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吃蛤蟆肉的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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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吃蛤蟆‘肉’的恶棍
老爷子刚才走之前还叮嘱了小鲜散步后就回去。。。小鲜走过了田埂后,再次看到了那几辆车。
“讨厌的钱多多,一定是他带了那群偷猎的人进山抓鸟雀,”小鲜在车旁边走了一圈,嘿嘿笑了两声,从口袋里‘摸’了‘摸’,结果啥都没掏出来。
小鲜叹了口气,她差点忘记了,“甘蔗苗”最近厌食,她准备的那些“特殊”零食也全都没带出来,扎车轮使坏的把戏看来是不能实施了,今晚还是先放过这几辆碍眼的车吧。
月亮高高挂在了天空中,钱多多家里的兔子筵才刚散了场。钱多多今晚请来的客人是他高中时的几个同学,七八个人中,也就钱多多一人是正儿八经考上了中专,当了个公务员。想当年,那可是轰动整个山村的事,钱多多为此还得意了很久。
好景不长,七月底,钱多多开了个同学会,去了趟云南,这一去,钱多多不平衡了。他那些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同学,一个个都开起了好车,讨了比小十几岁的漂亮媳‘妇’,跟谁比他都是差了一截。钱多多那可是受了刺‘激’,回了家后,还险些要下海经商去了。要不是他老婆喊着要离婚,老妈喊着要上吊,老爹喊着要打断他的‘腿’,他早就辞了那鸟子的主任不干了。
赶巧没多久他的一同学来了镇上,听他抱怨起来,就出了个主意,“多多啊,我说你就别让你家老子折腾了。公务员是铁饭碗,油水多着嘞,再说了,公务员‘门’路多,还怕没发财的机会,哥们这就指一条明路给你。你家乡后头可是座宝山,里头全都是些值钱的家伙。这几年流行啥,养鸟早就不流行了。现在流行鸟雀标本,尤其是那种深山老林里,难得一见,羽‘毛’光亮的,那要是捉住了,‘弄’成了标本,那价钱,比得上你一年工资了,有了那钱,你以后不用紧巴巴地过日子了,有了钱,还怕升不了官,养不起十六七八岁的黄‘花’大闺‘女’?”
还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钱多多和他那朋友可真是王八乌龟看对眼了,只觉得眼前就铺了条金光闪闪的大路,这不,就拎着几管枪,带着几张做了手脚的铁网进山了。
七八个人喝得摇摇晃晃,连车‘门’都要找不到了。和钱多多看对眼的那人姓胡,人如其姓,一身的狐臭,人又‘精’瘦‘精’瘦的,人们背地里都管他叫“臭鼬”。他今晚喝得多,走了几步村里的石子路,胃里的酸液泛了上来,一阵翻江倒海,急急就跑到了村头吐了起来。
吐空了胃之后,“臭鼬”听见了那阵响亮的蛙叫声,“我说多多呀,吃腻了兔子‘肉’,咱也换换口味,野生的山蛙‘肉’,那味道可是一绝。”
月黑风高多得是坏人坏事,就在当晚,葛村的村头发生了惨无人道的“人蛙大战”。
到了凌晨时分,钱多多为首的八人抓到了两百多只大‘肥’蛙,男人们可是乐坏了,压根就没人注意到那几亩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稻田。
第二天一早,小鲜和小海去寺庙上课时,经过了那三亩地,当即就傻了眼。那几亩就要收割的地,稻穗全都被踩烂在了地里,脚印满地。沾了泥的地一直延伸到钱多多的那辆车旁。
小鲜二话不说,就往钱多多家走去。还没走到钱家,就见王‘春’‘花’坐在了屋子外,手里举着把菜刀,脚旁还网着几十只蹦跳着的青蛙,手起一个刀落,青蛙头就被剁了下来。王‘春’‘花’再是将青蛙皮对准了一撕,动作连贯,俨然就是一个屠夫。
小鲜被这么一看,更来气了,也不管小海等人的劝阻,冲到了王‘春’‘花’面前,“是你们踩烂了我的稻田,抓了我的青蛙。”
“哟哟哟,小丫头说话咋不气喘,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们多多踩了你的田,抓了你的青蛙啦,”她手指上还连着青蛙的内脏,黑黝黝的皮一抖一抖的,小鲜看着,恨不得夺u够了那把菜刀,将那一对猪狗不如的母子的头跟青蛙头一样剁了下来。
王‘春’‘花’吵了几十年的架,从村头吵到了村尾,论说话恶毒,小鲜比不过她,比嗓‘门’大,小鲜更不如她。王‘春’‘花’见小鲜没吭声,就更嚷嚷开了。
“你说呀,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家多多踩你家的田了。再说了漫山遍野跳着的青蛙,还跟你你们诸家姓不成?要不你冲着青蛙喊一声,它要是应你,我就把青蛙还给你,野丫头,只知道在人家家‘门’口吵吵嚷嚷的,丢不丢人。”她越说越是带劲,小鲜也不吭声,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抓起了她家的打扫把,就往王‘春’‘花’的脑‘门’砸去。
王‘春’‘花’哪会将一小孩放在眼里,抢过了扫把就要回手。
哪知小鲜的身手出奇的灵敏,手里的扫把调转个头,扫把杆忽地就换了个方向,捣在了王‘春’‘花’的腰上,王‘春’‘花’被这么一捣,脚一个不稳,人就跟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压在了那一口袋的青蛙上。青蛙口袋一开,几十只青蛙就齐着蹦了出来,踩在了她的脸上,蹦得老高。
趁着那阵鬼哭狼嚎还没蔓延开,小鲜听到了屋里有钱多多的问话声,连忙就逃开了。
身后一阵骂骂咧咧声,小海他们跟在了小鲜的后头,跑出了村子才停了下来。“小鲜,别跑了,没有人追上来,”小海在后头叫着,小鲜头也不回,只留下了书包影,“我今天不去上学了,帮我和善因师父说一声。”看着小鲜跑去的方向,去的方向正是东南苗寨。
冶子昨夜一个晚上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葛村村口的网和枪的影子。早上姆妈催着起‘床’时,动作也是磨磨蹭蹭的。
“冶子,动作快些,慢慢腾腾的,人家小鲜都在楼下等你了,”冶子妈从屋里探出了头来,催着冶子。
“小鲜?”冶子奇怪了,他可没约小鲜一起去上学,寨子里的男孩们嘴坏,都说他和小鲜好上了,他倒没什么,只是姆妈说了,汉家的‘女’孩子爱脸面,被别人听见了不好。
两人才一碰头,小鲜就问道:“冶子,你想不想把那群偷猎的人赶出去?”
冶子一听,来了劲,“做梦也想。”
“那就成,你有没有‘私’房钱?”小鲜这么一问,冶子噎了声。
‘私’房钱这概念,小鲜还是从莲嫂那听来得,某天做饭时,莲嫂说在她家那口子的鞋拔子里挖出了二十块钱,还说男人都要背着‘女’人藏‘私’房钱,这有了钱的男人就要变坏,见了‘私’房钱那就一定要没收。
“有,”冶子吞吐着,小鲜也没问他究竟有多少,就是让他把钱全都带上,说是有了钱才能把钱多多为首的那群坏人赶跑。
冶子只能是回屋拿了钱,有硬币有纸币,全都被塞进了小鲜的书包。冶子想想又不对劲了,这不是说好了在外头就得听他的,咋现在全都听了小鲜的。两逃课的小伢就这样开始了报仇计划。
钱多多离开葛村已经是中午了,见到嘴的蛤蟆‘肉’被搅黄了,肚子里的馋虫更闹得慌,想着“臭鼬”他们那还有几百只青蛙,就想着下山找那伙人吃饭去。
他老娘王‘春’‘花’忙了一上午,啥蛤蟆‘肉’都没吃到,就对着诸家的大屋骂得起劲。诸时军和村长早就去山上查看水稻的虫害去了,莲嫂躲回了自个儿家中,图个清静。
他开车时,发现车后箱是开着的,网和那把土枪也都还在,就盖上了车盖,发动了车去山下找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去了。
车开在了山路上,拐了个大弯时,钱多多好像听见了阵叫声,再一听,只有汽车破油‘门’的轰隆声,他也就没太在意,只管开车了。
“小鲜,这是哪啊?”冶子还有些晕头转向,离开苗寨后,小鲜哪都不去,就是带着他‘摸’进了钱多多的车后箱,一个后车箱能有多大,再塞了层网,两人一进去,车盖就盖不上了。
要不是小鲜信誓旦旦说一定能进去,他还真是不信了。冶子那会儿还被汽油熏得发昏呢,一眨眼,就到了一片荒地上,周边啥都没有,再过了会儿,诸小鲜也就出现了。
“这是哪啊?还真够宽敞,”冶子还没见过西南山区有那么大的空地,这要是种上茶树,怕是可以种上成千上万棵吧。
“术法变出来的,也是你婆婆教我的。哎,小猪你干啥,别瞎飞,不准停靠在甘蔗苗身上。”小鲜搪塞着,都说小孩子好哄,用在冶子身上还是管用的。
冶子其实还想再问,只是躲在了他怀里的“小猪”借机出来透气。
它可比冶子机灵,一进来就发现这里很不寻常,隐隐有股灵气,再就是那株“甘蔗苗”,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猪”想停在甘蔗苗上看个清楚,哪知才一落脚,就吓得立马飞了起来,好像“甘蔗苗”是啥可怕的东西似的,更吓得躲进了冶子的怀里,死也不探出头来。
空间里的空气可比车后箱好多了,过了三个多小时,车才停了下来。
钱多多开了车‘门’,下车,再跟着人聊起了天来。
“噤声,我们好像到那些坏人的大本营了,”小鲜竖起了耳朵,除了钱多多的声音外,竟然还有人叽里呱啦的说着英语。
谢谢山羊蝎子、新天星月的粉红票。
敲完字上来一看,芙子热泪盈眶了有么有
居然九张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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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无论怎么样,率领若干只蛤蟆鞠躬感谢~
69 不道德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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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不道德‘交’易
小鲜和冶子躲在空间里,安全系数是很高的,可也有个问题,他们只能听见外头的动静,具体的情况就看不见了。。。近一年的耳濡目染个和诸时军的简单口语对话,让小鲜大概听懂了几个英语单词。
“鸟美国...,”小鲜听得一知半解,过了没多久,说英语的声音消失了,也许是进屋了。
钱多多停车的位置,是一座位于白家古镇后的废弃仓库。“瘦狐狸”那伙人的据点就在这里,昨晚他们抓了青蛙后,煮了一大锅的干锅口水蛙,正吃着时,一个大买家找上‘门’来了。
干锅里加了很多辣椒,七八个人都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大买家带来的客人见了他们的样子,皱起了眉来,和身旁的翻译说了几句话。
“艾莎小姐,这些人是不入流了些,不过提供的标本都很珍贵,货源稳定,”翻译对着“瘦狐狸”那伙人使了个眼‘色’,他也不是个简单的翻译,只要成‘交’了一笔买卖,他就能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提成,这还不算翻译费。
“瘦狐狸”也是有点脑子的,稍一看艾莎的打扮,穿着和打扮再加那辆停在了外面的大切诺基,你说一老外来中国呆几天,就开了辆国内没生产的越野车,那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他忙把衣服套了回去,点头哈腰着将人引了进去。
平时来买标本的都是些五大老粗的大男人,哪知道这次的买家是个火辣辣的金发洋妞,“瘦狐狸”的那伙手下和钱多多都是看傻了眼。
“那谁呀?手上拎着的可是普拉达,国内还没得买呢,”钱多多急巴巴着想跟进去,被对方的翻译白了一眼,只能是退了回来。
“谁知道呢,听说是美国来的大客户,想买几种珍贵的标本,指明了要吉祥鸟和虹雉,”见客人进去了,那伙人又围着干锅吃了起来,其中一个剔着牙,给钱多多也上了一副碗筷,几百只青蛙他们才吃了一顿,还留了一百多只,跟那些抓来的鸟关在了一起。
“乖乖,胃口可不小,那两样都是受保护的鸟类,要是被抓住了可都是要吃子弹的。”钱多多在干锅里扒了几颗辣椒,听了话后,也吓了一跳。
“受保护?我的钱袋子也是受保护的,”男人们笑话着,喝起了便宜又呛口的老白干来。
男人们喝得高了,谁也没注意到,钱多多的那辆车的后盖子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被废弃的仓库面积很大,足足有五百多平,“瘦狐狸”去年刚租了下来。说起“瘦狐狸”那也是富贵险中求的一代表。他中学没读完,就去了云贵,先是跟着别人倒卖‘玉’石,赔光了本钱。再是跟着任去了川藏一带,偷猎羚羊,赚回了第一桶金。后来国家在西藏设立了保护区,由专‘门’的吴静守着,他那伙人才死了心。
有了几个钱后,“瘦狐狸”也跟人一样回老家盖了房,买了车,包了小蜜,还养了十几个小弟,这哪一样都是‘花’钱的活计,没多久他就留意到了新的一个赚钱买卖,就是走‘私’贩卖**标本。只要是出得起钱,东北的虎,西南的猴,江里的白豚,他啥玩意儿都敢卖。
仓库内部用一堵临时墙隔成了三片区域。一片是住人的,另一片是关猎物的。
“瘦狐狸”以为专程从大客户专‘门’从美国赶来就是为了一睹他们的加工硬件设备,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艾莎进了标本加工区。
白家古镇一带,秋季的白天温度还能达到二十五度以上,不利于保持**标本,所以这间被隔开的仓库,还用上了制冷。‘门’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樟脑和来苏水的味道。对于普通的标本,国内并没有明文禁止,有些人看动物标本,觉得那是件艺术品,有些人看着却是具尸体。“瘦狐狸”就是为了迎合不同客户的需求,才能生财有道。
手术台,硝皮的池子,各类化学‘药’物。手术台上摆着只刚麻醉完的鸨鸟,灰褐‘色’的羽‘毛’下两只眼珠已经失去了神采。一名工人戴着手套,正在梳开鸟背上的羽‘毛’,准备动刀。
“我们这的师父手艺都很好,麻醉好后,手法一流,保证不掉一根‘毛’,”“瘦狐狸”看着艾莎才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只不过看她对处理过程毫不避讳,心里也没个底。
“为什么要采用背部剥离的方式,把刀口留在背部?鸨鸟个头小,现在又是秋季,鸟的羽‘毛’已经开始脱落,刀口太大有留在了背上,简直就是糟蹋了这只鸟,”艾莎长得很像高级百货里摆在了柜台玻璃下的洋娃娃,大卷的‘波’‘浪’金发,宝石蓝的眼,雪一样的皮肤,‘唇’如开得最盛的玫瑰,她说话之时,声音很是悦耳。
翻译连忙将她的话翻译了一遍,那个自诩为熟练工的工人也不理会,手里的手术刀就要往下切。
鼻尖一阵香水味,几人眼前一恍,那个看着‘精’致无比的美国芭比娃娃已经拿起了把放在一旁的手术刀,手指拨开了鸨鸟的羽‘毛’,涂着美国图案的彩甲捏起了鸟皮,腹部的鸟皮被翻转了过来,整排的鸟肋被翻了出来,她又换上了尖头剪,逐一将筋皮连接处剪开,手腕轻轻一抖,鸟骨就如去了葡萄皮的滑溜葡萄一样,脱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没见多少鸟血,更不用说损了羽‘毛’,“剩下的填充过程,相信就不用我示范了。”艾莎用‘药’棉擦干了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旁边围观的几人都被那抹血腥后的笑容眩晕了头。“好家伙,”制作标本的师傅也倒吸了口气,
“你们可别小看了艾莎小姐,她可是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动物学和医科的双料在读硕士,这样的小手术,对她而言只是眨眼的事,”一旁的翻译卖力地拍着马屁。
“那是那是,那还真是遇上行家了,艾莎小姐你是说要虹雉和吉祥鸟的标本是吧?”“瘦狐狸”一听,更加确定了艾莎是个大买家。
“谁说我要标本?我要活的。你们做的标本,我还看不上眼,”艾莎美目一瞪,丰润的‘唇’里,吐出了几个字来。
“活的?艾莎小姐,你可别开玩笑。走‘私’标本出去都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更不用说是活得,这赚钱也得有个底线,有钱拿,没命‘花’那还不是一句空话,”连“臭鼬”这把胆大的人都被艾莎的话吓了一大跳。吉祥鸟和虹雉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无论是走水路还是空路,都是带不出去的。他们那伙人最常用的走‘私’手法是利用九十年代末云贵一带的老林和密布的河网,趁着边防巡警的疏忽,将客人指定只做好的标本先偷运到越南老挝一带,再贿赂当地海关,走**境。当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得小心谨慎,稍稍出了个差错,都是要惹上**烦的。
“怎么,你还嫌到手的钱烫不成,别说是动物,就算是活人做的标本,我都玩过。算了,和你们这些人说,你们也不会明白。我要三只活的吉祥鸟,两只虹雉。一只鸟我给你五千块的价格,只用活捉,不用你来运输。除此之外,我还要一只金丝猴和一只野生的东北虎,全都要活的,如果你能‘弄’动手,我再额外给你十万块。”艾莎讥讽地看着臭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那个全国生活水平普遍不高的年代里,一笔生意能赚上十几万,那可是天大的好买卖。这些为了钱,泯灭了天‘性’的人,一定会接受的。
小鲜的手臂上一紧,只见冶子面带惊‘色’,对着她轻声说着:“待会,你跟在我后头。”冶子心里有些后悔,贸贸然出来了,可既然出来了,他就要把小鲜安全的带回去。
臭鼬一听说不用运输,心也宽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再问了一句,“艾莎小姐确定能运出去,不会出事?”
“外头那辆切诺基可是我们小姐直接用政fǔ配额买下来的,”翻译得意洋洋着,一脸的献媚。没入世贸前,就算是再有钱的人要买辆进口车,都得去求个汽车配额。有钱没配额的事,在当时的中国是普遍现象。
臭鼬听出了些猫腻来,这个美国来的艾莎小姐,听着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一定和政fǔ高官也有关系,配额不就掌握在了个别官员的手里嘛?
