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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MS芙子     重生空间种田txt下载     重生空间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 一汪清潭

    新书榜最后一天,沉甸甸的榜单,私以为下了榜单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可能是书一直在扑街,芙子的心还挺小的,本文的目标是过一千收,比前两本有进步就成了。不说啥肉麻的话了,谢谢默默支持的亲们。

    “老爷子,您别急,我这就去喊人。”村长自责不已,不该让小鲜一人往前走。

    桥下的白龙潭不知水深多少米,两边的山民就算是水性最好的人,也从没人赶往潭子里扎得。听老一辈的人说,潭子底下可是住了龙王的,是一气通到海里的。

    饶是诸时军一生经历了大风大浪,到了老年时,眼力不济事了,身子也差了,又无老伴子女陪伴在身边,小鲜已经是他活着唯一的支柱了。

    可怜的六旬老人,微微颤颤着,就要往桥上走去。

    “老爷子,您别上去,桥上的木头脆了,”金大福想着该是回村求救还是去苗寨求救,可眼下他也不敢将诸时军一个人搁着,担心他一个想不开,也就随着小鲜去了。

    两人正在桥边争执着,桥的方向,飘来了一阵心有余悸的唤声:“外公,金大伯,你们别吵了,谁还有力气就来拉我一把。”小鲜两双手都抓在了索桥的那两条支撑桥体的锁链上,这两人,耳朵都不如眼神好,人真掉进了水潭里,哪能没落水声。

    刚才还真是凶险,索桥年久失修,天天经着风吹日晒,中间的那几块木板早就是中空烂心了,也亏刚才小鲜跑在前头,年纪小,落脚也轻,要是换做了金大福或是诸时军,那可真是如石坠水,一去没个活头了。

    诸时军听得耳头直嗡嗡响,金大福也直叫着“阿弥陀佛”,两人扶着索桥上的索绳,就往桥中走去。

    鉴着月光,视力更好些的金大福透过了木洞,看到了小鲜那张白刷刷的脸,忙是将小鲜从洞口里爬了上来。

    “小鲜啊,”诸时军抱着小孙女,老泪纵横。诸时军一生跌宕,到了晚年后却险些落了个孤苦无依的地步,经此一劫,老人决定将过往官场的那些怨仇全都搁在脑后,在了山里好好养大小鲜。

    “外公,你别难过呀,我没事,连块皮都没蹭破,不信你摸摸。”小鲜的脸是苍白的,可那并不是吓得,她刚才掉落桥洞时,云腾术已经立刻施展了出来。人才刚沾了水面,脚有了受力,人就腾云降雾一飞冲天,要不是最后拽住了那两根铁索,她只怕要冲出桥面,那才真是要吓坏桥上的人了。

    云腾术进步了也太多了,小鲜心里原本还带着几分窃喜,被诸时军的老泪一冲,心也就慌了。

    淳朴的农家村长也跟着抹起了泪来,扯着嗓门说:“还不是这条桥害人,小鲜,你别怕,过阵子等金大伯带着村里人致富了,就拆了这条破桥。”金大福说着,就往那个惹了事的黑洞里呸了一口唾沫。

    白色的唾沫星子直直地往白龙潭上飞去,才刚沾了水面。小鲜激灵着,脸色由白变成了紫红色,她很是忌讳地瞄了眼白龙潭:“外公,我们快回家。”

    诸时军应了声,三人就急急往雷公山走去,索桥很快又恢复成了空无一人的索道。

    那片浮在了白龙潭水上的唾沫星子,一点点的散开,潭面上,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响,如暴雨山洪。

    血红色的兽眸在水底晃着,两岸边上的鸟兽都噤了声,缩进了巢穴里。

    一道黑漆漆的冷风,在潭面上卷起了个漩涡,索桥剧烈的摇晃了起来,那些破旧的木板被强扯而起,跌进了漩涡里。风形成了一条旋转着的黑线,草本和几年生的乔木被连根拔起,唯独那棵六十余年的老水杉木还在苦苦支撑。

    就在水面即将被冲开时,山那边发出了清悠的笙乐,似火车的汽笛长鸣又似龙吟九空。

    “孽畜,”东南苗寨的某一处,怒斥如雷击一般,直击打在了水面上,漩涡消散开,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月色之下,白龙潭静如明镜。

    说来也奇怪,白龙潭发生的那阵动静,山间的苗民和村民竟似没听见般。

    东南苗寨里,冶子妈正喊着冶子吃饭。那只刚出生不就的“小鸽子”被抱回来后,冶子就将鸟笼搁在了房间的窗台旁。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鸽子到这会儿都没有正经睁开眼过。冶子在笼子旁放了些泡软的米粒和温水后,就下楼去了。

    待到那阵古怪的兽吼传来时,楼下吃饭的人还没有动静,“小鸽子”却睁开了眼,它那双紧闭开着的眼,睁开后并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金沙似的金色。

    听到了兽吼后,它很焦躁不安,不停地用姜黄色的鸟喙啄着鸟笼,直到那阵怒斥响起,它才跟白龙潭底的生物一样,安静了下来。

    葛村那头,莲嫂没能等诸家爷孙俩回来,就顾自先回家了。灶膛里的柴火没全熄灭,留了点余火,锅里用热水温着今晚的饭,两碗丝瓜面疙瘩。

    “小鲜八成是吓坏了,看着小脸惨白的,我叫家里那口子给你们做点姜汤,再带个火炉子过来,”金大福将爷孙俩送回了屋,见屋子里也没啥暖气,小鲜又吓得半天不吱声,这孩子刚险些落下水去脸色倒还好好的,怎么一回了家,反倒后怕了起来。

    “你让家里那口子来做点姜汤就成了,火炉子就不用了,”诸时军知道快过年了,哪家都缺木炭取暖,小鲜的爸妈就是烧炭自杀的,老人宁可过几天去山下买个电暖炉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事。

    “外公,金大伯,我没事。”小鲜看着,没啥大碍,白龙潭底一定藏着什么凶兽,那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小鲜是感觉到了的。想她周小仙,当年在云腾门啥灵力都没有,日子反倒过得好好的,这会儿有了铁品空间,反倒是惹了事端了。

    想来是对方也感觉到了有修仙者在附近,才会想着要出潭祸害,看来以后要少在白龙潭走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云腾弟子的铁则。

    那一夜,小鲜睡得并不舒坦,辗转反侧着,老梦到白龙潭底,猛兽破水而出的情景,白龙潭底下到底呆了什么玩意儿,它又为什么不破潭而出?

31 植物园

    下午四点十分,下课铃声响过没多久,华东国际学院的篮球场边上聚集着几个男生。带头的是缺了颗门牙的李冉,那天被周子昂冷不丁地砸中了脸后,李冉下巴脱臼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有余。

    站在篮球场上,运着球,投出了一个又一个精确的三分球的就是上个月还自闭躲在家里不肯来上学的周子昂。

    “昂哥,你要不要来罐可乐,我刚买的,冰镇过的,”那记重扣的后遗症让李冉说话时,有些漏风。

    周子昂出了一身汗,热身也就够了,就不再理睬李冉,和场上的几个学长打了声招呼后,调头就走了,搁下了个被可乐冰得咧嘴呲牙的李冉。

    “呸,什么玩意儿,还甩酷,你以为你是流川枫啊。要不是你老子是周强,我早就把你小子揍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李冉到这会儿都还不相信,那天把他折腾得住院的小字就是周子昂。

    你说周子昂,就一瘦竹竿,皮肤白得跟个娘们似的,就那样一号人,怎么能把他这个有了两块腹肌的运动好手给打趴下了。

    “冉哥,不就是一个农业局的副局长嘛?你不是说‘拼爹’你最拿手了嘛?”一旁的狐朋狗友不明白了,咋住了一趟院,李冉就换了副嘴脸,从原先的趾高气扬成了今天的低声下气。

    “你们懂个P,他爸就快升官了。也不知这两父子交了什么狗运。”李冉也是听他爸李刚说得,前阵子农业局的周强,过阵子就要升到BJ去了,说是他今年策划的农博会很成功,赢得了中央的重视。

    “冉哥,别骂了,你没看到那几个篮球场上的学长正瞪着我们嘛?真搞不懂,那小子咋一个月不到,就从自闭儿变成了学校的‘篮球王子’了?到哪都被像大神一样供着。”

    周子昂走出了校门,碰到了几个热情打招呼的女同学。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往地铁站走去。

    “哎,你们班的周子昂还挺帅的,以前咋没有注意到,”女同学中的一人很是痴迷地看着周子昂走远了。

    “可不是么,他现在风头可劲了,老师夸,同学捧,听说上个月的摸底考,他考了级段第一。”

    走进地铁站,周子昂看着站点,他不打算立刻回家,而是选择了一个和家的方向正好相反的站点,“上海植物园。”

    地铁的车厢里,到处是人,每次走进车厢或是班级,周子昂都会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他现在的口碑已经和曾经的云冠子差不多了,同样的天资聪颖,同样的温文谦和,可是周子昂自己明白,他的内心,对于这个世界是恐惧的。

    造成这种心态的原因是因为他空间里的灵气日渐稀少。他以前擅长的术法,除了云腾术外,全都消失了。

    一旦他的空间的灵气全都消失,他很可能连运用云腾术的灵力都会丧失。

    云冠子能适应最复杂的环境,也能适应最伪善的嘴脸,可他不能忍受像普通人那样生老病死,碌碌无为过一生。

    云冠子在修仙之前,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优渥的家境,可他天性冷情,一生只追求仙道。遁入修仙之道后,就斩断了尘缘,断了七情六欲。

    那样的性子,也作用在了现在的周子昂身上。

    对于儿子的变化,最先察觉的就是做母亲的奚丽娟,为此她还暗地伤心着说儿子最近连“妈”都没开口叫过。

    周强倒没多少反应,只要儿子变得正常些,冷淡些也无所谓。反正儿子不叫“爸”都已经是好几年的事了。

    “希望这一次在植物园,能有所发现,”周子昂尝试过各种法子,上海的植被覆盖率太低,种得又都是人工培育的次生园林,他空间能吸收的灵气微乎其微。

    经过他的多次尝试,确定一天之内金品空间能感受到最多灵气的是下午四五点,所以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每天下课都不会立刻回家,或者是做运动增加这具身体配合空间吸收灵气的能力,或者是到草木茂密的地方,获取有限的灵力。

    经过了多次查找资料,周子昂已经确认了,这个世界所谓的灵气,应该就是教科书上,被定义为氧气的物质。

    在云腾时,植被覆盖率奇高,而人口密度又不高,且云腾的作物都是昼夜进行光合作用,吐出氧气,所以灵气一直很充足。可在新的世界里,只有在白天植物才会进行光合作用,吐出灵气(氧气)。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靠氧气生存,他不敢也不能吸纳过多的灵气(氧气)。

