手,大家聚在一起商讨一番,各抒己见扬长避短,也未必就没有办法,重症会诊,原本就是常见的。

    当然,这样的会诊,也有发展成争论的可能,甚至大打出手的时候,也不罕见。

    叶院长听到这话,就对此人的水平有了更直接的认知,他黑着脸点点头,心里却说:庸医!

    然后他又挨个地看去,看到李永生和王志云的时候,忍不住微微怔了一怔,待看到他俩身边的粉色衣衫女子,心里嘀咕一句:小汤这是……搞什么玩意儿?

    不过这时,他也没心情多问,倒是梁庭长走过来,献宝一般低声发话,“叶院长,现在诊断的,是南杨的开山弟子张大师……医术可以媲美阴、柳两位大师。”

    “是你请来的?”叶院长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不错。”

    梁庭长微微一笑,谦恭地回答,“应该的。”

    说话的时间,张大师差不多就诊脉诊了两炷香,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越抿越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猛然间,他的身子一震嘴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将软榻染红半边。

    打坐的年轻人,身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又像是幻觉。

    张大师抬手抹一下嘴角,松开了诊脉的手,又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擦拭一下嘴巴和手。

    然后他又坐了几息时间,才颤巍巍地站起身,向大厅里走来。

    梁庭长当先迎了上去,低声发话,“张大师殚精竭虑,实在是辛苦了,可能治得?”

    张大师漠然地看他一眼,很干脆地摇摇头,“治不了,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梁庭长愕然。

    “张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又有人发问了,“我们可以一同会诊,所谓一人计短……”

    “会诊我就不献丑了,”张大师很干脆地摇摇头,“诊治半天,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想早些回去歇息了。”

    “张大师听一听,总是无妨的,”叶院长终于出声了,他笑吟吟地发话,“让大师累得吐血,实在是罪过,我这里也有清净客房,大师可以歇脚,也好让我聊表寸心。”

    张大师看他一眼,略略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叶院长是吧?那我就叨扰了。”

    其实他在后悔,刚才我为什么那么犯贱,一定不用悬丝诊脉呢?

    诊脉诊到后来,他实在难以拿定主意,就送了灵气进对方体内探查——修为高的医者,有时候会这么做,但是大多时候,是同门师兄弟才能这么做。

    他查探一番,死活不得要领,就尝试着触碰一下对方的气海——对医者来说,未经对方同意,这么做是犯大忌的。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生恐伤害了对方,哪曾想尚未触及气海,一股奇大的灵气就反击了过来。

    幸亏他存的是一碰就走的心思,见势不妙,忙不迭猛退,但饶是如此,那股灵气跟他擦个边,也击得他喷出一口血来。

    原本张大师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哪个大家族的孩子,没有修为,却没有想到,这位本身就修为奇高。

    修为有多高?他不确定,但是最少最少,一个中阶化修跑不了,是高阶化修的可能性更大。

    张大师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要悬丝诊脉,不是对医师不敬,而是要保护医师,生怕他们着急的时候乱来,会伤到自己!

    想明白这些,他的脸色能好看了才怪,这尼玛纯粹是自找的啊!

    尤其是对方在灵气反击之时,身上的肌肤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过电一般,令他的手指微微一麻,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医生能治的病,需要请高阶修者来才行。

    所以他才说,你们找错人了,至于详细的话,他也不说,省得丢人现眼。

    然而,直到叶院长亲自拦住他,并且出声挽留,他才意识到,人家宁愿悬丝诊脉,宁愿被误会,也不明说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证明此人身份是极为敏感的。

    而同时,此人的修为……奇高!

    反应过来这些,他就明白了,自己若是想强行离开,没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别人都是悬丝诊脉,想走就能走,独独他不能走!

    将这一切因果剖析开,张大师简直是欲哭无泪:这尼玛不是阴人吗?

    他只顾着怨天尤人了,魂游天外好一阵,直到有人再次出声,才将他唤醒,“张大师,您怎么看这个重伤失魂?”

    说话的是梁庭长,他正巴巴地看着自己。

    张大师虽然一直心不在焉,但是众人讨论的经过,还是进入了他的耳朵,辩证来辩证去,大家一致认定,此人是重伤失魂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说的真有点道理,因为那年轻人的脉搏和气息都非常弱,人也没有意识,这非常符合失魂症的特点。

    至于重伤,那只是个猜测了,王太医很肯定地认为,这人不应该一点修为都没有,而现在脉搏虽然极弱,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只能说此人遭受了重伤。

    又因为此人外表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异常气息进入体内,所以他大胆地推测,此人可能是服用了拓宽经脉的奇物,搞得身体成了筛子,内外通透,存不下灵气。

    重伤失魂是公认的,但是伤从何处来,该怎么治疗,这就存在巨大的分歧。

    张大师知道,王太医分析的很多,都是没有错的,但是……你根本就猜错了此人的修为,那就什么治疗手段都是错的。

    “我不了解此人病症,也没有看法,”他淡淡地发话。

    王太医不满意地哼一声,“你觉得我们说得不对,可以指出来,一味的敝帚自珍,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话是没错,但是你以为我想啊?张大师只当听不到了。

    有意无意之间,他扫一眼那年轻的司修。

    或许……还真的只有针灸,才能治疗此人的病症吧?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我欠你的?

    张大师认为,这个高阶修者,可能是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需要人唤醒——当然,也不排除受了一些伤的可能。

    但是唤醒的手段,只能通过高阶修者唤醒低阶,最多同阶唤醒,那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低阶修者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唤醒高阶修者。

    而那年轻人极有可能是高阶化修,唤醒此人……岂不是得请来一个真君?

    若是此人还患有一定伤势的话,真君一出手,不但可能没唤醒人,直接将人弄得身陨。

    所以通过针灸刺激,来唤醒此人,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成功的手段。

    要不说阴九天就是阴九天,能提出最合理而且最安全的治疗手段。

    其实张大师还可以提供一些更准确的治疗手段,但是那样的话,他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大师也是人,望闻问切不可少,想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患者要提供足够的信息才行。

    然而,对方明显不想让他知道更多消息,他只不过是没有悬丝诊脉,就被对方强行留客了,知道得更多的话,万一被灭口咋办?