“艾莎小姐,既然你说白了,我也把话说在前头,五千一只鸟没问题。云贵一带是金丝猴保护区,‘弄’只猴子没啥问题。不过你说得东北虎,可是有些难度,价格得再加一倍。”臭鼬那笔帐算得清楚,先要和东北那边的人接上头,再带上几个心腹去东北呆在十天半个月,来回的车费和吃喝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东北虎在全国范围内都很稀罕,一身的虎皮虎骨都是宝,要想找到一只,还真是不容易。
就是不知道美国人把中国的老虎运回去做啥,总不能养在了‘花’园里,当做大白猫溜达吧。不过这些有钱人的心思,臭鼬也没法子揣摩。
“只要你能确保找到,那就没问题,你不是说有几只虹雉已经到手了吗?带我过去看看,”艾莎也很爽快,加工车间里的化学‘药’剂味很浓,艾莎可不想多呆,以免影响了她的皮肤。
“还得麻烦艾莎小姐往里走,小心脚下,那些都是有毒的防腐剂,”臭鼬好像看到了座“移动金山”在前头走,乐颠颠地跟在了后头。
小鲜和冶子互看了一眼,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谢谢‘非常懒的鱼’的打赏。哟西,九张粉了,只差一张粉票加更哟,打滚打滚,幸福中。
70 抓了和尚跑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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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抓了和尚跑了庙
臭鼬想着待会就能拿到几万块,心里就乐开了‘花’,昨天被大巫师一参合,他啥都没捞到。。。
“这都啥玩意,”那个梳了个大背头的翻译抢先开了‘门’,没走几步,就骂骂咧咧地跳了出来,和他一同跳着的,还有几十只青蛙。
“那帮死小子,怎么把青蛙放这里,也不把袋口绑牢了,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原来昨晚从小鲜的地里抓来的几百只青蛙,个大,‘肉’头也足,只用了十几只,就准备满满一锅。余下来的,放在了外面怕逃了,臭鼬的手下就连袋子一起临近了关鸟雀的小房间里。
臭鼬一马当先,掐住了只大‘肥’蛙,“艾莎小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带几只青蛙回去,我帮你剥干净了,这玩意是野生的,吃了对身体好。”
艾莎那双大眼睛里划过了阵厌恶,“这是蟾蜍,不是青蛙,还有青蛙身体里带了很多寄生虫,不想拉肚子拉到‘腿’软,你就少吃点。”不过她再看了看臭鼬手里的蛙,拧起了眉头,野生的青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个头,现在可是秋季了。
“去里头看看,”艾莎听着房间里除了青蛙叫外,并没有其他声音。要是关了活得鸟雀,哪能这么安静。
关鸟雀的房间里摆了几百只大小不一的铁笼子,臭鼬每回抓回来的鸟雀,为了保持外形的美观,都是用了好米好水单独一个笼子养着的。像黑山那样用了铁网网的,也只是少数。谁让黑山那鬼地方,蛇虫带毒,遍地都是蛇窝,抓只鸟雀都要小心。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鸟?”艾莎愤怒地指着房间里空空如也的近百只笼子,屋子里啥都没有,她脚下的高跟鞋猛地一跺,踩爆了只蟾蜍的肚皮。
如果仅仅是逃了一两只还好说,可能是工人喂食后忘记带上鸟笼,现在是一百多只鸟雀,无论大小全都跑了,那摆明就是被人放了。关鸟雀的房间没有多余的‘门’窗,进来的是唯一一扇‘门’,另外的出口就是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一处气窗,这会儿气窗已经被打开了。
“还看什么,不要钱了是吧,追啊,”翻译见艾莎的那张俏脸变了脸,抹了把汗,房间里一股的鸟屎味,还有地上蹦个没完没了的蛤蟆。
“我这就去,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放了我的鸟,我一定崩了他,”臭鼬的心已经在淌血了,几万块没了不说,这会儿连其他鸟都跑光了,他咋和其他客人‘交’待啊。
“不用‘乱’追,这附近哪里有树林,”艾莎进了屋后,就没发话,四下看过后,她走到了其中的一个鸟笼旁,看着地面上,留下的几个湿漉漉的脚印,脚印一共有两个,都不是成年人的脚印。
一群被关了好几天的野生鸟类,见了人类第一反应就是攻击,他们在隔壁时,没有听到任何鸟和人类的打斗声,看来放鸟群逃生的人,要么就是很懂得鸟的习‘性’,要么...艾莎挑了挑眉,看来这一趟的收获,跟她预期的有些不一样。
早一个小时,就在众人围观艾莎制作标本时,两个鬼祟的小身影溜进了关鸟的小房间。
“你确定就在这间房里?”小鲜想要冲在前头,冶子说啥都不答应,说哪能让一‘女’的冲前头,还说了一通自个儿年龄大,个头高,要真是遇上了坏人,就让小鲜调头就跑。
仓库很大的,两外来的小娃东走西窜的也不是办法,要不是冶子说他听到了一阵鸟叫声,两人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门’路。
“哇,好多鸟啊‘鸡’啊,”小鲜还是抢着推开了‘门’,真要是碰到了个牛鬼蛇神的,她大不了就立刻躲到了空间里去,安全‘性’可比冶子高多了。
“不要走近,”冶子拽住了小鲜,‘门’口的是几头西南罕见的鹞鹰。关在了笼子里好几天的雄鹰,青黄‘色’的‘毛’已经失去了颜‘色’,见了生人,眼里‘射’出来的目锐光,很是不善。
一屋子的鸟都满是敌意地看着刚进‘门’的两小孩。每次那扇‘门’打开后,它们的同类就要少掉几只。一天天的下来,屋子里的鸟类被死亡的绝望包围着,只要是有机会挣脱这些牢笼,它们的爪和喙会毫不犹豫地刺向来人。
“不成,我们得快点了,钱多多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进来,还有刚进屋子的人,”小鲜一眼就看到了那扇墙壁上的气窗。
“我过去,你不要靠近,‘女’孩子家的,磕着了碰着了就不好看了,”冶子‘挺’起还不算健壮的‘胸’膛,他并没有立刻接近鸟笼,而是先将房间里的鸟类全都看清楚了。房间的大小鸟笼里,关了颜‘色’形态各不相同的各种鸟,长‘腿’白鹤到鹧鸪鸟,一应俱全,就像是个小型的鸟类博物馆。
想着那伙人要将活生生的鸟雀制成了标本,冶子就愤恨不已。看遍了每个鸟笼之后,冶子走向了其中的一个笼子,里面关着的是两只长着彩虹羽‘毛’的虹雉,其中的一只受了伤,蹲坐在了鸟笼里。
也许是冶子眼中流‘露’出来的怜悯感染到了那些鸟,也可能他那天生就让鸟兽亲近的天赋在关键时,发挥了出来。
冶子放缓了的脚步,带着友善的手势,成功的赢得了鸟类们的新人,他打开了鸟笼,那些鸟类争先恐后钻出了鸟笼。
“冶子,让它们从这走,后头有一片树林,”冶子听了声音,回头去找小鲜,房间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冶子吓了一跳,再一看。小鲜居然挂在了那扇气窗旁,不用说,又是法术了。
冶子还以为小鲜要带着他从气窗外一起逃跑,哪知她目送着最后一只鸟也飞了出去后,又要绕着原路往回走。
“做啥,你别又想去钻那个车后盖,”冶子跟着小鲜猫着腰,照着原路折回了那几辆汽车旁。小鲜也没忘车后盖钻,而是从书包里倒出了一堆的铁钉,都倒在了那群汽车旁。
那群鸟类到了陌生的地方,又都受了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乱’飞的,屋里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了有人放了鸟,必须想法子拖住屋里屋外的人。
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一个小时里完成了,随后小鲜和冶子就跑到了路上,找了辆路过的三轮车,“叔叔,送我们到白家古镇的派出所。”
此时“臭鼬”那伙人才刚从仓库里赶了出来,钱多多他们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见了薄怒上脸,更添了几分俏丽的艾莎,不知死活的吹起了口哨。
“都给我起来,一个个都瞎了眼是不,仓库里的鸟全都飞了,”臭鼬气得一人来了一脚,那伙人一听鸟没了,都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古镇的郊外最近几年搞开发,能容的鸟类暂时栖息的也就是离屋子一公里远的一小片森林了。
臭鼬带头爬上了一辆车,钱多多也顾不得酒醉,爬上了他的那辆破桑塔纳,臭鼬叫他入伙时,收了一万块的入伙费,这下子可要打水漂了。
才刚上了车,车油‘门’才刚一发动,几辆车的后头就跟着一斜,轮胎发出了可怕的漏气声。
“真他娘的,这时候还碰上了轮胎漏气,”臭鼬跳下了车来,哈着腰看了一圈,在车轮胎下‘摸’出了一大把钉子。
几辆车全都中了招,臭鼬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身后一阵车喇叭响,那个翻译探出来头来:“还不上来几个,还是艾莎小姐的美国车好用,几个钉子几把你们的破车搁倒了,没用的家伙。”那语气说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臭鼬心里想着,放鸟的人手段那么‘阴’险,连后路都给他堵死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那个竞争对手。想太多也没用,他点了两个抓鸟的好手,丢下了望眼‘欲’穿的钱多多,就往小树林赶去。
钱多多心里还把漫天的菩萨神佛都求了一遍,保佑臭鼬能把逮几只鸟回来,他那辆桑塔纳也破了个小口子,不过好在他有备胎,换下来后,看看时间,他也得回家和老婆报个平安了。要不那只母老虎又要在那里“问候”他祖宗n代了。
钱多多开车到了拐弯口,迎面开来了几辆警车,他先还不在意,再看看警车开过去之后,分成了两路,一路往了先前关鸟的大仓库,另一路就往了大切诺基去的小树林方向。这一发现,立马让钱多多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人报了警。
他连忙踩了刹车,将车停靠在了路旁,将车后备箱的铁网还有土枪全都扔了,再找了个停车房,把车里里外外都洗了干净。
“这下子就算是臭鼬那伙人真被抓了,招了供。我也能一口咬死不认识那帮人,”钱多多放心地开着车,往了工作单位开去。
白家古镇上,小鲜和冶子正准备找辆车回家。“小鲜,你看那边,”街口方向,几辆警车开过,车上还坐着垂头丧气的臭鼬那伙人。
小鲜看到的并不是警车里被抓的那几个人,她拽了拽冶子指着警车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越野车。
威风凛凛黑‘色’的越野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了个金发及肩的少‘女’,她的容貌很是夺目,只是更影人注意的是她下车时,怀里还抱着两只‘毛’羽鲜‘艳’的虹雉。
上章额名字有bug,v章改了后,不知为啥没反应,抱歉。
71 控兽师间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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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控兽师间的较量
不可否认,艾莎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她的‘毛’是黄的,走路跟踩高跷似的,衣服的领口‘露’出了片雪‘花’‘花’的‘胸’脯,不过从周围旁观着的路人的眼神里,小鲜还山谷能读懂一个词:“惊‘艳’”。
瞥瞥冶子,他也面部呆滞,只不过他的眼神和周边的人不同,不是盯着艾莎的脸蛋和‘胸’口,而是看着她怀里的两只鸟。
那辆长得特别漂亮的铁皮子车让小鲜认出了艾莎和臭鼬他们是一伙的,那辆长得特别气派的铁皮子车咋没坏?她在车轮下加了足量的铁钉,为啥她的车还能稳稳地开在了路上,小鲜并不知道,当年的进口车质量好,尤其是刚推出来越野大切诺基,轮胎是加固过的,一般的铁钉和石块根本就奈何不了它。
“小孩,看傻眼了吧,我们家艾莎小姐人美连鸟都会自动送上‘门’了,”翻译鄙夷着眼前的两小孩,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乡下孩子。还真是个鬼地方,蚊虫多人也长得跟蚱蜢似的,人也没素质,见了外宾不礼貌地盯着猛瞧。
几辆警车开走了,翻译也跟着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是惊险万分。由着臭鼬指路,他开车将艾莎小姐带到了那座小森林,逃跑的鸟果然都躲在了树林里。
刚等到臭鼬那伙人把捕鸟的器具从车上搬下来,两三辆警车就呼啸而至,把臭鼬那伙人抓了个正着。翻译立时没了主意,那口卖国英语说得只结巴,在中国,走‘私’受保护动物,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超过了几只,就是重罪。艾莎小姐是美国人家里又有背景,根据中美协定,是可以享受司法特权的。他努力了五六年,才刚‘混’到了张美国的绿卡,头上还顶着个中国国籍,在国内犯了事还是要坐牢的。
“镇定点,照着我教你的说,”艾莎见了带着大盖帽的警察,没有急‘色’倒还镇定。
“这位是美国罗斯特家族的艾莎小姐,她是代表美国动物保护协会来中国做频危动物保护工作的。在贵阳时,我们得知了有伙不法分子,专‘门’走‘私’动物标本,艾莎小姐不顾个人安危驱车跟踪他们赶到了这里,准备要解救这些鸟类。刚想报警时,你们就来了。”翻译听着艾莎的说辞,说顺溜了后,又装出了副海归人士的面孔来。
说话时,他还不忘递给了臭鼬一记“识相点,别‘乱’说话”的威胁眼神。
派出所的人听完话后,再看看艾莎的一身气派,信了大半。
“过来,”艾莎抬起了手,玛瑙似的眸子透过了密叶环绕的树林,紧盯着两只虹雉栖息的地方。
树林里的树叶被风吹得散开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出现在了空气中,那两只瑟缩在了叶里的虹雉,扑起了翅膀飞了下来,很是亲昵地啄着艾莎的手指。“这两只虹雉受了伤,我们要带着它们回去接受治疗。”
见了这一幕后,警察们最后的疑虑也打消了。他们押送着臭鼬那伙人上了车,再客气地提醒艾莎,下次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只用报警就可以了。
事情的经过小鲜他们是不知道的,可是那两只虹雉在艾莎的怀里这件事却是明摆在了冶子面前的。他也认识那辆车型彪悍的越野车,对于外国人,他说不上多大的好感,但对于随意买卖野生动物的人,他是极端痛恶的。
“放开它们,”冶子红着脸,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那两只鸟儿在发抖,他能感觉到它们的情绪‘波’动,“听不懂人话是吧,我叫你把它们放下来,别再折磨那两只鸟。”
四周的空气仿佛拧麻‘花’般扭曲在了一起,虽说看不到,可小鲜能感到全身上下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包围住。
翻译一听尖起了嗓‘门’,一个乡下男孩,敢对高贵的艾莎小姐发火,翻译想冲上前去,训斥男孩再给他两耳光,趾高气扬地质问他,眼睛是不是长在了脚底板上。可他说不出话来,嘴里的舌头成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抬也抬不起来。
艾莎“听”懂了冶子的话,有时候人类之间的‘交’流的方式并不仅仅局限于语言。
“少年,你想不想当我的宠,我有只非洲豹年前死了,你看上去跟它真像,”艾莎没有为了冶子的话而感到受了冒犯,她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冶子,从他健康的铜红‘色’皮肤,再到抿紧了的‘唇’和愤怒‘欲’喷出了火的瞳孔。
养人比养动物更有意思,她控制动物的能力母亲一直很是不满,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倒是想把驯兽的本领用在了人的身上,如果使用得法,母亲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罗斯特家族的艾莎已经想象着,用一根黄金的锁链,拴住了“猎豹”少年的情形了。桀骜的眼神,难以征服的气质,这些都是艾莎最喜欢的。
“疯‘女’人,”冶子从艾莎那双恶心的蓝眼里看出了渴望,这让他浑身不舒服。
小鲜在旁拼命地运转着大脑,总算在词汇有限的大脑里抓到了几个词,“you,fatpig。”品‘性’纯良的小鲜,她学英语的过程和我们大多数人不同,绝非是从“脏”开始的,你能想象诸老爷子正儿八经的教导小外孙‘女’,“**,asshole”之类的脏话么。她听了近一年的字正腔圆的英语广播,绞尽了脑汁出来了几个组合“脏词”。
空气中,蹦出了一道火星,艾莎美目陡然瞪大,对于同‘性’,尤其是穿得脏兮兮,毫无美感可言的黄种野丫头,她历来是厌恶的。
艾莎怀中的那一只没有受伤的虹雉腾地飞了起来,尖锐的爪就往小鲜的脸上抓去。
说它快,还有更快的,身如矫鹰的冶子以亚光速的速度挡住了雉鸟的攻击。
天‘阴’了下来,今个儿的天很晴朗,空中没有云。压黑了街道的天空的是近百只鸟,擞着‘毛’的苍鹰,歌声婉转的鹂鸟,细‘腿’白羽的鹤,仪态万千,同气连枝的百多只鸟,它们不约而同,冲着衣着光鲜,内在却败如烂絮的艾莎和翻译齐叫不止。
白家古镇的住户们还没一次‘性’见过如此多的鸟雀,一声声高低起伏的鸟叫,音如泣血,听得人头皮生栗。
脑中“嘣嘣”两声,似有意弦崩断,先前强制和雉鸟连结在一起的驯兽诀被打断了,以艾莎现在的水准,一次‘性’还不能控制那么多的鸟类。她败了,倒不是说那小男孩有多神通,而是因为她失了人和地利。
“走,”艾莎眼见事迹败‘露’,趁着人还没多起来,娇喝一声,就跟着翻译匆忙地上了车。
冶子和小鲜回到山里时,东南苗寨和葛村出奇的安静,没有敲锣打鼓的寻找,也没有烦躁不安的张望。小鲜先回了家,听邻居说外公下午就去了苗寨,还没回来,她想着该是在李家,就跟着冶子去了苗寨。
李家的吊脚楼里,诸老爷子和李曲奇正在下棋,冶子妈站在了楼梯口,眼里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一路上回来时,两小娃心里都想着免于挨骂的借口,最后经两人协商一致,统一口径,得出的结果是,今天上学途中,遇到了人贩子。
“哦,”冶子妈饶有兴趣地继续问着,“人贩子一并拐了你们俩?”