    夜间只进行呼吸作用,没有了灵气,灵气吸收就被局限在白天才能进行。

    这样的转变,周子昂不得不接受,他只能调整心态,吸纳有限的灵气。

    周子昂并不知道,在中国西南的某一个深山里,有一个六岁的女童,和他来自同一个门派,却有着着和他截然不同的修炼方式。

    云腾大陆的修仙废材周小仙的空间,就算是云腾的掌门人也从来没有看透过。她的空间,并不是“垃圾”,而是一个和在云腾门从未出现过的混沌空间。

    云腾随处可见的灵气(氧气)对她的空间来说无用,可新世界越来越严重的温室反应产生的废气(二氧化碳),却是她的“垃圾”空间的最好的修炼灵气。

    这就是命运,它能是非颠倒,黑白不分,让某人从云端掉落,也某人成为了世界尖端的人物。

    一进植物园,周子昂的眉毛一扬,不出他所料,上海植物园里栽种的大量野生植物,缓缓输送出了一股灵气(氧气)。

    比起高楼林立的城市的其他地方要更充裕,在植物园里走了几步之后,周子昂停在了一棵有了五百年树龄的老槐树旁,一股精纯的灵气从老槐树涌出。

    清新的空气让他的思绪更加灵活,仅靠往返植物园是不够的,他必须找到其他方法来补充灵气。

    “老师,这个西瓜怎么是方的?”同在植物园里的是一队由老师带领着的小学生,进了植物园没多久,他们就被一个外形正方形的变种西瓜给吸引住了,围着个外国西瓜叽喳着。

32 花样水果

    上海植物园里栽种的有野外移种的珍稀物种,也有各国新近几年研制的基因水果。从人类开尝试着接触动植物基因后,各国也加紧研制杂交和混种水果。

    小学生们议论的那款西瓜,除了外形有别于一般的圆形西瓜外,果肉也不是红瓤,而是黄色的,果肉里没有西瓜籽。

    “哎,大哥哥,不能用手摸的,”小学生中一个手臂上佩着两条杠杠徽章的小男孩看到了周子昂将手按在了西瓜上,不满地抗议着。

    “对不起,小朋友,”周子昂笑了起来,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好多天,没有笑得这么畅快了。这一笑,先前看着让人略感阴沉的周子昂,竟让植物园最青翠的树木都失了色。

    上海的秋末冬初,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可是周子昂浑然不觉。

    在触摸到那个写着“美国无籽方形瓜”的瓜体时,他感觉到了那股久违的灵气。和树龄成千上百年的古木相比都毫不逊色的灵气。那股灵气并不纯粹,可它对周子昂的空间有好处,一个多月来消耗掉的空间灵气,稍稍补充了一点。

    “产自美国,基因杂交新品种,无籽,果肉如蜜,多汁爽口。”西瓜的旁边挂着个名牌。

    “基因改良后的植物,里面居然蕴藏了我可以利用的灵力,太神奇了。”周子昂在植物园里,再转了会儿,确定了这个意外发现后才回了家。

    刚进家门,看到客厅的桌椅上摆了大量的瓜果,其中好一些奚丽娟都没见过,这会儿她正发着愁。

    “子昂,你回来了,你过来帮妈看看,这些水果要怎么处理?”农博会结束后,周强所在的农业局作为主办单位,每个人手里都发到了一些农博会参展展商留下来的水果。

    奚丽娟想着要放些在冰箱里,再送一些给周边的长辈和朋友亲戚。

    不过农博会上的都是各省市甚至是世界各地来得水果蔬菜,有些奚丽娟活了四十多年都没见过,就比方说其中最显眼的一种,这会儿就摆在了桌子上。

    和冬瓜差不多大小的绿色椭圆形“瓜”,摸着外皮,和未经鞣制的皮革似的,绿油油的,足足有三十多斤重。

    周强只叫人把水果送回来,自个儿还没回来过,奚丽娟在旁站了好一阵,拿着把菜刀,横向纵向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不能这么切,”周子昂嘴角翘起,他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把削皮的水果刀,沿着果皮的外沿,拇指和食指略微一个用力,一股乳白色的汁液流了出来,黏答答的。

    “哎呀,子昂,小心手,”奚丽娟打小就宠儿子,连根香蕉都是去皮送到嘴边的,见他今天这么大的架势,就担心伤了他。

    “嗤啦”一声,那个椭圆形的“瓜”的外皮被锋利的刀锋割下来了,里面露出了成圈的玉米黄色。不起眼的外壳里面还藏了乾坤,一粒粒跟剥开了的大蒜似的果肉沿着白色的果心,长了一圈又一圈。

    浓郁的果香弥漫在客厅里,水果的刀尖轻巧地刮划了几刀,十几颗果肉就下来了。

    “这个叫菠萝蜜,是热带的水果,果肉里面还有籽,去籽剥开了就能吃了,”周子昂将果肉剥开,去了籽再给了奚丽娟。

    奚丽娟将金黄色的果肉塞进了嘴里,只觉得果肉厚实,入口柔软,甜而不腻的香味立刻盈满了口腔。

    周子昂进厨房清洗去了,菠萝蜜好吃,可惜汁液很烦人,以前在云腾门时,掌门从东蓬莱带回了菠萝蜜仙果,他是用分离术剥开的,比今天轻松很多。

    奚丽娟吃着菠萝蜜,想着是儿子亲自剥出来来的,心里就跟喝了蜜似的,“还是儿子比较强,周强那家伙可从来没给我切个水果,刚打电话问他这大家伙该怎么处理,他倒好,还跟我说当冬瓜一样,一刀切下去就能吃了。”

    正吃着,周子昂已经清洗完了,他拉开冰箱看了看,将奚丽娟塞好的水果逐个拿了出来:“小米蕉还有芭乐,百香果之类的全都是热带水果,热带水果不能放在冰箱里储存,放阴凉通风处摆着就可以了。还有那个菠萝蜜不能多吃,上海水土湿润,不适合吃太多热性的水果。菠萝蜜开了之后,就只能放一天,适合分给街坊邻居。牛油果和人参果口味清淡,适合消化能力不好的老人。至于这几个梨...”周子昂说得头头是道,一旁的奚丽娟听着,连连点头。

    说到了那几颗梨时。周子昂停了下来。在这几个梨里面,他同样也察觉到了一股灵力,比起他在植物园里接触的基因水果,更加精纯,似有几十年的底蕴。

    一阵焦急地开门声,周强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下,就走了进来:“单位里送来的水果中,有没有几颗梨子,快点找出来。”

    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散去的那股瓜果香,让周强怔了怔,再看向那个被完美地切割开的“冬瓜”。

    奚丽娟一人吃不了十几颗,就将剩下的几颗放在了个透明玻璃盘里,果肉去了核,剥开后,就如一朵盛开的玉兰花。

    周强也没吃过那玩意儿,就拿了一块进了嘴,嚼了几口后,竖起了拇指,“丽娟啊,不错么,我单位有几个拿回家都不知道怎么切,你倒是剥开了。”

    “不是我切的,是子昂切的,儿子还说了,这个叫菠萝蜜,你刚说什么梨子?”奚丽娟刚挑选送人的水果时,都挑了些稀罕的,像是平常市场上有卖的,都被她塞进了冰箱。

    “就那几个,子昂手上那几个。梨子是英国农科院送来参展的,撤展时,我们的工作人员见是普通的水果,就一起撤下来了。分梨子那会儿,同事听说我们家儿子身体不好,有夜咳的毛病,就送给我了。哪知道刚下班时,英国大使馆居然来电话了,说是要把那几个梨子毫发无伤的送回国去。你说说,这些英国人,咋就这么小气,一辆进口劳斯莱斯,可以买多少梨子哟。”周强听了之后,只得急巴巴地赶回了家来。

    “这几个梨子,不是英国的梨子,是中国的品种,”周子昂拿着那几颗梨子,一方水土养一方水果,眼利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几颗梨子到底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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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怪事年年有

    再过了一个星期,华东国际学院就开始放暑假了,这一个寒假,周子昂也早早就做了安排。

    就在这一个星期里,西南山区的两处地方,发生了三件事情。

    这三件事情,间接着都跟小鲜有关系。

    第一件发生在白家古镇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入了冬后,少雪的白家古镇上春夏长得郁郁葱葱的芭蕉翠叶也跟着焉了,一棵从没有人注意的树反倒开花了。

    那是棵梨子树,树像是一夜之间长了起来的,镇上的人看着那棵梨树一直就长在那里,蓄势待发后,才开了花。不开则矣,一开就轰动了全镇和过往的游客。

    开了花后,镇上的人才知道那棵树是梨树。花苞是一夜间长满枝头的,花苞长齐后没多久,地处云贵高原的白家古镇就迎来了一阵冬雨。淅淅沥沥,很是缠绵的雨。

    那阵雨后,梨花开了,冬雪似的梨花层层绽开,细长的黄蕊亭萼着探出了花瓣。

    花开了足足半个月,不曾落下一片花瓣来,在梨树下走过的人,不经意间都会抬起头来,痴醉于梨树枝头叶末的那一抹纯白。

    第二件和第三件事,是发生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姑且就将它们摆在一起说了罢。

    从公众知名度来说,第二和第三件事要小得多,因为它们发生在了消息相对闭塞的汉家小山村,葛村。

    入了冬后,坐在村头的村民更多了,除了和往年一样晒晒太阳驱寒外,还因为村头多了一道风景。

    “还真是稀罕了,我说诸家的那几亩地上,开了那么多野花,浪费了肥力,明年开春要怎么下稻子哦,”世代为农的村民虽然对那种一到春天就开遍了田野的紫色野花,?这个不对头的季节里开花这件事有几分疑惑,可大伙儿都把原因归结在了今年的这个冬天比往年暖的缘故上了。

    葛村能有多大,诸时军要种田的事,没几天就传遍了全村。只不过当时出面和村长签协议的是诸时军本人,村民都不知道那几亩地里,真正的“地主”是过年才满七岁的诸小鲜。

    “你看,莲嫂还天天带着诸家的小女娃在地里呢,听说是要用那些喂牲口的草炒着吃。”山上早晚温差大,种在了屋外的绿色蔬菜熬不住,死了不少,村民们锅碗里的,都是早几个月腌起来的酸辣白菜。

    开了满地的紫色苜蓿花地上,诸小鲜正查看着苜蓿(muxu)花的生长情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苜蓿是一年生草本植物的缘故,用了子叶浸泡出来的灵液效果只是让苜蓿草的叶筋粗壮了些,生长期也只是短了些,至于口感,就要看莲嫂的手艺了。

    “小鲜啊,你可别忽悠莲嫂,这些喂猪的草真能吃?”莲嫂可要被身后那些看笑话的目光戳烂了脊梁了。

    “当然了,莲嫂,任何一种作物,只要是炮制得法,就能是上等的美味,我师父...我以前认识的一个长辈,进城游历时,就吃过一道用苜蓿嫩叶炮制的素菜。”小鲜又想起了些云腾门的往事,心里多了阵感伤。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小鲜换上了副更欢快的语气:“把菜油热透,再将紫蒜压扁了,用油爆香,将苜蓿的老叶老筋捡干净了,下锅炒炒,要是有年糕之类的,加进去,味道更好。”

    听小鲜说得详细,莲嫂也用心记了下来。也快过年了,过年前,各家各户也要捣些年糕。

    “呀,都快两点了,老爷子午睡也要醒了,小鲜你别翻着泥巴玩了,得回去了,你忘记了,老爷子让你从今天开始认字呢,”莲嫂忙着将手里摘下来的苜蓿嫩芽丢进了柳条箩筐里,催着小鲜上来。

    “莲嫂,急啥,你才忘记了呢,外公最近每天午睡起来都要对着屋后的那棵梨树愣上大半小时,我们慢悠悠地走回去,再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时间刚好来的及。”小鲜可是摸准了诸时军和莲嫂的个性,诸时军是个颇沉得住气的人,他对小鲜像是很是亏欠般,半年来,唯一的一次发火,就是那次“冶子”事件。莲嫂是个急脾气,平时做饭扫地都是一阵风似的。