    而且中土国的高阶化修,真的不多啊,现在的顺天府暗流涌动,能令一个高阶化修受伤的事情……这尼玛谁敢掺乎?

    所以他不想知道更多,至于说被人嘲笑,那就嘲笑吧——不是我不想出手,你们这就不是个求医的态度。

    他看向李永生的一眼,被叶院长发现了。

    副院长也看一眼李永生,又看向他身边的粉色衣衫女子,“小汤,介绍一下?”

    叶院长对小汤,还是相当了解的,她平日里做事有点率性,但是这种大事上,应该不至于。

    “叶院长,这是我特意请来的,中土国第一针灸高手李永生,”汤师姑也豁出去了,再次强调第一,“他会针王桂一男失传的九凤齐鸣。”

    “哦?”叶院长饶有兴致地又看一眼李永生,和蔼地发话,“小伙子很年轻啊。”

    叶家大少冷哼一声,“这么年轻就敢称天下第一,倒是够狂妄。”

    叶院长没理会自己的儿子,而是出声发问,“你怎么看这个重伤失魂?”

    “叶院长,此人根本没有悬丝诊脉,”梁庭长在他身边低声发话,“他似乎不太精通这些。”

    “哦?”叶院长淡淡地看一眼年轻的司修,并不说话,要看他如何解释。

    但是李永生根本不解释,就站在那里,淡淡地同副院长对视着。

    沉默良久,还是叶院长涵养好,他微微一笑,“请问阁下,会九九归元针法吗?”

    他不再纠结重伤失魂的辩证,这令其他医生有些不解,没人注意到,张大师的嘴角微微一撇。

    李永生终于开口,缓缓发话,“我想问一句,此人是何身份?”

    “是何身份,关系到你治病吗?”叶家大少厉声发话,“岂不闻医者父母心?”

    李永生根本不理他,只是看着叶院长,良久,他才微微一笑,“叶家好家教。”

    这尼玛……好一张利口!叶院长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只能轻咳一声,“占宁妄言,一会儿去领家法……李小友,此人身份我不便透露。”

    “那这样的人,我是不治的,”李永生一拱手,淡淡地发话,“我也没有收诊金,叶院长……我可以走了吗?”

    “说得你好像会治似的,”梁庭长不屑地哼一声,又看一眼张大师,“孺子可笑,是吧?”

    下一刻,他就闭嘴了,因为他发现,张大师很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法院也是好规矩,”李永生淡淡一笑,嘲讽味儿十足。

    叶院长被他说得有点下不来台,可是他能呵斥自家儿子,却不便为这点小事,呵斥下属,所以他只能看向粉衫女子,“小汤?”

    汤师姑只能苦笑一声,看向李永生,“永生,给师姑个面子,九凤九鸣针法,你总会的。”

    叶院长的眉头一扬,九凤九鸣……听起来跟九九归元也不差很多嘛。

    “这根本就不是针灸能治的,”李永生笑一笑,“汤师姑,我很想给你面子,但是他自家不小心,选错了修炼的地方……他应该考虑到这种后果的。”

    说完之后,他冲叶院长一拱手,“告辞了!”

    然而,不待他抬脚,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楼梯口,挡住了他的去向。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头发花白的中阶化修,他死死地盯着李永生,“小友且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麻烦让一下,我要走了。”

    中阶化修根本不退,而是颤抖着发问,“你……能治吗?”

    “能治我也不治,”李永生很干脆地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

    “能治,那你就留下吧,”中阶化修释放出了浓浓的威压,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我公……叶家不吝重谢。”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我不想动手,”中阶化修发现自己的威压,不能撼动对方,于是微微收敛了一些,“公子既知因果,也该明白我的心情。”

    “小汤,”叶院长果断地发话,“留下他,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永生回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脸!”

    叶院长的嘴角抽动一下,叶家大少却是发话了,“留客!别逼我们动手。”

    “二货!”李永生笑了起来,“强留郎中,真是嫌自家病患好得快!”

    大家都不知道二货是何解,但是却明白,叶家这大少,还真是个草包。

    对谁用强,也不能对郎中用强,郎中不该害人,但是有怨气的郎中,那就难说了。

    那中阶化修犹豫一下,还是沉声发话,“事关重大,阁下不能说出一二的话,恐怕暂时不便离开。”

    “嘿,我倒要看,谁不让我们离开,”王志云气得笑了,“本人博灵军役房王志云,受李清明部长之约,和李永生前来京城公干……够胆的,你强拦我们试一试?”

    “王志云?”叶院长愕然,他对英雄谱背得也比较熟,尤其最近中土国风云变幻,不少后起之秀出现在了舞台上,很是惹人注意,“新任博灵军役使?”

    中阶化修听到军役房,就有点迟疑,待听说是博灵军役使当面,顿时脸上一片纠结——他就算修为再高,对方是一郡的军役使啊。

    高阶司修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手握一郡的兵马,代表朝廷对军国利器的掌控,这样的人,他私下找点麻烦可以,公然留人,那就是挑衅朝廷威严了。

    可是要让他让开,那又是不可能的,京城虽然大,现在看起来,唯一靠谱一点的郎中,就是这个年轻的司修了。

    “这样吧,”还是叶院长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清楚王志云的身份之后,就知道不能再给小汤施加压力了——凭她的身份,根本就请不来博灵军役使。

    而王志云力保年轻的司修,那么李永生的身份,也是她压不住的,唯一的渊源,不过是李永生口中的“师姑”二字了。

    所以他也来到李永生面前,很诚恳地发话,“那个年轻人的身份,我知道你在忌讳什么……咱们可以私下里说,这样吧,王军役使先去忙公事,李大师留下,王军役使你总不会担心,我对他做什么吧?”

