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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寻情仙使txt下载     寻情仙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章 天家心性

    年轻的天子一句话,两名大太监顿时就无话了——这话直指核心。

    顿了一顿之后,魏岳果断地回答,“宁御马其心可嘉,但尚需磨练。”

    这才是内廷第一人该说的话,他决定不跟宁致远正面作对了,但是第一人就该有第一人的样子,宁致远真的做得过了,他不怕明说。

    当然,他不是完全的诋毁,只说宁御马还年轻。

    天家微笑地看着范含,“你呢,怎么说?”

    “初次听来,也觉得宁御马不太成熟,”范公公皱着眉头回答,“但是再一想,天家包容四海,胸怀天下,眼界自不是我们能比的,还请天家解疑。”

    卧槽尼玛,魏岳恨不得跳起来,暴打范含一顿:咱不带这么不要脸的!

    这个范含,还是挺会说话的嘛,少年天子心里微微一松。

    但是,想到自己幼时看到的一只金鸟,想带回去给妹妹玩耍,却因为囊中羞涩,眼睁睁地看着被人斩做了金鸟羹,他又气儿不打一处来,关于少时困顿的回忆,他太多太多了。

    比如说,书房里的青花竹笔筒,是借钱买来的,只差一天,他就能领到月例了,御用监不给,只能厚着脸皮去借,当时天雨,他摔破了膝盖,小太监五儿因此被杖毙……

    所以,面对这两位的问话,他很直接地表示,“宁御马此举,当然有缘故。”

    “还请天家解惑,”魏岳毫不犹豫地发问,不能你说啥就是啥,我要为内廷负责,为整个皇家负责。

    天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自行车技术……原本是从道宫拿来的。”

    “啊?”两名大太监齐齐地石化。

    这就是宁致远的心机所在了,他知道了自行车技术还事关道宫之后,本想得意洋洋地宣传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我也就是卖弄了一下,似乎……有点划不来?

    那么,如何才能通过这个消息,让利益最大化呢?

    说起阴人的手段,太监这个职业,技能点极高,宁致远很快就想好了。

    于是他肆无忌惮地做了很多事,有意让别人觉得,他目空一切招摇狂妄,但是就没有把道宫的因素拿出来解释。

    他心里还在期待:来啊,你们发难,你们尽管发难,劳资有超级底牌,不怕整不死你们!

    但是他家那只蚊子委实太过厉害了,宁御马弄死两名军校之后,觉得这个底牌,还是交给天子的好——私藏底牌,那是弄臣的大忌。

    最关键的是,没这底牌,他都不好跟天子解释,自己为何要那么嚣张。

    少年天子看到两个大太监这副表情,真的是很得意,“你俩想过没有?原本是道宫的技术,军需司想强征了去,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咝,”范含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果不堪设想。”

    “咱朝廷也未必怕道宫,”魏岳先是不屑地一哼,然后发话,“此事当真?”

    “也许不真,”少年天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魏公公有意求证?”

    魏岳这下就尴尬了,想一想之后发话,“那为何得自朝阳大修堂?”

    “李永生也参与了,”天子在今天,终于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这还多亏宁致远。

    魏岳的眉头皱一皱,“可是那写话本的本修生?”

    他记住了话本,记住了话本的作者是本修生,但就是没记住这个名字。

    天子微微颔首并不说话,我都记住名字了,你居然没记住?尼玛,你比我忙啊。

    卧槽尼玛!这一刻魏岳恨透了宁致远,居然跟我玩这一手?

    你若早说李永生跟道宫有关,我会这么一条线的思考吗?

    当然,他想得到,这是宁致远的反击手段,他甚至想到了,宁致远未必愿意将这个消息暴露出来,估计……还是今上率性了一下。

    “是那个写话本的修生?”范含点点头,“果真了得。”

    天子也没介意他的夸赞,心说你十年前能有这样的眼力该多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内廷判决一出,陈布达气得到处跳脚,还要大司马坎帅帮着驳回。

    坎帅对此却不感兴趣,“内廷处理过了,你若认为是毒杀,去寻兑帅,他的管家是当事人。”

    他之前的出头,是为了军役部,为了朝廷的军人,内廷给出处理结果了,证明那俩军人是跟内廷争利,事发之后畏罪自杀,宁致远玩忽职守,被罚俸一年。

    对坎帅来说,这个结果真的可以了,军需司早盯上了一种技术,甚至都在军中征订单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管这俩军校是怎么死的,涉及到军需司和军械局争利,死几个人太正常了。

    坎帅认为自己完成了本职工作,陈布达的继续骚扰,令他十分不满——想继续纠缠,去寻你家兑帅,你又不是老子这个山头的。

    然后,据说当天晚上,兑帅孤身入宫,要见今上。

    太监传出话来,天家说时间太晚了,你改天再来。

    然后,兑帅就在天子驻跸的偏殿前跪下了,子末时分,秋雨悄然而至,天子不忍,着小黄门持伞,为其遮蔽风雨。

    按说深秋夜雨十分寒冷,天子还该赐下热汤,但是……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天子接见了兑帅。

    兑帅也是老狐狸了,并没有告状,先说自己的管家不对,不该自作主张去骚扰宁御马,导致了两名军人被害,我已经打断了他的双腿。

    天家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跪了一夜,就是想告诉我这个消息?”

    兑帅很干脆地点点头,“内廷自有内廷的法度,我们做臣子的,就是管好家人和奴仆。”

    “此事已经过去了,”天子淡淡地回答,“你确实要管好家人和奴仆。”

    看着兑帅黯然退下,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老了,中土国的军人,不该是这么软骨头。

    年轻的天子,对兑帅的印象其实很不好。

    他年幼时遭遇了太多的事,若不是太皇太妃一直护佑着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他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兑帅紧跟先皇的时候,也没少恶心他。

    但是天子没想到的是,兑帅回家之后,愤怒之下,不小心将最小的儿子打得骨断筋折。

    他实在太生气了,“尼玛,我处理了我的管家,你就算不再处理宁致远,总该赞我个识大体吧?竖子!”

    他的小儿子才十岁,拉着父亲,要他看自己的书法,结果他一甩手,“出去!”

    化修之威,稍微控制不好,普通人挨上就是骨断筋折,而他的小儿子因为是在家里,没戴护身符……

    李永生接到御马监小太监的通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几个女修生晚送来几天,并不打紧,他手上还有别的事儿。

    李清明的治疗,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而且大修堂开始着手架设广播电台了。

    有了御马监的许可,虽然手续还在政务院扯皮,但是张岩决定先干了再说。

    虽然他仅仅是武修总教谕,但是朝阳大修堂的潜力,真的不可小觑,两天之内就安排了千余人的工匠,准备生产收音机。

    大部分的元器件,就包给了这些工匠,核心部分是由大修堂内部的工匠来完成,至于说组装和调试,那都是教谕亲手来完成的。

    广播电台,李永生在闲暇之余也做了一台,但是知道博本院投石机事件的张岩,拍板决定再做两台——这个电台一旦开了,就不能关,起码要有两台备用。

    万一出事,修院丢不起那个人——朝阳大修堂就是这么要面子!

    除了这些,李永生还要负责电台的节目安排,主播的训练和考核,在这方面,张岩都得听他的,谁让只有他有这个经验呢?

    这些事,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他甚至抽不出空来,再给任永馨施加点压力——能不能往西边走一趟啊?

    不过广播电台的架设,原本就是他寻人的计划之一,他非常固执地将说书的节目,命名为“永馨说书”——这可是中央广播电台的雏形,必须要争到这个冠名权。

    目前中土国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广告冠名权的重要性,不过张岩觉得这个名字很别扭,说没听说有个叫永馨的人,说书很强啊,你搞这个干什么?

    若是方田山大家来说书,看到这个名字,心里应该不会很舒服吧?

    李永生回答说,我有三分之一的股权,就要这个名字。

    张岩觉得他有点任性,双方讨论半天,最后折衷一下,命名为——家庭永馨时刻:说书!

    仅仅是这个名字,前后就扯皮了好几天,李永生原本还想搞个“嗒嘀嗒,小永馨开始广播啦”之类的东西,想了想之后,决定暂时先不提。

    就在宁致远毒杀军校事件之后的第四天,朝阳大修堂的广播电台,正式开始试播。

    这时,大修堂制造出来的收音机,不过二十多台,基本上全是内部人在使用,他们打算试听十天,再逐步推向社会。

    试播开始半个时辰之后,李永生正在湖畔听效果,只见李家小九匆匆地赶了过来,“张木子说,要你尽快回家,有要事相商。”

    李清明虽然竭力在跟道宫划清界限,但是这段时间,他在李永生这里治病,跟张木子接触的时间不短,相互并不陌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跟踪了

    张木子在朝阳的存在,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李清明甚至建议过她:你还是去玄天观住吧,那样对李永生好一点。

    张木子并不理会他的劝告,不过她也只在小院里居住,出门的话,一般就直接走了教谕生活区的偏门,不去修生的地盘了。

    这次有事,她居然着了小九来喊人。

    李永生猜到了是什么事,于是很快回到院子里,“人来了?”

    “到了,”张木子点点头,“什么时候过去?”

    “等我再给李将军行一次针吧,”李永生笑眯眯地看向李清明。

    不知道为什么,李清明看到这笑容,就觉得浑身疼,“我说,不是说好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的吗?”

    “我也没办法啊,”李永生苦恼地一摊双手,“张仙姑的同门来了,还想见我,我总不能不见。”

    是经房讲师柳麒柳真人来了,他对玉佩上的阵势很好奇,尤其是还涉及到了任永馨和吴小女之间的感应,他决定过来研究一下。

    李永生本来有点犹豫,该不该跟对方交流,但是张木子说,柳真人可能改进这个阵法,那他就别无选择了。

    李清明抗议无效,在午饭的时候,被李永生扎了第二次针。

    然后张木子和李永生直接出发,在大修堂门口叫了一辆马车,直奔北郊而去。

    柳真人并没有住在玄天观,他甚至都没有挂单,云游过来的,借住在一个李姓人家。

    这家曾有先人在北极宫做真人,在四十年前的卫道之战中战死——也就是官府口中的卫国战争。

    道宫并不是全无人情味儿的地方,真人战死,所在的家族,子弟可以优先照顾进入道宫。二十年一选,共有三次机会。

    李家这是第二次使用照顾权,正好柳真人有事来幽州郡,顺便就居住在他家。

    李家是个小家族,总共也就四五百号人,散落在村子的东头。

    李永生和张木子赶到的时候,柳真人在李家最大的院子里,正测试李氏族人的根骨、悟性和意志——这是相当正式的测试,不像张木子在任家测试那样,随便看看。

    所以,看到他俩到来,柳真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测试。

    李永生也不在意,和张木子坐在一边等候,这是道宫在完成以往的承诺,当然是大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测试完毕,选出了一个十**的女孩,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柳真人一摆手,“你们可以退下了,这两人回头继续测试。”

    李家人哗啦啦走了个精光,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了柳真人、张木子和李永生,以及一个帮李真人端茶倒水的道童。

    “见过李同参,”柳真人坐在那里,微微点一下头,以他真人之尊,称呼一个制修都不到小家伙为同参,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给面子了。

    然后他淡淡地发话,“据说你见过……咦,还带了一个小尾巴来?”

    李永生和张木子闻言,齐齐扭头看向院外,脸上都是一红。

    张木子觉得自己非常丢人,却想不到,李永生差点把头埋进裤裆里,观风使啊……尼玛,我是上界的观风使啊,居然被人吊了尾巴。

    柳真人见他俩的模样,少不得冷哼一声,“滚!”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明显地聚成了一条线,连空气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然后很神奇地穿透了院墙,院墙竟然安然无恙。

    外面传来一声闷哼,然后响起了衣襟带风的声音。

    张木子等了一等,发现外面没有别的反应,脸色越发地红了,她悻悻地哼一声,“果然是藏头露尾的鼠辈!”

    若是跟踪的人是捕房的,哪怕被呵斥了,也会进来查验柳真人的身份——对他们而言,这是职责所在。

    只有那些身份见不得光的人,才会悄然远遁,想到自己被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吊上,而没有发觉,张木子真觉得臊得慌。

    事实上她想错了,跟踪的这名高阶司修,并不是一般人,他是朝安局里一等一的潜匿追踪能手。

    朝安局知道张木子的身份,特地挑出来这么一个人,悄悄跟踪李永生,此人原本就非常了得,再加上有心算无心,活生生让观风使也丢了一次脸。

    但是柳真人这一下,也将此人击得不轻,他一边电射而去,一边摸出伤药来服用,跑出十余里之后,直接拿出传讯石呼叫同事。

    半个时辰之后,消息就摆放到了魏岳的案头。

    “道宫真人?”魏公公也吃了一惊,“这李……永生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请动道宫真人?”

    他最近还在拖着那三个女修的事儿,事实上,宁致远毒死了两名军校,不但是打了军役部的脸,也是不给他面子——当初魏公公可也是劝过他放人的。

    魏岳甚至有将这三名女修生也毒死的冲动,你会下毒,难道我不会?

    至于说他曾经允诺,不伤害这三女——你都不给我面子了,我何必给你面子?

    但是他已经下了决心,不正面跟宁致远起冲突,那么,在三名女修生的身上,最多只能下延缓的毒药——将人放出去,几天之后死去。

    要不要这么做呢?魏岳有点拿不准,于是就着人调查一下李永生。

    要说起来,李永生也算是很出了点风头的主儿,但是这样的风头,完全不够资格让魏岳关注,这位可是内廷第一人,操的心不知道有多少。

    魏公公能记住的,大约也就是那个话本了,还有最近宁致远发出的一记飞刀。

    然而,就算是这样,魏岳对李永生的关注,依旧不是很高,只是着人去调查,朝安局倒是很重视,派了一个盯梢高手过去。

    直到此刻,盯梢高手被道宫真人打伤,魏公公才不得不直视这个本修生。

    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重视的还是不够!“那道宫真人,是否知道是朝安局盯梢?”

    “不知道,”朝安局的大局长恭敬地摇摇头,“景五吃了一记之后,转身就跑,没有报字号。”

    “嗯,做得不错,”魏岳点点头,心说景五真敢报字号的话,这个人就没必要活着了。

    宁致远给他的压力已经不小了,他半点都不想再为其添加臂助,那个本修生竟然能勾连上道宫真人,那么对本修生的调查,必须暂停一段时间了。

    “应该的……没有误了内辅的大事就好,”朝安局老大笑着回答,想一想之后,他又请示一句,“那幽州艺术修院的三名女修?”

    “啧,”魏岳苦恼地咂巴一下嘴巴,然后就做出了决定,“再拖几天。”

    虽然是苦恼的事,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家没暴露身份,再拖几天,恶心一下宁致远也好。

    这个时候,李永生和柳麒交流得很开心。

    柳真人相貌英俊,但是不太擅长交际,然而,一说到阵法,他就滔滔不绝且直来直去,很有点地球界技术宅男的味道。

    两人就阵法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大多时候,是柳真人在说,李永生偶尔说两句,却是会让柳真人面红耳赤。

    他俩讨论的时候,吴小女和任永馨也从后宅来到了这里。

    今天本来是张木子带着她俩,在北郊继续试验,摸索阵法的奥秘,结果试验了没多久,柳真人就来到了李家,张木子就将两人带过来,自己则是去大修堂喊李永生前来。

    随后,因为李家要为族人测试资质,她俩就被安置到了后宅,也安排了人招待。

    就任永馨而言,她非常想让柳麒也替自己测试一下资质,这可是来自上宫的真人,一旦认可她的话,直入上宫也不是梦想。

    要不说,青春少女就是爱做梦的年纪,尤其是这少女家世好又美貌的话,甚至会觉得,天下都是可以予取予求的。

    当然,她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这是道宫对李氏族人的承诺,跟旁人无关,而且任永馨出身是朱塔任家,对这些规则和分寸了如指掌,她也不可能做出有辱家风的行为。

    所以她只能暗暗地徒呼奈何,安静地在后宅喝茶吃点心。

    但是现在,入目李永生和柳真人的激烈辩论,美貌少女有点三观崩溃的感觉。

    柳真人竟然经常就被小小本修生驳倒了……这真的是上宫真人?假的吧?