“拐得是小鲜。她年龄小,好拐,”冶子的指尖对准了小鲜。
“拐得是冶子,他是男的,值钱,”小鲜的手肘准确地拐向了冶子。
“你们俩就别狗咬狗了,小海去寺庙把事情都说了,中午前善因师父来过了。冶子,你年纪大,又是当哥哥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说得不好不清楚的,接下来的几天就给我去工坊拉风箱,”冶子瞧着阿爸的脸‘色’看不出多少名堂来,诸时军也只是附和着在旁点了点头。
冶子妈心知两孩子还没吃饭,就让两孩子先去吃饭。李家的炉灶里红彤的炭火还没灭,四五根竹筒裹着芭蕉叶,猪头和米饭的香气隐隐****,‘诱’得两孩子顾不上烫,就将竹筒翻了出来。
绿‘色’的竹筒已经烤成了马黄‘色’,小鲜没吃过竹筒饭,揭芭蕉叶时,心又急了些,结果被烫了手,冶子一边笑着她笨手笨脚,一边将手里剥开了的筒饭送了过去,嘴里还唠叨着:“我要是人贩子,才不拐你这样的嘞,那么笨。”
“你说谁笨,要不是你磨蹭着一定要把那几只虹雉送到了镇上的动物保护站,我们能那么迟回来?”小鲜说归说,接竹筒的手可没停。
冶子嘿嘿笑了两声,撕开了芭蕉叶,嘴里囫囵吞了口饭,嚼了几口饭后,冲着姆妈喊了句:“姆妈,哪来的新稻米,好吃。”说冶子笨那可是委屈他了,他的五官味觉可是比普通人灵敏多了,新米老米隔了夜的鱼他一鼻子就能闻出来一张嘴就能吃出来。
“你诸爷爷送来的新米,说是小鲜种得,小鲜可真有出息,才七岁大就懂得种田了,还种出了这么好的稻子,这可比苗家的香稻要好多了,”冶子妈给孩子们温了两碗山菌汤。今天下午善因师父上‘门’说两孩子不见了,小海又学了小鲜今早出‘门’碰到的事一说,两家人再去村口一打听,说是两小孩早前还真在村头晃‘荡’了下,后来就不见了人影。
李家夫‘妇’倒没多大反应,苗家哪个小孩不要闹一次‘迷’路失踪的,他们的镇定很快就传染了诸时军,老爷子想想最差的可能‘性’也就是小外孙‘女’被冶子‘诱’拐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72 葛村的风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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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葛村的风水
十粉加更,谢谢“会飞de猪怒”打赏给“拼命码字的芙子”的第十张粉红,今天三更,一更有了,二更额十点会有的,三更嗯十八点前会有的。。。
冶子妈又热心的和莲嫂一起也把小鲜的那三亩地的稻子割了。老爷子就替小鲜做了主,送了些新米给李家。冶子妈趁着新鲜,剁了猪‘肉’和上了山椒子,做了竹筒饭。
冶子吃过了饭后,就将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两家大人听着,嘴上少不得有几句埋怨,可再转念想想,又是一阵欢喜,这么小的两孩子,就懂得报警抓坏人,虽说危险了些,可好歹也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诸时军从冶子的描述里,听出了些不寻常来,这孩子能控制鸟兽?这对于拥护党信科学信了一辈子的诸时军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家的孙‘女’是穿来的,而且身上有个更怪异的空间,还不知要做何感想呢?
李曲奇和冶子妈都是直爽的人,见儿子说漏了嘴,也不隐瞒。冶子和小动物亲近的程度,就是在苗寨里也是出了名的,两岁大才刚会走路的冶子,被冶子妈背在了身上,上山采茶,就能引了鸟雀围着了他的身旁叽喳,还有几次,连山里的野猪和大豺狼也引来来。打那以后,冶子妈就反复要求冶子不能和鸟兽太过亲近。
“和鸟兽亲近也是好事,又何必压抑了孩子的本‘性’,”大千俗世,奇人异事屡见不鲜,诸时军心中暗叹的同时,话语中还带了些责怪李家夫‘妇’不该压抑冶子的天‘性’的意思。
“诸老爷子,事有好坏,冶子和温驯的动物在一起时,脾气还算温顺。可跟了凶猛的兽类一处,脾气就跟着暴躁起来,好几次险些伤了一起玩耍的孩童,所以我才和孩子他爸商量着,一是让他学学制银的手艺,让他在了千锤百炼的活计中学着磨去锐气。二就是让他和凶兽少相处,防着出了意外,”冶子妈将事情的原委说清后,诸时军才明白了过来。
小鲜听罢,心想要不是冶子是男的,他一定能学好蛊术,那时候别说是大巫师,只怕是真正的修仙人,也和他难以匹敌。
说完了孩子们的事后,老爷子就领着小鲜回去了。冶子妈烧热了水,让冶子去烫烫脚,洗掉满身的灰尘。
李曲奇还坐在了堂屋里,手里抓着那把老爷子送来的新米,冶子妈似是知道他在想爱什么,坐在了一旁,“诸老爷子和葛村的村长已经找了好几趟寨主了,都没说成。”
“大巫师那里是咬死了,绝不能动了白龙潭的地界,她老人家这些年身子虚了,脾气也愈发古怪了,只说是龙潭一破,两边都是要遭殃的,”李曲奇见诸老爷子连日来走得殷勤,下棋时又是心不在焉的,心里也有了底,可他也不能冒了风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葛村的村长家,也亮着盏灯,村支书钱永富‘抽’着水烟,吐出来的烟圈子熏得村长的眼只发酸。
“大福啊,你咋对得起你爹,村里今年的稻田还是歉收,多多那小子不知提了多少礼才让镇上把补贴款发了下来。”钱永富比村长大了九岁,不过他的辈分高,算上去还是金村长叔伯辈的人,所以村长村里村外的事上还都是让这他的。
村里的稻田和往年比起来虽说害了虫病,可有了诸时军的指导,尽量减少了损失,已经算是丰收了,村长说道:“叔,今年的粮米刚够村里用,桌上的稻谷您也看到了吧,明年我们就用这种稻种播种,只要老天爷给脸面,明年的粮食产量准保能翻几翻。”
那张老八仙桌上,摆了几把稻谷,颗颗腆着肚,就是小鲜那三亩地里割下来的稻子。诸时军只脱壳了少部分的米,这三亩地的稻种明年都要播回去。
“老天爷给脸?还是东南苗寨给脸,那些苗子啥时候给过我们葛村脸了。从老祖宗那辈起,他们就和我们对着干。让你找人直接去白龙潭旁挖个沟渠,筑个坝子,引水灌溉,你畏畏缩缩的只知道去求人。收成不好的原因是啥,是睡不够。你看看地里还没收的那些庄家都赶得上秋后晒干的稻草了。”村支书大手一拍,震得桌子嘎吱嘎吱响。
“不成啊,叔。那头说是挖了风水不好,会害了天灾的。”村长还想再解释。
“亏你还当了好几年村长,去镇上参加了十几次培训,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你怕是吧,改明个我就让多多去找个施工队,去挖个渠道出来。经费挨家挨户的收,我都算好了,一户人家摊上一百二,村里再补贴五千块。”
“叔,这不成,要是对面苗寨闹起来可不得了,”往年村里闹水荒时,还去苗寨借过几次水,万一坝子修了,关系‘弄’砸了,下次再有啥事可就难开口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镇政fǔ天高地远的,真要有个急事还是得和苗寨有商有量的,而且村长和苗寨寨主讲了水稻的事,说是只要对方一松口,他们就将种新水稻的诀窍和稻种送给他们一些。看着苗寨寨主的反应,隐约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你这是不听组织的意见,想造反是吧,你忘记了当年你爹生病时,是谁背到了山下去的。”钱永富前阵子听儿子说搞啥投资用了一万多块钱,手头正紧着,心里就生了坏主意。说啥施工队最后还不是从村里强拉几个能刨土的,去挖条沟渠出来,引了水到了村里就成了。
葛村有一百多户人,一家一百二就有一万两千块,加上村里补贴的五千,就有了一万七千块,谁家要是不答应,就去封了他家的水井,白天晚上的电也全都断了。这笔钱真正用到了挖渠上的连百分之一都不用,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钱永富说啥也是不肯妥协的。
“叔,您甭生气,这事我再和村委会商量商量。”村长所谓的村委会,也不过是几个闲着没事的老村民。
“甭商量了,柱子爹鸭蛋娘都答应了,明天一早趁着天‘阴’凉,我就喊多多回来,让他找人去白龙潭挖个口。反正也就是在我们这边挖条渠,苗寨那边的人也不知道,”村支书抖落了几缕烟末,就算是把事情定下来了。
村长晚上躺‘床’上一宿没合眼,天刚拂晓时,他就翻身坐了起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后,急巴巴敲响了诸家的‘门’。
只怕老爷子这个时辰上山去了,村长刚在屋里耽搁了些时间,拍了几下‘门’后,就听了小鲜来应‘门’了。
“金大伯,你找我外公有事?”小鲜上学后就没有再跟诸时军上山锻炼了,这会儿正准备吃早饭呢。村长见应‘门’的是小鲜,也就没了法子,就打了个招呼打算上山去找诸时军。
人才到了村口,就看到了钱多多开着他那辆车停在了村口,车后座里还坐着几个五大老粗的施工工人。原来村支书昨晚还没跟村长说事前,就先在村广播站打了通电话,通知儿子第二天一早就回来。到时候渠道也挖开了,苗寨的人也只能干瞪眼了。
钱多多昨天回了家,再去派出所一打听,说是臭鼬那伙人被押送到贵阳去审讯了,好在臭鼬还算义气,没把刚淌了这趟浑水的钱多多供出来。
派出所的老警察伸了一个指头出来,说是他们犯得事少说也得判上个十年,老警察最后还不忘说一句:“这还是赶上了好时候,要是刚解放那会儿,偷只羊都不止这个数,做人呀,干啥都不能跟犯罪沾上关系。”
你说钱多多这人,有贼心可没贼胆,只是想起了那一万多块钱时,止不住的‘肉’疼。听他老爹说了这么一条生财的新路子,不用说第二天四点就开车赶出来了。
“多多啊,咋那么早就回来了?”村长的底气有些不足了。
“这不是村里有事嘛?村长你也知道我这人热心肠,只要是村里的事,那就是被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你是怕事情干不好吧,放心我连挖渠的地点都想好了,走咱一起去看看。”钱多多揽住了村长,再喊上了身后的那些人,往山上走去。
东升的太阳被厚重的云盖住了,天空成了风雨‘欲’来前的金红‘色’。
树叶们还在等待足够的秋日阳光的烤晒,慢慢褪成了黄‘色’,诸时军才刚开始打太极,黝黑的须发和沉稳的脚步移动在了晨光中,看着更是‘精’神。
山路上,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的还有钱多多父子俩的嘈杂嗓‘门’。清晨的宁静就这么被打破了,诸时军不得不停下了手势,“他们怎么来了?”诸时军奇怪着,像是钱支书那样的人,没睡到个日上三竿是不见人影的。
“就在这里,那个尺子量一量,挖条通往山下的水渠,这个位置最好。”钱多多用手指圈出了块地,眼皮子瞟了一眼诸时军,也没打招呼。
诸时军见来人都拿着建筑工具包,再看看钱多多圈出来的那片地,几乎把他平日锻炼的地块全度圈了进去,心里很是不满。这块地的确是好,用了风水学上的话来讲,面相山之阳,背临山之‘阴’,风浩浩有紫气东来,云兮兮吉运天成。
白龙潭的整个形状就像一条盘卧的睡龙,而现在钱多多等人要开凿的就是龙口所在的位置。
施工队每凿一下,白龙潭的水面上就泛起一圈水漪。
73 种子大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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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种子大会
“老爷子,我正想和你商量呢,哪知道多多已经将人带上来了,”村长将钱书记的话转述了一遍。,。
“糊涂啊,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事已至此,诸时军想要制止已经是来不及了,钱多多带回来的那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施工队的。他们是一伙开山工,都是些粗莽的‘性’子,拿了谁得钱就是大爷,为了开山取石,简直是什么手段都使得。
更让诸时军恼火的是,那些人嫌山坡林木众多,说要把树木全都清理掉。
“那边那棵断了腰的老树,看着碍眼一并砍了,”钱多多指着那棵横卧在了白龙潭面上的龙杉,几名开山工拿出了包的土制火‘药’,布好了雷管,吆喝着将村长和诸时军全都轰走了。
索桥以一种钟摆般的规律摇晃着,白龙潭上起层阵褶子般的‘波’‘浪’,由着黑山往了白龙山的方向推去。
山坡上的林木被炸得枝叶横飞,腾起的烟雾‘迷’着利‘欲’熏心的人们的眼和心。‘裸’‘露’出来的砖红‘色’的土壤在晨曦下如染上了血。
形如卧龙的白龙潭在那阵火‘药’弥漫中,形状悄然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卧龙慢慢转变成了龙腾向天。
小海他们走在了修葺好了的铁索桥上,小鲜忽然感觉脚下的铁链有轻微的摇晃。前头的两小男孩奔跑打闹着,冲过了桥面,蹬踏踏的脚步声,让桥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小鲜用手掏了掏耳朵,耳蜗似养了只蚊子,一阵嗡嗡响。听着声音又觉得不对,好似山的那一头传来了两阵雷响。再听听声音又消失了,“小鲜,快点。”小海站在了索桥的另一端,喊声远远的送来。
那一天之后,村里就开始兴修水坝。因为要瞒着苗人,所以连村里都没几个人知道。
村长刚开始还没提心吊胆着,秋去冬来,可水坝都修了好几个月后,白龙潭和对面的苗家寨子都毫无动静。红槐大巫师正在紧锣密鼓的养金蝉蛊,而苗家的其他人也没谁想着去山那头看一看葛村人的小动作。
为了省水泥和人工,钱家父子在请了开山工炸平了那片林地后,在山腰位置修了条引水渠,强行着将潭子水从白龙潭里往山上引。也就是在诸老爷子锻炼的那个位置,往下挖了十余米深,四米多宽的一个积水池子。
池子里头只是胡‘乱’用了十几包水泥捣浆糊般封死了,防止山泥塌陷。
诸时军几次警告钱支书等人,不该在山坡陡峭处挖池子,西南秋冬少雨,可一旦到了‘春’天,第一场‘春’雨下了后,雨水就会铺天盖地下足好几个月,那样的池子,周边有没有树木早晚是会塌方的。
钱家父子俩只说诸时军是眼红他们拿了钱,在村里逢人便说,诸时军被气得索‘性’甩手不再过问了。
水坝的事说来也有一个好处,有了水坝,村里在雨水不丰的季节就能保证住水田的灌溉。
过了秋收后的某一个傍晚,村长通过村广播站的那口大号喇叭,宣布在晚上六点半,召开村民大会,所有村民包括八十岁掉光牙的老人,抱在了襁褓里的娃全都一起集中到村口的大槐树下。
诸老爷子和小鲜在村里也住了一年多了,除去村里的粮食补助款没得拿过外,已经和村里的每个人都‘混’熟了,俨然已经是葛村的一份子了。
吃过了晚饭后,小鲜就搬了张竹椅,随着人群往村口走去。
村长老婆已经在村里的大槐树下摆了张老式课桌,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海写字的课桌,上面摆了两个搪缸茶杯。
村长的那包招牌‘性’云南红塔烟放在了一边,小鲜上回还见了村长偷偷往里面塞杂牌烟,难怪那包烟一直从年初‘抽’到了年尾。
葛村全部的村民在村口大槐树下坐定了,一共是三百七十一号人,有些人家里只留了一个人,最多的一户也只有五口人。
钱支书说话前,先往地上吐了口痰说话,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村民们,今夜月‘色’皎洁,看着大伙儿一张张热切的脸...”
村民们咳嗽的咳嗽,说闲话的说闲话,从钱支书当本村的支书以来,每回开村民大会的开场白都是那么几句,十几年下来,村里最耳背的赵阿婆都能倒背如流了。
“经过了本村村委会的批准,我和村长的集体签字,我们决定从明年开始,全村开展进口水稻种植项目。
凡是有意参加本次项目的人,会后统一到村长那按指头印,一家一张合同,明年开‘春’后统一分配稻种。”村支书说完了最后几句话,拿起了搪缸茶杯,咣咣喝了几口水。
村民们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淅淅沥沥细雨似的议论声。
“说啥?啥是进口水稻?”
“就是外国人的大米。”
“外国人也吃大米?”
“都静一静,”身为本村的一村之长,金大福每每在关键时刻就会发挥作用:“大伙儿都别议论了。进口大米我们村早就种上了,村头那几亩地大伙儿都看见了吧?入了秋割剩下后没多久,又长了一茬,再过个把月,又能割了。那三亩地今年的收成,我让人粗粗估了下,一亩地的产量足足有两千斤。”
葛村里的人读书少,可读书少并不会妨碍他们理解最基本的数据,比方说单亩的亩产量。
两千斤,这个数字,比钱支书说上一天****的话还有说服力。先前的那阵非议声就跟投进了海里的小石子般,没了。
“我种。”
“我也种。”
“我家人头多,多领些稻种行不?”
