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梦幻校园
苏华市育英小学坐落于市区东南面,由着名教育学家陈和祺先生创建于1935年,这所学校也是苏南省一所历史悠久的小学。学校占地面积近二十亩,外围用红砖砌起的围墙把学校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校内绿树成荫,校舍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古色古香。
略显空荡的大街上,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嘴擒着微笑看着学校的大门,如同在等着情人般轻松写意。他身边的姑娘犹如空谷幽兰散发着淡淡的笑容,眼神长时间停留在年轻人身上,仿佛他比街道的风景更有吸引力。
当放学铃响起时,精力充沛的小孩子打闹着从学校里走出来,让寂静的街道瞬间热闹起来。
小草背着书包有气无力地和几位同学告别后走向回家的路,在吵闹的街道上小小的身影竟然显得如此孤单。
低着头走路的小草碰到一个人后立刻生机勃发,却又有些伤心。年轻人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用双手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里闪烁着小泪花的小草把小手伸进他的口袋,在里面翻找吃的东西。这是她和他在一起经常玩的小游戏,一点也不因时间的距离而有所改变。闻着久别的熟悉气味,小草把脑袋贴在他温暖的胸前,嘴里嚼着从他口袋里掏出的糖块,此刻的小草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唯一不高心的是大哥哥竟然受伤。
抱小草的人自然是陈浩,从医院出来的他就回到学校边休养边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团省委那边他也没再去,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清淡。
刚送走宋余姚教授和他的章晓慧等一干人出去采风,陈浩就去找胡岚,等把她哄得破涕为笑时两人相跟来接小草。小草就像他前世的孩子般招人喜欢,不但是小草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小草。当看到小草落寞的小身影时他心底顿时涌出无限的疼惜,小姑娘瘦了,没他的一段时间陈浩可以想象到小草思念他的神情,他用力抱紧怀里的小草,让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此刻,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修饰,脸带恬静笑容的胡岚推着一大一小如同孩子般嬉戏的两人,慢慢地融入到接到孩子的人潮中。
夏日的下午,苏南省人民大饭店已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而临近窗户的桌子围坐这一群年轻的姑娘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原来今天是周雅的生日作为舍友的她们是在为她庆祝。
今天的寿星周雅笑颜如花中微带着丝遗憾,要是他在这里就算是最完美的一天。她从没告诉过她的生日,想必他也不会知道今天是她特殊的日子。
“周雅,祝你生日快乐!”
他不知道不代表着别人不知道,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悦乎,更何况来者手里还提着礼品。可素来大庙不管小庙不留的周雅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不但不开心,反而是极为勉强地接过礼品放在桌上,神色不冷也不热,估计她要不是顾及身为主人的待客之道,像这种人她看都不看一眼。
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张亚楠是周雅的同学,其家族在华南地区亦是小有名气,也算是官宦世家。自见到周雅后惊为天人,又得知她的家世更是小心献殷勤,而周雅亦为给过其好脸色看。
张亚楠却只道自己的努力没白费,周雅肯接他的礼物已是大大的转变,他却不知在董事长位置上呆过一段时间的周雅在耐性上已有很大的长进。他并没有在意她的冷淡,帅气的脸上笑容如旧。像周雅这种大家庭出身的人哪个不是个性鲜明,自以为已熟知周雅性格的他自不会把她的冷漠当成是拒绝,别说周雅是貌若天仙的美女,就是恐龙般得丑女只要是出自周家,他也会照样追求。出身官宦世家的他只要能以女婿的身份进入周家,慢说可以少奋斗十年,即使在自己家族亦不可同日而语。
在女生的催促下,张亚楠慢慢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首饰盒,当揭开首饰盒时,里面的首饰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彩,让围观的女生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好美!
美丽的蓝宝石戒指散发着妖异的瑰丽让天性对宝石有着极强占有欲的姑娘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尽管她们很少有机会能见到这样的大宝石,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们这种东西是无价宝,在羡慕周雅的同时更是痛恨自己的本钱小,谁叫父母没给自己一副好容颜。
圆脸的张红却是站在周雅身边看热闹,这种世间俗物岂能入了周姐的眼,要是她喜欢,凭豪雅集团的财力,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但买它成百上千粒的实力还是有的。
周雅拿起那枚宝石戒指放在手里把玩,轻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从没见过周雅给他好颜色看的周亚楠听到她温柔地问话如闻仙乐,连话也顾不得说,连连点头。此刻的他如同掉进蜜罐里浑身舒坦,没想到在他眼里如同仙女的周雅亦不过是俗女。这枚戒指是很珍贵,但能用它赢得美人心这才是它最大的作用。
除张红外,所有人都以为被宝石打动凡心的周雅却让他们不但是心痛,而且是全身的肉都在痛,如此珍贵的珠宝竟被她像小女孩玩腻的小木偶般丢出去,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亦或是把绿宝石当成小孩子家玩的弹弹球,众人的眼神都随着跌落在地上滚动的绿宝石移动,没想到绿宝石也好像懂得周雅的心思,竟然慢慢地滚出饭店大门。
张亚楠原本喜不自禁的心情如同绿宝石戒指滑落的抛物线般从峰顶跌至底谷,英俊的笑脸刹那间变成苍白,他没想到周雅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打他的脸,让他羞愤欲绝,更要紧的是那个对他来说都代表着天文数字的绿宝石戒指好死不死地滚出门去,再不去捡只怕已是他人嘴中之肉。
现在摆在张亚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面子硬撑着阔少爷的脸面,要么乖乖地装孙子去捡那宝贝,还真是两难的选择。
正当他想假装愤怒地离场去捡如他命根子的宝石时,从大门外走进位拄着单拐的青年人顿时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倒不是他长得太帅,而是他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眼里闪着喜悦的周雅却是如同小鸟归巢般向他跑去,她太激动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原本回家的他竟然能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陈浩拄着单拐拥着幸福的周雅来到张亚楠面前,把手中的戒指递给他语重心长的话语宛如大人在告诫不听话的小孩。
“这样贵重的东西应该随身收好,千万不要在弄丢了。”
随后,他再也没有看张亚楠一眼,仿佛眼前这人不存在般带着周雅走到桌前。在苏南大学,陈浩就是学校的传奇人物,更是女生宿舍里谈论最多的异性。尽管他这两年很少在学校露面,但高年级的学生不认识他的还真不多。周雅的舍友们这才明白为什么眼高一切的美丽公主周雅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的缘由,在这样优秀的男人面前那些校草们如同幼稚的孩童。早已知内情的张红则是低着头害羞的她到现在还不敢去看陈浩的眼睛。
张亚楠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在周雅面前不敢造次的他怨恨地瞪了陈浩背影一眼,愤然离去。
爱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一切,知道这个道理的陈浩自然不会慢待周雅的舍友,尽管他没见过除张红外的其他几个人,但凭着他两世为人的妖孽很快和她们打成一片,让周雅的小心眼里装满着开心。
这顿没上酒的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当心满意足的周雅挽着陈浩的手从车上下来走进大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她身边的男人才能做出来,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七位姑娘则是被震惊。先前张亚楠送的生日礼物在她们看来已是够奢侈,但和眼前相比则显得太俗气。哪个少女不喜爱鲜花,又有哪位姑娘不喜欢浪漫,鲜花制造的浪漫又有那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诱惑。单单是巨大的人工花费亦不在绿宝石之下,更何况如此多的鲜花。
在主路口,上万朵鲜花组成一个方阵,方阵的中央由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鲜花拼成“雅儿,祝你生日快乐”八个极为醒目的大字,在花团锦簇的环绕中更显妖艳。
周雅沿着铺满鲜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竟然发现前面的树林空地上有一个用鲜花点缀的秋千,周雅没想到平时尽占她便宜的小坏蛋竟然对她的爱好了如指掌,在陈浩脸上亲了一口,她兴奋地站在秋千上荡起来,却见半空中飘下花雨,纷纷扬扬如落英般飘在她身上,一切如同梦幻。
而此刻的周雅在张红等人的眼里看来却似如在花雨中穿梭的仙女,恍如乘花而去。
眼前的这一切不但让心满意足的周雅感动的只想在他身上咬几口,谁叫他感动的她直掉眼泪。更让张红她们七位羡慕的也想哭,女人一辈子能拥有这样的浪漫一次,死,足矣。
而花费陈浩大量精力和财力的生日浪漫亦成为苏南大学的经典,也成为小师妹挖苦男友的对照物,有本事你也弄个鲜花大阵感动我,说不定我会委身你。
ps:不好意思,上下两章节弄反了,舞者调节一下,求票票!
[奉献]
第四十七章 华林乡政府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可坐落在苏南省西北边陲的华林乡即便神仙也在全国小有名气,只是因穷山恶水刁民而出名。
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办公室大门紧闭,五十岁左右的黄伟华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着县里下达的一份文件半天没挪动地方,倒不是他有如此好的耐性,而是作为一乡主宰的他此刻正在琢磨这份文件的内涵。
“齐姐,书记怎么今天有些反常?”书记对门的综合办公室里,今年刚毕业的参加工作的吴娟感到有些奇怪,往常很难见到黄书记面,即使见到他也只是在办公室转一圈就拎着公文包出去。没想到今天从上班就见到书记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直到快中午还没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娟好奇地问她对面三十二岁的齐敏。
“你这个小丫头,还敢管起领导,胆子不小。”齐敏拢了拢头发笑着打趣吴娟,她知道黄书记在办公室里干什么,要不怎么有人给他起名叫黄琢磨。她们这位书记是华林乡的土皇帝,不少和他不对路的乡干部都被他琢磨着在乡里干不下去,他现在肯定在琢磨今早她在书记办公室里放的那份文件内容,关于陈浩到华林乡工作的决定。
“你说那个硕士生毕业的陈浩怎么往咱们这里跑?”吴娟转而讨论起另一个话题,现在的大学生哪个不分配在省里或市里的好部门,她实在想不通硕士生竟然要到她们这个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地方来,喃喃自语地说道:“难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齐敏没想到吴娟这小丫头什么都敢想,要是人家犯错误也不会担任乡党委副书记。其实她奇怪这件事,县里指明让新来的陈浩担任乡党委副书记兼第一副乡长管理综合发展办工作,这样的事倒也新鲜。像她们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穷疯的农民,全靠上面拨款救济,就是当乡长也无济于事,像她们现在的乡领导每天就是到这里来点个卯,哪还有正经事干,硕士生到这里岂不是人才浪费。看着吴娟脸上的好奇,继续打趣道:“小丫头是不是春心荡漾?要不姐给你说道说道。”
吴娟暗啐一口,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随后不再理会齐姐的胡言乱语,支着下巴继续她无事可干的工作时间,乡政府除了几个像她们这样的办事人员在坚守岗位,平时很少见到有其他人。
在落日的余晖下,一辆破旧的公交车载着漫天的黄沙停在两间小矮房前,从车上下来的陈浩吐干净嘴里的沙尘。自从掉进下水道之后,陈浩的厄运接踵而来,先是在马路上莫名其妙地被货车上掉下来的货砸到,又在和顾彩莲玩的时候被她不小心踢住小陈浩,中间还夹杂着感冒发烧等,到现在的该死的老爷车在这里抛锚。早已对此见惯不惯的陈浩信步走向这间路边的小店,这里离华林乡政府还有三十多里路,看来他今晚得在这住一晚上。
听到车走动的声音,陈浩才发现原来不是车抛锚,而是司机抛他。想来司机见车上只剩他一位乘客,不想再载他,人家回家休息去了。
陈浩微微一笑,却见到房里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好奇地打量他,好像在奇怪他为什么不生气。
的确,在前世陈浩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口大骂司机的不地道,说不定还会记下车牌号去公交公司投诉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但今世已经历过许多苦难的他再不会幼稚地去计较这些小事,再说司机没把他抛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已算是厚道。更何况现在他即使去投诉也得有人受理不是,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他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改变,饭总得一口口吃。熟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陈浩也只当这一切不过是在磨练他的品性。
“你去哪里?”
宋玉梅还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青年,顺手给他端来一盘水,盆里放着块新毛巾。明明是那位司机不讲道理把他扔在这里,他看起来还好像挺享受这种滋味,这样的年轻人还真少见。
“大嫂,我是去华林乡报道。”陈浩看到那块崭新的毛巾,心里感觉特温暖,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买东西十分不方便,宋玉梅不但没嫌弃他浑身的灰尘,还拿她平时都不舍用得毛巾给他用,这位好心的大嫂真实诚。
当听到这个年轻人要去华林乡工作时宋玉梅更是奇怪,华林乡的人全想尽办法往外跑,他倒好,赶着往里钻。谁不知道那地方除了满地的石头和远近闻名的要债庄户人外,连老鼠都不愿在那地方呆。
在交谈中陈浩知道宋玉梅是本地人,嫁给一位上津来的知青后为躲避大队干部对丈夫的批斗搬到这里,夫妻俩在后面的空地上开荒种了些粮食,小日子过的还算和睦,没想到好景不长,丈夫在一次重病中身亡,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守着丈夫的坟墓。
吃完晚饭后,陈浩夹着行李转身出门睡到旁边的养着鸡的小土屋,他倒不是为避嫌,方圆十几里内荒无人烟,像这种冷的快要结冰的黑夜更不会有人来,而是宋大姐的为人值得他尊重。
本来宋玉梅还在犯愁今晚两个孤男寡女怎么安排,实在不行就让他睡到暖和的炕上,自己打个地铺凑合一晚。没想到陈浩竟然自己拿着行李卷跑到隔壁那间黑冷的小屋去住,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更被他的细心感动。
第二天早上,陈浩吃完早饭后告别宋大姐启程前往华林乡。
“小吴,忙着呢,小齐,县里派来的陈副书记到了没?”
华林乡乡长王昌临走进综合办给两人打了招呼,问齐敏,一般在国内党领导一切,所以有书记乡长头衔集一身的还是称书记。见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没开门他就知道黄书记已拿定主意怎么对付新来的副书记,想当初他来当乡长时黄琢磨就是几天不见面,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也正因为他处处忍让,大事小事全部由黄琢磨做主,他才没有步前几任乡长的后尘被人家撵走。
“乡长,还没见来。”
“来了让他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看着四十多岁的王昌临满脸带笑地走出去,吴娟暗暗瘪瘪嘴,像王乡长这样谁也不得罪的大好人乡政府的人都在背后叫他笑面虎,吴娟也不大看得起他。不是因为他对人笑,而是作为乡长的他从没有真正发表过自己的看法。
“同志,我是来报道的陈浩,请问黄书记在吗?”
