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命案始末 (二更么么哒~)
“姐,我们先回家吧。”思源估计是感觉到我有点害怕,他贴心地说。
“我再待会儿。”由于我对张家的事情不太了解,得找一个比较了解的人来跟我介绍一下,我想思源这还在既然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是知道一点的,我要是问别人,也不好意思,说不定人家还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呢,我的牙齿磕了一下,额……好吧,我承认现在就是在多管闲事。于是我把魔爪伸向了思源,“思源,跟我出来一下。”
思源当然同意了,我们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浓墨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看我干嘛,都不跟我说话的,我好歹也是差点被他那本书给弄睡过去了,也不关心关心我。
“璇姐。”出了门,我们拐到了一个稍微人少的角落里,思源喊了我一声。
“思源,我有话问你。”我的音量不变,只是说话的语速变慢了。
“是关于我二叔的那本书吗?”他猜测,咦?虽然他猜错了,不过这书又有什么事吗?
我将错就错,“浓墨告诉你的?”浓墨到是不把思源当外人,甚至对他比对舅舅和舅妈都亲,这也告诉他了,说明真的是接纳思源了,我感觉很欣慰,浓墨那么傲娇的家伙,和思源这种小傲娇竟然相处无碍,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又惊喜万分。
“嗯,浓墨哥说你和他闹着玩,差点被书伤到了。”思源是个诚实的小屁孩,和绿儿,唔……很配,不知道人和蛇妖能否修成正果呢,思源对我们这事看得淡,但是到自己身上能接受吗?不知道未来的路会不会顺畅。
“他还有说别的吗?”这就没啦?就没有什么关于书的内容……还有对我的一丢丢担心?
“没啦,就这样。”思源说,我一口银牙咬碎!呀呀呀呀!我才不要告诉他我看到了什么和想起了什么呢!哼!
“嗷,我还有事情问你!”
思源抖了抖肩膀,“姐,璇姐,你放手啊,我的肩膀!肩膀!”我这才发现我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手成九阴白骨爪状,长指甲都掐住了他的肉。他的口袋鼓了一下,一条小绿蛇从里面钻了出来,张开嘴巴就来咬住我的裤脚。
我赶忙撤回魔爪,“有没有弄伤你啊?怎么样?肩膀疼不疼?”他摇摇头,我翻开他的衣服,幸好他的汗衫外面还披了一件薄外套,外套已经被我的指甲给戳破了,他提醒地及时才不至于我酿成大错。我在隐约的灯光下照射着自己的手,指甲又缩回来了,还保持着原来的长度,虽然它一直长得很快,但我剪得速度也快。
“璇姐,我真没事,你别自责。”思源说。“绿儿。”他弯下腰去捡绿儿。
可绿儿咬住我的裤脚怎么拉都拉不开,他只好作罢,“它好像生气了,别介意啊,它很有灵性的。”
我看着咬住我裤脚不放的小绿蛇,哀怨地想了想,虽然是我错在先吧,可是……她的老大真的比不上心上人啊!我又想到了生命那混蛋,简直是重色轻友的代表哇!
“随她去吧,我先问你问题。”我的脚甩了一下,还是没甩开她。
“你问吧,璇姐。”思源有点担心我的脚上的绿儿,还不时地看看她,不知道是怕她咬着我,还是怕我咬着她。
“张大叔家的案件到底出来了多少?”怕他怀疑我的动机,我又“我这不是担心案件被拖延嘛,这张大妈死的这么惨,得快点抓住凶手才对啊!我就是想知道进展得怎么样了。”
“绿儿,松嘴。”思源见还是叫不动她,就算了,“差不多断案了,不是入室抢劫就是小偷,但是小偷的可能性较大。”
“为什么?”为什么是小偷而不是抢劫呢?张大妈家都乱成那样了,是卧室啊!哪个小偷敢在家里有人睡觉时,直接进卧室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除非他知道张大叔那晚不在家,家里就一个妇道人家,那这样的话也是熟人,很多偷窃案都是熟人作案的。
“因为张大妈那晚去大儿子家了,他家一个人都没有。”思源说。
我又甩了甩脚,“知道他家没人的,就是熟人作案啦!难不成是这个村里的人?”我一点也不想这么想,但是人心难测,张家有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这么多年来,我们村都是安安生生的,但是也不乏有红眼的,邻村不是也发生过盗窃案吗,我不想恶意去揣度任何人,但是,如果真的有这样深藏不漏的利欲熏心的人,那就太可怕了,因为没人看着像那么回事儿。
“不清楚,因为张大妈家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儿吵了架,她去给他们带孩子,张大叔一个人在家就无聊,和老朋友约了喝酒,在朋友家喝酒直接喝趴下了,两个人都酩酊大醉,第二天中午张大叔才赶回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一幕。”思源知道情报的果然比我多。
“张大妈什么时候死的?”我回想了一下,那地上的血都变颜色了,应该不是白天死的吧。
“半夜。”
“半夜?不是去看孩子吗?怎么半夜回家了?”果然不是白天死的吗,我的腿绕着原地甩了一圈。
“据她大儿子说,半夜她突然想回家,问她什么事也不说,他以为张大叔在家,街上离村子又不远,张大妈家又在村口,这么点距离回家完全可以,就没送了。”这儿子,也真是……他妈妈那么晚回家不送就算了,都不知道打电话跟家里确认一下,我心里怒火直烧,要不是他们小两口不省心,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了。妈妈总会为儿女着想,什么时候儿女也能像父母关心自己那样关心回去?我想,这是永远也等同不了的吧。
“对了,张大叔晚上和朋友喝酒,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自己听说的都说完了,哦,还有,凶器是把刀,但是还没有找到。璇姐,你怎么问的这么详细?”思源果然聪明。
“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他把耳朵凑了过来,“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这旁边住着的人知不知道张大叔晚上出去和朋友喝酒了,还有就是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我去了,璇姐,绿儿……”他不放心地看着坚持不懈的小绿蛇。
“我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姐姐可是她的领导。
“好,绿儿,我走了啊。”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他只知道这是条蛇,都如此留恋,啊,我的纯真一去不复返啦。
我蹲下身去,手捏起绿儿的尾巴,“绿儿,他都走啦,我还能对你家思源怎么样?”真是,我的裤子会不会烂啊,浓墨又要带我去给衣店送钱了,浪费可耻啊!家奶时常告诫我说,做人要节俭,以前每个人家里都有很多孩子,基本都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家奶还说了,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绿儿啊,你要是把我的裤子给咬破了,我就把你变成绿蚯蚓,唔,好久没钓龙虾了,我正想回味一下,绿色蚯蚓嘛,龙虾肯定想尝尝鲜的。”
绿儿终于松开了嘴巴,“璇子姐姐,你对思源小心点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不注意真的会伤害他的。”娇滴滴的声音从一条小蛇嘴里说出来,“我是怕你再失去狼啦,我咬你也是想提醒你嘛,哪敢忤逆你,会被踢出家族的。”她又委屈的诉苦。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行不。绿儿,我刚刚跟思源商量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你也给我注意一点,回来跟我跟我汇报情况,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听着,别告诉浓墨我的行踪。”我吩咐绿儿,她和思源比起来,有自己的优势,她会法术,会变身,还会夜视,比我们都要有利,她和思源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很小白,我在心里摇旗呐喊,终于有比我小白的啦!我有接班人啦!
他们俩都走了之后,我想我得自己去办一件了,警察不是已经在命案现场取证了嘛,楼上那个小房间虽然还没解封,但我只是去看一看没问题吧。我抬头看了看楼上的六个小房间,灯都是亮的,我伸出舌头来,其他五个房间一个人也没有,都在下面忙活着,不知道张家的这些亲戚晚上会不会留下来守夜,但目前楼上没人。趁着大家都在下面,我现在不上去要夜里闯进去啊。
我从屋子外面绕到后门口,从里面走会被人注意到,一会儿家奶他们要是找我,问起我了,会有人说看到,我直接避免了这个漏洞。绕道后门的时候,我抬头又看了看楼上的窗户,里面的光很强,很好,这样会减少恐惧感,咳咳……张大妈人睡在下面呢,我怕什么?就在我眼睛一扫的时候,楼梯间的朝北小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人头,谁?谁在楼梯间?我的心里一惊。
第一百三十五章:张家的二楼
我定了定神,再一看时,小窗户那里已经没有人头了,我伸出舌头一看,亮点全都集中在前面,这后面嘛,除了厨房里的一些人就是我了,谁刚刚在那里,还跑那么快,张大妈家的孙子孙女也没有那么高吧,而且,从楼梯上下来,我站在后门怎么会看不到?我还是别吓唬自己了吧,张大妈的尸体明明就躺在前面的厅堂里,下面热热闹闹的,上面根本没人好吗?厨房和后门的楼梯间只隔了一道半磨砂玻璃门,下面大半截是木门,只有上面一段是磨砂玻璃,磨砂玻璃木门是小掩着的,微微开着条缝隙,从玻璃上隐约可以看到晃动的人影和人来人往的匆忙,不知道家奶又在做什么呢,舅舅和舅妈又在忙活什么?
我踏进后门,左边就是楼梯口,楼梯口旁边是倚着楼梯而建的卫生间,充分利用了这里的小空间,卫生间的门是半开的,里面没有开灯,我看向楼梯,楼梯内的灯光也是比较亮的,在楼梯的转角处就是我刚刚看到的窗户位置所在,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堆放任何杂物,我可能是心里作祟吧,张大妈去世了,我在她家,当然心理会有阴影,唉,我还是鬼故事听多了啊,老是无缘无故就想这些事情。家奶给我说过,她的女老太去世的时候,家里那时候是点煤油灯的,棺木放在家里,吸引了几个小鬼在她家玩耍,它们在昏黄的灯光下扔石子,扔渣土,打在守夜人的身上还隐隐作疼,还不时发出小孩子的笑声,这样的情景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不难想象,一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就浑身发冷,太恐怖了,家奶还经历过。我拍了拍脑袋,别想了,那是古代而已,灯光昏暗,小鬼猖獗,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么亮堂的灯光,还有这么多人,楼下还有一个道士,我身边还有斑点和绿儿,对了,斑点最近哪里去了,都不来找我玩了。
我伸出一只脚,踏上了楼梯,因为是夏天,我穿的是凉拖,刚下床,在家里也没穿袜子,五个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太阳落山了,怎么好像有点冷啊。我摸了摸浑身的鸡皮疙瘩,早知道就把思源的外套给抢过来了。
因为没有那边没有栏杆,我比较不放心自己的平衡能力,我尽量靠着墙走,我抬头往头顶上看,环形楼梯真的有说不出的恐怖,这间房子虽然只有两层,但是楼梯实为三层,楼顶上还盖了一个小房子,楼梯通向小房子的顶部,据说是为了晒东西方便一点,我又郁闷了,我家上面也有小房子,但是也就通往二楼顶部而已,就是张家这样一个设定,使得楼梯变长了,上面像个无底洞一般盘旋在我的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会随时掉下来一般,看吧,我又在多想了,我有点后悔听了那么多的恐怖故事,唉。
我慢慢向上跨着台阶,一阶一阶的,努力不去看上面,也努力不去看下面,终于,我看到了二楼的房门,我身上已经好久都没有知觉的寒毛随着鸡皮疙瘩一个个在跟我打着招呼,我发现自己手摸的地方滑溜溜的,一看,竟然多了一副山水图。
我压下心里的恐惧,打量着这个楼梯道,除了白白的石灰墙,就再无其他,这里的这幅画,不是显得很突兀吗?这个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真的很奇怪呢!哪里哪里都奇怪!楼梯没有栏杆也是,长度也是,这幅画更是!我又向上走了几步,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我定住了,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下了几个台阶,这个位置……就是我上次站的位置!是的!上次浓墨让我别跟上去,我就站在这里,可是并没有这幅画,也不是我健忘,它根本没有!为什么在张大妈出事,举行丧礼的时候,把这里贴了一幅画?可别告诉我是为了缓解压抑的氛围,因为多了这幅诡异的画才更加压抑好吧。这后面是什么呢?我想不起来了,还是撕开比较好!
我的手摸上画的一角,从翘起的那里开始往上撕,慢慢的,画被撕开,后面露出了一个手指甲抠出来的印痕,连石灰墙后面的水泥都能看见,对!就是这个!我上次还看到了!是因为有人要过来参加丧礼,怕影响美观才贴上的吗?可是这时候真的能够连这点小事也顾得上?
“啊哈哈,哦哈哈,耶哈哈~”一阵尖尖地笑声从底下,我被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落下去,第一反应就是跑!等我跑到楼梯转角处时,才被兜里的震动感觉给提醒了过来,我默默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这明明是我自己的笑声啊!是我专门给思源录制的恶搞铃声,想不到由于没听习惯自己这惊悚的笑声,差点就闹了乌龙,果然人还是对自己的声音比较陌生,所以我一直很崇拜那些可以模仿很多著名歌星声音的歌手,我根本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好吧。
我接了电话,那边传来思源的声音,“璇姐,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朝楼梯下面望了望,然后转身从小窗户往外面看。
“璇姐有自己的事情。”我怎么好说我在干嘛,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思源不方便插进来,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他回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他打电话给我不会是专门问我在哪儿的吧。
“我问了几个附近的叔叔阿姨之类的,放心,我问的比较隐晦,他们好像都不知道张大叔不在家哎。”思源说。
“嗯,我知道了,思源你真厉害,一会儿如果浓墨和你问起我,你就说我玩去了,千万别说我在哪里!”我说。
“姐。”
“嗯?”又有什么事?我提心吊胆起来。
“我知道你在哪里吗?”他的声音有些无语。
“……”
“姐,绿儿在不在你那儿?”
“在的在的!还挂在我的裤脚上,你也放心好啦,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哎?绿儿?你怎么在这儿,璇姐她……”那边传来了思源惊讶的声音,我赶忙把手机挂了,我的谎言刚刚好像当场被揭穿了……囧,绿儿你这丫头!我摸了摸觉得丢人而发烫的脸,还是干正事儿吧。
我快速上到二楼,唔,就是楼梯直达的那个门,那个就是张大妈被杀死的房间。
门是关着的,虽然从门下面不小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是点着灯的,但地上半人高的地方拉着条警戒线,表示还没解除封锁,不给进去,要是浓墨在就好了,他可是开锁专家,我又不能像裴丰和査承彦那样直接穿墙进去,现在可怎么办?
我在门口愣住了,既然门下边的缝隙这么大,我先趴在地上冲里面看看情况再作打算好了。我蹲下身体,双手撑着地面,双膝跪地,头趴了下去,慢慢靠近门缝,里面很亮堂,还可以看见地上散落的衣服没有整理,一个椅子倒在地上无人去扶起,我把视线拉近,再一看,一双女人的鞋立在门旁,鞋带也是散落的,不管了,我得先找到这个房间的钥匙或者是拿到浓墨的开锁符和咒语,不然我不变成像绿儿一般大的小蛇可进不去,奈何我不会,所以必定要在前面两样中选一样去做。
“嗯,就这么做!”我收回视线,准备爬起来。
一双同样的女式鞋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再去看门缝隙里的那双鞋时,鞋已经不见了,“啊!”我吓得一冲就要爬起来。
“就怎么做?”这声音听起来凉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该不会是……啊!