    小鲜在村里还熟悉些的就是村长那一家子了,村长的老婆金大婶是个快嘴喇叭,村长经常被气得在旁抽闷烟,抽完烟后,又在那心疼烟钱。

    那次从苗家山寨回来后,汉家和苗家的关系也稍稍和缓了些,听说等到过年,李曲奇从外头回来后,苗寨里的大巫师身体也好了些后,村子和寨子还要坐下来,商量商量明年修条共用的公路的事。

    小鲜和莲嫂不紧不慢地回了家,诸时军果真已经起来了,站在了屋后,研究着那棵无端端开了一树梨花的梨子树。

    白家古镇的那棵梨花已经惊艳了古镇镇民和来往游客的眼,可他们要是见识了诸家后院的梨树,怕是要连嘴都要合不拢了。

    任凭诸时军看过无数的奇花异草,一个多月前的某天,在诸小鲜一早上把他从床上摇醒,说是屋后的梨花开了时,诸时军也傻了眼。

    冬季是个寂静寥寥的季节,雷公山和黑山都在悄悄地失去颜色。诸家后面却悄然升起了一片梨花云。

    诸家的梨花,花期长,而且香气浓郁,夜晚睡时,和那几棵白梨一样的甜滋滋的滋味萦绕在了每个村民的床头。

    往年冬季,村里容易咳嗽的老人和小孩,最近都睡得更安稳了。

    “外公,我就知道你又在对着梨树发呆了,还老要念叨着‘枯木逢春’。”诸小鲜看着那片花海,心里也乐得很,这一次,梨树起码可以挂上五百多颗果。

    “小鲜啊,你又跑村头去野了,唉,也不知道你那块地,明年能长成啥样,还有那些稻种,也不拿出了晒晒太阳,”诸时军晃了晃头,眼前的小外孙女的身影看着有几分模糊。

    最近,他的身体似乎不对劲,到了这把岁数,一年也得体检一次了,过完年该去贵阳的医院好好检查下了。

34 家庭旅游计划

    在葛村里住了半年,在小鲜身上发生的变化,让诸时军很欣慰。葛村虽说是个物资贵乏,人文环境极差的小山村,可好在山好水好,各类飞鸟走兽漫山走,对现代缺少和大自然接触的孩童来讲,是个天然的乐园。

    来葛村前,小鲜养了个刁蛮脾气,可现在,她已经是个能听大人话,还能帮着干些农活的好孩子了。

    日子过得太顺心,也容易生出些烦恼事来,诸时军也觉得再放任小鲜呆在村里是不对的。早一阵子,小鲜还能跟村里几个学龄前儿童玩一会,可自打她从白家古镇回来后,立志要种田后,她就少了和孩童玩耍的心思。

    诸时军问过小鲜不和村里的孩子玩的原因,她撇撇嘴直说村里的孩子都还在用野草野果子玩过家家很没意思,还不如跟着莲嫂去地里翻翻土嘞。

    诸时军就怕小鲜在潜移默化中,和莲嫂一样,成了葛村的村民那样的人。

    诸老爷子早些年还在全国各地走时,去了趟NMG,遇到了个放养的羊倌。也就十一二岁大小,红扑扑的脸,说着口蒙古音很浓的普通话,问起小羊倌他将来的打算时,小羊倌给了诸时军几句到这会儿他都记忆深刻的话来:“放羊赚钱娶老婆呗。”

    “娶了老婆后做啥?”

    “生娃。”

    “生娃后呢,”

    “替娃养羊赚钱娶老婆呗。”

    那段话,还被诸时军当成了笑话带回了BJ,可眼下,事情要是真正发生在了自个儿孙女的身上,可就没有那么好笑啊了。

    莲嫂品行是好的,可她没知识,要真是灌输了小鲜什么不好的老旧思想,想改就困难了。

    诸时军想了好几夜,晚上都没睡好,精神恍惚着,身体也就更加不济事了。他想着过完年后,还是带着小鲜去趟贵阳,一来检查下身体,二来贵阳有个他以前提拔上来的下属,到时可以托他在贵阳给小鲜找所好一点的小学,别就闷在了山沟沟里。

    “外公,您脸色不大好,要不,你坐那听会儿收音机,我在旁边听听里面的人讲故事,有听不懂的您再说给我听好了...”诸小鲜其实并不排斥上课,诸时军的教学方式很温和,也很合理。

    一般他上课只上四十五分钟,中间休息五分钟,教得内容也包罗万象,有数学,语文,还有绘画和一些简单的英语。

    诸时军午睡起来后,也觉得胸口发闷,视线不清,真要勉强提起口气讲课,还真使不上力,他就索性打开了“收音机”,将波段频率设好了。

    说来也巧,“收音机”里刚好讲到了全国的奇人逸事,中间的风俗民情频道就讲到了“西南旅游小镇-白家古镇,冬寒之下,小镇上的梨树开花,引来了多地游客专门赶去观赏。”

    “外公,可惜我们这路不好,要是路真修好了,也让那些人来看看我们家屋后的那棵白梨,”小鲜也没想到,那一颗白梨就是她屋后的那棵白梨的后代。只不过因为隔了一代,铁品仙液的作用弱了些,梨树无论是花还是将来结得果子,都比那棵四十九年的白梨要稍逊一筹。

    同样的一段新闻,也在上海的晚间新闻里播放着。

    周子昂已经完成了期末考试,饭桌上,奚丽娟正说着她的有个好朋友,前阵子刚从新西兰回来,拍了很多风景优美的照片。

    “老周,你今年的年假还没请吧?”奚丽娟听着电视里放出来的那段关于贵州天气变暖,古镇梨花过冬绽放的新闻,嘴里也念叨了起来。

    前阵子,周强忙着农博会的事,当时奚丽娟想去农博会看看,贪着周强是政府主办方的人,就想省几个票钱,跟周强一说这事,周强三两句话就将她打发了,说是烂菜烂苹果的有啥看头,年后有空请个假,带她去外地旅游去。

    “是没请,要不趁着最近年底手头的工作闲下来了,我们两口子也出去走一趟,”周强骨子里还真有几分铁骨柔情,就是平日工作忙了些,冷落了家里的娇妻。

    “能去哪里,你是个公务员,连个出国护照都比别人难办,要不,就带着我和儿子去海南玩一趟。”奚丽娟到了哪都搁不下她的宝贝儿子。

    周强在心里唾了句,可也不好回嘴,从小到大,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没带着周子昂出去玩过,倒是孩子才五六岁时,夫妻两想带着去趟BJ游故宫,可周子昂也不争气,刚一坐上火车,就上吐下泻,奚丽娟一急,那趟BJ之行也就取消了。

    “子昂,你说呢?上海最近冷飕飕的,去海南过个暖和年好了,”奚丽娟征询着周子昂的意见。

    周强皱了皱眉,丽娟也不怕把儿子惯坏了,出钱的可是他,咋就不见问问他的意见。

    “我们不去海南,去贵州。”周子昂还盯着电视上的那棵梨树,洁白如云的梨花,就算是养在了温室里,温度再暖上几度,也绝不可能种出那样的梨花。

    那次农博会送过来的梨子,尽管周子昂反复说明,那些梨子一定是中国本地的梨子,可周强就是不信,也没听意见留下几个梨子,而是当天就把梨子收到了上海的英国大使馆。

    不过那天晚上,周强回家时,倒是带了好几斤梨子回来,还刻意让奚丽娟炖了冰糖雪梨,说是对喉咙好。最后梨子还是进了周强自个儿肚子,奚丽娟还嗔怪着:“儿子早就不咳嗽了,最近几天老是出去锻炼运动,你都没留意。”

    所以说,周家这个三口之家,周强是名义上的做主的,可是实际上周强的耳根子软,最听老婆奚丽娟的话,奚丽娟又对周子昂言听计从。所以兜了一圈,做主的就成了周子昂了。

    一顿晚饭下来,周家的新年旅行计划也跟着出炉了,海南是不去了,等到过几天周强的年假批下来了,一家人就先坐飞机去贵阳,再由贵阳去电视里播放这的名不见经传的白家古镇去看看。

35 遭贼喽

    近了腊月,三狗子趁着过年前跟人跑外地长途去了,村里就没了下山赶集的运输车辆,村民饭桌上的食材也就更少了。随着小鲜和莲嫂在村口那几亩地里采摘的次数的增多,村民们也就打起了那些苜蓿草的主意来了。

    村口那簇紫花还开得正盛,自打上一会莲嫂从地里摘了把苜蓿草回来,下锅炒完上了桌,别说是挑剔的诸家爷孙俩,就是常年只吃肉骨头的大黄狗都跑到门口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村里人听说苜蓿草能吃后,以和诸家亲近些的金大嫂为代表,先是有几个上门说要去诸家地里摘几把,诸时军也就答应了,邻里邻居的,送个瓜打个酱油的,也是常事。

    可这头一开,村里那些个吃腻了腌白菜的村民,也跟着上门来了。

    虽说莲嫂也去地头看了看,被摘掉的苜蓿芽看着也不见少,可地里都快被人踩踏出一条小路了。田埂上的那几株温州蜜桔上绑好了的稻草衣也被人拉扯了下来。

    “不成,外公,那几亩地说好了是归我的,”苜蓿摘了哪能不见少,还不是都亏了她每天吃完饭偷溜过去浇“铁品液”,才能长了回来,一来一回,她也是费力气的。

    “小鲜,地就在村头,人家真要去摘,你也拦不住,再说了,难道你要外公跟卖菜的一样,跟着他们要个一块几毛钱的。”诸时军也知道小外孙女村头那几亩地很上心,可这是在葛村,就算立上了个木牌也没用。

    “外公,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莲嫂会解决的。”谁说她要收钱,在这么个山沟沟里,吃穿不用愁,钱一不能吃,二不能喂空间,诸小鲜还看不上眼呢。

    第二天,几个坐在村头晒太阳的汉子看着小鲜扛着快木板,莲嫂拎着把榔头和村里的那只野狗大黄,往了地里走去。

    大黄是村里的一只矮脚土狗,几年前它的主人搬到镇上去了后,嫌它长得寒颤,就留在了葛村里。谁家有口剩饭剩菜它就吃拖着条舌头站在门口,讨上口饭吃,算是条吃百家饭长大的。

    虽说是条土狗,大黄可机灵了,它在村里吃了剩菜剩饭次数多了,也就摸出了规律来,还是诸家的饭菜最有吃头。运气好时,剩菜剩饭里还能偶尔找到块酱油肉。

    大黄索性也不东奔西跑了,每天就窝在了诸家门口的水井边,一日三餐的,里面的人吃饭,它也跟着分到了点饭。

    最后小鲜和外公一合计,就干脆给它正了名,叫做诸大黄。

    都是村里的,见了哪个都能叫出名字来,汉子们就冲着莲嫂喊话:“莲嫂,干啥去呢?”