背着行李的陈浩来到华林乡政府综合办时已是下午三点,新来的干部首先要拜会乡党委书记,这也是官场的惯例。表面平静的他内心实在有些愤怒,上班时间整个乡政府大部分部门都是人去房空,财政所有四个工作人员在办公室打牌。也在侧面打听过这个乡的一些情况,也知道华林乡的老百姓经常在县政府门口堵书记、县长要扶贫款而出名,眼见为实的他不用别人讲也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根源所在。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像这样每天无所作为的领头羊能带领大家脱贫致富才怪。
看着眼前这位不足二十岁却已拥有硕士学位的年轻人,要不是眼前摆着的县委组织部开来相关证明,齐敏和吴娟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新来的副书记、也是副乡长,她们更奇怪往常县委组织部都会派人陪着新上任的领导到岗,可偏偏这位领导竟然只身前来报到,打破以往的惯例。
她们却不知道陈浩拒绝组织部部长亲自陪同的好意,他就是要亲自感受一下上访专业乡的真实情况。有上级领导陪同,他恐怕也见不到眼前的一幕。
“陈书记,华林乡政府非常欢迎你这样有学问的年轻干部,我个人也非常欢迎你到来,今晚乡政府为你接风洗尘。”
乡长办公室,王昌临乡长红光满面地地拉着陈浩的手不停地摇晃,好像他才是陈浩的下级。其实王昌临很明白,像陈浩这种有着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到华林乡不过是个过渡,或许用不了多久人家就会升上去,现在拉好关系即使没有好处也绝没有坏处,再说,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生能担任副书记,尽管排名是最靠后的一位,但也绝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他也知道黄琢磨肯定清楚陈浩没有上级领导陪着才不露面,或者说故意躲出去。否则,依黄琢磨的个性当也不会在上级领导面前留下坏影响。
闲着无事可做的王昌临亲自带着陈浩到乡财政所,也就是陈浩看到的四个人打牌的场所。乡财政所本来是乡政府的职能部门,但在华林乡乡财政所成为乡党委书记黄伟华掌管的钱袋子。
[奉献]
第四十八章 上马立威
按照华林乡政府的惯例,陈浩这样的副书记应该有间单独的办公室,但由于陈浩是上面指派来接手综合发展办的工作,换句话说是直接把乡里的财政权纳入他的手中,和书记黄伟华正面产生冲突,没有黄伟华发话,即便是作为乡长的王昌临也不敢擅自做主,给陈浩安排办公室,和黄琢磨这样的地头蛇顶着干的蠢事王昌临目前还不会去做。
打牌的四个人看见王乡长进来丝毫不畏惧,打完招呼后照样继续打牌,当听到陈浩是他们新来的顶头上司也只是点点头,在他们眼里,华林乡只有黄书记才是他们的领导,其他人不过是站在一旁的看客。而王昌临也毫不见怪,继续向陈浩讲解着综合发展办的人员状况和负责工作范围。
陈浩听了一阵闹明白原来华林乡综合发展办等同于其他乡财政所的一小部分,只负责日常财务报销和财政给养人员的工资发放作用。而承担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国有资产管理、市场监管、农村土地承包管理、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农村集体资产财务管理等工作,协调与发展相关的其他工作。负责有关预算内收支的组织与管理,反映和监督预算执行情况的工作综合发展办从来没有开展过,还真是个简缩版的财政所。
等陈浩快要走出门时淡然的一句话让在门外的王昌临眼睛里亮光闪过,而打牌的四人则是不敢相信,或是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天天在家里打牌,综合发展办庙小,容不下各位大神。”
四个人没想到新来的副乡长一上来就拿他们开刀,而且这一刀直接是要把他们开除回家,这样的新鲜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副书记兼任副乡长即便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也没有开除国家正式工作人员的权利,四人再无心思打牌,跑出去找他们的靠山黄书记。
而王昌临更没想到刚报道的陈浩竟然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要拿下这四个人,他毫不怀疑陈浩开除四人的决心,这也让他心里泛起一些希望,他不是天生的应声虫,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黄伟华的威压下要么是屈服,要么是走人。陈浩这一手让他感到解气,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但敢不敢去做又是一回事。他开心的同时有暗暗为陈浩感到有些可惜,他的前任乡长就是因为这样的事被黄伟华插了一手没办成,败走麦城。同理,如果陈浩拿不下这四个人,那他以后在华林乡也就无颜再待下去,即便是想呆下去,黄伟华也绝不会答应。现在的他倒不急着表态,一夜之间就见分晓的事他又何必着急。此刻的他倒是后悔晚上的宴请,要是陈浩被挤走,而今晚的晚宴将会成为黄玉华心中的一根刺,只要被黄琢磨惦记上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也不能推掉他提议的接风宴,管会不会传进黄琢磨的耳朵,最起码他先把陈浩给得罪下,这样的蠢事他不去做,为今之计只有把乡干部都拉上,法不责众。不管黄玉华在不在家,他都会派人以乡政府的名义去他家请他来主持今晚的接风宴。片刻之间,老道的王昌临已想好对策。
陈浩倒不是在耍小孩脾气,他们四人所做的事已触及他的底线,要是他对这样的事都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陈浩。再加上他孤身前来华林乡,尽管县里不但让他担任副乡长,更是打破常规让他担任副书记,目的是让他有更大的话语权。但要想改变华林乡这种站着茅坑不拉屎不办事的工作作风,他也只能像人们常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信,先把王昌临这样的人争取过来,最不济也得让他保持中立态度。否则,他想在华林乡施展手脚只怕是难上加难。
果然如王昌临所料,黄玉华此刻并不在乡里。黄玉华来不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对黄书记的尊重已带到他家。
华林乡食堂雅间,党政机关的领导除书记黄玉华不在外,六位领导全部出席今晚的接风洗尘宴,分别是王昌临乡长、艾解放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胡明明副书记、陈浩副书记兼任副乡长、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再加上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派出所的叶坤所长、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吴娟共十一人坐了一桌。
王昌临估计下午的事在座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的话,就不可能只有黄玉华的侄女财政所所长黄美丽推辞不来。
酒桌上,王昌临代表乡政府对陈浩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提议先干三杯。随后,艾解放副书记也代表乡党委表示欢迎,照例是三杯酒,等在座的各位或代表单位或代表个人提议一轮酒后,开始了单独的敬酒活动。在西北地区有句话叫“要想喝好灌倒东家”。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东家,唯独陈浩是第一天上班的新人,所以大家的酒不约而同地全向陈浩敬去,这就是所谓的主大欺客的道理,或者说是想在酒桌上先杀陈浩一个下马威。在基层,通常以酒量衡量能力,中间更是以荤段子助酒兴。在座的除了吴娟酒量不行外,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酒场高手,就连吴敏和马冬梅主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叶坤的荤段子结束后,两人轮流和陈浩碰了九杯白酒,而在座的男士不但是荤段子高手,更是酒场豪杰,每人和陈浩单独喝十八罗汉亦即十八杯酒,看的吴娟都有些色变。先头致辞每人提议三杯就是三十三杯,再加上这轮的灌酒一百零八杯,等同于陈浩拿着三瓶白酒灌进胃里,上班时间不久的吴娟哪见过这样拿命拼酒的场景。
王昌临这些革命小酒天天喝的酒场老将哪曾想到能碰上陈浩这种千杯不醉的妖孽,更没想到这杀星竟然以一挡九,权当那烈酒如同白开水一般无滋无味。本想把陈浩灌倒的他们没料到竟然被他灌倒,灌得越凶,倒得越快,陈浩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到最后不但豪杰们倒在地上耍酒疯,即便是两位巾帼也醉的又哭又笑,桌面上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陈浩和胡娟。
在陈浩他们拼酒的时候,在西丰县县城里的住宅里,黄玉华放下电话皱缩的眉头已全部舒展,心里那个爽快让他感觉浑身亢奋,更让他充满蹂躏别人的快感。
能在华林乡雄踞近二十年的他岂是陈浩这般后生小辈随意欺负的主,不要说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华林乡宛如铁板一块,即便是在西丰县城,想动他的人还得看够不够分量。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华林乡称王称霸。
他原本对陈浩能到乡政府当副书记兼副乡长的事已感到窝火,再是硕士生也得论资排辈。更不能容忍他把手伸到他的钱袋子里——乡财政所,那里如同他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插手其中。别看华林乡这些年都是在向县政府哭穷,包括那些到县里市里闹事的村民,没有他在其中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单凭那些泥腿子想必早已饿死在荒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他比谁都体会的深,没有政府的救济款,就凭华林乡满地的石头,他到哪去捞钱?
如果让陈浩得逞,他不但是失去小金库那么简单,这些年他在乡财政所里做过什么手脚天知地知他也很清楚,一旦这些事被曝光,不但是他有麻烦,隐藏在他后面的人更会被牵扯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陈浩这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蚂蚱还想只手翻天,还真是痴心妄想。最要紧的是他不能容忍苦心经营的华林乡出现一丝裂缝,如果出现,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麻烦的制造者清理出华林乡。尤其当他听到陈浩要开除包括他侄子在内的四人公职,更是怒不可遏,还没开始正式上班就已向他示威,真当他是泥捏的,任意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华林乡还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指手画脚,更不是他的天下。
心情大爽的黄玉华现在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陈浩这一石投进来将如何收场,更想尽快地看到他灰溜溜地夹着铺盖卷滚蛋的样子。
[奉献]
第四十九章 特殊的一天
作为华林乡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齐敏知道新来的副书记昨天惹了多大的麻烦。不要说乡党委书记黄玉华会出手阻拦,即便是那四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随便召集几个青皮地痞也会让陈浩吃不着兜着走,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昨晚陈浩在酒桌上的表现堪称有大将风度,让齐敏也有种错愕的感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倒像是久经官场的老将,从容不迫却又不缺乏亲切,和威严的黄书记截然相反,让她不由地泛出一丝别样的亲近感。人言轻微的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希望他别输的太惨,或者说她根本不希望他输,但齐敏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坐拥主场之利的黄玉华自登上乡党委书记宝座以来,还未有输的记录。就连平时话挺多的吴娟今天也一反常态地坐在那不言不语,可见没什么工作经历的她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微妙。
乡政府办公楼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坐在乡长办公室的王昌临却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寂静,他在上班时看到那四个打牌的工作人员趾高气扬地坐在办公室里,反倒像得胜的将军。这么大点的地方,昨天不知道不代表着今天还没散播,看似平静的办公楼实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双方首次较量的结果,只要今天一天没出现任何反常,那新到立威的陈浩不言而喻地输掉这场比赛,恐怕以后亦不再会有和黄玉华掰手腕的机会。
此刻的他没遵循今日宜出门的阴历指示倒一反常态地坐在办公室里,为今之计只有静观,莫定而后动。向来在外人印象里都是好脾气的王昌临却觉得今天好难挨,分分秒秒都如度日如年般漫长,但再难受他也得停住,熟知祸从口出的他知道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陈浩坐在财政所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翻着面前的资料,宛如没看见在他面前不停晃动的四人,或者说已被他开除的这四个人已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现在看的是综合发展办的历年整理的资料,说是多年积累的资料,也不过是薄薄的十几张纸,以他的速度一分钟就可以把所有的内容全印在脑海里。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今天没来上班,出纳以东西都在所长那委婉拒绝他看财政所报表的指示。在昨晚的宴席上,从别人只言片语中留露出的一点信息陈浩已知道些许猫腻,这一切已足够。
看完这点资料后陈浩又到乡档案室提取全部的资料观看,全然不顾后面愕然的眼神,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完所有的文字记载,在下去实地考察一番,理论联系实际一直是党提倡的优良传统,更是他的行动目标。熟知赵括纸上谈兵典故的他断不会让自己成为空有理论却不了解实情的蠢人,一年的苦心僧般得实践更让他知道事物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发展历史,
在大家都在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却浑然没有留意到乡政府大门口闪动的几个人影。
在这么有特殊纪念的日子里,在华林乡政府的东南面方向的肃县南面城郊,大禹集团肉食品加工厂也迎来了一帮特殊的客人,在省委书记顾红军的带领下,苏南省各级大小官员也前来参观,肃县县委书记华伟民、县长陈景天也带领肃县党政两大班子也随同领导视察。
在全国各地大兴改革的春风的浪潮下,尤其是举全国之力在南方沿海四大城市实行经济特区试点,把原本狭小经济不发达的小渔村打造成稍具规模的城市时,肃县这座地处大西北偏僻的小县城却凭借着自身的力量,成为全国小城镇的佼佼者,也成为各地考察团的首选目的地。
肃县大棚蔬菜远销全国各地,甚至成为大内的指定蔬菜供应商。
尤其是总部在陈家村的大禹集团已走在全国的改革的前沿,前期一招鲜吃遍天下到现在的规模就是效应,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造血功能已成为全国的一个大型企业。
养殖场所出场的家禽已成为各地的农副市场的明星产品,大禹饲料更是养殖户的首选品牌,已进入千家万户。而大禹肉厂更是国内第一家引进国外生产线的私营企业,其产品随着红旗超市的红旗也遍地开花,经营规模有当初的四条生产线已变成十六条流水线的大型企业,产品也由当初以供应鲜肉为主扩展为冷鲜肉、肉食品加工为主的具有附加值的产品,现在大禹肉食品厂的产品销售再不是主动出去找经销商商谈,而是全国经销商全部跑到总部来要求加盟,这也正是当初陈浩设计的销售策略。
大禹集团营销总部也按照当初的思路实行区域销售,按经销商的实力和经销网点分类,择优录取收取一定的保证金确保销售规模的合理化和最优化,再次在全国开创首例收取一定费用的经销模式,让后面的跟风者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禹集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这也是苏南省省委书记带各地领导前来参观的目的,他希望辖区内各地政府领导能集思广益扩宽视野,不要做那种只是盯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或者什么也不做的官僚。
要知道苏南省经济基础本就是相对于其他一些兄弟省份落后的大省,苏南省的区域在全国来讲也是比较大的省份,地广人稀,且处于荒滩、戈壁的边缘。
作为一省的一把手,顾红军有责任也有义务带领全省共同走向富裕。考察结束后,顾书记还专门在肃县召开工作会议,让肃县县长陈景天作工作报告。与会人员无不是官场的人精,顾书记这番作为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其中的深意颇耐人寻味。
也在这特殊的一天里,上津市豪雅集团再次发力,投资一个亿在传说中马的天堂的发源地呼伦大草原上建立大型牛奶生产基地,成立豪雅乳制品公司,凭借“一杯奶强壮华夏民族”的广告语成为全国的焦点。
圆脸的张红则成为这家新成立公司的总经理,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周大董事长的指令,尽管她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会下发所有的奶源点全部下放专人管理,严格消毒,不许兑水,更不许添加任何化学食品添加剂,一切要求全天然的严格规定,但她知道执行,其实她不知道这是陈浩的要求,只不过是借周雅的嘴说出而已,兑水牛奶和三聚氰胺的苦陈浩都曾经尝过,在见证知名三路集团辉煌的同时也见证了它的灭亡。在前世虽然没有因食品安全问题达到不吃东西的神话地步,但闻之色变却还是有的。
而在京城注册的豪雅房地产公司也在同一天开业,总经理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倩担任,这个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不见有什么大的行为。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有两人,一个是坐在老板桌前半边海水半边火焰的妖孽级美女周雅,和她对面的是精明干练的短发女子吴倩。
周雅此刻的心情照样不错,尽管她不明白那个小坏蛋让她成立成立房地产公司大量地去囤积土地的原因,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是成片地去购买,而是小面积地东买一片西买一片的缘由,但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哪知道陈浩对前世不正常的高价房深恶痛绝,更对高价房背后的非正常经济十分头痛,所以他让周雅先大量地囤积地皮,等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下步的行动。
