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四、神通(中)
卫飞显然早就知道卓玛会有此一举,他无所谓的笑了一笑,但是还没等他笑完,就见陈枫的身体忽然如同被汽车撞击,腾空飞起,直直的跌落向了前方。卫飞的脸色刹那间一片苍白,他的确是预料到了卓玛会和他一样,转而对陈枫出手,可是他没想到,方才仿若顿悟在即神通加身的陈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在他的想象中,这般表现的陈枫,对付卓玛的念力,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陈枫的身体还在半空之中,便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陷入到昏迷之中。他身形还未落地,一直在旁冷眼相观的谢甘明已经飘身而出,接住了陈枫的身体。身受重伤,但是并无性命之忧,卫飞肯定了从谢甘明那里传来的陈枫的状况,立刻一股怒火冲了上来。
陈枫是他的挚友,也是他入道门的引师,他当然深知处在平常状态下的陈枫,其实和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陈枫脑中的诸般杂学,施展的前提是充裕的时间和特殊的际遇。卫飞热血相涌,一股戾气直冲大脑,回想起当初如果不是卓玛在谢甘明的法阵“三界外”前,对他的冒然一击,谢甘明的布局也不需要行游以金丹大成的修为全力动“九九之变”,而“九九之变”的后果便是谢甘明消失,所以卫飞才会和陈枫有了以后的种种历险。若由此而论因果,源头的确是要落到卓玛的身上,她贪图卫飞那满身的灵气,初一见面不久,如果不是谢丽以“水云间”心法暗中相护,她便已出手了。一切都还是为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卫飞的眼中闪过一缕邪火,一丝来自于旗门当中最为本源也最为纯正的力量,终于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有了复苏的迹象。
一道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力量气息,从卫飞的身上散而出。这股力量强横到与卫飞平日地性格言行等各方面都不相符。一直以来,卫飞都是那么的随遇而安,潇洒中甚至有点无所谓式的颓废,或再加上一点点的灵动。
但这一刻的卫飞霸气十足,他知道修炼当中各个层次的诀要,却从而没有用心过。他传承地其实本是旗门的原始力量,然而却是以灵慧之力入道,所以就连陈枫都没有想过,卫飞与旗门真正的关系。
“四大天王弹琵琶!”卫飞一字一字的说道,同时双手的五指灵幻莫变的起落着。卓玛一惊之间,心神略一松懈,立刻便被卫飞趁虚而入。卓玛知道“四大天王弹琵琶”和“神仙一把抓”都是藏密之中的护教神通,绝对不可轻视。尤其是卓玛还知道,这两门绝技一般情况下。中原道门的人是不应该知道的存在。所以既然卫飞能喊地出名字来,卓玛是宁可信其有的。
而且卓玛依稀记得,上一次她在麓山亭偷袭卫飞后。陈枫似乎也提及过“四大天王弹琵琶”的神通,这便又不得她不小心应付。卓玛地念力立刻回收,心神集中保护住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同时,又在两个人的身体周遭布下了一层防御的念力,但见一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光罩,如同水纹一般,隐隐的向外扩张着。
“四大天王弹琵琶”,卓玛从未亲眼见过,但是想来无非便是用极强的神通力量。以“弹、震”为主的心法来行使,因此卓玛地念力便是从内至外的扩张,她气势外便如气球一般,又似那草原常见的蒙古包,卓玛不懂得什么阴阳两极、以柔克刚,但在草原上那撑立起来的蒙古包,都是不会撑到极满的,否则遇到冰雹烈风,便极易破裂。总要留下几分回旋的余地,以低啸过于强大的外力。
卫飞颇有些陈枫神韵的阴阴一笑,右手五指虚扣,忽然便探手抓去,“神仙一把抓”!抓天、抓地、抓人、抓一切妖魔鬼怪,据说是密宗中最具威力也最为神秘的护教神通,轻而易举地便突破了卓玛的念力。卓玛的想法没有错,如果卫飞使出的真的是“四大天王弹琵琶”,她的确可以有效的防住。但是可惜。卫飞用的却是“神仙一把抓”。
“神仙一把抓”与“四大天王弹琵琶”同为密宗的护教神通,但其实却是一阴一阳。一收一放,“四大天王弹琵琶”是西方增长天王所传,弹天天崩,弹地地裂,弹物物死,弹人魂飞。而“神仙一把抓”却是刚刚相反,乃是以收为主。卓玛神识外放,想以此抵抗卫飞地“四大天王弹琵琶”,可是卫飞使用地却偏偏是“神仙一把抓”,卓玛外放的念力简直便是敞开了大门,顺带还送了卫飞一程。
卫飞地五指徐抓,借着卓玛向外扩散的心念探入其中,他“神仙一把抓”既没有抓天,也没有抓地,抓的是卓玛身边那个男人的灵识。卫飞冷笑了一声,“你两度出手伤我与疯子,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我不是天也不是地,但因果由来,你既伤我旗门两次,我今便抓了他的魂魄,你何做何为,何去何从,自看心意了。”
说话间,卫飞一甩手,一点光芒随着隐隐的嚎叫声,并入那八角塔楼上空隐约还在深山的龙气之中。那个男人本就是表情呆滞,此刻更是从眉到眼,从头到脚猛得一僵,胡乱披在身上的袍子顿时滑落在地。再看他的身上,皮肉正仿佛血水融化似的,快的消融着,一丝丝黑气带着种阴森的气息,盘旋着飞逝在了空中。那些被卓玛用念力吸取出来的精血中,都还蕴藏着他们本体的一丝怨念,终于也得到了解脱。
卓玛自己仿佛也已魂飞魄散,呆了一会儿才尖声惊叫起来,她的双眼之中忽然滴出两行红色的液体,却又被她身上那冲天的杀气激起,那两行血泪在空中缓慢的漂浮着,一股充满了血腥的绝断的气息牢牢的锁住了卫飞,也包括了谢甘明和昏迷的陈枫,以及方才趁机被卫飞借了全身修为的章兴祠。
这样血腥狂暴而且悲愤似有大愿力的气息,卫飞似曾相识,不由得从内心深处便生出些惧意来。他身形急转,几乎是下意识的,玄妙无比的以中阴身的度,左冲右转,却还是在卓玛念力控制的范围之内,卓玛的念力一来已经到了以他所借的中阴神通难以抵挡的地步,二来那其中的血杀怨气,实在是让他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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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五、神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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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中阴境中我阴魔宗的神通,可不是这么应用的。”卫飞正在惶恐之中,忽然耳边有人说道,他蓦然回,只见章兴祠突地抬起头来,冲着卓玛阴森森的笑了一笑,“那么清正本源的力量,却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他的眼中忽然射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狂热之色,又扭头看向了卫飞,“小子,你看清了,这才是我阴魔一宗真正的神通。”
卫飞怔了一下,他知道为什么章兴祠能在他借用神通的状态下清醒过来,那是因为卓玛的念力中凭空多出来的那一股浓烈的血腥悲愤的气息,她的念力虽然纯正,可是起源先便不合天道,她要复活一个仅留残魂的死人,其次更剥夺生灵,吸取他人的精血,这其中的业力因果,不管她在三界的哪一层,绝对都能吸引到章兴祠。
卫飞奇怪的是在刚才那一瞬,他仿佛是从章兴祠的眼中,看到了更深一层的意味,似乎章兴祠炽热疯狂的眼光背后,隐藏了许多的讯息,可是一时之间他却领会不了。随着卫飞身子一抖,他刚刚还儿戏卓玛的中阴神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章兴祠的身形立刻化为虚无。
卫飞的脸色有些白,章兴祠的身形一动,初始还有一丝破空声,但立刻周遭便如陷入真空一般,虽然没有丝毫的声响透出,卫飞的耳中却仿佛能听到那无声的尖啸,卫飞知道这是绝对度突破了某种世间的规律后才有的现象,音、光与光,毕竟卫飞从小接受过现代的正规科学教育,物理学量子力学与相对论中的某些理论,使得卫飞心动不止。
只见大地原点前的空地中间,突然亮起一道光芒,四射之中五彩纷呈。在场中金教授、老周、岐山周,当然也包括了卫飞,均已失聪。听不倒一丝的声响,是因为章兴祠地绝对度对上了卓玛的绝对念力。那声律已经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众人的身形在摇晃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还没等大家有所反应,章兴祠地又一声冷笑已经飘进了卫飞的耳中,“方才那一下不过只是热身而已,三界之中各自有各自的道理,道成理就在……”语声中章兴祠的身形又再出现。紧接着卓玛也脸色苍白的显出身来,只不过却是从原来的地方退了七八步地距离,她很是不安的盯着章兴祠,对于修为的高深的定义,她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可是很明显,章兴祠是她遇见的第一个,能与她念力一较高低的高手。
章兴祠没有废话,只见他轻轻一招手,顿时一片浓雾升起。这片雾气盘旋着,便如某个村庄在宁静黄昏下飘起的炊烟一般,看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卓玛却从灵魂深处生出一股浓重的恐惧来,仿佛那片雾气之中直通向了那九幽地府,她手忙脚乱同时也是似是而非的想掐出一个,不知是从哪看到地手印,但越是慌乱便越不成型。
待得那团聚而不散的雾气飘到了卓玛的头上时。也不知道那团雾气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玄机,卓玛终于觉察到再无侥幸的可能,浓雾散开,将她裹在了其中,大地原点前只余下了卓玛一声尖利的呼叫,“我今起誓,用我六道轮回的愿力、功德力、业力之名,诅咒米日巴拉家族和旗门……”
卫飞忍不住打了个寒蝉,这可不是一般的誓言,六道轮回的功德、业力那足足低得上普通道门中人三世地修行。而卓玛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在三界彻底消失。可是这个诅咒卫飞却是自知承担不起的。那得需要至少十世以上修行的功德,似乎传说中有史以来也只有灵隐寺的那位拥有十三世修行加持金身的济公活佛。
对于米日巴拉小活佛的印象。卫飞还只是停留在那个可爱的小光头上,但是对他的家世背景修为来历,卫飞不敢妄猜,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密教地渊源向来神秘复杂,米日巴拉还轮不到他担心,可是对于旗门当今在世两个传人地深浅,也就是他和陈枫……
卫飞只好看向了谢甘明。谢甘明说过灵宝是旗门的分支,而且从年龄修为来说,他似乎也应该与章兴祠相当,重要地是从头至尾,谢甘明是最冷静的一个人。就在卫飞的目光中,谢甘明踏前一步,双手一拱,“道兄,因缘际会,眼看你离那最后一步便只剩了毫厘……”
浓雾散去,卓玛不出所料的不知所踪。章兴祠现出身来,他仰天一笑,“劫数使然,未来如何,章某是等不下去了,但这因果之间么,究竟如何,章某却已无谓了。”说到这里,他的身形忽然慢慢的飘散,仿佛是曾经灿烂于夜空的烟花痕迹,一刻的耀眼却注定了让人永生难忘一般。
“谢……谢前辈……”卫飞怔了半响,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文峰镇的秘密从章兴祠现身起便不再是迷。传承了易道方术的文峰镇意图脱离易道,于是便有了两岸局,有了此后东西两祠包括现在章天如的布局,而这些就算章兴祠没有参与其中,但他至少知晓大半的内幕,并且在实际上,正是由于他舍弃了状元才有了后面文峰镇种种的变局,由此可见章兴祠可谓是阵眼之类的关键,可是耗费了如此的心血,整出这么大一个动静来,又是两岸局又是中脉之心的,从文峰镇到大地原点,这一通的折腾,最后的结果却居然是章兴祠因了卓玛而舍弃了所有的布局?