    将王志云送出去,是他的诚意,有了人证,李永生又是李清明想见的人,叶家敢胡来吗?

    “你别问他,你问我,”李永生淡淡地发话,“我就问你一句,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叶院长很苦恼,然后他又看到了粉衫女子,“小汤?”

    “老汤也没用!”李永生冷笑一声,“我来你家,是想给汤师姑一个面子,但是你看一看,你家都是什么玩意儿,说家教没家教,说规矩没规矩……我他么的欠你叶家吗?”

    汤师姑听到这话,也想到了刚才受到的屈辱,于是一拱手,“抱歉了,叶院长,这位师侄能来,真的是我同窗的面子……你家大少和梁庭长辱我无所谓,再三辱他,我兜不住。”

    “走了汤师姑,”李永生一扬下巴,人就向前走去。

    “尊客留步!”中阶化修再次放出气势,“得罪了!”

    “你给我滚!”李永生厉喝一声,抬手一记手刀斩了出去!

    中阶化修真没将这小小的司修放在眼里,他敬重的是对方的医术,所以打算力扛这一刀,然而下一刻,一股奇大的力道传来,他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

    “握草,啥时候初阶司修的战力,这么高了?”

    李永生三人,横冲直撞地冲出了小楼,向庄园外冲去。

    庄园里起码四个化修,但是看到这三道身影,也是一筹莫展——李永生和小汤无所谓,但是那王志云……谁敢去拦?

    最后还是那不平真人发话了,“挡不住的,送一程吧,奉贤真人,你最好结个善缘。”

    奉贤真人便是那头发花白的中阶化修,他苦笑一声,“这厮的战力,堪比初阶化修了……那一刀好生厉害。”

    高阶司修的中年妇人也叹口气,“竟然有储物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辽西公孙

    李永生刚才攻击的刀,是凭空出现在手里的,若是他刚才想害人,直接就将病患害了。

    当然,中年妇人想说的是,初阶司修就有储物袋,此人……绝对大有来历。

    李永生和王志云上了马,汤师姑却不肯上马,只是一拱手,“永生,师姑送你离开,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都是师姑的不是。”

    “师姑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李永生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发话,“跟我们一起走吧,姓叶的不敢找你麻烦。”

    “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汤师姑摇摇头,网红脸上满是颓唐之色,“你不知道体制的威力,他是我的上官啊。”

    “跟我们走吧,”李永生笑一笑,直接将她裹上了她的马匹,松开缰绳,“只要不傻,他懂得选择的……跟那个患者相比,他屁都不算。”

    三匹马冲破细密的雨丝,扬长而去。

    驰骋了一阵,汤师姑才回过神来,“永生,你真是害死我了……那患者真的比叶院长还厉害?”

    “岂止厉害,”李永生微微一笑,“那货是准证的。”

    “准证?”王志云身子一抖,好悬掉下马去,“握草……受伤的准证,这谁敢治?”

    顺天府的风云谁不清楚?这时候有个准证受伤——这尼玛绝逼是摊上天大的事儿了。

    他总算能理解,李永生为什么要坚持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王军役使你想错了,”李永生笑了起来,“其实这是个外地的准证,嗯……真正的准证。”

    王志云有点小懦弱,靠山不太硬,也不太会送礼,还不太会说话,但是他不笨。

    他愣了好一阵,终于反应了过来,“真正的准证?”

    准证,是大家对高阶化修的尊称,但那仅仅是尊称。

    真正的准证,那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即将证真的真人。

    李永生笑着点点头,旁人感受不到那位准证的气息,却瞒不过他。

    “莫非这厮证真的时候,遇到麻烦了?”王军役使的两颗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

    准证证真,那是准证证真啊,这尼玛根本是传说中的事好不好?

    对他这个郡军役使而言,悟真距离并不远,但是证真基本上是遥不可及。

    “啪嗒”一声轻响,却是汤师姑从马上掉了下来。

    还好她的身手也不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不过粉色的衣衫上,沾上了一大片污水。

    然后她身子一纵,再次上马,“你能确定,他是证真时候遇到的麻烦?”

    这个问题很重要,那人已经是巅峰化修的修为,还被伤成那样,若不是证真时遇到麻烦,那肯定就是发生了重大的事件。

    而且非常明显地,叶院长在掩饰此人的身份,这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怪不得以她的修为,都被吓得掉下了马去。

    “我很确定,”李永生微微一笑,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极为细微、若有若无的大道气息,不过这个理由,他却是说不得的,省得别人把他当作疯子。

    于是他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所以我说,他是选错地方修炼了。”

    “明白了,”王志云点点头,“其实不是选错地方,而是证真时被人打扰了,对吧?”

    虽然对他而言,证真是极为飘渺的,根本够不着的,但是证真时大致需要注意什么,他大致还是清楚的。

    证真不能选在秘境里,而且还是得在灵气或者气运充沛的地方,若是灵气匮乏,还得布下大阵——没错,大阵,起码方圆几百里的大阵。

    与此同时,得找人护法,否则即将证真之际,是最容易遭受攻击的。

    攻击准证,这不需要理由——你家多个真君,就要比别人家强大几分。

    四大宫中人证真,一般是选在山门里,别人就算想算计,也没那个能力,而官府中人证真,也有皇宫、宗正院或者文渊阁之类的地方。

    可是一般隐世家族证真,就要面临巨大的风险,必然会遮遮掩掩,同时邀请外力来护法,当然,若是道宫或者官府中人机缘到了,临时择地证真,也存在风险。

    李永生笑着点点头,“没错,证真证到一半,被人干扰了。”

    “那还……”王志云犹豫一下,重重地叹口气,“还真是可惜了啊。”

    他并不知道那位的身份,但是作为一个军人,站在国家的角度上讲,多一个真君,就是多一张底牌,若是中土国连续证真五六个修者,新月国、伊万国哪里还敢炸刺?