    凭良心讲,李永生在阵法上的功底,并不比柳麒强多少,尤其是在有代差的前提下,就像一个现代的金属材料大师,也未必懂得青铜铸造的工艺。

    而柳麒对青铜铸造工艺的了解,几达巅峰——那就相当于能铸出越王勾践剑。

    这种顶级的青铜铸造工艺,现代都无法完全还原。

    但是柳真人对李永生所说出的一些超前工艺,是相当感兴趣,身为大师级的阵法高手,他愿意接受很多新鲜的想法。

    然后,不出所料地,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少不得请任永馨和吴小女上前,就某些想法做个测试。

    在技术宅的世界里,没有时间观念,不知不觉间,五天就过去了。

    这期间,李永生要不住地往返朝阳大修堂,毕竟李清明的治疗也到了关键时刻。

    不过柳真人也没有闲着,在李永生离开的时候,他积极地在各种玉佩上刻画阵法,然后拉着任永馨和吴小女测试。

    李家的人心里暗暗叫苦,还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暗暗嘀咕:您啥时候帮那俩孩子继续测试呢?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道宫的人情味

    李家心里急,但是李家不敢说,上宫真人能在李家住五天,这原本就是个值得炫耀的事。

    于是他们私下找到李永生:你看,大家都姓李,要不……叙一下家谱?

    李永生无言以对,想了想之后,给了一个答案:其实我父亲是入赘的。

    哥们儿跟这玄青位面,真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啊。

    李家心里急,任家心里也急,永馨已经是大姑娘了,长得也美貌,天天不去修院,来李家这破落地方,将来怎么算啊?

    其实任家想的是,希望北极宫的真人,也认认真真地帮任家测试一番。

    不过这个要求太离谱了,他们一直倚仗的玄女宫,也没有那么丰厚的条件——玄女宫帮任家全面测试,但不是上门去做,而是任家上门。

    所以任家只能拿任永馨来说事。

    柳麒不着急,他恨不得多跟李永生交流些时日。

    事实上,两人的交流很有成果,在阵法改动了之后,测试效果能达十余里。

    若是柳麒肯出手,将化修的修为,加持到任永馨或者吴小女身上,测试范围几达百里。

    这是李永生早就设想好的,真有化修修为的话,阵法上稍微改动一下,测试范围可以极大地拓展。

    可惜吴小女和任永馨,连制修都不是,李某人的修为,目前也不怎么高、

    柳麒若是能帮忙寻人,那是极好的。

    但是想要真人帮忙寻人,那就不光是面子的问题了,得考虑自家的底蕴。

    而且李永生此刻的事情,实在多了一点,除了李清明,朝阳广播电台那里,也需要他指点。

    这一天,有人来朝阳,希望能让自家的戏团,在电台里唱戏——不要钱,给你钱都行,你把我家戏团的名字报出来即可。

    张岩猜到了里面的因果,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答应的话,又该收多少钱。

    大家真的都没经验,他少不得又要喊李永生前来,帮忙参详一下。

    这是软广告啊,李永生看得很明白,于是又给大家讲解了一番——收多少钱无所谓,关键你们得看清楚,他们求的是什么东西,而咱修院的广播电台,目前卖出去多少收音机了。

    卖出去三百多台了!张岩很骄傲地回答。

    在试播期间,就卖出去这么多收音机,朝阳大修堂的生产能力和帝都的消费能力,真的是没得说了。

    于是李永生建议,咱们不着急谈这个事儿,先努力生产收音机,货铺得够多,影响力上去了,还愁广告卖不出去吗?

    正经是不要着急谈广告,那是舍本逐末,现在谈,谈不上去价钱,反倒坏了行情。

    他这话出口,无人反驳,大家都没做过这一行,但是只看收音机的热门程度,就知道广告的价码,会直线上升。

    他耗费了很多的口舌,让大家意识到,朝阳广播电台的牌子,真不是一点小钱能买通的——咱现阶段宁可不挣钱,不能砸了牌子啊。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不会不赞成——插班生都有这样的觉悟,朝阳的教谕们,当然更要维护大修堂的荣誉。

    因为这个意外的软广告,李永生到李家的时候,天已经擦擦黑了。

    柳麒为两个小孩子做完了最后的测试,正在那里摇头。

    而李家的人,急得都快跪下了。

    李永生走过去,悄悄地问张木子,“怎么回事?”

    “一个人都没过,”张木子悄声回答,“浪费了一次测试机会,李家有点不甘心。”

    李永生有点不解,“这俩都是苗子吧,一个都没过?”

    “那小男孩儿,资质不差,”张木子的声音极低,“下十方是稳稳的。”

    下十方的资质,也很了不得了,尤其是眼前这李家,也就是温饱型的家族,出个道宫苗子,还不知足吗?

    李永生越发不解了,“那为何不收此人?”

    “这小男孩,是李家外戚,”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任永馨走了过来,她低声发话,“只是沾光罢了。”

    原来这道宫偿还承诺,李家知道此事重大,除了把族中人尽量喊来,也有一些外戚,想要借此登天梯。

    柳麒是北极宫来此践诺的,对外戚什么的,并不是很知情,反正你让我测试资质,我就测试,合适的就带走,不合适的……就呆着。

    但是今天的测试,只有小男孩的综合条件够了,那十**岁的女孩儿差一点,她气得大哭,嘴里还嘀咕着,说什么竟然被表弟得了便宜。

    其实她也就是一句抱怨,毕竟是筛选出来的最后两人,在接近成功的最后一道关口,被刷下来了,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但是她这一句话,柳麒顿时不干了,直接把李家的家主喊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李家的家主吓坏了,这可算得上是欺瞒道宫啊,忙不迭跪下解释说,这孩子其实是李家一个媳妇的弟弟,借此测试一下,李家愿受责罚。

    柳真人不跟他说那么多话,就是一个意思,这孩子我道宫不要了,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李家还待纠缠,柳麒不屑地哼一声:这次是我来了,若是其他人来,一掌打死这孩子都正常……道宫是那么好欺瞒的吗?

    李永生听得暗暗咋舌,心说真没想到,看起来老好人一般的柳麒,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这事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最后柳真人才答应,不向道宫汇报——否则李家最后一次机会都会被取缔。

    接下来,李家又规规矩矩将饭菜送了上来,吃喝一阵之后,任永馨壮着胆子发问,那男孩儿的资质挺好,去不了道宫,岂不是可惜了?

    当然,她问这个问题,还有一些别的小心思。

    “他那样的资质,道宫还真的不缺,”张木子很不屑地回答,“这本就是本宫真人家族该受的待遇,凭什么给了外人?”

    “倒也不仅仅是这个,”柳麒摇一下头,淡淡地回答,“外戚坐大,李氏不兴的话,何以面对陨落的真人?”

    一桌人全部呆住了,好半天之后,吴小女才第一个点头。

    李家媳妇的弟弟若是入了道宫,李家媳妇自然会水涨船高身价百倍,甚至可能成为李家权力最大的。

    任永馨却是有点不服气,“李家媳妇嫁到李家,自该听从夫君的话。”

    别看她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任家家教良好。

    她的思维方式,也是中土国的传统思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夫家的人了,适当地照顾一下娘家,不是不可以,但是心思全在娘家的话,那叫分不清里外。

    柳麒淡淡地看她一眼,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这却是未必,”吴小女小心翼翼地接话,一边说,还一边悄悄地看柳真人,“我父离开本支,也是因为外姓的驱逐。”

    张木子想一想,也点点头,“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任永馨越发地不服气了,她斜睥李永生一眼,“这样的女人,总是少数吧?”

    李永生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你说这话的时候,看我做什么?

    柳麒很无奈地看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五个字,“有过,就够了。”

    他一向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这五个字已经明白地表示出了意思,我们是想让李家享受真人余荫,而不是被真人余荫所害。

    李永生笑了起来,“道宫的人情味儿,还挺浓啊。”

    柳真人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尼玛,你这话啥意思?

    “浓就对了啊,”张木子悠悠地接话,“你也给说道说道,永馨和老吴的气息,怎么回事啊?”

    这是这两天导致试验进展缓慢的缘故,柳麒也非常好奇,吴小女为什么会跟任永馨,在某些方面有契合?

    但是李永生就是不解释原因,搞得柳真人也有点火冒三丈,若不是两人在阵法方面讨论得不错,他真是有考虑动手的冲动。

    面对张木子的发问,李永生笑一笑,再度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若是柳真人能帮着寻人,找到人之后,我自会给出答案。”

    “你想都不要想,”柳麒一摆手,很干脆地拒绝了,“只能探查百里,跑遍中土国找人……我得花多长时间?”

    如果在他的加持下,现在玉佩探查的范围,已经几达百里了,但是在疆域数千万里的中土国,这点距离还真不算什么。

    就算他日行两百里,把中土国的地图整个刷一遍,起码也要半年——这还是没算不好走的地方,没算路途中的歇息,没算可能遭遇的麻烦。

    “只要往西走就好了,”李永生笑吟吟地回答,然后就是一怔。

    “你也想到了?”柳麒看他一眼,“人是会动的,你凭什么保证人在西边?不怕跟你明说,我已经……试过几百里了,一无所获,你凭什么认为一定在西方?”

    合着这柳真人确实是技术宅性格,悄没声地就测试了几百里,只是……测试的结果,比较令他绝望。

    能跟这搜索玉佩相契合的人,都在京城,就是那三个人。

    “哎,”李永生叹口气,苦恼地挠一挠头,事实上,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没准永馨已经从西方离开了呢,不见那莎古丽身上,也有她的气息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推必死(求月票)

    李永生的为难,柳麒也想得到,他眼珠一转,“不如这样,你把你要找的人的气息,也设置在玉佩里,那样的话,可以邀请别的真人来帮忙。”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起码柳真人不用再带着永馨或者吴小女,为他们加持了,真人可以自行去寻找。

    但是李永生不能接受这个条件,还是那个顾忌——任由那些真人寻找的话,如何保证永馨的安全?

    所以他只能苦笑着回答,“过一阵吧,等那莎古丽出来,起码可以请动三个真人了。”

    三个真人在中土国寻找人,速度就要快很多了。

    柳麒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其实我可以根据阵法,反向推算气息的,这么藏着掖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李永生无奈地苦笑一声,“会死人的,真的别推算了。”

    “我保证不会死人,”柳麒傲然回答,“你若认为可以,我安排人去推算,如果发现有危险,马上停手……你看如何?”

    李永生果断地摇摇头,“我不建议这么做,真的。”

    “唉,我怎么说你呢?”柳麒无奈地叹口气,你真不知道,北极宫推算天机的能力有多强啊。

    但是他也没法说更多了,对方虽然只是个本修生,却是瘸真君的有缘人,他想要强行推算天机,须得考虑瘸真君的怒火……

    他们说得热闹,却没有注意到,一个传菜的女子,在跨入院门的时候,微微怔了一怔,眼珠也转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柳真人是个技术宅的性格,认定的事情,会非常认真地去对待。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继续测试和调整这个阵法,他就不信了,李永生不说,自己就拿不出来替代的方式。

    同时,他不忘向北极宫发出请求,希望宫中前辈,能提供新的思路。

    不过他对这个,也不抱太大希望,宫中阵法造诣比他还强的真人,也就那么几个。

    当然,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阵法传回宫中,想必会有不少人感兴趣。

    这个猜测一点没错,玉佩上的阵法传回去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过非常悲催的是,很多人见到这个阵法之后,纷纷用传讯石联系他,要他解说一二——并不是所有的人身边,都有一个李永生的。

    柳麒变得更忙了,而且传讯石用得飞快,他都有点后悔向宫中求助了。

    这一日,北极宫的大长老出关,本来想着人重新搭设一下自家的禁阵,然后他很惊讶地发现,居然找不到几个阵法杰出的小家伙,少不得他就去找大宫主了解情况。

    大宫主苦笑着回答,别提了,他们这几天,正琢磨一个古怪的阵法,可能跟瘸真君有关。

    “跟瘸真君有关?”大长老愕然,“有他的消息了?”

    “可能吧,”大宫主其实也不是拿得很准,“似乎真君的有缘人出现了。”

    大长老这下开心了,现在北极宫,只有他和三宫主两名真君,失踪的瘸真君,战斗力其实是最强的。

    严格来说,瘸真君就是北极宫的二宫主,不过这厮从来没有上任过,也烦别人称他为二宫主,所以大家都不这么叫。

    大宫主原本也是真君,但是卫道之战受了重伤,修为跌落,已经是飞升无望,所以目前多数心思,都用在北极宫的事务上,三宫主因此能比较专注于修炼。

    所以大长老很开心地决定,“将那有缘人带回北极宫来!”

    大宫主很无奈地一摊双手,“那缺德玩意儿一翻脸,你能奈何得了他?”

    大长老了解了详情之后,忍不住叹口气,“唉,什么玩意儿嘛。”

    不过他还真不敢招惹瘸子,大长老修为虽然不低,但并不以战斗见长,他甚至都打不过三宫主。

    于是他发话,“让那柳麒滚回来,这么久没弄明白一个阵法,耽误多少事儿!”

    柳麒闻言,只能往回赶了,离开之前,他还收摄了任永馨和吴小女的一些气息,以及头发指甲什么的,好回去之后继续钻研。

    大长老得知他回来,第一时间接见了他,看了看那刻画着阵法的玉佩,然后一探手,“把你小子藏着的气息之物,也拿出来。”

    柳真人顿时愕然,“您连这个都猜到了?”

    “我看着你长大的,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大长老不屑地一哼。

    接过两片指甲之后,大长老手腕一翻,一个青色的玉盘出现在空中,他就要将指甲放上去。

    这玉盘是天机盘,没错,大长老的强项是推算天机。

    “慢着,”柳麒见状大喊,“大长老,推算时要小心,一推必死的气息。”

    “切,无非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大长老不屑地哼一声,他是擅长推算天机的真君哎——是真君,不是真人!

    不过,他也不敢自称,是有史以来最擅长推算天机的真君,有些真君流传下来的手法,也颇为玄奥,为了不激怒瘸真君,他还是决定小心一点。

    将两片指甲放在玉盘上,他没由来地皱一下眉头,感觉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瘸子不会真的翻脸吧?他犹豫一下,摸出一颗白色的贝壳,慢慢贴近玉盘。

    这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行为了,大长老擅长的是一百零八颗的天地神算,着了急还能使出四十九颗贝壳的天演大道之算。

    只用一颗贝壳的算法,是投石问路,严格意义上讲,根本都不算推演天机。

    而且,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近天机盘,生恐害了对方的性命。

    然而,在下一刻,他只觉得一股奇大的危机袭来,他想也不想,将手中的贝壳往远处一扔,抬手裹了柳真人,电射而出。

    紧接着,轰地一声大响,天机盘和贝壳同时炸裂了开来,同时,天上无端端生出一道青色的闪电,重重地击向地面。

    “噗,”大长老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侧头看向柳真人,沉默良久,方始咬牙切齿地发话,“握草……这就是你说的一推必死?”