周雅现在只是想那个喊着地主家没余粮的家伙到底在那边怎么样?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还惦记着他前一段时间的感冒好没好,更好笑他趴在自己身上要吃奶的怪相,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吴倩则是在打量此刻微带着少女思念神情的周雅,她尽管不明白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做这种没有产出的事,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去执行,而不是去问为什么。清楚燕宇基金底细的她知道这番在国内国外的轮番操作,公司现在的资金也不太宽裕,尤其是期望小学的建设更像是无底洞,现在在苏南省已建有五十多所,每所学校不但涉及前期一些费用,更要达到他要求的能抗八级以上地震的建设标准,建设费当然是成倍地增长。其中还牵扯到学校老师的安置、中期的维修、课桌等这些零零散散的费用加起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难怪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那个传奇的男人脸上偶尔闪现出一丝烦恼,但一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却立马变成开心的邻家哥哥,这样一位连学生每人必须配备一部字典的小细节都注意到的男人怎么不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深深地羡慕他所爱的女人的幸福。更让她想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的诗句,这不正是他这位在她心里如神般存在的男人的写照。
[奉献]
第五十章 蹊跷的火灾
苏南省团省委书记张旭辉正在看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团省委下属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写的,看完报告后他后仰在靠背上陷入沉思,期望基金已在苏南省五十五个贫困落后地方建起了期望小学,并为学校提供了许多设备,受到社会的好评,这份荣誉不但属于团省委,更属于在背后默默付出不图回报的燕宇基金,没有他们大量的资金,单凭团省委的协调也只能是画饼充饥般得可笑,期望基金会只不过是当时为顾及某些人所谓的面子才划归到团省委,这件事不但上面知道,他这个亲手操办的人更清楚其中的内幕。
张建生这份报告里提出的希望能把期望基金会全国性的公益事业,想让海内外捐款到这样的公益基金的想法他非常赞同,单靠一个企业的力量面对如此巨大的全社会的公益事业显得太单薄,更何况燕宇基金的钱不是能毫无节制的划入基金会,中间有各种阻力限制着外资的进入。但如果能把期望基金会变成全国性质的社会公益事业,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不但期望基金会舞台要比现在只是一个省的基金会要大得多,更能让全国的贫困地区儿童受到实惠。即便是没有外国企业入资,单凭国人自己兴办这样的公益事业也毫无困难。全国人民每人每年投入一元钱捐给期望基金会,那合起来一年将是近十亿的巨大财富,拿这笔钱改变国内的教育状况,则是国之幸事。
只是张旭辉有些担心这样的好事能不能被批准,更不知道国人会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去捐钱做公益事业,毕竟大家现在都不富裕,好在燕宇基金承诺每年拨往基金会的钱不会有任何减少。任何事都有利弊两方面,但只要利大于弊,张旭辉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促成这件好事。
致虚极的华林乡乡政府的人已使心灵的虚寂马上达到极点却未能看到花落红尘的一刹那,只因他们的心已乱,一上午在等待中度过的他们并没有等到结果,致使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判处陈浩的死刑,没事干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害得他们白等了一上午,有这时间还不如打打牌喝喝酒,要不搂着老婆热炕头,或是跟隔壁家的寡妇调**也比这强得多。
看到这种情况好些人下午没再来上班,当然也不再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很明显是这位新来的陈书记找不自在,和黄琢磨这样的土皇帝斗那不是找淬。
他们认定陈浩必输无疑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这么想,极少数人也可能抱着丝侥幸或者说是不死心更合适,王昌临乡长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位。从综合办往办公室走的他宛如灵魂出窍般差点撞到门框上,要不是脚先踢在门槛上让他疼醒,估计他的脑袋也逃脱不了厄运。
一个中午时间,事情竟然像娑罗拈花般终于落下手中的花朵,犹如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在他心里荡起千层浪,他没想到这次所有人都看走眼,本以为陈浩必输的人如同他一样被落下的惊雷击打的失去思考能力,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当他再次确认却发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是的事实,不是谎言。
县里人事局下发的文件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但上面的红色印章却是那样的鲜红夺目,让他感觉到不可侵犯的神圣。那四个人就是被这简单而代表威严的一张纸开除出乡政府,这代表着在他心中不可战胜的黄玉华形象轰然倒塌,再不复以往的威严。清醒过来的王昌临关好门,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天幸他没有对陈浩表现出一丝的不敬,否则他此刻恐怕就是处境最危险的人。既然陈浩在第一次较量中获胜,他也得乘着黄玉华不在的时间好好考虑他下一步的举动,相信此刻有不少已得知消息的人和他抱有同样的心思。
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科员吴娟还在盯着先人事局发的红头文件发呆,倒不是她们希望陈书记输,而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莫名其妙。没有独立办公室的他昨晚还在和她们一起喝酒,她们根本没见他打过电话,那他是怎么能达到他所要的结果?两人再看看依然紧闭的书记办公室门,不由地露出会心的微笑。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然获得第一步的成功。
陈浩获胜的消息如同星火燎原般地在华林乡迅速地散播开来,同样也传到还在县城等着尘埃落定回去收拾棋局的黄玉华耳朵里。开始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侄子误报军情,再三确认后手里的话筒无声地跌落在地。
他实在没想到远在华林乡的那个他只见过照片的人竟然能在他的虎口里拔掉一颗虎牙,还是最锋利的一颗。侄子四人被开除已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这种已发生的事再去费心神地去想不是他的性格,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能让乡财政所的那些账目不被那个人发现,他也能再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心神大定,保养不错的胖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陈浩。”
下班出来散步的陈浩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本能地回头去看,却发现砖头已到眼前,他这才知道对方在确定他的身份,尽管心里已存有戒心,但他毕竟不是传说中的超人,作为普通人的他只能尽量地双手护头,不至于被这砖头砸得连自保能力都丧失。
黑蛋看到砖头已准确地飞向目标头部,他眼前已出现陈浩抱着鲜血淋漓的头大声呼救的镜头,不禁咧开嘴笑了。更是在心里瞧不起那帮胆小如鼠的同伙,他还不信一个外地人还能在他们的地盘上耍横,更不信白天就不能收拾陈浩的邪门。
突然,黑蛋笑开的嘴角竟然开始剧烈抽搐,随着声不许动他被人按倒在地上,但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位手里拿着块砖头的白衣少女,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位看似不染人间尘土的少女竟然能把飞速运行的砖头即将砸在陈浩头上的刹那间接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诡异,难道这世上真有超人?
砖头在黑蛋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慢慢地变成粉末,而王紫虹雪白的衣服上没沾染半分尘土,只是姿态优雅地把掏出手绢弹掉收拾的粉尘。此刻的她如同抱着琵琶飞天中的仙女,不沾半点烟火。
叶坤现在不但是愧疚,要不是穿着警服,他更想杀人,杀死已被他制服的黑皮。
他是华林乡人,但不代表着他一定是黄玉华的嫡系。在陈少刚到的时候,虎少已派人通知他要保护好陈少,少一根寒毛拿他试问。他知道陈少在华林乡做的事后立刻带着派出所的几个嫡系在乡政府门口设下埋伏,想着在大白天也不会有人作出公然袭击国家干部的傻事,没想到这个黑蛋硬是出乎他的判断,竟然埋伏在这偷袭陈少。他不但愧对虎少,更愧对虎少的父亲,他当年就是曹师长手下的兵。
昨晚陈少在酒桌上的表现他真的是非常佩服,只有这种男人才配和虎少结为兄弟,要不是眼前出现的白衣少女替陈少化解危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拿枪蹦了黑皮。
饶是如此,黑皮在他的脚底下已痛苦的喘不过气,他的脚此刻正踩在黑皮的脖子上,因愤怒全身的力道已集中在脚上,要不是派出所的那几位民警劝住叶坤,黑皮只怕是不是也脱层皮。
等叶坤带走黑皮后,陈浩仔细地端详王紫虹的脸,好像非要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瑕疵。其实陈浩也非常感激王紫虹的出手之恩,要不然倒在地上的不一定是黑皮。他就是想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侠女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有难,她总是能及时赶到他身边。
“美女,陪我散散步,人都说美女是睡出来的,我却认为运功才能产生美。”
在陈浩心爱的人面前,他从来都会忘记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不带任何波澜的王紫虹静静地跟着陈浩压马路,不但走完不长的石子路,还意犹未尽地跟着陈浩回到他住的地方——乡政府招待所,只是她走进陈浩隔壁的那间房子。
也就在陈浩辗转反侧地想着怎么去隔壁房间睡不着的晚上,乡政府财政所突然失火,烧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陈浩一直想看但没看到的报表。
当然,睡不着觉的陈浩更不能躺在床上听大家灭火,他也在第二时间赶到现场去搬东西。可惜,只有些铁皮大火没溶化,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这场大火烧得蹊跷!”
叶坤如是说,陈浩也知道这场大火烧得真是时候,但他只是笑笑,打着哈欠去搂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王紫虹的腰,不料如同那铁皮箱子般,他注定搂空。
[奉献]
第五十一章 贼心无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乡派出所看守所里,黑皮这个乡镇上的泼皮没想到叶坤这个披着警察外衣的派出所所长不但比他黑,还比他狠。一旦他想要知道什么东西,任你是铁打的罗汉也承受不起他的种种手段,更何况黑皮也不是什么坚贞的战士,更没有练成铜头铁臂,他只是个耍泼好狠的无赖而已,遇到比他还狠的叶坤,只能是竹筒倒豆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交代干净,再不交代事情,恐怕他这二百来斤得肉的交代在这。
叶坤也没想到黑皮倒是挺光棍,他开始也只想知道黑皮的同伙是些什么人,没想到在他的诈唬下,反倒得到不少内幕消息,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天刚麻麻亮,叶坤就赶到招待所陈浩住的房间向他汇报此事。
“按正常程序走,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折腾了一晚没睡着的陈浩当然知道叶坤这么着急审黑皮的缘由,也很欣赏他的办事果断利落的风格。如果不出意外,乡党委书记黄玉华肯定会在今天出现在办公的场所。
陈浩也知道王紫虹此行的目的,他昨晚救火回来后又中途出去几趟,王紫虹也默默地跟着他,他蹲在外面简易的厕所笑的肚疼,想来在外面闻着不雅味道的她对他亦是头疼,那时他真想去看看王紫虹是否还能保持住飘洒的仙女风范,但他的确是拉肚子而房内无卫生间才上外面的茅厕,倒不是故意在消遣她。
素来没有大男子主义精神的他自不会在意女人的保护,更何况王紫虹来到这里也能为他枯燥的苦心僧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何乐而不为。
送走叶坤的陈浩想去王紫虹的房间看看,可惜未能得逞,即便是他搂上王紫虹的蛮腰却也丝毫不能移动堵在门口的王紫虹,还好,他的目的已达到,暗赞练功人腰间好弹力的陈浩悠哉地前去食堂吃早餐,却发现王紫虹也照例跟在他身后,心里暗乐的他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为打了两份素包子和稀饭。
果不其然,黄玉华不但在今早赶回华林乡,更是在上午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
算起来已有三年党龄的陈浩走进会议室看到开会的人基本都是前天晚上喝酒的老相识,除了王昌临、魏东、吴敏和负责记录的吴娟和他微微点头示意外,其他几位对他的到来仿佛没看见,这些倒也是正常,陈浩也没想一下子能让所有人都改变对他的态度,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重要任务都会在最后时刻登场,尽管黄玉华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科级干部,但作为华林乡的一把手自也有土皇帝的威严,也是无上权利的象征。
手里端着茶杯的黄玉华书记坐下来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用威严的眼神扫视全场,被扫到的人自然知道眼神里传出“这里依然是我的天下”的信息,他们不由地打量新来的陈书记,却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的是平静。
黄玉华威严的眼神虽然只在陈浩的脸上逗留不过数秒钟,但此刻的黄玉华心里却涌起复杂的涟漪,正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在县城坐不住非得往回赶,他再不在乡政府露面只怕会出现更大的变化。
昨晚两个消息给他带来截然相反的心情,黑皮被抓让他差点出离愤怒,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幸好黑皮知道的事不算太大,没牵扯到核心问题。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电话里把侄子骂了一通后指示他们连夜跑到外面避风头,千万不能让已有反骨的叶坤抓住。乡财政所被烧则让他大大地松口气,这本来就是他的授意,只要把这颗定时炸弹拔掉,新来的陈浩短时间内也无计可施。
至于侄子等被开除的事倒不大紧要,只要他还掌控着华林乡,他们迟早会有新的岗位。深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的黄玉华此刻也不再敢小觑陈浩这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在县里有县委书记撑腰的年轻人让他知道目前只能在乡里和他斗智,利用主场优势把他孤立起来,等陈浩稍有松懈时便是他进攻的机会,一次便可以让他不能翻身。
打定改变策略想法的黄玉华并没有在会议上突然发飙,而是让在座的各位自我介绍,这也是班子添新丁的应时之举。随后,他开始今天的主题。
首先对在座的各位工作范围进行重新的调整,原本由胡明明副书记兼管的综合发展办划到陈浩名下,这也是县里下达的指示,他在这不过是为陈浩正名,其他的基本没变化。
其次,他询问陈书记的办公室、住宿等情况,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大班长的体恤下属的关怀,当得知陈浩的办公室没安排时,黄玉华在会上批评做记录的吴娟,并指示综合办主任齐敏立刻解决好这件事,并让她照顾好陈浩的起居。
现在黄玉华的首要任务是安抚人心,所以办公室干事吴娟倒成了最好的顶罪羊。此刻的他哪像位在暗地里已和陈浩斗过一场的黄琢磨,倒是变成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的大班长。
最后一项议题是让叶坤对昨晚失火的财政所时间进行汇报,并指示派出所尽快查明起火原因,告诫各单位领导要引以为戒。同时要求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尽快做出相关报表,并报给陈书记过目。
当他听到昨天陈浩被人袭击的时间后极为“震惊”,指示叶坤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并随时向他汇报工作进展情况。
随后又征询各单位负责人有没有其它事项,新到的陈浩在整场会议上并没有发言。
乡长办公室里,王昌临满脸笑意地对陈浩说道:“陈书记,你对发展综合办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安排?需要我协助的尽管提。”
今天会议上黄玉华的反常反应更加坚定他下的决心,像这种绝好的机会他再不把握好,那他这乡长也算是干到了头。此刻的他并不是真正想让陈浩在他面前汇报今后的工作思路,只是把自己支持他的心意表达到已足够。再说,陈浩也算是乡政府的一员,作为乡长的他和陈浩谈论工作问题正是他的职权范围。
两人谈了一会,陈浩便告辞回到分给自己的办公室。综合办主任齐敏征询他的意见,其实,在这个贫苦的乡政府,即便陈浩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齐敏也办不到,这只是一种礼节。
陈浩让齐敏下午准备一辆车,他要去周围几个村子考察。
当然,没有秘书的陈浩也不是一个人上路,在车上坐的不但有他,还有给他当向导的吴娟和派出所所长叶坤,只管饭的免费保镖王紫虹,只是这保镖长得实在太好看,却也更冷。
叶坤按正常程序办事没抓到那几个黑皮的同伙,这也是陈少和他早预料到的事情,除了派人蹲点外,再没其它事的他干脆跟着陈少,也好有个关照。
只是这辆老掉牙的面包车好似知道陈大书记的恶趣,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一路颠簸,让陈浩在痛苦中呻吟,倒不是颠的受不了,而是幸福的想大声欢唱。饶是武功强过武功白丁的他千倍,也抵挡不住大自然的天威,只能是坐在他身旁尽量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却逃避不了由于惯性的作用,陈浩有意无意的怪手袭击。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太厚,陈浩倒是希望大腿处的碰触来的更刺激。
缺憾也是一种美!