    正经是,这些心存不轨的异国,该担心来自中土的挑衅了。

    李永生笑一笑,并不评价他的话。

    可是汤师姑忍不住了,她讶异地看李永生一眼,“你怎么能判断出来这些?舒婕虽然博学,不可能博学到这种程度吧?”

    “我自有机缘,”李永生微微一笑,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一个方向一眼,“汤师姑,此次跟我进京的,可还有北极宫和玄女宫的弟子。”

    汤师姑也知道,他跟道宫有些往来,大约能得到一些关于证真的信息,她轻哼一声,“嘿,舒婕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我去,你干什么?”

    她的前方蓦地出现一人,她猛地一勒缰绳,坐骑的前蹄高高扬起,差一点将她甩下马去。

    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试图挡路的中阶化修奉贤真人。

    他冲李永生一拱手,“见过李道友!阁下果然耳聪目明。”

    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沉默了差不多五息时间,才出声发话,“向我师姑道歉。”

    道歉?奉贤真人的额头冒出了黑线,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差了,于是冲着粉衫女子一抱拳,“汤……小汤,惊扰你了,是我的不是。”

    “真人不必多礼,”汤师姑哪里敢生受了他的道歉?回头还不得让叶院长穿小鞋到死?

    不过她是场面上的人,可以不计较自家的事,但也不会太给师侄掉链子,“现在尚是在城郊,倒是无所谓,进城之后您这么贸然现身,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是一时着急,”奉贤真人讪讪地一笑,心说一个小小的中阶司修,也敢跟我这么说话,搁在家族里,直接治你个不敬之罪,打你个骨断筋折。

    不过眼下,他实在无暇计较这么多,也不想招惹她——她不可怕,但是她的师侄,实在太令人忌惮了。

    然后他冲李永生一抱拳,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李大师不但修为、战力惊人,更是独具慧眼,在下深感钦佩,果然是天纵英才。”

    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停了一两息之后,“过奖了……真人若是无事,我们还要赶路。”

    “咦?”奉贤真人有点不高兴了,我话都说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谦虚一下?于是他也直接发话,“阁下既然看出了证真时的弊端,未知可有治疗手段?”

    李永生点点头,“有!你现在可以让路了吗?”

    “让……路?”奉贤真人好悬没气得喷出一口血来,他强压怒火发话,“既是如此,还请李大师回转,不吝出手,我家必有重谢。”

    李永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然后一抖马缰,“重谢又如何?我不稀罕啊,没兴趣!”

    奉贤真人身子一晃,挡在了坐骑的前方,又是一抬手,“有情李大人出手。”

    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我欠你家的吗?藏头藏脑之辈,给我让开!”

    吐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冷厉了起来。

    “我家乃是辽西公孙,”奉贤真人闻言,赶忙忍气吞声报出字号,“正如大师所料,证真时遭遇宵小,跟朝争无关。”

    “这与我也无关,”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我好心去救治,热脸贴一个冷屁股,现在我告诉你,心情不好……我不治了。”

    公孙奉贤是真的火了,说不得阴阴一笑,“李大师,你现在知道了我公孙家的字号,不治……却也由不得你了。”

    王志云也是冷冷一笑,“我们有军务要事,你试着拦一拦看?”

    “拦也就拦了,”公孙奉贤横下心了,他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公孙家跟李清明也有旧,东北一旦有战事,少得了我辽西公孙家的支持?”

    此前他不想得罪王志云,那是因为不划算,现在知道李永生有治疗公孙不器的本事,说成什么,他也不会把人放走。

    李永生呲牙一笑,“我问你,你可知道,我手下死了几个高阶化修,又死了多少中阶化修?”

    公孙奉贤闻言,眼睛一眯,沉吟半天才发话,“李大师,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

    “我一点都不开玩笑,”李永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奉贤真人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在他的计划中,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意外的预案——你说你曾经杀死过高阶化修,还有很多中阶化修?

    真的假的啊?咱不带这么吹牛的。

    他有心不相信,但是刚才李永生一击的威力,他还记忆犹新,而且此人能看破他的行藏。

    更关键的是,他若真不相信,在对方明显不买帐的情况下,动手就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他嘴上说得厉害,真要动手,又怎么合适伤了一郡的军役使?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真人不多

    公孙奉贤正没个理会处,李永生淡淡地发话了,“我也不想对你动手,你若是心存疑虑,建议你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广陵韦家为何关了山门。”

    “广陵韦家关了山门?”奉贤真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韦家虽然比公孙家略有不如,但也是堂堂的隐世家族。

    “应该是关了吧,”李永生淡淡地发话,“你自可以去打探,反正我在京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重申一遍,我只是不想对你出手……中土国的真人不多,还是死在对外战场上的好。”

    你丫也太狂了一点吧?公孙奉贤的怨气值就要爆表了——什么叫“死在对外战场上的好”?你还真以为能拿下我?

    但是偏偏地,他还是不能动手,且不说对方狂妄与否,只说此人可能救治了公孙不器,他就不能跟对方搏命。

    不搏命的话,留得下人吗?估计不容易。

    正为难的时候,李永生双腿一夹坐骑,对着他就撞了过来。

    公孙真人有心强行拦住对方,但是看到对方已经将长刀掣了出来,气势汹汹,他心念一转,还是闪身到一边。

    双方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不能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王志云和汤师姑见状,也顺势冲了过去——他俩还真有点犹豫,不敢硬闯一个中阶化修。

    公孙奉贤站在路边,纠结了起来:这尼玛该怎么处理呢?

    就在此时,身后有马蹄声响起,却是不平真人和叶院长追了上来。

    看到他站在这里,任凭雨水浇在头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叶院长轻咳一声,“奉贤真人……追丢人了吗?”

    公孙奉贤猛地抬起头来,伸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广陵韦家关闭山门一事,你可知道?”