    柳麒双眼圆睁,好半天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这这这……”

    “这叫推者必死!”大长老的牙缝中,迸出了几个字。

    柳麒苦恼地挠一挠头,然后就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大长老恕罪,我也没想到,那位修为到了这样的程度。”

    大长老呆立在那里,久久无语,最后才叹口气,“亏得你提醒啊。”

    他心里还暗暗地补充一句,亏得我足够小心。

    然后他看一眼跪着的柳麒,无奈地一摆手,“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儿……”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空中一阵扭曲,显出一个宫装少妇,她奇怪地看一眼,还在冒烟的庐舍,然后扫一眼跪着的柳麒,又看向大长老,“这是怎么了?”

    “没事,”大长老摇摇头,袖子一卷,将地上的柳真人送到了百丈之外,“忙你的去吧,不用放在心上……”

    宫装少妇正是三宫主,她一抬手,放出一个无形的罩子,“柳麒这孩子?”

    “跟他无关,我是差点享受了一下推者必死,”大长老尴尬地摸一摸鼻子。

    三宫主顿时怔住了,愣了好一阵,才不可置信地发问,“这瘸子……居然修为也超过你了?”

    大长老挠一挠头,他觉得瘸真君就算修为超过自己,估计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是现在说这话,反倒有点输不起的感觉,“这缺德玩意儿修过雷法吗?”

    三宫主偏着头想一想,才微微颔首,“我记得他在化修的时候,曾经说过,似乎是想在证真之后,修虚空生雷。”

    大长老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他想一想之后叹口气,“那个本修生寻找的人,还真的可能跟缺德玩意儿有关。”

    “算了,由他去吧,”三宫主幽幽地发话,“大不了在缘法大会上等他。”

    大长老犹豫一下,还是微微摇头,“那混蛋不是随性吗?先帮那个本修生找到人,让他一点一点地欠人情吧,他要是脸皮够厚,就一直别露面。”

    空气又是一阵扭动,三宫主的身体,渐渐地消散在空中,“随便大长老你安排,我不支持,不反对。”

    大长老沉默片刻,轻轻叹一口气,“唉,何必呢……”

    就在柳麒离开京城的时候,朝阳广播电台的十天试播已经结束,开始正式向外销售收音机,而且起步价就是四十四块银元一台,还有装潢奢华的,更是达到了六十六块银元。

    相比博灵郡十五银元一台,这里的价钱要高出不止一倍,然而,李永生和张岩都认为,这个价格绝对合适,再高一点可能不合适,但是也没必要再低了。

    京城的人气,京城的消费能力,就值这个价钱。

    甚至他们还有意推出限量版,不过这个东西,倒也不着急在一时,先看看效果再说。

    为了保证效果,他们前期还向两院六部各赠了十台——独独没有赠政务院。

    效果绝对是杠杠的,在推向市场的第一天,就卖出去了二十三台。

    第二天,五十一台,第三天,则是一百一十二台……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卖

    收音机推向市场的第五天,已经达到了四百九十九台,只差一台就五百了。

    每天的销售,以超过两倍的速度增长着。

    朝阳大修堂不得不考虑限购了,他们库存的收音机,已经不足一千台了,按照两倍多一些的增长速度计算,明天就要供不应求了。

    当然,该怎么限购,就不是李永生要操心的了。

    他更多操心在广播电台的口碑上。

    这跟“内容为王”没什么关系,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收音机才会是利润的大头,等到靠广告费大赚特赚,估计得在全国三十六郡都架设了转播站之后了。

    这会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

    李永生目前最想做的,就是靠着说书的栏目,把永馨这两个字,尽快推广到人尽皆知。

    至于说为什么首选说书,那还用问吗?这注定是收听率最高的节目。

    像什么戏曲、美文、新闻、少儿节目、每周一歌啥的,可能也有特定的人群喜欢,但是最受欢迎的节目,必定是说书,没有之一。

    永馨两字深入人心之后,他的手段就多了,比如说搞个什么“永馨大抽奖”什么的,全国十岁以上叫永馨的女孩儿,都可以免费抽奖啥的……刚生出来的叫永馨,那不能算。

    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他甚至撒出去了五十个市场调研员,了解节目的口碑。

    这调研员,有十来名是武修丙班的同窗——如果能照顾的话,李永生肯定优先照顾同窗,黎咏便是其中之一。

    剩下的调研员,就是朝阳大修堂提供了,反正他们不缺人。

    反馈回来的信息,非常鼓舞人心,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像高档酒家之类的地方,哪怕有自己的节目,都要买两台收音机回去——原因无他,定时播出说书呢。

    我昨天在家听到上一回了,这次请人吃饭,听不到下一回的话——尼玛,换个酒家吧。

    很多初修院,也采买了收音机,少儿节目在这里很有市场。

    总之,收音机在京城卷起了一片狂潮,谁如果不知道收音机是什么东西,那就是你落伍了,不够时尚。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朝阳大修堂的生产能力欠佳,别看有千人以上的工匠,每天的生产能力也就是三百台左右,临时招人,撇开保密性不说,也存在个磨合的过程。

    不出意料的是,政务院直接来人调查了——手续全不全啊?

    没等他们发下停工告知书,就有城西的几个老家伙打来了招呼,我们天天听说书呢,不许停下来啊。

    朝阳大修堂有底蕴,又弄出了好东西,想找几个够分量的人说话,实在太简单了。

    然后张岩很坦率地表示,御马监的宁公公说了,这是好事,今上也很关注——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找宁公公问一问。

    政务院当然会去了解,他们不缺乏类似的渠道,而魏少玉室长最为积极——当初就是他去警告李永生和张岩,不要乱来。

    魏室长没有接触宁致远的能力,但是打听一些宁致远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了解的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宁致远跟李永生,似乎在近期有接触。

    有接触,就足够了,更别说据说宁公公似乎很看重李永生。

    魏少玉认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作罢。

    因为政务院已经有传言,说这收音机咱们原本早就能搞了,结果被院务管理司要了去——要走也就算了,关键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所以才让朝阳大修堂钻了空子。

    魏少玉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前一阵大家都在忙大典的事啊,制作收音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上面不批,我敢干吗?

    眼瞅着自己要背锅了,他毫不犹豫地找到了上司,“李永生好像跟道宫有勾连,这个广播电台放在朝阳大修堂,我认为是不合适的……”

    就在收音机销售达到四百九十九台的这一天,张岩在忙着制定限购事宜,而李永生则是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幽州艺术修院的三名女修生,终于从朝安局出来了。

    朝安局派了一名男修两名女修,将人送到了李永生的小院。

    李永生看着其中的一名女修,微微地怔了一下,这位正是他在醉枕后海遇到的——不但会新月国的语言,还会读唇术。

    这位倒是不介意,冲着他微微一笑,“你好,明明可以靠相貌吃饭,你却要鬼鬼祟祟,真的是很辛苦。”

    你也来自地球?李永生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我知道……这就是我和明明的差距。”

    “扑哧,”女修被他逗乐了,“这嘴皮子……好了,人我们送到了,但是我要留下来,至于为什么,你懂的。”

    李永生挠一挠头,为难地表示,“我不太懂……能解释一下吗?”

    女修将他扯到旁边,低声发话,“我们不能把人直接交给你,你没资格接收,所以只能说,她们三个还没有被放走,目前你帮着甄别……我们真的是好心。”

    好吧,这个理由不是特别糟糕,李永生也认了,事实上,他非常怀疑,朝安局会不会在这些女修生身上使用一些手段——比如说定时毒丸,毕竟宁致远和魏岳的关系很糟糕。

    有朝安局的人在一边监视,这种可能性就无限接近于零了。

    喂了毒药还不着急撇清,反而要继续参与——这种脑残的事儿,正常人一般干不出来吧?

    当然,朝安局里不正常的人也很多,李永生沉吟一下表示,“我能理解,但是……你们不能就近监视,有些话你会后悔听到。”

    “当然不会很近,”女人抿嘴一笑,真的是风情万种,“其实就是担心你没资格接收,这是程序问题……你想得多了。”

    “但愿吧,”李永生微微一笑,心说信你才怪,朝安局哪里有什么信誉可言?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的现身,算是解开了他的一个谜团——怪不得巴依对我动手的时候,我身后居然冒出了化修,合着在醉枕后海酒家,就被有关部门盯上了。

    三名女修生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是亥初时分,晚上九点了,她们三个在朝安局里虽然没有受什么虐待,但是被看管了十来天,不能跟外界接触,也是相当地劳心费力。

    所以她们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吃一顿,美美地睡一觉。

    莎古丽认出了李永生,知道是自己心上人的对头,但是这一刻,她根本无暇计较这些,她更关注的是,“能让我们先洗个澡吗?”

    “洗澡是要收费的,”李永生不差钱,但是也不惯别人毛病。

    他当然不会玩什么偷窥之类的,等三女洗完澡之后,他又让葛嫂送上了丰盛的晚餐,然后一晚无话。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餐,他才将莎古丽喊来。

    莎古丽被朝安局关了十多天,真的是身心疲惫,昨天洗了澡,又美美地吃了一顿,安稳地睡了一夜,精神好了很多。

    李永生要她回忆,在最近的七八年里,她近距离接触过什么样的国族女孩。

    他有个假设,既然永馨在九年之前,要往西方一行,那么莎古丽遇到她,应该是以后的事儿了。

    莎古丽很干脆地摇摇头,傲然回答,“我不接触中土国的女孩儿,她们脏。”

    “不信真神教就是脏?”李永生气得笑了起来,“真要说起脏来,你们那儿有多少水?供得上你洗澡吗?”

    莎古丽淡淡地看他一眼,“真神的子孙,不洗澡也是干净的。”

    “既然觉得脏,那你们一族,离开中土吧,”李永生真没接触过这么不讲理的主儿,“你不想接触中土国的女孩儿,但是现在,你们在中土国的土地上。”

    莎古丽幽幽地发话,“那土地原本不是你们的,是我们胡畏族的。”

    其实朝安局能把你弄死的话,也是不错的,李永生忍不住要这么想。

    他懒得再跟对方辩解了,没有谁能叫醒装睡的人——那里是你胡畏族的地盘?扯淡吧,这个民族都是生造出来的。

    “现在我正式告知你,”他淡淡地发话,“三天之内,想出你从小到大接触的每一个国族女孩儿,否则我会把你再送回朝安局。”

    莎古丽闻言,顿时就不干了,“凭什么?”

    她在朝安局没有受什么酷刑,但是受到酷刑的人,她可是见了不少——这也是朝安局为了得到口供,给她们施加的心理压力,否则她想看也看不到。

    总之,这十几天在朝安局里,吃得极为糟糕,还吃不饱,住的环境也极差,她们的大小便,都不得不在房间里解决,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凭什么?李永生冷冷地看她一眼,若不是想得到永馨的消息,你这样的人,我直接就弄死了,“你能信口开河,我为何不能随心所欲?”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不要想着逃跑,你跑不掉的。”

    走出院子之后,他有点小郁闷,永馨你怎么把气息沾染到这种二货身上了?

    不远处,朝安局的女修冲他招一招手,她不能住进小院,却是“租用”了隔壁的小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闯留学生楼

    李永生见女修相召,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有事?”

    女修压低了声音,笑着发问,“是不是搞不定胡畏族的女孩儿?”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她一眼,他很清楚,朝安局若是想知道两人的对话,有很多手段,而他现在所做的,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没有采取什么防范措施。

    女修也不说自己偷听到了,只是笑着发话,“安贝克也放回来了。”

    “嗯?”李永生狐疑地看她一眼,眨巴一下眼睛,“他不是该多审查些时间吗?”

    他并不认为,在这个事件中,新月国王子和胡畏族女孩的责任相等,很明显,留学生的嫌疑要大得多。

    女修笑眯眯地回答,“其实胡畏族人,是被安贝克拖累了,要不她们能早点放出来。”

    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她偏偏说得十分自然,朝安局果然没几个老实人。

    李永生不知道这是出于魏岳的授意,觉得这个解释也非常合理,沉吟一下,他轻声发问,“那我可以去找安贝克的麻烦?”

    对方一提示,他就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了——莎古丽既然不配合,他可以当着她的面,虐待她的男朋友。

    热恋中的女人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是为了解救男友,一般都愿意付出高额的代价。

    要不说朝安局里就没啥好鸟,女人提前就替他考虑到这手段了,真是逼供的好手。

    女修冲着他一个劲地笑,“你想找谁的麻烦,我无权干涉,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勒令我做些什么。”

    那就是我可以勒令你做些什么了,李永生看她一眼,“那你跟我走吧。”

    女修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走了,走了一阵之后,李永生出声发问,“一直还没有请教,阁下姓名?”

    “姓名只是个符号罢了,你没必要觉得对我失礼,”女修淡淡地回答,“如果你真想有个称呼,叫我雁九好了。”

    李永生的脚步微微顿了一顿,然后叹口气,并没有说话,朝安局的人虽然可恶,但是为了这个国家,也付出了很多东西。

    女修却没在意,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不看着她们,也不怕她们跑了?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可以留下神念。”

    李永生还是不回答,他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女修再次发问,“上次那个神念,是谁留下的?”

    这是朝安局一直想搞明白的,但是玄天观的经主出现,保下了李永生,再后来又有宁致远乱入,这件事就没再提起。

    但是没再提起,不代表朝安局就释怀了。

    李永生肯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很明显,朝安局到现在为止,一直很配合他,面对这种直接的发问,他若是太不给对方面子,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是我的机缘,非常抱歉。”

    直接回答一句“就不告诉你”,总比不回答强。

    女修并没有意外,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李永生不想过多地得罪自己。

    两人一路走到留学生宿舍楼,这里有单独的门卫——他们除了阻拦不请自来者,也担负着化解留学生之间矛盾的重任。

    留学生之间不但有矛盾,有的矛盾还非常大,两个世仇国家的留学生的话,一句话说不对,就能打起来。

    门卫本来想拦住李永生的,但是认出他之后,就笑着问一句,“小李你来做什么?”

    这里的门卫也是武修,李永生搞出的收音机正火,而这一块的收益,大部分会补贴在武修上。

    现在大修堂的武修,就算是跟李永生有纠葛,都不敢随便来找他麻烦,更别说他还真没有任何的武修仇人。

    李永生也知道这一点,于是笑着回答,“来找安贝克的麻烦,他在哪个房间住?”

    这个回答,实在是霸气侧漏了一点,须知这位可是能在朝阳山庄划禁区的主儿。

    但是门卫的消息,比一般人灵通多了,他甚至知道,安贝克涉及某些了不得的事情,连他的同窗都不敢过问,昨天才被放回来。

    于是他笑着一指某个方向,“二楼219,他刚回来。”

    留学生楼是个“口”字型结构的楼,四边都是单面楼,中间是一个奇大的天井,大到足以容纳一个标准的足球场。

    这么好的视野,有利于监视一些嫌疑人吧?李永生忍不住胡乱想一下。

    他走上二楼,循着房号找到了219,敲两下门,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安贝克的跟班,要说这留学生的宿舍,条件确实不错,一个房间就住两个人,像安贝克这种,自己住一张床,另一张床就留给了跟班。

    就这他还不满意呢,他想住套间,只不过朝阳大修堂不惯这些毛病,你们是来求学的——能让你的跟班也睡一张床,已经是王子的待遇了。

    跟班看到面前的人,顿时张大了嘴巴,“啊?”

    “滚!”李永生一把就将人拨开,冲着斜倚在床上的安贝克呲牙一笑,“跟我走!”

    安贝克吓得蹭地就蹦了起来,高声叫道,“你……你要干什么?这是留学生楼!”

    李永生也懒得回答,大步走上前,劈手就去抓他的衣襟。

    就这个当口,王子的跟班已经冲出了房门,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有人来这里闹事了,是中土国的人!”