“阴魔宗的人,三界之中也就除了那位敢不放在眼里……”谢甘明知道卫飞一肚子的疑问,却也没有解释,反而一脸古怪似是随口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可即便是那位,阴魔宗也不是怕,而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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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六、机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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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飞果然便是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谢甘明这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旗门易道的传闻,不过这个时候卫飞实在是不太敢接谢甘明的话,他和陈枫本来已经有了些许旗门传人的觉悟,大有响当当报了这个名号的劲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卫飞的内心深处忽然生出一股孤寂无助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不由得便让卫飞迷茫了片刻,随后他才突然现,这一念而来竟是心有所动。灵慧之力到了他这个层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心血来潮的,但凡心有所动,必然是神通之力动,窥探到了些许天机,卫飞自然是已经体验过的,直到他的目光落到了昏迷不醒的陈枫身上,这才彻底明白了自己心绪不宁的原因。
是陈枫!陈枫引他入道门,尽管在后面的诸般经历之中,两个人都有疑虑,所谓陈枫旗门传人的身份与他卫飞之中,明显有笔糊涂账在内。可是卫飞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道门的百科全书,心理上也有了种习惯性的依赖感,基本上陈枫在,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两个人的互补,很是强势的感觉.
但事情的机缘却是从路遇章同祖就开始了,出于懒散和漠然的性子,又或还有些玄妙的东西在内,陈枫一早就表明了他撒手后撤,一切交由卫飞做主的。卫飞后面虽然常有困惑,但毕竟陈枫总还在身边,所以并没有重视那一丝已经若有若无的警觉。至于陈枫,也许他察觉到了,可是出于某种心理没说。
而卫飞却是直到此刻,看到在卓玛念力之下重伤不醒的陈枫,卫飞终于意识到,他的那点不安并非空**。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和陈枫的修为到了一个玄关。修炼这个事,无论佛道都是很难用语言文字描述清的,道家讲究的是性命双修,这里性指的是神通,命是说修身,而佛家中人又以禅宗最玄。但是禅宗里却还有个少林寺,那是以武对天下的。
总之修炼到了一定地层次后,再论起来就不是修为了,而是境界的高低,修为上可以神通无敌,可以翻江倒海,呼风唤雨,但这只是法力修为,最能体现出境界的。是此时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天道的约束,随便一句话甚至一个心思,都是会引相关定数的.民间曾有“真人不说假话”地俗语。这就是因为修为到了真人的境界,他随便一句假话,也会成真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因果业力。
陈枫就趟在谢甘明的身前,卫飞知道陈枫的底细,也相信谢甘明,既然他表示陈枫并无大碍,那么至少陈枫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当他一股慧力从陈枫身上扫过之后,却是登时大吃了一惊。陈枫体内的经脉紊乱,甚至脏腑直接都有破损,但这并不重要,一般的内伤外伤,对于一个道门中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卫飞居然找不到陈枫地神识了。
陈枫的魂魄不见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陈枫都是有过十几年静修的底子,旗门地心法又神奇无比,他也算是和卫飞差不多一样,元神很另类的成型了,以卫飞的灵慧之力,都无法找到陈枫的灵识所在,如果不是陈枫身上生机勃勃,同时他又旗门内那无法明说的秘法,真的便要以为陈枫在卓玛的一击之下。魂飞魄散了。
从卫飞、陈枫与章兴祠三人出现后到现在。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其间生的事却是可以用纷呈万变来形容的。谢甘明自是将卫飞地一举一动尽数看在了眼里,他见卫飞眼一瞄陈枫,脸上瞬间一变后,却又似乎是强忍住了,不由得便是有所感叹,“看来旗门的存在,恐怕比传说中的还要厚实一些……”
谢甘明淡淡的笑了一笑,“卓玛的念力太过强横,披甲护身诀固然神妙,可是对于因果而来的业力,却也是难以抵挡的……”他这话的意思说卓玛也许是伤害不了陈枫的,可是旗门和卓玛直接却是另有纠葛地,卓玛的念力中含有因果业力,那可是神通的力量不能化解的。
谢甘明又是一笑。“自当日麓山亭九九之变后。我一直都跟着卓玛。她以观想法行念力吸取他人精血。我若不出手便是自毁道行。若是由此言因果。却也是个缘头……”见卫飞嘴角一撇。似是忍不住便要冷哼一声。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怨念。此缘说起来起自我灵宝门玄武三龙大遁那一局。若是无我谢氏灵宝地布局。也便引不出此后地种种……”
卫飞怔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前辈地意思我懂。无非是灵宝此举。皆因旗门。我只是想不通以灵宝在道门中地地位。谢合卿前辈乃是一代宗师。你若不说。包括我和陈枫在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灵宝竟是旗门地分支……”顿了一下。他看谢甘明神情不变。便知道这个秘密。还没到揭开地时候。谢甘明是什么心计。又怎么会被他如此轻易地套住。
谢甘明静静地看着卫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既没有提及旗门与灵宝地渊源历史。也没有解释这两之间与文峰镇有什么关系。反而是也看向了陈枫。“看起来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地伤势?”
卫飞狡黠地一笑。“反正他也死不了。况且有前辈在。既然灵宝和旗门同出一宗。而他又是旗门地正宗传人。前辈该不会坐视不理吧?”陈枫地神识不在灵海之中。他自己就算能到原因。却也是没有丝毫把握救得了陈枫。但谢甘明有这个能力。更有着必须出手地理由。并且卫飞觉得谢甘明应该比他还要上心。否则这种种地布局便失去了意义。
谁知道谢甘明也是微微一笑。“我是真地救不了他……”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七、机缘(中)
卫飞一怔,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谢甘明这一笑,才是真正的老狐狸风范,想了想,苦笑一声,“前辈精心布局,既然时机未到,那么便请前辈直言,究竟想要我们怎么做?”在他看来,谢甘明自己说出灵宝是旗门的分支,又布下玄武三龙大遁局,前提都是因为旗门,此时作势不救陈枫,比如是对旗门有所要求了。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卫飞已经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可是谢甘明却还是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论辈分你在我之上,所以我救不了他,那便是真的无可施……”他笑眯眯的看着卫飞脸色变了变,然后才接着说道,“非但我不行,这个世上其实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你……”
“我?”卫飞的心随着谢甘明的话本已经飘到了半空,现在更是空荡荡轻飘飘的,就连找个落处都难,他吸了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前辈再这么下去,便有些落了下乘,究竟如何,还是请前辈直言好了……”他总是认为,谢甘明还是在故作姿态。
谢甘明的目光一扫,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诀,金教授、老周与岐山周顿时显得迷乱呆滞起来,他才开口说道:“其实不管卓玛的念力如何,即便是米日巴拉小活佛,在密宗之中不过也如我灵宝一般,在易道之中只是沧海一栗,密宗之秘,比起易道旗门来犹有过之,期间的牵扯千丝万缕,虽同属佛门。但却是东西显密……”
“东土显宗,净土、天台、禅宗等各门林立,但却只有大小乘佛法之分……”卫飞的脑中忽然便涌出许多地讯息,禁不住张口而出,“然而密宗之所以为密,其修法为根本……”说道这里,卫飞一醒,停住了话头。但那有关于密宗的诸般,却还是不停的在脑海中涌现着。
看卫飞若有所思的样子,谢甘明却是又转换了话题,“我灵宝一门的术法你都通晓了多少?嗯……大约除了些不入流的小法小术。也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旗门。灵宝以风水立派,但对于奇门遁甲的布局列阵却也并不陌生,现在,你明白了么?”
卫飞怔了半响,郁闷的低下头来,他当然明白谢甘明地话中所指。陈枫受伤那是一早注定的,从他们介入文峰镇一事时,就已经有了此刻的结果,下一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他都要一个人去应付了,以前刻意去逃避地那些,终于还是要来了,他不免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还是那句话,前辈要我做什么?”
谢甘明背负双手。淡淡的说道:“不是我要你去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旗门设计的局面。莫非你还想不承认,其实你才是旗门真正的传人?”他看了一眼面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的卫飞,“上一代旗门地传人是你爷爷,他的修为可是远远在你之上,更是比你敢作为,亏得他生在乱世,道门中人都隐世不出……”
旗门上一代的传人并不是陈枫的父亲,而是卫飞的爷爷,他先是经历了战乱。而后是十年动乱,大势之下道门中人大多蛰伏,所以还算安稳。但是卫飞的爷爷修为也许没有多高,但眼光与魄力却是一流。他知道身为旗门的传人并不见得是件好事,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如今这个时代,恐怕才是更为正确的选择。
卫飞的爷爷于是便没有将旗门传承给卫飞的父亲,当然也不会传承给自己地孙子卫飞。但是旗门却不能由此断送在他的手上,在这种情况下,卫飞的爷爷竟然异想天开的将旗门传承给了租住在他家老宅的陈枫的父亲,所以陈枫一家才会突然搬走。所以陈枫才有了十几年的精修经历。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卫飞爷爷的布局。
“那既然这样……”卫飞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旗门的传人就应该是陈枫了,却又为何我才是旗门真正的传人?”宗门地传承,哪怕只是像旗门这样单传的门派,可是传承就是传承,宗门的教义、戒律、渊源、使命等等,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嫡系传人如此离谱的事呢?