    “韦家……关闭山门了?”叶院长愕然,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也有此可能,前一阵韦家恶了英王,据说被斩杀了十余名真人。”

    “十余名真人?”公孙奉贤的嘴巴张得老大,他这时才理解了,什么叫“中土国的真人不多”,真人再多,也经不住这样杀啊。

    不平真人接一句嘴,“这个事儿,据说摩天岭的邵真人也有份参与,就是憨真君的道统,据说此战之后,邵真人块垒尽去,已然晋阶准证。”

    “邵真人我知道,”公孙奉贤点点头,“姓李的这小子说,他也参与了?”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叶院长摇一摇头,然后下意识地问一句,“不过,他够那个资格吗?”

    公孙奉贤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他发现了我的隐身追踪,你说呢?”

    此刻的他,竟然是连叶家都恨上了,尼玛,也不知道你叶家怎么做事的,请来了好大夫,都能把人活活气走!

    叶院长能说什么?他也只能暗骂自己的儿子了,就这短短的片刻,他已经搞清楚李永生为什么被气走了。

    对于自己这个奇葩儿子,叶院长简直无言以对——要不是你妈也姓公孙,老子就活活打死你个混蛋!

    没错,这就是叶院长和公孙家族的关系,他娶了公孙家的女儿做正妻。

    总之,自己的儿子不但招惹了公孙家,还令自己的下属心寒了,更是得罪了一个可能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叶院长有点郁闷,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怨天尤人是没用的,尽快补救才是王道,于是他点头,“我马上就去了解此人消息,会很快的……此人果然看出了名堂?”

    “他甚至看出,大长老是证真时被人打扰了,”公孙奉贤的脸色,越发地黑了。

    叶院长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他不是没有悬丝诊脉吗?”

    他身边的不平真人发话了,“有些症状,跟悬丝诊脉无关的。”

    公孙奉贤想的却是别的,“这个姓汤的,可靠吧?这姓李的别是提前就知情了?”

    “绝对无此可能,”叶院长干脆地摇摇头,“小汤受过我的关照,而且这个姓李的,也有根脚……朝阳大修堂的高材生。”

    “受过你的关照!”奉贤真人又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样的人都能被气走,你还真是好家教!”

    “他母亲姓公孙!”叶院长回他一句,然后就扯开了话题,“好了,我先了解此人身份,然后保证不要让他乱说。”

    “不要乱说个屁!”奉贤真人气得一翻白眼,“人家能治!”

    “什么?果真……能治?”叶院长顿时就石化了。

    “不会吧?”连不平真人都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公孙奉贤看着叶院长,咬牙切齿地发话,“公孙家的……又一名真君,后果需要我说吗?”

    叶院长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就算他是法院副院长,也绝对承担不起一个隐世家族的怒火,尤其是涉及到了一个可能的真君。

    身为公孙家族的姻亲,他当然知道,现在的公孙家族连一个真君都没有,眼看着有人要证真了,希望又硬生生地被扼杀,现在的公孙家族,就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这个家族是老牌的隐世家族,战力也极强,跟上党杨家是一个级别的,就算目前没有真君,也比广陵韦家、曲阿杜家强大得多。

    所幸的是,叶院长是公孙家的女婿,他马上表示,“现在我去核实李永生的情况,保持接触也是必须的,这就麻烦奉贤真人了。”

    公孙家虽然隐世,但是隐世家族想要发展,不可能不跟外界接触,事实上,很多家族在朝中都有一些势力,就像这个副院长女婿一般。

    而且公孙家在京城里,能联系上的势力也不少,比如说曾经威名震东北的李清明,也跟公孙家打过交道。

    公孙奉贤想一想,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你那个叶家庄园,到底安全不?”

    公孙家这次陪着公孙不器进京的,只有三名化修,公孙奉贤是一个,那个初阶化修是一个,小楼的周边,还游荡着一个中阶化修。

    至于说不平真人,他还真不是公孙家的,只是一个子孙庙的医主。

    这子孙庙名唤二郎庙,位于西北,香火倒是很旺,主要这里是行医治病的道士。

    子孙庙不讲三都五主十八头,不过行医是庙里的大项,所以设了医主这个职位。

    前一阵,公孙不器找到了二郎庙,说我游历天下,偶有所得,来到这里结个破境之缘。

    其实公孙家跟二郎庙,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别看一在西北,一在东北,正是因为离得远,两家的交情才能超然于利益之上。

    公孙不器早就是高阶化修了,近些年也时常游历天下,二郎庙主持对此有所耳闻,说不器真人的破境之缘,我们深表荣幸。

    结个破境之缘,这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公孙不器要破的境是证真,这也让小小的二郎庙鸭梨山大。

    二郎庙的基业不小,但是同时,因为他们有一大块是借行医收敛香火钱,所以周围的闲杂人等特别地多。

    主持很小心地让道士们在百里之外的山中布置大阵,同时急报公孙家——不器准证要借小庙证真,小庙诚惶诚恐,不敢当此重任,还望公孙家遣德高望重之人来指挥调度。

    公孙家接到这消息,也是一阵鸡飞狗跳,证真这种事,怕就怕这样的心血来潮——有感觉了,附近就要找个地方证真,撑不到赶回去。

    于是公孙家派出十余名化修数十名司修,日夜兼程前往二郎庙护法。

    他们用了三天时间,就从东北赶到了西北,一路就是靠着飞行道器,一个累了就换另一个——反正化修足够多。

    他们赶到的时候,大阵还欠缺很多,公孙不器也在涤荡身体和神魂,在为证真做最后的准备——时间是绰绰有余。

    公孙家商议了一下,要不要请真君来护法,不过最后决定还是算了,西北这边,公孙家的影响力很小,也没几个铁交情。

    公孙不器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说派几个人司修子弟,去那些有真君的势力处,就说是公孙家的试炼任务,一旦证真异象出现,负责向主家说明真相。

    这也是很常见的手段,异象一起,真君们肯定要搞清楚原因,搞不清楚原因的,就直接出手灭杀,谁让你在附近证真不跟我打招呼?