我站起来抱着脑袋就要往楼梯下跑,可是这双鞋的主人挡着我的去路,横在我和楼梯之间。
“不要过来!”我往后退了一步,闭着眼睛说,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阿璇。”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浓墨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随后我就被揽到一个宽大的怀抱里,“浓墨。”我呜咽着。
“别怕,我在这里。”浓墨在我耳边说。“不好意思,大嫂子,阿璇平时比较贪玩,今天又受了刺激,还没恢复,会比较一惊一乍的,你别介意,我这就带她回家休息。”大嫂子?我在浓墨怀里仰起头来,是张家的大儿媳妇儿,呼,不是张大妈的鬼魂,我再一看她脚上穿的鞋时,还是和那双我在门缝里看到的鞋子一模一样,只是她这双的鞋带系好了。
“大嫂。”我喊了她一声。
“小孩子,大晚上的别随便跑知道吗?既然今天精神状态不好,就快回家吧。”她摸了摸我的头。
“底下的事情,我大概都安排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浓墨对她说,然后揽着我下楼了。
家奶还没忙完,留在张家继续帮忙,浓墨先送我回家,在路上,我忍不住说了,“浓墨,张家的事情不简单。”
“所以你就一个人上去想探个究竟?”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似乎很生气。
“浓墨,我真的不是乱说,张大叔张大妈平时晚上都在家,那天张大妈不在家,张大叔也走了,他们家就进了小偷,浓墨,这肯定是熟人,对不对!但是张大叔晚上出去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知道,那这个熟人未免对张家太熟了吧。”
“所以呢?”浓墨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愉快的谈话
“是不是跟他们很亲的人啊?”我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这件事跟你有关?”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似地。
“如果张大妈的事情,判断失误呢?”
“你以为你是警察吗?林璇,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你这么爱管闲事考大学的时候,就该填报跟记者有关的专业!”说完,他生气的走了。
“我记起来了!”我本来下定决心不告诉他的,可是被他一骂,就说出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我又加了一句,“不是这一世的记忆……”他终于停了一下,“就是那本书,是不是跟我犯冲,我的眼睛被刺激到了,那些画面就通过我的眼睛钻到我的脑子里了。”
“哪一世的?”
“应该是那条蛇在天上的记忆,我看到了……”我准备追上去跟他说记忆力的小男孩的,可是他竟然没等我,就又先走了,什么嘛,那他问哪一世干什么?这不是故意气我嘛。
就这样,浓墨启动了飞毛腿模式,我是一路小跑跟着他到家的,他到了我家门口的时候才停下,“进去吧。”一直都没看我。
“你呢?”就不送我进去吗?坐一会儿啊,我家就我一个人,家奶还没回来,好无聊的,而且,他都不关心我嘛,我下午的事情也没问什么。
“我今天累了,先回去了。”他说着就要走。
“那么……”他停了一下,等我说完。“能不能跟绿儿说一下,让她晚上过来陪我。”我是一个人睡楼上的,有点怕。
“嗯。”嗯?这是什么话啊?喂,喂,别走啊!给我回来说清楚!当然,这只是我心里无声的呐喊,直到他拐了一个弯,我死心了,这个狠心的家伙。
我简单地洗了个澡,然后上了楼,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开始诅咒浓墨今晚洗澡没有冷水,这残忍的家伙,对我这么冷淡。张家的事情很定有内幕,我今晚遇见的张家大儿媳妇儿实在是可怕,事情也是由她和张家大儿子的吵架引起的,会不会是故意的?如果她是故意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谋财?她那天晚上和丈夫吵架了,那是不是分房睡了所以行动会不受制约?好了,先搞清楚这个,她不在现场的证据。
“璇子姐姐。”我正趴在床上变态地揉着史努比并且胡思乱想的时候,绿儿来了。
“绿儿。”我翻了个身,正对着她。她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璇子姐姐,你和萧浓墨吵架了?”她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牙齿都笑开花了,我和浓墨吵架,她就这么高兴?岂有此理,肯定又是在想我当她的蛇嫂嫂,坚决不可能!
我把史努比屁股朝上地放在床上,“小孩子呢,要有礼貌,虽然可能你的实际年龄比浓墨大,但是,你还个孩子,看着比他小多了,要叫哥哥,知道吗?就像叫你哥一样,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萧浓墨萧浓墨,听起来就没礼貌。”我语重心长地给她灌输人类的礼仪。
“是啦。”她不情愿地说,嘴巴一撅,“璇子姐姐,我跟你说哦,我听说啊,其实,张家的大儿子和大儿媳感情一直都不好,他们常常吵架,简直就是折磨人!可怜了他妈妈呀,隔三差五地就去那儿劝架,还给他们带孩子!”绿儿生气地说。
“隔三差五的?”
“嗯。”
“那张大叔呢?张大妈每次去大儿子家,他都在家吗?”
“周围的人都说在家啊!就这一次不在家,可惜啦,他如果在家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了。”她哀伤地说,谁说妖精不懂得人类的情感?“璇子姐姐,我第一次见到水晶棺材哎!”我汗,绿儿这一句话前后的语调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这一次周围的人为什么不知道?他家平时都不开灯?”
“好像是一直都开着灯,没人在的时候也习惯开灯,打造有人在家的样子。”绿儿说,“人类的心思可真多。”
“嗯,这都是被逼出来的。”我又重新抱起史努比,躺在床上,“绿儿,你哥哥呢?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有去上学吗?”
“去跟别的家族联络了啊,我们的蛇族遍布很多地方,他得告诉他们,我们守了十几年的蛇王真正的回来了。”绿儿眼带憧憬地说。
“何必这么做呢?到头来会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可是你们不信。绿儿,我问你,你们报备了整个蛇族,之后打算怎么做?”让我回去?顶替那条蛇做蛇王?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想继续过这种生活呢,不想改变目前的模式。
“璇子姐姐,你当然要回来!”她从我床上下去,蹲在我的床边,抬起白嫩的小脸看着我,“璇子姐姐,虽然十几年的时间对蛇界来说不长,可以说是转瞬即逝的,但是我们等不起,整个蛇界需要你。虽然我不懂统治的那方面,斑点哥哥也没告诉我具体的形式,但是我们蛇界在经历了十几年的沉寂,已经有危机了,不管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璇子姐姐,你的娘亲她是个好蛇王,她留下的蛇族,也只能由你来继承,你不能放着不管啊,斑点哥哥已经尽力了,很多长老都在帮你撑着,我虽然小,但是我懂,我也着急。我一觉醒来,你还是那个蛇姐姐,可是你都忘记了绿儿,忘记了斑点,忘记了跟蛇有关的东西,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不再管我们,那对于整个蛇界都是一场灾难啊,在很多地方,黄鼠狼都已经称霸了,璇子姐姐……”
“不要说了!”我阻止她,“我觉得你说的这些,跟我离的很远,简直跟我不在一个世界。”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腿上拿开,“对不起,绿儿。”我看着她,“璇子姐姐没有生活在那个世界,无法体会到你所说的危机感,而且,那也与我无关,我不可能丢掉人类的身份,去和蛇族生活在一起的,绝对没有那一天,对不起,我是人类,我有机会一定会把这个身份还给你真正的璇子姐姐,绿儿,她在我的身体里,她一定能够感受到你的感受,然后好好的和我剥离,成为你们的蛇王,而我,我只会变成普通的人,和浓墨他们一起快乐的生活着,再也没有这些技能,再也看不见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她听了我的话,显得异常失望,她站起身,“璇子姐姐,萧浓墨他是道士,你真的相信他会和你一起过普通的生活吗?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要当道士?就是为了这个职业还是想成仙?”她的话,在我的心里敲出了一块碎片,那块碎片上记录着我和浓墨许久前的谈话,意思大概是,他说他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他只知道最后会得道,他会得道,可是……他说那是遇到我之前的想法,现在呢,他现在的想法呢?我不敢肯定。
“绿儿,他不会伤害我。”
“璇子姐姐,我和斑点哥哥才是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人。”她坚定地说。“你好好休息,绿儿心里难受,要先出去觅食了。”她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躺倒了下来,闭上眼睛,我心里也难受,我们怎么会谈成这样,我怎么会说出这些伤害她的话,绿儿多单纯,我们不该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的,浓墨不理我了,绿儿也是,我只是在为自己变成普通人而努力着,有错吗?
第二天中午,我一放学就往张家跑去,浓墨因为事务缠身,加上学习成绩好,请假也没有老师追究,所以一直在张家帮忙。因为尸体要在家里停上一天,所以,这天就是在安排灵堂,出殡和丧席的事情。
很多人都在搬桌子椅子回家,一看就是吃早餐时借给张家的,看来早餐吃得很晚,昨晚家奶忙到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因为心情不好,我都忘了去害怕,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家奶把早餐放在桌上,又去忙了,我上学不想经过张家门口,怕影响心情,就走了小路,所以都没看见他们家的情况。
这也许是个打探情况的好机会,我得抓住!我忙上去帮助一个村民搬椅子,“阿姨,你们家这椅子很重啊!”
“璇子放学啦,你学习任务重,阿姨一个人搬得动。”阿姨连忙把椅子往她那边抢。
“没事,我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我又抢回来,“我们一起抬吧!我家奶肯定也赞同我助人为乐。”眼看着,都要到她家了,我话锋一转,“阿姨,我真喜欢张大妈,想不到啊,这太惨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看他家大嫂都哭成那样了,真可怜。”
“你真看见大嫂子哭了?”她彷佛不敢相信。
“怎么了?”快告诉我内幕!
“没什么。”她笑笑,竟然不说了。
“哦,好像是二嫂子。”
“二嫂子?”她的表情有点微妙,不会吧,关系也不好。
“难道是张姐姐?瞧我这记性。”
“她怀孕了,不能来……”我的心biaji一声碎了,这我都没听说,孕妇是不能到丧礼现场的啊,连经过都不行,因为孕妇本身就容易招惹那个东西,丧礼现场可是人鬼混杂,而且……人们最怕的就是刚去世的人会借着孕妇肚子里的胎儿投胎,这想着是挺美的,但要真是发生了,心里不会舒服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迷雾重重
除了间接了解到张大妈与大儿媳和二儿媳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于是我丧气地回到了丧礼现场。
“璇子,你今天中午啊,就在这里吃啊!”张大妈的大儿子在门口遇见了我,他头上顶着一块长长的白布,白布的顶端还系了一根稻草,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寓意,但是,我小时候至今看过的为数不多的丧礼中,去世人的儿女和媳妇儿女婿的头上都要戴上这个白布。双方跪在灵堂的两旁,对着来往的人磕头哭泣,以表示伤心。
“家奶让我回家吃,家里都弄好了。”到不是我不愿意在这里吃,是家奶不想让我参与进来,我挺想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这样还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璇子一会跟我们去饭店吧,马上就要走了,你家奶也在,你舅舅一家都在的,你为何还要在家里吃?”张大嫂从地上爬起来,对我说。她的手在我书包上一摸,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哟,璇子啊,你也书包上别的是什么东西?这是纸张叠成的吧?”嗯?我书包上?
她把纸张往我手里一塞,“我懂,现在的小孩子啊,都早熟,别让你家奶知道啊,快回家去放书包,一会儿跟我们吃饭去。”她和张家大儿子转身就去迎别人去了,我看着手里那明显是信纸叠成的小长方形纸块,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谁放我书包上的?我该不会是一直就这样背回来的吧,这也太丢人了!家奶肯定在忙,我不去找她了,还是先回家吧!
“阿璇。”我刚准备转身往家里走,浓墨从里面追了出来,他不生我气了?
“有事吗?”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但表面上在压抑着。
他的手拍上我的肩膀,“一会儿把我的书包带过来,我下午去上课,吃完饭就直接过去。”说完不等我回答,他就又进去忙活了,真是莫名其妙。
“哦。”我小声回答着,给自己听的。咦,我手里的纸呢?掉在哪里了?地上也没有啊!我又放到兜里了?我摸遍了身上的兜,还是没有发现信纸所在,奇了怪了,长翅膀飞了?
我在家里简单的吃了一点饭,去舅舅家拿了浓墨的书包就直奔指定的酒店,酒店里已经坐满了人,家奶在一个桌子上朝我招手,我发现家奶坐的那个桌子都是家门口人,舅舅和舅妈、思源也在,就是不见浓墨,还没完事吗?
“璇子啊,就坐你家奶旁边吧。”一旁招呼客人的张大叔说。
“不了,璇子已经吃过了,还要上学呢。”家奶不让我留下。
“小孩子嘛,就吃一顿饭而已,大妈妈,别管璇子管得太严了。”张大叔说,他从别的地方搬来一个凳子,直接插在桌子旁边。“璇子,你就坐这里,别怕你家奶。”张大叔虽然脸上有点笑容,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骨子里的悲伤,他摸摸我的头,让我坐下,又转身去别的桌子了,其实他不用笑的,我们都能理解的。
“家奶。”我像是做错了事情,低着头不敢看她,我还是没听她的话。
“中午吃饱了吗?”听她的口气,她并没有怪我。
“嗯!”我狠狠点头,“家奶烧的菜,那么好吃,我怎么会不喜欢吃的。”但是……我砸吧了一下嘴巴,的确没吃饱,我没什么食欲。
“家奶是不是对你太严了?你就留下来吃吧,浓墨下午也要去上课了,吃完你们就一起走好了。”
“璇子,你们今晚是不是放假啊?”舅妈问我。
“嗯,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又要放假了,眼看着就要期末了,我得赶紧复习功课,不然又被浓墨给甩到后面去了。
菜上了一圈之后,浓墨才姗姗来迟,他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去了,他旁边都是薛家的人,思源则在低着头自己玩,我估计是在和绿儿打情骂俏,舅妈和我之间隔了一个舅舅,她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我还能听见。
“对啊,小惠那天和天明不是吵架了嘛,完了大嫂子去了,没想到这次到好的挺快,小惠半夜就抱着孩子回到自己屋里去了,大嫂子也就放心回家了,这不,酿出了这么个祸事。”舅妈跟舅舅讨论道。
“人命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舅舅摇着手里的茶杯,晃了晃。
“大嫂子还在你那里弄了很多次方子,对张大哥也真是尽心尽力,夫妻俩多少年了,一直相敬如宾,唉,现在竟然天人永隔了,张大哥那个朋友也自责死了,要不是请张大哥喝酒,说不定能躲过这一劫。”舅妈摇了摇头,甚为惋惜。
“好了,玉芝,这件事,你也不要去外面和别人讨论了,人已经没了,说什么都迟了。”舅舅这样说了,就表示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舅妈也就没再说了。
我用手抠着一次性包装袋,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舅妈嘴中的小惠就是张家大儿媳,天明是张家大儿子,这么说来,出事的那天晚上,大儿媳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是有不在场的证据的,证人就是她的大儿子,那么现在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张大叔的那个朋友了,张大叔出去和朋友喝酒,如果这件事只有张大叔和他朋友知道,那么他的朋友就有嫌疑,张大妈晚上不在家,他的朋友约出张大叔去喝酒,那么家里就没有人了,这样他就可以派人潜入张家,偷取钱物,但是却被回家的张大妈发现,所以杀人灭口,嗯,这就是我分析的大致思路,我在理一遍,唔,好像很通顺哎!我真是个天才,我要先找到张大叔的这个朋友!不知道张大叔的这个所谓的朋友……今天坐在哪里呢?我一边心不在焉地戳着碗外面覆盖的一层塑料袋,一边四处张望着。他的朋友有可能和张大叔坐在一个桌子上,可是张大叔一直在徘徊,根本没坐在任何一个位子上,我要怎么找?那么只有等到傍晚十分,山人报名字,哭灵堂的时候才能确认咯。
“舅舅。”我轻轻拽了一下舅舅的裤子,他见我有话要说,把头伸过来。“张大叔的那个喝酒额朋友,他会不会很难过?”
“璇子也知道啦。”舅舅对我说:“他应该很难过吧,今天上午你不在,他都在灵堂哭惨了,看起来是真的很忏悔,他也是和你张大叔一个辈分的人了,还向天明磕头认错,说是害他担负了失去妈妈的罪名。”哭得这么惨?
“那天明大哥和二哥有原谅他吗?”