熟知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陈浩当然不会放过千载难求的机会,浑然不顾道路上是否颠簸,反正是瞎碰,王紫虹腰以下的部位全成为他下手的目标,正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忘记身边这位上次可是在飞机上踩过他的脚面,而不是真的到了无相无我的高深境界,陈浩的脚面再次被疼痛折磨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蠢不可及,在心里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穿上铁鞋的他依然是不管不顾地去触碰,疼自己的脚让他人心痛的陈浩却不知道别人的心会不会痛,反正他的心好痛。王紫虹在颠簸中一肘击打在他的前胸上,痛得他差点喊出来,痛并快乐着的滋味难道真是如此心痛。
幸好该死的道路走到尽头,走下车的陈浩深深地吸一口气,贼心无悔的他在这一路不知道被面无表情的王紫虹击打过多少次,尽管肉痛,但挨打的他却是笑的如此灿烂,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贱骨头。
坐在陈浩后面的吴娟倒是没看见书记俩私下的小动作,她只是觉得书记被颠的太厉害,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石头路的颠簸,更怀疑捂着心口的他是否有着心脏方面的问题。
[奉献]
第五十二章 乡党委扩大会议的机锋
丽人无语,不代表没有内心的想法。看似飘渺如同神仙般不沾惹半分人间烟火气息的王紫虹不说话只是因在十年动乱中家庭遭到惨变才变得清冷孤僻起来,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信,直至无话可说。要不是近几年她家里人陆续回到家中慢慢地温暖着她,估计她只有出家当尼姑的出路。
面色不改的她是在京城大街上认识陈浩,当他那句“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吗?”奇怪的问话引起他的注意,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臭骂。当时的她也不知道他的住处,只是觉得他很像自己当初无路可走却不放弃的顽强,而且他身上的那块玉好似对她有种奇怪的魔力,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散步,她慢慢感觉到他竟然像家人一样想让她开心的心思,尽管方法有些不当,但素来孤僻的她渐渐对他生出家人的感觉,直到关心他的一切。
痛并快乐的陈浩不知道王紫虹奇怪的心思,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当不会把工作当儿戏,再说面对此景的他此刻只有心痛,真正的心痛。
眼前有着六十多户农家的村庄房子不但四面漏风,大多都已倾斜,在强劲的西北风下岌岌可危,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冬天,这群村民怎么能挨过难熬的冬季,更何况在这种危房中居住的他们的命难道就一文不值?在全国都在轰轰烈烈进行改革的时代,这里确如一潭死水般荒芜,连偶尔见到的几条狗也是犬吠的如此无力,如同这里的生活般毫无生气。
这就是他首先要考察的地方,曹家村,一个满村村民到处要钱过日子的地方,也是华林乡所谓的钉子户。
但他真想问问那些每天不见踪影的大人物,他们来过曹家村真正体验过这里的生活吗?刁民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资格喊的,至少那些不办事的人就不配。那些只强调客观因素抱怨这里只有石头却不去想办法的人也不配。
在曹家村村长家,陈浩也见到这个村大多数的“刁民”,当听到他是来自乡政府的副书记时,很多人都面现不屑的神情,盖因他们知道这些官老爷们也只是来走走过场糊弄他们,要不就是来劝说他们不要在年关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总之就是不为他们办实事的一帮官僚。他们也知道这种做法不光彩,但家里老老小小几张嘴等饭吃的困局让他们硬着头皮不去也得去,但凡有一些来钱的出路他们也不愿没脸没皮地去上面要救济。
陈浩和蔼诚恳的态度打消了一些人的戒心,慢慢地和他聊起家常。曹家村不但是要饭专业户,更是盛产光棍的场所,不但是外面村的姑娘不愿意嫁到这个恶名远扬的穷地方,连本村的姑娘都不愿呆在这受穷,全往外面嫁,而且是越远越好,婆家近了也架不住这么多穷亲戚。
村里基本都是靠天吃饭,遇上天不下雨或霜降等一些自然灾害,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出动组成讨吃大军,浩浩汤汤地杀到县政府讨吃,社会主义国家不能饿死人不是。
当陈浩问为什么不到乡政府讨吃时,四十来岁的村长曹满贵露出满脸的无奈,说道:“我们也去过,但什么也没要上,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说不向你们征农业税已是乡党委的网开一面,乡财政现在已是穷的叮当响,连我们都快去要饭了,你们跑到乡里来要吃的,我们看来只有到县里去要饭。黄美丽的一句话倒是提醒大家,所以村里才决定到县里去讨吃。”
当曹满贵的话说完后,陈浩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更知道曹家村交不上农业税其他村子也会照猫画虎不交农业税,即使有些村子交了税这些钱也不知走向何方,反正华林乡是全县有名的贫困大户,靠救济金过日子,没人会在意这些微小的动作。
在陈浩随后走的七个村子中,陈浩知道有五个相对条件好一些的村交了农业税,但乡里没提供任何收据,也知道这三个村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自动去交这些钱,而是乡里卡着化肥等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农资,更是以不给生育指标做要挟。
在视察中,陈浩更了解到县里下拨的扶贫款有些村子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分到钱。随同陈浩下来的吴娟则是震惊,这一路走访下来她的小本子已记满内容,从没有到过这里的她这才知道自己那还算贫穷的家相对于曹家村村民已是富裕的太多。也才知道原来穷困的乡里还有如此复杂的曲曲绕绕,不由地对带她下来的陈书记感到由衷地敬佩,和她同年出生的他竟然知道这么多村里的事情,他不但给她上了一堂生动而深刻的生活课,更教会她一种端正的工作态度——认真严谨。
守在陈浩身边的叶坤倒是司空见惯,身为本地人的他对下面的实际情况了如指掌,倒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陈少,而是他知道能让虎少如此看重的人必有非常本领,见识到陈少在酒场上纵横阖捭的叶坤倒是没想到陈少对农村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他,在见解上更是高过他不止一截那么简单。
给陈浩做免费保镖的白衣少女王紫虹倒是没陪他进屋,陈浩也知道素来洁雅的她能陪他下来已是天大的恩赐,想来以她的身手即使在窗外亦能掌控时局。
华林乡下辖八个村,陈浩等一行不但在两天时间全部考察完毕,甚至在每个村还都走访了一番,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才谢绝村里的邀请开车返回乡政府。
这一路上陈浩倒是出奇规矩地坐在车上,倒不是王紫虹对他的吸引力不大,看见他的神情几人自觉地闭上嘴巴,盖因陈书记在思考问题。
第二天上午,几份报表摆在陈浩的办公桌上,乡财政所所长王美丽送来的,但陈浩没兴致去看这些虚假的东西,两天的考察不敢说八个村上下数百年的历史都装在他脑子里,但最近几年各村的各种相关数据已在他脑海里生根。
当天上午华林乡党委领导接到通知,说是要他们八点半准时到会议室开会,这帮领导感觉到挺纳闷,前天刚开完会怎么今天又要开会。自从县人事局把乡政府上班时间打牌的那四个开除后,大家再不像以往那样自由散漫,毕竟现在乡里有位不知高深的陈副书记坐在那,万一哪天人家不高兴参一本,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就得换人。华林乡再小也是个基层政府,他们也还有点小权,出去最起码也是位国家干部,所以这两天大家都有些收敛。但没事干呆在办公室实在难受,干脆大家不出门拿着电话相互煲电话粥,倒也是其乐融融。
尽管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但会议还是要按时参加地,反正闲着没事带两耳朵来就行。
黄玉华也非常不高兴,原因无他,这次的会议是乡长王昌临的提议,向来以我为中心的黄书记什么时候变成了配角?但他也知道这个会必须得开,原因无他,新来的陈浩听说在乡下考察了两天,他也想听听陈浩知道些什么情况。
“下面请王乡长为大家讲些事。”
与会人员还是那几个人,王昌临没料到黄玉华竟然直接绕过陈浩将他的军,姜是老的辣,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黄玉华的老辣,他那些对付敌人的手段他尽管没尝到,但也暗自感到心惊,这次身临其境的他才亲自感受到这种威压超乎出他的想象。
老到的黄玉华这句话不但挑明他已清楚自己的选择,更是用这么毫无破绽的言语起到三重效果,一是故意将他的军,黄玉华明知道这次的会议不是他的主张,只不过是由他牵头而已,但黄玉华就是假装不知道。二是在众人面前表明陈浩不过是个新人,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权利。三是想在他和陈浩之间种下一根刺,让陈浩误会他想独吞陈浩给他讲的提议。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站起来说道:“黄书记和在座的各位同志,今天,陈书记和我谈到这两天他在乡下考察的情况,并有些好的想法想和大家交流一下,下面请陈书记发言。”
黄玉华不仁,王昌临也不会束手就擒,干脆连把话题权直接交到陈浩手中,与会的人员那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书记与乡长之间话语之间的机锋,这倒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乡长已选择支持新来的陈副书记,他们呢?
“黄书记、王乡长、在座的各位同志,大家早上好。”
听到陈浩依照官场的规矩给大家打招呼似乎合情合理,但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听出其中的不同。在以往的党委扩大会议上,所有的人眼里只有乡党委书记,至于乡政府则被大家自动地放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从没有人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称呼,这也是华林乡的惯例,没想到新来的陈副书记竟然打破常规,把他俩并列在一起,由此可见看起来年轻的陈副书记也不是位好善于的茬。
投人以桃报之以李。
[奉献]
第五十三章 一语惊四座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笨人,却有许多的聪明人,陈浩话里的的异常不止艾解放听出,其他人也能听出其中的差别,只有做记录的吴娟浑似没察觉,听到陈浩讲话,不由地聚精会神起来。
其他人见坐在主席未知的黄玉华没有特别的反应,也不由地看向正在发言的陈浩。
“我今天只提三个问题供大家参考,解决不好这三个问题,后面的工作将难以为续。”
陈浩这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静到极点,真可谓是一语惊四座。
在座的从没见过除黄玉华以外有哪个人敢在常委扩大会议上讲出这样嚣张的话语,更没听说三个问题解决就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陈浩没在意或是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继续说道:“第一、曹家村、李家村村民的居住安全问题,这两个村百分之九十的住房已属于高危房,再不马上解决的话恐怕会出现人员伤亡,这种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你说高危就高危?有什么凭据?”说话的人是刚把财政所交出来的副书记胡明明,陈浩知道他是黄书记身边最信任的人,否则黄玉华也不会把财政所分给他主管。
胡明明见到黄书记今天在会议一开始便处于被动地位,再不扭转这种局面只怕这场会议会成为陈浩的表演场所,身为心腹的他当然会首先站起来为为书记分忧,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具体标准,所以他那陈浩话里的定义来攻击,意思很明白,你说的话不算数。
陈浩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让吴娟分发给在座的人,等大家看过以后说道:“这些照片是我在两个村子拍的,至于是不是高危房,大家自然有数,这样的房子不马上处理,到时候出事有谁能承担起人命关天的大事?”
陈浩铿锵有力的质问让胡明明瘪瘪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只想到这些人不可能到现场去看房子,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照相机。不要怪他的孤陋寡闻,像华林乡这样的贫困乡,他们大多只见过照相馆的笨家伙相机,见过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则没几个人。
万一出现人命关天的大事不但是他胡明明承担不起,连黄书记也照样承担不起。
黄玉华尽管心里气恼,但在关乎人命的问题上他不想也不愿去冒这样的风险。万一这种事情出现,他上面的靠山再硬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替他强出头,这样的政治风险人们只怕是沾惹上,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去出风头。
“陈书记,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
乡党委副书记兼纪检委书记的艾解放话如其人,直奔问题的核心。看到这些照片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不但是党政一把手有责任,像他们这些在职干部也难逃其咎。既然陈浩能在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肯定也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把危房里居住的村民分散到附近其它村子,这件事我已经和几个村长谈过,乡里出一定的安置资金,可度过今年严冬。另外我建议集全乡力量捐款修缮危房,我个人捐款八百元。”
又一个重磅炸弹抛出来,打的在座的大部分人头昏眼花,乡里出些钱安置危房里的村民倒是可以接受,但让他们捐款则是等于要大部分人的命,苍蝇再小也是肉,本就工资不高的他们更不舍的把口袋里的光阴往外掏。可陈浩这一手直接在逼他们表态,人家直接捐五百元,他们一个子不出也不太合适。
“我捐一百。”
正在迟疑的众人听见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之一是乡长王昌临,既然和陈浩绑到一条船上,他岂能不支持陈浩的建议,再加上他已提前知道陈浩的想法,不能只是嘴头上的支持,也得体现在行动上。只是在到底是捐五十还是一百的犹豫中未能拔头筹。
另一位是乡派出所所长叶坤,尽管他也不富裕,但陈少的提议他绝对是百分百支持,这一捐就是两个半月的工资,可他却没有皱半点眉头。
可大家没想到跟王昌临和叶坤同时出声的那位不是出席会议的代表,本不应该出声的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出声,当真是在犹豫的领导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就是此刻正吐着小舌头好似在后悔自己孟浪行为的吴娟,一个会议记录员。
只是干事的吴娟都捐出一百元,那作为领导的他们到底应该捐几百呢?