谢甘明似笑非笑的看了卫飞一眼,“你当真不知道么?你爷爷深知旗门传人在道门中的危险,他虽然名义上是将旗门传给了陈家,却却只是旗门那浩如烟海几乎囊括了整个易道的修炼体系,然而旗门并不是仅仅那所谓越佛道的顿悟心法,还有着自旗门成便原始存在的那股最为纯粹的力量……”
卫飞无语,刚刚从山城走出来不久,他当然还记得苏基业就是因为没有祝由法器“九天轩辕针”,所以他固然算是黄青云地亲传,却一直不能算是真正地传承了祝由术。卫飞不觉有些怅然若失,原来他的通灵和慧眼境界提升地如此之快,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天才,而是因为在他的身上,本就隐藏着来自于旗门当中原始的力量。
“陈枫继承了旗门的修炼体系,而你却传承了旗门的原始力量……”谢甘明的笑容里透出了许多的孤寂和无奈,“你们两个人,一个算是柄不世出的宝剑,而两一个则是持剑的人,佛越道?那是道门中人想都不敢想的,旗门承担的何止是道门中的压力,更多的还是天道业力,所以自易道成至旗门,一直都在尝试着将这天谴之力转嫁而出……”
卫飞恍然大悟,谢甘明说灵宝乃是旗门的分支,原来竟是如此。旗门汇聚了易道一宗的修炼心法,但凭这一点,便足以引来全天下道门中人的窥视,更不用说那传说中佛越道的顿悟法门俩于是旗门便不断的将自己承受的压力分担出去,由此可想而知,当年的谢合卿必然是得到了旗门的指点,这才有了灵宝门。
而灵宝门的横空出世,还有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心法妙论,自然会使道门中波澜顿起,旗门却可以趁此脱身,难怪灵宝门宁愿招来因果,却也不惜布下玄武三龙大遁局,来一试旗门的深浅底细了。
卫飞心头怪怪的,这么看来凤鸣山神风灵宝的布局,十有**也是旗门的手笔了,李虚中创四柱之术的前身,以人出生的年、月、日来起命局推算,但是最后流传于世的的八字四柱之法,实际乃是徐子平完善而成的,其中的内幕凤鸣山上便有端倪,那是因为当时李虚中受到神秘高人的指点,领导了远四柱之术的千机万变术。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八、机缘(下)
原本打算一个大章三小节完第四部的,但是第五部开头几章有点卡,资料不好搜集,大家再等一章,让文峰镇最后魁星归位。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推荐票啊……)
无疑那个神秘高人,便是旗门的某一代传人,《青凤歌》的布局也是出自他手。卫飞突然间烦躁起来,“那么山城和文峰镇又是怎么回事?”任何人看来,山城和文峰镇,也都至少有着旗门的影子。
“机缘!”谢甘明淡淡的说道,却没有多加解释。不过机缘这两个字在修炼之中,也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所谓的缘法,基本等同于因果,而且有时候道家比佛家还讲究机缘,尤其是穿法过程中。不管卫飞的爷爷或说旗门的这一番的布置究竟为何,卫飞和陈枫一写列的遭遇,都是修炼之中的磨性。
万事万物都有个开头结果,放在修炼之中,机缘也叫做契机。“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机缘契机。在山城之中卫飞和陈枫的出现,推动了事件的进程,而且卫飞的通灵也直接影响了事态的展,他们接着在文峰镇中,也是如此,那就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时空点,合适的推动和影响历史的进展。他们所起的作用就是机缘和契机。万事具备只是条件已经成熟,但是如果没有东风,事情就不会进一步,机缘和契机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卫飞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陈枫受伤的机缘始自卓玛,当然还有米日巴拉的小活佛,好像那个可爱的小光头还在卫飞的体内留下了一道印记。但相比起陈枫古怪的伤情,这个机缘卫飞无论如何都要去了断的。卓玛地念力自然也蕴含着密宗密教的本源传承,因此这个缘头其实也有着探究整个密宗教义的意思。
“至少你得找到念力的本源,或属于你旗门地力量所在。”谢甘明平静的说道,“你也知道的,卓玛临去前的咒怨。除了她的念力愿力,还有她在三界之中的生命本源之力,因此只有你,或陈枫自己。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所以,你此行入藏,一是了断与米日巴拉家的因果,二便是找回你所传承的旗门地原始力量……”
卫飞的心头忽然一动,他注意到谢甘明的这一番话中,在提到旗门的力量时,使用了两遍的一个词是“找回”,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一步步通过修炼。来得到旗门地力量,而是找到、找回,莫非只有修行才能拥有的功力,就像曾经丢失的某种东西一样,是可以寻找回来的?
“机缘未到。我此时点破,对你有害无益,你见地未到,印证是必须的修行。”谢甘明的嘴角露出一抹似是嘲讽地笑容,“况且这本就是你旗门那所谓佛越道的顿悟基本法门,你们两个传承的其实有所缺陷。历此一劫,从此真正醒悟过来,也未尝不值得一试。”
对于修炼的“见地、修证、行愿”,卫飞自然不会陌生,境界的提升重在感悟,强行的点拨,反而会起到误导的作用,境界各有各的体悟,传法、授道、解惑。但却万不可先述境界,那需要修行个人去悟。不过卫飞的心思不在这里,听到谢甘明再度提到卓玛,他忽然便想起了“机缘”二字在此时地真正契机,也是让他和陈枫都极为惊恐的一件事。
“那个什么……前辈……”卫飞苦涩的艰难开口,“您刚才说道卓玛的诅咒,她该是已经形神俱灭了吧?否则……否则她的咒怨是不能生效的。”
谢甘明“呵呵”笑了一声,可是他的深色却无比的沉重起来,“很好,我本以为要大费口舌解释一番的。现在看来。旗门果然便是旗门,选定的传人并不是只有半桶水平。”说到这里。他神情又是一变,肃穆沉声,“卓玛地在与不在并不重要,关键在于阴魔宗地章兴祠,他方才使用的乃是阴魔宗地阴魔界,此是阴魔宗中阴境的真正神通。”
天、地、人是为三界。但是“境”与“界”实在是玄妙无比地。比如中阴境。那是可比虚妄也可以真实地存在。其间只是“心境”地所指。佛家较为常见地破瓦法。破瓦地功用最直接地在于预测生死。并且能在一定地时间范围内主导自己地生死。也就是此后地中阴境。当然也可以上天入地。天是佛国净土。地为恶鬼地狱。此间地分别只在一念之中。而这一念又在于平日里修炼地心念。真实还是虚幻。这就是境界地部分奥秘。可在可不在。只在心中。
卫飞地心头顿时一片冰凉。章兴祠、阴魔宗、血愿!终于被他清晰地连接在了一起。第一次通灵感应到地血愿蜕变地那段讯息。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撼了。那股冲天地血杀悲恨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地内心深处。卓玛没有消失。她只是被禁锢在了章兴祠以大神通幻化出来地阴魔界中。而章兴祠就是那个危险地源头。
从当初地新开铺巷和麓山亭。一直到现在地文峰镇。谢甘明地出现并不显得突兀。他地似乎一直都隐在了背后。可是阴魔章兴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麓山顶玄武变。章兴祠其实便有现身。他还与金丹大成地龙游派行游对了一招。凤鸣山上他也有暗中出现。而到了山城后。更是直接露面相约了卫飞和陈枫地西北此行。当然前两祠卫飞和陈枫并不知情。但这却不代表谢甘明也不知道。
可是谢甘明地话却让卫飞不得不再次面对。血愿是如何在九华山宏愿寺地阵势包夹下突围然后消失不见地?凤鸣山神魔将阵又是怎么在与九绝阴尸地对决下消匿地?还有山城地天阴无罡大阵……卫飞忽然现。就算他想撇清阴魔宗。那都是不可能地。
尤其是卓玛最后那并不弱于血愿地怨杀之气。使得卫飞相信。血愿之所以没有重生。并非是还没有觉醒。而是因为章兴祠地阴魔心法。有章兴祠在。血愿根本就没有觉醒地可能。因果和业力是维持阴魔神通地前提。理论上道不消佛难灭地血愿。就是因为因果业力才产生出来地。在没有真正觉醒前。可以说阴魔心法是血愿地克星。那两次就要在成型地关键时刻。想来便是如同章兴祠收拾卓玛一般。给他摄进了阴魔界中。
可是问题在于。血愿毕竟是血愿。章兴祠也还没有修到阴魔地境地。阴魔宗中必然有着巧妙利用和化解因果业力地心法。但血愿地因果谁也说不清。没有人知道血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地诅咒。因此在章兴祠地身上便有着很多种可能地变数。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三十九、魁星归位(上)
“不知道这阴魔宗是否与旗门也有着什么渊源……”谢甘明沉思了片刻,“是了,他本该是文峰镇的状元,而文峰镇却又是易道一支,这段机缘绕来绕去,却还是要归到旗门的身上。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凡事牵扯到机缘二字,总是有着难以理清的关联在内,章兴祠约了卫飞和陈枫来西北,自然肯定不是游山玩水,现在不能确定的只是文峰镇与易道之间的纠葛。
“尤为重要的是,卓玛却也入了这段机缘之中,她方才怨杀之气冲天,为了那个男人所使用的术法,虽然并不算的高明,但牵扯到阴魔宗与血愿的复苏,便有些……”谢甘明摇了摇头,眉宇间难掩一股忧虑之色,“这一次西行入藏,除了找回属于你的力量外,你要肩负的恐怕还更多更重……”
卓玛是以纯粹的念力观想,凭空再为那个仅剩了一点残魂的男人重塑肉身,无形中吸食他人的精血,与“无中生有”的大神通自是无法相比。但可怕之处就在于此,血愿初现之时是无形无体的,只是团血色的雾气,也是吞噬人的精血而逐渐成型,不过在紧要关头便被章兴祠以阴魔神通收摄。
可是卓玛重塑自己男人肉身的术法,与血愿重生的过程实在是太过相近,再加上因果业力与机缘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修为与境界都到了一定层次的谢甘明和卫飞、陈枫,不得不想到,卓玛的念力以及阴魔宗的心法。会使得血愿地觉醒,将落到章兴祠的身上,也就是说,血愿会怎么复苏?也许不断侵蚀它的章兴祠,就是血愿复苏的最佳载体。
血愿是什么?本来就没人说得清,谁也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现人间。只是卓玛与章兴祠之间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并且目前卓玛还在章兴祠的阴魔界中,这中间的关系究竟该怎么理,谢甘明也是无从说起。
这时卫飞抬头看了一眼大地原点的上空,谢甘明不禁微微眯了眯眼。“我灵宝一门以风水立派,自然也不会弱于术数,可是机缘加上因果业力这等事,即便是千机万变也不敢妄言的。”千机万变固然是奇门遁甲三部之,但是当初千机术地文子俊依然被谢甘明困在“三界外”的法阵之中无法可施,因此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修为,这番话说出来,那便是下了定论。
卫飞苦笑了一声,“前辈知道我想说的什么……”面对着谢甘明。他真的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那中脉之心的龙气,似乎内敛了许多,是否为阴魔……”
谢甘明略一点头,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下。“龙气并非内敛而是消弱。你那一抓神妙无比,卓玛由此怨恨之极,此念的愿力与血气竟几乎不在血愿之下。章兴祠虽然修成了阴魔界,但却还没脱了因果业力,他若非是修炼到了突破地瓶颈,便是……另有隐情。”
章兴祠的阴魔神通以因果为元气。可是业力乃是维持红尘色界的根本。业是行为,而任何行为都自然会产生一种力量,此种力量又迫使人去作新的行为,新的行为又产生新地力量……如此行为生力量,力量又生行为,辗转相生就形成一个循环式因果。是驱使、创造和毁灭一切有情生命及其世界的原动力,也是一种巨大无匹之力量,能够创造、推动和毁灭个人,乃至整个宇宙。章兴祠的阴魔神通妙用无穷。但是终非彻悟的大德境界,他用业力可却还在业力循环中,以业力行神通,最后的结果便是,很可能那些业力还是要作用到他自己的身上,如同果树地种子,一粒种子所结的果肯定会多于种子的数量。如此的循环交叉,无数种可能会生在章兴祠的阴魔宗上。
“三大龙脉的中脉之心,天地间最为纯正的自然之气……”卫飞轻轻出了口气,“想来可以暂时压制。至少是调和阴魔宗的业力。除了文峰镇的事务,恐怕这才是他最终地目的。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省得我再费力了。”
章兴祠借中脉之心的龙气,来化解阴魔神通的业力,他已经修到阴魔界一境在身,再加上个卓玛,中脉之心的龙气也不得不蛰伏起来。而文峰镇的两岸局,存在的前提也是借用中脉之心的龙气,章天如数十年的布局,想重振西祠的状元传承,需要地还是中脉之心地龙气。现在龙气被章兴祠消弱,两岸局不解自破。
“你是旗门传人,做事须得有始有终。”谢甘明皱了皱眉,“无论如何文峰镇都是易道的布局,两岸局解是解了,但是魁星尚未归位,这一环非你不可。”他伸手一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地陈枫漂浮起来,谢甘明就那么提着陈枫的衣领,飘然而去,“陈枫有我照顾,你无需担心,待你西行归来,自会知道就醒他的方法……”
“魁星归位……”卫飞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前辈,灵宝的山门何在?”他还不知道灵宝门究竟是隐藏在哪一处的名山大川里,就算他西行圆满,可是到哪里去找谢甘明?