    但是在异象未起之前,通知那些真君,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了,万一有的真君心怀歹意,让别人出手破坏,喊冤都没处喊。

    公孙不器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只要在起异象之前,不被人发现,一旦进入证真的过程,真君之下,不可能打断他。

    这跟他修行的功法有关,跟他的心性也有关,很多真君在证真的过程中,丝毫不能受到干扰,哪怕证真完毕,都要隔绝干扰,用若干年的时间来稳固境界。

    公孙不器想得很好,他认为公孙家也是老牌隐世家族,异象一出,自家子弟一报来历,起码真君们就不能伪作不知地来大欺小了。

    真君之下,他无所畏惧。

    然而他真的没有想到,两个多月后,就在他触摸到了那一丝大道真意,即将踏上证真之途的时候,猛地遭遇了袭击。

    其时……证真异象,将起未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京城的优势

    袭击公孙不器的,是八个人,三个高阶化修,五个中阶,一个低阶都没有。

    为公孙不器护法的,是两个公孙家的高阶化修,以及巅峰中阶化修的二郎庙主持,还有公孙家三个中阶化修,其他都是低阶化修甚至是司修。

    公孙家的高阶化修一重伤一轻伤,二郎庙主持受伤,公孙家还死了一名中阶化修,初阶化修死了三人。

    这样的损失,似乎不大,比之李永生等人围歼韦家化修,战绩要差很多。

    但是事实上则不然,那种恐怖的战绩,是直接面对面的战斗,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杀,发生在卫国战争时,真君也陨落不止一个。

    而这次神秘势力的偷袭,却是不想让人认出根脚,讲究的是闪电一般的袭击。

    而化修又是出名的难杀,一击不中就飘然远遁,所以能打出这成这样,才是正常的。

    神秘敌人的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了一名中阶化修的尸体,还有两名中阶化修受到了重创。

    敌方的两名高阶化修,猛攻正在冲阶的公孙不器,没有什么效果,就掳走他,哪曾想二郎庙主持祭出的镇庙之宝二郎神眼,重创了二人,终于仓皇逃遁。

    公孙家准备的护法力量,其实还是相当雄厚的,不过高阶战力不太多,猛地遭遇这种高阶修者的突袭,没有太好的办法。

    接下来,他们一边护送公孙不器转移,一边穷追猛打那些袭击者——战力不够,人数凑!

    然后他们又杀死了一名中阶化修,以及一名前来接应的初阶化修。

    这一仗打得不小,但是公孙家不想声张,对方更不想声张,所以当地官府只知道,有高阶修者大打出手,至于说双方是谁,他们不清楚。

    公孙家倒是多少清楚了一点。

    他们杀死了三名化修,有一名中阶化修死前自爆了,另外两名则是留下点线索来,中阶化修是纵横西北的大盗,初阶化修是胡畏族在官府里的人,还是个郡同知。

    很久以后,公孙家才知道,公孙不器证真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个胡畏族小部落,正在悄悄地搞真神教的祭奠仪式。

    这种事,在胡畏族里是公开的秘密,没人举报就没事。

    结果当天,真神降下神谕,说某一个方位,正有邪恶的异端要诞生,真神教徒当将其诛杀。

    这个小部落的人,肯定没胆子在中土国举事,但是对神谕不敬也是不行的,于是他们顺着方向,小心翼翼地找过去,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了异常。

    层层上报之下,就有人判断出来了,有人打算在这里证真!

    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有人冲出来突袭。

    这是后来揭露出来的真相,但是当时,公孙家族不知道。

    他们觉得是有人透露了风声,但是二郎庙的主持也受伤了,还因为动用镇庙之宝二郎神眼,损失了大量的精血,做为赫赫有名的老牌隐世家族,公孙家不能随便冤枉人。

    可是二郎庙的主持感觉到了,这尼玛破境之缘未结,说不定结下一个隐藏的仇家来!

    于是,做为二郎庙医术最高超的医主不平真人,就被派了出来,看顾公孙不器——万一你们啥时候觉得,这事是我们二郎庙干的,先拿不平真人出气好了。

    其实也就是个质子的性质。

    不过凭良心说,不平真人的医术相当了得,二郎庙为了收敛钱财,不乏用符箓、符水、咒术什么的治疗民众,但是要说医术,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至于说公孙家为何将公孙不器一路护送到顺天府,肯定是看中了京城的各大国手,希望他们能将公孙不器治愈。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须知公孙家其他的两个受伤的高阶化修,重伤的去了太一庙养伤,轻伤的回了辽东。

    公孙不器回辽东的话,家里没啥治疗经验,就是等死,留在二郎庙或者太一庙的话,那是作死,肯定有很多人,有兴趣干掉他。

    一个随时可能证真的准证,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这是一股可以影响格局的力量。

    也就是现在的京城,能护得住公孙不器。

    顺天府风起云涌剑拔弩张,各大豪门世家都受到了严密的监控,是很危险的地方,公孙家想尽办法,也才混进来三个化修。

    但是同时,这里也是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谁敢擅自动手,要考虑朝廷的反应。

    这里既安全,又能找到名医,公孙家还有个亲戚,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那么他们的选择,就不用再说了。

    同时,正是因为怕被人惦记上,叶院长不敢对外界征求名医治病,只是要求法院内部的人,帮忙介绍,这相当于加了一层保险——介绍人要担当引荐之责。

    然后有那些悬丝诊脉等遮掩手段,也就不奇怪了,莫非他敢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个准证证真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

    公孙奉贤想去协调李永生的事,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那里只剩下一个中阶化修和一个初阶化修的话,能不能保证公孙不器的安全。

    叶院长很无奈地看他一眼,“那已经是顺天府最安全的地方了,要不你换个地方,或者换个人去跟其他人交涉?”

    公孙奉贤愣了一愣,又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尼玛,我公孙家的化修,还是太少了啊。”

    叶院长无奈地翻个白眼,连不平真人,都露出了一丝苦笑——公孙家化修还少,谁家的化修多?