“怎么不原谅,不过看起来他们不熟,好像都没见过面,因为他刚来的时候,都没人能认出来,哭完就走了,都没留下来吃中饭。”舅舅说。
“大印,和璇子说这些干嘛?小孩子只要读好书就行了!”家奶喝斥了舅舅,舅舅应了一声“是”就朝我挤了挤眼睛,噤声了。原来舅舅也这么怕家奶啊,可是他不是怕吧,他是孝顺,他只是不想让家奶生气而已。
我嘟着嘴继续无聊地戳着外包装塑料袋,浓墨好像都不关心对面的我们,继续当他的空气。舅舅刚才的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既然那个朋友能哭得这么惨,一定是见过张大妈吧,不然简单的忏悔会这样?我总觉得他用力过了的头,既然和张大妈认识,和张大叔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又怎会不认识张家的儿子呢?这个只能牵强地解释为上一代的交情,可是都在一个镇上,老朋友怎会连子女都没见过呢?子女做大事的时候,比如结婚生子这些事情,都不会来吗?哭完就走可以理解为太过悲伤,不想留在伤心地,但是多年的老朋友死了妻子,怎么着也会留下来帮忙处理后事,再不济也会陪伴安慰老朋友的吧……
“书包给我。”浓墨在对面终于开口了,打断了我聪明脑细胞想出来的思路,真是……我在底下朝他扬了扬拳头,当然,只有我能看见,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思绪,书包什么时候给他不行。
我把书包给舅舅,舅舅传给了浓墨,我继续戳着包装袋,桌上的菜差不多上完了,我扫视了一圈桌子,看到那两条背靠背的鱼,就完全没了食欲,吃丧桌我一点也没有兴趣,这种氛围下,再好吃的菜也咽不下喉咙。
“快点去楼上救人!楼上有人要跳楼!”我正在思考的时候,一阵惊恐的声音把我拉了出来,有人要跳楼!就在我们这个酒店的楼上?这酒店可是八层!这掉下来还有不死也残到一定程度啊!我扔下刚拔出来的筷子就去找电梯。
“璇子。”家奶在后面叫我。
“我去找厕所!”我随口回答了句,就跟随着人流去找电梯。
可是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已经上去了,楼梯!去找楼梯!楼梯也有一些人在往里面涌,我撒丫子就往人流里面钻,“让一让!不要上去那么多人,会造成恐慌的!警察一会儿就来了!”我把运动细胞发挥到了极限,抬腿往楼梯上面爬,我要赶在他们之前上去!舌头,舌头!我要领先很多才能使用舌头!跑!
“林璇,站住!”在喧闹的人群里,我听到了浓墨焦急的声音,可是我不能停止,我要快点赶上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跳楼
“林璇!给我站住!”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浓墨对不起,我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心里念想着要赶快上去,真的就甩开了众人,直到后面看不见往上赶的人时,我的舌头一出,立刻向上勾住最上面一层的栏杆,就在出舌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楼顶旁边的身影,糟糕,真的就站在旁边了!我用力向上提起自己,在环绕的楼梯中间升了上去,“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下面有人在议论着,让人看见了?我加快速度往上提着。
“没看到啊!”
“明明就有!难道……是这个楼梯间闹什么了?完了完了!这个人死定了!死前生魂都出来了!”我一听舌头没收稳,在到达最后一层楼梯时,鼻子在扶手上磕巴了一下,疼得我捂住鼻子直飙泪,幸好没被发现,也是我心太急了,都忘了在环绕的楼梯间是可以看到上下的,我揉揉被撞得生疼的鼻子,就往天台上跑去,希望人还在!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我又回过头去,猛地关上了通向天台的小门,不论是从电梯还是楼梯上来的人都不能出来。警车还没有来,现在上来这么多人的说不定只会起反作用。
我伸出舌头再辨认了一下要轻生的人的方向,人影就在前面!看背影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中年男人!他正低着头背对着我,眼睛朝下面看着,一只脚已经悬空,另一只也在边缘,他的脑袋耷拉着,彷佛没有一点生气,我正寻思着要不要用舌头来把他给拉回来,眼睛一晃,他的头又缓缓抬起来,歪向一边,彷佛是在看什么,看什么呢?我往他旁边一看,一个黑黑的影子,正站在他的旁边,忽明忽暗的,我瞪大了眼睛,他旁边分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黑色寿衣!这是死人穿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谁?酒店下面在办丧席,酒店上面出现了一个已死的鬼魂,就在这时,鬼魂好像发现了我,她披散着的头发的脸向我看过来,我后面的门已经被撞得快倒了,她苍白的脸慢慢显现出来,她向往常一样,朝我笑了笑,“璇子,你放学啦?”就如往常一样,就如同她还在门口织毛衣一样,只是,时间换了,地点换了,她的笑容慢慢放大,然后她的黑色寿衣上开始溢出鲜血来,鲜血从肚子上方开始涌现,一直流到地上,“璇子,你放学啦?”你放学啦,你放学啦……放学啦……我的两只腿彷佛定在那里,张大妈的鬼魂!
一声惊呼声中,站在边缘的中年男子已经一跃而下,我都没来得及思考,脚上的钉子彷佛被一瞬间拔掉,我的舌头已经朝他卷过去,快速在他的身上卷了一圈之后就往回拉,八层楼下面聚集了许多亮点,惊呼声不断,我边往回收着舌头,边往边缘奔跑,突然张大妈的身影一闪,鲜血淋淋的身体就晃到了我的眼前,近在咫尺的血从她的身上滴在我的鞋子上,我的舌根一松,后面的门已经被轰隆一声撞开,鲜血淋淋的张大妈瞬间消失,我趁这个机会一使劲,把中年男子拉了上来,由于冲击力太大,几乎在他落到天台上的同时,我栽了下去。
“阿璇!”一声惊呼把瞬间大脑短路的我震了回来,我的身体在飞速下降!而且我不能用舌头我今天已经在人前显示过两次了!但是都没人看见我,但是……下面围观的那么多,同时,天台上的人也在往下看着坠落的我,我不能显出技能,这样就会被抓到!“阿璇!救自己!”
我听到了浓墨撕心裂肺的声音,他估计是气急了我吧,我要是哪天不让他生气,那我还是林璇吗?救自己?他是要我在众目睽睽下暴露吗?他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做吗?他连晚上伸舌头都要限制我,现在是脑子进水了才出这个主意?我不能这样,我被人说是蛇妖没关系,家奶他们不能因为我而被别人指指点点的。我不能用舌头!
地上的人群一片惊呼声,在接近地面几米的时候,我的两只腿突然有了下蹲的意识,两只手也不自觉地向身前的下方做俯撑姿势,“璇子啊……”我听到了家奶的哭声。最后我闭着眼睛,听天由命,在一阵警报声中,我的全身一阵震动,然后,我感觉黑压压的一片人朝我压了过来。“妈!”这个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我一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睁开眼睛,自己就变成孤魂野鬼了,我不是掉在地上了吗?为何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我知道,我凶多吉少了,只有鬼魂才不会觉得疼,我现在睁开眼睛看到的可能就是看见自己的尸体被人群围在中间了。
警报声还是没有停下来,不会是阴间也有警察吧,“让一让,让一让!”
“就是这里发生跳楼事件的?人在哪儿呢?”
“请让开一下,大家不要挤在一起,我们这就上去救人,请不要围在一起!”
“不在上面,已经跳下来了!已经有人跳下来了!”
“在哪儿呢?你们说这个蹲着的小姑娘?你们说她就是刚刚从上面跳下来的?戏弄警方可是犯法的!报假警也是犯法的!”身边的声音很嘈杂,我的头开始晕晕的,鼻子里开始流出热热的液体,可是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手仍在撑在地上,一只腿的膝盖跪地,另一只腿在蹲着我的头开始晕眩,我是没死吗?怎么可能?
我的一只胳膊被人粗暴地拽了起来,然后我的头狠狠砸进了一个汗湿的怀抱,鼻子里的液体流的更凶狠了,我的头被砸得更加晕乎乎的,“林璇,我为什么舍不得掐死你!”
“浓墨,你好粗鲁……”我嘀咕着,原来我的真的没死!因为,浓墨在我身边,他抱住了我,我感觉得到他怦怦的心跳声和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我使劲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多给你点鼻涕。
我被他搂住走,头还是被他按在他怀里,“哎?你们不能走,这个小姑娘好像需要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我们要确认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是不是真的从八楼跳了下来,而且,她需要被送到医院检查身体。”我们……好像被拦住了,而且是威严的警察叔叔,我的手攥紧了浓墨胸前的衣服,我不要被带走。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还有,我好像感冒了,我又在浓墨的衣服上蹭了蹭鼻涕。
“不好意思,她什么都没做,她从八楼跳下来会没受伤?她现在不能跟你们回去,我们家就有医生,也不需要去医院。”说完,浓墨紧紧搂住我,又要走。
“这里这么多人目击了这位小姑娘跳楼了,你还要狡辩?难道大家都看错了?”警察貌似不想放我们走。
“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要跳楼的不是她,那个人还在上面安然无恙,看来我要好好跟你曹局长沟通了,他的手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浓墨握住我攥住他胸口衣服的手,捏了捏。
“你认识曹局长?你小小年纪,是什么人?”那个警察的底气有些不稳了,警察叔叔有什么错?他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这是程序嘛!还有,浓墨怎么会认识什么警察局局长的?不会是哪天给人间做了一场法事认识的吧!
“我们走了,你要找的人在上面,看到没,那个被背走的奶奶要是因为你的拖延而出了什么事,你要承担责任的,这是她外孙女。”家奶?家奶怎么了?是我吓到家奶了吗?家奶!浓墨知道我的想法,紧了紧我的手,小声在我耳边说:“惊吓过度而已,奶奶很健康,没事的。”我这才安心了一点,要是因为我的鲁莽而让家奶出了什么事可就糟糕了。不知道是因为曹局长的关系还是因为惧怕家奶的身体,警察没再拦住我们。
我被连拖带拽地弄到一个角落,我忍不住了,我要去见家奶。我把头从浓墨的胸前翘起来,“浓……”嘴上一阵温热,被覆盖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知道,这是浓墨的唇瓣,软软的,润润的,这是我的第几次吻了?浓墨这混蛋,我是不是不能嫁人了?
我推开浓墨,“你干什么?你疯了是吧!”鼻子里的液体又流了出来,我舔了舔嘴唇,有淡淡的铁锈味,我流鼻血了!我捂着鼻子,是不是刚刚撞在扶手上的后遗症啊!我可怜的鼻子。
“阿璇,别弄,你的脸……”浓墨拉住我胡乱擦着鼻血的手。
“不要碰我!你这个球状物体!大坏蛋!”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然后一条红色小细流顺着他的鼻子淌了下来,“啊,你怎么又不躲啊!你这个大坏蛋!”我又忙着给他擦鼻血。
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嘴角还勾了起来,我又忍不住骂他,“你,你笑什么啊?你这坏蛋!”
“嗯。”
“嗯?”嗯什么?
“我是坏蛋。”他捧着我的脸,嘴唇又贴了上来,鼻血作乱,我的心跳骤停。
第一百三十九章:惹人怀疑
“家奶……”我把脸贴在家奶的手上,“家奶,你头还晕吗。”
家奶躺坐在床上,后背垫了一个软枕,她的脸微微不悦,另一只手在我的手上打了一下,“家奶头晕不晕就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了!”她说着就哽咽了,“你这不省心的伢子,家奶也经不起你吓唬了,家奶早走早投胎,省得你做事放不开,你以后就随心所欲吧,家奶也管不了你,你就回到你爸妈身边吧,这么不听话,家奶不喜欢你了。”
“家奶……”我在家奶的手心里揉着脸上的肉,“家奶我错了,可是我也没事啊!因为有家奶的挂念,璇子福大命大,一点事情也没有。”我翘起头来,满眼哀求地看着家奶,“要不你摸摸璇子,真的,一点也没有事。”我就手上蹭破了一点皮,膝盖处的裤子破了两个小口子,可是膝盖却没有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现在估计外面都在传我的奇迹,至于我救的人是谁?我不认识,但据说就是那个我想找的人……那个和张大叔喝酒的朋友。
“璇子,结果再怎么好,你再怎么平安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从你跳下去的那一刻,甚至是你跟到楼顶上的时候,就已经把家奶的心吊到天上去了!你这行为太不负责任!太拿我们这些亲人开玩笑了!”家奶显然还在气头上。
“家奶,我知道我跟你保证过很多次了,我也知道我食言很多次了,所以,我真的真的不能再跟你保证我下次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璇子做的事情一定是对别人有利的事,璇子不会做坏事,而且,我会尽量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对你们负责,家奶,你就别生我气了,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可是别说不爱我这些话,璇子害怕,璇子知道,家奶只要在一秒钟,都会把我捧在手心里,不会不要我,家奶,你别说那种话。”我害怕家奶哪天突然离开,总之,我就是受不了家奶不在,家奶要平安健康才好。
“唉。”家奶抚摸着我的头发,“自从你降临在我们家,家奶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你要走自己的路,也可能你会变成家奶不想看到的模样,甚至是恶人或者……答应家奶,做对的事,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家奶,多想想你爸妈,我们不能失去你,家奶对你的心情,要比你对家奶消失的心情更甚!”她苦笑了一下,“我们家的璇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呢,不仅自己没事,还救了一个人。只是,家奶也不强求了,你要是能变成普通人就尽量变回来,家奶真的害怕你这样子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家奶终于松口了,“好,璇子只想做人,其他的……”我想到了绿儿难过的眼神,一狠心道:“这一世,除了人,我都不想当。”下一世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但这一世,我决定了,我得好好当人。
“哟,你还说没事,赶快去擦擦。”家奶的脸色当即变了,手摸上我的脸。
“怎,怎么了?”我躲开家奶的手,又流泪了?不会又是墨汁吧,我擦着眼睛,星君的墨汁!星君的墨汁!那条蛇前前世的记忆中我看见了,也听见了,可是并没听清楚,和她说话的是什么人,是一个小男孩,他说这是星君的墨汁,要她记住他,不会这个小男孩真的就是那条蛇前世所喜欢的人吧!这么矮?虽然看得不清楚,但是身高有明显差距啊!跟小时候的浓墨似地,分明就是个小屁孩啊!他就是让我忍受掰掉鳞片之痛的人?那么那么高的字他是怎么写上去的,下面的手印位置还可以理解,但是上面的位置,比浓墨还高,这真是个奇葩啊,要真是这个小孩,我一鳞片呼晕他!可别说我以大欺小!
“璇子,璇子?”
“啊?额!”
“你又在想什么呢?快把鼻血擦一下,鼻血!”家奶提醒我,鼻,鼻血?不是墨汁?“我来给你舅舅打个电话!唉,那么高的楼,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呢?你又不是铁人!快,把手机拿来!”
我赶紧把头仰起来,“家奶,没事的,我这个不是跳楼的后遗症,真的,只是在栏杆上撞了一下下,撞到鼻子了而已。”一想到鼻血,我的脸就更红了,浓墨他……
“那你赶快去医馆!去止血去!”家奶推着我起来,我趴在床边就是不肯,我不要去,我不想见到浓墨,一点也不想!家奶见推不动我,又说:“璇子,你别仰着头,哎哟,血又流多了!赶快去找你舅舅!这得流了多少血啊!快去!璇子,你是不是发烧了,这脸都红到耳根了!”她又探了探我的脖子,“连脖子都烫!你再不去,家奶就把你押送过去了。哎哟,家奶这头哦,又疼咯……”为了催促我走,家奶竟然都装作头疼了,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
我捏着鼻子,用嘴巴呼吸道:“那我去了,你的头要好起来哦!你好好睡一觉,今晚的晚饭舅妈来我家做,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休息哦!”唔,声音就像绵羊一般,听着都膈应人。
我慢慢吞吞地朝舅舅的医馆走去,脸上已经烫得可以烤山芋了,估计是跟烧红的龙虾差不多,怎么办,见到浓墨该说什么?眼睛该往哪里看?要不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要不,就不去了吧,自己去随便洗洗鼻子,撞了一下而已,没事的,我松开手,一股热流又涌了出来,我任命地朝医馆奔去。浓墨又不是经常在医馆,我不会碰到他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啊!