如果说陈浩的自捐行为只是再逼他们表态,而吴娟的无心之举则是逼着他们捐出的数额绝对不能比她低。
黄玉华低沉地喊出九百元心里却在淌血,作为乡党委书记的他也同样不能比副书记捐的少,要是他被陈浩压一头,那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面子和自尊将往哪放。本想打探陈浩消息的他没想到倒被陈浩榨出一笔钱去。乡财政所里他是能贪污一些钱,可这些钱大部分要孝敬上面的靠山。否则,离开人家支持的他在华林乡恐怕还没见到陈浩,就被其他强敌扳倒。
他更没想到还没拿工资的陈浩竟然捐出八百,难道他是哪的公子哥?黄玉华知道,现在能拿出八百块钱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干部,但他再看看陈浩那身虽然洗的很干净的衣服却也显得很普通,打消了他生出**的念头。
在座的大部分领导要不是在开会,估计早就跑回家抱着媳妇痛哭,见过宰人的,没见过宰人竟然能达到这般悍然的地步,挨宰的还得堆着笑脸报出让自己肉痛心更痛的价格,要不是王乡长那一百块钱的底摆在明面,他们还不知道要多捐出多少。
王昌临更是后悔,这决心下的太小,看来跟黄玉华和陈浩还真不是处在同级别。
不管他们是不是肉痛,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一下子筹集五千多元的陈浩心情大爽,开始继续下一个话题。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让八个村摆脱贫困的现状,我们乡的自然条件的确比不上其他地方,但这也不是我们贫困的理由。”
“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陈浩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不客气地打断,被他宰了一刀还要听他的教育,他还真当这地方是他家,看到黄玉华阴沉的脸,他就知道到了该自己上阵的时间。别看郝伯为近六十岁的人,但火气却异常的大,他已到了二线年龄,也绝了进步的心,但孩子们还有人在华林乡,他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们着想。
赤膊上阵的郝伯为没想到急于摆脱刚才没起到表率作用的王昌临随口“郝主席有什么办法?”就让他瞠目结舌。尽管王昌临说话时面带微笑,但看在郝伯为眼里则是嘲讽,讽刺他的无能。其实,像这样的问题本不是人大的权限,反倒是正责问他的王昌临乡长们的职责,但人老反应慢的郝伯为却是一时间没想到这点,倒是气的脸煞白,他没想到平时在乡政府做缩头乌龟的王昌临此刻却变成伶牙利爪的猫,瞅空子给他来了一爪。
陈浩再没有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说道:“我们这里大多是荒山,而且以石头多而出名,我建议在乡政府南面的荒滩上建石材加工厂,从外面请些师傅来,把废弃的石头雕刻成石狮、墓碑等有用之才,再在山上栽果树,两三年下来就可见到一定的效应,更何况大山里还有各种野果,可建成罐头厂。”
陈浩的话讲完,在座的人还在思量他的建议,按他这种说法,他们乡遍地都是宝,而他们则是抱着金饭碗讨吃的傻瓜。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即便是把陈浩视为眼中钉的黄玉华也不得不承认他也被陈浩的建议打动。
但被打动不代表着他支持陈浩的建议,恰恰相反,他决不能看着这些项目成立,否则,这华林乡将会变成陈浩的天下,他已决定尽快赶走陈浩,等这个眼中钉被拔除后他可以慢慢地建立这些项目,那这些功劳自然要算在他的头上。
在黄玉华盘算的同时陈浩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是农业税款,我们八个村……。”
随着陈浩嘴里一连串的数字报出,黄玉华原本心痛的感觉竟然消失,变成心脏骤停,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站着讲话的陈浩给他的感觉就是魔鬼,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尽管此刻陈浩的话还没涉及扶贫款问题,但就凭这些,已足够他气血上痛。
而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的年轻人,也是她的上司,她真怀疑陈浩已看过她锁在保险柜后来被她亲手烧掉的那些绝密资料。否则,他怎么会把那些数字说的这么详细,连有些她都不记得的数据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就是犹太教中记载的魔鬼撒旦?
还没等黄美丽的震惊平复,坐在黄玉华右手边的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已发现书记的不对劲,脸色紫青的土皇帝黄玉华被车送往县医院。
在华林乡会议的历史上,黄玉华是第一个倒在会议现场的一把手,亦可谓是惊人之举。
[奉献]
第五十四章 王昌临的觉悟 (求推荐票)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正是此刻华林乡乡长王昌临的写照。在自己家喝着小酒醺醺醉的他嘴里哼着秦腔,空闲的手在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依依呀呀地唱得那个美。在当乡长的三年时间里,他每天小心翼翼地看着黄玉华的脸色行事,一个堂堂的乡长在人家眼里连个打杂的都不如,活得实在憋屈。他没想到自己还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黄玉华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突然心绞痛住进医院,而他这位千年老二都算不上的小人物被县里指定暂时接管一把手的美事,尽管是代管,可他知道黄玉华即便是再回来也不可能想以往那样只手遮天。
正美哉乐哉的王大乡长没想到婆娘的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满身的酒气顿时化怒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想,旋即背上冒出一身冷汗,也领悟到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的真谛。
“你觉得你比黄玉华还厉害?”
话糙理不糙,和黄玉华比起来,他自知不如。单凭人家能不动声色地挤走四位乡长的本事他就得甘拜下风,更何况人家背后的靠山,他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人家能保着黄玉华在华林乡当土霸王这么多年,可见其能量之大也不可小觑。而后背只有墙壁的他又怎能和黄玉华相比,否则,他也不至于窝囊地当了三年传话筒的乡长。再想想新来的陈浩能在短时间内站稳脚,其身后不可能没有推手,尽管他不知道要是黄玉华不病倒的的话这两个人谁能笑到最后,但他知道他们俩的较量绝对没有他插手的份。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顿悟,但却不是做和尚,反倒是做和尚不能做的事。
昏暗的卧室,王昌临的婆姨**着已显肥胖的白花花的**横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道:“他爹,我还要……。”
第二天上午,眼圈略黑的王昌临却是焕发了第二春,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通知所有综合办主任齐敏,让她通知其他人开党委会。
权利确实是好东西,王昌临也渴望得到它,但在屁股后面卧着一头凶猛的狮子时,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亲自打电话通知陈浩开会,以示尊重,他知道陈浩是能给华林乡带来希望的人,更知道陈浩不会在这呆太久。假使黄玉华身体再不适合当乡党委书记,他就能稳妥地摘个大桃子,他当然希望这种美梦能成真。
乡党委会上,临时代替乡党委书记职位的王昌临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把陈浩昨天的提议落实到实处,他在用行动证明他的心意。同时,他又把最有油水别人又做不来的两件差事交给陈浩去负责,当然,陈浩提出的村务财政公开的方案他也是毫不犹豫地批准执行。
村务财政公开这件新鲜事并没有引起在座的各位的任何反应,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以后乡党委由王昌临和陈浩把持,任何好事也和他们沾不上光,即便是公开,那也可以在下面暗箱操作,一切不过是官面文章而已,只不过陈浩做的更聪明。
还什么全体乡民监督,在黄玉华时代,连人大主席团都被他的人,还有什么监督可言。
就在一帮党委各怀心思的时候,陈浩却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他提议让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为乡财政监督所主管。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反常震惊,郝伯为是谁的人大家都清楚,但没想到陈浩继续敢重用他,这份气度不要说是王昌临,即便是站在陈浩对立面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尤其是郝伯为。在昨天的会议上,他还对陈浩毫不客气,没想到今天的乡党委会上陈浩竟然能让他负责此事,这等于是把后背亮给他。这位年轻副书记的胸襟实在让他感到惭愧,更让他感到知遇之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改变对陈浩的改观,更决定在退休前扶持好这位年轻人,让他能带领华林乡走出贫困。
他哪知陈浩通过叶坤的介绍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的大儿子在乡里只是个临时工,他并没有利用权势为儿子谋取职位,更知道他虽然跟着黄玉华,但没有在其中得过任何好处,只是因为黄玉华不但是乡党委书记,又兼任人大主席团主席,是他的直接领导,而郝伯为是所谓的上级指向哪里,他就打到哪里的传统干部。从本质上讲,郝伯为也算是个清廉的干部。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陈浩目前得尽全力发展华林乡的经济,在这条道路上,谁敢拦他的道,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但像郝伯为这样的干部,能争取到自己的身边亦是最佳选择。
在乡政府的帮助下,曹家村和李家村的居民有条不紊地撤离出危房区,分散住到隔壁村的村民家,而有些村民则干脆搬到自己的儿女家去住。只要乡政府能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这些穷的只剩下张嘴的村民倒是非常乐意配合政府工作。
陈浩带着些石头样品到苏南省省检测所进行检验,拜访完恩师后顺带着去看望北派画法的泰斗宋余姚教授,亦即章晓慧的老师。
“你小子又跑到我这来干什么?老头子家里没什么宝贝。”
宋余姚看似责怪的话却充满亲情,但他右手却藏到身后,好似生怕陈浩要抢他手上的东西。
自从两人认识以后,陈浩倒也经常来宋教授家,向他讨教些收藏类知识。别看陈浩脑海里有异度空间送的古玩鉴赏的异能,可论起实际经验来,在宋老爷子跟前他只能算是白丁,活到老学到老的他自持弟子身份,倒也得到老爷子的倾囊相授。但老爷子却不跟他以师徒相论,所以他在老爷子跟前倒也放得开。上次他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书桌上的鸡血石印章品相挺不错,便死活缠着老爷子要,弄得老爷子不得不忍痛割爱给了他,其实他知道老爷子是故意放在那想送给他,所以他也就凑老爷子兴图他高兴。
陈浩假装没看见老爷子的举止,反倒是从口袋里掏出块石头拿到窗户前,在太阳光的通透下,对面的墙壁上现出隐约的观音像。
原本就一直在观察他的老爷子看到墙上的图案时,竟然不顾及教授的斯文形象从他手里抢走那块奇石,躲到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看到他此刻的尊荣便让陈浩想起庙里雕塑的弥勒佛。
肚大能容天下事,但宋老爷子有一件事容不下,那就是奇石,他能为了一块喜欢的石头把几年的积蓄全投进去而情愿自己饿肚子,此老对石头的痴迷不亚于他对丹青的钟情。为此,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要不是师母有份工资,估计老爷子会饿死在石头上。
陈浩知道老爷子的爱好,没想到在曹家村遇上这块石头,他自然会带回来送给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根本不承他的情,抢到手的东西自然不算送。
没正形的老少俩相互间开着小玩笑倒也其乐融融,等老爷子笑够了,才发现刚才藏在手里的小人书却让陈浩摸去,在老爷子的大笑声中陈浩却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几天不见面桃李天下的老爷子也有这般好笑的恶趣。
当陈浩说起华林村山上的石头和他的计划时,老爷子多余的话没说当即打了几个电话后便催促着陈浩带他去华林乡,还不忘给陈浩装了些他爱吃的年糕。
等陈浩开着虎哥留在省城的解放2020VJ带着宋老爷子和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等来到曹家村后,老爷子便兴冲冲地直奔后山去寻找陈浩所说的宝贝。
陈浩微微一笑,相携着张海林教授跟在后面。
在他们身后,有两位张海林教授带的研究生拿着检测仪器在田间作着取样工作,陈浩这次去省城本就是想请专家下来给华林乡辖区内的八个村把把脉,看看到底种什么比较科学。
事关上百家农户收益的大事,熟知凡是要有科学依据的他自然不会胡冲乱撞地蛮干一气,等专家做完评估来年春天就是华林乡大干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马上解决,那就是华林乡的道路状况太差,即便是他的想法都能变成现实,但没有畅通的道路作保证,一切还是纸上谈兵。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在前世耳熟能详的标语始终印在陈浩的记忆深处。
[奉献]
第五十五章 修路的前奏
陪着张教授爬到后山时,宋老爷子面前已堆满了他看中的石头,等心满意足的宋余姚从后山下来时,陈浩却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发颤,浑身的骨骼都快散了架。从没干过如此重活的他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路修起来,否则,宋老爷子再来上几趟,苦命的他还得做搬运工。
“噢,舒服!”
“再用点力。”
“对,再往下点。”
在乡政府招待所里,此刻的陈浩舒服地躺在床上,被他抓住做苦力的王紫虹尽管神色还是如平常般脱俗,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大,他那淫荡的吆喝声饶是她心性如水却也抵挡不住,让外面人听见还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苟且之事。更何况再往下点,那地方是他的臀部。
陈浩没想到王紫虹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泰式按摩法,只是她的按摩方法比别人来的更猛烈些,两条修长的腿此刻正踩在他的背上。人家最起码手上还抓着横杆减轻自身的重量,她则是把全身的重量全集中在脚尖上,在他的背上跳起泰式芭蕾。任他如何风流倜傥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秉承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陈浩反手抓住王紫虹的脚打算把她拉倒在床上,没想到反倒被她带到地下,头和砖的碰撞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更体会到幸福地晕过去的感觉,等糊涂的脑子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嘴里竟然被那丫头塞进些核桃仁,嚼着核肉的他嘴角弯成一轮月牙。
吃核桃补脑!
开心过头的陈浩第二天在乡党委会议上再次抛出骇人的核弹头——修路。幸好在座的人没有人在突发心肌梗死,或许已经受过他多次击打的他们心脏已逐渐变得皮实。否则,华林乡真会力压群雄成为全国瞩目的地方。
“各村可以出劳力,但修路的钱从哪来呢?”