    留学生楼里,混杂着各色人物,大部分是跟中土国交好国家的,也有些另类比如说安贝克。

    一般来说,留学生对上国族学生,还是比较抱团的,大家都是外国人,身在异国他乡,替其他人抱不平,就相当于为自己抱不平。

    当然,不愿意惹事的留学生也很多,但是有人闹事到了留学生楼里,大家还是要探头看一下的。

    待看到呼喊的是安贝克的跟班,一般人就没了兴趣,新月国王子的嚣张,可不仅仅是对中土国族趾高气昂,因为新月国国力较强,他对大部分的留学生,都不是很客气。

    而且安贝克出事,在留学生中也不是秘密。

    所以在宿舍的留学生,大部分走出来了,却很少有人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

    李永生拽着安贝克的头发,施施然走了出来。

    呼救的跟班上前阻拦,被他狠狠一拳打在肚子上,顿时捂着肚子就蹲下了。

    他的身边其实带了刀的,但是他不敢用,首先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李永生,其次就是因为顿河水库的事儿,他们不会再从官方得到什么有力的臂助了。

    如果他真敢拔出刀来,那就是他主动求虐了。

    不过,终于还是有人看不过眼,走了过来,那是两个壮硕的汉子,看相貌,有点像伊万国人。

    “嘿,朋友,怎么回事?”其中留着连鬓胡的家伙发话了,“不打算跟我们说点什么吗?”

    他算两人里相对瘦一点的,但也有一个半李永生那么宽,另一个壮汉并不说话,只是抱着膀子,挡住了李永生的去路。

    李永生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雁九摸出个牌子,亮了一下,“捕快,找安贝克了解点事情。”

    “根本不是那样,”有人大声喊一句,“他是李永生,跟安贝克有仇!”

    喊出这话的,是安贝克的同班同学,但是他也只敢喊一声,根本不敢凑过来。

    “李永生,吱~”络腮胡子开心地吹个口哨,“我听说过你,你这是……私人恩怨?”

    李永生想一想,然后点点头,“算是吧。”

    “那你先忙,回头我再找你切磋好了,”络腮胡子笑眯眯地点点头,又侧过头来对同伴发话,“嘿,契诃夫,让开,不要挡着他们办事!”

    壮熊一般的契诃夫,有点智商需要充值的样子,愣了好一阵,才让开了通道。

    待李永生三人下了楼,他才抱怨一句,“又是捕快又是私人恩怨,托尔斯泰你傻了吗?”

    络腮胡子的托尔斯泰翻个白眼,“我们两个中间,肯定出了一个傻瓜,但绝对不是我……私人恩怨不能找捕快帮忙解决吗?”

    安贝克却绝对不信,那个女人会是捕快,从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他觳觫的气息。

    过去的十几天是怎么度过的,他完全不想去回忆了,虽然现在看起来,他身体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的身心崩溃了不止一次。

    朝安局真的是一个太恐怖的地方,折磨人的花样实在太多了,为了能尽快出去,他不但答应了做朝安局的眼线,还将他从小到大所知道的重要事情,反反复复地交待了多遍。

    他甚至连自己的兄弟姐妹中,有哪些可能不是父王的种,都一一吐露了出来。

    昨天回来之后,他本以为自己一觉就能睡**个时辰,哪曾想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噩梦吓醒了,喝了两个时辰酒之后,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醒了。

    无奈之下,他出去跑了两圈,才打算继续入睡,结果李永生又上门了。

    若仅仅是李永生的话,他还不至于吓得连反抗都不敢,但是看到对方身边的女修,真是什么胆子都提不起来。

    他没见过这女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女人应该是朝安局的!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宁御马遇刺

    李永生拽着安贝克的头发,就那么一路拽回了自己的小院。

    先后有两个教谕,拦住他问是怎么回事,朝阳大修堂在这方面的风气,实在太好了。

    李永生笑着回答说,我是武修上舍生李永生,这是新月国的安贝克,自己有个朋友,可能是被他始乱终弃了,现在押着他去认人。

    这种事儿,教谕自然就不好多管,倒是有一名教谕,通知了留学生班的教谕,不成想对方长叹一声——由他去吧。

    他这才得知,安贝克居然牵涉进了顿河水库案,失踪了十几天,昨天才回来,于是暗骂一声:以后还是少给国外修生出头吧,尤其是那些关系不太好的国家的修生。

    李永生将人带进自己的院子,一关大门,安贝克的身子猛地就是一抖。

    他并不理会对方的反应,拿出一根手指粗的绳索来,笑眯眯地看着对方,“脱衣服!”

    “你要干什么?”安贝克吓得又一哆嗦,两手紧抱双肩,双肘护在胸前,警惕地看着他。

    “不脱是吗?”李永生狞笑着,冲他走了过去。

    “喂喂,李永生,咱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安贝克又后退两步,脸上一片惨白,“我以前做得不对,不该为难你,你需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没有不能商量的!”

    “李永生,你放开他!”莎古丽从一间房子冲了出来,尖叫向他扑去。

    “滚!”那自称雁九的女人抬腿就是一脚,笔直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中她的前胸,她的身子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莎古丽疼得满地打滚,前胸是女性的要害,这一脚虽然没造成内伤,剧烈的疼痛是难忍的。

    安贝克看得嘴角抽动一下,大声发话,“李永生,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好了。”

    “不听话,还敢讨价还价?”李永生纵身上前,拎着对方的衣襟,抬手就是十几个阴阳耳光,“这是为那些死去的黎庶打的!”

    他对安贝克不满已久,但是直到上次雨夜遇袭,才让他对此人生出杀机来——若他真的仅仅是一个本修生的话,那一夜怕是难逃其侍卫的毒手。

    更令他愤懑的是,在顿河水库制造惨案的,竟然就是安贝克手下的司修,虽然元凶已经自杀了,但是此人知情不报,还差点放走真凶,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十几个耳光打完,他抖手将人摔在地上,冷笑着发问,“脱不脱?”

    “那不是我干的,是巴依干的,”安贝克大声地喊了起来,遗憾的是,他的吐字有点含含糊糊——他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角还流着血。

    但是他兀自大叫着,“我也付出了代价,真的,朝安局都放我出来了。”

    “不脱是吧?”李永生拎着绳索,向屋檐下一个净手的水盆走去,嘴里轻描淡写地发话,“你野外拦截我的账,还没有算呢。”

    “我赔偿,我赔偿,我赔偿,”安贝克忙不迭地大喊,“好商量,好商量,这都好商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按常情发展,李永生那天很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赔偿的事儿,以后再说,”李永生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绳索丢进了水盆里,“不狠狠揍你几次,难消我心头怨气。”

    安贝克见他将绳索放进水里,就知道大事不妙,新月国虽然极度缺水,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东西的含水量不同,导致区别有多大,他是很清楚的。

    比如说,新月国有一种刑罚,就是将人捆在柱子上,放在烈日下暴晒。

    捆人的索子,是生牛皮割成一条一条的。

    烈日下暴晒,人体大量失水,一般人扛不过三天,但是很多时候,人不是被晒死的,是被生牛皮一点一点勒死的——生牛皮失水,要缩的。

    人一点一点死去,这个过程痛苦而残酷。

    所以他也知道,蘸了水的绳索,打起人来有多疼。

    于是他果断地表示,“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李永生并不回头,只是专注地看着那绳索饥渴地吸水,“很多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明明臭烘烘的,还敢说自己比常洗澡的国族干净!”

    莎古丽的说辞,很令他恼火,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说法不是胡畏族的原创,以前根本就没这个说法,卫国战争之前没有,卫国战争之后就更没有了。

    在光宗的时代,胡畏族虽然也是身处干旱地段,但那时他们说的是一水多用,用洗了澡的水去浇灌作物和牧草,不但不浪费水,还能清洁身体。

    甚至还有一些胡畏族人,入了道宫。

    也只有新月国这种以真神教立国的国家,才会胡扯什么不洗澡的比洗澡的干净,而莎古丽这种小姑娘不能明辨是非,或许智商也欠费,被人忽悠了,也不奇怪。

    “这话我没有说过,”安贝克断然否认,不过同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是留学生,不会做这种有损邦交的事情。”

    “是的,这话不是安贝克跟我说的,”莎古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气息还不算太乱——这小姑娘回过气儿来了?

    不过李永生对安贝克的话,真的是没有信心,这厮实在是典型的政客,刚说的话就敢不承认,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典范。

    但是他也懒得辩论,看着绳索将水吸得差不多了,他将绳子捞起来,然后转过身来,“我管你是不是……我艹,你居然敢留一个裤头在身上?”

    就这短短的时间,安贝克已经脱了个精光,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听到李永生的质问,他摇摇头,肿胀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真的……不能再脱了啊。”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李永生的脾气上来了,所谓信仰,只要能在精神上击溃了它,那就不成其为信仰了

    他才待喝令对方除下最后一件,转念一想,好像环境不太合适。

    他左右看一眼,果不其然,围观的人不少,除了胡畏族的三女,除了朝安局的雁九,还有张木子和吴小女。

    不能污了国族女士的眼睛!李永生微微颔首,“趴下!”

    “神马?”安贝克一怔,表示自己木有听懂。

    “我说你趴下!”李永生走上前,一脚就将人踹倒在地——施暴的时候,没有遭遇反抗,还真是有点遗憾。

    然后他捉住绳索的两头,慢条斯理地将绳索折叠起来,再折一下,手指粗的绳索,就变得快有手腕粗了。

    安贝克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他,却不敢有半分的反抗,有的只是无助的目光。

    失了精气神的人,都是这副模样,连抵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放开他!”莎古丽暴跳如雷,却是不敢往前冲——雁九在前面挡着呢,她大声喊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别难为他!”

    李永生淡淡地看她一眼,一抬手,绳索就狠狠地抽在了安贝克的背上。

    “嗷儿,”安贝克猛地身子一挺,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没命地蹦了一下。

    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背脊上,就鼓起了一条血棱。

    “哎呀,倒是忘了,”李永生呲牙一笑,摸出一颗留影石,丢给了吴小女,“吴妈妈,把这段留影下来,我日后好吹嘘。”

    “噗,”安贝克喷出一口血来,握草,你还要记录下我的狼狈样儿?

    李永生哪里管他怎么想?抬手又是几下,狠狠地抽在对方背上。

    莎古丽看得心痛如绞,正说要怎么冲破这女人的阻拦,就猛地见这女修摸出一块音螺来,凑到了耳边。

    音螺是近距离用的,可以重复使用,不像传讯石那么奢侈。

    雁九听了几息之后,神色大变,冲李永生点点头,“我要离开一趟。”

    说完之后,她转身开门走了。

    莎古丽正要靠上前去,另一个美貌女子又拦住了她的去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实点,我比离开的那个厉害。”

    “李永生,你住手,”莎古丽不敢强冲,于是声嘶力竭地叫着,“你上午的问题,我愿意回答了啊。”

    “不愿意回答的是你,愿意回答的也是你,”李永生不屑地哼一声,又在安贝克的背脊上抽了几十下,抽得背上就没块好地方了,方始脚尖一挑,厉声喝道,“翻身过来!”

    “我知道错了,”安贝克高声喊着,死死地趴在地上,不肯翻身。

    “把他抬出去,这个丑态,让大家都看一看,”李永生冷笑一声,他最是知道这些人在意什么了,“记得使用留影石啊。”

    “你要我做什么,给句话啊,”安贝克没命地喊了起来,下一刻,就传出了不可压抑的哽咽声,“堂堂中土上邦……总得给我个投降的机会吧?”

    “你欺负人的时候,想过给别人机会吗?”李永生一抬手,又狠狠地抽了两记下去。

    就在这时,雁九从外面跑了进来,“永生,我得离开一会儿。”

    李永生快步走上前,“发生什么事儿了?”

    雁九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方才宁御马遇刺……生死不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家震怒

    宁致远遇刺?李永生愣了一下,也顾不得打人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前……或者还不到半个时辰,”雁九忧心忡忡地回答。

    “进屋里说,”李永生四下看一眼,冲她点点头。

    他俩进了大厅,安贝克也缓缓起身,乖乖地站在那里,莎古丽很想上前看一看,张木子却是冷冷地看着她。

    以李永生看来,宁致远遇刺固然是大事,但是朝安局没必要这么紧张。

    但是雁九并不这么看,她叹口气,“看来这几日,我也得搬进你的小院来住了。”

    “没搞错吧?”李永生的眉头皱一皱,有个道宫的张木子一直缠着,他已经很不方便了,现在又多一个朝安局的雁九?“你住我这里做什么?”

    “避嫌啊,”雁九苦笑一声,很无奈地回答,“你能证明我的行踪。”

    开什么玩笑?李永生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不是我笑话你,你觉得自己行刺得了宁致远?”

    雁九幽幽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叹口气,“关键是宁御马遇袭,朝安局……可能会有嫌疑。”

    “朝安局是傻瓜吗?谁敢行刺今上的大红人?”李永生还是有点不理解,不过下一刻,他就愣住了,“你是说……因为莎古丽他们?”

    “没错,”雁九点点头,一脸的郁闷。

    朝安局听了宁致远的吩咐,将莎古丽三人送到了朝阳大修堂,按说是讨好宁御马的行为。

    但是宁致远遇刺的时机,实在是太敏感了——朝安局这边将人送来,他那边就遇刺了。

    这种情况下,是个人就要琢磨一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没有,毕竟魏公公是个很少吃亏的人,前脚将人送走,后脚就行刺宁御马,旁人还不好怀疑到他——他已经示弱了嘛。

    但是正因为不可能怀疑到他,所以他才有嫌疑——要行刺了,所以才将人先送过来。

    当然,内廷对掐的戏码虽然多见,但是用行刺的手段很罕见,不过换个角度看一下:宁致远只是今上的弄臣,除了内廷,他还能得罪什么人?

    宁御马再红,也仅仅是才蹿起来的,他的影响力还到不了三院六部和内阁。

    正是因为魏岳有嫌疑,雁九才开始紧张,魏公公肯定不可能直接出手针对宁公公,十有**还是要授意朝安局来做,她虽然没能力行刺宁致远,居中调度却是可能的。

    尤其是,她还是将莎古丽三人带到朝阳的负责人,那么按常情推断,她很有可能心里有怨怼,也有可能是刺杀计划的指挥者。

    当然,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但是深明内廷做派的雁九,一点都不敢小看这极小的可能性——只要内廷认为你有嫌疑,人家根本不讲什么证据。

    朝安局以往做事,从来都是以自由心证为主,只要被怀疑的对象无法自证清白,那么就是嫌疑人了。

    至于说成为嫌疑人之后,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那就不用提了,雁九成天使用这些手段,深深了解其恐怖,她半点都不想自己成为被对付者。

    这些解释说起来长,但是其中的因果并不难懂,李永生一开始是没想到,一旦想到这个方面,他也是秒懂。

    李某人不是玩阴谋诡计的好手,但智商还是不差的。

    与此同时,魏岳正在铁青着脸发话,“我不管有多难,我只要结果,只要结果!若是三天之内查不出行刺者的背景,后果……你们自己想吧!”

    宁致远遇刺是在东城,不是个特别敏感的地段,但是御马监的司监,在京城被人刺杀,这性质真不是一般的恶劣。

    魏岳知道消息的时候,就骂了一句,“握草!”

    他经年在权力中枢打滚,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有行刺宁致远的嫌疑,也有这个实力。

    魏公公心里这个冤屈,也就不用提了,我都已经决定,不跟宁致远正面相抗了啊。

    反正不管于公于私,他必须高度重视这个案子——在京城内,公然袭击内廷十二监司监,这根本不是挑衅了,而是猖獗!