那一晚,村长光是和人按手指就按得手肿,手指虽说疼,可金大福乐意啊,散会后,他坐在了槐树下,看着村头那几亩被夜风拢得沙沙作响的稻田,眼里显出了另外一份光景,明年的这个时候,每个村民一定坐在了炕头上,手里数着钞票。
他们葛村,再也不是那个靠着镇里的补贴款过日子的穷山村嘞。
夜‘色’漆如墨,村长的那口黄牙在了夜里,显出了几分光亮。
诸时军从那天的村民大会后,先是回家好好请教了一番莲嫂,他‘私’以为小鲜好运得到了好的印度稻种,其他的种田诀窍和劳力全都是莲嫂使得力。
不过小鲜种田开始一直都是由莲嫂亲自陪着的,从用苜蓿‘肥’田,再到‘插’秧分苗,中间的每个步骤她都没有拉下,所以老爷子问起来,她还真能说了个头头是道。
对于莲嫂那套看似古怪的新式耕地方式,老爷子一时还消化不了,他又下了趟山,请教了白家古镇的老技术员,再抱了一堆新资料上山,连着几天挑灯夜读,总算让他找到了一个外国专家也用了类似的法子‘肥’田,种地,才放心将这套法子推广到了全村。他再根据葛村村民的种地习惯和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誊写出了一本“葛村稻田作业指南。”
有了这本指南,全村的稻田作业都会更规范,不过按照作业规范,全村在过冬前就得往地里种上‘肥’田的苜蓿草。村长金大福也来了劲头,将指南以广播的方式,用他那口粗犷的西南嗓音播放了足足十几天。
那一年的冬天,村口闲坐着的汉子婆娘们少了,每家每户都在地里种上了苜蓿。往日草木凋零的田地,没过多久都会生出了绿意。村里大规模开始苜蓿来年的土壤‘肥’沃度是能改善了。
小鲜原本还担心村里用得稻种没经过“仙液”的浸泡,效果会大打折扣,可听村长一说,明年本村的亩产要求只有一千斤的时候,她的担心就没了影了。
改良稻种只是一种短期的方法,只要是按照小鲜的那套‘肥’田方式,稻种的质量也还稳定的情况下,五年时间里,葛村的山土质量将大为改观。
村民尝到了甜头后,也会改变了落后的生产模式,那时候,稻种的产量会渐渐上来,就算不能达到亩产两千五百斤,达到一千五百斤是没有问题的。
小鲜在葛村的第二个大年很快就来了,由于过年的缘故,黑山脚下的那座香火不盛的寺庙也跟着红火了起来,善因师父整日忙着替人祈福缘,寺庙的学校停了课,小桃枝没人照看。
善因师父权衡了下后,就让和桃枝很是投缘的小鲜来充当临时的看护。诸时军刚开始还担心小鲜会忙不过来,可冶子妈一说山里的孩子都是大的带小的,七八岁的‘女’娃看着两三岁的弟弟遍地都是,老爷子也就没了意见。
桃枝比一般的婴孩要早熟,还不满一岁,就能在地上爬了,只是寺庙里满满的一屋子蜡烛纸钱味,小鲜闻着不惯,就带着桃枝到苗寨晃悠去了。寺庙停了课后,冶子可没闲着,他出了年后,就满十三岁了,那个年龄的男孩子长大,就跟地头的韭菜一样,割一茬就长一茬。
几天间,冶子的嘴边就多了溜绒‘毛’,稚音变粗,喉结凸显了出来。
十三岁的苗家娃,也算是个半大的当家人了,李曲奇就让他开始接触制银,过年苗家要做新银的人多,李曲奇的工坊里也是忙个不停。这一忙,就直忙到了大年二十九,年三十的白天才彻底有了空档。
来葛村的第二个新年,就这样到了。
74 她和他的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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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她和他的年
大年三十那一晚,冶子妈做了一桌的地道苗家菜,请了诸时军和小鲜过来吃饭。。。两家人认识虽说才只有一年,这会儿却好比多了一家亲戚。大过年的,诸时军想着让小鲜陪着他吃个冷菜冷汤也没意思,就答应了冶子**邀请。
吃完了饭后,大人们少不了要推杯置盏,小鲜吃了个肚儿涨圆,光是坐着只觉得饱得都要漫到了喉咙眼里了。
“小鲜,我们出去玩爆竹,”冶子冲着小鲜挤了个鬼脸,手里拿着几盒小鲜没见过的新式爆竹。和去年过年三狗子送来的那串五百响的爆竹不大一样。
早几天,依巴尔进了趟城,卖完了鸽子和鸽蛋后,给冶子带了几盒城里才有的烟火,说是晚上玩着蔡好看。听姆妈说过年要请诸家人一起过,冶子就藏宝贝似的一直藏到了年三十,遇到了哪个小伙伴都没舍得玩一次。
过年的掸尘已经结束了,吊脚楼下的那片空地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是个现成的放爆竹的好地方。
冶子从祭祖宗的桌子下拿了两根香,点亮了一端,分给了小鲜。
“这是滚地雷,一点开丢在了地上,就能跟个风火轮似的,”冶子很宝贝地分给了小鲜一盒。
小鲜还记得上次的鞭炮,生意炸开了就跟打雷似的,上次第九道天雷之后,她对于雷声还真有些不适应。
冶子抢先在拿着一种叫做冲天炮的,拿着了手里,那是男孩子们都喜欢玩得一种鞭炮,一根染成了喜庆红的细竹签上,‘插’了只火箭式的鞭炮,。玩的时候,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点了芯子后,立刻放开,鞭炮升空时,会发出了类似于哨子那样的声响,一声亮鸣后,就会炸开在半空中。
对面的冶子的脸在了偶尔亮起的‘花’火鞭炮里时明时亮,看着很不真实。
鞭炮和烟‘花’让小鲜产生了种幻觉,过去的一年都像是一场梦,那阵雷光后,她离开了云腾‘门’,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张脸。云冠子师兄,小鲜瞬然睁大了眼,脑中的某个角落,被她一直遗漏的某个片段。
那道从天而降的天雷,在那道雷劈中柴房时,她还看到了一张脸,云冠子师兄怎么会在那里?
“小鲜,你咋不玩啊,是不是吃撑了犯傻了,”冶子拿着香在小鲜的面前晃悠着。
“你才犯傻了,”小鲜虎起了脸,这冶子除了驯兽以外,还有一种天赋,就是能让小鲜立刻火冒三丈。
她随手抓了一个“滚地雷”,点了之后,往了冶子身上丢去。冶子嬉笑着,跳到了一边。那个“滚地雷”冒出了一股白烟,在地上如个陀螺般,自动滚了起来。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各‘色’的‘花’火“哧哧”喷了出来,灾厄夜晚看来,的确是很漂亮。
“妈,你放心好了,美国的中国餐厅很多,年夜饭我已经约了几个同学一起过了。你让爸别念叨,我钱都够用。嗯,那就这么说了,我先挂了。”美国纽约市附近的一座小镇-绮‘色’佳。入了冬后的康奈尔大学校园图书馆里,周子昂刚挂断了电话,走回了图书馆内的自习室,站在了成排的落地窗前。
周子昂进入已经三个月了,和中国截然不同的美国文化,连适应力超强的他都稍感不适了阵时间,为了尽快适应国外的生活,他选择在美国过年,他本人倒没什么,家里的奚丽娟刚得到消息时,只差没跨洋跑到了美国来。
一个下午的看书,让周子昂的眼球有些酸痛,他‘揉’了‘揉’太阳‘穴’,极目远眺。康奈尔大学的校园很美,入了冬,校园内还随处可见葱郁的树木,这比在钢铁林立的上海和车水马龙的北京要舒服多了。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不仅要适应全英语的教学环境,还有面对周边来自各国的出‘色’的同学们,不过这些都没有击垮周子昂,相反,比起国际学院和国内重点高校的教学模式,他更适合国外大学看似轻松,但无时无刻都面临竞争的氛围。
周子昂来了康奈尔后,从导师那里了解到,只有大四面临毕业的学生或者是就读于康奈尔大学研究所的研究生才能够接触各类基因变种的实验研究。那也就是意味着他要想能找到那类他能吸收的变异灵力,只能是通过不断的学习。大学里采用的是学分制的修学方式,除了头一个月用来适应环境外,周子昂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给自己设计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课程表,他必须不停地压缩时间,在空间灵力枯竭前,获得灵力补充,更甚至于突破金品空间。
从窗‘花’外下看,图书馆下面的草坪上是一堆的中国学生,今天是中国的大年三十,在国外异常想家的留学生们不顾冬天的严寒,带着食物和啤酒,守夜的蜡烛聚集在了一起。
一名来自中国上海的留学生抬起了头来,看到了周子昂,他犹豫了下,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对着周子昂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
他也是周子昂的室友,两人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在他的印象中,周子昂是个很酷又很刻苦的学生。和所有九十年代末留学国外的学生一样,他们那批人大多家境富裕,有着一定的理想,可很少看到人像周子昂那样,埋头苦读,一天二十四小时,足足有十七个小时是在学习。
“昂,下来一起来一瓶,”上海留学生冲着窗户再喊了一声,周子昂笑了笑,决定今晚先将学习的事搁在一旁。他合上了课本,将桌椅摆放回了原位,往楼下走去。
经过了‘门’口时,一个金发美国‘女’生急匆匆跑了进来,两人撞在了一起。‘女’生不悦地皱起了眉,耳边是一句淡淡地:“抱歉。”周子昂说完就走开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盯着美国‘女’学生那张娇‘艳’的脸多看一眼。
‘女’学生理了理衣服,地上留着一张课程表,她捡了起来,看了一下满当当的课程表后,眼中多了丝惊讶。
草坪上大多是黄皮肤的面孔,只是夹杂了三四个崇尚东方文化的白、黑皮肤的他国留学生。
周子昂在一众二十出头的留学生里,看着还有几分稚嫩。但他一开始说话后,那几分稚嫩就和落到了地平线那段的夕光一样,慢慢敛去了。
在大家得知周子昂只有十七岁,而且还是被以全额奖学金留学生的身份被录取后,全都瞠目结舌着。那个年代,能出国是一种荣耀,能被国外大学破格录取那更是了不得了。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让人眼红。大过年还在图书馆里泡着,可真是拼命,”说话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香港留学生姚锋,他的年龄是一帮留学生中最大的,在康奈尔读研究生,平时很照顾一干新来的学弟学妹,所以留学生们都称呼他为姚哥。姚锋大学是在香港中文大学读的,读得是生物工程。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年,再到了康奈尔读研究生,研究生和本科生不同,是带了一定的研究‘性’质的,读研的这几年里,姚锋一直是半工半读,除了正常的学业外,还在自己的导师尚塞尔博士的研究所里兼职。
“姚哥,这话由你说出来就不对了,大伙儿都知道,你已经连着三年没回家了,每年的假期全都是在研究所里帮忙。你今年的绿卡应该没问题了吧?”留学生中有人喝了几瓶啤酒,酒兴正好,随口就问了起来。
提到了绿卡,留学生里十几双眼睛都落到了姚锋身上,大伙儿都知道,姚锋的家境一般,他这几年不回家,除了节省路费外,也是为了争取表现,以求得到尚塞尔博士的研究所的一份研究员的职位,有了固定的工作后,姚锋可以拿到美国的绿卡。
姚锋在留学生里看了一圈,见了那些满是光彩又无忧无虑的脸,心里一阵苦楚,“希望吧,最近研究所来了个项目,我和台湾的另一个研究生郑豪一起负责,要是成了,留在研究所的几率还是很大。不过那小子今晚陪他新‘交’的‘女’朋友去了,没过来,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我带了些饺子过来,唐人街最有名的东北大娘饺子,每人来几个解解馋。”
一听说有饺子吃,学生们也不客气,嚷嚷着抢了起来。
周子昂也分到了几个芹菜猪‘肉’馅的,由于天冷的缘故,打包到了学校的百余个饺子已经冷透了,饺子皮都硬的两头翘了。可这些吃腻了汉堡和热狗的留学生们谁都没有抱怨,每个人都将饺子嚼得津津有味,人在了异乡,祖国食物带上了股特殊的意味。
夜‘色’渐深,草坪上点起了几只蜡烛,有几个喝得多了的学生勾肩搭背着,唱着国歌,唱着唱着,有人哽咽了起来。
姚锋见了,就建议大伙儿到研究生宿舍去,那里的公寓设施比本科宿舍好,有卫星电视,可以收看到国内的转播。当时的卫星网络还不如现在的发达,国内已经过完年了,‘春’节联欢晚会也早就结束了,不过对于身处美国的学生而言,这个新年夜也才刚刚开始。
周子昂没有随着众人一起去宿舍,曾经的“周子昂”是个典型的电子设备‘迷’,所以才会在打雷夜,人和电脑一起被雷霹中了。
姚锋见他不想去,也就没有勉强。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往研究生公寓去了。周子昂则往学校的另一边的‘操’场走去。
学校的另一边,可能有另外一群中国留学生在过新年,几抹耀眼的烟‘花’从地面腾起在了天空,先是一团,再是撒开了,似星屑落了漫天。空气中多了一股微乎其微的硝烟味。
75 为了尊严而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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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为了尊严而出手
一罐啤酒带来的酒‘精’在血液里没有停留多久,走在了冬日的校园里,安静成了主旋律。。。一颗篮球孤零零得被遗落在了篮球架下,周子昂用脚尖轻轻一勾,篮球轻盈地弹了起来。
热身、运球、起身上篮、入篮,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带热了全身的肌‘肉’,他的头发因为沾上了汗水,变得湿漉。
到了美国后,周子昂的年龄已经成了一枚很耀眼的标签,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目,他没有再去参加学校的篮球队。
云腾术能让周子昂随心所‘欲’的让身体弹跳到任何一个惊人的高度,就算是北美篮球联盟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天才丹乔在面对他时,也要一筹莫展。
有一对人影正朝篮球场走来,看着模样,应该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周子昂将篮球最后一次投进了篮球框,气息依旧平稳,只是口中呵出来的寒冷白气,已经变成了透明‘色’。
“米歇尔,真的要这么做?这会不会太不公平了,”情侣中的男人说话的口音里还带着几分僵硬,让人诧异的是,那对情侣先还是用英语‘交’流的,在瞥到了球场上有一抹人影后,立刻转用了中文,想来两人的对话还有些隐秘。
“豪,有什么不公平的。也不是让你去做坏事,只是要你把他的实验结果拿出来看一下。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俩的将来打算。”米歇尔的中文说得并不算很好,她有副中国人的面孔,不过听着口音,应该是日韩国家的留学生。
两人的对话停了停,直到看到了篮球场上的人走出了两三百米远后才继续着。
他们以为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了,可惜周子昂的听力要较常人灵敏很多,只要是他愿意,篮球场旁的树木和两人脚下的枯草都可以是他的耳朵。
“你确定那个消息是真的,本次试验的结果会被孟山公司采用,并会被用于农业推广。”郑豪今晚脱离了留学生的大队伍,就是为了和新‘交’的‘女’朋友温存温存,哪知道吃过了年夜饭‘女’友米歇尔就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尚塞尔博士的研究所刚被美国最大的农业生物公司孟山收购,内部的研究员将统一转为孟山公司的正式工作人员。郑豪家境不错,一张普通的绿卡还打动不了他,可是如果是国际一流生物公司的职位,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那篇论文昨天就完工了,姚锋那家伙宝贝地很,一直搁在了‘床’头柜里。不过今晚他估计约了一帮本科留学生看‘春’晚,倒是个机会,”郑豪搂紧了‘女’友,和她摩挲耳语了起来。
篮球场上的那颗篮球,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泛出了一丝光泽。
郑豪和米歇尔走到了研究生公寓时,留学生们正三两一堆的坐在了地上。公寓里沙发不够用,很多人也不顾天冷,就用了报纸随意一摊,靠着电视里连串的小品相声来驱寒。研究生公寓是连体公寓,三个房间附带一个大厅,厨房和卫生间。每个人的卧室是独立的,好客的姚锋这会儿不在客厅里,人正在了厨房里爆爆米‘花’。
“郑学长,你回来了?”郑豪胡‘乱’点了点头,拉着‘女’友往楼上走去。由米歇尔放风,郑豪溜进了姚锋的卧室,随后郑豪就以送米歇尔为由,出了公寓。
“成了,我把资料带回去看看,”米歇尔撅起了嘴,在了男友的脸上亲了一口。
身后,那幢矗在了年三十夜里的研究生公寓,郑豪的房间里,能容得一人进出的窗户打开着,冬风吹了进来。厨房里,一股‘奶’油爆米‘花’的香味,姚锋正切着周子昂带过来的水果,嘴里攀谈着,这个小学弟还真有几分意思,先前不来,等到‘春’晚都快结束了,才带着水果一起上‘门’。
米歇尔告别了男友,迫不及待地回了公寓,叫了和自己同组的海伦过来一起查看论文,刚打开装着论文的文件袋,两名‘女’学生面面相觑着,文件袋里哪有什么论文,只有几页白纸。
“该死的中国zhu,”米歇尔咬牙切齿着,将手里的纸摔在了地上。
海伦指了指‘门’外,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外表‘艳’丽的少‘女’由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学生送了进来。
“米歇尔,海伦听说你们明天就必须拿出论文和试验结果,还是早点休息的好,以免被同样来自亚洲的另外一组学生比了下去。”少‘女’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悦,因为她看到了两名留学生正打量着她身后的新男伴。
两名‘女’留学生巴结着点了点头,艾莎走进了房‘门’,男学生也连忙跟了进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米歇尔立刻收回了恭维的脸‘色’,换上了一副刻薄的嘴脸。
“唉,同人不同命,你看看人家艾莎,年龄比我们小了一轮,追她的人都可以排到校‘门’口了。更可气的是,她人漂亮家世好,脑子也特别好,每家研究所都抢着要她,而且我还听说,孟山公司已经把她当作了内定人员之一了,”海伦说着假笑了两声,眼睛却止不住在米歇尔脸上看了看。这一回孟山公司只有两个名额,也就是说,艾莎之外,只有一个人能入选。
“呵呵,公平竞争就好了,”米歇尔脑中早就没了郑豪,不过现在她还需要那个男人,既然论文拿不到,那么明天,她还必须再导演一场戏。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输给了中国人,不是么?