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看似反问的话其实并不是冲向陈浩,而是在问自己,他已从反对者的角色转变成出谋划策的谋士。
这几天乡政府自由散漫的现象基本已绝迹,这从乡党委会会议上风向转变就能看出来。以往开会,绝大部分人只带着耳朵来开会,至于嘴巴也绝对不会闲着,烟不离嘴。现在开会,当一个议题提出来,大家就皱着眉头想对策,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南郭先生般得人在滥竽充数这样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修路的钱可不是每人捐出一两百的毛毛雨就能解决,上亿元的资金即便是立项向上面要钱也不可能是全额拨款,剩下的窟窿就是把所有人全填进去也无济于事。要知道陈浩前面提的建石材厂和买树苗的钱乡财政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修路这样的大工程。
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气呼呼地说道:“我家可是再没有钱可捐。”
上次的捐款让他一个星期硬是没沾上媳妇的身子,华林乡的女人又全往外村嫁,害得他看见老母猪都觉得是貂蝉。要不是上次陈浩突然袭击把他装进套中,哪来的这么多事。和陈浩不沾亲不带故的他绝不愿第二次掉进同样的井坑,所以先发言堵住陈浩想捐钱的嘴,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再想让他捐钱门都没有。
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因照顾住院的父亲,这段时间并没有来上班,其实黄美丽也知道要是父亲的身体不见好转,她即便是回到华林乡财政所也不会有她的位置,所以她索性呆在县城,等待事情的转机。而被陈浩指定为暂行所长权利的张旭辉原是乡财政所的一名普通干事,陈浩和他谈过一次,倒也知道他他有些能耐。张旭辉见魏东的话直指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陈书记,作为刚上来的新人,他自不便去直接指责魏副乡长,只能老实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说道:“我看可以向上面申请专项资金。”
陈浩当然也不会再去提捐款的事,这种事情只能再一而不能再二,否则他会把所有的人都推到他的对立面去,这对他以后的工作开展极为不利。他也知道乡里干部本身工资不高,上次的捐款已是难为之举。
“请陈书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王昌临把出一把手的权威,缓解魏东的话带来的会议室里紧张气氛。他尽管也非常痛恨华林乡的闭塞,也很赞成修路的想法,知道陈浩的提议肯定有他的用意,但这么一大笔资金他想不出什么高招能弄到。陈浩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有解决办法。
陈浩喝口茶,眼神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华林乡道路不畅通,势必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外面的资金进不来,乡里的农副产品销售不出去,所以路是非修不可。至于钱的来源,我给大家算一笔账。用乡里的人力修路,人工费用可减少大半,再从市里县里寻求财政援助,不够的部分乡里可以用建果树林的项目向银行贷款。”
陈浩说到这里时,在座的大部分人为他大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果树林项目连半点影子都没见,他就敢拿它来抵押贷款,这种事不要说他们不能理解,更觉得实在是太荒谬。
其实,这也怪华林乡地处偏僻,很多乡干部根本没听说现在的圈地贷款行为。当然,这种圈地贷款行为按正常的程序来说并不合规定,有时候也会给国家带来大量的坏账或死账。正如陈浩知道在前世,很多国外企业到国内来租一片地圈起来,用它作抵押从银行贷出钱,在用这些钱建厂房,生产出产品卖给国人。他们前期只投入极少量的现金或是一分钱未投,拿国家的钱挣国人的钱,这也是改革开放中前期的一种特殊国情。也有少部分外企直接从银行里套现后走人,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陈浩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他的出发点是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自不可与那些国外企业相提并论。再说,果树苗的事他已让期望基金赞助。现燕宇基金在国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他给的那份名单有一千来家国外企业,燕宇想要全部参与进去所需资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已收购或入股的二百多家企业到现在还没有产生出效益,燕宇要不是靠他画出的股市曲线在证券市场能套现出大量的资金支撑庞大的现金流,恐怕早已被掏空。地主家没余粮的他只能采用非正常手段让华林乡快速起步,时不待我。
怀庆市财政局局长武广摸着已近秃头的脑袋显得左右为难,此刻的他真是变得脸上无光,真想把坐在他面前那位脸带笑意的年轻人赶出办公室,这位来自全省著名的要钱专业户华林乡的陈副书记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难得他只想与陈浩对换下位置,要不是陈浩拿来的文件上有市长的批示,他真会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
别看在人前握有全市财政大权的他在旁人眼里如同财神爷,但冷暖个人知。怀庆市的经济在苏南省只能算是中下水平,作为手里不宽裕的市财政局局长的他每天面对下面县城伸出要钱的手也是十分头疼。
改革开放的浪潮越来越高,每个地方都要发展,一发展就牵扯到用钱。而市里的建设也需要大笔的经费,害的他现在都有些不敢在办公室呆。倒不是他不想给华林乡拨钱,支援农村建设是他们义无旁贷的责任。但这位年轻的书记胃口大的惊人,一个路政建设项目华林乡竟然预计投资两个亿,而且还要修成省级公路。他不但已从省财政厅掏出一个亿的资金,还要从他手上拿走五千万。在武广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乡能有他们这样大的胃口,一个小乡镇干嘛非要整成省级公路。
这些倒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是今年各地的财政预算都已做完,市财政已按各地的预算计划好资金,所差的不过是划账而已。华林乡这样一弄,他们财政局前面的工作全都得重来,还得压缩各地方的经费,到时候下面的人不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才怪。痛并委屈的武广却又不能违背市长的指示,等送走那个要钱的大爷后,局长办公室的武广暗自发誓,等市财政有钱后他非得给下面所有的县镇拨双倍的钱。这些当然是他的气话,即便他想做,上面也绝不会同意陪着他一起去跳楼。
一切都是缺钱惹的祸!
[奉献]
第五十六章 好大的胃口 (求推荐票)
一轮圆月爬上树梢,好似睁大着眼睛俯视着地面上发生的罪恶。
在乡政府附近的鸿宇饭店的小包厢里,喝的醺醺醉的县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打着饱嗝,斜着一双醉眼打量下坐在他面前的华林乡乡财政所的张旭辉,要不是舍不得那笔巨款,他说不定早就摔门而出。
掌握着信贷一支笔的他没想到华林乡要从农业银行贷款五千万,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喊出声。在这个小县城即便是五十万也是不小的数额,更遑论是这么大笔的贷款,而且贷款的主体是具有行政性质的乡政府,他差点乐得合不拢嘴。五千万贷款他虽说没有这么大的权限,但他知道这件事只要运作成功,其中的利润是多么的可观,更知道现在国家为支持地方经济的发展银根放松,所以这件事说难却也并不太难。
只是这种高兴的心情没维持多久便被请他来的张旭辉破坏,他没想到这种两全其美的的事竟然被人家一口拒绝,更没想到华林乡政府只想用一顿饭的代价就要从他这里要贷五千万,还真当他是个学雷锋的傻子。白建明此刻想到远在县城的黄美丽,尽管人不符其名,但最起码两人可以到大床上去谈这种令人亢奋的话题。
家花没有野花香。
想起黄美丽不算白皙但也有女人媚力的**,白建明的下体立马起了反应。温饱思**,更何况此刻已半醉的武广,他恨不得立马找到桃源小洞,释放他全身的烈焰。当他再次面对张旭辉时,从对方的眼神里只看到不屈不挠的坚定。
怒火加欲火焚身的白大主任夺门而出才想起这里不是县城,而是连母猪都不愿意呆的华林乡。
琢磨明白的白建明一边怒骂着不开窍的张旭辉,一边怒气冲冲地返回包厢冲还坐在那得他大声喊道:“快送我回县城。”
话语里充满恼羞成怒又带有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向来是车接车送的白建明没想到今天不但大笔的好处泡汤,连接他来的车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是存心和他作对。
张旭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咆哮的白建明,如同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华林乡建省级公路,张旭辉尽管不知道陈书记在中间是怎么操作的,从立项到款项到位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但他亲眼看见陈书记为防止县财政局从中拦截上面拨下的款项,前两天一直粘着县财政局局局长,直到这笔钱划拨到乡财政所他才回来。为了这个项目陈书记跑瘦了十几斤,不单单是他,乡里的哪个人不被那个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书记而感动,就连先前和陈书记作对的人此刻也悄悄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从立项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陈书记在乡财政所报过一分钱,也常听到陈书记这些天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不仅是陈书记对自己的要求,更是对他们的鞭策。
以前在乡政府财政所,张旭辉就认为黄玉华的胃口已是很大。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咆哮的信贷主任胃口更是大的惊人,张嘴就要从中间抽百分之三,这意味着华林乡从农行贷款五千万就要给白建明一百五十万的好处费,而这些钱以后还要华林乡来还。尽管白建明提出和他平分这些钱,但他觉得这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几十万在白建明这类人眼里或许比天还大,但想收买他的灵魂,却是远远不够。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的境界离张旭辉太远,他现在只想在狮子大开口中露出贪婪之色的那张胖脸上狠狠地踏几脚。但他不能,这样做不但有辱他的脚,更是高抬了眼前的人渣。
一饮一啄,却不是天注定。此刻的张旭辉眼前浮现出一张带着充满阳光的笑脸,拥有这张笑脸的身影在他心中越来越高大,大到需要他仰视,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先哲般早已洞察到今晚的一切。
其实陈浩并没有达到未卜先知的神算境界,只不过是他谨慎而已。
咆哮的白建明注意到张旭辉的异样,但此刻的他也不再咆哮,并不是发觉不妙,而是眼前出现的妙人让他突然间失语,下体更是亢奋,满肚子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急色,想立刻和眼前的女人共赴巫山。
如果说什么疼痛能转移人的思维,美色则更能激发受伤男人的**,而此刻的白建明恰恰就是受伤的男人,而且是很受伤害的男人,上百万的巨款由于人家不配合在他指缝间溜走,他岂能不受伤。也有人说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不是怂人的白建明素来胆子就大,否则也不会把已为人妇的华林乡土皇帝的侄女黄美丽抱上床。
白建明借着酒劲伸手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搂进怀里,至于眼前穿着寒酸的张旭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下等人而已。
“嫂子。”
张旭辉大惊失色下冲上前对着白建明肥胖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拳,呼啸的拳头带着隐忍已久的冲动击中目标。眼前的老板娘张旭辉尽管不知道她是从哪来,但陈书记的嫂子岂能受到外人的欺负。
眼冒金星的白建明却没想到张旭辉竟然敢出手伤他,还没等他回过神,一只雄壮有力的手已把他掀翻在地,皮鞋在他胖脸上猛踩,一时间脸上已是血肉模糊。
“叶坤,让开。”
正恨不得把地上这张猪脸踢成保证连白建明他妈都不认识的叶坤听到声音,立刻收手站在一边,但赤红的眼睛已暴露出他内心的煞气。连陈少的嫂子都敢惹,这无异于重重地扇他的脸。
神智还算清醒的白建明听到这句话已是喜出望外,这声音此刻对他来讲无疑是救命的福音,停止住猪嚎的他趴在地上透过肿胀的眼皮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他眼前,微笑地递过来一块毛巾,搽干净脸上血迹的白建明爬起来正想哭诉他的悲惨遭遇,却见到那人的手突然提住他的头发猛力向下压去,白建明感到自己的脸重重地撞在桌面上,耳边传来骨折的声音。
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是救他于水火的观世音大仙,而是不折不扣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恶魔。
鸿宇饭店的女老板宋玉梅此刻早已从惊呆中清醒过来,见到陈浩轮圆酒瓶正要砸在白建明的头上时,慌忙扑上去抱住他,她倒不是怕白建明受到伤害,而是怕把她带到这里又出钱帮她办起饭店的弟弟为此受到牵连,从他此刻已变成铁青的脸上,宋玉梅已读出危机。身为乡政府干部的他如果为此弄出人命,她是百死难赎其咎。
心里百感交集的宋玉梅痛快地流淌着泪水,从他剧烈的心跳中她已感受到家人的血脉亲情。尽管他俩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他眼神的真诚是欺瞒不了她的心。
白衣胜雪的王紫虹则站立在不远处,仿佛眼前的血腥只是人世间的游戏,淡雅的神情里透着看破红尘的宁静。
陈浩哼了一声,握着酒瓶的手已是青筋绽出。稍停片刻,气息已恢复平常的他好似怕惊吓到怀里的宋玉梅般轻轻地放下酒瓶,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拥着她慢慢地走出包厢。
已痛得死去活来的白建明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竟然是他的大凶之日,鼻梁已断的他这才想起华林乡本就是以穷山恶水刁民多而闻名。吃一亏的他还在糊涂中叶坤却已不再给他长一智的机会,掏出手铐直接把他铐起锁在桌脚上。
“你们这是在犯法,我要告你们。”
掺杂着血水的飞沫从清醒过来的白建明嘴里喷出,他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叶坤和张旭辉,如同毒蛇般吞吐着毒汁。
叶坤走上前在他已变形的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刚才陈少的阻止让他心中的怒火还没完全爆发出来。此刻的他如同蛮荒的野兽,眼里的寒光不时地闪现。陈少的嫂子就是他的长辈,谁要是敢欺负她他绝不会对那人心慈手软,更何况陈少被宋玉梅抱住时眼神中偶现的痛苦更让他心如针扎,连陈少的亲人他都保护不住,枉自他是男儿身。
张旭辉则是坐在桌前,看白建明的眼神如同看刍狗,今晚的正餐还没开始,他何必心急。
白建明没想到眼前的叶坤竟然和他耗上劲,他每说一句话就挨一记响亮的耳光。搞明白这茬的他又不是江姐般的烈士,好汉还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跟好汉根本沾不上边的他乖乖地闭嘴,心里还在盘算这笔账以后该咋算。
他想盘算不代表张旭辉会给他这个机会,随着张旭辉从口袋掏出的小录音机里放出的声音,白建明此刻浮肿的脸变成死灰,死的心都有。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小的录音机,他和张旭辉之间的对话已全部被录下来。
这款周雅专为陈浩设计的录音机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场,心如死灰的白建明没想到叶坤还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踢中他早已硬不起来的男根,更给他扣上袭警的罪名。
[奉献]
第五十七章 有想法的乡党委书记
白建民痛不欲生的时候快乐的陈浩却把腿横放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张开嘴等着免费的人工核桃夹子王紫虹喂他核仁,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一日不练手生”之类的胡言乱语,宋玉梅已被他安抚着在王紫虹的房间里睡下。
已领教过好东西吃多了也会坏肚子的陈浩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他没想到王紫虹这次只捏了十几个核桃后竟然站起身想飘然而去。
陈浩站起身好笑地拦住门,说道:“我还没擦嘴。”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让王紫虹给他擦嘴。什么叫得陇望蜀,大概就是指陈浩此时的意思。他却忘记眼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只是好似而已,并不代表她真已脱离凡俗,更不代表不光是多吃核桃会肚痛。
陈浩的肚子真的很痛,被假仙女踢在肚子上不痛才怪,但他现在又很幸福,王紫虹看似练武的手却似柔若无骨地帮他揉腹部,舒服的他只想哼哼。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种短暂并不是王紫虹造成的,而是陈浩不想一个人享受如此幸福的感觉,他想帮她揉肚子,结果被神色如常的王紫虹芊芊玉手击中腹部,望着王紫虹飘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倒在床上下定决心要练成绝世武功,可是葵花宝典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警句让他下体毛骨悚然,只得在睡梦中寻找长胡子的超人。
就在华林乡修缮曹家村和李家村危房的时候,肃县的官场再次进行调整,陈景天顺位当上县委书记,而已快到退休年龄的原县委书记华伟民退居二线,成为肃州市政协主席。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李长胜则再次成为肃县官场争议的核心,提升为肃县的县长。
当中央一号首长在接见来访的美国华人时秉承老帅的方针提出“一国两制”时,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却在牢房里跟该死的小强作斗争。
华林乡从农行贷出五千万后开始实施道路的修建工程,村村通公路已成为此次工程的口号,华林乡的乡民们在乡政府的领导下开始艰苦卓绝的修路工程。