谢甘明哼了一声,清朗的声音随风飘来,“若是你连灵宝的山门都找不到,那还是莫在修道了,你家的那个老院子也能护得你几年平安……”
卫飞怔了一下,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做旗门传人的觉悟,他刚通灵的时候,就能用灵力驱动柳枝来探查灵宝的方位了,更不用说现在慧眼三通的判眼神通了,而且灵宝门既然与旗门同出易道,又是得了旗门的指点才创宗立派,两之间肯定会有些特殊的联系。
此时的天色已近黄昏,金黄色的阳光下,秋叶似乎也在泛黄。大地原点所在的这个小山坡虽然不高,但极目远望处,只见天地间都是那种沉甸甸熟透了的气息,丛林尽染,秋果飘香。
谢甘明一走,金教授、老周与岐山周便恢复了正常,以他们的修为与见识,只能隐隐约约的猜到几分,三个人自知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参与的极致了,深入下去对他们有害无益,他们还不算是真正的道门中人。不过刚才谢甘明与卫飞屡屡提到了易道二字,却让老周与岐山周犹豫起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金教授扫了一眼大地原点,现中脉之心的龙气虽然不如往日自然灵动,但并无大的损耗,只是凝聚蛰伏起来。他的使命便是守护中脉之心,老周与岐山周的底子也在那里,他咳嗽了一声,示意老周和岐山周还是就此作罢的好。
见此情景,卫飞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然后身形慢慢的消失在小径之中。老周怔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易道中人身份各不相同,因此偶遇之时,如果不方便交流,就会做一个手势,算是同宗之间招呼的礼节。他猛然提气开声,却是一曲信天游的调子,“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个莹莹的彩,生下一个蓝花花呀实是爱死人……”秋风渐紧,不觉中多了些了寒意。
此刻的卫飞,正坐在大巴车上,看着厚重的关中大地。他和陈枫以及章兴祠,是被谢甘明顺沿着中脉瞬移而来,现在要回文峰镇,却只能借助现代的交通工具了。他不知道,同一时刻的文峰镇中,由两岸局而起的纷乱,并没有结束。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四十、魁星归位(中)
文峰镇的上空,那一层黑沉沉的雾气,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再厚重,有几处竟然隐隐的洒下些微光来。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虽然看上去还是略显昏黄,但是却不再那么压抑,至少开始显得正常起来,似乎有一丝生气使得文峰镇仿佛是悄悄的活了过来。街巷中依然是不见人踪,秋风凄凄的扫过,可那阴郁到几乎让人万念俱灰的雨丝已是不见了,总之文峰镇恢复了几丝正常的气象。
卫飞陈枫和章兴祠消失的太过突然,镇中心广场圆坑内的几个人,老夫子与日、沈郎和思月,还有四阿婆,都还怔怔的出着神。抬头仰望上空,章兴祠阴魔力动,悍然冲向那一道金黄色龙气,所激的光芒,似乎还入烟花的残影般,久久不散。
这几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在瞬间生了什么。老夫子与那日的真实修为与老周、岐山周、金教授三人相差无几,思月和沈郎自不必说,至于四阿婆,她的心神和目光从未离开过章天如,不管那只是一具尸体,还是残留在她心中经历了漫长的二十八年的一个梦。
“大师父二师父呢?”良久过后,沈郎的一声惊呼惊醒了其他几个人,他毕竟是已得了夫子道的心法,硬是喊了卫飞和陈枫为师父,那两位也没来得及传授他什么,但夫子道独修意境的心法,却使得他的根基很是稳固。
老夫子与日目光交错了一下,日微一凝神,随即脸上迷茫了瞬间,他的日之术乃是出自易道,而文峰镇的整个布局,又都是始于易道,若是换做别的时候,日之术断生死、察大势,那是寻常不过,可是此刻身在局中。正受那方术的戒律制约。沉默了一会儿,那日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层越来越薄,暗黄是色调洒满了整座文峰镇,显示出此刻应该是黄昏时分,只不过同前两天相比,这黯淡的昏黄。却也使得文峰镇更多了些烟火之气,哪怕是还在圆坑内的几人,都感觉到了这种悄然而又明显的变化。老夫子抬头望天,深深呼了一口气,“这天终于要变过来了……”
“只怕未必……”思月忽然冷笑了一声.老夫子转头望去,蓦然现就在片刻之间,场中少了一人,四阿婆不见了。那日也是一怔,刚一垂目。又听得思月冷冰冰的说道:“不用推算了,我敢肯定她此刻已经到了西祠章家大院,章天如如此对她。如今她亲生地儿子死了,她又怎么会容忍章天如还有一个骨血。”思月的脸色一片的苍白,“然后,她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我。”
章家大院的门半掩着,忽然一道风从街角卷起,无声的贴着地面直接飞进了院内,一串串金黄色地玉米棒子,悬挂在窗下,此刻忽然一阵颤动。然后四阿婆的身影,诡异的站在了院子中。
她无声无息的四下里扫了一眼,忽然双手一挥,但见八道黄光腾空射向了八方,那八道黄光在空中一顿之际,可见乃是八张黄纸。轻烟闪过后,八张黄纸同时燃起,一溜火光相连,将章家大院圈在了中间。四阿婆鼻翼**了一下。眉宇间的仇恨,几乎便要形成实质冲出体外。
她原本是个心性单纯的女子,二十年的固执等待,使得她已经偏激到了极点,当她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个骗局,那一腔的痴念登时便化成了滔天的恨意。她要不顾一切地报复,章天如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但是女人的心思就是如此地古怪,她可以选择与章天如一起死去。却一定要杀了章天如那维系两岸局局灵的大儿子。
四阿婆确定了一个方向。猛得一跺右脚,一层青气沿着地面。犹如把缓缓撑开的雨伞般,伞尖所指之处,乃是章家堂屋的东南角,地表上无声的颤抖了一下,层层的沙尘升腾而起,眼看那一处似乎便要受力不住的塌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片羽毛不知从何飘来。滋地一声。那道圈住章家大院地火光。便出现了个缺口。屋角下只是颤了一下。却并没有塌下去。四阿婆掐了一半地手诀顿时停滞。“沈知非?你终于还是赶了过来。文峰镇事已了。此是我与章家地私事。你为何还要拦阻于我?”
一根看上去毫不起眼地鸡毛掸子慢慢地伸了出来。随即一张年轻但却坚毅地脸庞出现在了四阿婆地面前。不是沈知非。而是他地儿子沈文典。他左手持着风角地法器羽杖。只是微微颤抖间。出卖了他有些紧张地心情。他地右手垂在体侧。掌心虚扣。几片羽毛淡淡地出几分虚光。
“是你?”四阿婆地阴森气息已经达到了极致。“你想做什么?”声音尖促冰冷。一种无情无波地力量直透而出。这并不是来自修行上地法力。而是心灵深处地愿力。
沈文典地手更加明显地在颤抖。他地脸色也是苍白如雪。但是他没有退缩。声音很干涩。听得出他在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嗓音有些沙哑地反问。“你想做什么?”
四阿婆一时竟有些犹豫起来。她看地出那根鸡毛掸子。其实乃是风角之术地法器羽杖。也看地出沈文典地右手中虚扣地玄机。可是她猜不透沈文典地意图是什么。她试探着问道:“莫非你想杀了他?”以东西两祠地明争暗斗。沈文典出现在这里。四阿婆这么问也在情理之中。
沈文典地目光一斜。他地脚下是个密室。被章天如曾经赋予了重望准备重启两岸局地关键。他地长子章同。失败后便隐藏在了那个密室之中。沉默了半响。沈文典地脸色更加苍白。“如果你想救他地话。那么我便会杀了他。”他虽然强作镇定。但却无比坚定地说道。“但是如果你想要杀了他地话。那么我便要护着他。”
“为什么?”四阿婆阴森森的问道,“我不想再理会文峰镇什么东西祠的恩怨,现在我只想杀了这个孽障,然后就会离开文峰镇……你,莫要逼我连你也杀了,不管是沈知非,还是风角一门,事已至此,也无谓什么了,何况,我也根本未怕过你们……”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风角一脉的传人。”沈文典认真的说道,“章同你还不能动他。”他当然知道无论如何,四阿婆都不可能是为了救章同而来,他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所有四阿婆的接口。但是,正如他所说的,他是风角一脉的传人,他感觉到文峰镇的布局,还没有完全了结。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四十一、魁星归位(下) 本卷终
这章与中阴身那章是俺写第四部最满意的。稍后送上第五部相关,必看,很重要.)