国内的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还沉浸在过年的热闹氛围了,康奈尔大学里已经是一派忙碌的景象了。天公有些不作美,今天是个暴风雪天。
像往年一样,过了圣诞后,校园里就飘起了雪。今年的冬天也不例外,整个校园都被一层层的厚雪覆盖着,清洁工扫开的雪堆起来足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路面才刚扫开,雪又铺天盖地地来了,昨天聚会用的草坪这会儿早就没了踪影。
从宿舍楼到上课的教学楼,足足要走二十多分钟。这要是换成了阳光明媚,‘花’红柳绿的‘春’天,学生们还是很乐意徒步跋涉一番的。可在了这样的雪天里,放胆子呼吸一口,就能被雪呛着噎着的风雪天里,那就是苦差事了。
昨夜喝得晕头转向们的留学生们都强打着‘精’神,准备着作业,迎接期末的第一轮考试。周子昂的室友一早起了‘床’,套上了‘毛’衣和厚重的棉衣棉‘裤’后,手脚还是没找回温度。
本科生的住宿条件要比研究生宿舍差一些,双人房,共用厨房和卫生间,一台老式的暖气机正在费力地制造出些热气。
“今天外面怕是有零下七八度了吧,”室友嘀咕着,他今天本来想请假,可今天有两‘门’课的老师要做期末复习,对于他这样最爱临时抱佛脚的学生来说,复习课很重要。
“华氏十八度,呵口气都能结成冰渣子了,”周子昂起得很早,外套都已经穿好了,整装待发了。
“你怎么拿着两件外套?”室友跺了跺脚,看周子昂身上穿着件浅灰‘色’的呢子外套,手里还那着件陌生的囊鼓鼓的鸭绒大衣。他冲了杯牛‘奶’,也亏了有周子昂这个免费的闹钟,让他想迟到缺课都难。
“昨晚从姚学长那里借过来的,今早要送回去给他,”周子昂说着,拉开了房‘门’,风很猛,一吹进来时,将衣服掀起了一角,衣服下似乎还压了几张纸。
“哎,你不去上课啦,今天可是复习课,说是...”室友在后面提醒了声,周子昂已经走远了,从窗户往外看,能看到风雪里快速移动的身影,好像周身的风雪对他都毫无影响。
康奈尔大学西北面,一处维多利亚式的教学楼外,姚锋兜着帽子和围巾,在风雪里走着,视线被风雪阻拦住,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了地上,手臂上多了只手,将他拉了起来。
“是周学弟啊,”昨晚跨年夜,姚锋忙里忙外的,这会儿眼里还带着血丝,看着很是疲惫。周子昂似乎说了句什么,风雪太大了些,戴了耳罩的姚锋根本就听不清。
两人结伴走进了教学楼,姚锋连忙解开了围巾和帽子,抖了抖,再看看周子昂手里的外套,也知道他冒着风雪居然只是为了送一件外套,脸上不禁莞尔,这个小学弟看着年龄不大,做事倒是中规中矩的,对于他那样的年龄而言,这样的行事风格倒是‘挺’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姚锋的导师尚塞尔博士走了过来。尚塞尔是个五十出头半秃顶的德国植物学家,在康奈尔大学工作了十多年,在学术界的口碑颇好。
“哦,姚锋,你已经找好了新拍档了吗,我一早就接到了郑豪的病假电话,说是他昨晚重感冒,今天的实验汇报会不能赶过来了。”尚塞尔博士刚接到了电话,就下楼来找姚锋了。
这个突如起来的消息,就算是姚锋这样老练的人也被惊住了。杰克怎么会得重感冒,早上姚锋起‘床’时,还特意在他‘门’口敲了下‘门’,提醒他不要来迟了。现在回想起来,郑豪房间里似乎没有人回应。
“我...”姚锋知道多做解释也没有用,尚塞尔博士也没多做停留,一通知完后,就去办公室找今天共同负责考核的孟山公司和校方的人去了。
大冷的天,姚锋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此时的他,好像****‘裸’着站在了雪地里。
绿卡,还有家里等了自己七年的‘女’朋友...他慌忙走到了大厅的共用电话机前,‘摸’着口袋,想找出几枚硬币,打给他的其他同学。硬币像是和他的手指在打架一般,‘摸’了出来的又滑了回去,发出了冷冰冰的击打声。
“卡拉”一声,硬币放进了投币口,周子昂站在了一旁,眼里透出来的光芒,让姚锋的心定了些,他取出了电话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过了良久,硬币从出币口掉了出来,姚锋叹了口气,将电话薄收了起来。“没用的,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和郑豪负责的,其他人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忙。”
“姚学长,今天我没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充当你的下手,”周子昂的语气很是坦诚,听在了人的耳里就像是一剂强心剂。尽管如此,姚锋也知道,他今天是完蛋了,另外一组的研究院海伦和米歇尔从他面前走过,递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答应还是不答应。周子昂还只是个大一的新生,真正的植物学的课程还没有接触过,各类试验数据和器皿也不熟悉,也只能是当当最简单的下手而已。
姚锋苦笑着,看了眼教学楼一楼大厅里的那面落地挂钟,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好,今天的项目是关于落叶剂。落叶剂是一种最寻常的除草剂,主要是应用于...”快速地说了几句后,姚锋就带着周子昂进了报告室,一间改良后的实验室。
“周子昂”本体的记忆里,还残留了些以前上生物课和化学课的记忆,云冠子本人还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实验室。实验室里,置放着显微镜和一系列的化学溶剂。和普通的植物科学专业不同,尚塞尔博士研究的是应用植物学,融合了化学和生物两个领域。
周子昂走进了实验室,另外一组研究员,海伦和米歇尔已经准备就绪,站在了实验桌前,两人见了他俩后,嘲讽着:“本杰明,现在可不是中国同乡会,你哪里找来的小学弟,你们中国人做事也太没有严谨‘性’了吧,”海伦在暗中冲着米歇尔竖起了大拇指,想不到她还真灌足了郑豪‘迷’汤,让他连前程都不要了,缺席了这次试验。
“他也是植物生态学的学生,是过来替我负责实验的,”姚锋心里也有些发慌,手里拿起了一个量口杯,刚要到处试验基液,手指一阵酸痛,量口杯掉在了地上,碎裂在了地上。
水龙头立刻被打开了,周子昂迅速将姚锋的水放在了冷水下冲洗,姚锋拧着眉头,手指上已经破开了口子,浓硝酸原液在水里被冲刷开。
“不好意思,我们的试验器皿需要换一换,”周子昂带提出了要求更换实验器皿。
“哪来的那么多事,我看你连试验器皿怎么用都不知道吧,”米歇尔和海伦说着嬉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看着手指都肿了起来的姚锋。他该感谢她们才对,要是换成了硫酸,他的整只手都要保不住了。
那两个外国‘女’学生,在他们的实验器皿上动过手脚。
“不换的话,那就请你们使用我们的器皿。”周子昂说着,就戴上了手套,想将两边的器皿换了过来。
“真是没有绅士风度,”海伦瞟了眼‘门’口,只得是允许周子昂他们从教室的壁橱里再拿了一副试验器具。周子昂换好了器皿,手里还拿着纱布和绷带,简单替姚锋包扎了下。
尚塞尔博士带着今天的考核组成员走了进来,看到了姚锋的手包扎着,也跟着愕了愕,和很多骄傲的国外导师不同,尚塞尔很喜欢中国留学生的勤劳和刻苦。对于姚锋,他在考核前也是大加赞赏,今天怎么就时常了?
周子昂也接收到了几道视线。其中的两道是来自米歇尔和海伦的,另外一道是来自一个面相刻板,长了个鹰钩鼻的北欧男人,最后的一道视线则是来自一个美国少‘女’。
艾莎和‘蒙’山公司的代表坐在了一起,看到了周子昂时。
她最先诧异的参加研究员申请的人看着比她还要年轻,不过很快她就认出了那个少年,正是昨天在了图书馆了丢下了那张课程表的人。
“周学弟,不好意思了,我的手怕是不大合适做试验了,今天的考核是配出一副改良的落叶剂,成品大致是橙‘色’的你能行吗?”姚锋的手指一阵酸痛,皮肤已经溃烂开了,可他坚持要做完实验,解说完报告后,才去医务室。
周子昂没有再多劝阻,姚锋是个倔强的人,今天别说是伤了手指,就算是断了只手他也是要坚持下去的。
77 坐南瓜车的腹黑(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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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坐南瓜车的腹黑
有看过公主架着马车,王子躲在了车厢里的怪异旅程不?
此时的艾莎就是如此的感觉,冒着风雪开车对于艾莎来说可算不上一件美事,而且还是她亲自开车,更过分的是副驾驶座上的“男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全程都没有搭腔说话。。。
出发之前,艾莎说过,能够解答周子昂的疑问的人也是从属于孟山公司的一个高级研究员,和其他研究员不同,那名研究员的‘性’格有些怪异。
他的住处是位于康奈尔大学两百公里远的一处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的名字叫做凯文。
车开了约莫两个小时,风雪没有小下去,反而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天空昏昏沉沉的,道路两侧全都是积雪,树木被厚雪压得发出了阵阵“吱嘎”声。
最后,艾莎的那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一个椭圆形的蛋型建筑前。
和周边一眼望去兼是雪‘色’不同,这个巨蛋型的建筑是表面覆盖着古老的藤类植物,就是在华氏十几度的环境里,藤类还是顽强的生长着。密布在了研究中心的每个角落,独独在入口处留了个两米来高的‘门’。
艾莎停下了车来,总算满意着看到了周子昂替她打开了车‘门’,下车时,她连忙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手上,可以展示着她‘诱’人的身段,反正研究中心的入口近在咫尺,冷也不用冷多久。
可是艾莎又错了,她没有得到任何热烈的欢迎,只能是狼狈地站在了研究中心的“‘门’口”。
藤类像是有生命般,在她下了车后,立刻蔓延生长着,好好的一扇‘门’被堵住了。
“看来我们并不受欢迎,”透过了层层藤蔓,周子昂看到了研究中心里有一个人影正在手舞足蹈着。
艾莎用手拉扯着藤类,整个孟山公司,还没有她不能进的地方。可恨的是,现在冰天雪地的,她也找不到什么“助手”,否则也轮不到凯文教授在她面前卖‘弄’。
“艾莎,凭你是破不开我的基因1号藤的,”藤底或者说是研究中心内部,传出了个欢快的嗓音,听着声音到还很年轻,和尚塞尔博士苍老的声音很不同。
“有打火机不?”周子昂突然出声询问着,艾莎斜了他一眼,从钱包里‘摸’出了一个铂金打火机,难不成这会儿他还有心思‘抽’烟。
周子昂并没有点烟,事实上,他还没学会现代人的‘抽’烟的消遣习惯,他退开了几步,在研究中心走了一圈,研究中心比他想象的要大。
“哎,你别走远了,这附近要命的玩意可多了,比亚马孙雨林还要威胁,”艾莎缩手缩脚着外套穿了回去,可是周边已经没了周子昂的影子,难不成他还能飞了不成。
高达十米的研究中心的上端,周子昂像是个蝙蝠一样悬挂着,研究中心是一个近似无缝的原型建筑,可它的上端留了两个口,一大一小,看着像是排风口。
周子昂刚检查过,那株藤类的根部并不在雪‘花’覆盖的地底,所以他想根部一定是在建筑物的上端。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小一号的排风口里,正是藤类的生长处。
打火机轻轻一点,那株藤类猛地一个哆嗦,一瞬间,遍布地四处都是的藤类消失了。
源源不断有暖气从大的排风口流出来。藤类怕火,就算是改造过的藤类,还是避免不了这一先天的劣势。
研究中心的‘门’被打开了,顶着“西兰‘花’”发型的凯文教授好像飓风似的冲了出来,嘴里哇啦啦地叫着。
在见过了白‘花’胡子的尚塞尔博士后,周子昂满以为他见到的会是个和尚塞尔差不多年龄的老学究,可是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凯文教授是个身材壮实,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的身后大开的‘门’里,‘潮’湿温暖的植物气息,俨然替周子昂敞开了一块新的天地。
高达数米的葡萄藤,坠挂下来的却是番茄颜‘色’的葡萄,长在了兰‘花’树上的挂‘花’,玫瑰‘色’的茉莉,最让周子昂震撼不已的是,他的空间就如一个如饥似渴的婴孩,寻找了‘乳’母充裕的汁水,大量灵力涌入了他的空间。
剧烈变异了的植物,带来了大量变异后的灵力。如果不是‘门’口住挂置着一块生命研究中心的标识,他真以为到了一个仙友的空间。
“天哪,”叫嚷愕然而止,凯文教授也感觉到了研究中心里古怪的回流出来的气体,他凝视着周子昂,而周子昂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凯文教授。
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两人同时伸出了手来,给了对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艾莎目瞪口呆着,全身的‘鸡’皮疙瘩狂起不止,难不成这两个男人是...
当天晚上,在艾莎母亲凯瑟琳的动物研究中心里,艾莎将白天发生的事全无保留地和告诉了母亲瑟琳娜。
艾莎的美貌很大一部分遗传自她的母亲,美澳‘混’血的美国顶尖动物研究学家瑟琳.罗斯特。也唯有在自己母亲的面前,艾莎才会收起骄傲的‘性’子,唯唯诺诺的。
听着‘女’儿的述说时,外表宛若二十几岁的少‘女’的瑟琳手里正摆‘弄’着一只体型异常娇小的‘波’斯猫。她听罢之后,笑了出来:“看来凯文找到了个好徒弟或是好搭档。”
“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艾莎心里一阵后悔,凯文教授没有让她在研究中心多做逗留,直接将她赶了出来,周子昂接下来的情况如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母亲和凯文都是孟山公司旗下的专家级研究员,而她和新进入的周子昂只能算是办事员级研究员。
只不过母亲和凯文从事的领域不同,今天白天,她也是为了讨好周子昂,才将人带到了更擅长于植物异能开发的凯文。
“你做的蠢事还少吗?做事的方法和你的人类老子一样,不经大脑,”瑟琳的语气很是恶毒,完全没有顾忌艾莎的感想。
艾莎的父亲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只知道从她懂事到现在,母亲就是孤身一人,掌控着罗斯特家族的庞大家产。
“孟山公司算什么,只要妈妈成功改造了动物基因,甚至是改造了人类基因,我们罗斯特家族的实力又怎么会是一个区区的集团公司可以‘操’控的了的,”艾莎大言不惭着。
“闭嘴,你以为孟山公司的背后是什么?”凯瑟琳娜的手指陡然长出了五寸来长的指甲,手中的袖珍‘波’斯猫如同老鼠一般,被她禁锢在了手掌中,她的手指慢慢收拢,发出了“噼拉”作响的猫骨折断声。
“是政fǔ。”艾莎知道自个儿说错了话,诺声回答着。
“除非能够确定改造完人类基因里全部染‘色’体,完美的‘操’控基因变异带来的能力。否则你和我都必须乖乖地潜伏在孟山公司里,向你和我这样的人,无论是在美国本土还是在几个强国里,都是异类。如果脱离了政fǔ的庇护,那就只能被称作是妖怪。听你的叙述,那个叫做周子昂为人处事就很低调。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你要想法子和他亲近,尽量把他吸收过来,纳为己用,”瑟琳娜眼里满是‘阴’霾,喜怒无常。
周子昂回到了宿舍时,脑中还想着凯文教授教导给他的话。这是他头一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是的,无论是凯文教授还是艾莎,他们全都是不同的。这个世界的修真者,和云腾‘门’的人不同,他们将人体具备的异能归结为基因变异。
人体共23对染‘色’体,每个人的染‘色’体都不相同,一类人的染‘色’体分布‘性’质和植物很像,所以被定义为‘植物人’。另一类人,基因的染‘色’体分布和兽类很相似,所以称为‘兽人’。
植物人天生在培养植物方便具有天赋,而兽人则擅长驯兽,一动一静,一攻一守,全世界像这样的基因变异者,不超过一千名。所有的基因异能者都会得到美国政fǔ的保护和救助,每年可以领取一百万美金的基础训练基金。
这些全都是周子昂从凯文那里得来的消息。周子昂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不需要再担心空间灵力的问题了。凯文答应他提供研究中心的场所,由他负责来培植各类转基因植物。
“子昂,你可回来了,姚锋学长找了你一个下午了,说是要请你吃饭,”室友见周子昂回来了,连忙提醒着,见他手上还拎着一包东西,好奇地看了看,打开一看,居然是包豆子,“你拿豆子做什么?”