还没走到舅舅的医馆,就听到很多人的声音了,今天怎么这么喧哗?平时人很多的时候,也很安静啊,医馆嘛,不应该是安安静静看病的?
“你家外甥女真的跳楼了?”
“是不是叫林璇啊?”
“医生,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药?让她体质这么好?都可以当超人了!”超人?我自动补脑成我身上披着一个披风在天上成一种怪异的姿势飞翔,我赶紧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子,我怎么就成超人了!我是应该庆幸没人把我当成妖怪吗?
“她是不是正常人啊?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今天不是你们村张家办丧事的日子嘛,听说啊,那天张家出事现场她和也去了!”
“什么附身啊,分明就是正常的,看样子是妖怪吧!”我一股鼻血喷出来,我这张乌鸦嘴!我要进去和他们理论,可是刚挪动步子就定住了,我要怎么理论?我本来就差不多是妖怪没错啊,万一他们用什么方法来验证就完了,我能避过符咒,别的东西不一定避得过,如果……唉,还是不要找事了。
我还是回去吧,“你们请回吧,萧印这里虽是医馆,什么人都能踏进来,但是不为求医而来的,一概不理,请回。”舅舅的声音响起来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们不过是来关心你家外甥女罢了,别人我还不稀罕呢!要不是看你是颇有名望,我们才不会管呢!”关心,嗬,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是想看笑话吧,而且想满足自己的窥伺欲罢了,又不是我们村的人,还来这里打探。
“那萧印宁愿默默无闻,不送了。”舅舅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有脚步声从里面走出来,我见四周没人,舌头一甩上了门前的大桂花树,有人从下面经过,我赶紧钻到茂密的树心里了。
“真是倔货,还以为自己算哪根葱呢!说得好听是名望,说得不好听就是他不过是个小村子里的医生罢了!有什么能耐啊!蹬鼻子上脸的,给颜色还不要!合作医疗开了几年了?这医馆怎么还敢开?”
“你不是要做什么吧?他还给你妈看过病呢!萧医生看病不错的。”
“哼,敢不识抬举!”他一回头,朝着医馆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咱走着瞧,看你能得瑟到什么时候!”这个人,他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我赶紧拨通了思源的电话,由于手一松开鼻子,鼻血又下来了。
“思源,你现在在哪里?快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现在重复我的话,有几个人从舅舅医馆出来了,不是我们村的,跟着他们。”这句话我是念给绿儿听的,她这厮现在整天跟在思源身边,像牛皮糖似地。
“好,我念完了,璇姐,出什么事了?我正要去找奶奶呢!你还好吗?我身边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别吓我啊!你让我念给谁听的?”思源问我。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现在我有事,你先去照顾奶奶,她一个人在家呢!”
“浓墨哥他……”思源还要说浓墨什么,可我已经挂断了电话,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从树上爬下来。这颗桂花树已经很久了,舅舅喜欢种树,尤其是桂花,所以医馆和他家的院子门口都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几十年的树龄了,很大颗,枝繁叶茂的。
我走进舅舅的医馆,医馆里只有舅舅一个人,他正在埋头写着什么,“舅舅。”
“璇子来了啊?你跟家奶打招呼了没?你鼻子怎么了?流血了?”他急忙站起来,“过来让舅舅看看。”我在医馆看了一圈,也没见到浓墨的影子,也是,他要是在,以他的毒舌,他刚刚一定会把他们那群人给说吐掉。
他不在啊,真的不在,我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不想看到他,真的看不到他时,又会难受,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如他今天中午所说的……
第一百四十章:啊,我卡住了
一想到他今天中午的举动,我的心就像停止跳动了一般,而且久久不能找到自己的呼吸,他的唇瓣在我的嘴唇上蹭了几下,然后捧着我脸的手放开了,他的嘴同时也离开了,然后他抱着我说:“阿璇,你是不是暗恋我?”我当时就怒了,一次两次地占我便宜,还愣是说我暗恋他!我暗恋他?想得美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男生呢!好不容易有个关系好的,不是黄鼠狼就是蛇妖,还有没有点正常的男生啊!浓墨这厮不是自大狂就是自恋狂!我一把推开他,一拳揍上他的鼻子,他的鼻子再次华丽丽流血了,于是,我们两个鼻子流血的人互相不理睬对方就这样饭也没吃地走了。
他说我暗恋他,难道我真的暗恋他?我难道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他脑子那么好使,我还不得被他骗得团团转!不行,我肯定不喜欢他,我才不喜欢他呢,这坏蛋!好像坏事是他干的吧!我愤怒地擦擦嘴巴,顿时气又来了,不来就不来,我才不失落呢!关我什么事?不过,他来了又怎样?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暗恋他,我正大光明!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他个麻雀啊!我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浓墨来了啊,你的鼻子怎么了?”正在心里发着狠,舅舅看着门口说。浓墨来了!啊啊啊啊!哪里有地洞!为什么这里没有墙缝!我像是被一道雷劈了一般,上蹿下跳的只想找一个藏僧所,我一溜烟钻进了摆药的小柜台,刚才发狠想的一切都被我抛之脑后了。
“你怎么和璇子一样又流血了呢,这又是不小心碰到的?”舅舅说,没错,我们已经被舅舅止过一次血了,估计鼻子太脆弱,正在跟我们撒娇呢。可是舅舅啊,你能不能别提我啊,我是透明的,我是透明的。我把头朝里面,屁股对着外面,往里面使劲钻着。
“她又流血了?我去看看。”浓墨一听说我也流血,马上这样说,哼,还算有良心,我捏捏鼻子,不钻了,已经到头了,这里就这么大。
“哎,别,她就在这里,哎?人呢?璇子?璇子你跑哪儿去了?”我听到了脚步声,舅舅又说:“可能在里屋,估计躺着了。我先来给你止血,待会儿她就出来了。”
“我先进去看看吧。”浓墨问:“她的鼻子严重吗?”
“还没看,你就来了。”
“先给她看吧,我去拖她出来,懒得跟猪似地,沾床就睡,也不看看在哪里!”浓墨的口气中,我听出了咬牙切齿,我猪?他才是猪呢!那可是针灸的床,我再怎么贪睡,也不会跑到医馆来霸占床铺吧!我一生气,就不管不顾了,见面怎么了,我一定要为自己正名,我才不是懒猪!我急着要退出来,可是,哎?哎怎么了?我的身子怎么动不了了?哎呀我的头也卡住了,刚才钻的太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洞就钻,结果我就被卡在了柜台下面,呜呜,我动,我再动,奈何摆药的柜台都比较结实,又比较重,现在怎么办?我还是不出去了吧,这样会被浓墨笑话死的,会成为我一声的话柄!我打死也不出去!
“阿璇不在里面,她什么时候不见的?”浓墨的脚步经过我的旁边,他问舅舅。
“就刚刚啊,我一转头跟你说了句话,她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舅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纳闷,我的好舅舅哇,璇子不知故意的,我是真的出不来,可是好好的,我哪知道浓墨回来嘛,对了,思源要跟我说的,难道就是这个消息,我顿时懊恼不已,是我挂电话太快了,都没听到关键信息,不然提前躲开还来得及。
“可我在门外也的确没看到人啊。”浓墨说,他当然没看到人,我就在他脚边呢,不过是屁股对着他,个子高还有这好处,他注意不到低矮的地方。
“你先把这些塞进鼻子里,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舅舅说。
“好。”浓墨就在我的脚边坐下了。
“你对今天中午这件事怎么看?”舅舅平淡地问。嗯?今天中午的事情?是在谈论我还是那个跳楼的人?
“蛇女的韧带很好,不仅柔韧,而且抗冲击,我想,阿璇是刚刚才发现的而已,而我也忽略了这一点。”浓墨说话的鼻音有点重,看来是塞了药草进鼻子里了。真的是在说我,那么我今天没怎样完全是有依据的!八楼我都没事!我哪天得去挑战更高的!太帅了!
“目前为止,璇子还有没发现的技能吗?”
“不确定,一般蛇女很少出现,像阿璇这样的,更是难得,几乎没有记载,连师父都不清楚阿璇以后的发展,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罢了,不过措施正在计划,这点急不得。”浓墨说。
“璇子救下的那个人怎样了?”
“被警察带走谈话了,精神很稳定”浓墨说。
“这个人竟然这么愧疚,都要自杀了。”舅舅感叹道:“这心理压力肯定很大,家里又没人开导他,心理难受也正常,就是太可怜了,这件事谁想发生啊?如果事先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惨案,他还要经受这么大的精神折磨,那他绝对不会去请你张大叔去喝茶的啊!唉……”那个中年大叔家里没人开导他?为什么?家里没人还是怎么着?和张大叔是同龄人,张大叔家儿孙满堂的,他竟然没人开导,差距也太大了吧!难道家人都在外面?这也不太可能啊!再听听看好了……
突然,我的屁股被踢了一下,什么?我难道被发现了?过分啊!敢踢我!等我出来,我们明着大一架,有本事别来暗的啊!
“嗯,的确很可怜,也幸好阿璇误打误撞救了他。”咦,难道他没发现我?这笨蛋,踢到了都没发现我,还说我笨呢!等等……什么叫误打误撞啊!我明明是带有目的性地救人!看不起我就算了,有本事跟我比赛跳楼啊!
“璇子是心肠好,可是做事啊,太冲动了,当时可吓死我们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能不敢看,她家奶啊,都吓晕了,实在不敢再经历第二次,你跟你师父说说,赶快把璇子变回正常人吧,胆子这么大,要是有个闪失,我们也不好和林家交代啊。”我胆子大和有技能没有多大关系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没事的,要是没了技能,我就真的翘掉好几回了……
额,我的屁股又被踢了一下,真是可恶!我又不能跳起来指着他一顿痛骂,我忍。
“她没脑子,你有养脑的药方吗?真该好好补养了。”我咬着嘴唇,我忍。就这样的人,我还暗恋他?在我面前说我傻就算了,在背后还这样说,我真的很傻?额,磕到嘴巴了……我摸了摸鼻子,鼻血好像干了。
“你要多教教璇子,她是太单纯了,不懂得人情世故,你作为哥哥,以后出了社会就要靠你去照顾她了,我和她家奶啊,是想跟也跟不去了。”舅舅说的好感伤,我想说……俺一点也不单纯了,想当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被摧残成了一个满腹酸芝麻破谷子的蛇女了,哦不,我捂着脸忏悔,然后……屁股又被踢了一下!我已经十分确定浓墨是故意的了!他就是故意的,他平时坐在椅子上腿脚可是不动的,外表十分端庄,简直就是个斯文败类啊!可是今天他的脚居然如此爱运动,想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我呢,我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是单蠢,太蠢了,放心好了,我看见你们的面子上也会照顾她,忍受她的蠢的。”啊啊!我不能忍了!再忍就是忍着神龟了!
“萧浓墨!你给我闭嘴,呀呀!呀呀呀……”渐渐没声了,嘎,头卡住了,拔不出来,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为什么不继续当忍者神龟?
“哟,你怎么在这里面?是剪什么东西吧,你出不来了?”听声音,浓墨是蹲了下来,惨了,他会笑死的。
“嗯,我捡东西呢,我还没找到,你们慢慢聊,我继续找。”
“找不到就出来吧,底下那么黑,要不,我给你拿个手电筒?”浓墨假惺惺的。
“璇子,原来你在这下面啊。”舅舅也过来了,啊,好糗,我继续这样卡着好了,我才不要出去!“快出来吧,我来给你瞧瞧鼻子。”
“额……鼻子啊!已经没事了!不流血了不流血了,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出来!”我的手在地上摸索着,有没有地洞有没有地洞啊!
“快出来,底下闷热。”浓墨继续假惺惺的。
“底下挺凉快的,你们忙你们的吧。”就让我一个人卡到天荒地老吧,求你们了!我的汗水都浸湿脸颊了。
“柜台那边堆着药材,我去搬走。”什么?浓墨你这大坏蛋啊!要搬我前面的东西,那我的头不久暴露了!
“嗯,那我那边看报纸了,浓墨,你帮着璇子找,啊!”舅舅你不要这样,我试着把柜台给顶起来,啊,我的头。
很快挡在我面前的一箱箱药材被搬走了,前面空出来了,我欲哭无泪,我这姿势……只见我趴在地上,双膝跪着,面目狰狞,头微微仰着,因为我刚刚顶柜台底下的时候,头发被底下的钉子给绊住了,想不到,短发也能勾住,而且,由于头发短,扎不起来,被汗水黏在脸上,对,没错,浓墨见到的就是我这个鬼样子,被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心里竟然很不爽,奇怪,以前,我丑的时候多了去了,他不是都见过嘛,这有什么不爽的,我真矫情!
我拿眼睛瞪他:笑什么笑,没看过恐怖电影啊!
他满眼笑意,虽然鼻子里塞了草药,但还是很好看,我真是没救了,就在这时,一股热流又流出了鼻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璇墨冷战
妈呀,又流鼻血了!舅舅啊,你为嘛要把我交给浓墨这个坏家伙,我狼狈地要从前面爬出去,浓墨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干嘛挡在我前面,不是让我从前面出去嘛!他一脸无辜地说:“你快点出来,好去止一下鼻血。”
“璇子,东西找到了没有?出来给舅舅看看。”舅舅在那边叫我,我都想把鼻血直接糊浓墨一脸了,这让我怎么出来。
我咬牙切齿地对面前笑得我肝颤儿的家伙说:“你让开谢谢……”
没想到他直接把头凑了过来,由于之前的经验,我条件反射地把头往后仰,咔嚓一声——本来就被卡住了,这下……好像卡死了!我的头直接没法儿动了,这柜台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高低不平的!
“你是不是出不来了啊,要不要我帮你?”浓墨嘴角一勾,凑上来,就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又说了一句:“那我来啦。”他说着便又要凑过来,哇啊啊啊啊~~变态啊!舅舅,你快来救我啊!这人心理变态啊!情急之下,一声轰隆,柜台被我震塌了……我满头是药草地站在柜台中央,而柜台中间破了一个洞,不用怀疑,是被我的头给撞破的,坐在门边的舅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旁边的浓墨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眉毛皱着,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干,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而我感叹了一下,看来……这柜台并不结实啊!嗷嗷嗷嗷,还是赶紧出来吧,我弄废了舅舅的摆药柜台,我又闯祸了。
“你躲我?”
“没有啊。”我加快了脚步。
“你怕我?”
“没有啊。”我继续加快脚步,后面的脚步也紧跟上来。
“那你现在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停下来,转过头去,看着浓墨,他正一脸不悦,他不高兴什么啊,闯祸的可是我,他这个罪魁祸首可没挨骂,当然舅舅也没骂我,他怎么舍得哦呵呵。
“我只是不想和一个变态走在一起罢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得很!”我狠狠擦着脸颊,这人,怎么皮突然变厚了啊!以前那么嫌弃我,现在这样子……我瞧着他那眉头,算了吧,还是嫌弃我,吃亏是我吧,一副被我占便宜的样子真让我窝火。
“我变态?明明是你暗恋我。”他满不在乎地说。
“我眼睛瞎了是吧,我家的斑点比你好上一百倍,裴丰比你也温柔体贴多了。”我就是不喜欢他做了什么却一副什么都不想承认的样子,明明是他自己先干嘛干嘛的,为嘛要我来负责?