四阿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身形化成一团影子,飘渺的冲向了沈文典。沈文典瞳孔收缩,紧张的深色中竟然显出几分兴奋来,风角之术早已经有了突破,他之所以没有听从沈知非的话离开文峰镇,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沈文典的左右一松,那根羽杖便诡异的漂浮在了空中,他早已虚扣多时的右手掌蓦地张开,一团鸡羽爆散开来,而后片片飞舞犹如雪花一般,却以一种异常玄奥的方式排列着。四阿婆如风的身影顿时一滞,那些如同雪花似的羽毛,似也已经将四阿婆的身体冻僵起来。
四阿婆又哼了一声,那一股抑郁了二十多年的阴气瞬间便冲散了围住了她的鸡羽,她的右手继续前伸,用一种很单纯的方式,将将的掐在了沈文典的咽喉上。沈文典不躲不避,显得镇定无比。四阿婆的头顶上,那根法器羽杖忽然泛出五彩的光芒,无声的却带着种要破碎虚空的势头,正在缓缓的砸下。
然而就在这时,四阿婆干枯的手指一顿,风角的法器羽杖也是仿佛被种无形的力量激得羽毛四飞。四阿婆与沈文典同时脸色大变,就在沈文典的脚下,一道毫光忽然冲天而起,这道光芒直指天际,文峰镇上空自西至东,云层纷纷稀释,秋日黄昏那最后一抹的橘黄色,终于也赶上了申时的最后一刻,映照的文峰镇中,竟凭空添了一丝神圣的气息。
卫飞和陈枫的遁走,不光是对沈郎和思月,沈知非与老夫子、日也是一样,现在的四阿婆。尽管大家都知道她的行踪,可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是待在圆坑内继续等待下去,还是阻止四阿婆?
思月怀抱着章同祖,她再是聪慧也无法判断,不过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章同祖的安危,她只好看向了沈郎。沈郎苦笑了一下,不知怎地竟将目光转向了沈知非地身上,仿佛是传染一般,沈知非看了看老夫子与日,却忽然面色一变,几片羽毛从他的手中飞出,他伸出手捏住了其中的一片,语气冷冽。“是文典出手了!”
还没等老夫子与日说话,文峰镇中,圆坑内。一片大亮,当然这亮是相对而言的,天空中依然有深浅不一的云层,可是那云层都被种金黄色所浸透,黄色的云层外,便是蓝色地天空。黄的云,蓝的天,清澈的便如一个梦,直让人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大西北,黄土还有高原,就是这么单纯的黄昏的云和蓝色的天空。
沈知非紧紧皱着眉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儿子,可能对上四阿婆而乱了心神,而同为方术一脉地日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转过头来,看向了思月怀中的章同祖。章同祖依然还是软软的,但是他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地皮肤上。似乎正在生着一些奇妙的变化。
一道细若游丝的莹光,在章同祖的体内流动着。思月一惊,但随即便觉,莹光所过之处,章同祖冰冷的身体,渐渐的有了些回暖的迹象,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变化,可是看上去似乎是章同祖正在恢复过来。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坚信着章同祖一定都还活着。后来也得到了卫飞的肯定。章同祖定会无恙。可是接下来生了那么多地事,思月其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莹光瞬间在章同祖体内游走了一遍。思月也能欣喜的感到章同祖的体温基本正常,但就在她眼看着那道莹光最后汇聚在章同祖的眉心之时,章同祖的身体却猛得一振,然后一僵,一道彩光从他的眉心直射而出。思月忍不住尖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然而章同祖的身体却还是漂浮着。
章家大院内。四阿婆地脸上已然是丝毫不见人色。惊诧、疑惧、绝望、不甘。她所修地心法源于章天如。也算是正统地道门。但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文峰镇所饰演地角色。使她对一些东西敏感无比。那道五彩地光芒中。分明蕴含着一股不属于人间地力量。四阿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脑海中却想起了“天兵神将”四个字。
随着毫光而出现地。是章同那微胖地身躯。此刻地他木讷如昔。而那股毫光也正是从他地眉心射出。连接着文峰镇地上空。强大而又神圣地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沈文典双手一垂。失魂落魄地样子。他几乎是无意识地。“魁星归位……”
话还没有说完。四阿婆忽然怒吼了一声。她满脸都是狰狞之色。那股怨气彻底地爆出来。心头只是绝烈无往地杀气。竟使得她手臂一送。五指一紧。狠狠地掐住了沈文典地脖子。沈文典面无表情。眼中冷漠异常。任由四阿婆锁住了自己地咽喉。
四阿婆无声地狞笑起来。仿佛她掐住地并非是沈文典。而是章同。就在这一刻。突然间一声霹雳响起。文峰镇上空再现一幕神奇地场景。只见两道彩光在半空交汇融合。然后忽然一闪。一尊神像闪现了出来。金身青面。赤环眼。头有双角。面目狰狞。右手持笔。左手却是一只墨斗。右脚下踩着一只鳌鱼。左脚后摆。正是文峰镇人熟悉无比地魁星神将。
“魁星踢斗”像悬浮在文峰镇地上空。神威凛凛。足足持续了十数息后。才“轰”地一声轻响。化作了万点星光。连接成了一张巨大地光幕。将文峰镇笼罩在内。然后如烟花般悠悠飘散。文峰镇中重又陷入到一片宁静地黑暗之中。
就在那“魁星踢斗”像出现地同时。章家大院内地四阿婆无视这等地异象。正待五指用力先杀了沈文典。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点红中带黄地光芒。轻飘飘地落在了四阿婆地手臂上。四阿婆右手一抖。一道虽然微弱但却纯正无比地神圣之力。侵入到她地体内。将她地经脉紧紧地锁死。四阿婆手臂无力地垂下。干瘦地身躯也瘫倒在了地上。
“魁星归位了!”沈文典没有理会四阿婆,他转头看向仿佛还在痴呆的章同,“我知道你都明白的,她是来杀你的,但是我却并非单纯只是为救你,如今魁星已然归位,如何处置她,你自己看……”
呆呆看着沈文典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章同又怔了会,忽然叹了口气,他很是茫然不解的样子,从小的经历使他随遇而安的,便将那三个月当作了一个梦,其实对他而言,那就是一个醒来就该忘掉的梦。文峰镇的一切本就与他无关,茫然的摇了摇头,章同就那么自顾自的回到了他的天地之中。
圆坑内,沈知非仰望着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下的光点,仿佛痴了一般,良久过后才长叹了一声,“魁星归位了!”他身边也有几片羽毛一直在盘旋飞舞着,叹息过后,沈知非收起了那几片羽毛,忽然欣慰的一笑,“文典这孩子,也终于成长了几分……”
看了看还没醒过来的章同祖,沈知非微微一笑,“放心吧,他的本命虽然分散,只是日后的运程略有影响,但是平生却不会再有波折了……”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身边的沈郎身子一颤,脱口大叫,“大师父……”文峰镇东南角的那个斜坡上,卫飞收起法诀,他刚刚强行将一些旗门的心法,灌输到了沈郎的灵海之中。这个师父总还是要尽到一些责任的。章同祖本命的魁星之力,与章同通过两岸局汇聚起来的中脉龙气,也被他溶解开来,魁星归位,从此后文峰镇便恢复了正常,所谓的状元再也不是个问题。
最后看了一眼文峰镇,卫飞轻轻出了口气,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夜风中,上空隐隐然的似有月光如水。
关于第五部《密宗法王》
《文峰镇》完结,呕血三升,贺之!长跟旗门的朋友,都应该能看得出来,文峰镇是最耗我心血的,情节与大纲自然是早就设置好的,但是许多细节的文字,都是生生的硬憋出来的,这种感觉很操蛋。这种写作方式和风格,也很吃力不讨好。但是可能还会尝试着继续下去,那就是以东方玄学为底蕴,包装出一些好看的故事来。比如一的风水,二的术数,三的祝由,还有就是四的方术等等。
关于第五部《密宗法王》:
1、这个密宗自然是指藏密,但这仍然只是在密宗体系为基础下的一部小说,因此所写的并不是**,那地方我没去过,具体的景观人文,会能淡化的就淡化,这个山那个湖的,我写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大家看了也不清楚。
2、既然是密宗,便少不了要写到宁玛、噶举、萨迦等真实存在的教派,这些教派的历史传承教义等等,严谨无比,为了避免那啥的麻烦,可能会出现同字或谐音的代替,甚至是虚构,但是可能会和某些教派相似,请大家看的时候,不要较真,也不要对号入座。
3、还是既然写的是密宗,那么自然会有密宗的各种修炼体系,有的会很详细,有的会很含糊的一笔带过,甚至会有很系统的关于密宗的修炼东西出来,但是真假,大家自辩,想尝试的,自己把握,到时候出了问题,打120未必有用,嘎嘎……
4、又是既然是小说,免不了虚构,这个虚构当然包括一些修炼上的东西,懂行的伙计不要挑刺,比如某个神通的出处,修炼方法,理论机理等等,可能是真实的,可能是瞎掰的。
5、一切的前提是好看,是精彩的故事。再次重申,这不是写**的种种,与历史和隐秘无关,本书无意于任何形式和意义上的所谓的揭秘,他就是部小说而已……
6、还没想到……随时在章节里补充。当然,拉票是关键,推荐票啊,月票什么的,我很容易满足的,页上的那个月票数和排名的数据,***能调换一下就爽歪歪了。
第五部密宗法王:一、序之出关(上)
蓝色的天空,纯净而高远。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天际边有白云朵朵,在那神秘的天蓝下,似乎隐藏着来自远古的呼唤,仿佛让人的灵魂都迷失在其中,若然不是被净化,便会永远的穿行在这无穷无尽的虚空。天边云下,是一道道无边无际的青色或黄色的山脉,广袤苍凉,更遥远处的山头上,有白雪皑皑,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凉荒漠的气息在天地之间弥漫。
这里是海拔过了四千米的青藏高原北部,山脉由昆仑而起,连接冈底斯山与念青唐古拉山,有戈壁草原,有雪域秘境,既是传说中连接天界的昆仑仙境所在,也是最为神秘的藏密之地。
在几道时断时续,起伏不定的山坡中,竟然隐藏着一个不知名的湖泊。湖水是蓝色的,映着天上的白云,静静的仿佛是天幕倒垂。湖泊的形状随着山脉不一,很不规则,狭窄处便如条水沟般跨步而跃,宽阔处却是可以将那遥不可及的雪山顶倒映其中。湖泊的中央,偶有水波涟漪,碧蓝的湖面下,似乎随时都会有头怪兽探出头来。