“这是我接下来的研究项目,转基因大豆,”周子昂的回答让室友更加好奇了,研究项目?才是大一的新生,哪来的研究项目,这小子看着闷不吭声的,一开口就要吓死人了。
“我今天刚成了孟山公司的办事研究员,”留下了这句话后,周子昂关上了房‘门’。
“孟山公司,天哪,那不是和姚锋学长一个公司。等等,周子昂才只有十七岁,那他不就是孟山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研究员,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室友张大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室外,寒风一阵猛过一阵,谁也不知道,雪化开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春’天。
师兄的情节暂告一段落。
甘蔗苗出场:无良作者,我吃铁已经很久了,不带这么虐祖国的幼苗的。我要长大,我要贵金属
无良作者:这不是三更了么,很快就给你改善伙食,物价上涨,养不起啊,亲~
甘蔗苗努力思索后:那就要票子啥米的,无论是有‘色’的还是无‘色’的,给偶来点吧,那是免费滴~
78 春耕前的大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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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春’耕前的大‘插’曲
“雨停了之后,是不是就该播种了?”相同的问题,村长金大福从年初一之后,就开始问了。
比起康奈尔大学里的暴风雪,山区里的这场雨还算是含蓄的。雨不大,可就是下个不停,年初开始一直下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等到家家户户都捣起了芝麻陷,准备起了十五元宵要用的汤圆时,村长金大福坐在了诸家的饭厅里,还唏嘘着这句话。
小鲜坐在了一旁,手里剥着‘花’生壳,准备‘花’生仁包汤圆用。
“差不多了,去年我记得小鲜那一过完年,就种下了,我还说那稻子咋那么耐寒,原来是种子好。”莲嫂手里拿着个杵,将炒好的黑芝麻倒进了舂米器里,一捣一捣着,喷香的芝麻味惹得人的鼻尖直发痒。
糯米粉是村里的王麻子家种得糯米磨出来的,葛村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手工磨米捣芝麻的工具。
新磨好的糯米颜‘色’比城里卖得要灰一些,自家吃也就挑剔不了那么多了,‘揉’汤圆团时要加些米粉进去,煮出来的汤圆口感软糯中带了点粘牙,让人回味无穷。
“不成,我还是去寺庙里求个签,选个黄道吉日把稻子种下去,”去年那场全村大会结束后,村长就早早地将稻种照着一户五十斤的份额发下去了。
等着今年一开‘春’,就可以播下去了。正说着,诸家的大‘门’被敲开了。
“村长,我听嫂子说你在这里,就找过来了,”葛村能有多大,留村里的老弱病残一共也才多少人,来得人是村里最穷的旺财嫂,是个****,一个人拉扯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其中有一个还是小鲜的同学,是个长得干巴巴的矮个小‘女’孩。
“旺财嫂啊,进来进来,外面风大雨大的,莲嫂的汤圆快煮好了,一起进来吃吧。”葛村里的村民除了特定的那几户,很少有和诸家走得近的,在他们眼里,诸时军还是带着几分神秘的。
一个老人拉扯着个外孙‘女’,来村里没多久,就有了大动静,又是种田又和苗民走得近。很多人经过了诸时军的家‘门’口,都要绕开几步走。
旺财嫂看着有些犹豫,还是莲嫂将她拉了进来,让她坐下来。汤圆很快就上了桌,小鲜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幸福地含了嘴的烫舌头的猪油芝麻‘花’生馅。
“村长,我今天来是想问问,能不能再要个二十斤稻种。”旺财嫂握着碗口,手上满是冻疮印。
“旺财嫂,你们家男人去得早,又只有五亩地,五十斤稻种发下去,应该足够了。”村长当初发稻种时,就是特意照顾了旺财嫂家孤儿寡母的。本来一家照着大人二十斤,小孩减半的份额,旺财嫂家只能发四十斤稻种,村长还是刻意把她家的男娃当做了成年人算的。
“都怪我糊涂,稻种刚发下来时,没照看好,年初一看,全都被老鼠偷吃了,”旺财嫂低着头,鼻尖发红,‘抽’搭了起来。
村长没法子了,只好是去领了五十斤稻种给她,并再三叮嘱着这一次可是要看好了。
旺财嫂临走前还将那碗汤圆端走了,说是大过节的,家里的两孩子都还没吃到汤圆,带回去给孩子一起吃。
莲嫂听了,止不住抹了抹眼角,“也难为了她了。”小鲜听着话,没了胃口,碗里的最后那颗汤圆就这样含在了嘴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就担心自个儿一个不小心,就把真话说了出来。
汤圆的碗还没撤下去呢,诸家的‘门’又被敲响了,这回来得是村里年岁最长的白阿婆,八十七岁的人了,也不顾着下雨天,就拖着个拐杖上‘门’了。
“小金啊,”赵阿婆张着那张没有几颗牙的嘴,村里金大福那个年龄的,全都是赵阿婆看着长大的。“我是来和你要稻种的,你也知道我家里漏雨,那二十斤稻种全都泡了水了,种不得了。”
好不容易搀扶着送走了赵阿婆,村长还没坐下来和诸时军说上一句话,又一人来了。
小鲜佯装着打了个哈欠,说是要先去睡了,心里却嘀咕着:“他们在撒谎。”
她亲手种出来的稻种,她还能不知道,播种那阵子,刚好遇到了铁品空间“吃”了那辆铁皮子车,沾了铁品空间灵气的稻种,那可是防虫害一流,稻壳坚硬,就跟铁皮一样。
刚旺财嫂说稻种被老鼠偷吃了,她就已经在怀疑了,老鼠真要吃了那样的稻种,准保消化不掉,得胀死了。
好好的正月十五,‘门’庭冷落的的诸家前后来了二十几批人,从遭老鼠偷到被遭雨水泡,最离谱的说法是一大早起来一看,米缸里的稻种全都没了影,就算村长再憨厚,再老实也听出了些不对劲来。
“咋回事,这究竟是咋回事,二十几户人,近八百斤的稻种,咋全没了。”村长急得直搔头,诸时军默不作声着。稻种是村里统一用一元一斤的优惠价从诸时军那买过来的,几乎是半卖半送了。
可还是‘花’了几千块的稻种钱,加上村里后期还要补贴的农‘肥’钱,这稻种还没种下去,葛村就要破产了。
“不成,今晚的事,我得去问问,”村长起身告辞了,连伞也不打一把,就走近了夜幕,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可怜。
葛村里,先前讨粮的那二十多人,都先后进了同一户人家的房子。
钱永富接过了最后一口袋的稻种,数出了一百块钱,打发走了最后一拨子村民。
王‘春’华点着满满一地的稻种,“孩子他爹,你收那么多稻种做啥,你不是和金大福说不种地吗?种地有啥好,又苦又累的,‘弄’得两手泥巴。”
“你懂啥,这个是进口水稻,用来做种还是‘浪’费了的。市面上卖脱壳的四块钱一斤,一转手我们就赚了一倍的钱,明个儿叫多多回来,倒手一卖,又是一笔钱,”支书瞪了老伴一眼,葛村就是有太多她这种愚笨的‘妇’孺,才会到现在都还是一穷二白。
“好一个村支书,你要是肯分一半的心思在了村里的事上,金大伯也就不用那么头疼了。”小鲜鉴着睡觉的借口,进了里屋,后脚就跟着赵阿婆找到了钱支书家,说来说去,还是钱支书使得坏,真是个没肝没肺的黑心狗。
“把稻种都堆到角落里,等儿子回来了,运到山下卖个好价钱,”钱支书夫‘妇’俩在屋里‘摸’索了一阵,等到屋里熄了灯后,小鲜贼贼笑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钱支书被推醒了,“老头子,不得了了。”和王‘春’‘花’过了大半辈子的钱支书还是头一次听见了老伴用上这样的语气。
“嚷啥嚷,大清早的,跟发羊癫疯似的,”钱支书翻了个身,只觉得‘床’上冰凉凉的,这一冰,可不了的,支书连棉‘裤’都来不及扯上,轱辘爬了起来。
他家的瓦房居然漏水了,那可是前年年底才刚盖好的,他要去找村里盖房子的黄麻子算账去。
这一醒更了不得了,钱支书那间在全村都数得上号的气派瓦房全泡水了。泡水的缘故倒不是因为房屋修得不好,进了水,而是因为他们家的屋顶破了个大口子。
“老头子,那是啥玩意啊?好多稻子啊,”王‘春’‘花’吓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是稻子,咋会有那么多的稻子?还是一晚上长起来的?”钱永富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跑到了昨晚堆放稻种的墙角,那八百多斤的稻种不翼而飞了,屋子长满了‘腿’肚高的稻草,屋顶上也不知为啥破了个大口子,雨水不停地往里灌。
“哎呀,不会是菩萨知道我们挪了村里的稻种,来报应了吧,”王‘春’‘花’嘴里阿弥陀佛着,她长那么大还没看过****长成稻子。要不是脚下踩着半尺深的水,她还真以为是做梦呢。
钱永富夫妻的脚下的水里,飘着一层看不见的绿‘色’。
“说啥屁话,你是上回吃屎吃坏了脑子是不?还愣着干啥,去找把镰刀拿来,趁着村里还没人发现,把那些玩意砍了,真是活见鬼了。”钱支书喝骂着,看着一屋子的家具都泡了水,连米缸子都进了水,急得只想骂爹。
屋顶破了个大口子,要‘花’大价钱去修,家具又进了水,又是一笔钱,最糟糕的还要数那笔平白无故‘花’了出去的买稻钱,那可是‘花’了他近两千块钱了。
村长金大福也起了个大早,想挨家挨户去村民家问问具体的稻种问题,脚才刚出了大‘门’,就留意到家里的屋檐下,靠着一包包整齐的稻种,最上面的稻种上,还用笔画了只老鼠。
“难不成,还是偷了米的老鼠把稻种运了回来,”村长看看四周,没人呀,再看看那些稻种,不就是早前他发给村民的那些稻种吗?
下了半个多月的雨总算是停了,村长重新得了稻种,甭提有多乐呵了,一早就扯着村广播站的喇叭,让村民挨个过来领,并一再说明,这一回要是再丢了稻种,可就没得赔了。
正月十六,正是‘春’寒乍暖时,天空出了个太阳,葛村的地头上,诸时军捻着胡须,看着地里变得‘肥’沃起来的土壤,不住地点着头,‘春’播就要开始了。
79 男孩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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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男孩心海底针
今天有事要一大早出‘门’,不过不会少更,第三更傍晚回家咬牙会赶出来的,大概六点后,请大家期待新角‘色’出场~
从开‘春’一直到秋收,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葛村的村貌也跟着变了样,撇开个别的例如钱支书那样的人家,葛村的村民每户人家拖家带口着,全都下了农田,往往还是大人在地里耕种,小孩在田埂上是撒欢跑。
中间其实还发生了几次小风‘波’,不过在村长的调解下,也都化解了,转眼到了秋收时节,葛村的家家户户都裹上了‘毛’巾,扎上了‘裤’‘腿’,在地里忙碌着。
秋收过后,地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小孩们挎着个篮子,在地里捡着遗落的稻穗。村长站在了村头的,看着各家各户割下来的一地的稻谷,乐得连‘门’牙都要笑掉了。
八月十五的前夕,村长拎着一瓶二锅头,拿着几个卤猪脚,找上了‘门’来:“大丰收啊,老爷子,每亩产量足足有八百斤啊。除去吃喝,群村每户人家都可以卖掉几千斤的稻子。”村长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乐呵了,他想着只要把稻子送进了农粮站,那钱就跟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流过来了。
“也不是啥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和去年小鲜和莲嫂那三亩地比起来,产量下降了近四成,”诸时军也看过那批新收下来的稻子,轮颗粒和去壳后的净重都逊‘色’了很多。
“老爷子啊,咱不贪多,第一年种,村民们都还手生,等着我们把白龙潭的水再灌进地里,养些草鱼,地里的产量也就上去了。今晚咱不谈那些烦心的事,小鲜呢?快出来,你金大伯给你带了好吃的猪脚来啰,”村长扯着嗓‘门’,冲着屋里喊了几声。
“不用叫了,那孩子最近去看李师傅雕银去了,没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诸时军看着小鲜渐渐有了要好的小伙伴,心里就跟喝了半斤老酒似的,暖融融的。
葛村村外,这时夕阳才刚过了村头老槐树的树冠,地上晒着的稻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东南苗寨里,冶子和小鲜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着李曲奇手中的动作。
制银灯吐着长长的焰苗,李曲奇的手微微一抖,还没来得及冷却凝结住的银水被挑开了,手腕再是一晃,一根形如菊瓣的银片被拉带了出来。李曲奇制作出来的银片和别人的不同,不是敲打出来,而是用了一笔一丝勾出来的。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朵小巧的野山菊造型的银‘花’,“厉害,”小鲜看得连嘴都要合不拢了。
“这算啥,我阿爸雕的龙才好看呢,栩栩如生那,就跟活龙一样,”冶子骄傲着,就好像那朵银‘花’和某条银龙都是从他的手里变出来的。
“你得意个什么劲,早几天,善因师父的课上,让我们画只‘鸡’,你还不知化成了啥样子,整班人都笑你呢,”小鲜踮起脚刮了一下冶子的鼻子,她的个头一年下来也没见长高,倒是冶子和地头的野草似的“嗖嗖”直往上长。
“我是照着小猪的样子画得,火‘鸡’就是长那样的,”冶子还不服气,那天课堂上,他还特意偷偷将小猪揣在了怀里,一笔一划都是对着样的,可画一出来,全班包括善因师父没一人说他画得是‘鸡’。
“冶子,别偷懒,去一旁雕个喜鹊样式出来,成天只知道偷懒,”年初时,李曲奇把制银工坊里的老式风箱换成了脚踏式的,这就省去了冶子的拉风箱的苦差事。
“小鲜,你也来试试,就雕个简单些的,梅‘花’好了,样式就造着你手镯上的‘镂梅’,”李曲奇和冶子妈一样都很喜欢小鲜这丫头,看着机灵,嘴巴也很伶俐。
天暗了些,李曲奇催着两小孩停下手来,该是时候吃饭了。
“冶子,你雕得是喜鹊吗?”李曲奇虎起了脸,冶子嬉笑着,钻出了工坊。
“冶子爸,我也先回去了,”小鲜跟着冶子跑了出去,李曲奇叹了口气,这两孩子,干啥事都没得省心,他随手将两块雕废了的银块丢在了锅炉里。
工坊里空了下来,两块银块上,一只是“小猪”翻版的火‘鸡’型喜鹊,另一块上,是一个梅‘花’的‘花’苞。锅炉的余火还在烧着,那个梅‘花’的‘花’苞栩栩如生,银雕竟似活了般。
冶子妈收拾好了晚饭,等着父子俩回家,刚见了冶子找了手电筒出去,说是送小鲜回家,后就见了李曲奇低头皱着眉进了屋。
“咋啦,孩子又惹你生气了,迟点开饭,冶子送小鲜回家去了。”冶子妈在旁询问着。
“冶子今年也十三了,出了年我想让他去各处学习下,”东南苗寨里,能制银的工匠已经没几个了,冶子虽说调皮,但他打小就跟着李曲奇制银,学银,耳濡目染着,制银这‘门’绝活他要是真肯上心,是一定能学好,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啥,你要让娃跟你小时候一样,挑着担子去山里替人制银?他太小了。”冶子妈有些不乐意,李曲奇常年都不在家,这要是再让冶子四处学习,去做个游匠,那她还真是没法过日子了。冶子妈将锅盖往了炉灶上一丢,背对着李曲奇,生起了闷气来。
“你也知道,冶子是天生的学制银的好手,他三岁就能区分我做的银器和其他工匠做得银具,七岁时就能偷偷替你打出个脚镯,要不是你心疼他制银时,烫伤了手,这几年他的技艺又怎么会一直没有进步。”李曲奇那一辈的制银人,靠的是勤劳刻苦,很多刀工和手法全都是一凿一雕琢磨出来的。
冶子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必然会毫无保留的将技艺传授给冶子。
“那也得让孩子上完学,至少也要高中,总不能让他当个睁眼瞎,”冶子妈自知理亏,她也明白丈夫让冶子学制银并不是简单的为自己寻个继承人,而是为了东南苗寨。
东南苗寨多年来都很受国家政策的照顾,全都是靠了李曲奇的政协委员的头衔。现在寨里找不出个出挑的人,冶子势必是要顶了那个担子的。
“就一年时间,我带着他四处走走,迟一年读书也没啥,他那脾气不磨磨,去中学里还指不准要闯啥祸。迟点他回来你和他说说,”李曲奇没再多说,四处走走学学,也能磨掉冶子‘毛’躁的脾气。
白龙潭的上空挂着一轮渐圆的明月,预示着八月十五即将到来。
“都快八月十五了。小鲜,善因师父说,过了今年我们就不用去寺庙里上课了,我姆妈说要送我去镇上读初中,”冶子伸直了手,按着手电筒,其实月‘色’那么好,有没有电筒都是一样的。
“去镇上?那不错,你那大块头,在了班里早就不合适了,”小鲜说话可不客气,她听大人们说,冶子的年龄早该上初中去了。葛村就有几个去镇上读初中的大孩子,一个月回村里一次。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镇上读书?反正你的书也念得和我差不多,你还会说善因师父都不会说的叽里呱啦的洋人话,”冶子还不知道他的求学计划已经多了份变数。他早就懒得去寺庙里读书了,可要是去了镇上,就看不到小鲜那张汤圆似的脸了。
冶子想着,手里的手电筒止不住抬高了些,直直照在了小鲜的脸上,看她怎么回答。
“我要是去了镇上,外公就没人陪了,”诸时军是有提起过,等到初中就送小鲜去贵阳的中学读书,说是他在那有个朋友,不过那也得好几年以后的事了。
冶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忽地停住了,手中的电筒立刻转向了白龙潭。
手电筒的光束照得并不远,冶子的心里,有股‘毛’‘毛’躁躁的怪异感,他调回了手电筒,往空中扫了扫。
刚才出‘门’时,天上还挂着月亮,西边不断有铅‘色’的云滚滚而来,月亮很快就被遮掩住了,天空只留下了个云‘色’的光斑。
“不好,我们得快点往回走,这里离葛村比较近,我们快往村子里走,”就在冶子说话的那阵空档里,一股风从白龙潭吹卷而来,风过之处,树木发出了可怕的‘欲’断声。
横跨在了白龙潭上的那条铁索桥上,数百块铺好的木板被掀开,砸向了天空。潭子上升起了一条水龙,只冲向水面。
“喀拉”一声,索桥的左侧铁索硬生生被水龙折断了,冲到了岸边的冶子和小鲜及时刹住了脚步,一时之间,两岸飞沙走石,‘迷’得人连眼都睁不开了。
“我们往回走,”冶子话才落地,天空的乌云破开了个巨‘洞’,雨水倾斜而下,“找个地方先遮遮,”冶子熟悉地势,他记得附近有一个废弃的守山棚子。
山林间,风连根拔起来树龄不长的树木,冶子抓住小鲜,专拣了林木高大遮风的路跑,不敢有丝毫松懈,好大的风雨,他在山里住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大的风雨。
两人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着找到了那座守山的棚子,冶子刚用力抓住了小鲜,用尽了气力,一进棚子,脚就软在了地上。不知为何,在了这座棚子旁,风雨小了很多,小鲜定了定心神,扫视着四周,棚子的旁边,栽着一棵杉树。
小鲜想不到红槐大巫师所说的另一棵龙杉就种在这里。
见了龙杉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也不顾棚子里的栅栏摇晃的厉害,爬上去登高一望,这一望,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住了,“外公葛村”
80 滔天大难(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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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滔天大难
黑山风大雨大,山的另一边,仅仅是一个白龙潭之隔,风肆雨虐,近千棵树木拦腰而断。。。落石如雹纷纷而下,大量的水卷带着浑浊的泥水从山顶滚滚落下。
“糟糕,是泥石流。”冶子缓过了口气,上前一看,也跟着一惊。山区坡地陡峭,碰上雨季,是很容易产生滑坡泥石流,可这几年两边村寨都相应政fǔ号召,种植了很多林木。雷公山那头的树木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冶子是不知情,小鲜是隐隐约约知道的,为了修水坝的缘故,山腰最陡峭的位置也就是诸时军原本锻炼的地方,修了个石头水坝。砍伐了大批的树木,其中就有那棵龙衫。
“没事,葛村在山的另一头,不会有事的,”冶子宽慰着小鲜,她的衣服上还滴着水,眼大瞪着,整个人似痴了般。
“我得回去。冶子,你快回寨子里,叫红槐大巫师过来,就说...龙衫毁了一棵,叫她一定要赶过来,”小鲜做劲咬了咬舌头,让心智更加清醒些。