“斑点?你家斑点,说的真美啊!他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他喜欢的并不是你!至于裴丰,嗬,他不过是为了接近你才讨好你的,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你,你……”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哼!我有多了不起,你看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简直是大坏蛋啊!
我回到家,看到二楼的窗户是开的,左右看了看没人,直接用舌头把自己给甩进去了,然后直接滚到床上打滚,浓墨他凭什么这么说我!“大坏蛋!大坏蛋!臭浓墨!”我把史努比扔来扔去的,把它当做浓墨以解心头之恨。
“璇子姐姐,你在骂萧浓墨!”我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绿儿趴在我的床边,笑嘻嘻地说,啊,被听到了……
“额。”我摸摸头,有点羞愧,“是啊。”
“你真背后骂他啦?”绿儿大叫。
“嘘!”我让她小声点,“别这么大声,我家奶会听到的。”
“太好了!”她兴奋地说:“你终于看清楚萧浓墨的真面目了!”
“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绿儿一向看浓墨不顺眼的,浓墨在名义上威胁到她斑点哥哥的地位了,她巴不得我一巴掌把浓墨拍得扁扁地,给拍到墙上去就最好了。
“绿儿,你跟踪那几个人了吗?”浓墨先放一边凉快去,姐姐我要先守护舅舅和他的医馆,都是因为我,才给舅舅惹了麻烦的,他为人如此和善加上助人为乐,根本不会得罪人,连他的同行都敬佩他,我这下到是为他招黑了。
“璇子姐姐,那几个人都是镇上南边村子的人。”绿儿说。
“记得具体位置吗?”
“嗯,我知道在哪儿。我一个个跟着他们回家的,感觉其中两个人不是善类呢。”绿儿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一路上都在骂你舅舅,璇子姐姐,要不要我派几条蛇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用,不过得派蛇去盯着他们的动向,就是监视,懂吧,我担心他们会对舅舅不利。”
“好,璇子姐姐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啊,不对,他现在是思源的爸爸,那也就是我的……”她的眼睛转了转,最后的话没说出口。
“是你的什么?”我故意调侃她,人小鬼大的,还能想到这个呢,不知道人蛇是不是真的可以在一起,他们俩都这么单纯善良,我不希望有那一天的到来。
“哎哟~璇子姐姐,你就不要说我了嘛,斑点哥哥要回来了,这次是肯定会带上长老的意思给你。”绿儿略微红了下脸,然后就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了,这不是我经常干的事儿吗?果然近墨者黑啊!我是不是带坏她了……
“他这样请长假没关系吗?”我直接忽略了长老加意思。
绿儿神秘地说:“你忘啦,人类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们妖精是可以操控人类的,斑点哥哥可以对老师作法,而且老师之后还不记得。”我汗,不是一个档次……那蛇和黄鼠狼就不会被抓住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控制老师的吗?”那老师也挺惨的,我第一次可是误打误撞,无意中操控老师的,额虽然之后就是故意的了→_→
“差不多吧,不过斑点哥哥会的很多,我还要好多年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和法力高的蛇双修可以增加自己的修为,是很快的哦。”绿儿星星眼。
“双修是什么?”我好奇地问,是两个妖精一起修炼的意思吗?
“额,我也不清楚哦,是我不经意间听到长老们说的,他们说你和斑点哥哥是双修的一对,你是蛇王,和蛇王双修更好,这样斑点哥哥的法力才会长得很快。”绿儿憧憬地说:“很多小蛇精都在找双修的对象呢,我也是要找的,这样就可以给思源变出更多更好的东西啦!”难道我如果作为蛇王回去,不仅要管理蛇界,还要对抗别的妖精的侵袭,更要去和査承彦双修以促进个子的法力?这不是累死人嘛,我才不干呢!
“绿儿,现在外面是不是都在说我?”
“是有一点声音,不过我可以吓唬他们去!让他们闭嘴!”她信誓旦旦地说。
“别这样做!现在已经有人怀疑我了,不过怀疑我是妖精的肯定少之又少,要是再发生这些怪事,那我就更惹人怀疑了,你先不要管这个,好好派蛇盯着那几个心术不正的人就好,另外,我要去调查一下张家的事情,你要帮我,但要替我瞒着浓墨。”我盯着她,“思源也不行!”
“我又不能和他说话,我怎么告诉他嘛,璇子姐姐,我还要帮你什么?”
“我救的那个人家里的情况和家庭住址,最好一切资料都要!你能行吗?”绿儿毕竟小,那个中年大叔肯定值得怀疑!要不是有怨气吗,张大妈不可能去害他,仅仅是因为请张大叔喝酒就结怨了?未必是这样吧,张大妈的死和他有很大关系!张大妈不在的那天晚上,他请张大叔喝酒可能并不是偶然。
“我们蛇族在这里有很多很多家族,璇子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们蛇族的分布广泛,很多事情,我只要找当地的蛇族打听就行了,这跟以前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哦,不对,我们才不是叫花子呢。”她真是可爱极了。
“璇子姐姐还有呢一件事要拜托你……”我叫住她,她要变透明的身形又回来了。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时间,我跟着大家来到教学楼前的广场上,老师在一旁指挥做操的队伍,队伍分为男女生各两排,我很自觉地站到了女生队伍的最后面,浓墨当然也因为身高而站到了后面,可是由于我们班级的男女生比例失调严重,我和浓墨的距离相隔了千山万水。
“璇子,你暑假参加夏令营活动吗?”旁边的一男生问我。
“看情况,高二暑假补课吧。”
“是补课,可是也会放二十来天的假,学校会安排夏令营的。”
“那我回家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报名吧。”我说,我想我是不会报名的,没多大兴趣。
“去年你就没去,我以为你没兴趣呢,哎!这个星期五期末考试,那天晚上正好是我生日,你能来吗?我家在镇南村,离这儿很近的!如果晚上太晚的话我会送你回家的!”镇南村?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住的地方!这真是个好机会啊!
“好啊。”我一口答应了。
“真的吗?璇子,你真答应陈峰啦!我们都邀请你好几回了,也不见你答应啊!”他后面的一个男生说。
“额,是吗,我就是觉得那天晚上考完试嘛,可以轻松一下,所以……”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浑身难受,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穿孔了,我回头一看,在男生队的末尾,一双眼睛绿幽幽的看着我。
第一百四十二章:南巷34号
如果我在偷看别人,那个人要是看我的话,我一定会躲开视线,可是浓墨这阴森森绿幽幽的眼神是不是太直接了,他就是光明正大地在鄙视我,我收回了视线不去看他,烦。
放学后,我没等浓墨过来找我就先奔去找费东喜了,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喜欢回避问题,比如,我会预见浓墨和我在冷战,如果他不打算和我一起回家,不来找我,那我心里会很难受,所以我就选择回避了这个问题,自己先走,这样虽然还是有点闹心,但是会好很多,就让浓墨去烦恼吧,不过,他真的会烦恼吗?我看不一定。
费东喜已经停课,高考在即,“东喜,你是不是在找房子啊?”我一甩头发,郁闷地把它往耳朵后面塞,长发的时候,羡慕短发可以不用梳头,洗头也方便,可是真的剪短了,却也发现了它的麻烦,由于不是男生那种超短发,一低头,它会永远挡住脸和眼睛,上课的时候,还要用发夹固定,不然就挡事儿,扎也扎不起来,这回长了,我再也不剪短了,长短发各有好处,但我还是适合长发。
“现在好多好地段都被预定了。”她说。
“我会考的时候,就住在县城亲戚家,这次呢,他家那边也正好有高考亲戚要借住,不然就可以把你送去了。”别说免费服务了,也有人气点啊。
她还是一副老样子,很精神,“没事啦,哎对了,我跟你说啊,我们班有人扬言说要追你,碍着高考前没有时间,学校也管得紧,高考结束了就去跟你表白!你什么意见?”
“哦。”
“哦是什么意思?这人长得可不丑,就是比你家表哥矮那么一点点,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初中时和我们邻班,唉不说了,你应该没注意到他,你要是有意思,我给你们通通信去。”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我不想谈这个问题,要说信么……”我打开书包给她看,“这些是今天上午收的。”我无奈地压了压心里的失落,浓墨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他好像都没来朝我发火,让我不要早恋。
“这,这些都是情书?”
“我对这个没兴趣,你想过红娘瘾就去找别人吧。”我背上书包就要走。
“你没兴趣还留着?”费东喜拦住我,“璇妞~你口是心非哦,我可从没见你身上带着情书。”我留着又不是为了别的,浓墨他说我没吸引力,我是想证明给他看看,我是很有吸引力的好吧,以前都是绿儿从中捣鬼的,昨晚我让绿儿暂时别这么做了,果然今天就收到了这些东西。
“东喜,我刚刚想起来,我们村有个小明,他是我的发小,从初中开始就搬到县城去了,和你一届,今年高考,嗯,等他考完再联系吧。”小明小明,你我这么多年没见,关键时期可是帮了大忙了,等我见到你了,一定好好感谢你!
“哎哎哎!璇妞~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哈,帮我联系联系好吧。”她让开了,狗腿地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路上慢走。”我翻了翻白眼,小明家还能联系上吗?他奶奶我是能联系上……
我回到家,家奶今天中午饭弄晚了,所以我就先上楼看书去了,费东喜都要跑了,我也要放假了,我还有好几张卷子没做完。
“璇子姐姐。”一条蛇头从我的桌子底下探出头来。
“汇报情况?”效率还挺高的嘛。
她的蛇头点了点,然后幻化成人形趴在我的腿上,“是的,据情报说,张大叔的朋友叫江涛,四十五岁,至今未婚无子,喜欢独来独往,他家周围的人都跟他不太熟,他二十年前来这里的。”
“什么工作?”这关系到他的收入问题。
“开了一家小店,感觉没什么人去的样子,因为他为人孤僻,不会跟人打交道。”绿儿嘟着嘴说:“不过他的店这几天关了,好像是因为这件事情,心情很郁闷,想搬家了。”搬家?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有问题啊!不过他这个人如此孤僻,心里承受能力不好也正常,嘶,还真棘手,况且那天晚上他和张大叔互相是证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不过也不排除是他找人去做的,因为事情太巧合了,反正张大妈的鬼魂是盯上他了!和人比起来,我更相信鬼。
“还有其他的吗?”
“哦,他家门口的人说,他都不怎么跟人接触,还真不知道他有朋友,他家人早就死光了。”绿儿说。
“那么就是说,江涛和张大叔是朋友很多人都很意外咯?嗯,我大概知道了,那蛇蛇们看着的南村动向呢?”这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他打算去举报,说印叔叔私自开医馆,还没进合作医疗。”绿儿有点恼怒,她应该也很喜欢舅舅吧。
“他什么时候去举报?”
“高考后,他说这样才会被重视,然后掰倒印叔叔。”她说:“璇子姐姐,我真想去咬他一口!可是你说不能再找事了……”
“嗯,做的好!”我说:“绿儿,人类之间要有人类自己的解决方法,不能用妖界的那一套,你们只要看着就行了,我大概星期五的晚上会过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再做打算好了。”
“璇子,下楼吃午饭了!”家奶在楼下叫我了。
“来了来了!”我回道,最后再叮嘱绿儿,“把我书包里的情书都扔掉吧,好没意思哦,你以后继续那么做吧。”
“哦,刚刚萧浓墨竟然连思源都不理,璇子姐姐,你今天也少理他,他精神有问题。”绿儿提醒我说。浓墨心情不好?就是说和我冷战他心情也会受影响咯?我为什么有点高兴,嘿嘿。
晚自习放学,我早早洗漱完毕,上楼,关门,开窗,一系列的动作全做完之后,我闪身从窗户跳下了楼。今晚我要去夜闯江涛家,可不能等他走了再去。
夜里的村子黑漆漆的,我戴上帽子,把脖子和耳朵盖起来,似乎这样就能够减少害怕了,由于赶时间,现在才十点多,夜越深越可怕,我直接用舌头来辨别方向,我把舌头伸出老远的地方,不仅连身旁百米远的生物都能瞧得清楚,而且只要一勾住旁边的建筑物或者是大树就带起自己的身体,可以少一点路程。
舌头甩到街道上的时候,街道上的路灯还是亮着的,在街道旁边,南巷胡同里,南巷胡同……南巷胡同,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了一个深深的胡同,从明亮的街道上走进去,里面是阴森森的黑暗,这个胡同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一片有老房子也有新房子,纵横交错着,巷子口还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可是越走到里面越静悄悄的,总感觉后面有脚步声跟着,我把帽子拉低了一点,别回头,林璇,千万别回头,我把额头上的碎发往旁边刮了一下,额头的这盏灯亮了,肩膀上还亮着灯,没事的,只要不回头就好,后面跟着我的不过是自己的生魂罢了,不是别的东西,是自己,别怕。34号,我拿出手机按照一家一家的门牌号照着,21号,27号,31号……对,我找到了,我左右看了看,后面再走几家就到了!越往里面就变成了清一色的一层平顶了,虽然没人住,但是家家户户都贴着春联,在手机微弱的光芒里还闪着淡光,34号……啊!我吓得往后一退,34号的门上没有贴春联,反而贴了两张眼睛瞪得很大的关公,旁边还贴了很多道黄符,这是有多害怕啊?
我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个亮点,他果真是一个人住,我直接舌头一勾,上了他家的房顶,应该是有后院的,我来找找!果然我沿着房顶往后面走,看到了他家的后院,后院里的灯是亮着的,可是没人,他人在前屋的左边房间里。我跳下了房顶,来到了他家的院子,没想到,院子里的灯虽然是开着的,但是他家通向院子的后门也是紧紧关闭着的,而且上面依然贴了很多黄符外加一个瞪眼睛关公。我试着推了一下,果真推不开。
我要怎么进去呢,不能直接闯进去吧!我来听听窗户好了!我往窗户那里走去,却看到昏暗的窗户旁隐约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比小黑还胖,哪家猫咪这么肥硕?
我慢慢朝窗户边靠近,脚步很轻,生怕惹得黑猫叫一声,但是我的动作幅度比较大,想赶跑黑猫,去去去!快走开!给我腾出一个地儿来!可是黑猫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继续在窗户上趴着,算了,它既然胆子这么大,我就勉强和它一起监视吧,我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终于看到了江涛家的窗户,可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啊!因为是窗帘拉着呢,当然,我又看见了黄符,它在看什么?我的手探过去,想摸摸它,怎么比小黑还要乖?就在我的手要碰上它的脑袋时,它的头识趣地转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遇神秘女人
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不是猫,对,这的确不是猫,因为在窗户偷出来的灯光下,它的眼睛不仅发着红光,而且还在往下滴着血,是的,它的舌头还伸出来舔一下淌出来的血,呕~滴着血,呕~一张瘪瘪的嘴巴和僵尸陈老太很像,但是这张脸……是张大妈的!呕~我的胃里在不停地翻腾着,呕~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鲜血味,很腥很腥!我终于能体会到江涛为何要贴这么多黄符和关老爷了!没有关老爷怕是镇不住啊!我的脚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好好死去的鬼魂是不会变成这样的!张大妈再怎么着也是善类啊!这案子有诡异。
张大妈的脸快贴近我的脸了,可是我一步也移动不了,不要害我!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审判,可是等了一段时间,都没有感觉,于是我睁开眼睛,张大妈的鬼魂已经不见了,她不想害我,她还是有意识的吗?这时里面传来了一个电话铃声,很快便被人接了起来,“我劝你这一年都别想那心思了,这才几天啊!你有个不一样的风吹草动被人觉察出来了,那我就管不了你了,我可不想为了你,把自己给搭进去!嗬,要不是出事了,你能想起来我?我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我晚上都不敢出门了,你要赶快安排我走!”江涛的语气里带着谩骂还带有焦急的情绪,他在跟谁打电话?我屏气凝神地期待着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哪怕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称呼也好,可是直到结束,我也没听到。
“好,你别有动作啊!要沉住气!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说想,你想个屁啊!老子要不是贪那点钱,才不找这个倒霉买卖,差点连命都玩完了!我跟你说,救我的那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你要提放着点!就说这么多了!黄符今晚再给我送来点,挂了!”他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这么说,是谁指使他做了什么事情!张大妈的死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让那个人提防着我,和他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定认识我!绿儿说,他表面上是没有朋友的,只有张大叔一个隐藏着的朋友冒了出来,照这么推算,认识我的跟张家熟的他的朋友,就只有张大叔了!张大叔,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啊!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妻子?他们不是模范夫妻,一直以来相敬如宾的嘛?不过这个结论似乎过早了,因为,张大叔和江涛是朋友这件事,没人知道,那么也有可能江涛还有其他朋友呢!