    李永生三人甩开公孙家的人之后,来到一个岔路口,李永生抬手一拱,“汤师姑,我去玄天观走一趟,你若进城,可以自便。”

    汤师姑讶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去军役部办事吗?”

    李永生淡淡地一笑,“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办。”

    搁在以前,汤师姑肯定要说你小子真不地道,居然敢忽悠人,或者会问一问他,你有什么事,会大过我的人情?

    但是听了刚才一席话,她是真的不好再随便放肆了,李永生可是能看出准证的隐患,还知晓证真的奥秘,人家愿意敬重她这个师姑,她也不能太不知趣。

    李永生去玄天观,是去看看在那里挂单的张木子和杜晶晶,她俩本来不想入住这里,但是现在的顺天府查得太严了,为了图个自在,她俩就懒得进城了。

    事实上,李永生也想问一问张木子,公孙家族的名声如何。

    两名道姑正在试剑石边喝酒赏雨,有意思的是,这俩人身边各放着一台收音机,还是不同的频道,一个是教化部的电台,一个是朝阳大修堂的频道。

    就这样嘈杂的声音中,两人若无其事地喝着酒,时不时还低声聊两句。

    李永生走过去,跟她俩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起身走人了,他还要进城等李清明的消息。

    王志云也跟着回去了,去一趟军役部无所得,等到下班时刻,只能悻悻回家。

    他回到家的时候,正是饭点,王家的规矩比较严,他这个户主在,大家才能开始吃饭。

    一家人大小二十几口,正要坐下来开动,猛地有人叫门,王志云的妻子很不高兴,悻悻地嘀咕一句,“谁呀,这个时候来,真是不懂规矩。”

    饭点拜访人,是很失礼的——主家留不留你吃饭?

    王家的小院子不大,坐在屋里就能看到大门,待看清外面进来的人之后,王志云的脸,刷地就变了,“你怎么进来的?”

    他住的地方,是军役部的生活区,进出这里虽然没有李清明家那么难,但是出入也要有证件,外人很难进来。

    来人正是公孙奉贤,他微微颔首,“王军役使,又见面了,我进这里不难,你不会认为,我在军役部没熟人吧?”

    “你跟李部长都是熟人呢,”王志云冷笑一声,“不知道真人前来,有何指教?”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公孙奉贤冷冷一笑,“对真人不敬,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那你动手试一试,这里是军役部生活区,”王志云冷哼一声,正色发话,“说我说话没礼貌,吃饭的时候,你闯进来,连个歉意都没有,这就是你公孙家的礼数?”

    公孙奉贤愣了一愣,终于强压怒火,对着四下看一眼,“此次我前来,有些仓促,打扰各位用膳了,非常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边说,他一边摸出个袋子,丢在桌上,“一点灵谷,你们吃好。”

    他这个歉意,其实是很有限的,尤其那袋子是丢在桌上,而不是放在桌上,也不太尊重人。

    但是只冲“真人”二字,王家就没谁敢多计较,人家有份心意,就足够了,谁还敢计较姿势?

    “好吧,你跟我出来说,”王志云站起身来,又看家人一眼,“你们吃,不用等我。”

    看着他俩离开,一个年轻人看一眼灵谷,低声发话,“母亲?”

    军役使夫人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我是说……”年轻人挠一挠头,“我是说,那个真人,用的是储物袋啊。”

    王家人齐齐默然,在军役部里,就算是化修,储物袋也不是谁都能随身携带的……

    (下旬了,谁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军役使教客

    王志云将公孙奉贤请到一边的书房,面无表情地发话了,“未知公孙真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叫我奉贤真人好了,我公孙家的真人很多的,”公孙奉贤淡淡地发话,果然是霸气侧漏。

    “你心里清楚,你找错人了,”王志云淡淡地发话,“希望你找我,能有个合适的理由……奉贤真人,中土国的真人并不多。”

    凭良心说,此刻没有李永生在场,军役使大人对上中阶真人,还真的是鸭梨山大,不过这时候,他也不可能示弱——退缩,就意味着放纵对方进攻。

    而且他觉得,李永生那句话,说得简直太牛掰了,忍不住就要借用一下。

    “行了,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公孙奉贤装逼不成,有点不高兴,“直接说吧,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请动李永生出手……他有什么弱点?”

    “奇怪了,”王军役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弱点?”

    “他对博灵军役房,印象一直不好,你能请动他出面,肯定有你的办法,”公孙奉贤单刀直入,“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赶时间……你知道的。”

    “我用诚意打动了他,”王军役使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你问我这些,也是找错人了。”

    公孙奉贤淡淡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两千匹战马……够不够?”

    他这一下午可是没有白忙,将李永生资料,探听了七七八八,然后才愕然发现,对这个人不能用强,还是托人情比较好。

    不过他能找到的、可以跟李永生递话的渠道,也很有限,姓汤的女司修,是个不错的渠道,但是此前,叶家大少已经将她得罪死了,这个渠道,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来使用。

    公孙家也确实跟李清明有来往,公孙奉贤都见过李部长两次,但是这种事情请李清明出面,还是有点冒昧——人情不是这么用的。

    正经是公孙家在京城惹出乱子的话,求李清明睁一眼闭一眼,那货必须要卖些面子。

    所以想来想去,公孙奉贤觉得,不如直接来找王志云。

    公孙家跟王志云没交情,但是这无所谓,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你找李永生来军役部,不是要战马的吗?我公孙家给你战马!

    两千匹战马,对公孙家也是一笔支出,但是跟公孙不器的安危相比,那就无所谓了。

    必须指出的是,公孙不器冲阶失败,李永生未必治得好,不过就算治不好,能让人清醒过来,把证真心得说一说,交待一下后事,也是好的。

    再退一步讲,一个垂死的准证,起码也能拼掉一个高阶化修,这笔买卖划得来。

    “两千匹战马,”王志云真的心动了,他也没必要问对方怎么能知道这个消息,对隐世家族来说,这真的是小儿科,不过,他还是不会轻易出卖李永生,“那你可以找李清明关说。”

    “两千匹战马,是我公孙家的私人赞助,”公孙奉贤淡淡地发话,“李部长尊贵得很,人情不能那么用……我再赞助你一千两黄金!”