冶子听着不明不白,什么龙杉,小鲜又要怎么回去,索桥已经断了一边。叫红槐大巫师过来又能有啥用,这会儿该让葛村的村长金大福立刻转移人群,注意避灾才对。
冶子想越想越觉得不对,想再出口询问,可眼前哪还有小鲜的影子,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冶子迟疑了下,往苗寨的方向跑去,跑了约千余米后,脚下慢了,最后停在了雨水中。
“不成,我不能丢下小鲜一个人,”冶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角发热,放很往回跑去。
葛村那一头,倏然而至的倾盆暴雨也是杀得正在吃晚饭的村民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大多数人家家里的谷子都已经在傍晚时候,装进了袋子,堆到了自家的屋檐下。村长和诸时军坐在了屋子里,看着屋檐上的雨水连注而下,犹如小瀑布般。
“看着天气,小鲜一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诸时军皱起了眉来。
“没事,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会就停了。这场雨下了后,秋燥该差不多了,我明天就下山去粮食收购站问问,那边能出多少的价钱,一村的粮食还是卖给了政fǔ收购站比较妥当,”村长一口喝干了半杯酒,再往嘴里塞了片猪耳朵,还没嚼几口,又停住了:“老爷子,你有没有听见啥动静。”
“外头的风雨声不大对劲,大福,估计山那头有威胁。那个水坝不会有事吧?”诸时军赶忙从屋里翻出了雨衣,刚才天才刚落了几滴雨时,他就让莲嫂先回去了,从村口吹进来的风声般嘶声作吼着,雨水被夹带着撞击在了窗户和‘门’上。村落里时时能听见瓦片落地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早几天秋收时,支书还说今年水稻能丰收多亏了水坝里的水的及时浇灌,那时候坝子看着也是结结实实的,”村长说着,也坐不住了,也跟着找了把雨伞,‘门’才一推开,一个迎面风打来,就是连村长那样风吹日晒的老皮也觉得火辣辣的疼。
两人合力才将‘门’推了回去,用‘门’闩顶住了。‘门’上还是一阵阵劈里啪啦的雨水风声,‘门’闩贴着‘门’板,随时有被撞开的可能。
“老爷子,你说该不会真的是动了白龙潭的龙气。”村长几十年来还没经过这样的风雨架势,要不是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盖了结实的大瓦房,这样的风雨一来,可是要出好几条人命的。
“你现在还有心思提这些事,你忘了,村里还有几户住得是频危的屋子,都是孤儿寡母的人家。还有这么大的风雨,装好的稻米一旦浸了水,再被雨水一冲,今年这一年全村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诸时军的思路还很明晰,他以前在卷烟厂当厂长那会儿,经过一次洪涝灾害。搭在当前,首要的就是人员安全,再就是物资。这时候,不能‘乱’了阵脚,一定要稳住人心和情绪。
“你看我这脑子,多亏了你啊,老爷子,”诸时军的话犹如当头一个‘棒’喝,让金大福清醒了回来,都啥时候了,还想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我这就出去,让全村的汉子出来帮忙人员撤离和物资转移。”金大福顾不得外头的风大雨大,作势就要冲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诸时军哪肯拉下,一年多下来,他早就跟这个村子结了不解之缘。
“老爷子...”金大福哽咽着,调过头去,擦了擦眼角,他想拒绝,可是村里留守的男人中,五十岁的占了大半,现在这样的紧急情况,多一个人帮忙就能少一分损失,“好,我们这就出去。”
两人披着雨衣,冲进了雨幕里,雨衣在如此的风雨中,难以蔽体。前方冲出了几道人影,“村长,”是三狗子的声音,他刚盖好自家的那辆铁皮子车,就听到了旺财嫂家小孩和‘女’人的哭叫声。
“三狗子,把人全都叫出来,我和老爷子先去旺财嫂家救人。你找了人立刻去白阿婆家看看。救好人后,到村口集合,把家里的轱辘车全都推出来,统一把稻子送到村广播站。”被雨水一淋,再加上身旁站了个诸时军,金大福只觉得底气足了很多,有条不紊地指挥了起来。
村里的广播站建在了半山腰上,地势高,地基也打得牢,稻子运送到那里,就安全了,几个转移好的人员也会被安置在了那里。
“老爷子,你留了小鲜一个人在家里?要不要送到我们家?”三狗子知道莲嫂回了家,这样大风大雨的,留了一个小孩在家总是不好的。
诸时军没多说,就算回答,声音也被风雨一卷而空,他不担心小鲜,苗寨那边该比村里安全,只要是小鲜没有在山路上行走,那就是安全的。
黑漆漆的天幕下,是一条看似没有尽头的山路。形如蝼蚁的小人影在了风雨里蹒跚着。小鲜不敢大口呼气,一呼吸‘混’了雨水的风就劈头盖脸的呛进了喉咙里,生生要把人呛死。
近了,再几步就是近了。越近白龙潭,风雨就更烈,脚下稍不小心,人就会被风卷进了水潭里。临潭而站,昔日恬静如秀‘女’的白龙潭此时已经成了副怒海惊涛的景象。
翻起的水‘浪’能吞下了浮木和飞鸟,水越深越高,誓有淹过桥梁冲垮两边山岸的趋势。
小鲜呼了口气,两只脚用了些力,牢牢地钉在了岸边。放眼看去,山上泥水四溢,再远一些,村里的广播站的方向,似有萤火般的光点在闪动。
水潭的正中,那条升空的水龙的发源处,是一个深不见底,能吞没一切的漩涡‘激’流。似是龙‘吟’又似是兽吼的声音,从潭子底发出。小鲜看了看山那头,“只要找到了那棵被砍伐的龙衫,仙液一定能让树木再生。如此的话,潭底的那条恶蛟就能被再度压制住。”小鲜心里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
那条通往雷公山的锁桥挂在了水面上,在了风‘浪’里岌岌可危。从黑山到雷公山的这条索桥长约两百米,凭着小鲜现在的云腾术,是过不了如此远的距离的。
蜈蚣状的闪电划破长空,云层里如压低了的人咽喉,咕噜噜地酝酿着雷声。
“唰”地一声,小鲜从岸旁的一棵古樟树上撕下了一块长长的树皮。“抱歉了,这会儿可顾不得你的脸面了,”闪电照亮了她的脸,任凭是谁这会儿看到了小鲜,都会诧异于从她的身上发出的那股气势,全然不像是一个幼童。
早一刻还长在了树身上的树皮,还透着股樟木的香气,树皮又韧又结实。小鲜用力扯拉着树皮,在确定无疑后,往铁索桥上走去。
单根铁链似秋千般,木板全都被掀翻吹没了,只剩下那根铁链,在风里左右摇晃不止,做着最后的挣扎。
身后,冶子气喘不止地跑了过来,“小鲜,回来,你跟我一起回去。”他的叫喊声还不及出口,就止住了。已经迟了,冶子掩住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一幕,他也不敢出声,只怕出了声,小鲜一个分神,就掉进了潭子里。
天空中浓云炸雷,水潭里‘激’流连天。
将树皮一折,小鲜两手紧抓住树皮,只见她单脚蹬在了岸边的岩石上,风将她的身子吹得如同一片过江的苇叶,又似一枚划破风雨的箭刃。
风如梭,雨如注,这些都挡不住小鲜前进的脚步,几个来回,她人已经在了对岸,小鲜吁了口气,拔‘腿’就往那棵断裂的龙衫所在跑去。
“冶子。你立刻会寨子里去,叫寨民紧闭‘门’窗,”冶子的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红槐大巫师煞白着脸,看着那个漩涡和往了山上跑去的小鲜。
“婆婆,我要去帮她,”冶子低下了头,眼里有泪水在打转,为啥婆婆和小鲜都叫他回去,他也想帮忙呀。
“立刻回去,这里你帮不上忙,”红槐大巫师身上是一袭苗族的长袍,蓝‘色’的布沾了水后,成了黑‘色’。
冶子顿了顿,他才只有十三岁,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控制住心里的委屈和倔强,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妄为,他扭头往苗寨跑去。
“孽蛟,你竟想吞了整个葛村?”红槐大巫师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的云层团聚在一起,成了一条蛟形,蛟口大开,正是对准了雷公山的方向,情况岌岌可危。
81 收服萌版小白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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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收服萌版小白蛟
葛村那头,也‘乱’成了一团,三狗子冲进了摇摇‘欲’坠的房屋,劝说着还在瓦砾堆里找东西的白阿婆。。。赵阿婆的房屋是几十年前的木头房,破木板经大风一吹,破得破,烂得烂,好在木头分量轻,砸在了人身上也不碍事。
“三狗子,你甭管我,”赵阿婆哭喊着,陪了她几十年的老屋子,在风雨里垮塌了。老伴没了,老屋子也没了,这该死的雨,连她最后的一点棺材本也全都埋了。
“阿婆,村里人都往山上去了,您家稻子呆会也会送到山上去,咱村有诸老爷子,还有村长,还有丰收的水稻田,日子会和朝天椒一样红火。”三狗子急着要将赵阿婆架在了身上,就往外拉扯。
“稻子,对哟,我还有稻子,”方才还瘫在了瓦砾里不肯动弹的赵阿婆,手脚灵活着,一把拎过了呗木头板挡住了的稻子,动作之矫健连三狗子都自叹不如,“还愣着做啥,想当年婆婆挑着一百斤的谷子满山跑,你母亲都还没个影儿呢。”
村长抱着旺财嫂的小‘女’儿,催着村里的‘妇’孺往山路上走。这雨大的离谱,就像是天上漏了个‘洞’似的,才二十几分钟的功夫,水就漫进了村子,瓦房虽说牢固,可修得地势都不高。不少人家里都被迫打开了‘门’,一些村民也披上了蓑衣,往山上转移。
“支书家的人呢?”村长查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钱永富和王‘春’‘花’夫‘妇’俩。他们家的地势高,可是也经不住这样的大水漫。
“快点,把值钱的金银首饰全都包起来,还有那一千多块的化‘肥’钱。雨水那么大,只怕村子都要被冲垮了,趁着人还不‘乱’,先吧值钱的全都收起来,一面被那些贪便宜的‘摸’了去,”钱永富和王‘春’‘花’在屋里收拾着,嘴上还不知耻地数落着,也不想想全村最爱贪小便宜的,也就只他们一家子了。
钱永富还不忘往屋外张张,看着村里的人推着农用轱辘车,一趟趟地往山上运着稻谷。“那群傻蛋,稻子泡了水,粮食站哪还肯要,幸好我当时没脑子发热,跟着他们一起瞎起哄。”
夫‘妇’俩收拾好后,跑出了卧室,屋檐上传来阵响动。
“老头子”只见钱家屋梁上的早前补过的那个大口子又塌了下来,一根横木砸了下来,恰好砸在了钱支书的腰上,王‘春’‘花’的喊叫声,惊动了外头的村民。
村民中还有几分气力的,空出了辆轱辘车,把钱支书连拉带拽拖上了车。王‘春’‘花’‘抽’搭着,临跑前还不忘拎住自家那只正下蛋的母‘鸡’,一行人在风雨中往山上‘摸’去。
走到了半山腰,前头提着灯的村民停了下来,周边一片漆黑,风雨声全都消失了,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整座山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包括葛村都好像被封在了一口大瓮里似的。
耳边是风声,身上是雨水,小鲜已经摔了好几跤,也不觉得疼,她此刻只知道,要快点赶往龙衫所在,活了十几年,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如此焦急。
“师父,外公,”小鲜呛了口水,手脚并用,叫唤着两名长辈的名字,好像那样就能给她带来了使不完的气力。她的身上,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挡路的树木和枝桠自动避开了。离龙杉只有几步之遥了。
一阵怪风卷起了几块巨大的山石,小鲜匍匐在地,平地打了个滚,靠在了那棵龙衫的树桩上,不等她缓过气来。四周的空气稀薄的让人窒息,云层不停地往山上压来,天空中那个张开的龙嘴大张着,葛村的那边,都已经被似云又似龙口的云层包裹住了。
龙形怪云还在往下面压来,转瞬就要转而吞噬了小鲜。
“小‘女’娃,快躲开,”一条五彩‘花’斑蟒蛇从潭上游来,听着声音是红槐大巫师的。那团龙形怪云中冲出了一条白‘色’的水蛟,头顶是一枚刚生出来的钢角。
“太迟了,菜‘花’蛇。小丫头你就随着整个村的村民一起进了我的肚子吧,”蛟龙发出了阵刺耳的怪笑声,它的嘴仅离小鲜十米之遥,而这时,五彩‘花’蟒红槐离小鲜还有数百米的距离。
小鲜身后还抵着树桩,听了那句话后才知道狡猾的水蛟已经将整块村域都吞进了肚子。
那条恶蛟已经好几次对她行凶了,一定是自个儿身上带着的灵气吸引了它。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身姿如燕,人往空中一条,双手做了环抱状,腾到了空中。
“小‘女’娃,你快回来,我答应了冶子一定要带你平安的回去,”五彩‘花’蟒在水里快速地游动着。
“嘎嘎嘎,几百年了,足足几百年我才找到了主人之外的修仙人,还是个‘女’娃娃,好一副没张开的皮囊,”蛟龙见了,也不躲闪,它刚用兴风布云,吞了半座雷公山,这会儿正是腹饱懒得动弹,见了小鲜自动送上‘门’来,只待大张着口,一口就吞了她,呼出来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甘蔗苗,吃饭了。”小鲜大叫一声。
叫声才过,奇迹发生了,雷公山上空的乌云如见了阳光的冰雾,一瞬间就没了。
月亮再度出现在空中,静谧的天空中,是成片烁闪着的星星,山林之间断木飞石的踪迹还在,几片树叶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竟然不是幻象,那只恶蛟几时有了那样的灵力?”红槐站在了小鲜的身后,刚才的瓢泼大雨,泥石流和山风大涝,她原以为只是幻象,可现在一看,事实并非如此,“水蛟去了哪里?”
“刚才的五彩大蟒,也是你使用的幻象?”小鲜的手还有些发抖,她刚才还真是豁出去了。得到了红槐的默认后,她吐了口气,要不她还真以为大巫师跟那条恶蛟是同类,龙蛇本一家。
“可以说是幻象,也可以说是...真实的,小‘女’娃,你的那个空间法宝还真是厉害,”红槐大巫师又变回了垂垂暮年的老太婆,只是她看向了小鲜的眼神中带了几分避忌。
能将具备吞云吐雨本领的数百年的水蛟一口吞下,那是要怎样的法宝,也难怪那天镇龙钟被她一击而溃。
“还要麻烦大巫师帮忙安抚村民那边的情绪,我...”小鲜说着话,眼前一黑,人已经昏了过去。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幸好只是脱力困乏了,”红槐大巫师看看身后,东南苗寨那边,有一簇簇灯火正往山这边走来。
她抱起了小鲜,往葛村那边走去。昏‘迷’后的小鲜的意识倒是异常的清醒,她能听到红槐大巫师平缓的呼吸和山间的虫鸣。意识一转,她进入空间。
“甘蔗苗”发出了磷火似的微光,比起外头恢复如常的山间景象,一定以为是进错了空间。
昔日黄土高坡似的空间硬土,成了沼泽似的软土,沼泽土似有了生命,在小鲜的脚下如‘波’‘浪’一样翻腾着。
仔细一看,沼泽里困着一条‘肥’嘟嘟的蚕宝宝大小的汉白‘玉’小龙。
“水蛟?”小鲜只知道她的空间能吞噬一切物品,她的本意也是将这只作恶多端扰民不断的恶蛟消灭在了空间里。可空间或者说是甘蔗苗明显没领这个情。
“呜呜,这位可爱的小姑娘,行行好,放我出去吧?”两行泪从那条缩小了不知多少倍的白龙嘴里传来。
几百年的老怪物能口出人言也不是啥稀罕事。小鲜留意到,无论白蛟用了多少气力,也无法从泥沼里挣脱出来,它此时就跟一条泥鳅似的,无论怎么蹦跶都没用。
“我是素食主义者,”“甘蔗苗”也无奈着摇了摇杆子,照着往日,它早就将进了空间的**丢出去了,可是这条小龙,是小鲜亲自丢进来的,说明了是“食物”,它身上的灵力是‘挺’充沛的,丢出去会让主人头疼,放里面又太“淘气”了,害得甘蔗苗不得不改变了空间里的泥土形态,才能困住它。
“那咋办,要不我掐死它,”小鲜蹲了下来,比了比手指头,现在的“水蛟”也就蚕宝宝大小,又被困在了土里,逃脱无能,真用两个手指就可以掐了它。
“饶命啊,主人,我的小主人,”水蛟讨好着,拼命甩着尾巴,‘激’起了一地的泥巴星子,“我保证,我洗心革面做条好龙,以后只造福人类,绝不为非作歹。”
“我凭啥要相信你,听红槐大巫师说,你的道行可厉害了,现在就是连她都收拾不了你,还是早点掐死,以绝后患,”小鲜的魔爪又凑近了几寸。
“饶命啊,小主人,我能帮你帮你们村种地,你们不是缺水嘛,我能局部腾云起雾,比人类的人工降雨还管用,”为了保命,水蛟只得将看家本领都说了出来。
小鲜将信将疑着,兴风作‘浪’也算是蛟龙的专属了,今晚它的本领自个人也是见识到了的。
“你平时都吃啥玩意?”小鲜想想,村里的水坝被冲垮了,还真需要个新的供水源,不过吃饭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再来一吃铁皮子的,她可就没辙了。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风雷都可以,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吃点小鱼小虾,凑合着也是一顿。”水蛟表示,它是条不挑嘴的好蛟。
“成,甘蔗苗,其他的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小鲜毫不客气地抓起了缩小版的白蛟,丢到了甘蔗苗上。
82 想当年咱也是个有为修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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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想当年咱也是个有为修仙人
红槐大巫师将小鲜送到了村里后,村民们正从山上往下撤。,。要不是叫唤个不停的钱支书,大伙儿还只当是做了场梦。
赵阿婆张着那张掉光了的牙齿,只剩了张红‘色’牙‘肉’的嘴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一定是惹了龙王爷。”
山那头的坝子塌了,水淹了下来,倒灌进了村,稻田全都淹了,村口的好几户人家都漫了个齐腰深度的大水,好在三狗子他们使足了力气,把稻子全都运到了广播站里,才免过了这场水灾。
钱支书躺在了轱辘车上,也不吭声,他总不能当着乡里乡亲的面说,那坝子用得水泥,是偷工减料的。偏偏王‘春’‘花’手里拎着的那只老母‘鸡’还“咯咯”叫个不停,还嫌耳根子不够清静。
“小鲜”,诸时军见了小鲜那个模样,还以为她是杂么了,一时吓得手脚冰冷。
“放心,小丫头的脉搏很有力,就是刚为了赶回村里来,吃了几口山风,受了些惊吓,”红槐大巫师口是心非着,还真不知道是谁吓了谁。
“傻孩子,她跑回来做啥?”老爷子一阵心酸,雷公山这头那么大的动静,小鲜怕是不放心村里,才赶回来了。
也亏她跑了回来,要不这会儿还真不知要成什么样了。红槐大巫师打量着怀里的小‘女’娃,粉嫩的圆脸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脸颊上还带了几块污泥,可惜了,这样的好苗子却不能收做自个儿的徒弟。
不顾既然她天生在植物方面有天赋,那传授她一些草‘药’医理方面的知识,将来一定能成大气候。
“大巫师,您来了就好,”村长见小鲜没事,就让老爷子抱着外孙‘女’先回去了,村支书的腰被横梁砸得很严重,要不及时医治,怕是要落下‘毛’病的。
红槐大巫师对葛村的这个支书的诸多行径也算是知根知底,先前被人砍伐的龙杉还有偷偷修建起来的水坝,**不离十就是钱支书出得主意。
“我只替人看病,牲畜一类的,还是抬到山下找个兽医好了,”大巫师可没心情留下来替葛村的人收拾残局,这趟水灾倒不全都是坏事,早该让这些愚昧的汉家人吃吃苦头了。
“哎,咋说话的,老妖婆就是老妖婆,”王‘春’‘花’不满着。
红槐大巫师冷冷一笑。轱辘车上的钱支书觉得背上发痒,随手一抓,手掌里多了条细长的蜈蚣。
“妈呀,”钱支书的屁股慌忙挪出了轱辘车,王‘春’‘花’手上的母‘鸡’,见了爱吃的蜈蚣,两只爪子往了她手上狠狠一抓,扑着翅膀,就往钱支书脸上狠狠一啄。
钱支书腰疼难耐,也挣脱不了,连人带着车就出了好几米远,村里人将他拉拔起来时,人已经出得气多,进得气少了。
这回,王‘春’‘花’连哭的气力都没了。
小鲜躺在了‘床’板上,偷偷睁开了双眼,她也“昏‘迷’”了好一阵了,为了免受大巫师的追问和早点处置了那条水蛟,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装晕”了,反正她才是个七岁大的‘奶’娃子,想昏就昏。
不过在听完水蛟长达半小时的“疲劳轰炸式”控诉后,小鲜觉得,她还是出了空间比较好。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不是一条蛟的时候。”
“好老套的开头哦。”小鲜暗忖着,“难不成白龙潭还真是直通大海,白蛟就是从海里游过来的?”