既然那个人今晚就会过来送黄符,那么我就守在这里好了,张大妈呀,璇子知道你就在这附近盯梢,可是您老能不能别吓唬我呀!我是来帮助你的,虽然我可能无意中救了杀了你的凶手……
我重新跃上了江涛家的屋顶,我快被蚊子吃掉了,全身被盯得好痒,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我掏出手机,是浓墨的短信。
浓墨:睡这么早?
咦,我们不是还没和好嘛!干嘛给我发短信!哼!我才要忍住不理你呢!
于是,过了一分钟,我屁颠屁颠地回了他一个:嗯。然后想了想,觉得好像太冷漠了,然后,我又加了一句:睡了。
可是发过去之后,他都没回我,难道还是我的语气太冷漠?那么,加个感叹词好了!
我:睡了!可是他还没回我,我抓心挠肺地把这两个字加一个感叹号给看了好几遍,好像不能加感叹号,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一样,再发一次好了。
我:嗯,睡了。我左看右看,左想右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都睡了,他不回我不是正常的嘛!啊呀呀,不知道他看到我神经病一样的短信会作何感想呢,唔啊啊!我一个人在人家的屋顶上对着没有一颗星的天空抓着狂。
就在我懊恼不已,羞愧难当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
浓墨:你是不是不在家!他用的是感叹号,那就证明,他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质问啊!他为什么知道我不在家?绿儿跟他像不共戴天似地,怎么会透漏口风给他,对了,他第一句问的是……睡这么早?难道……他就在我家楼下!为了防止家奶来敲我的门催我睡觉,我都熄了灯的!
只要一想到浓墨就站在我家楼下,正拿他那双阴森森地眼睛伴随着牙齿咯吱的声音看着我的窗户,我就浑身不自在,不行,现在回去就是找抽,我任务还没完成呢!我要等到和江涛打电话的人出现才行!
我:我在家啊,我还看见你在我家楼下呢,赶快回去吧,我好困啊!我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可是,在浓墨面前,我的天真简直可以永垂不朽!
浓墨:是吗,我有事找你,我喊奶奶给我开门了。家奶!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想用家奶威胁我!我狠抓着被蚊子咬到的地方,大坏蛋!
我:我在费东喜家。发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一辆摩托车的声音,这大晚上的,到这个人口稀少,住户稀缺的巷子里,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往屋顶前面跑去,我趴在屋顶上朝下面看。
摩托车的前照灯是开着的,从摩托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材微胖,个子不高,手上拿着一包东西,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人从走路上可以看出,明显是个女人!哪有男人是穿着女式靴子的!走路还这么的……像我!对,就是忸怩加摇摆……
我看不到正面,只看到她留着很短的头发,我比了比自己的短发,比我短多了,要不是这走路的姿势,我都要以为她是男人了!我一直都相当佩服骑摩托车的女人的!相比斯斯文文骑电动车的,这简直是霸气啊!很有侠女风范的,要不是碰上了今天这个情景,我一定要去好好膜拜她,但一想到,她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者,我就不淡定了。
她在34号门口打量了一下,然后四处看了看,好像并不是很熟悉这里,我敢肯定,这个女人没来过江涛家,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敲了敲江涛家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由于我在屋顶上,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靠舌头来辨别具体方位和用耳朵来听听他们的谈话。
从亮点上看,江涛的头根本就不敢伸出门外,“果然是你!现在做事终于知道要保险了啊!东西塞进来!你可以走了!”不是吧,这话语怎么感觉,接电话的人和送东西的人不是一个人啊!搞什么啊!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脑子要浆糊了!我果然不适合当侦探啊!
从下摩托到再次坐上摩托,自始至终,这个女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她跨上摩托车,然后,我看见了一团黑影坐上了她的摩托车后座,张大妈她要干嘛?张大妈的死这个人也有份是不是!我想了想,在摩托车发动的时候舌头一甩便也顺着一排排的屋顶,跟了过去,直到摩托车在农村信用社旁边停下,我才气喘吁吁地停止了拉扯舌头,跟着摩托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啊,幸好不远。
她把摩托车推进了信用社旁边的巷子里,然后进去了,张大妈的鬼魂也跟着进去了。进去里面就是一道楼梯,是直通二楼以及以上楼层的,跟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跟下去,我就不是鬼,会被发现的,这个人的身份,我再让蛇蛇们调查一下好了。至于张大妈的鬼魂,我想,世界上自有因果报应,不是我能插手的。
我回到村里的时候,又经过了张家门口,他家依然和往常一样亮着灯,只是,已经里面变成了一个亮点,即使再难,案子也要水落石出,张大妈不是白白死去的,我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赶紧睡觉,不然明早起不来。咦,一条未查看短信?
浓墨:你今晚最好别回来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啊啊,是浓墨的!我怎么把浓墨给忘了!惨了惨了,他现在一定等在我家楼下的某个角落里,我给他的最后一条回答是什么来着?我向上翻着,什么?我随口这么一说,就又把东喜给扯进去了!既然我今晚在东喜家,那现在找什么理由回去呢!
我边走边琢磨着要怎么应付浓墨,越接近家的时候,心里越恐慌,直到我绕着门口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半个人影之后,心里才放轻松下来,他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可能会等在这里抓我嘛!咦,奇怪了……我屋子里的窗户怎么关了?这我怎么进去啊!舌头再给力,也不能没底线得戳烂窗玻璃吧!
我还是翻院子,从后门进去吧,有备用钥匙的,虽然外面是漆黑的,但是我的胆子真的变大了很多,好吧,我一直是戴着帽子的,腿也是一直抖的,但是我回来了不是嘛!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灯都没敢开,我往床上一睡,又累又怕,终于结束了,然后我被胳膊给揽了过去,“唔……”嘴也被捂住了,有强盗哇!
第一百四十四章:某件猥琐的事
张大妈被入室抢劫是在半夜,我这不会也要被咔嚓了吧!我没钱啊喂,先保住小命要紧,怪不得关上了我的窗户呢,既然这个强盗都抢到了二楼,那家奶呢!可恶!我拼命挣扎着,想用舌头把坏蛋捂住我嘴巴的手给顶开,可是他的力气太大,我的嘴都张不开,更何况是舌头呢,“唔唔唔!”我一脚蹬到他的腿上,他闷哼一声。
“嘘,是我。”浓,浓墨?
他放开手,我一咕噜地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没穿,直接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你干嘛?你埋伏我!”我用舌头快速弹开房间里的灯,气呼呼地说,幸好家奶不是睡在我正下方,我的声音才可以替我出口恶气。“你成心吓我呢是吧!你进我房间是什么意思?又经过我的同意吗?有告诉家奶吗?看家奶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
他本来是仰面躺着的,听了我一连串的怒火,他调整了一下睡姿,朝我这边侧卧着,一脸没有羞愧感地说:“你也知道你犯了这些错?看样子你知道这些不能做嘛,那还不认错。”
我整个人都被他刺激到了,他能不能再无耻一点,看见我要反抗,他不咸不淡地说:“你出门前经过***同意了?这样私自出去难道不是吓唬家人?看奶奶知道了是打你还是打我?”我被噎住了,在浓墨面前,我永远喜欢给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给埋了,最后竟然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和浓墨来硬的我觉得肯定会翘辫子,为了避免翘辫子,根据多年的血泪经验,还是来软的比较好。
“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你说我的话你自己还记得吧!你要是理我了,我做事肯定跟你商量的,可是,你对我的态度,真让人心寒。”
“你为什么不先找我?”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像用舌头把他从二楼甩下去,再抛上来,再甩下去!甩成柿饼最好!
“噢,你都把我说成那样了,我还巴巴地去找你啊?”哎哟,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吗?这心酸的感觉跟真的似地,难道我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过来。”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朝我招手,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要是他的表情不那么欠扁的话,我一定会觉得还蛮养眼的。
“你不是说我没那么了不起嘛,既然看不起我,我过去干嘛?”还别说,我心里真的难过地在吐泡泡,他说的话真伤人。
“过不过来?”他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我真想把自己的双腿给绑起来,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我一边唾弃着浓墨的没人性和自己对他的奴性,一边乌龟爬地走到了床前。
“热?”他的眼睛扫了扫我的腿,这不废话吗?都要放暑假啦!不热就怪了。
“你想说什么?”我斜视他。
“去把空调打开。”他指了指我后面。
“有电风扇,在床头,自己开。”我一向不到热晕是不开空调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觉得电风扇就够用了,他就是一副少爷的身子,我瞥了瞥他身上据说糟贵糟贵的衣服,嗯,好像也是少爷的命。
“那就穿上睡裤。”他又看了我的双腿一眼。
“热啊!”脑子怎么想的,我晚上睡觉当然要穿短裤啦。
“所以让你开空调。”他理所当然地说。
“浪费可耻!”我絮叨着打开了空调,“现在没事了吧,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睡裤穿了?”浓墨皱眉,说我爱管闲事,他才是好吧,我穿不穿裤子和他相干?为了能让这个喜怒无常的祖宗赶紧走,走得越快越好,我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睡裤。
我走到他跟前,以主人的身份赶他走,“你……”他一把拉扯过我,把我搂住了,我的头在撞上凉席的时候,他的胳膊给我当了枕头,“喂你干嘛!不是说好了要走嘛!”
“那是你说的。”浓墨欠扁地说。我回过头去咬他垫在下面的胳膊,他没躲,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不躲,我还真下不了口,出于保护我的自尊心,我还是轻咬了一下,牙齿拎起他胳膊上的一块肉,还磨了一下。
“放不放手!”我威胁他,我又磨了一次。
“你今天是不是做了坏事?”他问,算了,他皮糙肉厚的,我也奈何不了他,我重新枕上他的胳膊,他的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我又去掐了他一下。
“那是正义的!”我抗议。
“早恋是正义的?不知道奶奶会怎么想啊。”他拖长了语调。
“什么早……”难道说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原来他说的不是晚上的事情。“你不是说我没什么了不起的吗?看见了吧!”哼,还是有人喜欢我的。
“林璇,你认为被很多人喜欢就是了不起?”他搂着我腰的手突然收紧,喂,喂,再用力腰就断了啊!我的腰可是标准的蛇腰啊!吃火药啦!“你太天真了!你这张脸是谁给你的?你这身材也是谁给你的?而且,光靠外表就了不起了?这些不过是外在的,林璇,他们根本不了解你!他们只是看到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了解我就不会喜欢我了是吧,就会跟你一样是吧!跟你一样讨厌我!动不动就讽刺我!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我愤怒了!要说我这副皮囊,我这副皮囊又不是我想要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要着做什么!还整天被人羞辱!那在浓墨眼里我是什么?我是连皮囊都没有的蠢蛋?
“阿璇……”他制止着我的挣扎,似乎有些泄气,他把我圈在怀里,腿也稳住我的乱蹬,他的眼睛幽幽的,很深很深,像一汪墨汁晕撒开在清潭里,我能在里面看见慌张的自己,奇怪,我明明开着空调了,为何空气里的温度骤升啊,难道电压又承受不了了?我还是去看看空调好了,我想起身逃跑,他却加大了力度,我慌乱地只能看到他一开一合的嘴,“阿璇。”阿璇,阿璇,就像以前无数次地喊我,他又喊了我一次,淳厚的嗓音在夜里听起来醉人心脾,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哦对了,那条蛇前前世的情人也是这样叫她的,现在浓墨也这样叫着我,让我有种错乱的感觉,阿璇,阿璇,那两片闪着糯糯光泽的唇瓣离我越来越近,“阿璇,他们如果像我一样了解你,就会这么对你了……”就会这么对你了……就会这么对你了……我的眼睛都快闭不上了。
蜻蜓点水一般,他离开了一点,“你能不能先闭上眼睛?”他皱眉看着我。
我哆哆嗦嗦地说:“闭,闭不了。”我紧张,眼皮都僵硬了,他伸手来蒙住我的眼睛。
我拉开的手,“等,等等!”
他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
“我们现在。”我咽了下口水,“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心一惊狂跳不已,脸上的简直已经达到发烧的温度了。
“亲亲。”他的表情又是理所当然。
“等等。”
“说。”伴随着狠狠的磨牙声。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已经亲过三次了!这次再这样,我是不是得落发为尼,出家算了?我还嫁的出去吗!
“你暗恋我,我决定成全你。”他蒙上我的眼睛,嘴唇覆了上来。
“唔……唔,森么叫瓦暗……”暗恋你?我努力挣扎着,可是手脚都被他用力的钳制住了。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唇凉凉的,在这火热的夜晚,显得格外凉,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紧闭着嘴巴不理他。然后使劲抽出被他钳制的双手,可我竟然没费多大力气就抽出了手,我犯难了,推也推不开,打也不太好,于是我的手揪上了他的头发,“唔,唔。”我还在表示着抵抗。
“唔,不要说话。”什么?他竟然不在乎我揪他头发?他的嘴唇温柔地摩挲着我的,我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很好闻,这味道,我很熟悉,是浓墨身上特有的香味,独一无二,不知是否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但我是从未凑得这么近去闻。
我们的嘴唇就这样摩挲了一会儿,我们俩人的嘴唇都变得干燥起来,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表示我还蛮口渴的,浓墨大哥能否通融一下,给个方便,我好去喝水。可是这不动作还好,一动作,浓墨的牙齿就咬住了我的唇瓣,啊啊啊!吃人啦!我用力揪着他的头发,他继续咬,敢咬我?我可是有尖牙的!于是,我的牙齿也咬住了他的下嘴唇,我承认我们现在的姿势很诡异,很奇特,以至于这个记忆一直伴随了很久,都说初吻难忘,我这都第几吻了,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地难忘啊!
“嘶——”他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我的嘴唇就被某个运动速度极快的东西给挑开了,一股电流直冲我的脑门,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雷给劈了!顿时炸毛!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扉
浓墨这是在干嘛!好恶心啊!我一口咬住他的舌头,“嗷——”
他退开舌头,我手脚并用地把他踢到地上去了,伸长舌头在床上顶一下,我便被送到了窗户边,我打开窗户,随即把浓墨绕了起来,丢了出去,满意地看见他挂在树杈上之后,我才大解恶气。收回舌头,我关上窗户,大功告成,等他自己爬下来吧。
我疑似神清气爽地往床上一躺,闭眼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刚刚的一幕火辣辣地刺激着我的脑壳,我想真是毁了毁了,可是心里却甜丝丝的,像吃了蜜糖一样,就是浓墨的说话方式让我很不爽,他老说我喜欢他,虽然……好像……是没错啦,可是他这说法就是乖张了。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伸出舌头探测他的存在,一个亮点还挂在树杈上,一动也不动,我的心一紧,浓墨不会是被我弄伤了吧!我没摔过他啊,是我太粗暴了吗?我一翘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和卷起他身体的动作一气呵成,他胸腔一颤一颤地躺在我的床上时,我才意识到,我又被他给骗了!简直大骗子啊!