    袭击者为三人,一个女人拦道喊冤,宁致远兴致来了,停下马车打算主持一下公道,不成想旁边直接有符器打了过来。

    马车上是有护符的,不过袭击者身为化修,一次攻击就击碎了马车的护符。

    紧接着,第二道攻击如影随形而至——还是一个化修。

    这一击,直接将宁致远身上的护符也打得稀烂。

    两名化修看到攻击得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分头远遁。

    几乎在两人撤走的同时,拦路喊冤的女修自爆了——合着这位,也是个压制了修为的司修。

    司修的自爆很恐怖,宁致远雪上加霜不说,还有旁边的民居也被波及,死伤超过了两位数。

    最要命的是,这女人自爆,目的并不仅仅在于杀伤,她用一种诡异的秘术,扰乱了天机。

    也就是说,想通过天机来推演的修者,没了用武之处——朝安局里,就有擅长天机推演的人,根本捕捉不到,行刺的人会有什么根脚。

    尤其令魏岳感到不爽的,是他现在都不知道,宁致远的伤势有多重,是不是已经挂了?

    不过按道理来说,宁致远应该还没有死,否则御马监的小太监,大约也没胆子挡着朝安局的人,不让进去了解情况。

    岂止是朝安局?连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前去,也被御马监挡在了门外——须知那可是随堂太监,连天家都可以随时见,却偏偏见不到宁御马。

    御马监的小太监倒没有那么强硬,只是哭诉说,我们已经汇报了天家,恳请天家做主。

    说来说去,是不信司礼监这些人了。

    魏岳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去找天家汇报了,这个事儿性质太恶劣,比顿河水库的事,不知道恶劣了多少倍。

    顿河水库案虽然轰动,但只是针对黎庶去的,而这个案子,直接刺杀的是本国顶级权贵!

    重要性能一样吗?根本都不能比!

    少年天子的心情很不好,换成谁在他这个位置,心情也不会好,宁致远只是弄臣,不是权臣——起码目前远没有成长到权臣。

    你说这刺客刺杀谁不好,偏偏刺杀个御马监司监?

    所以他对魏岳的态度也不好,语气很冲地发问,“这朝安局干什么吃的?多久能抓到凶手?”

    魏公公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方遮蔽了天机,我正安排他们全力调查,不过现在最先要考虑的,是天家您的安全。”

    这也是推卸责任的法门,先转移了天子的注意力再说——谁知道宁致远被刺杀,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然而这一招,他用错了对象,眼前的少年天子,比先皇的胆子大多了,他冷笑着发问,“是不是我被刺杀了,对方依旧可以扰乱天机?”

    魏岳的汗刷地就下来了,心说尼玛哪儿有这么比喻的?“天家您万金不易之躯,只要防护得当,刺客根本不可能接近您。”

    “原来你也知道,不可能接近我啊?”少年天子闻言冷笑一声,然后就是勃然大怒。

    “我还当他们能直入皇宫呢,既知不可能,你说我的安全做什么?是不是打算抓不到凶手的话,拿这话来搪塞?”

    “天家息怒啊,”魏岳叹口气,却也没有多慌张,而是又使出了一招,“若仅仅是刺客,倒也罢了,但是天家您想过没有?指使行刺宁御马的,会是什么人?而他们的目的,是不是仅仅限于一个宁御马?”

    天子愣住了,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我喽?”

    魏岳摇摇头,“我也不敢妄自猜测,不过,既然是目的不明,天家小心点总是没错。”

    “既然是猜测,你当有怀疑对象了,”少年天子极为霸道地发话,“说出来你在怀疑谁?”

    “呵呵,”魏岳只能苦笑了,觉得今上脾气太糟糕,比先皇难伺候多了——我就算有所猜测,敢说出来吗?

    “不说也由你,”少年天子一摆手,阴森森地发话,“三日之内捉不到凶手,你乞骸骨吧!”

    有你这么任性的天家吗?魏岳忍不住暗暗腹诽,宁御马被刺确实是大事,谁都看得出,对方是花了大心思的,不说两名化修,也不说司修的自爆,只说自爆还能扰乱天机的秘术,就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三日之内抓不到人,你就要我乞骸骨?

    拜托了,我可是堂堂的内廷第一人,是被称作内辅的!

    不过天家这蛮横态度,倒也让他可以横下心来,将某些猜测,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魏岳叹一口气,无奈地发话,“假设,我只是假设……天家您也知道,宁致远他跟军方的关系,不是特别好。”

    少年天子闻言,鼻孔中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轻哼,“还有呢?继续!”

    握草,魏岳心里暗暗叫苦,就算你还想听,我也不敢继续说了啊。

    他小心地看天家一眼,发现少年天子正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魏公公无奈地叹口气,“您的大典虽然过了,但是……”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宁御马何在

    魏岳说的是诛心之言,怪不得要吞吞吐吐,而且不敢说完。

    ——登基大典已经举行过了,但是您还年幼,位子不稳啊。

    少年天子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愣了一愣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点出军方几个人,没想到你直接点向我皇族了。”

    魏岳艰涩地咽一口唾沫,“军方,目前稳定为上,没有证据,我哪敢胡乱攀诬?”

    事实上,军方目前的格局,是相对稳固的,虽然先皇的大清洗,军方也是重灾区,但是他留下的格局,非常地平衡。

    其中兑帅的底子最深,坎帅的军功最强,也是内阁大司马,离帅手握御林军,这军方的三驾马车并驾齐驱。

    再加上还有两个老帅尚在,先皇虽然不是治军的好手,但留下的格局真的不错。

    但是那三驾马车中一旦出了问题,很可能就会引发极大的变数。

    魏岳是内廷的老大,对军方人物,其实有很大的发言权,可这种情况下,他还真的不敢胡乱歪嘴。

    少年天子冷哼一声,“掌握军队,原本就该是内廷的事吧?罢了,你既然不想说,那你就说一说,哪个亲王可能惦记我身下的位置。”

    这尼玛……你让我说这个?魏岳是彻底地无语了,“臣不敢胡乱猜测,天家事,自有天子定夺。”

    “你也就这点胆子,”少年天子不屑地一哼,顿了一顿,又长长地叹口气,“一个个只看着自己屁股下的位子,若是宁御马在,当能说出一二来。”

    拜托,他是弄臣啊,魏岳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是权臣,跟他不一样的,“臣有罪。”

    所谓弄臣,就是啥话都敢跟天子说,一切以迎合天子为目的,点评哪几个亲王可能有威胁,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反正是为天子考虑就行了。

    而魏岳自命权臣,他也确实是权臣,那么除了考虑迎合天子之外,还要考虑天家的江山稳定,很多不负责任的话,他不能乱说。

    “快去追拿真凶吧,”少年天子见他直接认罪,也懒得多说了,“还有事吗?”

    魏岳知道,这是天家撵自己了,他迟疑一下发话,“不知宁御马现在伤势如何?”

    “不乐观,”少年天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阴太医已经过去了,希望能有好消息。”

    魏岳犹豫一下,又说一句,“我着人去探伤问候,被拒之门外了。”

    他这也不完全算告状,起码他表示,我还是挺关注宁致远的伤势。

    天子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探伤只是礼节,抓住凶手,才是对宁御马最好的问候。”

    魏岳黯然地告退,心里却是明白:天家心里还是有点怀疑我。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事情就这么凑巧呢?更郁闷的是,他还没法解释。

    李永生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想到目前正在兴起的朝阳广播电台,于是出声问一句,“以我和宁公公的关系,我是不是该去探望一下?”

    中央广播电台关系到他能不能尽快找到永馨,这是必须要保护的,维系跟宁致远的关系,就显得非常重要了——他只是不确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够不够资格上门问候。

    “肯定要去的嘛,”雁九毫不犹豫地回答,“对宁御马那种人来说,谁去了并不重要,关键是谁没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呵呵,”李永生微微一笑,心说玩官场文化,你未必强过我。

    不过,既然雁九这么说,他就要带一点东西,去探望宁致远。

    至于院子里的安贝克,继续待着呗——在中土国作威作福那么久,也该让头脑降降温了。

    与此同时,政务院院务管理司的魏少玉也得到了消息。

    因为朝阳这里架设了电台,他可是被很多同僚非议,都说他玩忽职守,一开始就没认真地执行院里的规定,这尼玛真的是太冤枉了。

    此时他就开始琢磨了:这宁致远遇刺……朝阳大修堂的广播电台,还有必要开下去吗?

    他身在院务管理司,最擅长跟红顶白,朝阳大修堂的电台,虽然有很多人关说,但是在他的眼中,位置最重的,当属御马监的司监宁致远。

    当然,魏少玉也知道,此刻刁难朝阳大修堂,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很可能跟宁致远遇刺一事挂上钩——简直可以说是在作死。

    但是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实在等不得了,大修堂的电台,发展得太快了,再等一个月,京城里用户过万的话,哪怕抛开宁致远的因素,他都很难喊停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是个时机,他不能无动于衷。

    于是他驱车来到了朝阳大修堂,哪曾想武修总教谕张岩根本见都不见他,说你有什么问题,去找宁御马——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天家。

    魏少玉这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张岩还不知道宁致远遇刺。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朝阳大修堂毕竟是修院,虽然人才辈出,对朝政也相对敏感,但终究不需要那么强的实时性。

    于是魏室长决定,再去找李永生谈一谈——那厮既然号称跟宁致远关系不错,没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果然,李永生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在他来到小院的时候得知,李永生方才匆匆出去,探望伤患了。

    咦?魏少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兴趣,去探望宁致远了吧?那我也去看一看啊,看宁御马是怎么对这个本修生的。

    李永生的消息确实快——朝安局第一手的消息,能不快吗?

    魏室长来小院前的一个时辰,他就离开了,相较而言,政务院的消息倒还未必有多快。

    魏少玉凭着身份牌,审核两次之后,来到了宁御马家所在的……巷子口。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长串的车辆,他不但进不了巷子,离着巷子百丈,就得停下来,乖乖地排在其他马车的后面——这种地方,他哪里有胆子插队?

    不过魏少玉也不会坐着干等,他着马车停靠在一边排队,自己则是跳下车来,步行走向那条巷子。

    一进那条巷子,他傻眼了,前面还排着十几丈的队伍,而且马车旁边人头攒动,都围在宁宅门口,张头张脑。

    这就是宁致远的行情,别看只是个弄臣,别看今上今年才亲政。

    权臣可以捧人,弄臣很多时候只能歪嘴,但是谁又敢小看有能力歪嘴的人?

    魏少玉还想往前走,被几个人拦住了,冲他呲牙冷笑,“规矩点,排队知道不?”

    魏室长十分不高兴,“车排着队呢,我人往前走一走,不行吗?”

    “不行,看到宁府外人多?那都是亮了字号才过去的,”拦路的人笑得十分势利,“你报个字号,真牛的话,我们也不敢拦你。”

    魏少玉知道自家事,对下面郡府的来人,他真的是很牛,但是在京城——他真的屁都不算,京城的权贵实在太多太多了。

    而且他跟宁致远,还真没什么交集,看一看身边各色的豪华马车,他停下了脚步,“行,那我就站这儿看一会儿吧。”

    拦路的汉子见对方停下来,也就此作罢,并不说什么冷言冷语,京城里藏龙卧虎之辈太多,没准这位就是不愿意声张的。

    万一眼瘸,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那就没意思了——大家前来,只是为了表明我来过。

    魏少玉站了不到二十息,就看到了李永生。

    那厮手执一个名帖,上前交给门子,说了几句之后,门子摇摇头,然后一挥手,将两个礼盒收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永生走回马车,马车一掉头,从巷子里出来——走了!

    不过如此!魏少玉觉得自己窥破了李永生的虚实,也懒得再等,径自走回马车,“好了,人太多,咱不凑这个热闹,回吧。”

    虽然马车排成了长龙,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将对面的车道让了出来,所以不管是李永生,还是魏少玉,掉头都是很方便的事……

    李永生并不知道身后还有人跟着,他知道的是,今天我来了,问候过了,门子似乎也听说过他的名字,然后将礼物放下,就可以回去了——无非是个形式罢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令他惊讶的是,安贝克居然还在院子里,甚至还仅仅只穿着一条内裤。

    须知此刻已经是深秋,马上要立冬了,他讶异地看一眼张木子,“这厮不冷?”

    张木子笑着回答,“你不回来,他怎么敢穿衣服?”

    雁九是跟着李永生去了宁府的,闻言她微微一笑,“怂包而已。”

    安贝克双手握拳,浑身微微地颤抖着,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冻的。

    “你回吧,”李永生意兴索然地一摆手,“记住了,明天你继续过来挨揍,要不然,我就过去抓你。”

    “为什么?”安贝克纵然是吓坏了,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你揍我,总要说个原因。”

    “我揍你,需要原因吗?”李永生微微一笑,很不屑地看他一眼,“不如这样,你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不能揍你?”

    “我是新月国的王子!”安贝克叫了起来。

    “没错,”李永生点点头,“但是……这其实是我揍你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原来是她(求月票)

    不管怎么说,安贝克是离开了,带着屈辱离开了,还可能继续挨揍。

    莎古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后找到他,“我怎样做,你才能不找安贝克的麻烦?”

    “他是你爹吗?”李永生真是烦透了这女人,要不是为了寻找永馨的下落,他真的想把这女人扔到随便什么地方,“还是因为他不喜欢洗澡?”

    莎古丽闻言,也是面红耳赤,她高声叫着,“原来中土国的国族,只会欺负女人。”

    李永生真的懒得理她,没有谁能叫醒装睡的人,“写下你知道的国族女孩儿,要不然我送你回朝安局去。”

    莎古丽纵然有千万的不情愿,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具备拒绝的资格。

    不过,刚才她还在想着,为了搭救安贝克,她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他离开了,她心里的紧迫感就少了一点。

    于是她又哀求,我能把我想到的人都写下来,你能不能放过他?

    李永生冷笑着回答,你别管他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莎古丽委屈地去写人名了,雁九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抵触,莎古丽一晚上,也才写出三个接触的国族女孩,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永生直接停了她们三个的早饭。

    吴小女看得有点不忍心,私下跟李永生说,“三个小女娃娃,你何必跟她们叫真?”

    “吴妈妈,不叫真不行啊,”李永生苦笑着解释,“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你对他再好,他都觉得是应该的,你吓他一下,他反倒是怕了,要主动亲近你了。”

    雁九正好在左近,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呵呵,”李永生笑了起来,“一直以为你们是比较强调大局的,没想到你也这么认为。”

    “大局当然是要强调了,”雁九不以为然地回答,“但是说句实话,对人性的了解,我比你深刻得多。”

    她有资格说这个话,朝安局整天琢磨的那点事,可不就是这些吗?

    李永生笑一笑,也不跟他计较,倒是没过多久,李清明又来扎针了。

    今天的李疯子一点都不疯,甚至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也许他想说话来着,但是小李的院子里,住的人实在太杂了。

    扎完针他也没走,直接又借了李永生的一间房间住了下来,加上服侍他的侍卫和小九,小院有点人满为患了。

    但是这些人之间,基本上不怎么交流,整个院子的气氛,也是怪怪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贝克还没过来,李永生见莎古丽写得太慢,气呼呼地出门去寻那厮,雁九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安贝克没在宿舍,看守宿舍的门卫说了,此人昨天回来一趟,然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跑路?李永生心里暗哼,有种的你永远不要出现在大修堂。

    雁九默默地跟着他,眼珠不住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次回到小院的时候,就过了午正,有意思的是,李清明带了一台收音机来,正安稳地坐在那里听说书,张木子和吴小女也在不远处听。

    李永生走进莎古丽所在的小屋,才发现三名女修生也在听,莎古丽听得连字都忘了写,见他进来,才赶紧去提笔。

    这文化侵略,还真是个好东西,李永生默默地点头:我整出这个来,也算帮了道宫一把吧?