    “栓狗钉牌子去,小鲜立了个规矩,要摘地里的紫花草的,一律要用家里的铁器来换,”莲嫂可记不住小鲜和诸老爷子说得那个叫什么“苜蓿”的名字,她管那草叫了几十年的喂猪草,这会儿人也跟牲畜一样吃上了,才把叫法改成了紫花草了。

    “啥,摘把草还要用东西换,也不看看这地是谁的,那可是老祖宗留给我们葛村的。那诸家的小女娃也太计较了吧,”村民们的话,也跟着传到了诸时军的耳朵里,老爷子好几次想叫小鲜把村头的牌子拔掉,可他去村头转悠了下后,就笑着离开了。

    考虑到葛村村民的认知水平,那块牌子上“写”得还是很明白的,画了个人和一头牛,表明凡是人啊牲口啊,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紫花田。一天二十四小时,如果有谁未经允许擅入了农田,大黄就会狂吠不止,一直叫到全村人都出来看热闹为止。

    也不知是哪个村民开始,小鲜的以铁换草的行为还真开始有效果了,她收过来的包括破旧的铁锅,再包括锄头若干,那些铁具才刚进了她的手,没几天就不见了。不用说,又是喂空间里的混沌苗去了。

    小鲜和周子昂一样,都曾耐心揣摩过空间需要的灵气的来源,只可惜受到年龄和所处环境的限制,她还没能发现她空间需要的灵气,也就是二氧化碳那回事。

    夜晚,外界的灵气会自动进入空间,白天缺乏的灵气,小鲜暂时只能找到铁器来弥补。暂时来看,小仙苗对铁器不挑剔,只要是铁,无论是烂铁钉子还是崭新的饭盒,只要是铁,都能笑话一空。

    在这双倍作用下,混沌仙苗又长高了不少,附带着小鲜的体质也有了飞跃式的进步。过去半年里,她吃得好睡得好,感冒发烧统统没有,大冬天的,还穿着入秋的单薄秋衣,也不见她叫冷。唯一让小鲜不解的就是不知道铁品空间不知啥时候能蜕变成铜品空间。

    进了腊月后,天气一下子就冷了起来,早上小鲜起床到井口刷牙,吐出来的水没几分钟就能结成了冰渣子。好在村里用得是井里的水,冬天时入口还带着股水暖。

    约莫是腊月二十的晚上,葛村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事最后连村长都惊动了。说事不大,那是因为事情就发生在诸家小女娃那亩闹着玩的田上的。说事不小,因为事情的另外一个当事人的来头不小,他就是葛村里的村支书,钱永富。

    那天晚上,才过了八点,天气实在冷得慌,人的脚趾手尖露在外头都能冻得没了知觉。

    葛村的村民爬炕的爬炕,进空间的进空间。等到九点左右,村头的大黄吠个不停。

    诸家也没有多余的地,天气一冷,怕大黄在外冻坏了,莲嫂就在村头给大黄订了个板屋,全天候看着紫花地。这一看,就看出了个贼来。

    这个贼就是村支书的老婆王春花。说起村支书钱永富那是个天生的小气鬼加势利鬼,当初之所以能选上村支书,也是因为在村里他辈分大,是很多村民的长辈,再加上他儿子钱多多在白家古镇镇政府里上班,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主任官。

    平日底在村里,谁家有个杀猪来客人的,他都要过去喝几口酒,谁家儿子闺女赚了钱,他也要眼红耳热好一阵。

    小鲜刚说地里的紫花草要收钱时,他也是骂得最凶的,还说就算家里有铁器也是不会拿来给小鲜换的。可偏他又讨了个馋嘴婆娘,天天闻着被人家里飘来的菜香,就吹着枕头风,说着趁着天黑拉地里掐几把嫩菜回去。

    诸时军和小鲜走到村口时,大黄还死咬着王春花的裤脚不放,一村子的人都站在了地头。

    那几亩开得正艳的苜蓿花和村支书,也不知是谁的颜色更好看些。

    因为更新挺少的缘故,芙子不好意思讨赏什么的,可吐槽的咋也一个不见啊。

    小鲜的田里苜蓿开得正旺,咱的“田里”评都么有呀~

36 看病

    苜蓿花事件的最后结果是,村支书钱永富在了几百号村民面前狠狠斥了自家老伴一顿,小鲜这才让大黄松了口,只不过王春花为了过年裁得一条新裤子多了几个狗牙印子,算是报废了。

    回了家后,王春花可不干了。她王春花,当年好歹也算是葛村里的一枝花,虽说嫁给了钱永富后,她也从一枝花成了喇叭花一朵,可她也算是村里妇女中的一把手,被这么一骂,出去可要怎么见人哟。她二话不说,翻箱倒柜地倒腾起了衣服来。

    “春花,你又要做啥,”钱永富心头也有那么把火,你说诸家咋就那么不认脸,看到了是他村支书家的人,还敢让恶狗咬人。

    “做啥,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去找儿子去。诸家那老的小的,加上村长,都可以在葛村跟只螃蟹一样横着走了,你还算啥村里的一把手,村口那几亩地,凭啥就要给诸家,他们交了几块钱?那钱和好处是不是进了金大福的口袋。我说我当年就让牛屎糊了眼,选了你这种人。”

    当年金大福也是王春花的追求者之一,只不过她看着当时的条件,金大福那个死鬼老爹,家里有几个钱全都贴给了村里,她想着以后也没好日子过,就选了头脑精明算计的钱永富。

    “大冷天的,又没法子下山,你去贵镇上做啥,你还嫌不够丢脸是吧。”钱永富被妻子这么一挑拨,也觉得窝囊,心里打着算盘一定要找双小鞋让诸时军那家人穿穿,还有那只咬人的恶狗,看他不把它收拾了。

    被王春花这么一折腾,受了夜风,连日频繁咳嗽的诸时军夜里睡得更不安稳了,听着隔壁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小鲜连在空间里也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生。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又披着衣服压低了咳嗽,走到了外屋去,似是知道自己的咳嗽声吵着了小鲜。

    “外公,小鲜是不是闯祸了?”小鲜也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诸时军坐在了客厅里,手里拿着包还没拆开的烟。小鲜认得那烟,村长上次招待那些苗民时用得就是这种烟。可是她记得诸时军是不抽烟的。

    “傻孩子,你没做错,只是为人处事,仅凭一个对错的标准来衡量是不够的,”小孩子做事仅凭一门心思,辨认个好坏,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村支书那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葛村又是个小地,诸时军本人受些委屈倒无所谓,就怕村里的人排挤小鲜。

    “外公,那您就好好教教小鲜怎么为人处事好了,那可比那些功课管用多了,”小鲜趴在了诸时军的膝盖上,晃着腿,“还有,外公是不是生病了,金大伯说了,明天三狗子叔就回来了,要不我们就听金大伯的话,去啥医院看看?”

    “好好,”诸时军见了外孙女的懂事样,压在了心里的那阵愁闷也就搁下了,也是他想多了,小山村人少人的心思也单纯,哪能真出什么事。

    不过他最近总觉得胸闷气喘,也是该去看看了,只不过这一次要去的可不是白家古镇,而是贵阳。到了年关,他也该给小鲜买几身新衣服了,明年上学的事,也该安排下了。

    第二天,三狗子又开着那辆铁皮子车从山脚一直开到了村口。村口已经等了好些要下山的人,三狗子轮胎才刚停稳,就从车上拎下了两袋红彤彤的红富士苹果。二话不说,拎了一袋给村长,一袋就拎到了诸家。

    “小鲜哟,好久不见你三狗子叔了,有没有想叔了?”三狗子也不管诸时军的客气,就蹭着毛糙糙的胡须在她的小脸蛋上扎了几下。

    他这趟可真是出了个大远门,去了山东送了趟药材,回来腰包是涨了,车是空了,他就顺道贩了一车的苹果回来。在山东才块把一斤的钱在江浙一代转了一圈,价格就翻了好几番,三狗子辛苦归辛苦,赚够了钱后,也不忘带了几袋好苹果回来。

    “嗯,我想死三狗子叔了,”小鲜被逗得咯咯直乐,在心里说了句,其实我是想你那辆铁皮子车了。

    听了诸时军的话后,三狗子再往村口吼了几声,还真是立马又集合了一车人,将人送到了镇上。

    莲嫂刚听说诸时军要去城里看病,本想陪着去,你说一老一小的,去了贵阳那样的大地方,万一有啥闪失可就麻烦了。可年关近了,谁家不是满灶头的事,诸时军也对小鲜很放心,就收拾了件厚实的冬衣,带上了证件和存折,坐车下山了。

    到了白家古镇后,往镇里一打听,去贵阳的汽车票早七天就卖光了。火车票更不用说了,卧铺和软座也早就卖空了,还多亏了三狗子常年跑运输,给镇上的火车车站的售票人员敬了包硬壳中华烟后,才弄到了最后两张硬座。

    三狗子担心老爷子在车上背磕得慌,就将自家车里用来跑长途用的的新垫子拆了下来,让小鲜他们带上了。

    小鲜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先还有几分雀跃。等到她看到了那一长条绿蛇似的火车厢开过来时,后头冲上来的人险些没将她和诸时军冲散开了。

    “小鲜,牵着外公的手,小心别走散了,”诸时军看到了火车时,就皱起了眉来,他和小鲜这会儿坐得是档次最差的绿皮火车,车上三教九流,啥子人都有,从白家古镇坐车到贵阳,要整整十六个小时,这一路可不好熬。

    诸家爷孙俩顺着人流往车上走去,车上的人很多,各种食物和汗臭味,熏得人连鼻子都不想要了。

    “外公,18和19号在这里,”小鲜仗着手脚灵活,从人群里挤出了条人缝来,找到了座位。只是他们的座位上,这会儿已经坐着人了。

    占了位置的,是两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额头染了撇蓝毛,另一个正在车厢里抽着烟。

    小鲜见了,也愣了愣,再低头看看手上的票,没错啊,就是他们的位置,咋就坐着人呢,“这个位置是我们的,麻烦你们让一让。”

37 小红帽PK小流氓(一更)

    谢谢水人的更新票,今天两更,还有一更在下午三点左右。

    蓝毛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尖着公鸭似的嗓子叫着:“小孩,你跟谁说话呢,你家大人没好好教你是不?我在这位置上都坐了大半天了,哪凉快滚哪去。”

    绿皮火车隆隆着往前开,云贵一带的火车中,绿皮子车是最差的,里面的人也是啥都有,无论是出外务工的还是各地流窜的惯偷,啥人都有,那会儿火车站的安检还没现在那么严格,每个人上车时带着的行李口袋里,还真不好说塞了什么。

    这两个年轻人确实是占了他人的位置,他们从湖北出发,到了贵阳的途中,有几个买了票的乘客也问过话,都被他们骂走了。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旁边或站或蹲的乘客们也没人敢说话。

    诸时军也已经挤了过来,在铁轨上快行着的火车,让他更觉得两耳轰鸣。“同志,我们爷孙俩是去贵阳的,你看周边也没位置了,让小孩子站十几个小时,她是吃不消的。”诸时军摆出了副说事实讲道理的态度,他说得也没错,车厢里,随便一个角落都被人铺上了报纸,大人小孩躺着的蹲着的,全都没了站相。

    “老不死,谁管你们怎么到贵阳,啰啰嗦嗦的,吵死人了,”蓝毛小年青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就往诸时军脸上抡去,人群中有人惊叫了出来。

    诸时军眼带寒光,也不躲闪,摇摆不定的火车上,他站得却是纹丝不动,手掌看似轻巧,“啪”地一声落在了年轻人的肩上,手上,只听得“卡擦”两声,蓝毛小年轻哎呦叫了出来,另一边拳头也不敢再挥过来了,人跟和了水的泥巴似的,软在了座位上。