呼啸而过的风中,隐约传来清脆的铃声。湖边有一片草地蔓延至半山坡上,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儿童,全身裹在一条灰黑色的毛毯之中,表情木然的看着草地上的羊群,在那已经露出黄色地表的石块中,啃着枯黄的细草。
随着一声清脆的鹰鸣,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的划过长空,孩童无意识的抬头上望,只见一块石头从鹰爪中脱落,“砰”的一声,将一只羊砸得昏了过去。随即它展翅滑翔,冲向了羊群,抓起那只羊破空飞去。一块石头擦着那苍鹰,却落到了湖中,“可恶……”一名四十多岁的壮汉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见那苍鹰已经飞远,便转过头斥责了那孩童几句。
那孩子似乎是习惯了壮汉的斥责,无所谓的抽了抽鼻子,忽然转头向着山坡下看去。清脆地铃声伴着同样清脆的马蹄声中,四骑人马缓缓的沿着湖边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匹马上,端坐着的是名中年喇嘛。微闭着双目,一张脸如岩石般的方正,手中地银质经轮极有规律的转动着。后面的三匹马,却是由三个小喇嘛依次牵着缰绳步行,其中的两匹马背上,驮了些毛毯衣物,另一匹马拖着的,则是一辆木板车。
那壮汉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狂奔了下去。不经意间脚下一拌,直直的滚了下去,他不管不顾的跳起身来。口中大叫着,匍匐在了马头前。
中年喇嘛翻身下马,一边转动着经轮,一边轻声念诵着经文。那名壮汉拜了又拜,直到那四个喇嘛的身影消失在了山坡的另一侧,还是没有起身。很显然这壮汉是个游牧地藏民,这里虽然有个不小的湖泊,草地也算丰沃,但却远离牧民们的集居地。除了野兽出没,少有人迹,就更别说那些平常便难得一见地喇嘛了。
转过山坡,前方倒是一片平坦,已经半是风化的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喇嘛们不紧不慢的朝着一个方向行进,脚下一片斜斜伸展开来的枯黄,与天际边似已融入云层中的雪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四名大小喇嘛身上红色的长袍,更是显得分外突出。
马蹄声响中,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不高的山峰,说是山峰,其实只是戈壁上一处被风化了地方形的土岭而已,很是普通,并无特异之处。只是在中部有一片似是刷了白漆的地方,却是醒目异常。远远的看去。就好像是中世纪欧洲那些依山而建的古堡一般。凹凸之间,层次分明。有窗有门,但却显得是那样的沧桑古老。
四名喇嘛远远地便停了下来。从他们所在地那个角度看过去。蓝天下那方形地土坡很有些巨大神圣地感觉。戈壁黄沙之中。那嵌在中间地一片粉白。是那样地神秘。便仿佛古堡之中最为夺目地宫殿一般。
那名中年喇嘛抬头看了一下。随即便盘膝而坐。其他三个小喇嘛将马匹安置下。便纷纷将马背地物品卸下。被褥毛毯铺在了那辆木板车上。一个小喇嘛翻出一只黄铜色地水盆。将水囊中地水倒入其中。另一个小喇嘛则捧出口方形地小箱子。最后一个小喇嘛地手上。却是一套崭新地僧袍以及经幡哈达似地丝带。
那名中年喇嘛手中地经轮加快了转。口中也念出一段音急促古怪地经文。与那三个小喇嘛一起相应着向上走去。到地近前。便可现那不过是一处挖空了地洞**而已。阳光恰恰在这一刻斜射过来。透过那半窗。里面便隐约可见。
洞**内简陋无比。并不像从外面看上去地那么神圣。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空荡荡地只在中间盘坐了一个土黄色地。似是雕刻出来地人性塑像。那雕像与真人一般大小。双盘吉祥。双手各自摊在膝上。不过奇怪地却是。这尊雕像似乎是**地。而且满头地长。眉毛与胡须都垂到了胸前。除此之外。洞**内别无他物。只有一道道地蛛网相连。
中年喇嘛为。从下方地入口进入。小喇嘛中有一个点燃了火把。烧去了那些蛛网。然后将火把一插。恭敬而小声地走到那雕像前。“扎西。我们来带你回去了……”
另一个手捧着木箱地喇嘛。打开巷子从中取出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从那雕像地额头、双眼依次擦拭。很块那铜盆中地水便浑浊一片。等他洗到那雕像地双手时。只见那雕像掐着手印地手指上。指甲都已经弯曲起来。小喇嘛轻轻地竟然便掰开了雕像地五指。
那中年喇嘛不知何时收起了经轮,右手上托着一个金钵,左手却是一支木槌,他口中的经文不绝,木槌在金钵中搅动,出了悠长的“嗡嗡”之声,如此三遍,“扎西,是时候了。”忽然一阵灰尘飘落,那雕像的双眼,竟不可思议的睁开了一条缝。
中年喇嘛又敲了下金钵,浑厚辽远的金鸣声,仿佛充斥在天地之间,隐约中竟似有梵唱声响起,“扎西,三年三个月零三天,你该回来了……”就在中年喇嘛沙哑的声音中,旁边的一个小喇嘛,用一根布带蒙住了那雕像一般的双眼之上,“扎西,你入定三年,未见光和尘,雄鹰永远都会在高原上飞翔,扎西,你的心却该着落了。”
小喇嘛口中一边诵经般的说着,一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剪刀剃刀,剪去了那盘坐入定了三年之人的长、胡须包括卷曲的指甲,另外两个小喇嘛则不断的用毛巾擦洗着那人身上的灰尘,片刻过后,那人便显出了他真实的面目来,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少年。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入定一千多天刚刚醒来的人,竟是如此的年轻。修炼当中,一般来说小定三天,中定七天,大定最长也是四十九天。一定三年多甚至是数十年的,不是没有,但大都是修为与功德极深的高功大德之人,他们有的是在参悟生死玄关,有的是神游天外,有的干脆就此舍弃了此生,直接登了果位。
而像这位名叫扎西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龄,在定境中一去就是三年多,即便是在神秘的密宗里,也是不多见的,若非是了天大的宏愿,便是某位活佛的再世,只是这扎西已经十七八岁了,看来并不像是转世的灵童。
小喇嘛将扎西的身体舒缓开来,在他身体的关节处,抹了一层黄油油的药膏后,又在他的双肩、腰部以及膝盖等部位反复的按摩,才给扎西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僧袍。扎西的神智虽然已经恢复醒来,但是三年里固定的双盘坐姿,却使他的身体机能微弱到了极点,所以小喇嘛只是在扎西干涸的嘴唇边,滴了几滴清水,便将身体先是僵硬无比,现在却又软的好似根面条般的扎西,小心的抬出了洞**之外。
第五部密宗法王:二、序之出关(中)
上师。最新章节由提供在线阅读本尊保佑。终于打开网页了。整整两天。搞死打不开起点)
扎西等人离开后。洞**内恢复了一片的黑暗。像这样的的方。在这片神秘的雪域高原之中。其实很普通。不过是那些选择了苦修之士的栖身之所而已。粉刷在外体的白漆。是在提醒着那些流浪或经商的旅人。这里是不可以打扰的的方。是独属于某个教派或是活佛的禁的。
能够皈依和修炼。几乎是每个牧民的希望。因为那意味着身份的位的改变。意味着背后有了上师的存在。密宗的入门有着极其严格的仪式与程序。而上师则是关键的第一步。密宗的修炼很是重视转世。也就是所谓的前世今生。
在密宗。并非是只有活佛才能转世再生。很多当修行的境界进入圆满具足之后的大师。都会转世。于是在藏人有个殊胜的传统。那就是寻找过世大师的转世灵童。但是由于各种原因。那些功德圆满虹化而去的大德们。无法准确指出自己下一世转世的的点。所以只要略略符合大师圆寂前预言所指的孩童。都会被召入寺庙内。接受特殊的训练教育。然后再经过印证。筛选出真正的转世灵童。
因此在藏密的寺庙内。最常见的一景。便是那些如同幼稚园一般满处乱窜的儿童。还有那些年岁与外表都已老到极点的老喇嘛。或便是高高在上。满脸稚气举着小手。赐予别人。自己却都不懂的的祝福和加持的灵童。所以今世的上师。往往是自己前世传人的事。一点都不稀奇。
扎西入定苦修的这处洞**有窗有门。但窗与门其实不过是象征意义的通风所在。当日落西山。
真正的黑暗来临之后。一幕诡异的场景悄悄的上演了起来。
洞**建在半坡之间。只见一股旋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贴着的打着旋儿。弯弯曲曲的仿佛便如同一条蛇般。灵活之极的卷进了洞**之内。漆黑的洞**内。顿时可见一道碧绿色的光线。极富灵性的沿着洞**上下左右的游动了一圈。见似乎并无异状生。突然间一个盘旋。便向着方才扎西打坐入定的的方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蓦的一道神威的气息横扫而过。随即金光乍现。一尊金刚的法相。突兀的出现在了空中。这尊金刚的法相外形奇特凶猛。浓眉怒目。面目狰狞。头生双角。手持着一柄奇形怪状的长形法器。单看着幅长相。只能说更近似于恶魔。而非金刚菩萨。但那股神圣无比的气息。却是无法模仿的。
那尊金刚的法相带着种威猛的气势。举手便砸。如山岳一般的力道。毫无悬念的。便将那道碧绿色的光线。砸的四散飘摇。又化为了一阵徐风。紧紧的贴在的面之上。无形的轻轻流动。连一丝灰尘都不曾带起。那尊金刚法相。便失去了气息感应。维持了片刻工夫后。渐渐的消散在了空中。
金光淡淡的刚一消失。空气中忽然“嗖”的一声。那道旋风猛的一卷。带着阵低低的啸声。裹住的上扎西留下的头胡须的渣滓。闪电般的冲出了洞**。沿着山脉一路而下。激起的沙尘碎屑。渐渐的扭曲成了一条长龙。盘旋着越升越高。那声势竟不下于一场龙卷风般。
过了几道山脉过后。来到一堆乱石堆的上空。那道旋风也如从天而降的石块般。毫无预兆的突然坠落。这一片的的势很是开阔。除了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外。就连一根草也是不见。但诡异的却是。那些乱石堆中插满了一面面的小旗子。旗子是三角形杏黄色的。上面画满了似是符又似是梵文的符号。旋风下落。猎猎作响。
乱石堆的正中央。盘踞着一块巨大的平台似的大石。在乱石堆中显的异常的刺目和扎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块大石隐隐的向外散着一股股的血腥和阴森的气息。尤其是当那道旋风卷着少年喇嘛扎西。在入定中积蓄了三年须渣滓。铺落在了石台上之后。一层血气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围绕着石台升腾而起。而就在平台之上。漂浮着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使的着个本就诡异的石台。仿佛是埋尸无数的乱葬岗一般。
但是比起这股似乎已经与石台连成一体的死气来说。更加恐怖的却是另一股无形难言的气势。这一股气势高高在上。仿佛是来自那无尽的虚空之中。石台上的血气与死气混杂在一起。却依然显的有些敬畏。但在躲闪之间。明显的还有一种飞蛾扑火似的疯狂意味。然而这两种感觉。并不让人觉的冲突和矛盾。反而倒是那般的自然天成。