王昌临没想到他的希望竟然变成现实,由于黄玉华长期处于昏迷状态,他已成为乡党委书记,陈浩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乡长。
黄美丽看着犹自不醒的父亲黯然伤神,但却也知道这是父亲最好的结局,要是他醒过来,恐怕也得和她一样被纪委邀请去喝茶,这茶的味道肯定非常难喝,但她不得不去喝。
机关算尽太聪明也逃不脱法网的笼罩,她没想到先前烧掉那些账本,但却在白建明身上翻了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与白建明本就不是夫妻,只不过是在一起苟且过几次的合伙人。求生和减刑的结合让他在审讯中供出一批人,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位而已。
苏南省团省委下设的期望基金会已被国家批准为带国字头的基金会,属于青年团的基金会。会长依旧是张建生,其妻子也成为里面的干事。期望基金会在全国电视等媒体广告上公布捐款热线,成为国内首家吸收海内外捐款的机构,而其发起倡导并组织实施的社会公益事业期望小学建设也在全国拉开帷幕。基金会宗旨是帮助贫困地区的儿童重返校园,建设期望小学,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强劲的寒风中,近六十岁的华林乡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站在乡政府门前的宣传栏黑板前,正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乡财政的收支,包括中央下达的各种惠农政策,而这里也成了乡民们驻足最多的场所。
有些事情不用去说,只要去做就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郝伯为既然承担乡财政所的监督工作,而且陈浩要求财务公开。本来像在黑板上书写财务的账务这件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做,但年近六十的他还是每天坚持自己更换上面的数据,他在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对陈浩工作的支持。
而华林乡乡民这对这件新鲜事表示极大的关注,从黑板上能清清楚楚看到乡财政每一笔钱的动态对他们来讲这是破天荒的好事,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交的钱的去向,再说,这种财务公开的方式能让他们感觉到被尊重。而且从黑板上能看到现在乡里建设的几个项目的进展状况,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他们的主人翁责任感,积极地投入到乡里的建设项目中去。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站在村口望着已被修缮一新的村子,四十多岁的他没被大饥荒饿死,也没被贫穷压倒,本以为这辈子就浑浑噩噩地度过下半生,说白了就是乞丐头。但他没想到自以为百炼成钢的心却被新来的陈乡长所感动,陈乡长不但关心他们的安危,发动全乡力量修缮他们村和李家村的危房,还在前一段时间带着宋教授一行人来到村子购买了许多在村民眼里一分钱都不值的石头,这三万元钱现还在他怀里揣着,捂得他的心热乎乎。
他倒不是不想把这些钱分给村民,是村民们在村委会集体不同意分这些钱,他们说如果陈乡长修路缺钱,这些钱就算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并在会上发誓哪怕是饿死绝不再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更何况往年从不知道扶贫金是什么滋味的他们现在已一分不少地领到手,前几年被黄玉华当乡党委书记时扣下的钱也补发到手,尽管钱不是很多,但这足以让被别人是为乞丐村的他们感受到政府的温暖,更可以在家里幸福地过个好年。乡里的财政支出公开制度已受到实惠的他们认为没这个必要搞,只要陈乡长在华林乡,他们绝对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代表着公正的乡政府。
曹家村的村民够爷们,这让他这个村长欣喜的同时更为华林乡能有这样一位一心为村民办实事的乡长感到自豪。
自乡政府修开路后,曹家村这些每年只想着靠天吃饭的懒汉、懒婆姨们竟然争先恐后地拿着已快生锈的铁锨去修路,他们现在做梦都在盼望着柏油马路能在自家门前过,曹满贵也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村里通公路,更没想到陈乡长已为他们村规划好西瓜种植,还要让他们在后山上种植果树,所有的一切相关技术人员和种子、树苗等陈乡长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开春曹家村就能甩开膀子干起来。以往死寂的曹家村现已变得富有朝气,生活更有奔头。不但是曹家村,现在华林乡八个村又有哪个人不夸新来的陈乡长好。
至于山上的石头,陈乡长也找来专家在要搬动的石头上做好标记,尽管曹满贵不太理解陈乡长说的环境保护之类的高深道理,但这不影响他的执行,那些已做好标记的石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
陈浩站在简易的石头加工车间前,手里拿着一座已雕刻好的石狮,好似在把玩这精巧的小工艺品,实则他的思绪已飘到前世所见到被挖成千疮百孔的大山,上面已是寸草不生,仿佛在控诉人类的残暴,但它更用实际行动在报复着人类的贪婪。每到刮风天气,西北风带着山石呼啸而来,砸烂人类的玻璃,更淹没他们的住宅。已知前世破坏环境导致沙尘暴肆虐的陈浩绝不会愚蠢到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自己的进步,相反,他要在华林乡每个村的山里种上果树和青草,让大地常青,让村民更富足。
和陈浩一起来到石材加工场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看完生产现场后心里大为高兴,这些被陈浩从华南请来的雕刻师傅手艺真是高超,不但手脚麻利,雕刻的东西也栩栩如生,像这样的工艺品拿到市场上绝对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他可是亲眼见到陈浩从省城带来的一行人在曹家村买石头的场景,那些在他眼里丑不拉几的怪石既不能做压菜石,又不能当石凳,但人家硬是用每块三百元钱的价格买去,当时看得他直咋舌。
像那样的丑石头都能卖出高价钱,以王昌临的想法已做成工艺品的石头当然会卖出的价钱更高。他却不知道世上还有喜欢收集奇石的爱好者,更不知道石头是不能拿外形来衡量其价格。
素来没见过外面精彩世界的王昌临只是有些可惜,像这样的工艺品他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更希望满山的石头全变成钱。但他知道现在办不到,陈浩在开春后将不再让石材厂存在。即便他才是乡党委书记而不是陈浩,却也知道一旦陈浩下定决心了做一件事,不要说是他,即便是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也拦不住陈浩的步伐。更何况现在的陈浩不再是刚来到华林乡的白丁,升为乡长后他在党委会上获得的支持已远超出自己这位乡党委书记,这让他有些嫉妒。
[奉献]
第五十八章 争夺战 (挥着小红旗求推荐)
在政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暂时的合作。尽管他俩在短时间里合作过几次,但当各自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却又有些生分。王昌临在做乡长的时候被黄玉华压着,没想到当他坐到华林乡一把手位置的时候却又感觉到来自陈浩的压力,现在的他巴不得陈浩快点调走,好让他能痛痛快快地过把乡党委书记的瘾。善于隐忍的王昌临绝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行动上,甚至连知他甚深的婆姨也被他的表象所欺骗。
权利是把双刃剑,好不容易熬成公婆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已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选择,感觉自己还是那苦命的媳妇,碰上陈浩这种强势的乡长他心里自然大感不爽,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自知之明。黄玉华的前车之鉴刚过去,腰杆子不硬的他轻易不会去碰触陈浩的雷区,只能是在心里不痛快。所幸的是陈浩的强势只表现在乡政府的一亩三分地上,从没越界捞权。否则,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只能还是继续做他的忍者龟,不痛快变成痛苦而已。
官场修行的道路极其漫长,但华林乡综合办吴娟这些天却感到非常充实,这个工作时间不算长的小姑娘现在才体会到生活的乐趣,也才理解到陈乡长让她负责全乡种植果树的用意。
自从期望基金会送来免费的果树苗后,吴娟就经常坐着车下去送树苗。强劲的西北风刮得她细嫩的皮肤稍显粗糙,但她毫不在乎。每看见村民们栽树时既高兴又小心翼翼地如同宝贝般伺弄着这些树苗,仿佛种下希望的神情让她心里感到特别神圣,生活原本就要充满希望,没有期望的生活只能是黑色的失望,期望和失望只一线之隔,却出现两种不同的人生,这就是陈乡长想要让她体会到的用意。
播种希望,收获快乐,满山遍野的果树上硕果累累的丰收场景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在果树下流连忘返。梦会醒,但心情却不会变。快乐的吴娟每天像只百灵鸟在山间、田野上尽情地欢唱,她在用自己的歌声鼓舞着干活的村民,同样也在用歌声表达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以前在乡政府每天混日子的她根本没想到受到人表扬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更何况还是来自陈乡长的夸奖。
“吴娟同志,小心脸晒黑了以后嫁不出去。”
尽管他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扬的字眼,但吴娟在里面听出夸奖的味道,更品出关心的余韵。
“这丫头。”齐敏嗔怪地看着连走路都在蹦跳的吴娟。这段时间不但吴娟感到快乐,她也同样如此。他到底能有多大的魔力,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的感染。只听说过一群人可以改变历史的齐敏没想到一个人也竟然能改变华林乡政府的风气,就连坚定地站在他对立面的胡明明副书记也不得不顺大流,带着一部分村民去修路。
村村通公路不但是华林乡的关注重点,就连她娘家的人也知道这里修省级公路的事,眼神里的羡慕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乡长不但改变了华林乡,更是让华林乡在外人眼里的感官发生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陈乡长在哪?”正在感叹华林乡巨变的齐敏被走廊里传来着急的声音吸引,忙走出办公室查看,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神色惶急地奔走,于是说道:
“陈乡长不在办公室,有什么话你可以给我说,我负责向陈乡长转达。”
“乡长到底在哪?”
汉子看到齐敏后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神里充满期颐,但见到她摇头时,满身汗味的汉子竟然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好?再晚要出人命的。”
“人命?”
齐敏没想到汉子的话带来的冲击力竟是如此之大,大到她的话语里出现些颤音。华林乡正处于全面建设阶段,一旦出现人命事件,她还真不敢想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党政一把手绝对会易手他人,这是她和所有华林乡人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顾不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的齐敏抓起办公室的电话疯狂地往出拨号码,当她拨打第二个号码时却看到陈浩的身影在门前闪过。
陈浩陪着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刚从胡家村回来,正想让张教授到办公室现休息一下,没想到听到曹家村和李家村的人为争夺水源浇地发生摩擦,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制止不了愤怒的村民,赶紧派人来找他。
不知道现在事态发生到何种程度的陈浩吩咐齐敏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自己则带着曹家村来的人开车前去事发现场。
橡树湾是曹家村和李家村交界的地方,此刻却是两村人准备械斗的场所。华林乡原本水资源缺乏,而曹家村历来是靠天吃饭,靠堵政府大门要救济为生,两村人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李家村的李四今天来放水浇地,水还没流到田里却见到曹家村的曹军三兄弟堵住了他挖的水渠。本来这种事在水源充沛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家一起浇地也能对付的过来。但在西北缺水地区,每年为抢水源浇地相互斗殴的事件屡屡发生。
李四不知道曹家村人已转性要成为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即便是知道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见到曹军三兄弟如此作为勃然大怒,上前与他们理论。没想到连县政府大门都敢堵的曹军三兄弟更不是善茬,在争吵中,上阵亲兄弟的三人合伙把李四打了一顿。挨打的李四跑回村叫来李家村的人,而久经阵势的曹家三兄弟也叫来曹家村的人。
华林乡本是个民风强悍的场所,素有西北狼血统的两村人在争辩中越说越僵的形势下自然要通过武力解决,要不是两个村长在中间拦截,只怕此刻已是群殴的局面。但悍民就是悍民,饶是两位村长如何调停,村民们已是操起家伙什冲上前。拍着大腿骂街只是泼妇所为,讲道理更是君子们的事情,既不是泼妇也不是君子的他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才是解决办法的王道。
眼见两村人已马上碰撞在一起,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军中吉普之王2020VJ如同炮弹般横冲了过来,还没等车停稳,陈浩已是满脸怒容地冲下车进入到人群中,大声喊道:“住手。”
他这一嗓子,别说是是双方还没有打起来,即便是打起来人也听得见。站在他面前的曹军没想到陈乡长竟然出现在争斗现场,砸下去的铁锨硬是改变方向,击打在地上,脸上现出惭色。
其他乡民如同曹军一样乖乖地放下武器,这里哪户人没收到过陈乡长的恩惠,且不提修建危房,单凭那些能让他们过个开心春节的扶贫款也让他们心生敬意。
他们住手不见得所有人都住手,有两把铁锨依然不管不顾地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目标直指陈浩。
曹家村乡长曹满贵看到站在陈乡长后面偷袭人的面容时眼里了的愧色却已变成赤红,这两人他认出来正是被乡长开除出财政所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已回到李家村,他大吼一声“闪开”。更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替乡长挡住背后的偷袭。陈乡长是他派人找来的,要是全乡的带头人被身后那两个败类所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此刻的他真恨不得对方砸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乡长,人力总有穷尽,他是心有余而力不逮。
四周已放下武器的村民在曹满贵的怒喝声中已发现乡长目前的险境,但此刻的他们连出言警示的时间都没有。
人的脑袋能与铁器相抗衡吗?答案显而易见。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曹家村村民见到眼前的一幕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两腿一软竟然坐倒在地,倒不是他胆小被吓倒,而是一惊一喜的巨大反差让他熬受不住心脏的压力而瘫软在地。他没想到乡长竟然悍然不畏死地冲进人群中,更没想到开车那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少女能把那两把要人命的铁器挡住。
惊醒过来的村民们尽管被白衣少女的绝世武功震惊,更是为她能在他们手底下救出乡长而感激。但愤怒已压倒一切,这两个竟然想把他们尊敬的乡长置于死地,这无异于要把他们的希望扼杀。出离愤怒的村民们涌上前用他们的拳脚击打在那两人的身上,悍勇不代表他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更不代表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陈浩和随后赶来的乡派出所民警拦住宣泄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的村民,只怕那两个人要被人活活打死,饶是如此,两人已被打得断了几根肋骨。
叶坤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藏在李家村的队伍里面,难怪他的人在他俩家没守住人,更没料到这两个人还敢向陈少出手,怕夜长梦多的他立刻押解着两人返回派出所,在他强制的手段下,已剩半条命的两人交代出他们的同伙所在。叶坤立马带人亲自赶到李家村大山下废弃的房子,把他久寻不见得黄玉华侄子等三人抓获。
躲过危机的陈浩站在车顶上,看着眼前带着愧疚神情的父老乡亲,他也在责怪自己工作的失误,没考虑到乡亲们用水的实际困难。
心情起伏的他当众向在场的村民道歉,请他们原谅乡政府的失职,更是在蓝天下许下他的诺言,乡政府在半个月内为大家解决农田用水问题。
[奉献]
第五十九章 你情我愿
乡政府招待所,王紫虹居住的房间。
陈浩小心翼翼地在那只芊芊玉手上涂抹着紫药水,嘴里轻轻地哈着气。他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一只手怎么能三番五次地救他于危难之中,看似把玩实则想好好疼惜这只手的主人的陈浩眼里已容不下其它东西,只有面前神色稍显清冷的王紫虹。想到做到的陈浩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早已在梦里无数次侵犯的身体,连她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清馨。此刻的他心里没有任何**,只有疼惜。
陈浩没想到两人的想抱竟是如此简单却又充满温馨,更没想到王紫虹这种他几乎需要仰视的仙子竟然在他怀里没有任何的反抗,大概是仙子累了,或许是仙子也想体验下男人的怀抱。王紫虹微闭着双眸,在他怀里的气息是如此安宁享乐,如同被罩住的黄吕大钟般不再发出令人心战的响动。
仿佛感受到陈浩此刻心情的不平静,王紫虹睁开灿若星辰的双眸第二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尽管这笑容还是如此短暂,但对陈浩而言已是足够。