他看到我憋屈的样子,终于笑出声了,“阿璇,我知道你舍不得。”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日后,我不止一次得栽在这句话上,只是,这都是后话了。
我竟然后知后觉地哽咽了起来,“你的脸皮真厚,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样算什么啊?”那种事都能做出来,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要他给一句明确的话,他总是喜欢不明不白地忽远忽近地吊着我,以前是我傻,不懂,现在他可不能再这么对我了!我们刚刚做的事分明不是正常朋友该做的,也不是亲人间做的。
“奶奶他们先别说。”浓墨半天就说了这个。
“就这个?”我有点失望,他都那样了,还逃避。
他从床上坐起来,“你过来。”我还在后怕呢,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他叹了口气,“保证不吓你了。”
我诺诺地走过去,他拉着我坐下,一只手半搂着我,下巴从背后抵着我的肩膀,“阿璇,你嫌弃我没有家人吗?”他的话语中,我听出了酸涩,他说过,他有家人,只是这家人有比没有还糟心,我不知道他为何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家人,但是我的心里也酸酸的,我心疼他。
“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啊!”怎么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把自己放在孤单的角落里。
“嗯,阿璇,我们要一直当一家人,以后也是。”一直当家人……“我们在一起吧。”在一起……这三个字让我怦然心动,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他就这么说出来了,搞的像是我先表白了似地。
“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早恋。”我最怕闲言碎语了,因为跳楼事件,我被人讨论了,我是认为自己没做错,所以并没有多大压力,这我和浓墨要是突破底线了,就是我的错了,我不喜欢,家奶也不会喜欢的。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阿璇,我真的没办法!”他的语气加重了,“我一想到我有很多竞争者就糟心,我不安心,査承彦和那条蛇的前世关系那么要好,我怕,阿璇,我怕。”他的手渐渐收紧。
“我不是她,我只当他是好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好像难受了一下,我知道,她在我的身体里,她听到了,她在难受。
“你受蛇气的影响越来越重了,阿璇,你感觉的到对吧。”我感觉的到,我当然能,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是不容置疑的,脑子里的记忆是我不能删除的,甚至……我好几次在镜子里都看到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我生怕哪天一觉醒来就回到那条蛇的哪一世了,而对自己所切身体会的这一生只能像是记忆碎片一样的在脑子里点点回想,如果是那样,那我应该很难过,这种感觉是不是和我身体里的那条蛇一样,她好像比我可怜多了,我要怎么拯救她和我自己?
“浓墨,你和老头是不是放弃努力了?你们最近都没有对我做什么?是不是都没救了?”我心里害怕着。
“你想多了,我是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只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了解,你现在很安全就好,我们会权力去帮你们分离的。”他的下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磕了一下。
“分离之后呢?”我屏住呼吸。
“你变成普普通通的林璇。”
“她呢?”她会怎样?我关心的就是她的去向。
浓墨把下巴移开,“她本来就不该以这种方式存在,而且要成仙了被轧死怨气是极深的,附在人的身上,很可能会变成真正的蛇妖,被强行剥离开后,怨气一定会加深的,不能留。”
我生气了,“你们道士不是要行善积德吗?这样简直就是残害!再说了,她真的很可怜,两世劫难渡完了她本就可以上天了,这样子,她就灰飞烟灭了,她前前世的情人不是哪路神仙吗?会找你们算账的!”
“劫难之所以是劫难,就是有渡不过去的可能,这个结果说不定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不过,你现在担心这个过早了,目前还不是时候。”他说。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心狠的家伙!我拒绝早恋!滚回家去!”这么冷血的人,我才不要去喜欢呢!
“你可以拒绝早恋,但你不可以拒绝和我在一起!”他重新坐好,“你还没跟我说,你今晚在费东喜家过的如何呢?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吵架了?”他的眼神里透露着精明,这简直是红果果的讽刺!他已经猜出来了。
“我去跟踪张家的案子了。”我坐正了身子,“浓墨,你不能阻止我,他家的事情不简单,我已经发现了重要人物!”他轻蔑的眼神还是没有转变,那我就只好说实话了,“其实我也不想多管闲事,真的!”我观察着浓墨的表情变化,他的眉毛挑了一下,表示有点感兴趣,我继续说:“是土地婆让我这么做的!她说这件事做好了大功德一件,对我有帮助!”
一提到土地婆,浓墨的表情就变得不那么淡定了,“没骗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不是吵架了吗?我就不想告诉你了,谁让你忽冷忽热的,我都快被你弄得感冒了!”这话可一点不假,浓墨这人喜怒太无常!被他折磨一段时间,就可以直接进精神病院了,我默默为自己的坚强点赞。
“吵架了至于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你这人……等等,你不会还有事情没告诉我吧!”只能说,浓墨的嗅觉真的不是一般的敏锐,哪天可以和生命PK一下。
“你的那本道法书,也就是思源二叔收藏着的书,不是把我迷晕了嘛!我其实是看到了很多那条蛇的前前世记忆,虽然不全,但基本差不多知道了!”我说着说着,浓墨的脸色又变得超级臭。
“你知道了他们的爱情纠葛?”
“嗯。”
“你怀念吗?”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像是从嗓子眼里被迫发出来的。
“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很伤感,彷佛看了人所经历的一生,我看了她的一生直到她死去,她是那么无辜那么单纯,这也是我不愿意伤害她的原因之一,关于前前世的那段记忆,我不愿去想,但是总会沉浸在里面不可自拔,那感觉,虽未经历,却像经历过无数次的痛不欲生。
“你最好记得,那不是你的前前世,也不是你的记忆。”他问:“你总结一下前因后果是什么?”
“他们两个可以说,完全不相配。”男孩个子那么矮小,就像女孩的小弟弟,“也不知道这一段是不是不全,他们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图腾山不是证明了他们是恋人关系吗?”
“好像只是我们的猜测吧,真相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男孩应该是喜欢女孩的,女孩要去闭关修炼,为了让女孩不忘记他,他还给女孩的眼里滴了墨汁,所以,我现在的眼睛有时流出墨汁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墨汁……”他皱眉。
“对!而且,这墨汁并不一般,是什么星君的墨汁,我猜这墨汁效力强大,所以过了两世还在起作用!我猜,那个男孩不难找,我要是想起了他,我的眼睛就会好起来!也是能让我眼睛不流墨汁的人就是那个男孩!”我要找到他,他或许能救那条蛇,他爱她,还要带她回天庭。
“阿璇,你没必要找到他,他说不定会为了自己的爱人而对你怎样。”他不赞同。
“我们不是在说张家吗?我已经找到一个关键性人物了!”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么没营养的话题,我们只会以吵架结束,然后又冷战,又自虐。
“既然土地婆让你参与,那必是对你有好处!我们一起去找。”他竟然没有在上一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估计他觉得我没本事找到那个人吧,又或许……他会默默阻止。
第一百四十六章:奇怪的男人
“既然土地婆让你参与,那必是对你有好处!我们一起去找。”他竟然没有在上一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估计他觉得我没本事找到那个人吧,又或许……他会默默阻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就是这里。”我们站在信用社的小巷子里,“那个女人就住在这里!”
“看一下楼上现在有多少人。”
我探测了一下,“我不知道她住第几层,这几间房,第二层两个,第三层五个,第四层一个人。”
“摩托车在这里,她可能没出去,就在上面,你大概判断一下,有没有老人。”浓墨说。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找老人问一下这栋楼上下住人的情况就行了。
这里每一层的楼梯都建在外面,一边靠着墙,一边以铁栅栏作为扶手,看到这个楼梯,我就想起了张大妈家的楼梯,有扶手就方便多了,胆子也大了,为何就是不安装呢。这里每个房间的门都朝着后面的院子里,每家每户以走廊相连,走廊上都晒满了衣物,这里都是老住户,住房条件比较差,窗户是开在朝着街道那边的,“二楼的最右边一间有一个行动迟缓的身影,看起来有点驼背,应该是老人了。”我分析着。
“就去那一间,走。”浓墨拉着我上楼去了。这个信用社很长时间了,打我记事起就在这个位置,没有移动,也没有新建,就连这条街都是老街,所以后面的楼道有点破旧,不过还好不脏乱,整个楼道看起来很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
我们敲开了那家的门,开门的果然是个老人,她拄着一个拐杖,满脸的皱纹比家奶还重,头发全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她努力向上直起腰来,说起来的语速平稳,语气有力,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有气质和修养,“小伢子们有什么事吗?我这里除了儿孙,已经很长时间没外人来啦。”她往门旁边让开一点,“你们进来吧!”
“老人家,你客气了。”浓墨说:“我们是来找人的,可是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请你给我们指一下。”
“哦?住在这里的人?”老奶奶眼睛一亮,“老婆子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咯,整个楼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你们说说看,我一定知道。”
“一个中年女人,就是楼下那辆摩托车的主人!我们就找她。”浓墨伸手指了下院子,从我们这里看整个信用社的后院,简直一览无余,那辆摩托车看起来十分庞大,我再次感叹了下那个女人的霸气。
老奶奶诧异了一下,“中年女人是有,可是……这辆摩托车不是一个女人所有的,它的主人是一个男人啊!就住在四楼,四楼啊,就住了这么一个男子。”
“那么有没有可能会借给别人使用呢?”我问。
“不会吧,我从来没见过他和女人有过来往,他就一个人单独住在四楼。”没见过和女人来往?而且还一个人住四楼,我向走廊的左边看了看,这一层有六户人家。
“为什么只住了他一个人?你确定没有女人住在上面?”浓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啊,是楼下信用社的老员工啦,从工作就在这里住着了,住在这上面的有一半以上都是老员工,退了休,也懒得搬家,就守在这里,舍不得哟,但是他不是这里的员工,搬来也有很多年了,不知道做什么工作的,反正啊,就是有钱,我和老伴儿也搞不懂,他这么有钱,怎么就住在这里呢,现在这条老街都不繁华了,中心都转移走了,他也不搬家,这么多年啊,我就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来往。”她好像很感慨,“我们呐,他搬来的时候,也是个年轻小伙子哟,我们就想给他介绍对象,可是他都不要,我们信用社一个小姑娘可喜欢他了,但他死活不愿意接受,还买下了这栋旧楼的一整个四层。”老奶奶推了推眼镜,“是个怪小伙子哦!”
我拉了拉浓墨,“可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女人!只是头发比我还短,个子也不高。”
“短头发,个子也不高,这就是他呀!他叫王丁,哎哟,作孽哟,王家的老父老母都来闹过,唉,真就这样绝后咯,可惜呀。”现在想摆脱光棍的男人这么多,竟然还有人甘愿这么不要处对象?
我和浓墨互相看了一眼,表示不理解,“可是我看到的是女人啊!走路姿势绝对是女人!”这是作为女生的直觉。
“是不是一扭一扭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王丁啊!他走路就是这样。”噗,一个大男人走路是这种姿势?
浓墨小声问我:“你听到他说话了吗?”
“没有说话,只是江涛说了话,我想也不敢想他是男的呀,就是头发的确短!”为什么没有雷来劈死我?我手蒙住嘴,小声回:“你见过有男的走路姿势和我媲美的?”我这么一说,浓墨也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们找的就是他吧,不过怎么认识他的,他近来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哟,白天连屋子都不出了,就是到了饭店啊,让下面牛肉馆的小牛送碗面上去。”老奶奶说。
“哦,没事了,奶奶,谢谢你啊!那我们先走了!打扰你了!”我们是干嘛的,肯定不能说啦,不过这是饭点,不知道他有没有吃。
我们下了楼,刚要出巷子,有一个男子提着一个乳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次性饭盒,浓墨拦住他,“这是送到四楼的?”
男子抓抓头,“没见过你们啊!你们是阿丁的客人?要不要我回去再送两份上去?”
“哎哟,我的眼睛进沙子了!”我假装揉眼睛,男子看向我,我立刻睁大双眼,“把外卖给我们,你自己回去。”我从浓墨兜里掏出十块钱,小镇的物价并不高,十块钱应该是够了,我塞进他的手里,“你已经把外卖送给王丁了!你会忘记自己见过我们,回去吧。”他浑身一震,然后转身往巷子外面走去,我舒了一口气,对浓墨说:“我们送上去。”
他揉了揉我的短发,“蠢蛋变聪明了。”
“啧!”我白他一眼,打掉他作乱的手。
我们上了三楼准备上四楼的时候,才发现,三楼连接四楼的楼梯外面都没有铁栏杆,也就是没有扶手!我们在下面还没注意到这点,没有扶手……这不是跟张家的一样吗?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张家的设计格局?而且他还和害张大妈的人有密切联系!
浓墨也发现了这一点,“小心点,靠墙这边走!”
“嗯,可我掉下去都没事的。”就是对掉下去心存恐惧罢了。
浓墨牵起我的手,“保不准,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小心翼翼地上了四楼,浓墨问:“在那一间?”
“亮点在第四间!”
我们敲开了王丁的门,门打开了,可是只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除了一个小拇指之外,别的手指甲都很长,一看就是常年不干活的,小拇指的指甲好像是硬生生刮断的,都嵌到肉里去了,这么长是很容易断裂,他的手指很粗,所以应该是男人的手,他扬了扬手上的钱,“把面给我。”嗯,是男人的声音。可是他连头都不伸出来,我怎么看得到。
“你看一下我有没有拿错。”
“怎么是个女的?”他听到声音有点不对劲,就把门缝开大了点,“你是谁?小牛呢?”
“他很忙,我是来这儿串门的,就顺手给送来了。”
他从里面探出头来,一张中年大叔的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眼前,个子是不高,头发很短,脸虽然长得像个汉子,但是很窄,有股说不出的柔软感,而且……他的整张脸气色都不好,看起来很憔悴,“不会错的,小牛都习惯了,给。”他把钱塞给我,“走吧。”在关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送个外卖还要两个人,没见过世面,哼。”
“阿璇,他印堂发黑,张大妈的鬼魂缠住他了。”
“嗯,我看见了,张大妈昨晚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张大妈本来是在江涛家周围转悠,可是江涛防备得很好,正好这时,王丁就来了,然后就跟着他过来了。”
“这样下去,不出三天他就会生大病!”
“那怎么办?”时间紧急啊!
他双手搭上我的肩膀,“阿璇,你得再用一次技能了。”我看着那间紧闭的门,使劲转了转眼珠子,一会儿就要靠你了……
******我是****的分界线******
“张大叔。”浓墨站在张家门口。
“浓墨啊!这么晚了,你放学啦?璇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张大叔一脸慈祥地问。
“她被罚扫地了,会晚点回来。”浓墨面不改色地撒着慌,我把身子往张大叔家旁边的斑茅草里挪了挪,我为什么躲在这里?浓墨可是在实行调虎离山之计,他是道士,说下面这些话,一定会让人信服的,所以说,做坏事的时候,带上浓墨简直事半功倍!浓墨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张大叔,你的头顶上有股黑气缠绕,我昨天就看见了,一直没机会说,现在特来提醒你一下。”
张大叔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黑气?真的有黑气?”然后他又慢慢顺了一下气息,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我们找个地方聊聊该怎么去除吧!”