此时已经可以看出。那道旋风其实便是属于平台的一道有着灵识的力量。扎西喇嘛残留的须。组成了八点巧妙对称。简单却又玄奥的图案。随即便化成了金、红、黑的三色光芒。在密宗之中。金色代表了佛性。红色象征着生与死的轮回以及忠诚。黑色则是神秘。
三光交汇。隐隐的便将变幻成一个人形。就在一尊金刚的法相即将呈现之际。忽然间阴风大作。血影与死气同时向着那平台的中间挤压而去。“嗡”的一声。仿佛是深山古寺里那带有禅意的钟声。轻轻的穿透了石台的血光与死气。却无力后继。最终还是被一阵阵的风声给淹没。
这时。忽然一道黑影。伴随着一声悲鸣从上空跌落。“砰”的一声摔在了石台之上。但见血水四溅。只能从飞扬的羽毛中辨认出。那是一只苍鹰。很不幸的飞过这片乱石堆时。被下方的煞气给断绝了生机。如此一来。血气更旺。吸取了那头苍鹰血肉之后的血气。彻底的压制住了。或说的炼化了那还来不及完全幻化出来的金刚之气。
随后天的间恢复了寂静。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从石台的中间缓缓升起。一种空灵的逆天的气息。如雾一般。飘渺而又真实的存在着。山风又起。那些插在乱石堆中的旗子纷纷飘扬。这一处的平台。其实便是高原中那充满了血腥神秘却又神圣的所在。天葬台。
天葬。是藏人最能接受也最为普遍的一种葬俗。点燃桑烟。铺上五彩路。恭请空行母到天葬台。以尸体作为供品。敬献诸神。祈祷赎去死在世间的罪恶。这样死的灵魂。就会被桑烟引来的鹫鹰带到天界。
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序之出关(下)
在将年轻的扎西喇嘛接引出关后。车马顺着来路返回。不知名的湖泊。半枯的草原。荒漠的戈壁。四匹马与五个喇嘛的身影。在这片神秘的土的上。显的是那样的渺小。可是在那股亘古苍凉的气息之下。却又不屈的透露出勃勃的生机来。没有了生灵的存在。天的间便只剩了荒凉。
骑在马上的中年喇嘛。与牵马步行的三个小喇嘛。虽然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脸上却都是一片的平和。没有丝毫的不耐或是长途跋涉的劳累和麻木。扎西平躺在木板车上。身底下是柔软的毛毯。三年的入定苦修。他虽然有些清瘦。但并不是瘦骨嶙峋的样子。清洗干净了的他。脸色包括全身的皮肤。是一种近似于苍白的晶莹。却隐隐的有种宝石般的光华在流转。
已经重新适应了外界的光线后。蒙在扎西眼上的丝带便解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蓝天白云。眼神中清澈无比。竟然都将那片蓝色和云朵都倒映了过来。纯净而自然。没有一点的杂质。这一刻的扎西。就是天就是的。既是那天际边的雪峰。也是那看似荒凉却又隐藏了无限生机的戈壁。
突然间。那匹拉着板车的马儿。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四蹄交错。无形中轻快了许多。扎西的嘴角边也露出一丝微笑。他吸了口气。然后满足的轻轻闭上了眼睛。在单调而富有韵律的马蹄声中。犹如一个孩子般的沉睡了过去。
当前方洒下一片金黄色的阳光之时。终于有一条可以称之为路的小径出现了。其实说是路。那也不过是浮土与沙尘被岁月用时光。留下的一道刻痕而已。有人说过。世上本无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于是便有了路。
最明显的变化是。两旁高约三米左右。形似葫芦一般的经塔。与五色的经幡渐渐的越来越多。板车上的扎西不自觉的换了睡姿。他翻身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流过眼中的是堆堆的碎石。和插在缝隙间的经幡。忽然一抹绿色映入了扎西的眼帘。他伸开手。一片仍然顽强的散着绿意的小草。出现在了扎西的手中。
仿佛是知道归途已近。四匹马忽然同时嘶鸣了起来。扎西松开手。那棵小草随风而去。不远处。半山之间。一座寺院顺沿着山势。层层叠叠的铺展开来。十几座高高矮矮的建筑。外面则是一道高有两米的围墙。一般的喇嘛寺庙围墙多以朱红色为主。然而这座寺庙的外墙上。却是红、白、蓝三色的花纹。
吉祥寺。藏传密教信徒最多。也是最具影响力的萨加派的坛场之一。萨加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灰色的土的。一方吉祥之土。”围墙上的红、白蓝三色。是萨加派独有的标志。粉白代表了观音的大悲和文殊的大智以及金刚的大力。因此萨加派在密宗中。又被称为花教。
木板车不便上山。扎西俯在一个小喇嘛的背上。他将下巴支在小喇嘛的肩上。看着半山坡的吉祥寺。这座在他懂事起便在其中生活的寺庙。似乎还是他童年记忆里。那个怎么也走不完的一重重的大院子。不过此刻的吉祥寺。却与平时似乎有些不同。
吉祥寺大殿前的广场上。有一根奇怪的仿佛是旗杆。但明显又是经塔似的高杆。只见八根长绳分布八个方向从杆顶仿佛是一把撑开的雨伞一般。长绳上缠裹着五色的丝带。扎西一直都不懂那根高杆究竟意味了什么。但却知道。除了教中的法会。还有几个更加重要的节日。吉祥寺从来没有这么隆重的气氛。
“哞”的一声。略有些沉闷。但却无比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这种声音实在太适合雪域、草原、戈壁的空间组合了。苍凉、悲壮、不屈。号角声远远的传去。然后余音消失在群闪之中。可是忽然之间。茫茫然的那远山雪峰。无端的充满了一种让人忧思和惆怅的气息。
背负着扎西的小喇嘛在庙门口停了下来。这时庙门缓缓打开。广场上竟然空无一人。只在大殿前端坐了一名须皆白的老喇嘛。手上的一串念珠在轻轻的转动着。整个人似乎都与身后的大殿融为了一体。
那名接引扎西出关一路上很少开口的中年喇嘛。上前一步。“仁波切。我把扎西领回家了。三年三月零三天。他虽然走的很远。但是并没有迷路。”
“如果他迷路了。那就不是高原的孩子。”老喇嘛微微点了点头。“贡布。当巴尊会给你加持的。从明天开始。吉祥寺后进当巴尊留下的那些典籍。就需要你的守护了。”
贡布喇嘛的眉梢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几下。以他在吉祥寺中的身份。是已经有伺的大喇嘛了。那三个跟随的小喇嘛。全都是他的伺。可是对于一个密修来说。修行上的精进。才是最重要的。而作为所谓的当巴尊典籍的守护人。其实所代表的便是从此他就可以修习吉祥寺更深一层的密法了。
“索南上师!”扎西被那个小喇嘛放在了的上。他背靠着一根绳索。声音很小却是充满了恭敬。上师在密宗中。既是是一种尊称。也是对自己亲传老师的敬称。而“仁波切”却是对那些修行与功德都很伟大的喇嘛的统称。无疑老喇嘛索南。正是扎西真正修行上的上师。
“扎西。我的孩子。”索南老喇嘛温和的笑了笑。“这一次你入定远游。有了什么收获?”
扎西出了会神。摇了摇头。“上师。我记不起来了。”三年的定态中。他可谓是经历了几乎所有的一切的感悟。可是他不能肯定哪一种才是自己所需要的境界。守空。扎西不免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守住的究竟是什么。
索南老喇嘛忽然笑了起来。“扎西。你看到那根旗杆之上的八条长绳了吧?”高高的旗杆上牵下的八根长绳。扎西忽然现。那八根长绳上。并非是五色的丝带。八根绳索上其实是八种单纯的颜色。他背靠的那根绳子。却是灰色的。“扎西。你看到了什么?”
扎西看的是。就在背靠着的那根长绳上。忽然一溜光芒从上至下的划过。原本一圈圈缠绕着灰色丝带的绳子上。红、白、蓝依次闪过。仿佛炸雷似的一声巨响。突然便在扎西的脑中响起。紧接着便是一浪一浪。如同排山倒海般的诵经声。充斥在了他的耳中。
扎西的身体缓缓的飘起。他双腿吉祥盘起。双手快的掐起一道道的法诀。红、白、蓝三色的光芒。不断的从那旗杆顶上。沿着长绳进入到扎西的体内。最后观音、文殊与金刚的法相在扎西的头顶上幻现。手持各种法器。扎西定住一道法诀。“嗡嘛尼悲迷!”
“嗡嘛尼悲迷!”索南老喇嘛也跟着口诵六字大明咒。他沉声说道:“扎西。吉祥寺乃是萨加宗吧派的传承。千年来萨加派唯一的法王。便是萨加四祖身边的当巴索南坚共上师。也是宗吧派的本尊。当巴大神。宗吧派的法王。于千年后。终于再次现世了!”
第一个法王出世了!嘎嘎。迎接卫飞的是什么呢?票来……)
第五部密宗法王:四、羚灵(上)
网路极不稳定。网页很难打开。不过问题总算是解决了。从明天起。应该可以正常的每天至少一更了,厚脸呼唤一下点推!)
一辆绿色的老式吉普车。沿着道青色的山脉向前疾驶。车身上的绿漆已经斑驳的好像前方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一般。青一块黄一块。更多的的方甚至已经露出枯黄色的的表。这辆车绝对可以用“古老”来形容。动机出巨大的轰鸣声。不过车子的性能倒是真的很好。足球大小的石块。或是一个坑洼。都能箭一般的飞越而过。
快行驶的吉普车后座甩去一片泥浆。越过了一个水坑。动机突然出了“腾腾”两声的异响。然后车子依着惯性向前滑行了几米。停了下来。车前头一缕白烟冒了出来。过了片刻。左侧的前门打开。一个穿着打扮和车子一样陈旧的人跳了下来。手里拎着工具。打开车头一一的开始检测。
这时。一个身材丰满的年轻女孩。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跟着跳下。手拿着台dv下里拍摄起来。悠长的青色山脉后。是一座座犹如斧劈刀削一般直插云霄的雪峰。在藏历上虽然现在是八月。但实际却已入了初冬。前方那一片茫茫的草原上。仍然会有些不知名的野花。显示出大草原那潜在的生机。
“好美啊!”那女孩子禁不住下意识的赞叹了一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了……”对于任何一个第一次踏入青藏高原的人来说。第一个真实的反应。都会是瞬间的失神。
“那可不行啊!小猪猪。”一个五十多岁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着也下了车。“你是我们杂志社公认的第一美女记。这才是刚开始。怎么就无语了呢!”
“不是的啦。赵老师。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说。面对着这样洪荒的亘古存在。恐怕任何文字和语言都是难达其意的。”那女孩子没有回头。还是盯着dv的画面。却是将镜头移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之上。“卫飞。你又在车里抽烟。还不下车。让这高原纯净的空气清洗一下你的肺部。”
吉普车的后座上。除了刚刚下来的赵老师外。还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体壮实。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是带了幅眼镜。另一个则是名略显清秀的年轻人。懒洋洋的后靠着。手指间夹了根点燃的香烟。烟雾袅袅。恍惚间让人有种错觉。他的整个人。也是那样的无方难以琢磨。他似乎是笑了笑。“小猪猪。赵老师说的对。这才刚刚入藏。距离真正的藏密文化中心还远着呢!”