“敬爱的主人,拜托不要打岔,在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
“啥有见过蛟修‘成’人的,还没见过人退化成蛟的,不都说人类是最高级的动物吗,”事实证明,小鲜已经成了一个具备现代化观念的好小孩。
“亲爱的主人,您就别打岔了。我哪能那么犯贱,我没修成蛟,我是穿成蛟的。想当年我是云渺大陆的第一修真天才,才刚满十六,就已经达到了金丹期。”
小白蛟察觉到,它的亲爱的小主人,已经一脸的不耐烦了。
你说烦不烦,云腾有金银铜铁四大修仙空间品级,啥云渺大陆还有啥筑基,元婴,金丹...反正不是小鲜要走的修仙路,越简单明了越好。小白蛟是很识相的,它的这个小主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是她身后那株“亭亭‘玉’立”的甘蔗苗很是可怕,它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小白蛟见过的最厉害的修仙者还要强横。
“额,我还是跳过我的多段强横彪悍的经历,简单明了的说,某个夜黑风光的晚上,在我和一名貌比嫦娥的美‘女’约会时,不小心被雷电击中。”
“停停停,后面的我知道了,然后你睁开眼,就成了条蛟了,真悲惨,我以为我是最惨的了,穿到了一个屁点大跛子身上,你居然穿到了,嗯,蛟龙身上。”小鲜说话还是比较含蓄的,毕竟以后这条小白蛟也算是她的“家庭成员”了。
小鲜家庭成员列表:“外公,莲嫂,甘蔗苗,小白蛟,嗯,勉强加上一个冶子。”红槐大巫师赶了过来,八成那小子也安然无事的回去了。
“岂止悲惨,简直就该人神共愤,穿就穿了呗,反正我还有云渺大陆的记忆,能重新修炼,早晚都会变回人,可我还被关在了一口镇龙钟里。还被一个小‘女’娃捡了过去,就是现在那个喜欢玩蛊虫的老太婆。不过我趁着她不留神,就溜了出来,潜在了水潭里,一藏就是几十年。可恨的老太婆还在潭子旁种了两棵龙杉。直到一年多前,我发现山里的灵气充裕了起来,我的修炼也有了重大的突破,能够腾云兴雨。再之后,村里的人伐了其中的一棵杉木,坏了风水,我才借机逃了出来。”小白蛟乖乖地趴在了甘蔗苗上。
一出可歌可泣的小蛟力争上游的奋斗史哟,只可惜半路杀出了个诸小鲜。
“外公,”小鲜慢吞吞地怕了起来,挪到了诸时军身旁。
“醒了?”诸时军眼里带着几分凝重。今晚的事,让他再一次怀疑是不是要将小鲜留在葛村,这里穷山恶水,政fǔ的建设也一直跟不上脚步。他不能让小鲜在山村里蹉跎着过了一辈子。
“外公,村里都没事吧?”屋里灰‘蒙’‘蒙’的,很安静。屋外恰恰相反,息壤着的人声还没平息。
“没事,小鲜啊,你没事吧,让外公好好看看”诸时军还没说完,‘门’外一阵嘈杂。
村长推开了‘门’,脸上一阵惊慌,“老爷子,不好了。支书他快不行了。”
桌子上的蜡烛被推‘门’带进来的劲风吹得黯了下去,熄灭了。
三狗子和村长连夜就将钱支书往山下送,诸时军被临时要求充当了村长的重担。
诸家的四间瓦房没受多少水害,就被腾了出来用来临时安置,村里那几处塌了的房屋的屋主,一切都要等第二天天亮了时,再做打算。
****的暴雨狂风后,第二天倒是个大晴天。天才擦亮,村民们就从屋里涌了出来,清理着倒塌的房屋。
这一次的水患,对于生‘性’乐天知命的葛村村民无疑是一次重创,从山上冲下来的土扫出来足足有几十公分厚,那些失修的老房子更是墙体倒塌,屋顶砸落,事后看着让人止不住的摇头。
村民的天‘性’还是淳朴的,受灾轻一些的帮忙着受灾重的。村长和三狗子他们****未归,诸时军指挥着村里的人把村口的几块空地用井水冲刷干净,将一些受了‘潮’的稻谷晒干。
小鲜也提着把比她个头还高的扫把,似模似样地在自家院子里清扫着。
下午…左右,三狗子的车开回来了,坐在车上的村长一脸的黯然,带回了个坏消息,“昨晚送到了医院里后,没多久就咽了气。”王‘春’‘花’哭得死去活来,当天就把那只闯了祸的母‘鸡’宰了。
钱多多赶回来后,听了事情经过,拎着把菜刀就要往东南苗寨去,硬说是大巫师下了蛊,咒死了他爹。唯一连接村寨的村寨的通路的索桥还没修好,对着白龙潭的汹汹‘潮’水,他只得哭嚎着回了村。
钱支书的尸体第三天才裹着白被单回来了,村里好些小孩都拍着手去偷瞟了几眼,都被王‘春’‘花’举着扫把赶跑了。
诸时军也去钱家守了****,第二天回来时候,一脸的惆怅。钱支书不是个好人,落了这么个下场,村里的拍手称快的有,摇头叹息也有,只是支书这一走,村里的事就全都压在了村长一个人的身上。
头七过了之后,钱多多雇了只吹喇叭唢呐的丧乐队,一路上吹吹打打,将钱支书埋在了雷公山上,山上又多了个石灰坟。这也是小鲜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死”这个字眼,人会老死,也会害病死,还有遇了事故死的。
一捧土,两行泪,几个鞠躬,人就没了。小鲜随着诸时军去送葬时,将外公的衣角跩得牢牢地,诸时军以为她累了,想要抱着她走时,小鲜仰起了头,“外公,将来我们也会死吗?”关于死的问题,是小鲜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生老病死,谁也脱不了呵,死不可怕,在死之前把想做的都做了,就无憾了,”诸时军‘摸’着外孙‘女’的头。
“无憾了?外公有遗憾的事吗?”小鲜想着,她一定要让外公长命百岁,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诸时军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已经将答案告诉了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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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康庄小农路(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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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康庄小农路
钱支书的丧事很快就被葛村的人忘在了脑后,秋稻晒干之后,村长就紧锣密鼓地商量着将秋粮卖掉。。。全村的人都翘首等着村长从山下带来的好消息。
消息是来了,却是个不大好的消息。
“粮食收购站里的人太欺负人了,”村长来回跑了两趟山下,秋收时站在地头吆喝着村民割稻子晒黑的脸膛更黑了,却是被气的。下山时,村长带了五十几公斤的稻子,除了给粮站的人看看稻子的品相外,也想统一商量个好价钱。
“先是说不认得我们这个稻种,等我们去脱了壳确定了品种后,上秤一秤,足斤的稻子又说只有四十三公斤,这不是坑人吗,”村长这一次可是被气得不清,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就差跟个烟囱那样冒黑气了。
“粮站的规矩都是这样的,”诸时军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地方上的粮站,仗着独家经营,克扣斤两的事屡见不鲜。葛村往年都是歉收村,没经历过卖粮的盘剥,今年粮食大丰收,突如其来这么一遭,就难接受了。
“那咋办,一村人辛辛苦苦了一年,也就那么点收成,村里受灾严重的那几户,可都等着卖粮钱盖房子呢。”村长愁眉不展着,村里也没啥人和镇上的农粮站熟络的,以前还有个钱多多,借着个钱支书的关系,使个几百块钱,孝敬些烟酒,也就成事了。可眼下钱支书都成了山中白骨了,钱多多怪罪村里人没照看好他老爹,只叫他老娘大‘门’紧闭,村里啥人都不要招呼。
可村民们可不知道村长出去卖粮碰到了难处,一听说村长回来了,就前脚后脚跟着进‘门’问啥时候能把粮运下山去。
陪着村长一起下山的三狗子见村长难做,狠‘抽’了口烟,“金叔,要不少点就少点卖给他们好了,大不了运粮下山的钱我不收了。”
“不成,”村长知道三狗子人热心,可上一次拉着钱支书的尸体上山,别人嫌着三狗子的车运过尸体晦气,他的运输买卖受了影响,这次再让他亏本运送,这可让三狗子的日子怎么过。
“老爷子,您说话在理,劝劝村长,我这几年跑运输一年到头不在家,家里老婆和娃都闹了。村里的粮食要是卖了个好价钱,我就留家里种田。咱村要是富起来了,就出个钱让政fǔ把水泥路修到村子口,再像镇里一样,架上电线杆,每家都用上电灯看上电视。”三十多岁的三狗子,说起这些时,脸上‘露’出了孩童才有的憧憬。
诸时军听着,心里一阵‘激’‘荡’,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频临破产的卷烟厂的老员工在他的带领下,‘激’情澎湃地的神情。
“村长,钱永富书死了后,村支书的工作一直是空着的,你一个人忙着全村上下的事,也是忙不过来的。三狗子的想法不错,要不你写个信,让三狗子顶了支书的空缺,至于稻子的事,先不急,我琢磨琢磨。”诸时军这会儿已经成了村长的主心骨,村长听了话后,再想想也是,三狗子是土生土长的葛村人,又见过些市面,说话都比自个儿活络,村子里有一个壮丁守着做榜样,没准外出打工的那些年轻人见了,也会回来,那时候村子就兴旺了。
当天晚上,诸时军吃着饭时,满脑子还想着村里的那万余斤的稻子。不能卖给农粮站,助长了克扣农民稻粮的风气。运费的事也得好好想想,上山下山,如果不用三狗子的车,也是一笔大费用,摊到了每家每户的身上都不是小钱。
诸时军首先就否定了卖粮给农粮站的做法。可是眼下国家虽说不强制要求农民一定要卖粮给农粮站,可‘私’自买卖那么多数量的稻子,要是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也是件麻烦事。
“外公,莲嫂前几天用菜籽油炸了一斤红皮‘花’生,说是给你下酒,我去给你拿酒。”扒完了一碗饭后,小鲜见诸时军又在为村里的事烦心,就殷勤着去橱柜里翻出了一袋油炸‘花’生米。
在云腾时,小鲜没有接触过酒,不过有一次老爷子饭后喝得开心了,就用筷子头蘸了点酒,给小鲜尝了尝味道,这一尝小‘女’娃就好上了这口,不敢明着喝,只是吃饭后,围在了老爷子的酒杯旁的次数就多了。
用菜籽油炸出来的‘花’生米,红酥酥的外壳,嚼在了嘴里,只觉得满嘴生香,刚好把小鲜的胃边角里的馋虫也喂饱了,“外公,酒是什么东西做的?”
“是用大米发酵出来的,去年年底时,你莲嫂不就讨了些米过去,说是蒸米做酒,不是还送了几个米团子喂你这只小馋猫吗,”诸时军见小鲜垂涎着他的酒杯,举起了筷子,在她的舌头上点了点。
“外公,那我们也留几斤做酒给你喝?”小鲜村头的那几亩地,今年是示范田,每亩的产量相较于去年略有降低,可长势还是比村里的其他稻田‘精’神。村长和诸时军琢磨了一阵,也没有找出多产的原因来。
“做酒可不是随意的事,先要选好米,”诸时军刚要打开话匣子,手中的筷子倏地搁下了,锁紧的眉头也松开了。
“小鲜,你可真是外公的福星,”诸时军抱起了外孙‘女’,笑声洪亮,说不出的开心。
村里的稻子没几天就全卖掉了,价钱比农粮站足足高了两块钱,全村的稻子买了出去,一共得了十几万块钱。最让村长欢喜的是,村子的万余公斤稻子,硬是没出一分运费。
秋收后的第十五天,村里的娃可热闹开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铁皮子车,每一辆都比三狗子叔的那辆大,蓝‘色’的重汽重卡,来了五辆,将村里的稻子全都运下了山。车的车斗上写着“国酒”的字样。
“诸厂长,都说我们是烟酒是一家,你送来试验的米很好,葡萄糖的含量比东北的大米都要高,以后这村子里生产的稻子我们厂全都要了,”随着车一起来的,是一个面‘色’红润,像是天天喝醉了酒的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来得时候,还带了两瓶酒,说是给诸时军品的,小鲜偷偷地瞄了一眼,红黄黑三‘色’的盒子,里头装了两瓶酒,打开盖后,香气经久不散,后来老爷子喝酒时说了,那叫酱香。
都说商场比官场更无情,可诸时军却不这么认为,他在卷烟厂结‘交’下来的朋友,可没忘了他这个老头子。
稻子卖出去后,村子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照着每户可得的份额,就连村里田地最少的赵阿婆都拿到了两千来块钱。老婆子那双浑浊了的老眼,看到了钱时,还用蹩脚的算术法子,来回数了好几次,不信地嚷嚷着:“老太婆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可别是假的。”村里的人和她打趣着,“赵阿婆,是真的,有了这钱,你可以修间大瓦房,再来了山洪,也不怕嘞。”
赵阿婆听了“呸”了口水,就巍颤着双小脚,找地方藏她的钱去了。
卖粮后没多久,村长就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公告了三狗子要参选村支书的事。
原本以为,三狗子当选是件秋天叶子要黄,冬天柿子要红那样顺利成章的事,毕竟葛村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村,村长支书都是一任做到老,没人肯来沾村里的事,可中间偏偏就生了变数。
“钱多多要回来参选,错了,你是说钱多多的本家伯伯钱永财要回村参选?他不是老早就下山当包工头,赚黑心钱去了吗?”赵阿婆有了钱,换上了副假牙,坐在了村口和人闲聊着。
“可不是吗,还说只要他当选了,就牵头给村里修路,”村里的闲汉们也来了劲。
真是树大招风,村子富了招人。
钱永富和钱永财他们俩的爹刚死那会儿,钱永财就离开了村子,是村里最早出山下海的人。他早年在济南接了个烂尾工程,赚了钱,成了个包工头。十几年下来,也算是个小有资产的万元户。要不是上一次,弟弟钱永富去世回了趟家,他还真不知道老家竟然种起了稻子,还卖了一大笔钱。
钱永富的丧事过后没多久,钱永财就和侄子钱多多商量着,这几年‘私’人包工头不赚钱,国家倒是鼓励开山垦田,没准还能卖个好价钱。
后来镇里就来了文件,说是全村的村民,凡是满了十八的,有意参加村里竞选的,都可以出来竞选村支书,再之后,钱永财就挎着个二十多岁出头的‘花’哨‘女’人回了村。
他回村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一万块钱,甩在了村长面前,说是补贴村里受灾的那几户人家的。
“村长说嘞,下个月月初,十一国庆那会儿,要在村口开次全村大会,让三狗子和钱永财都说上段话,看看能为村里做啥事。”村民们相互传着话。
小鲜想啊,这还用选吗?钱家出来的哪有一个好种,当然是三狗子叔当村支书。可村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做准了。
当天晚上,三狗子穿了身体面的衣服,由着诸时军写了一份“演讲稿”,结结巴巴地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