待他们走后,我从斑茅草里了爬出来,那个被封锁的房间,我要进去找证据,找一些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的证据。
第一百四十七章:寻找证据
由于张家门前二楼的那间房窗户是关闭的,而且虽然是傍晚,但他家门前来往的人还是不少的,我就直接绕到了后门口。
从张家的房子后面向上看,后面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不过好在楼梯上的唯一小窗户是开的,但是小窗户太小,我怕没把自己塞进去,还把人家窗户给挤坏了,于是,我就伸长舌头,伸进了楼梯的窗户里。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快速移动着舌头,沿着楼梯一路向下,循着清晰的轮廓,我找到了后门的开关,用两条细细的舌尖缠绕上去,一转,后门开了,我快速闪身进去,迅速关上后门,窜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后,我掏出一张黄符,这张黄符就是令我印象深刻的开锁符,为了我能使用,浓墨在上面下了功夫,我把符咒往门的把手上一贴,“急急如律令,开!”手再摸上去的时候,门已经可以拉开了。一拉开门,一股难闻的霉味直冲我的鼻腔,我用手捂着鼻子,但气味还是往我的鼻子里钻,才封了几天而已,就这么难闻了,亏得这下面的门缝如此之大,但都没散发出去,即使是夏天的傍晚,即使外面仍然红霞满天,天还是亮的,这间房两边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一层窗帘,里面呢显得很暗。
我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同时心里也开始泛着压抑,暗黑的密闭空间,我拿出一把小手电筒,开始翻箱倒柜起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做起了入室偷窃这勾当。我先想了想,这间屋子,警察都来搜查过,没理由不会发现什么,但是一些轻易能看见的地方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最起眼的地方往往不会那么引人去想太多,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证据未必能找到,但是不试试就很难揭穿阴谋了,凶手很聪明。
我先找了很显眼的地方,比如,床头柜,我翻了翻抽屉,里面都是一沓一沓的水费单和电费单,每年每月都是按顺序排好的,这习惯和家奶一样,我们家的电费单一张不落地收藏在家里,都是用橡皮筋勒起来的,难道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都这样?
我又开了另外的一个床头柜,里面是好几包中药,看包装,好像还是不久前呢刚抓的,这不会就是舅妈说的张大妈在舅舅医馆抓的药吧!药味很重,旁边还有一个药方:韭菜加羊肾适量,煮熟,当菜吃。字写的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舅舅之手,需要舅舅手写的药方,不是很简单就是舅舅不卖这个,这包装纸里的中药是干嘛的?好像不是韭菜啊,羊肾是什么样子,舅舅家医馆里的中药,我还没见过有什么羊肾的,我先取一点包装纸里的中药,带回去问问舅舅这是吃什么病的。至于这个方子嘛,我也要问问才好,舅舅自己开的,他才最清楚。
翻了一圈,我都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里面就更黑了,为了不让外面看见里面微弱的亮光,我把手电筒的灯光又调小了几分,然后我轻轻地打开了张大妈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服还没扔,我们这里,去世的人,衣服是要扔的,放在家里晦气,不知道张大叔是不是舍不得,希望是吧,我简直不敢想象美好的表面就这样被撕碎,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我翻找着张大妈的衣服,里面还夹杂着张大叔的,小电筒的幽光在密闭空间的小密闭空间显得格外亮堂,张大妈,你可千万别回来吓我啊!我是来帮你的!别来吓我,很快的,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我的手在张大叔的衣兜里摸索着,想要摸索出一丁点的线索,哪怕是一丁点吧,可是里面都空荡荡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手又伸进了一个兜,这时,我的手摸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拿出手来在灯光下一照,吓得我往后一退,脚下被什么袋子给绊了一下,跌坐在地,屁股摔得生疼的。是血!衣兜里有血!可是怎么可能还是黏糊糊的呢!我再次伸出手来看,手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心里忐忑地想着,幻觉吧。张大妈,你为什么还吓我啊?我环视着黑漆漆的房间,“别,别吓我!我真的是来帮你的!我知道这件事有问题!你受到了委屈!”
说完这些话后,我静静地听着声响,仍然静悄悄地,只有我怦怦的心跳声而已。对了,刚刚是什么带子绊倒了我?我拿着手电筒往身前的地上一照,一双女式鞋躺在地上,鞋带是散着的,我想起来了,张家办丧事那天,我也在这个房间的门口,在门缝里看见了这双鞋,鞋带依旧散落着,难道张大妈是要提醒我,这双鞋有什么问题?我可还记得,张大妈的大儿媳妇儿也穿着同款的鞋,两者有联系吗?或谢是一家人一起买的呢。
我捡起一只鞋,用灯仔细照了照,只是很普通的鞋子,没什么特别的,我伸手往里面摸了一下。里面也是空的,我还是不死心,又打着手电筒往鞋子里面照,没想到一股鲜血从鞋子里面流了出来,越涌越多,我赶紧把鞋子给扔到了地上,鞋口正好朝下卡在地上,一个什么小东西掉落在地上,是从鞋里掉出来的,是什么?我捡起略有透明的小东西,放在自己的手里比对了一下,是一个手指甲!是断裂的手指甲!而我恰好记得王丁的小手指的指甲缺失,像是不小心弄断的!张大妈是想告诉我,这个指甲的主人就是凶手?如果不是王丁,那么就是那个人!
我正难以置信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是浓墨!我接通了手机,没有说话,里面传来了浓墨和张大叔的声音。
“好了,浓墨小子哎!今天张大叔真要谢谢你了!你张大妈啊,是有怨气,这凶手一天不抓到一天就不得安宁,她没走也可以理解,我是多么希望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啊!可是……哎,造化弄人啊!我也不能一直让她在阳间这么耗着吧,就这么说了,你一定要尽快找时间来度化她。”
“我一定,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会了了张大妈的心事,我也相信,凶手会被绳之以法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使有暂时弄不清楚的,时候到了,业障自然要他承担。”浓墨说,可以听得出来,浓墨的话里有话,不知道张大叔这么聪明,能否明白呢。
“嗯,小子,好好干,以后和你师傅一样有本事就好了!大叔就先回家了!”
“大叔再见,天黑了,路过那片仙人地要小心点!”浓墨的“再见”和“仙人地”咬得很重,他是在提醒我,张大叔要回家了,我得走了。仙人地可和黄山有名的仙人洞不一样,仙人地即先人地,也就是坟地,说仙人地是比较好听的,不能总是把坟地挂在嘴上吧,浓墨有意说仙人地,那张大叔离这里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了,我得抓紧时间走!挂掉手机,我手忙脚乱地摆好那双女式鞋子,任由鞋带胡乱散落着,这样张大叔是不会发现的,他那会观察地这么仔细啊。
我手里攥着那个断指甲,就拉开门往外走去,因为张大叔快到家了,我直接按灭了手电筒,不能有一点光亮引起他的怀疑,由于看不见楼梯,我直接估摸着从楼梯间往下跳,想不到没有扶手还图了这个方便,我伸出舌头,感受着大致的轮廓,然后闭上眼睛往一楼跳,不出所料的,我安全着地了,我快速拧开张家的后门,闪身除了去,在关上后门的那一刻,我看到有亮光一脚踏进了张家大门。好险!
“阿璇。”身后响起了浓墨的声音,我的心定了下来。
******我是女式鞋的分界线******
我和浓墨走进了派出所,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看了我们一眼,起身来招呼着,“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提供线索的,是关于我们镇张家的入室抢劫案。”浓墨说。
“你们有证据?”他看我们是学生模样,一脸不相信。
“有,但需要你们的调查,因为我们没有这个权利,我们只是来提供线索的,无论有关与否,你们可以参考一下。”浓墨也从侧面说了我们来派出所的原因,一是,我们并非警察,无权调查;二是,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警察才能正大光明的去办理。
“好,你们说说,凶手是谁?我们警察难道是吃干饭的?我们都没有线索,你们还有了,我很好奇。”他不相信也可以理解。
我看了浓墨一眼,他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鼓起勇气说出了口,“杀死张大妈的,就是张大叔。”
“啊?小朋友不懂可别乱说话!人家可以告你污蔑的!”他权当我瞎扯。
“小秦,你先进去,这里我来。”一个年龄稍大的民警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对我们说:“听你们慢慢道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关于一个特殊群体
“不瞒你说,我是一个道士,也许你并不相信所谓的迷信……”
“我是一个警察,我相信科学,但是一些超越科学而存在的东西,我也不能否认。”他笑着示意浓墨继续说,他的意思是,他可能会接受浓墨的言辞。
“这个是我的表妹,林璇,不知道你听你的同僚说过这件事情没有?她就是那天跳楼但还是好好的一点没事的女学生,这几天一直被人们谈论着。”浓墨想从这里开始。
“这我知道,那天跳楼的是另有其人,还被带来所里做笔录了,听说你们来头不小啊,吓到我们的小同事了,他们也就没多纠缠,没想到,你们今天特意找上门来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警察大叔说。
“那么那天跳楼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是张宏伟(张大叔)的好友,也就是这件命案中起了作用的人。”浓墨闭口不提我们的来头,也就是他那天提的什么局长,应该是听说了名号,但是随口瞎诌吓唬警察的吧。
“他说是因为极度内疚,觉得是自己间接导致吴秋梅(死亡的,这个可以理解。”他点点头。
“命案的发生,和他无关。”
“是啊,是无关,所以我们对他进行了一次心理辅导,希望他不要多想。”
“命案发生前,和他无关,但是……命案发生后的一切就和他有关了。”我忍不住了,抢了话头。
“他是证明张宏伟不在现场的直接证人,当然有关。”警察大叔说。
“如果我说……他的证词是假的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得出了张宏伟是凶手的结论?首先,你们能告诉我,那天跳楼的是许登(和张大叔喝酒的朋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小姑娘吗?”警察大叔饶有兴趣地问。
“我是道士,我能看见你们所看不见的东西,我就是因为看见了吴秋梅的鬼魂跟着许高才发现有异常的,那天许高要跳楼,其实是吴秋梅控制的,因为他没说实话,提供了虚假证词,阿璇和我在一起,她要去救许高,然后不小心掉下去了,为什么没事?吴秋梅虽为鬼,但是还尚存人性,她不忍心阿璇出事,救了她,众目睽睽之下,阿璇从八楼跳下,一点事没有,这科学吗?不是一个两个人看见的。”浓墨把我的能力这样给掩饰了,确实是顺水推舟,也可以封住悠悠之口了,他也说得没错,张大妈是人性上存,她虽有怨气,但是一直没有伤害我,她还帮助我找到了证据,就是她每次的出现太吓人了。
“确实难以相信,但是事实又是发生了,这位小道士,你说你能看见吴秋梅的鬼魂,那么,能把她带来吗?我想亲自感受一下。”警察大叔肯定也很好奇这种事,他是警察,肯定表面上是不能相信所谓的迷信的,但是也免不了好奇不是。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把张大妈带到派出所呢?
浓墨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微微用了下力道,这必然是一种暗号,他在暗示我配合他,“她就在我们这里,为了让你相信我们,她和我们一起来的派出所。”
警察大叔本来一副淡定的模样,在听说了张大妈也在这里之后,额头上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里可开了空调啊,看来,他还是很相信这种事情的。“在,在哪里?吴秋梅在哪里?”他坐着的身体开始有点不安,手本来是伏在办公桌上的,现在也转移到了腿上,他在害怕。
浓墨没说话,而是眼睛定定地看着警察大叔的身后,警察大叔更是吓得腿脚发软,头不敢动,眼珠子使劲往旁边瞟着,要不是我知道浓墨在做戏,我也会害怕,浓墨的表情太认真了,我也假装看见了什么,也盯着警察大叔的背后看,突然,我的全身一震,警察大叔粗粗的脖子后面,一双眼睛慢慢露了出来,那双眼睛使我害怕,因为它跟我的眼睛长的太像,细长的眼睛,尾角微微上翘,费东喜说过,我这眼睛还有这样貌,给了我这样的痴呆简直就是浪费,她明确说过我的眼睛很勾人,关键是,这个女生这次并没有看着我,而是……她在看浓墨,浓墨!
我慌忙去看浓墨,他已经移开了眼睛,握住我的手又加了力道,“我就不说了,她反正就在这里。”浓墨的表情没有异常,他看不见吗?他都看不见的东西?那是什么?又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为什么要看着浓墨?她为什么要盯着我的浓墨看?我恶狠狠地看着警察叔叔的脖子后面,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哪有什么眼睛,半只眼睛都没有!
“她她她!”警察大叔突然拿手指着我惊悚地问浓墨。
“是的,她已经被附身了,现在可以展示一些神奇的东西给你。张大妈,你该是为自己证明的时候了,告诉对面的警察,这方圆五十米之内有多少人?”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看到翻版的我时,那举动被当成是配合他演戏了,好吧,再次顺水推舟一下好了。我凶狠地盯着警察大叔十几秒后眼睛开始泛酸,于是我背过身去,背对着他伸出舌头,说出了方圆五十米以内的人数,更重要的是,连狗也没放过,把他们派出所几层的人数全报了一遍,再次看向他时,他已目瞪口呆。
“从阿璇身上出去吧。”浓墨话音刚落,我就故意剧烈的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让她自己讲?”警察大叔边擦着汗,边表示着不满,他认为让张大妈自己讲会省事加方便一点。
“她经了命案,本就身带怨气,现在再复述一遍,你们派出所的人说不定都会遭殃。”浓墨故意夸大事实。
“额好好,你们来说说这始末吧!”他又恢复了第一次出来时的威严,好像刚才那尴尬的样子已经被抹去了。
“张宏伟和吴秋梅的婚姻其实一直就是脆弱的。”浓墨说。在高中的政治课上,我第一次接触三观,也知道要树立正确的三观,可是,张家的这起命案第一次毁了我的三观,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存在,因为身在小城镇,根本不了解,也没有听说过,他们那个群体不是病人,也不是变态,但他们就是那么特殊。
“我可听说,他们很恩爱,这么多年了,一直相处地很好。”警察大叔不信。
“他们是很好,是安稳地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脆弱的,没有灵魂,没有生机,有的只是表象,因为……”说到这里,浓墨停顿了一下,我的脸又开始发烫了。警察大叔也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想知道下文,“因为张宏伟喜欢的是男人。”
“噗……”门外面有人喷了一口水,然后,门被推开了,“老徐,我刚经过这里就听到这屁话,他们这种话也能信?哈哈,小孩子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都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快回去上学!捣什么乱?这种事也瞎搀和!回去回去!不然我打电话给你们家长了啊!”是我们刚来是遇见的值班民警。
“小秦,这件事你先别管,我这正听着呢。”
“疯咯疯咯!好,你就陪他们糟扯吧,我不奉陪咯~”我汗,也没让你奉陪啊。
等门重新关上后,徐叔说:“他喜欢男人?这话我可闻所未闻啊,你们这口气可太大胆了啊,要不给我说说清楚,真要去找你们爸妈说你们扰乱公务哦!张宏伟喜欢男人,那他干嘛还找个女人结婚?”
“我们也是纠结了很久才敢下结论的,同性恋这词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古代也有,只是现在不会广大社会所认可,很多人只能去隐瞒,并且接受家里安排的婚姻,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去结婚生子,但是他们骨子里还是喜欢男人的,张宏伟也是一个同性恋,隐藏了几十年的同性恋。”浓墨对同性恋这么了解是有原因的,别误会,浓墨可不是,为了下结论,他去查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资料,为什么他去做?因为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名词,震撼太大,久久未能接受,直到后来才慢慢去理解这个特殊的群体的。
“他喜欢的男人是许登?”徐叔问。
“不是他,是王丁,另一个男人!”
“王丁又是谁?”徐叔诧异又冒出一个人来了。
“这是指甲的主人,在吴秋梅的鞋子里找到的。”我拿出了那个断裂的指甲。
“你们怀疑是谋杀?”他接过了指甲,拿出一个白色小塑料袋,装了进去。
“不是谋杀,是误杀。”浓墨说,“这是一个误杀,张宏伟不是存心的,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吴秋梅,他没有爱情,也多少是有点亲情的。”
“那这个案子是怎么发生的,是为了钱财?他家少了十万块钱和吴秋梅脖子上的金项链,可是张家并不缺这些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