    他身旁从头到尾都在抽烟的年轻人见了诸时军的架势,心里直叫着眼拙,看不出这个带着小孩,毫不起眼的老者竟是个武术行家。他怕事情惹大了,就拉起了瘫在一旁的同伙和车座上的一个黑色小腰包,嘴里叫着“走着瞧”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旁边是一阵鼓掌叫好声,小鲜心里好一阵骄傲,有这样的外公,能文能武,还真是倍有面子。

    “小鲜,将行李放好,外公先休息下,别四处走动,别和不认识的人搭话。肚子要是饿了,莲嫂在你的书包里塞了两张玉米烙饼和几个洗过了的苹果。要是想吃热的,你的裤兜里还塞了二十块钱,等到推零食车的阿姨来了,再跟她买点吃的,记得买了东西要说谢谢。”诸时军练了几十年武术,动手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上来。这几天身体不适,又动了气,胸口突突地闷地慌,绿皮火车里的排风又差,他坐定了后,只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不过来。

    “外公,您先休息,”小鲜在行李袋里找出了条薄毯子,盖在了诸时军的身上。等到老人闭上了眼,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后,小鲜从书包里拿出了两个苹果,跳下了位置,挤进了车厢里。

    爷孙俩所在的车厢是五号车厢,刚好位于本次列车的正中,过往的人也多,小鲜手里握着两个苹果,走起路来就不大方便了,费了好些功夫,她才钻到了四号车厢和五号车厢的连接过道上。

    火车的过道上是车门,外面天寒地冻的,北风一见了缝子,就拼命地往车厢里钻,这样的大冷天,是谁都不愿在过道里站着,所以过道里人很少,只有几个抽烟的人。小鲜走进了过道里,眼睛一亮,瞅到了先前的那两个年轻人。

    那个蓝毛年轻人的手还拉耷着,三角眼小心地看着四周,见有人走近时,就缩着肩膀,遮住了旁边走过人的视线。他的同伙正低着头,低声数着几个数字。

    “小鬼,你看什么,小心我揍你,”蓝毛认出了小鲜来,见她的身后没有跟着老人,就想教训她一通。刚才那个死老鬼下手还真重,他胳膊的关节处已经肿了起来,稍稍一碰触,就疼得要命。

    “耗子,别惹事,”他的同伙看着比他冷静些,看见了小鲜后,就将手里正数着的东西塞进了拎着的手包里。

    “大哥哥,”小鲜笑得两只眼都眯了起来,她伸出了手将两个苹果送了上去,红艳艳的山东大苹果,看着还真有几分馋眼,“我外公说,刚才他手重了,叫我带了两个苹果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两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小鲜这是啥意思。

    “这苹果不会有毒吧,”蓝毛嘀咕着,还有这种好事,刚才还打人,这会儿就送吃的来了。

    “小鬼,我们不要吃的,走远点,”他的同伙凶着口气,想让小鲜走开点。小鲜和诸时军都不知道,这两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火车上一个犯罪团伙的成员。每年一到春运,团伙的犯罪成员就会混到了全国各地的火车上,而这类绿皮子车厢又是他们犯案的重点目标。

    他们身后的两个提包里,就装了三万多几天以来偷来的现钱。绿皮子火车里的乘客虽不算有钱,可这里的治安差,坐车的人防范意识也差,晚上睡时或者是上厕所有了个疏忽,就容易被人得了手。两个偷儿也不买卧票,就光站着,一个放风一个下手,在一个车厢里得了手后,就换到了另外一个车厢去。

    “不成,你们要是不收,我外公是会骂我的,”小鲜执拗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苹果送出去。

    蓝毛的同伙看了看身后,四号车厢里,有一个乘务员正朝这边走来,要是不收这小孩的苹果,她要是赖着不走,怕是要惹来盘问了。

    两人使了个眼神,只得是接了过来,哪知两人的手指还没沾到苹果,眼前的小女娃忽地将苹果一丢,人就跟只小兔子似的,从两人的身边溜了过去。

    眼前再是一花,他们那个黑色小腰包就跟变戏法似的忽然不见了。

    两人的手上一沉,各自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苹果。

    “大人欺负小孩了,”小鲜已经朝那个乘务员跑去了。

38 抢来的第一桶金(二更)

    就火车在车轨上爬行了几十米的时间,那小女娃咋就从送苹果的皇后变成了楚楚可怜的白雪公主了。

    两小年轻刚反应过来,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往小鲜冲去,他们的包里可是有三万块的“血汗钱”。

    “做啥,不要动,”男乘务员出声制止两人,警惕地摸出了对讲机。

    “同志,那小孩抢我们腰包,”蓝毛恨不得将那个苹果砸在了小鲜正在做着的鬼脸上,这一老一小,咋就那么难伺候。一个会武术,一个会变戏法,可别是马戏团里走出来的。

    “哪呢,我咋没看到小朋友拿着什么腰包,就是看到你们抢小朋友的苹果,那么大的人,知不知道羞啊。”男乘务员看着两年轻人,手上拿着只大苹果,呲牙咧嘴着,看着就让人犯憎。身后的小姑娘扑闪着双大眼,眼里还带着几分恐色。

    “真的,同志,我们亲眼看到的,她趁着塞苹果给我们时,把我们的手包,哎...不信你可以搜,准保就在她身上,”蓝毛的同伴不死心地指着兄小鲜鼓囊囊的棉衣,他认定了,就算小鲜是个变戏法的,也只是个障眼法,腰包和那三万多块钱,一定是藏在了她的身上。他就不信,剥了那小孩的衣服,她还能把钱真变没了。

    “再说,我认得你们两个转来转去,我说你们该不是看人家女娃娃长得可爱,想诱拐儿童是吧,”男乘务员虎起了眼来,这两人这不是在侮辱他的智慧吗,小孩儿的棉衣里能塞进啥。

    倒是那孩子挺乖的,听了话后,尽管很委屈,还是乖乖地解开了棉衣,露出了里面的厚毛衣来。

    “不是的,同志,真的,就是那小孩,我们的三万多块钱就是...”蓝毛心一急,嘴巴就不牢靠了,把钱数报了出来。

    男乘务员一听,不对劲了,这几天车上接连发生盗窃案,涉案金额不正也是三万多嘛?

    “你们俩车票拿出来给我看看,”男乘务员厉声说着,联系了另外几名乘务员。

    “车票我们有,我们可没逃票。唉,那不是也在腰包里吗,死小鬼,”蓝毛的同伙瞪着小鲜,人已经往车门的位置退去,车门被推开了,两个年轻人也不顾快速行驶着的火车,抱住头跳下了车去,这个该死的女娃娃,要是再让他们碰到了,一定不让她好看。

    “呼叫呼叫,有两个疑似盗窃犯的乘客跳车了,在距离贵阳一百公里处的位置,年龄大概是二十三四岁...”这时候已经是入了夜,车上很多人都已经入了睡。男乘务员边问了小鲜的座位,边叫她先回座位上。

    小鲜看了眼被丢在了地上的两个大红苹果,抿了抿嘴,“谢谢叔叔,我这就回去。”

    趁着几名乘务员往车厢走,小鲜走回了五号车厢,只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座位,而是先去了厕所。

    厕所的门才刚关上,小鲜被熏得屏住了气,立刻进入了空间。她本以为腰包的钱这会儿该是被吞得没了个影儿,可是等她进了空间,才发现那个黑色小腰包还在空间里好好躺着呢,只不过她刚才随手丢进空间,手包里的绿油油红艳艳的钞票已经洒了出来。

    “怪了,还有我的垃圾空间不吞食的玩意儿,你还学大黄那样挑食呀?”小鲜捡起了几张钱,她对钱还没多少概念,只知道诸时军每次出门,都会给她的裤兜兜里塞上些同样的纸币。

    一旁的“甘蔗苗”打了个激灵,那根碧绿绿的杆身上起了一堆像是鸡皮疙瘩似的玩意儿,再过了片刻,“脏!”

    小鲜再看看那两手包的钞票,感情铁品空间还嫌弃钱脏,连吞噬都懒得吞噬了。

    其实这也不怪铁品空间,更不怪“甘蔗苗”,想当初在云腾大陆,空间吃得可都是带了灵气的玩意,这会儿到了新世界后,伙食水准那可是直线下降了,这会儿不懂事的某人还将沾满了各类污渍和细菌的钱也丢了进来,有了甘蔗苗的空间干脆“拒吃”了。

    “等等,你是在和我交流?”小鲜话还没出口,小仙苗就得意得挺了挺茎干,它可是举世无双的混沌仙苗,知道一个低等人类的想法,是理所当然的。

    小鲜无语了,“那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够迅速提升我的空间灵力?”这才是小鲜眼下最关心的,最近诸时军的身体不好,小鲜也想不出啥法子来,要是她空间更高级些,一定能种出治百病的仙草来。

    “铁皮子车,”小鲜回味着甘蔗苗给的。夜晚空间能吸收的灵气,是和空间本身的品级有关的,但白天小鲜能弄到多少铁,尤其是精加工的铁,那就看是小鲜的了。

    “铁皮子车?”小鲜想着,她这会儿可不就在一辆长得不见底的铁皮子车上么,可她总不能把一辆货车都塞进来吧?

    出了厕所后,小鲜坐回了座位上,一旁的诸时军还在熟睡着,睡梦中,老人还咳嗽了几声。

    “如果我用里面的那些钱,跟三狗子哥买他那辆铁皮子车,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小鲜唉了一声,靠在了火车座上,陷入了深思中。

    高级软卧的车厢里,周子昂坐在了火车里,远山是千篇一律的起伏,见惯了都市繁华的奚丽娟夫妻俩很快就产生了大自然都是千篇一律的倦态感,昏昏欲睡起来了。周子昂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着的雪景,从上海往贵阳走,先是一片皑皑的雪,火车飞驰过,雪在飞驰中融化了,有些田里铺着雪,有些地里只有黑黝黝的土。每隔个把小时,火车就会驶入一个不知名的站点,广播里报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名。五百公里,三百公里,一百公里,铁路两旁路标上的数字距离在缩短,眼球因为长时间的凝视而疲劳。

    他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去贵阳。周子昂想不信命所以修仙,可是又是命运让他丧失了修仙的机会。那棵在电视上的白梨树,周子昂只看了一眼,就注意到了上面带着和他的空间里一样的灵气。这就是他去贵阳的目的。

39 红绿灯下的报复

    周家三口子的这趟贵州之行,原本订了飞机票的,出发前的一天,机场方面才通知说是上海机场积了雪,航班不能正常起飞,要拖延到年后。

    年假都已经请了的周强,只好再找了门路,终于弄到了三张卧铺票,从上海到贵州要坐满三十多个小时。

    奚丽娟拗不过执意还是要去贵州的儿子,也就只得将闷着发了几句牢骚,无外乎是周强做事不牢靠,就好像上海难得下了场大雪也是他造成的似的。

    软卧的车厢里,换洗过的干净被褥让这些养尊处优的乘客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离开上海往西南去的火车,沿途经过的田地先是白雪皑皑,再是雪融后一茬茬割剩下的稻尾,进了群山环抱的云贵高原后,雪已经彻底的融了。