    但是下一刻,他就勃然大怒,“你一上午就写了四个人?”

    莎古丽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在使劲儿想,而且早上没吃饭,没力气。”

    “那你中午饭也不用吃了,”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又看一看莎古丽的两名同窗,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怕饿着,但是你的朋友要跟着受苦……自己看着办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出门,李某人不惯这些毛病。

    因为莎古丽的消极怠工,李永生很是不爽,于是下午给李清明扎完针之后,又去找了一趟安贝克,这次他不但去了宿舍,还去了教室。

    留学生班早就记住了这个面上有疤的英俊年轻人,所以没人质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大家就当看不到此人。

    李永生也不跟他们说话,发现安贝克不在,转身就走。

    看到他一脸阴沉的模样,一直跟着他的雁九叹口气,终于发话了,“小李,你为什么一定要寻他的晦气呢?”

    李永生皱着眉头看她一眼,“那个雨夜,他差点杀了我,你不知道?”

    “但是……”雁九犹豫一下,才狠狠心发话,“但是他现在,受朝安局庇护。”

    “切,”李永生不屑地哼一声,“你们一直是这么做的,我清楚。”

    “你真不清楚,”雁九停下脚步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以前呢,是象征性地保护,现在……现在他算半个朝安局的人了。”

    我勒个去的,李永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居然被你们收编了?”

    雁九点点头,“所以你对付他……要适可而止,他能提供很多宝贵的情报。”

    这件事她一直不想说破,但是看李永生这孜孜不倦找麻烦的架势,她必须点一下。

    “又让我顾全大局,”李永生笑了起来,笑容里颇有一点无奈,“那我说一下我的底线吧,我不去找他麻烦了,但是不要让我在大修堂里见到他,要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雁九闻言也没了脾气,这位背景深厚,现在念头不通达,她也没法拦着。

    想一想之后,她又问一句,“你如此在意莎古丽结识的国族女子,是为了什么?”

    “肯定有我的原因啊,”李永生笑了起来,顿了一顿之后才又说,“好吧,是为了找人。”

    “她结识的国族,我们也知道不少,”雁九淡淡地发话,“你想找谁?”

    我倒忘了,莎古丽被你们关了十几天呢,李永生顿时恍然大悟——这十几天里,肯定也能掏出不少东西的。

    可是,他也无法说出自己想找谁,想一想之后,他出声发问,“莎古丽有个妹妹,叫依莲娜……你知道这个人吗?”

    “知道,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此人心向国族,”雁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下一刻,她怔了一怔,然后怪怪地看向他,“对了,好像就是你博本院的。”

    李永生也愣了一下,表情也怪异了起来,“心向国族……你们把她也发展进来了?”

    发展?雁九微微迟疑一下,就猜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然后,他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我都没见过这个人,莎古丽自己说的,她对她的妹妹很不满,她妹妹甚至起了一个国族名字,好像叫……永馨?”

    李永生呆在了那里。

    好半天之后,他才笑着发话,“这个名字……挺烂俗的嘛。”

    “胡畏族就那点水平,这名字算不错了,”雁九不以为然地回答,“你见过她妹妹吗?听说很好看呢……不过我估计也是胡人的审美观点。”

    李永生挠一挠头,斟酌着发话,“嗯,见过,倒还算将就。”

    “也是,”雁九点点头,别人交口称赞的美女,不会太差了,然后她眼珠一转,“你不会是喜欢她了吧?”

    “哪儿能呢?”李永生干笑一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古怪……

    接着,他并没有回小院,而是去了一趟广播电台,了解一下近况。

    可巧,他到达的时候,张岩也在播音室的外边,正跟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着什么。

    见到他过来,武修总教谕抬手招一下,“小李,你来得正好,过来见过荣老。”

    李永生微微愣了一下,走了过去,笑着打个招呼,“见过荣老。”

    荣老面目清癯,雪白的头发和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淡淡地看李永生一眼,转过头又跟张岩发话,“既是美文,当然是用来传承,用来载道的。”

    “问题是载道文馆,就是您老开的啊,”张岩苦笑一声。

    原来这荣老也听了收音机,对于里面的美文欣赏栏目,他希望能加上载道两个字,不管是载道美文,还是美文载道。

    但是张岩识得来人,知道此人就开了载道文馆,心说这不就是李永生说的广告吗?

    广告能卖钱,张总谕知道这个,最近也有人来谈广告,但是一干武修商量一下,觉得市场尚未成熟,现在并不是推出广告的好时机。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大家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收音机的生产上,那庞大的利润,让大家看不起这点小钱。

    然后这荣老也找了过来,说你们这个美文栏目,应该强调一下载道。

    张岩一听这要求,就头大了,你这都不是简单的广告,是李永生说的“冠名”啊。

    但是荣老的气场也很强,声音洪亮,“小张,我都亲自过来了,这点面子不给我?”

    这根本不是面子的事儿,张岩笑着一指李永生,“小李,你跟荣老说一说这个门道。”

    荣老……载道,李永生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荣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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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丑态

    荣老却是没将李永生看在眼里,他依旧对着张岩,“我就跟你说事呢,别跟我推三阻四的,他一个毛孩子,我跟他商量什么?”

    “这您可看走眼了,”张总谕笑着发话,“小李可是拥有广播电台的三成股份呢。”

    荣老这才又侧头看一眼李永生,然后转过头,继续冲着张岩发话,“不管怎么说,这个美文栏目,一定要加上载道两字,你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走了。”

    李永生听到这里,干咳一声,“荣老部长?”

    荣载道皱着眉头看他一眼,然后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去去去,没你的事儿。”

    “怎么就没我的事儿呢?”李永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实在有点火了。

    不是他不知道敬老,但是对方实在太倚老卖老,他说话也就不客气了,“我和博本院占了广播电台六成六的股份,张总谕就算答应了你,也得我们同意才行。”

    “你们同意?”荣载道这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他上下打量李永生两眼,诧异地发话,“美文可以载道,你们为什么会不同意?”

    “麻烦荣老部长你搞清楚,”李永生气得笑了,“电台是我们的电台,不是您的,您要是想做主,可以自己搞个电台嘛,何必跑到我们这里指手画脚?”

    “咦,你这小子是什么态度?”荣载道勃然大怒,“小小年纪,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知道不知道尊敬长者?”

    李永生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反驳,“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指手画脚,还纳闷我们为什么不听从……身为长者要起表率作用,拜托,有点素质成吗?”

    噗,荣载道好悬没被这句话气得喷出血来,想他荣某人是什么人?美文界一面旗帜,是曾经的教化部副部长,而且还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小子你竟敢如此说我?

    他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转身就走了,他不跟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计较。

    至于这厮所说的指手画脚什么的,他根本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我愿意指点你,那是抬举你,你不老老实实地听话,那就是你的不对!

    看他离开,张岩也松了一口气,冲李永生很无奈地一摊双手,“他真想做两个广告的话,我白送都无所谓,但是冠名权不能让啊。”

    荣载道身为曾经的教化部副部长,文章又写得好,在教化系统里,有相当的人脉和人气,人家上门的话,白送广告真的正常。

    “是不能让啊,”李永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白送广告,也就是两句话的事儿,白送冠名权……一个栏目的名字就固定下来了。”

    “谁说不是呢?”张岩报之以苦笑,“白送冠名权,不但影响收入,关键是他不领情,只当是咱们该做的……以后想改回来,都要得罪人了,还不如直接顶住。”

    随着收音机的推广,他对广告该怎么卖,也有了大致的认识,美文栏目临时改为载道美文,这没多大问题,但是以荣载道的习惯,他这就算占住这个名字了。

    将来美文栏目的冠名权卖出去,朝阳这边一改名字,荣老部长铁定跳脚——他才不会想,自己没花钱就做了这么久的广告。

    张岩也是为了怕麻烦,索性一开始就不开口子。

    李永生无奈地摇摇头,“这还亏得他是已经乞骸骨了,要不然不知道又是什么脾气。”

    “他没乞骸骨的时候,反倒比现在好说话一点,”张岩递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那时他的嘴也不好,不过公务方面,还较为注意。”

    李永生会心地一笑,乞了骸骨的人,一般都会出现些心性变化,这实在太正常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就在这时,荣载道又从远处大步地走了回来,他直勾勾地盯着李永生,“博本院……姓李,你就是那个写话本的吧?”

    “没错,我就是那个不登大雅之堂的,”李永生笑着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荣载道不屑地哼一声,“你的话本从我手里过了……你就这么对我?”

    要点脸行不?李永生是真烦了,“您可以选择筛下来我,原本你也看不上话本,但是……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这话就问得有点打脸了,只差明说你荣载道自命孤高,其实还不是要看朝廷的风向行事?

    荣载道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不过他此番回来,是铁下心要拿下那个冠名了,“你嘲笑我的容忍之心,我不跟你计较,你是一定要恩将仇报了?”

    李永生不想跟他扯皮——他的征文是揣摩了上意的,虽然当时是没钱闹的,但是他身在朝阳大修堂这样的象牙塔里,如此行径,传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他很干脆地回答,“冠名是要花钱的,以次数计算,荣老愿意花钱,那当然好说。”

    “花钱?”荣载道再次愕然,“竟然要花钱?”

    在他想来,朝阳大修堂卖收音机卖得风生水起,赚得脑满肠肥,还要指着电台赚钱?

    “那是当然,我们在替你宣传啊,”李永生坦坦荡荡地回答,“荣老你若不是有个载道文馆,会在意美文载道不载道吗?”

    这种大白话,显然又是一记暴击。

    荣载道先是一愣,然后气急败坏地发话,“明明是教化众生的物品,你们竟然拿来收费,呜呼,中土的教化,可以休矣。”

    “没那么严重,”李永生微微一笑,笑容里是浓浓的不屑,“朝阳大修堂的收费,比我博本还高呢,以荣老部长的意思,朝阳大修堂可以休矣?”

    关于教育产业化,地球界不知道有多少争论,他辩论这个话题,太拿手了。

    咱不带这么自黑的!张岩伸手挠一挠头,耷拉下了眼皮。

    荣载道愣了一愣,他也没想到,对方还击得如此犀利,有心说一说两者的不同吧,但是仓促看来……也没啥不同。

    很多人就是因为没钱,才上不起本修院,朝阳大修堂的修生,这种情况少一点——只要能有资格上了朝阳,就算没钱,也有的是人上杆子投资。

    但是其他本修院,类似情况就太多了,没办法,精英教育就是这个特点。

    荣载道想一想才回答,“那这个家庭永馨时刻说书,每天交多少钱?”

    “这是我要求加上的,”李永生很干脆地回答,“不算钱,而且这个栏目的冠名权不卖,强调的就是家庭永远温馨,正合教化之意。”

    荣载道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名称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但是对方死活不承认,他也没招。

    而且对方给出的理由,虽然有些似是而非,但是也不好辩驳。

    正没奈何之际,远处呼啦啦走来了二十几个人,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政务院院务管理司的魏少玉。

    他走到张岩面前,刷地抖开了一纸公文,面无表情地发话,“传告:自即刻起,取缔朝阳大修堂非法架设的广播电台,相关物品予以封存,这是政务院的传告,还请配合。”

    张岩斜睥他一眼,一把将公文抓过来,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冷笑一声,“什么时候院务管理司也能代表政务院了?”

    魏少玉斜冷笑一声,“张总谕的意思是,我若是能拿到政务院的传告,你就乖乖取缔吗?”

    政务院的传告,当然比院务管理司的传告难搞,不过他的怀里,其实已经有了政务院的传告,只等对方承认,他就会取出来。

    这厮啥时候这么有底气了?张岩狐疑地看他一眼,想了一想才回答,“政务院是政务院,我朝阳大修堂,还归教化部管,你最好两家的传告都拿过来。”

    政务院的传告,对方也许弄得到,但是教化部的传告就难搞了,大修堂和教化部都是教化系统的,倒不信教化部有谁的胳膊肘子,会向外拐——不怕被同僚喷死啊?

    然而下一刻,张总谕就领教到了什么叫意外。

    “原来是非法架设的?那就取缔呗,”荣载道怪叫一声,大声发话,“我虽然不才,也是教化部曾经的副部长……怪不得这个电台这么邪门。”

    有很多人,愿意将私怨凌驾在公义之上,很显然,老荣部长就是这么个人。

    魏少玉原本还有点呆滞,闻言冲着荣载道微微一笑,“荣老果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荣部长在京城的文名极盛,认识他的不知道有多多少,魏室长也识得他。

    荣载道冲着张岩微微一笑,“怎么,需要我弄个告知过来?”

    张总谕无奈地叹口气,“荣老,您都是出了红尘的人了,何必又入这一趟浑浊的污水?”

    荣载道淡淡地看他一眼,“我有一颗入世教化的心,不行吗?”

    你有的是鼠肚鸡肠!张岩也火了,冷笑一声,“若是我答应你这个冠名权呢?”

    荣载道冷冷一笑,“现在说这个,却是晚了……我真不知道电台是非法架设的。”

    这一天多的时间,宁御马遇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上层,见到院务管理司来人,老荣部长心知肚明,朝阳大修堂只要院长不出面,应该扛不住这个告知。

    反正他心里有怒火,就要借机撒出来——我让你们再小看我!

    张扬则是明显的愣住了——荣载道你真是教化系统的吗?为了一个冠名权,就做得如此丑陋?

    就在此刻,远处有一辆马车急速驶来,不等停稳,一个人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谁是李永生?李永生在这里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生死之间(求月票)

    跳下来的人,是个仆人一般打扮的人,青衣小帽。

    但是紧接着,又跳下一人来,却是朝阳大修堂的医修总教谕王楠,他冲着李永生呲牙一笑,“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荣载道看着那青衣小帽的仆人,眼睛就是微微一眯,“内侍?”

    他文采风流,经常被先皇召见,对内侍再熟悉不过了。

    李永生前行两步,然后一抱拳,“我就是李永生,目前有点事情,请稍候。”

    “哪里有时间稍候?”那青衣小帽的人叫了起来,“快快跟我走,不要啰嗦!”

    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雁九走上前,沉声发话,“可是御马监的公公?”

    她久在朝安局,眼皮子里不知道储存了多少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根脚。

    青衣小帽顿时一怔,然后上下打量她一眼,轻哼一声,“原来是你,你知道就好。”

    他此来是负了使命的,不能张扬来历,但是现在被人喊穿了,又认出了对方朝安局的身份,那也只能认了。

    雁九看一眼李永生,“永生,走吧,你惦记的事儿,交给我了。”

    李永生看她一眼,走向马车,“你先帮我看好广播电台。”

    马车转个身,又疾驰而去。

    在场的众人,目送着马车离去,久久没有人出声。

    “等他回来,我再跟他分说,”荣载道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转身就走。

    雁九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她当然知道荣载道,但是……凭你也配跟李永生分说?

    魏少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麻麻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盯着雁九,“你要抗拒政务院的传告?”

    雁九一伸手,从张岩手里拿过公文来,轻轻巧巧地撕成好几条,似笑非笑地发话,“院务管理司吗?哎呀,我不小心把传告撕了,你抓起我来吧?”

    魏少玉的脸上,青红白紫闪烁了好一阵,才咬着牙关发话,“宁御马是死是活,还是未知,你下注之前,想清楚了。”

    雁九冲他呲牙一笑,“你知道得……有点多了,这样吧,你也别走了。”

    魏少玉顿时大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宁御马若死,你是得利者,”雁九微微一笑,从身边的皮囊里摸出一个音螺,然后缓缓地发话,“那么,你也有刺杀嫌疑。”

    魏少玉闻言,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没命地喊了起来,“我是奉了政务院的命令!”