幸福不在乎轰轰烈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爱情追逐史,更不是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溺爱,像陈浩此刻这般的心情,只要搂着王紫虹已是感觉到非常幸福。
幸福真的只是一种感觉,正如你冬看腊梅秋看桃的心境,境由心生,只要你觉得满足,此刻的你便是幸福的人。
可陈浩再次把这种幸福打碎,盖因他把那葱葱玉指放在嘴里吸允大概碰触到王紫虹的痒处,导致他本应在今天倒霉的脑袋现在招到报应,挨了一记糖炒栗子。挨打的陈浩却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或许聪慧的王紫虹知道他还在惦记她的手是不是受伤很严重,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于是在他头上小小地印证一下。只是她的证明方式很奇怪,也只有她这种不走正常路的人才能想到如此生僻的手法。
武功高强到她这般地步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这样愚笨的问题她不会去想,即便是大脑比别人多了几道沟壑的陈浩也不会去琢磨。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不是随便让人碰触到,但陈浩不在乎,只要能让在他怀里的女人能正常地回到女人的轨道,即便是把他的头当成木鱼般敲得当当响,他也能甘之如饴,更何况她只是在帮他拍拍头上的灰尘而已。而被陈浩搂住腰的王紫虹更不在意,彷若皮囊对于她来讲只是空壳。
被敲打脑袋的陈浩只是很遗憾他根本没有捏核桃的本事,空比王紫虹长得高的他只好跑到门口用门板夹核桃,而坐在沙发上的王紫虹和陈浩对调了身份,她变成吃核桃的人,而且还不用担心好东西吃多了会坏肚子的那种人,盖因兴奋过头的陈浩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当成核桃夹在门缝中。
第二天,轻伤不下火线的陈浩摔着拉风的手坐进办公室,被纱布包住的手的确很刺目,被进来帮他打扫卫生的吴娟注意到,心疼地在他的手指上又裹了几层药用棉纱。可怜的陈大乡长只得用他还算完好的左手打了一上午电话,许下的诺言等于欠下的债,更何况是在蓝天白云下的誓言。
蓝天白云下,曹家村如同过年般热闹非凡,而曹家村村长曹满贵更是如同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随着他“慢点,轻放”的指挥,最后一条管道已成功合拢。
曹满贵此刻如同没长大的孩子,和曹家村的村民搂抱在一起庆祝引水工程的顺利完成,完工的引水工程实在是解决了他们村的大问题。他没想到陈乡长竟然能做通养育华夏儿女的黄河水闸管理处工作,用管道把水引到已修缮好的水库,再从水库分别把水引进各村。
这一项工程不说利在千秋这般久远的话题,但也是功在当代的义举。久逢干旱降甘露并不是旷男怨女结合在一起疯狂激烈的房事固有词汇,看着水流进田里的喜悦并不比在桃源**里释放出千万子孙根的刹那间爽快差一厘,春雨贵如油的比喻很好地诠释他们此刻的心情。
就在华林乡乡民们热火朝天地播种西瓜子的时候,曹家村再次成为全乡人瞩目的焦点。素来以刁民著称的曹家村这次倒不是堵县政府大门出名,反倒是出现一起极为妖异的事成为通奸的代名词。
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正是此刻曹家村人心情的写照,曹家村人以前也没少当过事不关己的传话筒,而且还是加上佐料的以讹传讹,反正与自己无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算是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品,但现在他们才领会到被人一棍子打翻在地遭到强*奸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
在没有电的农村,晚上大家的业余活动无非是抱着媳妇在自家炕头上做着夫妻间的勾当,这也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任谁也无法干涉。但要是不去祸害自家的媳妇而是去勾引别人的老婆,这就是俗称的通奸。其实这种事在农村也不是没有,但只要做的隐蔽些不被人发现也不至于闹成天大的风波。
曹满贵没想到曹军这混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敢勾引曹老五的媳妇,还能把她勾引到麦场办男女之事被人人赃俱获地逮个现行,更没想到这事一传出去曹家村竟然被大家安上通奸的帽子。
曹家村祠堂,原本摆着列祖列祖牌位的地方被村民挤满,这间不大的房子可说是曹家村的威严象征。
尽管已进入二十世八十年代法制社会,但在西北贫穷地区的偏远地带,有些村子还是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办事,法律在他们眼里还不如族规还得具有威慑力。
祠堂的正中间坐着曹家村的族长,神情间不怒自威。尽管他年事已高,驼背还带有些耳聋,但并不影响他在曹家村的主宰地位。他脚底下跪着一男一女两位衣衫不整的曹家村人。男的是前些天挑起曹李两村争斗的当事人之一曹军,女人则是在农村还算颇有姿色,尤其像曹家村这样的光棍村简直就是鲜花的曹老五媳妇翠花。此刻低垂着脑袋的曹军再不复在两村争斗中一马当先的豪气,他和翠花也不是第一次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事,可以往没出事不代表着永远不会没事,他这时才知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古训是多么的正确,被人在麦场抓住现行的他更知道这次没管好裤裆下的东西惹出来的事有多大,曹老五是他的叔叔,也就是说他在和他的亲婶婶做苟且之事,以前这种**带来的刺激感现在反倒成为他内心的负担,好汉做事好汉当,没必要牵扯到身边的女人,但有谁肯听他的话,又有谁肯放过他们这对狗男女。
农村有句话叫女人的裤袋紧,任是野狗也扯不下来,还有一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翠花是位坚贞烈女,任他曹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被他们抓住时下体还紧连在一起,哥哥妹妹地乱叫。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看着眼前被人绑成粽子般的两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现在村民们的做法不符合政策规定,更知道村民们动用私刑是违法的事,只可惜他也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族长的判决,在曹家村如果有人通奸,按祖宗定下的规矩则是奸夫淫妇要被浸猪笼,曹军两人被带到这里时曹满贵就知道族长要实行祖法,但他却无力阻止,更不能走开以示对族长的不敬。
四十来岁的曹老五说实话不舍的他婆姨被人浸猪笼,前三年才花大价钱讨上媳妇的他还没干够本却便宜了曹军这个王八蛋。想着曹军抓住她**时她微闭着双眼拼命迎合的**,曹老五心里有呕吐的感觉。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亲侄子戴上绿帽子,这种耻辱可以让他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成为别人的笑柄。作为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他什么帽子都可以戴,唯独绿帽子万万戴不得。所以他不但不会去为她说情,反而还要带着人去抓这对奸夫淫妇,更要坚持将他们就地正法。
遇到这种事女人反倒是比男人更坚强,这句话同样体现在翠花身上。尽管衣服还没有穿好,但毫不畏惧的翠花反倒是挺起傲人的胸部仿佛在鄙视所有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错误,更不服要将她浸猪笼的决定。她本就是人贩子卖给曹老五的牺牲品,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夫妻之情。更何况长相猥琐的曹老五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这种事的确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弄不明白她和曹军你情我愿的这种事怎么碍了这么多人的事。
[奉献]
第六十章 诡道
翠花是个正常的女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要是她和曹老五之间有孩子的话她或许不会干这种出格事,但没有。曹老五经常骂她是不会下蛋的小花鸡,所以她要证明给他看她不但会找男人,还会生孩子。
曹军强健的体魄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她体会到曹老五不能给她带来的刺激。她并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刚开始还有些愧疚和害怕,但曹军用他的能力很快让她沉迷于男女之间的**而不能自拔,光天化日之下的偷情更让她倍感兴奋。男女之间的事说不上谁主动谁被动,她也由原先只想生个孩子证明给曹老五看的念头转变成对曹军的依赖。
翠花冷眼看着如同充鸡血的那帮男人,仿佛在看着一群可怜虫,他们没有资格审判她,更没有资格宣判她的死刑。
“装笼。”
曹家族长可不管翠花的想法如何,低沉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在曹家村大事上,他就是一言九鼎的天。
“曹叔公,好久不见,你老的精神头越来越健旺。”
现任华林乡乡长的陈浩从围观的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走到曹家村族长跟前,微笑地说道。听到曹家村开私堂的消息,他立刻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这里。开设私堂的这件事不但是现在有,以后照样存在。在陈浩前世,全国第一村的村党委支书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当啷入狱,陈浩知道对这样固执的老人不能采取常规方法,自然更不会派派出所的民警直接救人,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甚至造成警民直接对立。当然,他他更不会允许这样犯法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曹家村村民见到陈乡长到来,忙不迭地搬来凳子还用衣袖在上面擦了一遍才请他坐下。尽管那人的衣袖不见得比凳子干净,但陈浩还是在他肩上拍拍表示感谢。
人老成精的族长看到陈大乡长大驾光临,哪能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人老反应慢这也是客观规律,还没等族长说话陈浩却好似才看到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两人,极为“惊讶”地站起身询问事由。
曹军见到陈乡长的到来,更是把头都快垂到地下,心里有愧的他感觉自己没脸再见他。而敢于追求自己幸福刚才还把自己傲人乳峰挺露在空气中的翠花此刻再不会作出暴露癖的勾当,但她明亮的眼睛还是盯着陈浩的脸,她倒要看看这位给他家送过口粮的乡长如何来解决眼前的这件事。
没想到陈浩的一番话让祠堂的人神态各异,甚至有些人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话,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就是其中之一。
“像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浸猪笼还是太轻,应该千刀万剐,用机枪把他们打成筛子才解气。”
曹老五听到此言,浑身打个寒战,被戴上绿帽子的他恨这两个人,但一个是他婆姨,另一个是他的亲侄子,是他大哥的儿子,常看戏的他还知道给人留个全尸。照陈乡长那话是不想给他们留个全尸,岂不是比他都狠。
族长没想到陈乡长不但没有利用权力强制他放人,看样子还嫌他们的祖法有点太宽松,得到乡长支持的他喜出望外,满脸的皱纹都像树皮般绽开。
曹军弯下的腰渐渐挺直,明知必死的他倒也不再对叔叔产生愧疚之意,死足已抵消他所干过的一切错事,大不了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翠花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失去光泽,连他们村的恩人都已宣布她的死刑,这样的人世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陈浩却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趁老族长高兴之际问道:“叔公,你也是赞同我的建议吧。”
族长高兴之际连连说是,他哪想得到陈浩先捧他的用意,等派出所的人带走地上的两人他才知道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岂知不一样,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正想阻止派出所的行为,却被陈浩陈浩搂住他东家长西家短地聊起没完,老人家原本思维慢,又缺乏急智,被陈浩缠住脱不了身。而其他村民看到族长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只能看着人被民警带走。再说,曹家村能有今年的发展,也全是陈乡长带来的,人总的讲良心。再说人家正主曹老五都没吭气,他们这些人也不便强出头。翠花的来历他们当然更清楚,所以也没好意思阻拦。
他们以为曹老五不吭气是默许派出所的行为,岂知曹老五此刻更是心比黄连还苦,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白衣女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制住他,他现在别说是说话,连动跟小指头都是一种奢求。
华林乡副书记胡明明最近则是感到很苦闷,原本他以为雄踞华林乡十几年的黄玉华绝对不会输。没想到这场战争还没有拉开序幕就已完美地收场,黄玉华不但住进医院,而且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现在才品尝到酒肉朋友真谛,更体会到失去黄玉华的支持,他在人家眼中或许不如根小草的悲哀。
以前那些围在黄书记身边的人见到黄书记倒台,呼啦一下全跑到陈浩的阵营,在党委会他一呼百应的威风已成昨日黄花再不复返,他堂堂的乡政府三把手倒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前后变化之大让他委实不能适应。此刻的他也没心情去痛恨那些昔日的狐朋狗友,连自己都不得不低下头去适应目前局势的他委实没资格去怪罪任何人。兔死狐伤悲的他只能暗叹流年不利,更佩服陈浩的好手段。
从孤身一人来到华林乡到现在的一呼百应,巨大的转变也让胡明明知道他不配做陈浩的对手,放眼整个华林乡,除倒下的黄玉华,又有哪个是陈浩的对手?声势日隆的陈浩实际上已是华林乡真正的掌权者,不管他如何看不起陈浩,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陈浩的干劲和务实,更在心里承认陈浩是个难得的人才。面对着这样一位不可战胜的人,所以他才更加苦闷。
《孙子兵法》中“兵者,诡道也”。
陈浩尽管没有对孙膑留下的这本著作进行细致的研究,但拥有过目不忘异能的他即使只看过一遍,也比普通人看过十遍的效果要好得多。在曹家村成功运用诡道营救出曹军和翠花的他并不是鼓励这种关系的**,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其它生物,在于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力,更有着伦理道德的约束,而不是像其他动物一样遵循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
没有前后眼的他没想到翠花竟然是人口贩子拐卖的妇女,想起前世在网络上、街上看到和碰到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口贩子犯下的种种恶行,他在愤恨的同时更是对这件事上心。
在乡长办公室坐着的叶坤没想到陈少对拐卖人口的事如此上心,要求他尽快查明全乡有多少类似翠花的情况,指出深挖贩卖人口的组织,必要时请求上级部门直接立案。
前一项工作倒不太困难,土生土长的乡派出所人员不敢说全乡的人员情况全装在脑子里,但挨村去暗访倒也不是难事,在他们的核实下,第三天陈乡长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详细名单。但后一项工作则让叶坤伤透了脑筋,级别太低的他人言轻微,报道县公安局的要求迟迟未见答复,无奈之下他只得去见陈少。
从未见过陈少发脾气的叶坤总算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风采,也第一次感到陈少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别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则是拍桌一怒为被贩卖的妇女,尽管都是为女子,但两者之差别则是天囊之别,别人是为私欲,他是为侠义。
但让叶坤吃惊的是陈少竟然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省委书记女儿的电话,这一个简单的电话却在叶坤心里泛起涟漪,他早就知道陈少不是简单的人,单凭虎少兄弟的名头已是公子中的极品,他没料到陈少还认识苏南一把手的千金。其实,陈少在电话里讲什么内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少能当着他的面打这个电话,这足以说明陈少已把他当成自己人。
叶坤没想到惊喜还远未停止,当陈浩让他向公安厅厅长汇报此事时,他心里的感激无以复加。本来级别不够的他竟然能借助陈少的手跟苏南省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通话,陈少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手等于是给他一个在领导心里留下印象的机会,来不及多想,叶坤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把他们最近几天盘查到的信息和自己的分析有条不紊地向厅长汇报,尽管他的话语略带些颤动,但条理还是相当清晰,这对他来说已是相当不易。
要知道作为最基层的民警,能和省厅行政一把手直接通话,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便是县公安局一把手想获得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望着叶坤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陈浩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地说道:“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叶坤当然知道陈少的意思,不禁咧开嘴傻笑,在陈少面前,年长的他却只能算是个小孩子。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