    从上海到贵阳的火车进了战后,略显稀薄的空气已经被春运的人来人往挤得火热无比了。

    周强在火车还没进站时候,就做了个潦草的安排,贵阳先在贵阳当地定个旅行社,奚丽娟坐了三十多小时的车,可没心思想这些,就想找家干净清净的酒店,闭眼休息一晚再说。两口子争执着,前脚才刚离了高级卧铺,后脚就被同往全国各地的乘客解散开了。

    “老周,快去把儿子找回来,”奚丽娟喊得嗓子都哑了,就只看到周强拖着行李,周子昂却没了影。

    火车站里,有穿着棉衣的,有穿着夹克的,男的女的,成千上万号人中,就是不见了周子昂。那会儿就是周强都只配了个传呼机,真要在偌大的火车站里丢了个人,只能是通过火车站的广播找人了。

    “乘客朋友们,从白家古镇发往贵阳的火车已进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行李,小心出站。”火车站的广播里,千篇一律的进站通告让周子昂听得头疼,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再想想周强他们一定是会出站的,就背着行李包,独自往车站外头走去。

    车站内外的温度起码相差了五六度,周子昂不畏严寒,走出了贵阳火车站,面的和各类人力三轮车挤满了出站口。

    住店的,拼车的,南腔北调的嗓音夹杂在一起奏出了热闹无序的春运进行曲。

    火车上的伙食比不上家里,周子昂一天下来,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肚子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火车站门口,过了红绿灯,有几名行人正在过马路。

    马路的对面是辆手推车。一个贵阳当地的中年妇女正在剥玉米皮,几十根煮好的玉米摆在了锅里面,沸开的水里,玉米渐渐由白色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严寒因为甜糯糯的香气消退了些。

    周子昂看了看手表,出站也有十分钟了,周强夫妻俩还是没有出来,他琢磨着先去买几根玉米,再折回去。奚丽娟对火车里的饭菜的反应比他更大,除了喝水,啥都没吃。

    “小鲜,饿了吧?我们去对面买几株玉米?”诸时军从车上下来后,被冷风嗖了几口后,脸上多了分冻红色。

    半年前坐车时,他的精神也还不错,这次坐火车,可就累进骨头里去了。诸时军心里隐隐有些知道,他身上一定是生了暗疾,想着该去贵阳第一人民医院,可心里又怕真要检查出些什么,小外孙女以后没有人照顾。

    贵阳的楼房可比白家古镇的矮楼气派多了,四面来往的车辆也比三狗子叔的那辆铁皮子车也好看很多,小鲜对着两旁的建筑和车辆正看得欢,听了诸时军的话后,爷孙俩就往马路对面的玉米摊子走去。

    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并不多,诸时军有心教导小鲜认识人行道和红绿灯,就放缓了步伐,边走边说着:“前面的灯变成了红色,就不能走了。这会儿是绿色,就可以过去了。”爷孙俩踱着步,走在了人群的最后面,离他们三五步距离处,周子昂正往前走。

    就在贵阳车站的方向,诸时军和小鲜的身后,两三个人影鬼祟地跟在了诸家爷孙俩的身后。

    小鲜和诸时军专注地看着信号灯,并没有留意身后的人。三个人中,有一张是熟面孔,就是那个跳车逃生的蓝毛同伙,另外两个是他的同伙。耗子和蓝毛跳车逃了生后,就联系了贵阳的同伙。

    在火车上时,诸时军说了是要到贵阳,蓝毛心里惦记着那三万多钱,再加上被小鲜摆了一道,这会儿就是来报复的。

    “蓝猫,你确定就是那爷孙俩,”他的同伙们逼近了爷孙俩,前头的几人都浑然不觉后头动静。面相凶狠的男人从怀里摸出了把弹簧刀,冲着前头比划了下。

    “没认错,那小鬼就是成了灰我都认得,我长那么大,还没被人阴过,更别说还是个小孩,”三万块在九十年代末那可是天大的数字,蓝毛可不想回去交不出钱,被团伙头头废掉几个指头。

    “他们就两人,一老一小的,我们三堵上去,我用弹簧刀顶住老的,你把那小的按住,再搜搜,大马路上的,动静别太大了。”

    人群已经过了人行道,身后的红绿灯又变成了红色。

    “老板,给我三根玉米,一根剥了皮,另外两根用袋子包着,”周子昂买了三根玉米。

    “好嘞,”卖玉米的剥开了玉米皮,白色的雾气跟着冒了出来。

    “大婶,我们也要两根,给我挑跟大的。”小鲜接过了诸时军给的钱,跳着脚将钱送了过去。卖玉米的听了话后,看看是个六岁大孩童,也跟着笑了起来。

    诸时军看着小外孙女的蹦腾样,一脸的慈祥,只是想到了身上的隐患,他的眉又皱了起来,身后忽是多了阵寒意,三个人影围了上来,老人的身子僵住了。

    “外公,这玉米可好吃了,”小鲜转过身来,刚要把玉米送过去给诸时军,脚还没迈开,就被身旁的买完玉米却没有走开的少年拉住了。

    “不要过去,”周子昂敏锐的眼神已经注意到了诸时军身后的几个男人走过时,带过的那阵刀光。

40 巧妙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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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鲜看到了蓝毛,立刻也收住了脚,手上的玉米还冒着热气,她脸上的红润迅速被惨白色代替了。

    “死老头,别出声,乖乖地把钱交出来,”蓝毛扣住了诸时军的手,面相凶狠的男人的那把弹簧刀还顶着诸时军的脊背上,老人要是稍有动弹,刀子就会戳了进去。

    “小姑娘,你别过去,那些都是坏人,”周子昂并不认识小鲜和那名老者,只是听着对话,两边似有些怨仇。

    “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诸时军倒还沉着,他辨识清身后是把真刀,谨慎地问起了话。蓝毛青年他是认识的,火车上自己已经动手教训过了他的同伙,现在怕是来寻仇的,他们说的钱,准时敲诈勒索。

    诸时军身上也没多少钱,只是怕惊吓了小鲜,这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在大马路上。

    “死丫头,你还不把钱交出来,我就让你外公尝尝血的味道,”蓝毛狰狞着,朝小鲜走去,伸手就要把小鲜扭过来,眼看就要对小鲜不利,诸时军反手就跟身旁的两名男子扭打了起来。这世上,谁都不可以伤了他的小鲜。

    小鲜也不甘示弱,手里的两根玉米防御性地挡在了身前,刚出声劝阻她的陌生少年,忽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大哥哥,”小鲜的视线被周子昂挡住了,一时看不清前面的情景,她一方面担心诸时军,一方面又怕连累了无辜的少年。她的声音才刚落,蓝毛就发出了阵惨叫声。

    周子昂单手反拧住了瘦猴,两个人的身高都是一米七五左右,光看江湖经验,那铁定是蓝毛占了优势,所以他刚上来时,也没将小鲜身旁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城里少年当回事,哪知两个人刚一交手,就着了道。

    少年的动作奇快无比,他单手将蓝毛的手臂拧得跟麻花似的,另一只手强扼住了蓝毛的脖颈。

    蓝毛还想挣脱,可少年的手指只见,就像是把有千斤力的钢筋,扼住后,蓝毛连呼救的气力都没了,周子昂的眼神像是两把冰刃。

    他的手中再度做劲,竟将蓝毛连着身子,拎高了十几厘米。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了,尽管外表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十六岁少年,如今的周子昂浑身的筋骨都犹如铜浇铁铸过一般,就是连真正的“周子昂”也很难像他一样,将这句身躯运用的如此淋漓尽致。

    蓝毛的面色也是由红变白,再是变成了紫色,人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他的双脚抽搐似的抖动着,两眼翻吐了出来,唾液不停地从口腔鼻子里流出来,他要死了,因为轻敌,他竟会送了性命。

    “蓝毛,”那边跟诸时军缠斗不下的同伙也奇着同伙怎么还没回来帮手,诸时军虽说多年锻炼,身手很好,可毕竟是老人了,气力用得久了,就会衰竭,要是三个人一起上,早就将人拿下了。

    “豹哥,不对头,蓝毛快撑不住了,快点过去帮忙,”三人中的另外一名同伙眼见情形不对。马路上卖玉米的摊主眼见情形不对,早就收了摊溜开了,几名路人也全都跑开了,还真是世态炎凉。

    两人忙是丢下了诸时军,恶狗般扑向了周子昂。

    “外公!!”小鲜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诸时军听到身后,一阵轮胎的响声,他还没回过头来,只见小鲜疯了般扑了上来,将他推倒在了地上。马路上,横冲直撞而来的金杯面包车正冲了过来。

    车头冲着小鲜,直撞过去,老人眼前一暗,喉头涌上了股腥甜味。

    蓝毛那伙人今天来得并不只有三个人,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两个等在了车上,等着接应,另外三个人一看见诸家爷孙俩出了车站,就尾随着过了马路。

    马路旁的两名同伙眼见情形不对,就开着车撞了过来,这伙人也当真是心狠手辣,是想活活撞死诸时军。

    车子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诸时军脑中一声轰鸣,尽管小鲜将他推开了,可汽车即将撞击过来的风劲还是卷着老人卧倒在了地上。老人不顾身上的疼痛,哆嗦着,不敢回过头去,他只怕一回过头去,就看到了小鲜躺在了血泊里的场景。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晕了过去。

    周子昂甩开了奄奄一息的蓝毛,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也全都转身看了过去。

    “他们俩呢?”被称为豹哥的男人还以为自个看错了,马路上没有血肉模糊的小女孩的尸体,也没有沾了血污的面包车,他的两名同伙和那辆崭新的面包车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唯一横在了马路上的,就是那两根沾了泥土的玉米棒子。

    小鲜趴到在地上,还保持着推倒诸时军的动作,她的眼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悸色,柔嫩的双手被粗糙的路面扎出了血来。

    她想着站起来,只觉得浑身压了千斤重量一样,才刚站起了,就摔倒在了地上,“那辆铁皮子车,难不成被...”小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呢。

    “警察来了,豹哥,我们先走,”两个男人拖着蓝毛,仓皇逃走了。

    小鲜迷茫着,看了看不远处的诸时军,咬住了唇,嘴抿成了一道线。哭声已经抑在了她的嗓子眼里。

    “小妹妹,不怕,警察就要来了,你家的大人和你都会没事的,坏人都已经走了。”周子昂走到了小鲜的身旁,见小鲜一身的泥尘,眼眶里含着眼泪,鼻涕也全都一起出来了,说不出的狼狈。

    他心底的某处悄然软了一角,“想哭就哭出来,有大哥哥在。”他将小鲜抱了起来,从行李里拿出了条毛巾,替她擦着花了的脸。

    接下来的事,小鲜记得不大清楚了,她只知道,她在一具很温暖的怀抱里,听着少年温润的安慰声,她低声地说着什么。六岁的身体,能有多少体力,在刚才的争斗中,已经全部耗光了。

    小鲜不知她说了什么,只是把半年多来所有的不愉快都宣泄了出来。

    怀中的小女孩闭上了眼,发出了浅淡的呼吸声,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眼泪,周子昂的嘴边现出了丝笑意。

    几个民警询问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是受害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们的...她的...麻烦你们先送他们去医院,还有请帮忙联系这个呼机号码,就说我在贵阳第一人民医院。”

41 物是人非数十年

    小鲜醒来时,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周边静悄悄的,就好像她的身体器官全都失灵了般。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适应了周边的白色后,耳朵也恢复了灵敏,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全都如潮水般回来了。

    那辆铁皮子车,应该在她的空间里,小鲜挪了挪胳膊,想进空间看一看。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小鲜只得暂时打消了念头。

    床前站了个人,小鲜认得他,可是她又立刻想起了昏睡前,她在对方身上哭了他一身的鼻涕和眼泪,明明是大冬天,小鲜却觉得被子下的自己浑身发臊,她闭上了眼,不敢让对方发现她已经醒了。

    跟周子昂一起进来的还有奚丽娟和周强夫妻俩。他们在贵阳火车站里广播了通后,连儿子的音讯都还没得到一个,就被贵阳警方通知,他们的儿子周子昂进了医院,两口子可险些没被吓坏了。

    奚丽娟在赶来的路上,连哭带骂,把周强骂了个透彻,见了医院里好好的,只是蹭破了块皮的儿子后,这才舒了口气。

    一打听才知道,周子昂是路见不平一对爷孙俩被歹徒欺负,才跟着进了医院,这会儿正在做笔录。

    小鲜醒来的时间,也刚好是周子昂做完了笔录,过来查看她的病情的时候。

    “就是这个小姑娘啊,妈帮你问过了,她没事,就是受了惊吓,醒了就好了,”奚丽娟夫妇俩进了医院后,也打听了,被儿子和警察送进医院的一老一小,小的并没什么,就是老的那一个...