    “我管你那么多呢,”雁九低声嘀咕一句。

    李永生上了马车之后,见到赶路的速度很急,想一想之后发问,“宁御马的伤情如何?”

    这个时候御马监来人,只可能是请他去疗伤的,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这个……您到了就知道了,”青衣小帽很恭敬地回答,按说他在御马监也算一号人物了,但是他真不敢对李永生失了恭敬。

    然而这个问题,他还真不能随便回答,宁致远的伤情,在内廷都是讳莫如深的,天家亲口说了,谁敢传出去,必会追究责任。

    就连他来朝阳请李永生,都不敢亮御马监的身份,生恐别人联想到什么。

    他没找到李永生,于是拿了阴九天的帖子,去找医修总教谕王楠帮忙寻找,不料想被朝安局的窥破身份——当然,这个责任不能算在他身上,但是他心里依旧惶恐。

    李永生能体谅此人的心情,见他不回答,于是又问一句,“银针这些,我都没来得及去取。”

    “都备好了,”这位恭恭敬敬地回答,“只要您人能到,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了。”

    李永生见状,也闭上了嘴巴。

    半个多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一个小巷,这里是宁致远宅院的后门,青衣小帽一边请李永生下车,一边抱歉地发话,“事急从权,还请李郎海涵。”

    “无所谓,”李永生很随意地一笑,然后眼睛一眯。

    他看到一个人被脱得精光,被绑在石柱上,一边正有人拿了细细的皮鞭,蘸了水抽打。

    皮鞭虽然细,但是看份量绝对不轻,一鞭子打下去,被打的人就浑身颤一下。

    “这是昨天的门子,”请他来的太监低声发话,“李郎上门,他竟然不留客,抽他五日时间,死活看他造化了。”

    李永生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昨天的事,其实不能怪门子,他来看伤患,门子留下了礼物,将人送走,这很正常——宁御马还生死不知呢,怎么迎他进来?

    但是同理,现在抽打门子也正常——李永生上门,你竟然将人送走了?

    说来说去,还是宁致远这边有人担心李永生心里不快,索性在他路过的地方,公开惩处门子,缓解他可能的怨气。

    这种时候,他实在没办法开口说情。

    跟随的太监见状,心里暗叹一声,看来指望这位爷出声帮腔,希望不大了。

    他也不觉得门子有多大错,李永生就算针术尚可,整个京城能有几个人知道?因为这点事就惩治门子,着实有点冤屈。

    当然,这点遗憾只是在他心头一闪而过,马上就继续引着李永生前行。

    穿过几个亭榭,来到一个二层小楼,旁边守着十几名御林内卫。

    两名内卫上前辨识一下李永生,然后又拿个圆盘扫一下他的身体。

    圆盘扫过他的布囊时,产生了剧烈的抖动,还冒出了白光。

    “储物袋?”内卫讶异地一扬眉头,不过很快地,他就镇定了下来,“麻烦您打开一下储物袋,这个……是规矩。”

    “不用了,”李永生从布囊里拿出一张符,贴在布囊外,“封禁!”

    这是封禁符,不算特别罕见,主要作用是不被人启封,当然,可以用暴力破开,但肯定要留下痕迹。

    封禁好之后,他将布囊直接交给了对方,淡淡地发话,“替我保管好。”

    内卫接过布囊,摆放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石桌上,然后走开了。

    跟着来的太监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帮您拿着?”

    “不用了,”李永生摇摇头,然后呲牙一笑,“我也想避嫌,反正你都准备好东西了。”

    说句实话,储物袋被检查出来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实在太正常了,宁致远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刺杀了。

    所以他果断地交出了布囊,布囊不是储物袋,里面装着的褡裢才是。

    眼下负责戒备这里的,绝对不止这十几人,连检查储物袋的设备都有,他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有人敢随便动他下了封禁的东西。

    确实没人动他的布囊,在他走进楼后,几个御林内卫交换个眼神,有人叹一声,“这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

    年纪轻轻能拥有储物袋,那真不是一般的存在,更不是他们能随便招惹的。

    连志磊没有储物袋,任永馨也没有,张木子倒是有,人家是真君的记名弟子。

    李永生走进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七八个人,一个黑瘦的老头坐在那里喝茶,旁边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其他人或坐或站。

    黑瘦的老头见到李永生进来,放下手里的茶杯,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在疑惑他的年轻,“这是?”

    “阴大师,这就是李永生,”带人来的太监赔着笑脸回答,“九凤齐鸣的针术。”

    “是三凤九鸣,”阴九天随口矫正一句,然后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你来看一下宁致远的伤情。”

    隔壁的套间里,宁公公躺在一张床上,周围还有三四个人看护这。

    御马监的司监双目紧闭,面色发青,下颌处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胸腹间也不见起伏,仿佛是死人一般。

    李永生走上前,随手拨开了他的眼皮,看了七八息,微微颔首,“还活着。”

    你这不是废话吗?众人有点无语,如果他死了,叫你来干什么?

    不过阴九天微微颔首,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中土国的郎中,检验生死的手段很多,比如说摸脉,比如说听心跳,又比如说拿块琉璃片放在伤患鼻孔下,看有没有水汽。

    但是医术高明的人,直接看瞳孔就行,尤其是宁御马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天多了,通过瞳孔能看出真死和假死,那得有相当高的水平。

    既然他断定了对方的水平,就直接发问,“三凤九鸣,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你能否做到?”

    双肩井可是两处,四处要害使用三凤九鸣,那就不是一次三凤九鸣,而是四次。

    这对行针者的水平和修为,要求很高。

    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想一想之后,微微颔首,“倒是可以,但……如何辩证?”

    “已经辩证过了,”旁边一个八字胡中年人发话,“你只管听从便好。”

    李永生根本不带理他,只是看着阴九天——旁人的聒噪我是不管的,就看你怎么说。

    阴九天沉吟一下,然后缓缓发话,“你先把一下脉吧。”

    李永生走上前把脉,把了差不多两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地抬起眼皮,“居然……莫非是巫蛊之术?”

    宁致远脸上的那一个伤口不大,有多深也看不出来,应该是处理过了,但是此人竟然没有脉象,再结合阴九天刚才的要求,他猜测此人受了巫蛊,是正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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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交相辉映

    阴九天闻言,缓缓点头,“不错,巫蛊,其实还有些毒。”

    虽然对方回答得不是很完全,但是他已经相当满意了,只是这回答,也带了点试探。

    李永生果然有点疑惑,“能和巫蛊一起下行的毒吗?”

    这话问得也很有水平,三凤九鸣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分明是要趁着四处要害被封住,催动蛊虫往下走,到脚心的涌泉穴,然后以物诱出或取出。

    这是处置蛊虫的一种手段,不是通用的,只是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使用,但是以李永生的知识,他实在想不出,蛊虫怎么能和毒一起,同时从脚底排出。

    那八字胡中年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你只听好,去做便是。”

    他也是太医,跟阴九天忙了一天一夜,将宁致远身上的毒控制住了,又将蛊虫的活性压制到最低,这个过程讲起来不但麻烦,还有很多不便人知道的隐秘手法。

    所以他这个态度,倒也不是故意歧视李永生——你一个年轻的本修生,老老实实地施针就行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然而这话说得李永生不高兴了,他脸一沉,“我自跟阴大师说话,关你什么事?你知道三凤九鸣有几种施针和取针手法?”

    这位闻言,顿时不做声了——没办法做声了,人家问这么清楚,是要选择性地施针。

    这也不怪他,三凤九鸣针法早就失传,他哪里想得到,九凤齐鸣这针术,竟然还有细分?

    阴九天讶异地看一眼李永生,沉吟一下发话,“毒从脚下出,蛊自谷道泄。”

    “咦?”这次轮到李永生纳闷了,他看一眼这大名鼎鼎的大国手,“谷道出蛊?阴大师果然令人佩服。”

    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的佩服,他的医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能治疗很多伤患,主要是他的见识广,这是眼界决定的。

    阴九天做为一个玄青土著,竟然能在宁致远身中奇毒并且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令蛊虫被排泄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殊不料,他这话听到阴九天耳中,也是颇为震惊,黑瘦老头看他一眼,“居然精通蛊术,你可知谷道出蛊的难处?”

    李永生点点头,淡淡地吐出八个字,“肠胃要动,气血要行。”

    谷道出蛊也未必有多难,但是宁致远在昏迷中,不能像一般修者,通过行气将蛊虫排出体外,那就只能跟普通人一样,靠肠胃的自行蠕动来排出。

    这就存在气血搬运的问题,搁在一般情况下倒不是大事,但此刻宁御马身中奇毒,太容易因此毒发身亡了。

    “咦?”这个答案,令阴九天都不淡定了,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一手绝传的针法,后来才发现,甚至针法都可以细分,再后来又发现,对方居然精通蛊术。

    直到现在,他愕然地发现,对方连谷道出蛊的方法都不看在眼里——他原本是想考校这个的。

    小伙子看重的,居然是谷道出蛊时的毒性控制问题,这看问题也太全面了一点吧?

    中土国的郎中行医,讲究的就是全面性,阴九天猛地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小伙子。

    小家伙还真是个好苗子!他暗暗点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宁致远身上毒性和蛊性相近,原本是相互纠缠的,我们适度地分开了。”

    原来如此,李永生点点头,他明白了对方的做法。

    但是虽然明白了,却一点不影响他的佩服之心,行刺者故意使出和蛊虫相似的毒,分明就是想双保险干掉宁致远。

    非常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大国手阴九天,竟然能强行将两者分开,不愧是御医。

    见到他点头,阴大师就越发地好奇了,“你觉得这种情况,该如何施针?”

    他希望小家伙盘算一下,使用哪种三凤九鸣的分支手法,比较合适。

    李永生想一想,方始回答,“四凤十二鸣……其实是四柱齐鸣。”

    “四柱……齐鸣?”阴九天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四柱针法他当然知道,但是齐鸣……这尼玛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能令四针齐鸣?”

    他总听别人说,李永生说自己的针法不是得自桂一男,原本他觉得这话有点可笑,但是听到这句话,他终于有点相信了。

    “这并不难做到,”李永生很随意地回答,“关键是我认为,四柱齐鸣,才能更好地将毒和蛊下推,三凤齐鸣倒也行……但是那就先照顾不到膻中了。”

    亏得我还想着让你做四组三凤九鸣呢,阴九天的脸,也有点发热。

    他当然知道,护住百汇、双肩井和膻中,必须在每个点上都做到三凤九鸣,但是很显然,一旦这样做了,四组针之间不会太同步,也会影响效果。

    然而,他选择这样的治疗办法,主要是因为,他必须将膻中也扎上针,否则会引起极为糟糕的后果——这是没有商量的。

    四柱针法,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

    他还待说话,旁边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有点不高兴了,“阴大师,人已经请到了,咱们动手吧,致远……宁公公他等不得了。”

    阴九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有更好的法子出来,你不能让我想一想?”

    浓眉大眼顿时不说话了,这位可是天家的御医,他偶尔说一句算是提示,不属于失礼,但是说得多了,那是找不自在。

    不过阴大师也不跟他一般计较,想一想之后,看一眼这厮,不怒而威地发话,“还不快去找个人来?”

    啊?浓眉大眼中年人愣住了,“找个人来……干什么?”

    “找人来测试一下啊,”八字胡气得狠狠瞪他一眼,“四柱齐鸣,我们都没听说过,不得先验证一下?”

    “拿我来测试吧,”引李永生前来的太监主动申请,他一脸的决然,“宁公公已经等不得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来吧!”

    “还是我来吧,”又有几个人先后开口,异常地积极踊跃,这样的时候,谁愿意后人?

    最后,还是先发话的这位得到了机会,没办法,谁让他反应最快呢?

    李永生也不拖延之间,直接给这位扎了四根银针,然后双手一拂,手法快得根本令人看不清楚,紧接着,四根银针齐齐颤动了起来。

    阴九天也没有歇着,一边看他行针,一边伸出两只手,摸着太监两手的脉搏,耳朵也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他松开双手,由衷地叹一声,“果然是厉害,这个四柱齐鸣好。”

    “好的话,阴大师您就赶紧出手吧,”浓眉大眼又沉不住气了。

    阴九天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得改动一下方子,李永生有这实力,方子当然要变。”

    浓眉大眼直接卡壳,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已经开始熬汤药了啊。

    阴九天才思敏捷,不多时就将刚才的方子改动完毕,然后递给李永生,“你看一看。”

    李永生一摆手,微笑着回答,“汤剂类的方子我不熟,我对阴大师你有信心。”

    方子他也能开出来,但是他并不是个喜欢卖弄的人,今天来既然是行针的,那就只管行针好了,而且……看阴九天这水平,也是极高的,倒不信连个方子都开不好。

    阴九天看他一眼,也没再多说,而是又将方子递还给小厮,“行了,煎药去吧。”

    接下来,就是李永生对宁致远施针了。

    依旧是四针,四针下去之后,他不住地拂弄着四根银针,令这四根针一直在震动。

    想要偷师的人海了去啦,但是他的手法实在太快,大家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有人拿出了留影石,想要留下影来,那浓眉大眼的汉子冷哼一声。

    因为害怕打扰李永生,他哼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紧接着,他又低声发话,“收起来!”

    众人这才想到,宁御马的伤情,本来就是顶级机密,宁御马的叔叔,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留影?

    李永生施为了半个时辰,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才冷哼一声,“汤剂呢?”

    小厮把汤剂端了过来,因为才刚刚煎好,正冒着滚烫的水汽,

    “要起针了?”阴九天问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喝令一声,“弄凉一点……小李你再坚持一下。”

    弄凉是很简单的事,修者的位面,当然有可以令汤剂快速降温的手段,也就是十几息的时间,温热的汤剂再次被端了上来。

    阴九天深吸一口气,“起针吧……是速起,你应该知道吧?”

    李永生当然知道该速起,他点点头,“起针之后,还要再下针,你快点!”

    握草,你连这也知道?阴九天都顾不得震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苗子?

    然而,李永生的震惊,一点都不比阴九天少,当他起针完毕,看到对方灌汤剂的手法时,眼中也掠过了一丝异样:我去,竟然是鼻饲?

    鼻饲手法,地球上有,是通过鼻孔,将汤剂灌到患者的胃里,仙界却是没有——想让汤剂起效,仙界有很多手段。

    他真没有想过,中土国这边,竟然也有鼻饲的手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妙手(求月票)

    一大碗汤药慢慢灌下去,阴九天侧头看李永生一眼,似乎在问:还不动手?

    刚才的四柱齐鸣,是为了激发这四个祖窍的活力,有效地抵挡巫蛊和毒性。

    现在汤药灌下去,四个祖窍重新激发,才能保证,药性不四溢,乖乖地下行而去。

    李永生却是摇摇头,淡淡地发话,“待肠鸣之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我去!阴九天竟然无语凝噎了,腹鼓肠鸣,那是辩证用的,什么时候就成施针的时机了呢?

    不过他也不敢贸然地质疑,事实证明,这个年轻的本科生,是有真材实料的,于是他说一句,“鼻灌汤剂,直接入胃了,还需要等待?”

    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胃是负责消化,肠才是负责吸收。”

    他甚至很想驳斥一句,汤剂还需要消化吗?直接吸收就行了。

    但是,何必呢?他今天来,就是甘当绿叶的,没必要跟大国手叫这个真。

    “果然是跟我想的一样,”阴九天居然猛地跳了起来,直接扑到了李永生身上。

    “去!”李永生吓了一大跳,他的性倾向十分正常,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猛然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想也不想,膀子一扛,直接将阴九天甩出老远。

    周围的人顿时石化了:尼玛,我们看到了什么?一个本修生,将一个化修打飞了?