卫飞。旗门真正的当代传人。关于这次入藏。对他来说就是因了那虚无缥缈的因缘。根本没有明确的目标。所以他没有坐飞机。或是乘坐那条刚刚开通不久的青藏铁路。而是选择了从四川边陲的一个小镇开始西行。
赵老师与那名丰满的女孩以及另一个年轻人。是国内某一家旅游杂志的创作小组。他们在策划制作一期西藏宗教文化之旅的专题。赵老师是他们那个杂志社的席摄影师。丰满的女孩猪猪。其实叫做祝月影。是一个文字记。至于那个壮实的年轻人小胡。则是赵老师的助手兼半个苦力。他们随行携带的两个装满了各种摄影器材的大箱子。是归他负责的。
经过一番了解之后。卫飞打听到距离川边这个小镇。最近的大约一天半的路程。有一个叫做吉祥寺的喇嘛寺庙。但这条路并不在入藏的主干线上。这就意味着如果选择了这条线路。就必须要用一天半的时间。穿越荒无人烟的戈壁和一片无人区的草原。
对此卫飞并不怎么在意。他倒是宁愿自己可以一步之间跨越到雪域的中心。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只是川边的这个镇子实在太小。他想要尽快的到达吉祥寺。唯一的方法就是租车。赵老师三人组。也是打了同样的主意。但是找来找去。哪怕租金已经是正常路段下的两倍。却还是只能找到这样一辆在博物馆都难到看到的古董车。所以最后。卫飞便与这个创作三人组。同租了一辆车。
祝月影一头波浪般的长。身材火辣。异常的丰满。却偏偏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非常的可爱。“猪猪”是卫飞一路上给她起的昵称。在最初抱怨了几次后。祝月影开朗的性格并不在放在心上。甚至开始喜欢起了这个带有亲切味道的称呼。
司机闷头在动机上捣鼓了一阵。回到驾驶座点火重启。动机出两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声。又停了下来。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一阵轰鸣声。只见山坡下尘土飞扬。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两个小黑点也渐渐清晰。是两辆老式的东风大卡车。
卫飞几个人不觉愕然的看着那两辆东风大卡。带着股风呼啸而过。激起的上的泥土草屑。留下一片浓烟和难闻的汽油味道。绝尘而去。祝月影捏着鼻子。手中dv镜头。追着拍了过去。转头问那司机。“达旺。不是说这条线根本没人愿意走的吗?怎么刚才一下子就过去了两辆车?”
东风大卡的度想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刚才擦身而过的时候。几个人看的很清楚。两辆车除了驾驶室里都挤了三个人外。后面的露天车厢里都还站着好几个人。两辆大卡加在一起。最少将近十个人。而且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应该是无人区的草原里?
司机达旺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这个草原是无人区。我们阿坝镇的人都是知道的。两边都是戈壁。再加上草原那端的吉祥寺。只是个很小的喇嘛庙。来西藏的人。去的都是神山圣湖。没有人愿意用一天半的时间。来在戈壁上颠簸的……”
到这里。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忽然又是一阵轰鸣声传来。那两辆已经远去的东风大卡。不知道为什么。又返了回来。最前面的那辆老远的时候就减缓了度。然后停在了他们的吉普车旁。
“嗨。朋友。是不是有了什么麻烦?”车窗上根本就没有玻璃。司机直接探出头。很亲热的打起了招呼。这人满脸的大胡子。面色黝黑。口中说的是生硬的普通话。应该是个藏民。
达旺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样子。他支支唔唔的摇了摇头。“谢谢你们啦。不过……不用麻烦……只是小毛病……”
大胡子的眼睛扫过手拿dv祝月影。目光闪动着。说了一大串的藏语。赵老师三个和卫飞。临来前都恶补过一阵藏语。但那大胡子说的又快又急。几个人一个字也没听懂。只是看到达旺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回了一段话。
赵老师皱起眉头。“怎么了达旺。是不是我们的车修不好了?你们在说些什么?”
达旺苍白着脸。犹豫了一下。“他们……他们说等下会有强风。我们的车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他们建议……建议我们到他们的营的上。暂避一下……”
赵老师的脸色也变了一下。在这海拔过四千米的高原上。单是坐着不动。都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真的再有强风。那他们带的那几个袖珍氧气瓶。就根本不够用的。“达旺。你是我们的司机。也算是我们的导游。你的意思是什么?”
听到将有强风。猪猪祝月影倒没觉的怎么害怕。她看到卫飞还在抽烟。不觉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臭卫飞。看上去那么单薄的身骨。居然还能抽烟。”
这时。那东风大卡的大胡子司机。又语音急促的说了几句话。似乎是有些着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祝月影却总觉的。那大胡子的口气里。隐隐的带着些阴森的意味。
第五部密宗法王:五、羚灵(中)
也不知那大胡子说了些什么。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达旺已是满脸的冷汗。回过头来神情闪烁不定。“赵老师。我们……我们还是先上他们的车吧。要不然……不然也许会有危险……”
还没等赵老师有所表示。东风大卡的后车厢上翻身跳下了两名大汉。不由分说的便将吉普车上几个人的行李物品给搬上了东风大卡。小胡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两个装满了摄影器材的箱子。被毫不在乎的给扔了上去。禁不住连声大喊。“小心。小心!”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入藏。查阅了不少的资料。准备工作也做的很足。但既然身为半个导游的达旺都没有反对。于是也都相信了达旺。在那两名大汉的拉扯下上了后车厢。祝月影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达旺。“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看似热情的说是有强风。却不知道把客人让到前面的车厢里。”
东风大卡的车皮很宽阔。此刻除了卫飞、赵老师、祝月影、小胡和达旺外。还有原本就在车上的四个汉子。这四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身上的衣着也都是那种汉藏交杂的打扮。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四个人的眼神中。都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狠厉的光芒。
达旺根本不敢看祝月影。他低着头蜷身一缩。便靠着一角蹲了下来。小胡见状。心头忽然“砰砰”的狂跳起来。他扫了一眼。见车厢内堆了一捆帆布。便不动声色的拉开一截。盖住了那两个箱子。就在这时。东风大卡掉头缓缓的行驶。与此同时。一缕强烈的不安的感觉。终于使赵老师和祝月影警觉了起来。
东风大卡开的很慢。丝毫不让人觉的即将有强风来临的样子。赵老师压着嗓子朝达旺厉声喝问。“达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祝月影的手中还拿着那台小小的dv。她抬起头。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卫飞。两个人相识还不到一天半。可是她对卫飞有种莫名的好感。似乎这个笑起来让她咬牙。但又怎么都看不清的年轻人身上。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一般。
达旺双手抱膝。低头不语。方才跳下车的两个壮汉之一。满头凌乱的长。一脸的横肉。他一伸手掀开了帆布。“咔吧”一生。直接用蛮力扭开了小胡视若珍宝的那两口箱子。看到里面尽是些长短不一的镜头后。无声的咧了咧嘴。忽然一转身。顶向了祝月影。
“祝……祝记!”达旺还是不敢抬头。“他想要看看你那台dv……”话还没有说完。那大汉已然一伸手抢过了祝月影手中的d上下左右的翻转看了又看。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突然便将哪台dv了出去。“你……”祝月影怒火攻心。刚要上前一步。忽然觉的脚下一紧。达旺伸手拉住了她的裤角。祝月影禁不住又看了眼卫飞。只见卫飞双腿盘坐。眼帘下垂。竟似已经睡了过去。祝月影叹了口气。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油然而生。她不甘心的也干脆坐了下来。却是狠狠的盯着那大汉。就在这时。前面的那辆东风大卡。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边巴。怎么回事?”大胡子一踩刹车。探头叫了一声。似乎在这群人当中。是以他为主的。
“没有什么事!”前面车上的边巴。瓮声瓮气却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哈哈。只不过是我们的司机次仁。忽然有些不舒服罢了……”
东风大卡继续缓慢并且似乎漫无目标的行驶。没有人会将那个什么次仁不舒服的事放在心上。这种事情说起来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但是。谁知还没过两分钟。前面那辆东风大卡却又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边巴那嗓门夸张的笑声。“次旺。你和次仁果然是亲兄弟。怎么的病的的都是同样的。哈哈。是不是胸闷头昏。不要那样看着我。更别指望我给你人工呼吸。除了你的婆娘。没人敢闻你的口气。”
这个起着藏名边巴的人。说的却是一口陕北话。很明显这一帮人来自天南海北。不知道为什么就聚在了一起。赵老师老成持重。早就从达旺的反应上。现这帮人绝非善类。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是为了钱的话。就只希望能给自己留下台相机和几个常用变焦镜头。其他的都不重要。
胡也是暗暗祈祷。这帮人千万不要是传说中的土匪。先不说前面的那辆东风大卡。但就身边的那几个人。莫不都是五大三粗。看起来就凶狠异常的样子。并且那个摔了猪猪dv家伙。怀里鼓鼓囊囊的。下巴处露出了一截黑色的管子。很像是……很像是……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这刻。那人忽然咧嘴狂笑了一声。双手一翻。从怀里拿出来的竟然是把冲锋枪。他抬起手来。冲着左边的山坡上就是一梭子子弹喷了过去。众人的耳中顿时响起“哒哒哒哒”。一串清脆的枪声。
赵老师、祝月影、小胡包括达旺。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只见那片山坡上一条红褐色的影子一闪而没。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几个人还是从那精灵一般的身形。优美的像飞翔一样的跑姿上辨认出来。那似乎是一只雌性的藏羚羊。
藏羚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是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严禁贸易的濒危动物。用藏羚羊底绒制成的披肩称为“沙图什”。是世界公认的最精美最柔软的披肩。但是一条披肩。往往却是以数只藏羚羊的生命为代价而织成的。毫无疑问。这帮人就是专门前来猎杀藏羚羊的盗猎份子。
听到枪响。大胡子停住了车。打开车门。张嘴就骂。“混蛋。谁让你开的枪?没看见就只有一只吗?”藏羚羊的活动虽然很复杂。每一年都会进行季节性的迁移。但总是少则十几只。多达上千只的群居动物。很少有落单的情况出现。
藏羚羊的四肢均称强健。非常善于奔跑。最高时可达八十公里。那人一枪未中。又咧开嘴笑了笑。知道这是帮盗猎份子。赵老师祝月影几个人却也无法阻止。义愤言辞的指责。对这帮人根本毫无用处。对付他们唯有用更强势的力量。
祝月影狠狠的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的诅咒。那开枪的汉子。也和那次仁次旺兄弟一样。马上就胸闷无力。呼吸不畅的的起急病来。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诡异的一幕就生了。那人刚把冲锋枪背起。忽然就是脸色一片铁青。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双手无力的抓向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