    “嗯,爸妈,我能不能等她醒了后再走,”周子昂也不知为什么,仅仅是萍水相逢,他却对小女孩的情况很是关心。

    周强刚要说不行,这种事情是最棘手的,现在老的还在里面躺着,听说还在危险期,周子昂现在说要留下来,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医院里就一个小的,那还不是要将烂摊子堆到他们身上。

    奚丽娟听了那声“爸妈”后,也跟着愣了愣,这才记起来,儿子已经有大半年没叫自己俩了。“老周,先别插话。”她再看看病床上的那个小女娃,“子昂啊,不是爸妈不通人情,而是这家人身份有些问题。你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吗?”

    周子昂听了怔愣住,再看着周强也跟着拧起了眉头来,他对周家人也算了解,奚丽娟是个传统的家庭主妇,心地很善良,周强是名老资格的共产党员,官场上的圆滑并没有侵蚀他本质上的古道热肠。他再看看病床上的小姑娘,见她的睫毛可疑的颤了颤。

    她醒了?醒了又能怎么样?那么小的孩子,应该什么事都还不懂才对。

    “我们出去再说,”周子昂走出了病房,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医院的走廊上,周强习惯性地摸出了只烟,看到了医院的禁烟标识后,又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份医院方面开具的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诸时军的入院资料。人送过来的时候,因为周子昂也还未成年,最后是由警方帮忙出得面。

    “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吗?”周子昂只注意了将小鲜送入了病房,倒没注意诸时军有什么问题。

    “你救下的那个老人,姓诸名时军是上一任的国家烟草局局长,”周强刚看到了医院给的资料时,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天南地北地到了贵阳,竟会遇到了诸时军。

    周强也是正儿八经的B市农林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他读书那会儿,诸时军才刚转到了Y省。那时候的诸时军正值盛年,权路和官路走得及顺,更是被农林大学请着在农林大学做了场演讲。

    周强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大学礼堂里全都是人,十九岁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站位,站了两个来小时。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心里向往着的就是为国贡献,不像现在的学生,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诸时军演讲到最后的那句话,这会儿还在了周强耳边轰响着:读农业的要是不能为农民办上几件实事,那还不如回家扛锄头。

    那句话,对于原本要加入农科院搞农业研究的周强影响很大,一个学农出身的学生,要真想能说上句话,唯有像诸时军那样,不单一搞农业,要以农为本,走上官路,跺上一脚,整个中国农业圈都要变了天。

    “那后来呢?”周子昂也想不到,看着不甚起眼的老人竟有个异常辉煌的过去。

    “树根未烂,枝叶倒是先朽了。诸时军一手做大了Y省的烟草,后来被调任到了B市,老头子性子倔,也不合群,和B市那圈人没出好。再后来他的独生女全国最大的香烟走私案牵扯在了一起,纪检查的时候,女儿和女婿出逃去了广州。广州的警方接到消息,赶到了两人所住的酒店时,房间里烧着炭,两个人都死了。”周强说起来时,一阵唏嘘,当年引他进了官场的偶像,落了这么个下场,也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子昂啊,这下子你该明白了吧,倒不是说爸妈不近人情,而是你爸过阵子就调到B市去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奚丽娟倒也是贤内助,平常怄气归怄气,可从没给周强扯过后腿。

    “病房里的小姑娘十之八九是诸时军的外孙女,听说他当年硬是让女婿入了赘,得罪了亲家。女儿女婿死了后,公检那边起了诉,撤了职,判了十几年刑。最后还是Y省那边的烟厂看不过去,出了面,求了情,说是保外就医,想不到最后竟然是派到了G州来。这边穷山僻壤的,哪是保外就医的地方哦,”医院不能抽烟,周强只是将烟夹在手里,将烟翻来覆去着摩挲着。

    “...”心底生了阵怅然,周子昂回过头去,看着病房的门开了条细缝。细缝轻轻地被掩上了。小鲜靠着门坐了下来,微微愣了会,外头走廊上的谈话声走了,她呼了口气,病房里一片冰冷。

    想不到,外公还有“她”是因为这样才来了G州的。她绝不相信,外公会是那种贪污的人,绝不是。

    宾馆网络破得让人想啃桌板,基本就一大早五六点出现抓虫了,说完爬走运动去了。生命在于运动哟~

42 救命的第二片叶子

    地板上的凉意侵入了脚底板,小鲜站了起来,用手背揉了揉眼。她折回了病床旁,套上了鞋子,再将身上那套病人服换了下来,穿回了那套被放在了床底下的入院时穿得衣服。

    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刚才说话的少年和夫妇都已经走了,白色的走廊看着如同没有止境一般,小鲜看到了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见了个小病患一个人走在了走廊上。

    其中的一名护士停了下来:“小朋友,你的家人呢?你不该四处乱走的。”

    小鲜问清楚了,她现在呆得地方叫做儿童住院部,问起诸时军的住处时,护士指了前台的问讯处,说是那边可以问其他病患的住处。

    找了问讯处时,一个病患正在查看住院费用,小鲜歪着头看了会儿,询问着:“阿姨,我是诸时军的家属,请问,我要带我外公走,要多少钱?”

    小鲜私以为,住了人家的穿了人家的,总要给点啥才能把诸时军换回来。

    “诸时军?等等,我查一下,”值班的护士翻看着入院登记表,“哦,你是住在儿童住院部的小姑娘吧。你们的住院费,已经由送你进来的男孩子的父亲付清了。”

    “付清了?可是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有留下联系方式吗?”小鲜心底暖暖的,刚才那对夫妇和不知名的少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以为...

    “不好意思,他们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不过那个男孩子留下个盒子给你,”值班护士从后头的储物架上拿下了个盒子,还不及交给小鲜,就见小姑娘跟见了鬼似的看着那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包装很简易的盒子,因为主人的匆忙离开,外面只包裹了一层当天的报纸,看着平平无奇,值班护士收到时,也用手掂了掂,没多少份量,就随手搁在了一旁。

    接过了盒子后,小鲜深吸了口气,一股浓郁的灵气正从盒子里流淌出来。

    “你的外公还住在重症监护科,现在还不能被打扰,等你爸爸妈妈过来后...”值班护士查看着入院登记表,发现院方提供的资料表明,病人没有其他家属,再抬头时,那个问话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小鲜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打开了手中的盒子,一株参须茂盛的紫皮老山参躺在了里面。

    用小鲜现有的铁品空间的水平,是看不出这株紫山参的来历的,可是小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株紫山参来,九十九根须发,这可是千年老山参才能长出的。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修仙者,刚才的那位大哥哥,这株山参...”小鲜可没敢将云冠子和周子昂联系在一起,她压根不知道第九道天雷的事,更不知道自个人错引了天雷,和云冠子一起穿越了。

    周子昂也没认出小鲜来,两人到了新世界后,无论是本身灵力还是外貌都有了巨大的变化。他留下山参是因为得知了诸时军病情的病情很严重,山参吊命,也许可以救回诸时军的一条命。

    “先去看看外公,刚才看着护士的神情,外公现在的情况只怕不妙。”小鲜沿途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重症监护室。监护室里,诸时军的主治医生正在抄录着老人的心跳和血压数据,边吩咐着身旁的护士:“确定过不能联系上对方的家属?”

    “联系不上,说是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那个住在了儿童住院部的小女孩,也就六七岁大,哪能在手术单上签字,”护士也很为难,诸时军送进来时,血压和脉搏都很微弱,医生检查后,发现他胸口长了一颗恶性肿瘤,已经有三四公分大小了,需要立刻切除,除此之外,老人还患有严重的白内障,两样病加在一起,不立刻动手术,怕是熬不过这几天。

    “没人签字,怎么动手术,不是说是个退休公务员嘛?和社保局联系过了没?”医院有规定,重大手术必须有家属签字。

    “联系过了,说是等BJ那边的批示,”护士摇了摇头,看了眼病床上还昏迷不醒着的诸时军。

    两人走出了病房,小鲜猫着腰钻进了病房。诸时军没了昔日的和蔼笑容,才是半天的时间,他的脸色成了槁灰色,嘴唇上泛着干皮,手脚上都插着透明的管子。小鲜走进了病床,“外公,你生病了吗?”

    小鲜低语着,坐在了床沿上,刚才那些人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懂,她突然很恼火自己,如果不是她去招惹那些贼人,外公也不会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都是她害得。

    小鲜自责着,坐了好一会儿,她想了想,又将那株紫山参摸了出来,看着灵气充沛的山参,她又摇了摇头:“千年山参,药性太猛烈了,外公现在身体很虚,不能用它。”

    她又是想起了什么,慌忙从怀里摸出了一片叶子。已经半年多了,混沌苗的子叶还是栩栩如生,整片叶子闪着玉一样的光泽。

    “如果你能治好我的腿,那应该也能治好外公的病,”小鲜用手指用力一掐,那片叶子就破碎了开来,流出了碧绿色的汁液来,小鲜忙将汁液摸在了诸时军干巴巴的唇上,盯着老人。

    奇迹就发生了小鲜的眼前。诸时军的胸口发出了一阵绿光,透过了绿光,小鲜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肉瘤,肉瘤在慢慢地变小,最后竟是完全不见了。再看诸时军的面色,槁色一消而空,脸颊上的红润渐渐呈出。

    最是神奇的还属老人的胡须,原本带了些斑驳色的灰色须发先是有了光泽,再是老人的手臂,老人干瘪的肌肉和筋骨竟是又焕发了活力,鼓囊了回来。

    小鲜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又惊又喜,只是这时候诸时军还没苏醒,小鲜也不敢将他唤醒,就靠在了老人的枕头边,听着老人的呼吸越来越有力,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她心一放下,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空间里的那辆铁皮子车,还有里面的那两个大活人,这下子可是麻烦了。

43 因祸得福

    小鲜慌忙进入了空间,她啥都往空间里丢过,可就是没丢过活物,更不用说丢大活人了。

    那辆面包车开来时,她只顾着救下外公,其他的早就被她忘在脑后了,空间以最快的速度被开启了,整辆面包车都被吞了进来,那原理跟猪八戒吞人参果是差不多的,还没品出个咸甜酸辣,就已经进去了。