    王志云的喘气声,变得粗了起来,一千两黄金多吗?不算太多,但是对于他这个一直在军役部赋闲的人来说,也真的不少了。

    要知道他试图用来贿赂宁致远的小院,以及送给奥斯卡的一百两黄金,也是他自己垫付的,将来想从博灵军役房走账报销,都有些难度。

    为了做好这个军役使,他并不是很在意钱财,但是既然有钱可赚,为什么不赚呢?

    当然,真正能打动他的,还是公孙家答应的马匹,“不通过军需司,你能弄来两千匹战马?”

    “辽东有的是好马,”公孙奉贤傲然回答,“跟我公孙家的准证比起来,两千匹马算什么?我想,你不会怀疑公孙家的信用吧?”

    王志云默然,半天之后才发话,“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也无所谓,”公孙奉贤阴森森地一笑,“我公孙家已经将诚意摆出来了,不过,若是让我就这么离开你家,将来没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玩笑。”

    公孙家不便直接对王志云出手,但是他们一旦记恨上王家,暗中使用什么手段,根本不是一个区区的郡军役使能抵抗的。

    连鹰很跋扈吧?但是道宫中人腰斩了连志磊,他也只能干生气。

    若不是王志云有军役使的职位,他连跟公孙奉贤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这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的手段,王军役使的嘴角抽动一下,缓缓发话,“李永生的弱点,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很讲规矩……如果这算弱点的话。”

    弱点是讲规矩?公孙奉贤闻言,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王军役使,咱能不开玩笑吗?我是很有诚意地在请教,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还真不是开玩笑,”王志云苦笑一声,“我就是不懂规矩,一开始还惹怒了他,他骂我可比骂你狠多了……”

    然后,他就将跟李永生见面的经过,完完全全地说了一遍,这种事说出来有点丢人,不过也能体现出他的诚意。

    到最后,他总结道,“百两黄金不要,只要了两个气运冲刷的名额……其实他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但是首先,你得讲规矩。”

    “尼玛,这小兔崽子,”公孙奉贤骂一句,待看到对方古怪的眼神,才马上解释一句,“我不是骂李永生,我是骂叶家那个混蛋。”

    “光骂顶用吗?”王志云冷冷一笑,“人家是看着师姑的面子,前去帮忙,被左一句右一句地嘲笑,热脸贴了冷屁股……搁给我,我也不会再管了。”

    “搁给你,我就直接绑了你走,短不了你的好处就是了,”公孙奉贤不屑地哼一声,然后又有些意动,“说说看,怎么样才能让他出手?”

    “不知道,”王志云也不跟这厮一般计较,沉吟一下才发话,“惩治那个叶家大少,是必须的,那个小汤,也得落点好处,才能跟他谈。”

    “小汤那边好说,”公孙奉贤早就想到这一节了,这点小事也难不住叶院长,然后他咬牙切齿地发话,“那个小混蛋……我回去就打烂他的嘴。”

    “那是你的事了,”王军役使淡淡地发话,“奉贤真人还有什么话?我还没有用饭。”

    公孙奉贤斜睥他一眼,“就说了这么一点东西,就想要两千匹战马和一千两黄金?”

    “呵呵,”王志云微微一笑,“不给也由你。”

    劳资没能力在李永生面前帮你说好话,歪两句嘴的本事,还是有的。

    “哈哈,玩笑而已,”公孙奉贤爽朗地一笑,手一抖,摸出十锭黄金,摆在了桌上,“这是千两黄金,战马回头给你……提一个能让他马上出手的建议,我再给你千两黄金。”

    “这个……没必要,”王志云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我建议你多了解他一下,投其所好,才更能打动他。”

    “这用得着你说?”公孙奉贤又急躁了起来,“问题是我能多做准备,病人可等不得了。”

    公孙不器都那样了,多拖一阵,就多一份变数。

    “咦?”王志云讶异地看他一眼,“你家准证遇袭,是在七天前吧?”

    “嗯?”公孙奉贤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你怎么知道的?”

    “李永生说的,”王志云的眉头一皱,沉声发话,“奉贤真人,麻烦你搞清楚,你是在求人,如果是这个态度,黄金你拿走,前面那番话,就当我没说!”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公孙奉贤苦着脸,不住地拱手,心说你跟李永生学啥不好,学这么大的谱儿?

    不过对方说得也没错,是他做得不讲究,他只能干咳一声,“王军役使……王大人,你也知道,我是关心则乱,那个,他还说了点啥?”

    王志云淡淡地看他一眼,才沉声发话,“他说半个月才会伤势恶化,你还有八天时间。”

    “握草!”公孙奉贤愣住了,顿了一顿,他马上解释,“我是在感叹,不是骂人。”

    别人根本束手无策的病症,那厮居然知道遇袭的时间,还断定半个月内不会恶化!

    公孙奉贤若不是打听清楚了,李永生确实有根脚,他都要怀疑李永生是幕后指使者了。

    “可以理解,不过你已经是真人了,尽量少说脏话,注意教化作用,”王志云淡淡地发话,“李永生就是博灵郡教化房的……你还有足够的时间。”

    “我哪儿还有时间?”公孙奉贤刷地站起身,刮风一般冲了出去,“谢了,王大人……跟你家人说一声,我不跟他们打招呼了……”

    王志云愣了好一阵,才看向桌上的十锭黄金,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一般:刚才……我教育了一个中阶真人?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他才被一个声音喊醒,“父亲,这灵谷?”

    他抬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小女儿手里捧着一个小袋,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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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从仙界到位面做观风使,这是仙界体察民意了解实情的职务,不过他主动下界,除了要完成任务,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寻找在下界转生的仙侣,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找到她呢?请看观风使寻情。寻情仙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寻情仙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寻情仙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