    没错,阴九天是化修,虽然他这个化修,有一点点水分,是通过气运冲刷提升上来的,而且通过一些道器,才能施展出化修的修为。

    如果不用道器的话,他的真实战力,应该就是中阶司修左右的水准,毕竟没几个医修是擅长战斗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修为是化修。

    阴九天被甩开了,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恰恰相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战力方面的差距。

    他被甩到了墙壁上,跌落到地面,然后他马上就站了起来,兴奋地发问,“你的意思是说,胃的作用只是碾磨,对吧?”

    “这个……”李永生犹豫一下,微微颔首,“没错,胃的吸收效果很差。”

    阴九天根本没问他原理是什么,而是再次兴奋地发话,“我就说了,这鼻灌可以直接进肠的……可以直接穿过胃的,对吧?”

    鼻饲已经是直接穿过食道了,再直接穿过胃?你也真敢想啊,李永生觉得有点无语,“直接穿过胃,技术上不太好实现吧?”

    地球界做个胃镜,大家都要痛苦到死去活来,贲门不开,进不了胃。

    至于说穿过胃,汤剂直接通过幽门,那画面太美,真不忍直视。

    “划开肚子就行了,”阴九天很无所谓地回答,“小肠上开个口子灌汤剂。”

    “啊?”李永生听得都傻眼了,咱不带这么喝药的吧?

    这个技术手段,在仙界没必要,在地球界,似乎还没有听说过——这种喝药的方式,实在太**了一点吧?

    起码在灵魂碎片离开地球的时候,那里还没有成熟的技术,支持这么喝药的。

    但是在中土国,这样的手段,技术上是完全可行的——这里是修者的社会!

    “你确定,等肠鸣之际吗?”阴九天的脸上,依旧是兴奋异常,这也是他一个重大的猜测,如果能证明实用性,那算一个历史的突破了。

    大国手什么的称呼,阴大师已经不稀罕了,甚至他听到这些称呼,都提不起什么兴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超脱自我,超脱中土国现有的医修格局。

    剖开肚子喂药,涉及到伤元气的问题,但是能将救人的效率提高,这就足够了,起码遇到那种不救则死的病情时,这是一个选择。

    “我确定,”李永生点点头,想一想之后又补充一句,“胃也能吸收一部分……阴大师你条件便给,测试一下便知。”

    阴九天兴奋地点点头,“我肯定要找人测的,现下不过是想先听到你的答案。”

    “肠鸣了,”李永生再次出手,这次用的是新的银针,方才入体的银针,已经有些毒性,不敷使用了……

    看着他熟练地行针,八字胡的太医怔了一阵之后,悄悄地找上了阴九天,“阴大师……”

    “别说话,”阴九天专心致志地看着李永生,心里不住地模拟着,如何才能让四针齐鸣。

    四针行完,宁御马身下冒出了臭气,阴九天马上又指了四个祖窍,令李永生继续行针。

    这次,李永生就不听他的了,他认为此次该行的是三个祖窍,三凤九鸣正好,没必要四个祖窍。

    两人简单地交换一下意见,最后还是阴九天退缩了——李永生的建议,有点颠覆常识的认知,但是阴太医认为,这样行针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正经是小李的思路,可以借此验证一下。

    正如李永生所言,阴大师身为御医,有很多伤患可以供他测试,就算没有需要的伤患,也可以强行制造出来——牢里的死囚多了去啦,废物利用一下是无妨的。

    但是现在就能验证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李永生的建议果然不错,接下来,宁御马不但顺利地排出了蛊虫,剧毒也被驱赶到了腿上。

    一群人一直忙到子末,也就是夜里一点,宁致远双脚的涌泉穴,终于凝出了十几滴毒血,其色如墨,却有淡淡的海腥味。

    “果然是夏花之毒,”八字胡轻叹一声,神情复杂。

    阴九天却是没在意这些,他早就判断出了毒性,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好了,可以休息一下了……病人应该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醒来,他余毒未尽,元气也大伤,迟些醒来是正常的。”

    宁致远的叔叔闻言大喜,“十二个时辰就能醒来?”

    “十二个时辰之后,”阴九天很随意地看他一眼,也懒得多说,伤患家属的唠叨,从来都是最麻烦的,“排毒的方子也给你写好了,不要干扰我了。”

    然后他扭头看向八字胡的太医,“你刚才想说什么?”

    八字胡看一眼不远处的李永生,发现他正满头大汗地吃饭——连续几趟针下来,此人真的累惨了。

    他将阴九天扯到一边,悄声发话,“你有没有发现,这本修生极为古怪?”

    这用得着你说吗?阴大师无奈地白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

    “他把您甩脱了,甩出了很远,”八字胡的声音,越发地低了,“他才是本修生啊。”

    “哦?”阴九天一直在琢磨今天的病例,这时候才意识到,此人的战力也极为不俗。

    我可是化修来的,他琢磨一下,也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你还想说什么?”

    八字胡的眼中,凶光一闪,“此人的来历,我看很有问题!”

    他今天被李永生呵斥了,还无法反驳,身为堂堂太医,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当然,他不会认为,这是自己心胸狭小——那厮怎么看,都不正常。

    阴九天沉吟一下,抬手又招来那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

    经过一阵观察,中年人发现,宁致远的呼吸明显了起来,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若是宁致远真的不治,宁家的百十口人,瞬间就会掉落深渊,想被打回原形都是奢望。

    所以他笑眯眯地走过来,“阴大师有何指教?”

    阴九天看一眼身边的八字胡,“你来说!”

    八字胡将自己的猜测低声说一遍,然后……他很悲催地发现,对方的脸拉了下来。

    宁致远的叔叔沉吟一下,字斟句酌地吐出一番话,“李永生的来历呢,你们不用怀疑,天家都叫得出这个名字,当然,他还有别的际遇,这就不方便说了。”

    宁家是小户人家,眼界也不怎么样,但是一百多口人里,偏偏是他来帮宁致远管家,可想而知,他是比较出色的,所以说话的水平不算低。

    他其实心里清楚,李永生跟道宫有勾连,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说给太医听吧?

    “天家都叫得出名字?”八字胡愕然,天家听说过这个名字,和天家叫得出这个名字,那是大不相同的——很多人天家有耳闻,但是想让天家叫得出名字,那真不容易。

    “这个事儿不用再说了,”中年人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李永生的储物袋,还在外面被扣着呢,那可是储物袋啊!”

    八字胡的嘴角抽动一下,终于停了继续歪嘴的心思,年纪轻轻,居然有储物袋,这种人实在没法招惹啊。

    阴九天倒是没有多么意外,能培养出李永生这种怪胎的人,其身后的势力可想而知,至于说区区的储物袋,阴大师不但见得多了,自己也有两个。

    所以他点点头,“既然知根知底,那就无须我们担心了。”

    因为他俩的不计较,李永生无意中表现出的超强战力,被华丽丽地无视了。

    不过本修生马上就遇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不能回朝阳?我还有事儿啊。”

    “您看,宁公公现在还没醒来,”请他来的太监,非常恭敬地回答,“您恐怕得在这里住几天了,大修堂那边,我会帮您打招呼的。”

    李永生无奈地一拍额头,“李清明等着我扎针呢。”

    他自是不能说,我着急去找依莲娜。

    (更新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宁致远苏醒

    李永生要做的事情多了,找依莲娜是一回事,大修堂的电台被政务院下了取缔的命令,也是不小的事情,他不能让这个电台被取缔。

    但是不管他怎么说,宁御马的人死活不让他走。

    李永生当然也不好强行离开——宁致远遇刺影响太大,目前正极力封锁消息。

    御马监的人甚至表示,李清明那里,我们替你通知,让他在家等着好了,等这边能腾出手来,您就过去行针,你看可好?

    李永生也没招了,只能暗示一下,这个……行政院院务管理司的魏少玉,似乎对我有些成见,目前在为难朝阳大修堂。

    他也就是歪一下嘴,不成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走出房间,却发现魏少玉已经跪在那里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李永生真的有点意外。

    “御马监说了的事情,居然有人找麻烦,”请他来的太监,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早饭,见他出来,马上站了起来,“其心可诛啊。”

    真要说这御马监,其实是随着宁致远才兴旺起来,现在宁御马生死不知,正该夹起尾巴做人才是。

    然而这么想的人,还真的错了,揣摩上意跟红顶白是太监们最擅长干的,宁御马现在虽然还没有清醒,但正是这样的时候,最能表现出忠心来。

    所以这太监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朝安局汇报说,政务院的魏少玉,很可能跟宁御马遇刺一案有关。

    朝安局一听,二话不说就将人捉了来,而且也不知道魏岳怎么想的,居然直接将人送到了御马监,要他们自己审查。

    御马监的人将人带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审问,魏少玉就主动招了,我去朝阳大修堂,是院里的意思,不是我个人搞得定的啊。

    御马监的人也不理他,让他在李永生的房门外跪着,至于说何时审讯,那要看宁公公的意思了——宁致远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听话的人了。

    见到李永生出来,魏少玉睚眦欲裂,“我是奉了院里的指示,你竟然敢将我捉来?你等着吧,政务院跟你没完!”

    “你脑子没病吧?”李永生不屑地看他一眼,“我能使唤得动御马监的公公?”

    那名太监闻言,也是一声冷笑,“政务院?你看看政务院会不会来讨要你!”

    魏少玉脸上,顿时一片死灰,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涉及到的,是宁御马遇刺的大案。

    别说取缔电台原本是他一手促成的,就算是院里高层下的命令,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保他。

    取缔电台才多大的事儿?跟十二司监之一遇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

    想通了这一点,他身子前倾,在地上磕起头来,将地面咳得咚咚直响,“李永生,李大爷,我知道错了……你饶我这一遭吧。”

    李永生根本都懒得看他的狼狈,只是淡淡地发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锻炼了一阵之后,有小太监送来的早饭,并且婉转地提示他,说您在附近活动就行了,万一司监大人有什么需要,找您也方便。

    李永生也不以为然,这种时候,他被软禁就是一种必然。

    不过他也没有无聊多久,很快地,阴九天就寻他聊天来了。

    阴大师倒不是被软禁了,他是少数几个御马监都没资格软禁的人,别说御马监,内廷都没这个资格,想动他必须得天子点头。

    不过他也走不了,天子关心宁致远的伤情,要他在这里用心看护。

    看护病患,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前两天是急救,那也算了,自从今日凌晨,宁致远伤情好转之后,阴九天睡一觉起来,就觉得无所事事了。

    他去看了一下宁致远,发现其病情稳定,又叮嘱了人严加看管,想着左右无事,就来找李永生聊聊天——他对这个修生的医术,还是相当好奇的。

    但是李永生对这种好奇,是敬谢不敏,他不怕泄露出去医术,那是为黎庶造福,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考校自己的医术——在交流中,他可能露出马脚。

    尤其他面对的,是阴九天这种大国手。

    换句话说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指望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还是别做梦了。

    所以阴大师跟李永生交流得很是不舒服,原本一个理论,听得好好的,能触发一些奇想出来,结果他问具体原理和细节的时候,对方说我也不懂。

    不懂……不懂你能有这么个理论?阴九天恨不得掐着对方的脖子怒吼。

    就在他越来越难以忍受的时候,有人来了,却是李清明已经归家,现在派人来宁府借用李永生。

    一时间,阴九天有点恍惚了:不知不觉间,这少年的医术,已经搅动了京城啊。

    他当然知道李清明身上的毒,有多么的棘手。

    李永生去李清明府,不是一个人去的,御马监有两个太监跟随,还有十二名御林内卫,不但负责送人,还要负责接人走。

    甚至在行针的时候,两名太监都在旁边看着,就是担心他胡乱说话。

    李清明虽然暴躁,但是在大局上,他把握得很好,行针的时候,他基本没说话。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行针,中午李家留饭。

    在饭桌上,李清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他直接问那御马监的太监,“刺客有线索了没有?”

    “这是朝安局在做,洒家不知情,”御马监不太在意军方,但是李清明也算半个传说级别的,所以回答得还算客气。

    李清明的愣脾气上来了,“既然是如此,你们何必扣着小李不放?他还有别的事。”

    “在我们眼里,没有比司监性命更重要的事了,”太监不冷不热地回答,“李将军若是着急,可以着军情司多下点功夫。”

    “军情司我哪里插得上手?”李清明没好气地哼一声,“我现在跟乞骸骨也差不多了。”

    “李将军余毒尽去的话,修为肯定还能再上个台阶,”太监不阴不阳地说一句,对这一代军中猛将,也没多大的敬意。

    听着他俩说话,李永生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李将军,我目前不得自由,你是否能帮我个忙,从博灵郡带个人过来。”

    “这事何须劳烦李将军?”御马监的太监笑着发话,“李先生交于我就可以了。”

    李永生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内廷勾连地方,总是不好。”

    太监不以为意地一笑,“御马监在博灵郡,也是有马场的。”

    严格来说,博灵郡的水土不适合养马,也不以军马出名,不过那里确实有两个小马场,出产挽马,但是一到战时,可以迅速地转化为培养军马,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两个马场,目前只是挂在御马监名下,具体负责的是两个小家族。

    李清明闻言,冲他呲牙一笑,“你肯定想不到,连鹰是小李的仇人吧?”

    “连鹰……很熟悉的名字,”这位冥思苦想半天,终于骇然地一扬眉毛,“博灵军役使?”

    “所以你还是别掺乎了,”李清明笑着回答,“你也掺乎不起。”

    “呵呵,”这位不屑地一笑,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宁致远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李清明看一眼李永生,“回头把人名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不用回头,这没啥不能说的,”李永生笑着回答,“博灵本修院依莲娜,胡畏班的……我希望能尽快把她带到京城。”

    “博灵本修院也有胡畏班?”李清明讶异地一扬眉毛,然后微微颔首,“好了,我知道了。”

    畅所欲言的时间,也就是午饭这一段,下午的施针过程,又是枯燥无比。

    直到最后送李永生上车,李清明才找了个时机,低声问一句,“那女修生很漂亮?”

    李永生犹豫一下,干笑着回答,“她不止漂亮……”

    他俩在沟通,御马监的太监在回转之后,也悄然发出一条消息。

    当天夜里,宁致远终于醒了过来,不过刚醒过来的他很虚弱,只是见了一下天家派过来的一个小黄门。

    李永生当天就知道他醒来了,但是直到第三天早晨,他才见到醒来的宁御马——那还是阴九天示意了,李永生这医术不错,帮你查一下余毒吧。

    宁致远这个人……怎么说呢?太监有的毛病,他基本上全有,而且还是那种大太监、当红太监的毛病。

    但是他还有点真性情,见到李永生第一面,他就表示了,“你再在我这儿住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事儿多,但是……你总赶不上我事儿多,反正你这个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李永生哪里会在意这些?“您既然好了,我就该回去了,我的事真挺多……今天能走吗?”

    “不可能,”宁致远很干脆地摇摇头,“你起码要在我这里住三个月。”

    “不会吧?”李永生真的吃惊了,“你再养上十来天,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我是没有问题,但是天家有问题,”宁致远的语气很微弱,态度却很光棍,“这次我遇刺,也是天家的一个机会……你别看我,我也是才知道的。”

    李永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倒是想早知道呢,可能吗?(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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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从仙界到位面做观风使,这是仙界体察民意了解实情的职务,不过他主动下界,除了要完成任务,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寻找在下界转生的仙侣,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找到她呢?请看观风使寻情。寻情仙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寻情仙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寻情仙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