    垃圾空间里,那辆六座面包车被一层绿油油的灵气包裹着,混沌苗看着很是开心,正卖力地扭着那个“甘蔗”身。

    “你先消停消停,那两个人呢,你别说你把他们吞了,”小鲜没看到人,战兢着,甭说她养了半天,养出了一株食人草来了。

    和上次的铁锤铁钉一样,空间没有立刻吞噬铁皮子车,而是慢慢地在消化,先是将铁制品变成了易于消化的灵气,只不过这一次的面包车太大了,所以这会儿还残留着大半辆车还没有消化。

    “吐出去了。”小仙苗给的答案,让小鲜松了口气。看样子,它还懂得“吃葡萄要吐葡萄籽”,车扣下了,人丢哪就不知道了。

    GY市警察局,民警正在办案,想不到一起普通的街头斗殴行凶事件,居然牵扯出了跨多省的火车盗窃事件。

    说来案情的发展也很离奇,犯罪嫌疑犯蓝毛,豹哥等人在街头行凶失败后,在逃往YN省时,被当场捉拿。他们的另外两名同伙,被发现挂在了市中心马路的电灯柱上,经由消防部门协助,才被救了下来。

    交待案发过程时,蓝毛一口咬定,是一名六岁大的女童抢走了他的钱,还有他的两名同伴也是被用了鬼把戏才弄到了电灯柱上。民警再三审问,请了专门的精神科专家来鉴定,确定蓝毛已经疯了。至于那两名挂在了电灯柱上的案犯,都跟得了失忆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他们的车还有撞车后,他们究竟去过哪里,还有那辆车去了哪里。

    警方顺藤摸瓜,一气端掉了该集团犯罪团伙,为人民群众挽回了数百万的经济损失。至于对破案有重大贡献的周姓少年和诸姓爷孙俩都各自得到了一面锦旗。

    锦旗被送到了医院时,医院的医生正在给诸时军做最后的身体检查,对于诸时军一夜间,头发变青,身体素质也从六十岁直接恢复到了四十岁左右的状态,胸口的肿瘤不翼而飞,连带着视力也从老花白内障变成正常视力,医院方面啧啧称着奇,现代医疗技术可解释不了这些事是怎么发生的。

    “诸老先生,很感谢您和您的外孙女对我们贵/阳警方办案的大力支持,这面锦旗和五千块的奖金是我代表警察局送给你们的。”警察局的科长带着锦旗来慰问诸时军,听说了老人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后,很是欣慰。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老爷子只知道一觉醒过来后,腿脚轻了,呼吸也顺畅了,趴在了自个儿枕头边的小鲜正拉扯着他的胡须。体检报告出来时,老人的各项身体指标好的离奇,这一次贼祸,可真是应祸得福。

    警察局的另一面锦旗可就没那么好送了,当天周家人离开时,只是帮诸时军垫付了住院费,最后还是通过了院方提供的当地工商银行的付款记录,才找出了周强来。

    诸时军倒是不认识周强这个人,他在得知了住院的费用是由周强垫付的后,出了趟门,再回来时,交给了警方六千多块钱,拜托他一定要交给对方。

    小鲜也缠着警察局问了半天,才套出了救了她和外公的人的男孩子是上海人,姓周。其他的,警方出于安全保护的需要,不愿再多说。

    诸时军经了这么一趟生死劫,反倒是看开了许多事情。这一次的事情中,让他更知道了自个儿的生活离不开小鲜,城市里虽然繁荣,可潜藏在了城市繁华下的龌蹉肮脏,也不是六岁大的小鲜能够独立承担着的。

    他,诸时军要是不能再站起来,从当年的失败中站起来,他就不能保护他在世上仅存的一个亲人。

    “六十三岁又如何,百年铁树仍能开花,我诸时军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我就算是离了BJ,离了烟草局,我依然可以站起来。”诸时军刚才外出时,去了趟银行,第一次动用了他的“小金库”。

    当了几十年的官,从技术专家到国营烟厂的厂长再到国家烟草局的局长,诸时军就算是再两袖清风,也是存了些钱的。

    这个“小金库”,是他当年走马上任烟草局局长时,烟厂方面提供的,不为其他,仅仅是为了感谢诸时军将一家频临破产的烟厂挽救成了中国的第一大烟厂。人心虽说隔了肚皮,可是真心念着诸时军好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在那阵最难熬的日子里,诸时军也没想过动用“小金库”里的一分钱,就算是女儿女婿死后,殡仪馆葬礼的所有费用,诸时军也没想着动用过。可是这一次,他却动用了。

    他被下放时,包括工资在内的所有金额都被管制住了。身体康复后,医院方面也曾说过,如果不是那家好心的周家人替他垫付了住院费,医院方是不敢贸然收留来历不明的诸家爷孙俩的,而BJ方面,明知道他性命垂尾,小外孙女孤苦无依,却不肯尽快通融着批准住院费用。

    这一卡,一拖延,几乎就是要将他们爷孙俩置之死地。诸时军这时候再不开窍,他也就枉在人世六十余年。诸时军决心带着小鲜回葛村,带着西南那个小山区,脱贫致富,给他十年时间,他会再创造一个辉煌。

    小鲜陪着诸时军出了院,她并不知道诸时军的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更不知道,正是因为外公的变化,她将来的人生轨迹也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远在了几千里之外的首都BJ,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质问着BJ社保局的工作人员:“你是说诸时军那老头子快不行了,通知了我过来。可是一转眼又说没我的事了,那老头子又活了,不需要换监护人,这算什么意思,我的侄女诸小鲜到底在什么地方?”

44 亲人

    按说每个社保部门是个很清闲的部门,尤其是九十年代末,那时除去国有企业,一般的民营和私企也没社保的概念,所以BJ的社保部门说起来也就只有五六个人,一早来开门的是个刚毕业不久的政法大学的男同志,叫丰兴。像这类一早就被人堵住了门口,将办公室桌敲得直作响的情景还真不多见。

    大声质问着的女人二十出头,高个,体态苗条,绑着马尾,看着眉清目秀的,有副江南水乡女子的隽秀,只可惜她一开口,就将水乡气质全都毁了。

    社保局的丰兴好言劝说着。关于那位犯了事的老干部诸时军可是让社保局为难了好几天了。那天贵/阳方面的医院打来住院费用的申请时,社保局的副局长也没特别当回事,在官场上,人走茶凉这类事大伙儿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被压下去后,也就没了答复。社保局只当他是病危不治了,考虑到诸时军还有个小外孙女,就通知了小鲜亲生父亲的妹妹,也就是卓枫。

    那时候的卓枫还是个天/津农业大学的大三学生。卓家家境中上,家里也养了卓然和卓枫一双子女,兄妹俩差了八岁,先后都考了北方的大学。大哥卓然在BJ读大学时,认识了诸时军的独生女诸小敏,大学一毕业,卓然就不顾家里的反对入赘了诸家,家里的两老被气了个半死,算是断了往来。

    卓枫打小就和哥哥关系好,小时候两兄妹谁惹了事,挨了打,另一个就会在一旁哭得惊天动地的,硬是让大人下不了手。哥哥卓然和家里断了往来后,也就卓叶背地里和大哥偷着联系。

    卓枫到天/津读大学后,卓然和嫂子也去了天津几次,两家的形势也跟着有缓解的迹象,可就在卓枫大二下半学期,一天晚自习后,校方急急通知了她,说是卓然和诸小敏自杀了。卓枫在寝室里哭了一天一夜,才将消息告诉了在浙江的父母,父亲听了消息后,一夜就白了头发,母亲更是一气昏了过去,身体差了许多。

    让卓家难以释怀的是造成卓然夫妇身死的祸首诸时军,却连葬礼都没邀请卓家来参加,诸时军在广东办完了女儿女婿的丧事后,就被下放了,更过分的是,诸时军还自私地带走了卓然最后的血脉诸小鲜。半年多来,卓枫不顾学业,追查着诸时军的下落,可是到现在,诸时军下放的地点都没个具体的说法。

    “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是不会走的,”吵也吵累了,卓枫双手环胸,翘着腿等在了丰兴的办公室里,大有要将办公室坐穿的架势。

    “女同志,不是我不说,是上头不让说,”也就是前两天,社保局得了个批示,说是诸时军以后的任何费用,尤其是医疗救治的费用,要第一时间发放,据说发话的还是国务院那边的人。有人说是诸时军当年提拔的一个副手,念着旧恩,下得指示。这样一来,社保局就得谨慎处置这起事情了。

    “那你就跟我说,他这会儿人到底在哪里?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小侄女,我大哥的唯一的骨肉,”卓枫圆瞪着的俏眼,敛了些,浙江那样的山水,养育出来的女子还是有几分精明的,她也看出了眼前的丰兴虽说是个好捏的软果子,逼得急了反而不好。

    丰兴也是被她一来一回的转变给镇住了,眼前的卓枫细声细气地说着话时,还是颇让人动心的,“消息是贵州那边传过来的。”

    “贵州?”卓枫颓然坐在了原处,她还是个学生,没有经济能力,哪来的路费去西南的贵州。家里的父母还没有从大哥的死讯中缓过劲来,她这会儿要再提这件事,只会让父母的哀思更浓。

    “女同志,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要不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再有了诸老先生的消息,再通知你,”丰兴支吾着,拿出了纸笔,在上面留了个电话号码,他也不好意思要人家女同志的联系方式。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卓枫也有了打算,再等一段时间,等家里父母的心情好些了,她也顺利毕业了,她再雇人去调查小鲜的下落,现在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希望,诸时军那老匹夫能够身体健康,好好照顾小鲜。

    诸时军从贵/阳第一人民医院出院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期间,诸时军还给三狗子打了通电话,他们原本是约了二十四号就回白家古镇的,再有三狗子的车捎回村里去,可医院方面无论如何也要给诸时军做个全身大检查,医护人员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不少,一打听,才知道说是BJ社保局的医疗费用已经批下来了,还说是每年都让诸时军来贵阳一趟,做个体检。

    爷俩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后,出院时气色都是很好,就在离开前,去市里买了些年货。

    诸时军看小鲜今年的个子窜高了不少,就替她买了几件新的衣服,等着过年和开春时可以穿。在小外孙女的唠叨下,诸时军也破例替自个儿买了几件毛衣,小鲜早看腻了诸时军整天穿着身灰不拉几的改良中山服。花生,枣糕,糖果,瓜子这类年货诸老爷子嫌麻烦也没买多少,农村里啥都缺,就是不缺土特产。

    老爷子想着委屈了小鲜陪着自个儿窝在了山里,就趁着过年让小鲜做主买些零嘴玩具,哪知小鲜却闹着要去花鸟市场。

    原来那天小鲜见冶子养了“小猪”,也跟着眼馋,想买只鸟儿来养,去了趟花鸟市场,她又拿不下主意该是买金鱼好还是鸟雀好,再一想,火车上也不让带动物,就做了罢,最后挑了几个蒜头似的水仙,说是要回家养。诸时军买了两棵摆放在门前的富贵小金桔,图个明年开春大吉大利。

    采购完了后,爷孙俩才带了满满一车的年货上了车,回去的这一趟火车可就是宽敞多了,眯了个觉后,就到了白家古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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